本书下载于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书名:《一夕错情:鬼王的冥婚新娘》 作者:暗香 备注:【周绯歌VS宋明溍】 一个古灵精怪,一个腹黑如墨。 一个招惹是非,一个收拾善后。 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周绯歌小心翼翼的从狗洞里爬出来,一脸的污泥,浑身的柴草,一身大红的嫁衣已经惨不忍睹,只见她拍拍胸口,自言自语道:“唉呀妈呀,终于逃出来了,宋明溍你个混球,你以为你是钻石王老五啊,人人抢着要你,姑奶奶偏就不嫁你!” “你当我愿意娶你?若不是你自小死缠烂打追着我跑,害得我无人问津,我连孩子都有了!”宋明溍一脸铁黑,板起手竖起五个手指头,去掉四个后,道:“你还有一次逃婚的机会,若再逃不出去,两个选择,一,老老实实的做宋家妇。二以你的智商,也可以一头撞墙投胎去了!” 周绯歌瞬间石化,又被捉住了!擦擦拳,握握手,给自己打气:“丫的,老子一个穿越女第五次跑不掉我就一二百五就跟你姓!” 三日后,某女失踪,某男抓狂,寻妻告示满布天下,一张寻妻告示,不料却引来无数烂桃花,而这一个个的桃花背后,竟然还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周绯璃VS金鹞】 他是西戎国最年轻有为,最英俊潇洒,最果断很辣的王。 她是大昭国最奇谋百出,最腹黑狡诈,最冷情的大郡主。 一道赐婚圣旨,变身和亲公主,当大郡主PK西戎王,谁夺了谁的心,谁倾了谁的天下! “王后,王去了凤翼殿。”小宫女小心翼翼的回禀道。 “凤翼殿主侍寝有功,赏黄金百两!”周绯璃面色如常道。 “王后,王将探花郎留在了寝殿。”小太监身如筛糠道。 “传本宫懿旨,探花郎于公文能安邦,于私顺承王意,劳苦功高,特赐探花郎西林别院,常住宫中,以安王心。”周绯璃淡定如烟。 “本王夜宿他处王后似乎很开心?”金鹞满脸怒火,这个女人太淡定,他看不懂她。 “王上为国鞠躬尽瘁,未免后继无人,还是要多加努力的好,臣妾谨遵太后懿旨,宽容大度,不妒不怒。”微垂的双眸的闪过丝丝涟漪,你有你的无奈,我也有我的悲哀,不能交心便相安无事的好。 “你咒我早死?”金鹞愕然。 “错,若你死了,太后会让我殉葬,所以你不能死。”这个借口不错,周绯璃很满意。 没等到他死,她却身亡!在她死去的当天他再娶她一次,冥婚,震惊天下! 喜剧结尾,不悲剧,香保证!(*^__^*)本书系列文《妻有妻术:关门,放王爷》武宁王,郁明烟的故事正在火热连载。 ================== ☆、一夕错情:鬼王的冥婚新娘 【周绯歌VS宋明溍】 一个古灵精怪,一个腹黑如墨。 一个招惹是非,一个收拾善后。 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周绯歌小心翼翼的从狗洞里爬出来,一脸的污泥,浑身的柴草,一身大红的嫁衣已经惨不忍睹,只见她拍拍胸口,自言自语道:“唉呀妈呀,终于逃出来了,宋明溍你个混球,你以为你是钻石王老五啊,人人抢着要你,姑奶奶偏就不嫁你!” “你当我愿意娶你?若不是你自小死缠烂打追着我跑,害得我无人问津,我连孩子都有了!”宋明溍一脸铁黑,板起手竖起五个手指头,去掉四个后,道:“你还有一次逃婚的机会,若再逃不出去,两个选择,一,老老实实的做宋家妇。二以你的智商,也可以一头撞墙投胎去了!” 周绯歌瞬间石化,又被捉住了!擦擦拳,握握手,给自己打气:“丫的,老子一个穿越女第五次跑不掉我就一二百五就跟你姓!” 三日后,某女失踪,某男抓狂,寻妻告示满布天下,一张寻妻告示,不料却引来无数烂桃花,而这一个个的桃花背后,竟然还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周绯璃VS金鹞】 他是西戎国最年轻有为,最英俊潇洒,最果断很辣的王。 她是大昭国最奇谋百出,最腹黑狡诈,最冷情的大郡主。 一道赐婚圣旨,变身和亲公主,当大郡主PK西戎王,谁夺了谁的心,谁倾了谁的天下! “王后,王去了凤翼殿。”小宫女小心翼翼的回禀道。 “凤翼殿主侍寝有功,赏黄金百两!”周绯璃面色如常道。 “王后,王将探花郎留在了寝殿。”小太监身如筛糠道。 “传本宫懿旨,探花郎于公文能安邦,于私顺承王意,劳苦功高,特赐探花郎西林别院,常住宫中,以安王心。”周绯璃淡定如烟。 “本王夜宿他处王后似乎很开心?”金鹞满脸怒火,这个女人太淡定,他看不懂她。 “王上为国鞠躬尽瘁,未免后继无人,还是要多加努力的好,臣妾谨遵太后懿旨,宽容大度,不妒不怒。”微垂的双眸的闪过丝丝涟漪,你有你的无奈,我也有我的悲哀,不能交心便相安无事的好。 “你咒我早死?”金鹞愕然。 “错,若你死了,太后会让我殉葬,所以你不能死。”这个借口不错,周绯璃很满意。 没等到他死,她却身亡!在她死去的当天他再娶她一次,冥婚,震惊天下! 喜剧结尾,不悲剧,香保证!(*^__^*)本书系列文《妻有妻术:关门,放王爷》武宁王,郁明烟的故事正在火热连载。 《冥婚:鬼王的一夜新娘》视频出炉,欢迎欣赏。 ......展开全部 ☆、000:楔子 上      “焰罗,十万天兵已将这地府重重包围,任凭你们法力再高,也逃不过我的天罗地网!”天帝站在幽冥地府的喜堂门口,一身素白格外的刺眼,那冰冷的声音从骨子里溢了出来,似乎要将这幽冥十八重天给冻结。   他未过门的妻子,在他的面前就要跟别的男子成亲,一个男人不能承受这样的侮辱,绝对不能!更何况……他是真的喜欢离歌,他的离歌!   “太昊,我跟离歌乃是真心相爱,你又何必夺人所爱?你跟离歌的婚约本就是龙王强行所允,莫说十万天兵,就是百万雄师我又何惧?”鬼王焰罗护住自己身旁娇弱的身影,上前一步直视着天帝太昊毫不退步。   太昊眼眸一眯,转眼看向他心中心心念念的女子,只见离歌被焰罗护在身后,即使这样依旧探出头来查看着外面的情势。那一张脸上满是紧张之色,一双白玉般的小手紧紧地抓着阎罗的大红衣袖,那一抹素白在大红的喜服上格外的刺眼。   “离歌,跟我走。”太昊看着离歌一字一字的说道,那簇紧的浓眉彰显了他的不悦。   离歌往后退了一步,神态间带着一丝害怕,不过却依旧倔强的回道:“不要,太昊我喜欢的是阿罗,你就放过我们好不好?三界之中还有很多比我好很多很多很多的女子,她们会比我更适合你。”   “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不要忘记。”太昊要紧牙齿几乎是将每一个字蹦了出来,那话里间的怒火几乎能将人顷刻间焚烧殆尽。   离歌又抖了抖,显然是又害怕了些,另一只手轻轻的抚上心口似乎想要压制住自己的狂躁的心跳,眉心有些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迸发出来一般,离歌看着太昊,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无力,却依旧倔强的说道:“我从没允过这门婚事,没有,是我父皇自作主张,我喜欢的是阿罗,是阿罗,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太昊猛的闭上眼睛,浑身的骨骼似乎要在一瞬间爆炸开来,她居然说自己从未喜欢过他,那他们之间又算什么?“碧沧口,落霞湾,你说过的话难道都忘记了?是谁说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这些你都忘记了吗?你说青山烂,秤砣沉,黄河枯,才肯与我分别,怎么眨眼间你就忘记了?”   离歌摇着头,看着太昊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的脑子里完全没有印象,我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你一定在说谎,我怎么会跟你说这些,太荒谬了。”   太昊缓缓的闭上双眸,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良久才睁开眼睛,道:“忘川之水真的会让你忘记一切吗?如果你忘记了我们的约定,那么你也只能做鬼王的一夜新娘,现在跟我回去,我还能饶恕鬼王,不然……就只有毁灭。” ☆、000:楔子 下      将心爱的女子置于身后,严严实实的护住,焰罗这才看着太昊,冷笑一声,道:“太昊,你似乎太自信了些,这里是我的地府,不是你的天宫,而且你简直就是一派胡言,阿离与我两情相悦,又怎么会与你许下誓言?你若想夺回阿离最好想个高明的借口!”      太昊轻蔑的一笑:“我不需要什么借口,离歌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你夺我爱妻,此仇不能不报,今日你我便要有个了断!”      那是一场残酷的战争,那是一个壮烈过程,三界死伤无数,天宫地府损失惨重,鬼王与天帝其实法力在伯仲之间,只是天帝动了一点小心思耍了一点小手段,离歌公主听信了天帝的话,以为鬼王被他制服,便上天庭为鬼王求情,却不知道自投罗网,被天帝扣押在了天宫。      鬼王听说后,挥兵攻打天庭,却被困在了天帝布下的上古遗留下来的仙阵中,离歌公主为救心上人不顾自己法力弱硬闯仙阵,却不成想被法术所伤,伤重不治,香消玉殒。      为了留住离歌公主的一缕魂魄能够延续下来,能够再有重生的机会,鬼王耗尽了自己的法力为其续魂,只是跟天帝大战这么久,法术消耗的厉害,不能救自己的心爱的人,鬼王用尽最后的法术,护住了离歌的魂魄,只能抱着离歌一起跳进了轮回中,希望能保住她的魂魄,哪怕来世只能投胎一介凡人,只要能世事相守。      那一日是个阴风呖呖的日子,天空飘着小雨,似乎为他们在默默的哀伤,一身大红衣衫的离歌静静地躺在鬼王的怀里,一双大眼睛里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想要伸出手去触摸鬼王的脸颊,却连抬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得苦笑一声,道:“阿罗,我有点冷,你别丢下我,我怕……只可惜我只做了你一夜的新娘,我想你与世世相守……”      泪珠悄悄滴落,大红的衣衫映衬着苍白的容颜,让人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不管在哪里,不管在什么地方,我都能找到你,这是你重生的唯一的机会,我会跟你一起跳下去,说好了,非我不嫁,非你不娶,若找不到彼此,宁可一世孤独。”焰罗瞧着离歌柔柔的笑道,都怪他,要是他早一步提亲,又哪里会来这么多的是非。      当鬼王抱着离歌纵身跃下轮回盘时,却没有发现紧随而至的天帝,只见他施动法术改了轮回盘,瞧这二人的背影冷冷一笑,自己也纵身跳了下去……      不管你们跑到哪里,都不要想逃脱我的掌控,鬼王……离歌……你们注定生生世世不能相守,这是你们的魔咒,我用我的生命起誓,用我的生命布咒,若你忘记了我,那么你也要忘记他……      生生世世,百年千年,若你不能想起我就不能想起他,我会生生世世死死纠缠,直到你想起我,离开他!      你如何能这般的残酷,遗忘了我只能记得他,你怎么能这般的绝情,一往而情深的移情别恋爱上他,你要记住,你只是我的离歌,离开我你如何还能歌唱?      若你想要离开我飞翔,我便折断你的翅膀!      若你想要离开我歌唱,我便毁掉你的喉咙!      离歌……听到我的心在呼唤吗?你何时归来…… ☆、001:谁的执念动了凡尘(一)      又是一年春来早,和风徐徐,百花盛开,青草的气息夹杂着花香在空气中徐徐流动,鸟鸣虫嘶,跳着欢乐的音符,为这寂静的午后增添了丝丝灵动。花园的一角,是一座绣楼,原本北方是无绣楼的,奈何武宁王府的大小姐周绯璃最是喜欢登高望远,去过一趟江南之后,硬是让武宁王给她建了一座精致小巧的绣楼,楼不高,只有两层,下面一层是起居室,上面一层是书房跟寝室。      整个绣楼全是用碗口粗的竹子搭建而成,刚建成时通体碧绿,在花园一角,映着姹紫嫣红,小桥流水,那真是让人移不开眼睛,宛若秀丽柔媚的江南风光再现。如今年数一长,翠绿的颜色之年变得发黄,反倒让竹楼有了另一种有含蕴的美。      远远瞧去,竹楼的上层,粉色的帘子迎风飞舞,靠着窗子的地方,一绿衣女子正手持一卷书册看得正入迷。淡绿的衣衫上,领口袖口绣着精致的花纹,一头乌黑的秀发绾成偏云髻,发间点缀了晶莹乳白的珍珠,不经意的晃动间,便如同夜幕上的星子闪闪发光。      再往下瞧去,只见峨眉淡扫仿若远山,一湾水眸微波荡漾,点点荧光如波似漪,直挺的鼻梁下,樱唇粉润,不施朱点,却灿若红霞。凝脂般的肌肤在阳光下仿若透明一般,这女子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瑶台仙子,浑身上下气质沉凝,自有一股无双风华。      美人倚窗自读书,却映的满园花草尽失颜色。      忽地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绯璃眉头轻皱,红唇溢出一声轻叹,满脸的无奈之色,手里的书刚刚放下,便瞧见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满脸的笑意,一眼望去,不由得令人惊讶,这女子竟然跟绯璃长的一模一样,不同的是绯璃一身气质沉凝冷练,眼前这女子却是调皮中带着欢乐,脸上映着大大的笑容,那双眼睛里似乎都要溢出水泡来,亮的令人移不开眼睛。      这姐妹两个,一个沉静,一个爱动,一个一张脸也许一整天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一个却是笑声如同银铃一天不停歇,真是令人感叹世间造物竟是如此的不可思议,明明相同的一张脸,却偏偏有两种截然不同的风华,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沉醉。      “绯歌!”      听到绯璃出声,绯歌笑嘻嘻的提着裙角上了楼来,笑道:“姐,你又在看书,就不能出去走一走?”      “有话直说,别绕弯。”绯璃头也不抬的说道,自己妹妹的脾性她是最知道的,你若不打断她,她有本事说一大串稀奇古怪的话,让你摸不到头脑,甚为头痛,经过数次教训之后,跟她说话只能直来直往。      绯歌摸摸鼻子,做了个鬼脸,一身粉红的衣衫,衬得一张小脸越发的红了,这才说道:“一听说西戎国派来了求亲使者,皇上伯伯没有适龄的公主和亲,要从王公贵族里挑选一个送去呢。”      绯璃神色一愣,西戎国……眼眸微眯,神色微沉,这一天竟然这么快到了,他还记得当初的承诺…… ☆、002:谁的执念动了凡尘(二)   那一年寒冬,漫天大雪,鹅毛般纷纷扬扬飘满了大地,整个天地似乎都化成了白色,隔着重重的雪花帘幕,绯璃坐着马车从街上行过。今日要去四姨母家给敏柔姐姐过生辰,母亲跟妹妹在前一辆马车上,弟弟跟着父亲骑马走了,自己不愿意听绯歌聒噪,便自己个一辆马车。      掀起秋香色的织金棉帘子,绯璃伸出手去想要接一朵雪花,却不曾想看到了墙角处一个蜷缩在一起的人影,小小的,浑身颤抖着。      绯璃便让马车停住了,自己裹上白狐狸毛的大氅,就要下马车,奶娘说什么也不同意,怕她受了风着了凉,就要吩咐马车去追赶王妃的马车。绯璃年纪虽小却极有主意,只是轻轻地看了一眼奶娘一眼,奶娘便不敢多说了,伸手抱着绯璃下了马车。      走上前去一看,是个比自己大几岁的男孩子,因为蜷缩在一起,所以显得比较弱小。看着他浑身颤抖,绯璃蹲下身子问道:“你怎么了?”      似乎是听到了声音,男孩抬起头来,绯璃一愣,她生平第一次见到了金色的眸子,这男孩的眼睛里有金色的眸光,不由得愣了愣。      男孩脸色通红,竟然看了她一眼便倒了下去。      绯璃便找奶娘求救,奶娘还要带着绯璃去宋府,只得吩咐跟随的家丁把这小男孩送去了客栈,又拿了银子去请郎中,绯璃这才满意了,等车去了宋府。      后来绯璃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娘亲,武宁王妃本是个善心的人,便带着绯璃去探望那小男孩,后来知道原来是感了风寒,受了凉,本来想要把他接回王府医治,奈何男孩不同意,只得做罢。后来,绯璃又自己去看了他几次,一来二去二人便熟悉起来。      后来她知道他叫金鹞,来自西戎国,盘缠丢了又得了病,这才倒下了,要不是遇上绯璃,那个冬天大街上又多了一副尸骨。      “总有一天我会回来娶你,你要等着我,记住我叫金鹞,周绯璃记住没有?”小男孩走之前反反复复将这话说了几十遍,绯璃年纪虽小,记性奇佳,这句话便在心头生根发芽,茁壮生长。      恍惚间,回过神来,绯歌已经没了踪影,绯璃淡淡一笑,定是又去找宋明溍了。西戎国真的来求亲了,会是他吗?绯璃不知道金鹞是什么人,只是知道他定不是个凡人,那双金色的眸子,后来她知道那是西戎王族才有的,这些年绯璃没少看了关于西戎国的书籍,对西戎国的事情可以说是十分的了解,她后来知道,金鹞是西戎国的王。      他真的来求亲了吗?他还记得自己吗?可还记得九年前的约定?      绯璃很奇怪,为何自己就为了那一句话记住了这些年,每次午夜梦回想起那金色的眸子,总觉得心里某一处触动了一根弦,久久不能平息,是宿命吗?轻轻地合上双眸,她得打听下究竟是不是他,若真的是,这次和亲她非去不可了!      相隔了九年,不仅没有忘记,反倒是越来越深刻的思念,若不是宿命,又是为何?      求收藏,亲爱滴们不要忘记收藏哦,拥抱大家··(*^__^*)嘻嘻…… ☆、003:谁的执念动了凡尘(三)      西戎国求亲的事情很快的传遍了整个京都,当今圣上的女儿正当年幼,不可能和亲,只能从亲近的世勋王公家族挑选一个过去。前些年西戎国虽然不容小觑,但是跟大昭国几十年交战败多胜少,因为是半游牧国家,所以行踪不定,很难追击,两国的边境是从新皇上任后才逐渐的稳定下来,这里面武宁王周昊骞居功不小。      说起武宁王周昊骞那也是算是一个相当传奇的人物,连带着武宁王妃郁明烟那也是一个被人津津乐道的女子,两人之间的故事不知道流传了多少年才慢慢的平息下来,至今有人提起来,还能张口就说上一段。      此刻,花团锦簇的小花园里,夫妻二人正相对而坐,一个皱着眉头,一个默不作声,神态很是凝重,就连周遭的空气都变得凝固起来。      “小烟儿,这件事情只怕真的会落到我们头上。”说话的人正是武宁王周昊骞,虽然已经不是风流少年,可是周身上下却有种岁月沉淀的凌厉气势,那双眼睛看似古井无波,缺谁也不敢小觑了去。每当无人的时候,他总是爱这么唤自己的妻子,一个专属的宠溺称呼,多少年了一直未曾改变。岁月流逝,时光如水,可他们的感情却不曾变淡过,一如往昔浓厚而淳洌。      武宁王妃郁明烟的额头越发的锁紧了,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却保养得宜,一眼望去跟绯璃绯歌就如同姐妹一般,那双眸子镇定从容,难怪周绯璃小小年纪便沉着稳重,想来是受了母亲的遗传。水眸微转,点点光华倾泻而出,抬头看向周昊骞,心口起伏不定,但是仍旧说道:“西戎国民风彪悍,崇尚武力,绯璃要是和亲过去,不定受多大委屈,我不同意。明儿个我亲自去面见皇上,让他挑选别个人去。”      周昊骞又何曾愿意,只是现如今……“这满京都,能够符合条件的只有三家的女儿,可是肃亲王跟襄亲王家的郡主都已经议了婚事,唯独我们家的绯璃绯歌还未定下,绯歌的心思你知道的,那孩子自小便是相中了明溍,三天两头的跟他凑在一起,明溍原本比她大八岁,等了绯歌这么多年,总不能让绯歌去,那么能去的就只有绯璃了,母子连心,我懂,可是国家大事也轻忽不得,你再想想。”      周昊骞也不愿意绯璃和亲,其实他根本不赞同和亲这回事,只是西戎国新皇登基一来,大刀阔斧的改革,短短几年,国力大大的增加,要是因为议亲不成,两国交兵,生灵涂炭的不过是百姓罢了。      宋潜也为难,甚至于都不敢见明烟的面,硬是让自己来说,这个皇帝当的,真是舒坦,一句话出来,自己倒好得哄着老婆卖了孩子,这算什么事!      明烟还是不说话,脸色甚是难看,冷冷的瞅了周昊骞一眼,让周昊骞浑身发毛,正想要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却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周砚急急忙忙往这边走来……      亲爱滴们,不要忘记收藏哦··谢谢大家了··(*^__^*)嘻嘻…… ☆、004:谁的执念动了凡尘(四)      周砚,武宁王唯一的儿子,明烟所出。      一身银色直缀,腰间束了青玉腰带,脚步虽然匆忙,可是脸上的神色却依旧淡然从容,衣袂翻飞间自有一股无双风华。周砚跟绯璃绯歌是三胞胎,按理说三胞胎应该长的一模一样,偏生绯璃绯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周砚却是跟两人截然不同的样貌,虽然不同,却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翩翩美男子,颇有魏晋之风,举手投足间儒雅飘逸,风流倜傥,最难得浑身上下的那股子气韵赚足了人的眼球。      要说京都中能与周砚比肩的人物,也就是宋都督家的大公子宋明溍,大将军郑智的长公子郑风,号称京城三少,着实迷倒了不少豪门千金闺秀,宋明溍跟武宁王府的小郡主周绯歌那是一对冤家,京都男女老少无人不知的青梅竹马,鉴于宋大少周身常年笼罩着寒气,名草有主,一般人家也就不敢打他的主意了。      周砚跟郑风却还是毫无羁绊,俨然成了京都豪门闺秀的梦中丈夫人选,媒人踩扁了门槛,也不见二人答应哪一家,越发的急坏了众人,生怕晚一步便被人抢跑了。      周砚跟自己的父母行过礼,明烟拉着周砚坐下,柔声问道:“砚儿,这般急急忙忙的出了什么事情?”      周砚端起茶盏姿态优雅的喝了口茶,纵然他渴的要死,可是仪态却不能有任何的瑕疵,自小教引嬷嬷没少让他挨了罚,所以周昊骞知道了一件事情,自己出身于百年世家,一举一动那都是王府的门面,不能有丝毫的懈怠,日积月累下来通身的气派那是水涨船高,虽然刚过及冠之年,却是已经名动天下,满腹才华不是纸上谈兵,言行举止更是风流儒雅。      明烟看着自己的儿子满意的笑了,静等他的回答。      “西戎王求亲的事情儿子已经听说了,儿子特意去打听了此人的事情,觉得这桩婚事不妥,此人不仅喜欢女色还好男风,所以儿子绝对不同意大姐嫁过去的。”周砚斩钉截铁的说道,神态间少有的坚毅。      明烟一愣,转头看向周昊骞,周昊骞显然也是吃惊不小,这时说道:“你听谁说的?西戎王的事情我早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没听过此人好男风的事情,莫不是以讹传讹诋毁他名声的?”      周砚看着自己的父亲,咬着牙说道:“这是郑风那小子说的,前些日子他不是去了西戎国一趟吗?此番回来正好遇上了西戎王求亲一事,听说圣上有意让大姐和亲,这才找了我告知详情,不可能假的了。”      明烟的脸色甚是难看,远嫁异邦也就算了,若是假的丈夫还是个断背之人,那这日子还怎么过?想到这里看着周昊骞说道:“这婚事我不答应!”      周昊骞神色也不好看,站起身来说道:“我立刻进宫一趟,这事情还是要禀告皇上为好,毕竟是两国邦交,总要查个清楚。”      武宁往匆匆离去,周砚告别了母亲却转身就去了绯璃的绣楼,听绯歌说绯璃有些古怪,他得去看看…… ☆、005:谁的执念动了凡尘(五)   005:谁的执念动了凡尘(五)      小楼依旧静谧,清风徐徐吹过,楼旁的一片竹林簌簌作响,远远望去绯璃正斜倚着窗口手持一卷书,看得津津有味,实在不明白,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喜欢读书,一般来说都是喜欢刺绣多一些,想到这里突然笑一声,自己的两个姐姐好像没有哪一个喜欢刺绣的,一个爱读书,一个爱四处闯祸,想到这里嘴角就勾了起来。      周砚正要走过去,却看到花园的另一边有一抹急匆匆的人影走了过来,定睛一看却是二姐。      “二姐……”话刚一出口,紧接着就看到了绯歌后面走出来的宋明溍,周砚呆了呆,赶紧迎了上去。      “宋大哥。”周砚对于这个比自己大了八岁的宋明溍还是很尊重的,笑着打了招呼。      宋明溍一看到周砚那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你怎么也在家?不是听闻你去接郑风了?”      “已经接回来了,正想着明日去找你喝酒,没成想这会子碰上了。”周砚笑嘻嘻的打量着二人。      绯歌瞅了自己弟弟一眼,而后笑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这个大忙人不去做你的二十四孝子,倒是来这里闲逛。”      口气挺冲,周砚估摸着绯歌一定是吃了亏了,不然的话不会这样。宋明溍把人亲自送回来,有点问题,索性直接忽略绯歌,看着宋明溍笑道:“宋大哥,我二姐一定又闯祸了吧?”      明溍无奈的叹口气却没说什么,转移话题说道:“今日来还有件事情,就是关于和亲的事,大郡主非嫁不可吗?”      “我正为这事头痛,我爹爹已经进宫面见皇上了,估摸着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了。”周砚道。      宋明溍眉头轻皱,抬眼看着周砚,斟酌着说道:“听说西戎王又命人快马加鞭送来了和亲婚书,这次却是指名道姓,不知道小王爷听说没有。”      周砚微楞,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刚从宫里出来,就在刚刚。”宋明溍有些担忧的看向了竹楼的方向。      “求的谁?”周砚有些紧张起来,宋明溍从不说废话。      “大郡主!”宋明溍道。      突然一声脆响,众人望去却是一卷书从二楼跌落,抬头望去,绯璃正看着三人的方向,显然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话,脸上的神情很古怪,却不知道是悲是喜。      “大姐!”周砚跟绯歌同时喊了一声,绯歌提着裙角就往竹楼跑去,周砚看了宋明溍一眼,说道:“宋大哥,一起上去吧,反正也不是外人,咱们正好商议一下,看看有没有缓和的余地。”      宋明溍跟这三胞胎很是熟悉,虽有男女之防,但是大家都知道的,宋明溍跟绯歌早已经是一对,成亲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了,当下也没犹豫就点头应了。   ******************************************************************   明天继续··亲们不要忘记收藏哦··拥抱大家·· ☆、006:谁的执念动了凡尘(六)      任是谁也没有想到绯璃竟然答应和亲,一时间屋子里其余的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绯璃扫了众人一眼,眼眸微抬,随即又把眼睛瞥向窗外,淡淡的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      “大姐!”周砚跟绯璃异口同声的喊道。      绯璃只留了一个背影给他们却没做任何解释,清风吹过窗口,拂起她一头黑发,在空中摇曳飞扬,似乎在低声的诉说着什么。      宋明溍跟周砚对视一眼,两人相偕下楼去了,在门口周砚说道:“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总之我不同意你和亲,我会尽力阻止这门亲事。”      绯璃身体一颤,轻叹一声,如泣如诉的声音滑过满屋的空寂传来:“周砚,别让我恨你!”      无人知道绯璃为何一定要和亲,也无人知道为何西戎王单就指名了绯璃和亲,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透着稀奇古怪。      这样的执念,忽地就让绯歌爆发了,踱步过去,扳过绯璃便吼道:“你是傻了还是呆了,周砚已经说了那人是个好男风的,你疯了呀非要嫁过去,别人躲还来不及,你却要硬凑上去,你傻了还是被猪给踢了?”      关心则情真,绯璃看着绯歌,都说绯歌冲动,脾气大,其实她知道这小妮子不止鬼心眼多,还是个有智谋的,只是一遇上宋明溍便如同老鼠遇上猫,是因为喜欢,因为在乎,所以在宋明溍跟前她无须伪装,自己就是自己,绯璃最是羡慕绯歌这一点,在自己的爱人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的缺点。      “绯歌,如果让你离开宋明溍,你会如何?”绯璃的声音如揣揣溪流滑过天宇,直透人的心底。      “别人让我离开我就离开啊?我这辈子就认准宋明溍了,谁跟我抢我跟谁拼命!”绯歌来到这个时空已经十几年了,在所有的穿越女主中她应该是最幸福的,不用上斗父母下斗姐妹,不用进后宫夺三千宠,更不用嫁给一个自己没见过的男人,在这个时空里,她有疼爱她的父母,护着她的姐弟,还有心心相印的男友,她从没遇到过不顺心的事情,说出这话来自然是底气足,腰杆硬!      “这话说得极好,同样的你们让我不嫁我就不嫁了吗?这辈子我也认准金鹞了,谁跟我抢我跟谁拼命!”绯璃的神色很认真,她等了这么多年如何肯轻易的错过,人生能有几个九年?      隐隐约约觉得那双似曾相识的双眸,他们之间不仅有九年的羁绊,仿佛更多,更多,绯璃不知道这个更多是多久,只是觉得似乎自从娘胎出生就在等待他了,那是无法言语的感觉,一种宿命的归属。      屋子里静极了,四人相对无言……      三天后,大昭国大郡主即将和亲西戎国的消息传遍了京都,与此同时,西戎国为了表示对大郡主的尊重,他们的国主将会亲自来迎亲,婚期就在半年之后!      谁的执念动了凡尘,谁的执念惹了尘嚣,谁的执念再一次的晃动了早已经停止的命运之盘,不是谁的错,不是谁的对,只是一场追寻的游戏悄然开始,当所有的尘埃落定的时候,恍然大悟,那一刻的执念只为等候你的到来…… ☆、007:谁惊艳了谁的时光(一)      西戎国王亲来迎亲,在京都成了人人口口相传的盛事,关于这位年少过往的奇闻异事就是在遥远的大昭国也是略有耳闻的,众人对他的风采那是热切的期盼着。      西戎王还未到,武宁王府迎来了两位稀客,那就是早已经退隐的凤水跟洛白。      曾经在西戎国声名赫赫的凤枭组织的上一代传人,如今凤枭的头领正是两人的儿子凤卿尘。      书房里彻夜亮灯,四人面对面的坐着,明烟神色有些憔悴,绯璃坚持要嫁,让她真是操碎了心,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一辈子欠她的,不管怎么说仿佛跟他都说不通一样,就是铁了心要和亲。      “绯璃要和亲,一来是国家大事,二来也是绯璃自己的意愿,千山万水访君难,这一去再见面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了。”周昊骞无奈地说道,从来都是镇定从容带着霸气的人,如今却有些无奈,抬头看着凤水,柔声说道:“凤水,我把金凤佩的另一半给绯璃,以后绯璃就是凤枭的新主人了,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要护她的周全,听从她的调遣,万水千山我能给她的也只有这些了,最少要保住她的命。”      凤水一如年轻时英挺俊秀,点头应了:“是,您只管放心吧,西戎国本就是咱们凤枭的老地盘,定能护住大郡主的安危。”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叹息道:“有件事情却要说明,王宫之外我们可以拼命守护,可是王宫之内却毫无办法,自从新王登基后,大刀阔斧的改革内政,后宫里想要安插一个人那是千难万难,所以在后宫里大郡主还是要自己当心,只要出了宫就交给我等,定然不负使命。”      西戎国新王金鹞,只有十九岁,年纪虽轻,可是手段狠辣,登基区区数年却已经震慑了不少的朝臣,虽然有相国权临风与他针锋相对,南昭王虎视眈眈,却依旧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稳住了自己的皇位,高高的站于九五之巅。      明烟欲言又止,还是看着洛白,问道:“听说金鹞好男风,真的假的?”      洛白一愣,那张秀美的脸庞肌肉隐隐的抽搐着,好一会才说道:“流言之所以称只为流言,就是无人知道它的真相,金鹞此人神鬼难测,行事往往出人意料,在西戎国关于他断袖的谣言比比皆是,但是能拿出证据的却没有。”      听着洛白的语气有些不同寻常,既有些抵触又有些佩服,很少见洛白用这样的语气评说一个人,不由得翠眉笼雾,道:“以你的意思,这事十有八九是假的?”      洛白有些烦躁,看着明烟说道:“一提这个人我就心烦意乱,咱们不说他了。”      明烟哪会知道,洛白跟金鹞的关系,那是往前数很多很多年的事情了,记忆被封闭,轮回已触动,现在烦躁就是前世的对抗,说不清楚的纠缠,已经悄然开始,这一世的成败谁又能预料。      晚上还有一张··我先带孩子出去了··拥抱大家··感谢亲们的支持哦··· ☆、008:谁惊艳了谁的时光(二)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这一句话反反复复的出现在绯璃的耳边,无休无尽的重重白雾紧紧地裹着她,所视之地不足两丈。      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幽幽咽咽仿若哭泣一般,紧紧地缠住绯璃的心头,让绯璃的心一下子揪紧了,看着浓浓白雾,不安的问道:“你是谁?你是谁?”      “莫攀我,攀我心太偏。我是曲江临池柳,这人折了那人攀,恩爱一时间……”      男子的声音再度传来,幽幽咽咽更甚,仿若滴下泪来,绯璃一下子捂住胸口,瘫倒在地,这句话仿若听过千遍万遍,那话里间的哀怨怨愤扑面而来,绯璃面无血色,挥着手说道:“我没有……我没有……”      眼前一道红光闪过,绯璃满脸珠泪,抬眼望去,却只在浓浓白雾间看到一角大红的蟒袍裹着白狐毛边,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欣长的身影就站在自己不远处,就那么看着自己,可是白雾遮挡,绯璃用力去看却怎么也看不到他的脸,疾风吹来,白雾被刮得似乎要散去,隐隐约约间,又看到了一头乌黑的长发,发尾坠着金璃缀角,那缀角上刻着夭夭桃花,那鲜艳的桃花让绯璃心口又痛了起来,忍不住的喊道:“你究竟是谁?”      “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若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你明明说过不会忘记我,为何你偏偏记住了他?离歌……你为何要忘了我?你忘记了你对我的誓言,你说要休且待青山烂,青山烂了才能休弃你,为何你变了心……”      绯璃一下子坐起身来,额头上满满的汗,原来是做了一个梦,可是这个梦好真实,竟然骇的她惊醒了过来,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能看到迷雾中男子的脸。      下了榻,绯璃脚步虚浮的走到桌边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冰凉的茶水让她惊跳的心慢慢的缓和下来。      为何自己看到那男子会心痛?      为何那男子吟出的诗词如此的熟悉?      为何那一抹大红蟒袍,那金璃缀角上的夭夭桃花竟让她这么的刺目?      那人究竟是谁?      绯璃再无睡意,缓缓的走到床前,月婵娟依旧明媚柔和,缓缓的披洒在自己的身上,极目望去,这满园的花草都镀上一层朦胧。      突然之间,绯璃猛地捂住唇角,远远地院墙上,一人负手而立,仰头望月,身上穿的正是那大红的蟒袍裹着白色的白狐狸毛,那乌黑的头发底部,金色的缀角闪闪发光,距离太远,不知道上面有没有刻着夭夭桃花……      绯璃的脸一下变得苍白无力,那人影背对着她,看不到他的脸,可是绯璃却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气,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依旧感受到了,这男子……与梦中人如此相像的男子想要杀她!      亲们久等了··终于更新了··群么个··强大男配出场了··有木有很有气势··嘎嘎·· ☆、009:谁惊艳了谁的时光(三)   009:谁惊艳了谁的时光(三)      听弦断,断那三千痴缠。      坠花湮,淹没一朝风涟。      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那夭夭桃花会落在谁的指尖?绯璃的鬓角有些头痛起来,如玉般的青葱玉指伸手扶住额头,轻轻的靠在窗棱上,隔着茫茫夜色,看着那夜幕中的背影,竟有丝喘不过气来,脑海中似乎有什么滑过,却快的抓不住。      绯璃想要开口问,你是谁?却只见流光一闪,一道银光冲自己射来,绯璃呆呆的看着竟忘记了躲闪,只觉得耳边劲风呼啸而过,紧接着一声闷响,窗扇一抖,绯璃转过头去一看,就见窗扇上一支银钗正微微颤动。      绯璃转过头去看那人,墙头上哪里还有人影,若是不是窗扇上的银钗还在一闪闪的晃动,她真的以为自己梦靥了。      借着明亮的月光绯璃用力将那银钗拔了下来,放在手心里细细一看,四翅镂空雕桃花嵌蓝宝石蝴蝶银钗,做工很是精美,尤其是那蝴蝶的翅膀还是颤动的,若是戴在发间,走起路来一颤一颤,就仿若真的蝴蝶在飞翔。      做了一个古怪的梦,在这古怪的夜晚,一个古怪的男子,送来一个古怪的饰物……      绯璃再次抬头看着庭院里那堵高墙,朦胧的月色柔媚而又明亮,给这大地镀上一层银光,墙头上早已经没有了人影,只剩一缕清风徐徐而过,若不是有这银钗,还真是恍若梦中。      绯璃并未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武宁王府的人都不知道昨晚有一个神秘的红衣男子,站在王府后院的高墙之上,给即将和亲的大郡主隔空送了一支银钗。      武宁王妃默默的准备着绯璃的嫁妆,因为是要远嫁,很多东西都要准备的足足的,一来不能失了皇家体面,二来也不想女儿远离故土后,被人欺负但凡想到的都给准备齐全了,      铜盆巾帕,香胰澡豆,熏香软帐。四季衣裳,鞋袜,首饰头面,香囊,只有想不到的,没有装不到的。      绯歌似乎也沉浸在离别的哀伤中,每日都会来陪着绯璃说话,竟然都很少出门了,以至于今日绯璃再次登上竹楼的时候,绯璃忍不住的问道:“你跟宋大哥吵架了?”      绯歌一愣,忙摇摇头,道:“谁跟他吵架了,就那破木头,我说十句他也不说一句,能吵得起来吗?”      绯璃浅浅一笑,看着她问道:“后悔了?小的时候是谁紧紧地抓着宋大哥不松手的,听娘亲说,你刚出生后没多久,第一次见到宋大哥就拉着人家的袖子不松手,非得让人家抱着你才肯罢休。”      绯歌老脸一红,这事的确有。话说她是一穿越女,带着前世的记忆,虽然是婴儿穿越,可是脑子里却不是婴儿的懵懂无知,她可是什么都知道的。她周绯璃就是对宋明溍这样的闷骚男最没抵抗力,又帅又闷骚,既然一眼相中了,那自然是要抓得紧紧的,不然飞掉怎么办?      明天继续··亲们不要忘记收藏哦··(*^__^*)嘻嘻……       ☆、010:谁惊艳了谁的时光(四)   绯歌瞧着绯璃,叹息一声,还是忍不住的要问,憋在心里老久了:“自小到大,你闷不吭声的,为什么这次一定要去和亲?娘因为这事这段日子都瘦多了,这一分别便是天涯咫尺,再要相见千难万难,大姐,你究竟为什么?”   “绯歌,你说过你第一看到宋大哥便喜欢他,没有理由的就是喜欢,所以你从小将她缠得死死的,这些年为了宋大哥不知道招了多少名门闺秀的口水,你为何还这么开心?”绯璃放下手里的书卷,柔声问道,那眼眸中荡漾出丝丝柔情,一圈圈的似乎想要将什么东西给套住,再也不松开来。   绯歌心里暗衬道:我是穿越女啊,我有着现代人的洒脱心胸,我可以不去管别人的眼光,我看中的男人,又对我有意,自然是捆得牢牢的。可是这话却不能这么说,想了想说道:“大姐,我喜欢他,喜欢他的腹黑,整起人来毫不手软,喜欢他的冰冷,可以将烂桃花冻死门外,喜欢他只对我笑的俊颜,那时他的眼里,心里只有我,我便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我喜欢他,便要将他捆得紧紧的,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男人都是要三妻四妾的,将来宋大哥纳妾你又当如何?”绯璃故意这么说,其实这么多年大家默许两人来往,宋大哥也已经对母亲表了态的,此生此世再不纳妾的。宋大哥是个谦谦君子就是为人冷淡些,又老爱逗绯歌,整天惹得绯歌上窜下跳,不知道闹出了多少笑话,这两人的相处的模式,这些年大家都习惯了。   绯歌拍拍胸口,杏眼一瞪,柳眉一扬,袖子往上一撸,道:“咱家学渊源,听说当年娘亲一曲狮子吼名震京都,好歹咱不能落了威风。来一个扁一个,来一双轰一双,不管是文的武的,软的硬的,天文地理,诗词歌赋,尽管放马过来,单挑,群殴,姑奶奶怕了她我就不姓周!”   绯璃再也撑不住的笑了,自小她就极羡慕绯歌这般巾帼女子气吞山河之势,爹爹常说像极了母亲年轻的时候,可是绯璃也没听说过母亲年轻的时候跟绯歌一般的闹腾,十数年来父母亲感情一如当初,莫说姨娘妾室就连个通房也没有的,真真是令人羡慕。绯歌又找到了宋明溍,这一生也不会有妾室的烦恼,傻子也看得出宋大哥有多喜欢绯歌。   “绯歌,你知道我要嫁的人是谁吗?就是当年我在雪中救的那个小男孩。”绯璃终于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你相信命运吗?九年了,我不曾忘记那一双金色的眸子,好像我前世就认识他一样,所以我是非嫁不可。绯歌,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可是我知道他是我命里的劫数。”   人生是一场错过,愿你别蹉跎……绯歌突然就想起这么一句话来,绯璃这个不愿意蹉跎人生的,执意要和亲,追求的也不过是心里的一个夙愿,刹那间绯歌明白了,伸出手握住绯璃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011:谁温柔了谁的岁月(一)   011:谁温柔了谁的岁月(一)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往往就是这么的不可理喻,也许一个眼神,也许一句话,也许这些都不需要只是一个偶然相遇,便能成就一场爱的惊鸿。      没人能理解绯璃的决定,外界不明白就里,人人口口相赞大昭国的大郡主多么的品德高尚,多么的令人崇敬,以一己之身,换的两国安宁,这些年绯璃的名头没有绯歌响亮,可是知道绯璃了解她的人都明白这个女子是多么的令人惊艳。不仅有倾国的容貌,更重要的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总是能针对最复杂的情况,做出最正确,最迅速的决定。      大昭国的大郡主,素有‘小诸葛’之称,然则知道这个绰号的却寥寥无几,绯璃向不张扬,为人低调。      延庆三年春,西戎王派使者求亲,大昭国皇帝应允,因皇室无年岁相合之女,再应西戎王本人之要求,册封武宁王长女大郡主周绯璃为离歌公主,远嫁西戎,奉旨和亲。      离歌,离歌,离开后依然能欢乐的歌唱,这封号里夹杂了宋潜浓浓的歉疚,装满了浓浓的祝福,希望绯璃能一世无忧,美满幸福。      延庆三年,注定是一个不会平凡的年份,夏末,西戎王即将来迎娶他的新娘子。      西戎王即将到来的消息,顿时让整个京都沸腾起来,关于这位十六岁登基的年轻帝王,有着太多的传说在民间不停地流传,他的英勇事迹早就铸就了他光辉的形象,这位年少君王用他的武力智力稳固了他的皇权,征服了他的朝臣,一统西戎。据传,这位西戎王不仅智勇双全,还是位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比起古时的潘安宋玉之流不逞多让。      据见过的人说,西戎王就如同云层中暗自缥缈的霁光,琉璃冰清的雪地里凛冽吐芳的胭脂梅,雪山峰顶被金光笼罩的冰雪,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西戎王还未到达京都,关于他的种种传闻便如迅猛的洪水传播开来。      有没有那么一个人,曾经让你发了疯的去想,朝朝暮暮,时时刻刻,当真的即将要见到的时候,又会彷徨不安,心有惴惴。      再过三天,他就要到了,那一双金色的眸子见到自己的时候可会还想起那一年的雪花中年幼的自己?可还会记得他曾经许下的誓言,曾经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不许自己忘记他的名字?      绯璃幽叹一声,自己实在是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若他不记得,又怎么会指名自己和亲?他一定还记得当初的誓言……年幼的时候算不得誓言,只是一种执念吧,只要他还记得,绯璃便心生喜悦,想想都会开心起来,仿佛这喜悦已经等候了千年,这时要破茧而出,怎么不会令人欣喜莫名?      然则这世上还有两个字,意外!绯璃并不知道,等待她的也许不是预期中的美满幸福,只是一张织就了千年的网!      一更鸟··还有一更··群么个··(*^__^*)嘻嘻…… ☆、012:谁温柔了谁的岁月(二)      繁花似锦的夏末,终于迎来了西戎王!      为表示高度的重视与尊重,英帝宋潜携文武大臣亲自出迎宫门,城门大开,百姓夹道欢呼,为了两国的长久治安,边关安宁,对于这一次的会晤,是相当的重视。      一大早绯歌就跑来找绯璃,拉着她的手笑嘻嘻地说道:“绯璃,绯璃,要不要去看看你的情郎?”      绯歌发起疯来,总会满口的喊她的名字,不会叫她姐姐。      绯璃看着绯歌,有些犹豫,绯歌一见,忙说道:“换上男装,咱们从后门偷偷地溜出去,没人会知道的。”      绯璃失笑,大概是绯歌想要看看金鹞究竟是不是个三头六臂,被人传说的那么神乎其神的,想起自己目前的境地,摇摇头说道:“我就不去了,万一遇到熟人,传出去可不是好事情,要看你去看吧,回头跟我说说就行。”      绯歌神色一僵,磨磨牙说道:“宋明溍又猜对了,他说你一准不去的,这次我可不想输给他,你就去吧去吧。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化化妆,把脸稍微的遮一遮,没人会认出来的。好绯璃,亲亲绯璃,你就去吧,去吧,否则我一看到宋明溍那张偷笑的脸我会想要撞墙的……”      绯歌死乞白赖的一定要绯璃去,一定不能让宋明溍那阴险的小眼神得意非凡。      绯璃被她闹得没有办法,叹口气说道:“要是被娘知道了,又要挨罚了,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被娘给抓住。”      “不会的不会的,四姨母请娘去喝茶了,不会被发现的。”绯歌满脸的贼笑,一双大眼睛里闪动着狡猾的流光。      绯璃无语,没想到绯歌连四姨母都搬出来了,无奈地说道:“既是如此就只好跟你走一趟了,真是没办法,你个磨人精。”      绯歌顿时欢呼起来,打开自己准备好的包袱,麻利利的将一套宝蓝色的男装递给绯璃,说道:“赶紧换上,咱们从后门走。”      绯璃接过衣裳,转身去了紫檀木四扇嵌玉石的屏风后面换衣服,隔着屏风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绯璃忙碌的身影。绯歌拿出包袱里的胭脂,这些胭脂可是她专门定做的,色较暗,经常出门女扮男装的时候,她就会在脸上涂抹一层,遮一遮白嫩的肌肤。      等到绯璃出来的时候,绯歌也已经换好了衣衫,正在脸上涂涂抹抹,看到绯璃忙在脸上拍了几下,一把将她拉过来,坐在铜镜前,就开始给她捣鼓,过了好一会子才弄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道:“果然是有些不一样了。”      “那是,我这手艺也练了好几年了,当然能拿的出手。”给绯璃梳好了头发带了巾帽,就拉着她往外走去。      一想到再过一会儿,就能看到许久未见的金鹞,绯璃竟真的有丝紧张起来,还在出神的时候,已经被绯歌拉下了绣楼,拐出了后门直奔大街而去。      二更完毕·明日继续··群么个··(*^__^*)嘻嘻…… ☆、013:谁温柔了谁的岁月(三)      大街上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水泄不通,绯璃有些惊讶,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的人来。幸好换了男装,又抹了暗色胭脂,不然的话还真是会被人发现,就这么一会子的功夫,绯璃就发现了两边的茶楼,酒楼里的二层包厢里有几张熟悉的官家小姐的脸,不由得有些扶额,真是盛况空前啊。      绯歌路熟,拉着绯璃左拐右拐在人群里快速的前进,不时的会撞到路边的人,吐吐舌头,嘴做个鬼脸,又撒丫子跑了。累的绯璃上气不接下气,就在撑不住的时候终于到了,抬头一看,却是停在一座酒楼前。      绯歌直接拉着绯璃上了二楼,用力的推开一个小包间的门,大喊道:“来了,来了,我赢了!”      绯璃看着屋子里的人,一时间竟然惊呆了,爹爹、娘亲、周砚,四姨母,四姨夫,宋明溍,宋明程,宋敏柔,居然全都到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绯璃转头看了绯歌一眼,柳眉微蹙,杏眼微眯,唇微微的抿起,丝丝的透露着不悦的信息。      “别,你别这么看我,大家对这个西戎王都感兴趣的很,都想知道你心心难忘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所以大家都来了……”绯璃越说声音越小,脚步慢慢的挪到宋明溍的身边,磨着牙说道:“我就知道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一定会让绯璃生气的,你这个奸诈鬼。”      宋明溍眼睛也不抬的说道:“愿赌服输。”      绯歌从鼻孔里哼出一声,然后说道:“淑女报仇,十天不晚,你给我等着。”      宋明溍皱起了眉头,只觉得脚尖一阵刺痛,周绯歌的脚丫子毫不留情的在上面留了个大脚印子。这丫头真生气了,这是使了十足的力气,宋明溍嘴角一弯,忍不住的摇摇头。      一旁的宋敏柔轻轻地碰了碰宋明程,很‘小’声的说道:“二哥,你看大哥是不是笑了?还是我眼花了?”      唰唰唰十几道目光顿时都看向了宋明溍,宋明溍脸色一僵,那笑容还冻结在嘴角上,只觉得眼角一阵阵的跳动,今儿个出门没看黄历,早就知道只要跟周绯歌在一起,就没有一帆风顺的时候。      大家的神情突然间变得愉悦起来,能看到宋明溍笑那是相当的不容易啊,这小子就是他爹的影子,从出生到现在笑的次数不出百次。      绯歌撇撇嘴,切,谁稀罕!将绯璃拉过来坐下,又是好姐姐的叫了十几声,赔了礼道了歉,引得大家又笑了一场,就在这时城门口传来了阵阵欢呼声,屋子里的众人对视一眼,绯歌拉着绯璃跟敏柔,明程早就奔到了窗户边往外看。      周昊骞几个大人到了另一边的窗子往外瞧,宋明溍看了周砚一眼,两人眼神一碰,举杯喝茶,丝毫没有挪动的迹象,过了一会,周砚轻声问道:“宋大哥,为何不去看看?”      宋明溍眼眸微垂,看着甜白瓷杯子中浮动的茶叶,缓缓的说道:“不急,总有见到的时候,有人着急何必抢她的位置?而且……西戎王这会子只怕是已经入了宫了。”      周砚手轻轻一抖,抬眼看着宋明溍,面露惊讶。 ☆、014:冥冥之中誓言回响         果然,西戎王并未出现在西戎国的迎亲队伍中,代替他的是西戎国四皇子金诺。      绯璃有些希望的走了回来坐在桌前,抬眼看着宋明溍,柔声问道:“宋大哥,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大家都走了过来,相围而坐,武宁王这时沉吟说道:“只怕是这位西戎王小心谨慎,所以这才提前入宫了,想必这会子圣驾也回宫了。”      “王爷说的极是,西戎国最近也不甚太平,听说南昭王野心勃勃,权相权临风权倾朝野,西戎王虽然贵为一国之王,却也多受掣肘。今日进城之日,若是西戎王高坐马背,万一有死士前来刺杀岂不是坏了两国的体面?”宋明溍也是才刚刚想明白,不由地有些懊恼。      “坐在马背上的就是金诺?”绯璃突然出声,似乎方才的失望已经一扫而空了,以往的镇定又回归。      “正是。”宋明溍点头应道。      绯璃想起方才看到的那马背上的高大身影,一身玄衣滚金边,头束金冠,脚踏云靴,只可惜那双眸子不是金色,但是不能否认的也的确是一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      兴冲冲而来,心失望而归。      绯歌颇觉得对不住绯璃,武宁王妃亲自握着绯璃的手说道:“跟娘坐一辆马车回去,咱们娘俩说会子话。”说到这里转头看着绯歌,道:“你跟四姨母敏柔姐姐一辆车回去,不许顽皮胡闹。”      绯歌扮个鬼脸,亲亲热热的挽着宋敏柔的手,笑道:“敏柔姐姐,你可得收留我,晚上我就住你那里了,好不好?”      真是个打蛇随棍上的,众人忍不住的都笑了起来,武宁王跟宋秦骑马进宫去了,周砚跟宋明溍、宋明程去驿馆查看,绯歌上了宋夫人郁兰陵的马车。绯璃便上了自家的马车,亲自扶着母亲上了车,自己这才踩着脚踏,坐了进去。      只听马鞭一响,马车缓缓的起了步,绯璃靠在软垫上,转头看着母亲,展颜一笑,道:“娘,你要跟我说什么?”      武宁王妃看着自己的大女儿,想当年自己身怀三胞胎,生他们的时候正值宫廷政变,自己历尽了千辛万苦,差点命丧沙场,这才侥幸生下了她们。这三个孩子出生后便与常人不同,逃命之时,刚出生的孩子不让她们哭便一个也不哭,躲过了数次的搜查。大女儿绯璃向来沉稳,这么多年也都是极听话的,只是没有想到在这门婚事上却如此的倔强。      轻轻地叹息一声,武宁王妃满是辛酸的说道:“绯璃,你这一走再见面不知道几时,你真的决定要嫁吗?”      绯璃闻言微垂了头,低声说道:“娘,对不起,可是若不嫁他,这辈子我便再也不嫁给任何人了,我心里总有个声音,非他不嫁,非我不娶,若找不到彼此,宁可一世孤独,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一直在脑子里回响,可我知道他一定是我等的那个人,就让女儿自私一回吧。”          ☆、015:再重逢君已不相识(一)   015:再重逢君已不相识(一)      婚事,再无波折。武宁王妃纵然心痛,却也默默地为女儿准备嫁妆。      迎接西戎王的第一场正式宴会在两天以后召开,大昭国的文武重臣都会前往。      绯璃作为西戎王的准王后自然是要参加的!      拜领圣旨后,绯璃就默默的坐在竹楼发呆,连绯歌上来也不知晓,直到绯歌忍不住的说话喊了她一声,这才回过神来。      “你这丫头疯疯张张的,走路都没有声音吗?”绯璃抚着心口道。      “姐,你在想什么?又在想你的金鹞?”绯歌笑嘻嘻的坐在绯璃的前面问道。      绯璃白了她一眼却没说话,转眼看着外面风景如画,清风拂过花枝,摇曳多姿。      “绯歌,你说他还记得我吗?”绯璃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迟疑,这么多年了,她也不能肯定了。      “当然记得啊,不记得怎么会来求亲?”绯歌理所当然的说道,看着绯璃患得患失的模样觉得甚是稀奇,难得一向冷静闻名的大郡主会有这样的一面,便笑道:“姐,你莫担心,你都能记得他,他又怎么会忘记了你这个救命恩人?不要担心了。”      绯璃失笑一声,心里却道:我记得他,难道他就一定记得我吗?      心里有这种担忧,嘴上却是不说出来,免得绯歌跟着担忧,便说道:“宋大哥今儿个怎么没有盯着你?”      “敏柔姐姐今日回婆家,明溍去送她了,说是还有什么要事跟周砚商议,我也懒得去管。”绯歌笑着说道,很多事情她都不想去多管,生平最大的愿望,便是嫁得如意郎君,混喝混吃等死仅此而已。      “你还要管什么?宋大哥什么事情都为你想得周到,人生难得有情郎,绯歌你真的很幸福。”绯璃亲眼见着宋明溍这些年为了绯歌吃尽了苦头,难得那张万年冰山脸竟然也不厌烦,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宴会你打算穿什么衣服去?皇上御赐的公主官服?”绯歌笑着问道。      绯璃摇摇头,她不喜张扬,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彰显自己的身份,便说道:“常服就好,不过是一场见面的宴会,何必弄得大张旗鼓反倒惹人笑话。”      姐妹两个商议着宴会衣服搭配什么首饰,相谈正欢,又怎么会想到这一场宴会会带给绯璃怎么样的震撼。      往事经年,再回首已经不是年少时,再美好的回忆,也许经不起时光的沉淀。      年少的纯美,在那人的心中竟然再无痕迹。      绯璃这些日子辗转反侧难以入睡,都在想那人再见到现如今的自己会是什么样的神情,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他还记不记得他们之间的约定,想了很多很多,连带当年的回忆都被拿出来翻炒了几遍。      然则,聪明睿智的大郡主却怎么也想到,她见到金鹞第一句听到的竟然是这样的一句话……      明日继续,亲爱滴们,有什么不满的地方赶紧的说,另外呼吁收藏啊··推荐啊··留言啊··拥抱大家,。你们的支持就是香最大的动力·· ☆、016:再重逢君已不相识(二)      夜幕下的皇宫璀璨耀眼,处处灯烛闪亮,各式各样的宫灯将皇宫点缀得如同浩瀚的星海,置身其中,只觉得渺小如蚂蚁般。      绯璃一身石榴红的广袖曳地长裙,腰间束腰嵌着各色宝石,闪闪发光,裙摆上的花纹具是用金线勾勒,在宫灯映照下,妖艳迷人。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皇宫,可是这一次格外的紧张,绯璃知道只因为那人来了,让她这个冷清的人都有些炽热起来。      她不是一个容易动心的人,对于自己的亲人可以无条件的付出,但是对于陌生人,绯璃从没有那种过度的热心肠,所以人家总说大郡主最是冷情。      流光溢彩的宫灯不停地在身后消失,远远地望见广安殿被包围在五彩的灯光里,屋顶上的琉璃瓦也在夜色里绽放着妖媚的光芒,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这一夜的宴会而变得不一样了。      “公主殿下。”      绯璃抬眼看着眼前的宫女,淡淡的一笑,道:“什么事情?”      “回公主殿下,皇后娘娘正在等您,请您到凤仪宫一行。”小宫女声音清脆的说道,微垂着头,不敢看着绯璃的脸。      眉心微蹙,绯璃看了一眼人潮涌动的广安殿,现在他在不在里面?      “皇后娘娘可是有急事召见?”绯璃犹豫半响,还是开口问道,她不想就这么去凤仪宫,她想进去看一看那人来了没有,心底的渴望这么的强烈,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原来自己也可以有这样炽烈的感情。      小宫女一愣,大约是没有想到绯璃会这么问,思量一下才回道:“这个奴婢不知道,不过是奉命来请大郡主。”      小宫女的手心里都是汗,都说大郡主脾气冷,今儿总算是见识到了。      皇后对绯璃一直很疼爱,皇后膝下没有一儿半女,养在名下的是皇贵妃的长子,也是当今圣上的长子大皇子宋雁鸣。对于绯璃姐妹两个皇后一直很喜爱,这次单独宣绯璃过去想必是要嘱咐几句吧。      想到这里绯璃看着那小宫女说道:“你回去回禀皇后娘娘,待宴会完毕再过去请罪。”      小宫女惊恐地看了绯璃一眼,忙应了声转身去了,绯璃看着她慌乱的背影,心里有丝嘲笑自己,竟然如此的不淡定,倒是被人嘲笑了,幸好皇后娘娘不会跟她计较的,不然她也不会如此的大胆。      收拾好心思,止住了月珠的劝说,绯璃这才转身往广安殿走去。      刚才要和小宫女说话,绯璃不自觉的走到了广安殿门外的廊檐角边,这正要往回转身,却没看到长廊的另一边也有人影匆匆走来。      两下里这一不注意,猛不防的撞在了一起,绯璃身形不稳猛的后退了一步,月珠忙扶住自己的主子,着急地问道:“小姐,您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说到这里月珠忍不住的朝那男子吼道:“走路没戴眼睛么?像个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什么?”      “大胆,一个小小的侍婢居然敢这样出言不逊,你们大昭国号称礼仪之邦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      男子凛冽的声音隔着时空飘了过来,没来由的令人浑身一颤,绯璃抬眸,却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眸子…… ☆、017:再重逢君已不相识(三)   017:再重逢君已不相识(三)      绯璃心中微颤,心口顿时袭上几分惊喜,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上他,这样的偶遇更让绯璃心里有种难以言语的惊喜。这么多年不见,金鹞变了,当初的模样早已经长开了,浓眉黑眼,挺鼻薄唇,眉眼之间带着淡漠疏离,那一双看似平淡的眸子,却给人不敢轻视的感觉,似乎那平静之下隐藏着无数的惊涛骇浪要将窥探的人瞬间给淹没。      “金鹞……”      轻声的呢喃不经意的便脱口而出,绯璃看着这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庞,竟然觉得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就这么突兀的说出了口。      “大胆!竟敢直呼我王的名讳!”又是方才呵斥的声音。      绯璃回过神来,迅速地垂了眸,是自己有些莽撞了,正想要说些话来弥补之下,绯璃不想因为自己的莽撞给两国的邦交带来任何的麻烦,正欲开口,却听到金鹞眉头轻皱,道:“星海,退下。”      被叫做星海的人有些愤愤然,还是很听话的退了下去,然后狠狠的看着绯璃,仿若绯璃做了什么不能饶恕的事情一般。      绯璃到没生气,倒是一向沉稳的月珠这个时候按捺不住了,大郡主受了欺负,都是做奴才的不对,便看着星海说道:“好一个仗势欺人的奴才,西戎王的确尊贵,可是我们大昭国的公主也尊贵得很,岂容你一个小小的侍卫随意呵斥!”      “月珠,退下。”绯璃喝道,眉头紧锁,她不想跟金鹞之间有任何的不愉快,月珠抿抿唇还是退下了,虽然有些不甘心,现在还没嫁过去呢,这些人就这么狂妄,要是嫁过去之后可如何得了?想到这里眉头便紧锁起来。      两人的随侍各自退下后,突然间静了下来,绯璃突然间有些心慌,下意识的捂住心口,似乎要按住那颗不听话的心,稍微平静后,这才抬起眸看向金鹞,今日的金鹞一身玄色滚金边的长袍,紫金冠耀眼夺目,竟然人有些眩晕的感觉。      “请问你是哪位?”      绯璃顿时置身冰冷的冬天,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呆呆的看着金鹞,张口问道:“你不记得我了?”      金鹞浓眉一簇,不能否认的这个女人很美,她的美让人有种不能自抑的感觉,可是那双眼睛里的忧伤突然间让他有些不舒服,心口闷闷的,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有这样的感觉,即便是绮罗也没有。      “我应该认识你吗?”话一出口金鹞再一次的蹙起了眉头,遇到这个女人自己似乎也有些不一样了,一种很难控制的感情在体内滋生,这双眼睛好像千年以前就见过一般,如此的熟悉,好像从他的灵魂深处在唤起什么。那种闷闷的感觉再度袭来,金鹞的神情越发的难看,他从不希望任何一个女人能左右自己的感情,就那么连话也没说一句,拂袖而去。   ******************************************   亲爱滴们,不要忘记收藏哦,拥抱大家··(*^__^*)嘻嘻…… ☆、018:等闲变却是故人心(一)   请问你是哪位?      我应该认识你吗?      这两句话就像是一层层的波浪席卷着绯璃,撞击着她的心扉,本就苍白的脸越发的没有丝毫的血色了。      月珠扶着绯璃有些不稳的身子,着急的跺跺脚,咬着牙说道:“公主,您别伤心啊,也许过了这么多年,你的容貌又有这么大的变化,一时记不起来也是有的啊。”      绯璃默默地摇摇头,可是又不想这么放弃,也许月珠说的不错,他真的忘记了,毕竟女大十八变,女子的容貌较之男子变化的更多。      心头有些涌动着的希望,绯璃收拾好自己的情感,眨眼间又变回了那个冷静理智的大郡主,不,是离歌公主。      盛大的晚宴在皇宫里热闹非凡,武宁王将绯璃带在身边,绯璃是个挺古怪的人,很少出席大昭国的任何宴会,以至于很多人都只是听过绯璃的名字并未见过其人。倒是绯歌见过的人不少,两人原是双胞胎,大家见了绯歌便等于见到了绯璃,可是此刻再见到绯璃众人还是觉得有些惊艳。      绯歌的美带着活泼,带着可爱,带着调皮,带着一点古灵精怪的让人忍不住想要笑的温馨,同样的一张脸,可是绯璃却给人一种冰冷高贵的美,不爱笑的脸带着淡淡的疏离,让人有些敬畏不敢上前,好似雪山上令人仰望的冰雪女神摄人心魄。      当得知在走廊偶然撞上的女子竟然就是自己要迎娶的妻子时,金鹞竟然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心口那种闷闷的感觉似乎越发的强烈了。而他身边的星海则完全处于僵硬的状态,他方才得罪的竟然是未来的王后……不禁头痛起来,这下好了,以后有的受了!      绯璃并没有在这里呆太长的时间,因为皇后娘娘很恰当时机的把她给叫走了,毕竟未出嫁的公主总不能抛头露面太多的时间,这次让西戎王能看一眼已经是格外的开恩了。      “绯璃,感觉怎么样?这位西戎王倒也是少年才俊,无论是容貌还是权势在同一辈的男子中当时最耀眼的。以前我还担心你受委屈,如今看来兴许是一段好姻缘呢。”皇后秦雨亲切的拉着绯璃的手说道,眉眼间带着浓浓的笑意。      绯璃垂着头,微微一笑,道:“皇后娘娘,这桩婚事本就是绯璃自己答应的,您不用觉得对我不住,和亲西戎后,绯璃自当会为两国的友好和睦相处,尽自己最大的力量,绝对不会辜负皇上的一片苦心。”      秦雨看着绯璃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反倒是更令人心疼,不似绯歌的豁达倒是令人更放心些。      从皇后宫里出来,绯璃没有做步辇出宫,带着月珠在这皇宫里慢慢的踱步而出。      月色犹如最轻柔地薄纱披在大地上,每走一步都会令人觉得心都会柔软起来,轻轻地停住脚,绯璃眯着眼睛看着突然挡住她去路的男子,顿时惊愕,竟然是金鹞!      还有一更,今日三更,拥抱大家··(*^__^*)嘻嘻…… ☆、019:等闲变却是故人心(二)      绯璃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按理说他应该在筵席上,不过这个人心思极深,自己也不想去猜测,也许是她猜不起的。      “见过西戎王。”绯璃轻轻地弯了腰行礼,按照礼仪,的确需要行半礼。      “公主请起,方才不知是公主,冒昧了。”      绯璃知道她说的是相撞的事情,便微微一笑,道:“无心之失而已,我们也有错,西戎王莫要见怪才是。”其实绯璃想要说的是,如果你知道是我,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子,也许你给我留下的不过是一个虚伪的客套,如果是这样,她周绯璃宁愿看到的是方才真实的一幕。      “公主要出宫?本王送你一程。”金鹞开口道,莫名其妙的有些烦躁,虽然他还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似乎每一次看到周绯璃就会有些心绪不宁,烦躁莫名。      绯璃一愣,没想到金鹞会说出这话,她如此渴望见打她,她应该答应,两人名分已定,不用害怕流言蜚语,传扬出去到时会让大家觉得西戎王是个怜花惜玉的人。可是绯璃不想这样,十分的不想。如果他不是当初的金鹞,还不记得自己,那么她就不会想与他走得太近。      更何况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可是金鹞看自己的眼神依旧没什么变化,这也就是说金鹞并没有想起自己。      “多谢西戎王的美意,只是绯璃更喜欢自己走。”说到这里绯璃往前走了一步与金鹞擦肩而过。      金鹞的神色顿时有些阴霭,仿若地狱的残暴席卷了他的眸。他居然被拒绝了?从未有过的事情,原以为她会很爽快的答应。      “如果,你还没有记起我是谁?那我这些年的等待又算什么?等闲变却是故人心,真是一点也不假。”      人已走远,金鹞依旧站立不动,星海看着金鹞暴怒的眼神连话也不敢说一句,默默站在一边守候。只是觉得这为离歌公主真是不可思议,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这种话,莫名其妙。他们的王这是第一次踏足大昭国,怎么会见过她?      金鹞默默回想,自己的生命里何时出现过这样一个女人?如果有他不会没有一点印象,可是如果没有……为何这位离歌公主却一而再的问自己记不记得她?不其然的那句那我这些年的等待还有什么意义在耳边不停的回响,心口又开始闷起来,脑海中似乎有什么滑过,可是快的他抓不住,不由的有些懊恼起来。      等闲变却是故人心……变心的是他?不,他没见过这个女人,何来变心之说?      可是……他的确是有段时间的记忆是空白的,他十岁那年发生的事情便如同被抽空了,难道周绯璃跟自己这段丢失的记忆有什么关系?      夜深如墨,凉风轻轻拂过,扫过树叶的声音如同在谁轻轻的哭泣,周绯璃……我一定会弄明白的!      金鹞的身影渐渐地消失,阴暗的皇宫一角,一抹大红的袍角滚着白狐毛也悄无声息的隐去,追逐与被追逐的游戏这才刚刚开始。      三更完毕,明日继续,喜欢得去你们一定要收藏哦··谢谢大家了,同时也不要忘记推荐与书有印象哦,亲们的支持就是香永远的动力,爱你们·· ☆、020:绯歌婚事突生意外(一)   020:绯歌婚事从容议定(一)      绯璃的婚事早已经尘埃落定,绯歌的婚事便提上了议程,毕竟是孪生姐妹,婚事自然是一起办才好。至于周砚,在他本人的坚持之下,决定再晚个一年两年,武宁王夫妇还是比较开明的,在这样的事情上并不想过于的逼迫儿子,因此便同意了。      绯歌难得安静的坐在屋子里没有出去,今儿个是宋家请媒人上门的日子,她可不能随意的乱逛被人笑话了去,因此憋在屋子里装模作样的绣花,虽然那花花样分明是倾国牡丹,可是绣出来的却是歪七扭八。      “二郡主,您还是别绣了,糟蹋了好布料,瞧您神不思蜀的。”巧凤无奈的伸手拿过绯歌手里的绣花撑子,坐在小矮杌上拿过剪子细细的把针脚拆了。      绯歌瞧了一眼巧凤,撇撇嘴道:“知道了,我不是没事做吗?”      “是,今儿个宋家少爷来提亲,二郡主难得害羞不出门,奴婢们都惊讶半天呢。”巧凤抿嘴直笑,手里也没耽搁了,很快的就将那不成样子花朵给拆的差不多了。      绯歌没有去反驳,只是觉得自己真是幸运啊,穿越而来,生为嫡女,又有父母的疼爱,姐弟的爱护,还有宋明溍的爱,真是一个无比幸福的人。以前爱看小说,总是说穿越而来的人一定会遇上穿越定律,投胎一定是不幸的人,不是苦大仇深被男人抛弃,就是庶生不受待见,偶尔投胎成为个嫡女还是死了亲娘受继室虐待的,再不穿越成某后妃不是失宠就是被陷害,总之是不同的路线相同的悲剧。      可她却是非常幸运的,想到这里绯歌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她真的很幸运呢。宋明溍这个闷骚男可是自己一眼相中的,如今也确定自己的眼光是没错的,宋明溍真的很男人,从不传绯闻,也从不花心,对自己也足够包容,这样的绝世极品好男人绝对是难找的,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嫁给宋明溍,便是她周绯歌这一辈子最大的追求了。      绯歌想得出神,一时间没有注意到玉丫悄悄地掀帘子走了进来,神色间带着点急躁。      巧凤一见,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绯歌这才低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不晓得出什么事情了,宋家的媒人突然间急匆匆地走了,前面这一会子正热闹呢,大家都不晓得是怎么回事,都在猜度呢。”玉丫同样的低声说道,“要不要给二郡主说?”      巧凤也有些为难,咬咬牙说道:“这种事情瞒是瞒不过的,不如早点说吧,二郡主也好早点想个对策。”媒人突然离开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更是一种无礼的举动,宋家跟周家相交几十年,按理说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这是怎么回事呢?     今天只有一更,亲们见过我这么倒霉的吗?昨天我家的防盗门有钥匙打不开,把我们关门外了,然后一下午都在跟人交涉,后来居然把墙凿了个洞才打开的门,我直接懵了,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果然是无奇不有,还能有比我更倒霉的我吗?拿着自家的钥匙打不开门,我不停的上楼下楼上楼下楼,结果就是我现在只想狠狠的睡一觉,可素今天还要继续打扫卫生,因为昨天装厨房里的各种东西,屋里子更乱了,我也凌乱了,木有存稿的人现在只求不断更,过了这两天我就使劲的加更,大家容我两天哈··呜呜· ☆、021:绯歌婚事突生意外(二)   021:绯歌婚事突生意外(二)      绯歌抬起头来看着二人,虽然二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可是她天生耳朵灵敏,还是听到了,脸色微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按理说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的,宋明溍也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事情还是发生了!      “媒人是自己走的,还是被人请走的?”绯歌的脸色有些凝重,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可爱。      “是被人请走的。”玉丫连忙回道。      “被谁请走的?”绯歌继续追问。      玉丫为难地看了一眼巧凤,巧凤也有些着急,道:“你这丫头,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是被左丞相府请走的。”玉丫低声说道,垂头扭着衣角,动也不敢动。      绯歌眉峰一扬,冷笑一声:“原来是这样。”      巧凤跟玉丫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愣愣的看着绯歌。这件事情原也不能怪别人不知道,因为这根本就是周绯歌跟孙良玉之间的私人事情,只是没有想到孙良玉居然敢这样欺上门来,这就有些忒霸道了,感情是把她周绯歌当成三岁小孩子来戏耍?      要说起周绯歌跟左丞相之女孙良玉之间的恩怨,那简直就是罄竹难书。      孙良玉是左丞相孙默唯一的女儿,儿子倒是有五个,因此这一个女儿倒是格外的金贵,自小被孙默当成眼珠子疼着。要说起在京都的闻名度倒真是跟绯歌有一拼,问题就在于孙良玉乃是一个大家公认的才女,琴棋书画、歌舞管弦无一不精,而绯歌却是以刁钻古怪闻名,从没有在大家跟前展露过什么,绯歌之所以知名度跟孙良玉齐名大约是沾了宋明溍的光,因此孙良玉很是看不上绯歌。      更重要的,孙良玉倾心于宋明溍!      想到这里绯歌咬咬牙,抬眼看着两个丫头,脸色一凝说道:“你家郡主平日不爱张扬,不成想今日被人欺上门来,若是不还手大约是说不过去的,巧凤你去跟我爹爹说,明日在京都今日上门的媒婆还招摇过市,我就蹲在他书房不走。玉丫,你去告诉我母妃,就说孙良玉来宣战,本郡主要会一会她,要是左丞相府的请帖来了,不要拦着不给我看。”      两个丫头从没有见过自家的郡主这样有风雨欲来的恐怖模样,当下啥也不敢说,忙点头去了。      周绯歌,眼眸一眯,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丫的孙良玉,感情还真把姑奶奶看扁了,这次就叫你明白什么叫做阴沟里翻船!”      话到这里,不得不说,孙良玉那是闻名的才女,可是周绯歌却无任何的才名,便是傻子也不由的抚额,要是绯歌跟孙良玉硬碰硬大约会输得很惨。可能绯歌也吓到这个问题,抬脚往绯璃的屋子走去,她得让绯璃给她出个主意。      只是周绯歌再也不会想到,不过一场意气之争,居然回引的万人空巷,这一场二郡主PK孙才女的戏码,居然那么的轰轰烈烈,还引来了绯璃的一朵大桃花。   一更鸟··本来三更,倒霉的搬家把床弄坏了,下午还要去买床,只能一更了,明天努力补偿大家,群么个·明天貌似就没啥事情了,只等着收拾整理了,嘻嘻··么么· ☆、022:桃花朵朵开,风涌自然来(一)   022:桃花朵朵开,风涌自然来(一)      绯璃正在埋头看书,听到风风火火的走路的声音,嘴角便是一勾,知道是绯歌来了,刚放下手里的书,绯歌也上了二楼,绯璃转头看着她,就见绯歌一屁股坐在她的对面,便道:“大姐,这次我可真需要你的帮忙了,你可不能只顾着自己出嫁,就把我给忘了。”      绯璃垂眸一笑,看着自己的妹妹,便道:“你就这么没信心?你即便对自己没信心,也应该对宋大哥有信心,孙良玉固然是扎手,可是她对你们根本没有什么威胁,宋大哥满心里都是你,别人又怎么起的了风浪?”      绯歌长叹一声,装模作样的说道:“是啊,是啊,我应该感激上苍把这么好的一个男人送到了我的身边,我应该感恩戴德,可是这次的事情分明就是因为宋明溍引起的,若不是他惹来的桃花,我现在哪里会被人如此的奚落?这个孙良玉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居然敢把媒人给弄走了,这不是明摆着打我的脸么?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姐,你得帮我想个办法才是。”      “你不是鬼主意挺多的嘛,这种事情应该不需要我出手吧?”绯璃瞧着绯歌难得的奚落一笑。      绯歌也不脸红,昂着头说道:“那当然,我周绯歌怕过谁来着?”      果然是周绯歌一惯地回答,绯璃浅浅一笑,问道:“那你还需要我帮什么?你自己一个人就足够了不是吗?”      绯歌顿时哑然,看着自己的大姐,心里哀叹一声,说起来她周绯歌还真不怕谁,就连宋明溍她都不怕的,可就是害怕绯璃,绯璃的手段她是知道的,绝对能让你吃了亏还说不出来,在自己短短的十几年的生涯中,跟绯璃短兵相接十几次,可是每一次绯歌都会被整得很惨。      看着绯璃这么柔弱的一个人可是下起手来绝对够狠,每次都让绯歌又惊又怕的,从此后绯歌对于绯璃那是相当的敬畏了。绯歌也够郁闷的,看那些穿越小说,都说故人多么蠢笨,穿越而来的带着先天的优势,绝对能在古代打遍天下下无敌手……可是现在绯歌只想把那写书的人狠狠的扁一顿,这多误导人啊!这简直就是祸害人命啊!      别人不说,就说她们这一家子,她母妃那是一个未成亲时就已经是名声显扬人物。多少家斗前辈都折在她的手里,那一段历史说上三天三夜那也是说不完。她母妃为人处世,谋划世事间,眼眸一转,心思一动,便是一个主意,从小长到大,绯歌是亲眼看着她母妃把一个鱼龙混杂的王府整理成现在这样如臂使指的模样,当真是功力高强。      想到这里再叹息一声,绯歌觉得自己穿越而来的这户人家,当真是属于极品中的极品,个个战斗力极强,害得她这个穿越女基本成了废柴,不由得泪奔啊……      这几天真的很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可是真的是没有办法,搬到新的家什么都没有,水电都不全,还不时的断掉,网络做快要月底才能安上,我这边连着下了两天的雨,都没有办法去买家具,只能睡地上,今天买了家具,又买了3G的网卡,速度慢的跟蜗牛一样吗,还是计费流量的,每天只能最多两个小时,传完文章,估计连留言都没有办法很快的回复,祈祷网络赶紧的过来,不然我真的要急疯了,网吧是可以去,但是新家这边不是要搬这个,就是要等着上门维修的人,不敢轻易的离开,这几天跟物业打交道都不愿意说话了,各种问题都有,地面砖有坏掉的要修补,马桶漏水,还不时的断电,各种极品的事情,大家跟我的时间很长了吗,知道香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这种事情实在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我已经基本上被隔绝了,呜呜··希望大家谅解,这种情况估计还要维持半个月左右,但是明天开始更新会稳定了,网速虽然慢的要死,总算能传文章,只要不被电源隔绝,基本上亲们会能看到更新,拥抱大家··今天三更,第一更,后面两更也出来了··哎……我默默地走了,各种蛋疼! ☆、023:桃花朵朵开,风涌自然来(二)      023:桃花朵朵开,风涌自然来(二)      她爹爹更不用说了,年少时期花名在外,却不成想偶然见到她母妃后便一见钟情,这以后为她母妃做的种种事情,不知道羡煞了京都多少闺门女子,情场上得意,官场上更得意,她爹爹浪子回头,一战成名,手握飞鹰卫,管辖着大昭国的兵马,跟当今皇帝不仅是关系亲密的表兄弟,更是可以卖命的朋友,搁到现代那就是一个标准的王老五,还是个钱权两全的王老五,只可惜这王老五这辈子有着可以三妻四妾的权力,偏偏认准了一棵树,又不知道伤透了多少玻璃芳心……      再看向绯璃,绯歌又郁闷了,想起周砚,更郁闷了,为什么自己这个穿越而来的,明明占尽了天时地利,却每每都要折在这俩人的手里,想起这次的复仇,还要绯璃帮她一个大忙,绯歌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狗腿了,她的生存原则相当的强悍,只要事有可为,弯弯腰不会掉二两肉,至于面子……都是一家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面子这东西在自家人面前没必要那啥啥,于是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再次瞄向绯璃,道:“这次你得帮我,就帮我说一句话成么?”      绯璃道:“什么话?”      “你知道啊,爹娘那边肯定不同意我跟孙良玉正面冲突,可是……她抢我的男人啊,我要是都不迎战,真的就成了缩头乌龟了,好绯璃,你得帮我啊……”绯歌拽着绯璃的衣袖不停地磨着。      绯璃一句话往往顶绯歌十句话,在武宁王跟王妃的眼里,绯璃处事细密周到,谋而后动,往往有事半功倍之效,而绯歌就是个莽撞的丫头,处处惹是生非,让人不得安宁,事倍功半。      因此,在孙良玉的事情上绯歌只能求助于绯璃。      绯璃看着绯歌的模样,叹道:“其实,我也不主张你跟孙良玉正面交战,你要知道孙良玉此人恃才傲物是不假,可是她是有真本事,你说你从小到大都学了点什么?你跟她对阵只会丢人,所以你还是不要去了,免得到时我的脸上也难看,你知道我是要和亲的人,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绯歌握拳,磨着牙说道:“谁说我不如孙良玉,明明是你们风头太盛压制了我的光芒,这次我就要让你们看看我的本事,不管,总之一句话,敢抢我男人的女人,都要跟我决战!”      对于绯歌时常说出的这些令人胆战心惊的不容于世俗的言语,绯璃其实有时就在想这个丫头仿佛不是这个国度的人一般,言语大胆,往往语出惊人,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可是细细想想还真有几分道理,因此这些年来绯璃的思想中其实也受到了绯歌的影响,再加上武宁王跟王妃本就是豁达开通之人,行事往往不拘小格,因此周家的几个孩子要比同时代的同辈人活的自在一些。      绯璃看着绯歌满脸的期盼,无奈的叹息一声道:“好吧,我去帮你说通爹娘,但是你可不要忘记了,孙良玉那人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输的可能性很大。”      二更··还有一更·· ☆、024:桃花朵朵开,风涌自然来(三)   024:桃花朵朵开,风涌自然来(三)      绯歌闻言嘻嘻一笑,道:“这你就别管了,有道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还有人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有人说走一步且看一步,时时变化无常……大姐,我周绯璃虽然一直玩闹惯了,可是有些事情也有自己的坚持的。我是真的爱宋明溍,所以我爱的人谁也不能觊觎,如果宋明溍的心不在我身上我也不强求,可是你也知道我们是两情相悦啊,怎么能就这么任由别人拆散我们?所以我是必须滴揭竿而起,反抗压迫主义。”      绯璃一怔,绯歌这样郑重的话,倒是让她有些心中微动,我爱的人谁也不能觊觎……两情相悦……是啊,绯歌跟明溍两情相悦,孙良玉的确是做的有些过火了。这段日子左丞相孙默在朝堂上也是极为的活跃,朋党之众不能小觑,孙良玉这次出手只怕是得到孙默的允许的。      如果这样看来,这也是孙默在跟武宁王府跟宋府暗中较劲了。夺情郎为假,试探只怕是真的。      想到这里绯璃看着绯歌,道:“这事包在我身上了,你只管放心吧。”      绯璃一阵欢呼,转身就走,在楼梯口又回过身来,看着绯璃说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孙良玉的请帖应该这两天就到了,一定要送到我手里,别被某人半路截跑了。”      绯璃无奈的道:“是,知道了。”      绯歌这才蹦蹦跳跳的下了楼,绯璃看着拐角消失的身影,微微发愣,她不知道有多羡慕绯歌能这样活的自由自在,不管什么事情宋明溍都会为她安排得妥妥贴贴,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甘愿为一个女子默默的付出这么多年,守候了她这么多年,这样的感情是绯璃最羡慕的,此刻她是妒忌绯歌的,绯歌真的很好命。      她的真命天子……金鹞,她跟他之间,只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有绯歌跟明溍之间的感情。只要一想起,那道疏离的目光,还有那句话,你是谁,我应该认识你吗?心口就一阵阵的泛疼。      绯歌说世上最远的距离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可是绯璃却觉得,世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我站在你面前你却忘记了我,这样的痛,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承受,和亲已成定局,断然不能无端反悔……绯璃也不想反悔,纵然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要闯过去。      若你忘了我,那么便重新认识我,重新爱上我,她周绯璃不是轻易言败的人,认准的事情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金鹞,若今生你是我的归宿,那么纵然你忘记了我,那么我也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只是绯璃想不到的是,这个世上计划不如变化大,而她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当前尘往事爱恨情仇再度袭来的时候,她也只能随波逐流而已。      明天更新会在早上,亲们十点左右看一准有了,拥抱大家··群么个·· ☆、025:桃花朵朵开,风涌自然来(四)   025:桃花朵朵开,风涌自然来(四)      绯璃的预想果然没错,当天下午孙良玉就送来了帖子,邀请绯璃参加三年一度的百花盛会。      名为百花盛会,其实却是京都名门千金之间的一种暗地比试,以花喻人,三年前孙良玉一举夺得牡丹桂冠,成为百花之首,那时她只有十二岁。      绯歌知道孙良玉来者不善,心里并未轻视与她,别人都道她大大咧咧,毫无心思的样子,其实别人却不知道,她不用心思是因为根本轮不到她用心思,上有精明能干的爹娘,下有腹黑多谋的姐弟,旁边还有诡计多端的爱人,绯歌跟本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这些年了,绯歌就这么过日子,总是快乐多忧伤少,上一辈子的事情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她忘记了上一世为了生存吃进了多少苦,受尽了多少难,现在再想起来,真的是如同隔世了。      玉丫掀起帘子走了进来,看着绯歌说道:“二郡主,宋家大少爷来了,您要不要见?”      绯歌猛的收回心神,抬眼看向玉丫,小丫头一身翠绿的衣衫俏生生地站在门边,偏生脸上带着一抹惊悸,不要怪玉丫面带惊惧,实在是这几日绯歌总是心气不顺,火气大些,虽然不会拿着丫头婆子出气,可是周围的人还是能感受到这种低气压,说话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      “不见,让他回吧。”绯歌气闷闷的,她已经细细的想过了,这件事情很有古怪,孙良玉虽然恃才傲物,可是断然不会真的这么大胆做出这种夺人媒人的事情,这里面只怕是牵扯到朝堂上的争斗,这些日子左相孙默一派极为活跃,只怕拿着女儿的名头挑衅武宁王府跟宋府。既然是这样,她周绯歌也不能无所作为,这个时候自然是要按照人家的剧本走,自己就应该扮演个泼辣的角色,将宋明溍给赶出去,这叫做迁怒。      宋明溍其实挺冤枉,不过绯歌想着,要想自己一鸣惊人,那么现在受些委屈,吃些苦头也是难免的,虽然宋明溍有些冤枉,可她周绯歌也冤枉,一下子被人挑中做了靶子,所以这一场博弈,她周绯歌不能输,她要捍卫自己的爱情跟领土。      玉丫腿都软了,想起宋明溍那张黑黑的脸,已经被拒绝三次的人能有什么好脾气,颤巍巍的,小心翼翼的劝道:“二郡主,事不过三……宋大少爷其实也是无辜的……”      回应玉丫的是一个软枕,玉丫把眼一闭,等了良久软枕也没落在自己身上,偷偷地睁开眼睛一看,那只软枕却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抓得紧紧的,抬眼一看却是宋大少闯了进来,脸黑如锅底,玉丫心想此时不溜更待何时,撒丫子就跑了,还不忘给两人关上门,出了门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看着院子里一大群的探望脑袋,打个手势,警报解除!      在她们的心里,这里就没有宋大少解决不了的事情!   今日六更,上午三更,下午三更,下午的亲们两点开始看估计就会有了,这个网卡总是掉线,晕菜的! ☆、026:桃花朵朵开,风涌自然来(五)      绯歌看着宋明溍,心里哀叹一声,脸上却带着一副怒容,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去看你的孙家大小姐吧。”      宋明溍俊美的脸上闪过一抹轻笑,随手将软枕放在榻上,自己则在绯歌的对面坐下。举手投足之间没有一丝急迫,气度沉稳,风姿俊雅,那一双漆黑的瞳,闪着幽幽的暗光,不时的流光闪过,令人心里越发的不安定了。      绯歌最讨厌宋明溍这副样子,每当宋明溍摆出这个姿态的时候,就意味着周绯歌必败无疑,可是这一次周绯歌决定死扛到底!      巧凤顶着被炮灰的危险,端着茶盘送上茶来,斗彩过竹枝石纹玲珑瓷盖碗溢出阵阵茶香,荷塘鸳鸯纹盘里放着绯歌爱吃的茶点心,巧凤放在黄梨木镂空雕梅花的炕桌上后,立刻摄手摄脚的退了出去。      宋明溍也不说话,只是拿过旁边锋利的嵌着红宝石的小银刀,将香甜的桂花糕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再用银签子插好,递给了绯歌。做这些事情动作手法娴熟,显然是做惯了。      绯歌吃点心有个怪毛病,就是喜欢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每次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都是宋明溍帮她弄好,绯歌只管着吃。      下意识的就要接过来,突然间有回过神来,自己好像在跟宋明溍闹矛盾,怎么能这么顺手的就接过来?看着伸到一半的手,绯歌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宋明溍浓眉微蹙,大约是有些意外这次绯歌好像真的生气了,收回点心,这才说道:“我不认识孙良玉。”      “哟,你不认识人家都知道人家的闺名,好一个不认识!”绯歌冷冷的讥讽道,横了宋明溍一眼。      宋明溍面不改色,缓缓的说道:“好女孩不应该让自己的闺名随意外传。”      绯歌一愣,大脑一转,双眼睁的大大的看着宋明溍,这丫的嘴巴就是毒,居然说孙良玉不是好女孩吗?不能否认的这句话绯歌那是相当的喜欢,说来也是,在这个古代对女子的要求那是相当的多,绯歌之所以这么自在,是因为她跟送明溍之间的婚事早就被两家定下,宋明溍乐意看着绯歌胡闹谁也不能说什么。可是孙良玉……十二岁时就已经名声大显,闺名四传,说得好听点是有才气之名,说得难听点便是不守妇德。      宋明溍这么一句话,一下子就给孙良玉定了位,绯歌自然是乐滋滋的,突然间抬头看着他,咬着牙说道:“好像我的闺名也是无人不知,难道我也不是好女孩?嗯?”      绕了半天,绯歌发现自己也掉进了宋明溍的陷阱里了,孙良玉闺名远播是不假,可是她周绯歌好像也是个挺轰动的人物……宋明溍这厮,就是这样说话常常一语双关,不定什么时候就连别人也绕了进去,这次很不幸的,被绕进去的是绯歌!      ***************************************   求收藏,推荐,留言,虽然某香不经常在线,可是还是希望亲们别抛弃我,网线扯过来之后,就会跟以前一样了,留言每条都回复,现在特殊时期,大家体谅下,感谢我的吧主替我回复大家的留言,拥抱你们,也感谢亲们的谅解,很无奈地说··呜呜·· ☆、027:桃花朵朵开,风涌自然来(六)             宋明溍闻言眼眸一斜,看向绯歌,神色郑重地说道:“那不一样,周绯歌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宋明溍自己愿意宠着的,旁人谁敢说一个不字?至于孙良玉,与我何干?”      完蛋了,绯歌觉得自己又没骨气的举手投降了,这样甜蜜蜜的话虽然是被宋明溍板着脸说出来的,可就是一下子甜进了心窝子里,管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绯歌赤着脚下了榻,一下子蹦到了宋明溍的身边紧挨着他坐下,双手紧紧地缠住他的胳膊,满脸甜蜜蜜的笑容,道:“你说真的?不管我变成么样子你都对我不离不弃?”      看着绯歌从小到大只要一开心的时候就会紧紧地挽着自己的手臂,昂着脸,带着大大的笑容看着自己。看到这个熟悉的动作,宋明溍的心一下子又软了,伸手摸摸绯歌的头发,说道:“不生气了?”      绯歌摇摇头,道:“其实我本来也没有生气,不过是假装生气看看你有啥反应来着,谁知道我这没骨气的,你一句话我就缴械投降了。哎,真是悲剧啊!”      明溍听着绯歌的话,心中的那片柔软又扩大了些,世人都道绯歌有福气得到自己的全心爱护,可是别人又怎么会知道,绯歌带给他的温暖是别人永远无法替代的。这个丫头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喜怒无遮掩,有话不掩藏。常常就会听到绯歌对着他说道:“怎么办呢,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宋明溍,你再欺负我,我就跟你绝交!”“明溍,我真的好喜欢你哦……”      一个女孩子怎么就能把这样的一份感情这样的宣诸于口,可是绯歌是不同的,喜欢就会说出口。或许是因为经历了父亲跟母亲那一段互相伤害的往事,明溍就格外的抵触误会这两个字眼。绯歌的坦率,就越发的对了他的胃口,他真的很讨厌那些娇柔做作的女人,越发的显得绯歌的珍贵。      因为喜欢,格外纵容,宋明溍不想用世俗的观点折断了绯歌的羽翼,他愿意用他最大的力量来守护她,这个世上谁也不能就这么欺负他的人。孙良玉……这笔账他记下了!      “你这次又想到了什么鬼主意,居然还请大郡主出面让王爷跟王妃答应你去参加百花盛会?你想要在百花盛会上折一折孙良玉的风头?”宋明溍伸手握住绯歌的手,绯歌是他从小看着长大,两人之间的亲密是别人无法比拟的,在旁人看来这样的行为已经是惊世骇俗,违背礼法,可是他们做起来却是这样的合情合意。      绯歌只觉得一群乌鸦飞过头顶,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给别人留点活路成不?虽然这个绝顶聪明的人将会成为自己的老公,可是……可是绯歌真的不想成为女版郭靖,宋明溍成为男版黄蓉,这是多诡异的一个组合啊……      无线泪奔中……她真的想当黄蓉,为毛没人给她机会!      下午还有三更,亲们两点看,上午还有六千的妻术番外,大家十二点看,因为我只能有选择性的上网,网卡是计费流量的,不能一直开着,么呜呜··    ☆、028:桃花朵朵开,风涌自然来(七)      百花盛会三年一度,无数风流才子,闺中佳人趋之若鹜。      百花盛会虽然是男女一堂,可是却有严格的分界点,男女十岁不同席,因此百花盛会一分为二。以百花墙为界,墙的这一边是京都各府的名门闺秀,墙的这一边便是世家公子云集之地。      所谓百花墙,宽百尺有余,两头连接百花林高高的院墙,高大约至人的胸口,这样一来只能用眼观看墙的另一边,却不能抬脚越过。百花墙是在春天万物苏醒的时候便移植各类花卉,组成花墙,中间有坚实的木格,每一段的木格形状各异,因此每一组花卉组成的花样也是不一样的,极是赏心悦目。      上一届百花盛会武宁王府的一对姐妹花周绯璃周绯歌都没有参加,难免令人觉得有些遗憾,今年却传出一个重大的消息,不仅孙良玉亲自下请帖请周绯歌参加,就连周绯璃也已经决定参加,这一轰动的消息顿时让沉寂了许久的京都再度沸腾起来。      孙良玉把媒人从武宁王府带走的消息,已经在京都传扬开来。左丞相孙默亲自上武宁王府赔罪,说出的理由也是冠冕堂皇,原因竟是这媒婆前些日子为相府的管事说了一门亲吗,谁知道女方就是个病秧子,过门三天就身亡了,为了避免这媒婆再度害人,这才想要把人给抓起来,只是没有想到这媒人正好在武宁王府,实在是莽撞了!      孙默亲自上门,周昊骞也没过多的为难,只是笑道:“既然是误会一场也就罢了,此事揭过不提。”      武宁王府行事大度,没有斤斤计较,倒是让人交口称赞。      只是寻常之人怕是看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周昊骞却是知道的,孙默想要逼着自己发飙,进而给人留下一个专横跋扈,势权横行的印象,周昊骞偏就不上当。须知道官声来之不易,一点一滴才能积累,可是毁掉却很容易,尤其是自己跟当今圣上关系亲密,越发的不能被人握住把柄。而且,最重要的,西戎国的使臣,还有西戎王都在,绝对不能失了大国的风度。      周绯璃和亲一事已成定局,只是出嫁之前还要参加百花盛会,着实令人吃惊一场。      金鹞微眯着双眸,神色阴鹜,道:“倒是个爱出风头的女人,你去寻两张请帖来,百花盛会这样的盛事,自然要去一睹风采才是。”      “三哥,咱们何必趟这趟浑水?今早抽身回国才是。”金诺有些着急,西戎传来的消息并不甚好,南昭王跟权丞相过往丛密,这可不是好兆头。      金鹞气定神闲,冷哼一声:“你慌什么,水到渠成才有意思。”      金诺一事不解,看着金鹞。      金鹞伸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道:“你看,圆周身毫无破绽,你若想要攻击,就要划开一道口子,权临风不是笨蛋,金锦老奸巨猾,只怕又是一个为我设置的彀,所以不慌。”   四更··还有两更··群么个··(*^__^*)嘻嘻…… ☆、029:桃花朵朵开,风涌自然来(八)      周砚眉峰一挑,惊讶的看着郑风,道:“你这消息准不准?”      “当然准,我骗你做什么?”郑风瞅了一眼周砚,咬着牙道。      周砚眉眼一弯,轻轻地用手指敲着桌子,道:“真是越来越好玩了,西戎王居然要驾临百花盛会,还是以便装,真是令人意外。西戎王若到,皇上必然也是要去的,皇上一去,闻风而动的怕是不在少数。目前这个消息传出去没有?”      郑风摇摇头,贼笑道:“自然是没有,我得到消息后第一个便是说给你听,怎么有好主意了?”      周砚眼眸一撞,漆黑的瞳宛若一头狡猾灵动的黑狐,好半天才说道:“孙良玉的事情孙默欠了我们一个人情,郑风你去趟丞相府,尽量的拿下百花盛会所有的请帖派发权利。”      “孙默这个老狐狸只怕是不会同意吧?”郑风有些犹豫。      周砚从袖笼里拿出一个信封,扔给郑风,道:“把这个给他,他自然会同意。”      “哇,这是什么这么厉害?”郑风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道。      “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不过是一个弹劾的奏折副本。”周砚无声的笑了,欺负武宁王府的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孙默还真以为就这样算了?他周砚可不同意!      郑风大笑,道;“好,怀有余粮心不慌,这事交给我了。不过你把这个请帖派发权利夺过来,难道是想……”      周砚眉眼弯弯,道:“你猜对了,赶紧去忙吧,我也要把握时机放出消息。”      “你所谓的时机是?”      “自然是你从孙默的手中拿过派发权,然后请帖千金难求的消息就会顷刻间在京都传扬开来,你说这个老狐狸失去了发财的机会,会不会悔的肠子都青了?”      郑风装模作样的摇头晃脑,好半天才说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孙默算是倒霉了。”      周砚心情大好,这次到没有计较郑风的讥讽,端起茶盏抿一口茶,涩涩的苦味在舌尖飘荡,抬眼看着窗外,一丛丛的菊花开得正盛,良久才说道:“君子与小人也要看什么时候换位,我周砚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别人欺负我的家人朋友。”      郑风这个倒是相信,上次他被人黑了一把,罗列了自己的罪名在朝堂上被弹劾,自己还没有实职倒无所谓,倒霉的却是他爹,官降一级,罚俸半年。      不久之后,弹劾自己的那人却被别人弹劾,丢了官丢了性命。那样雷厉风行的手段,郑风知道,只有周砚才有。      两人相视一笑,郑风拿着信封大步而去。周砚垂眸,眼中利光乍现,也许这一次倒是可以趁机弄清楚金鹞究竟是个什么人。   *********************************************   求收藏啊,亲耐滴们,喜欢本文的话一定要收藏起来哦,每一个收藏都是对香香的大力支持,拥抱你们··五更鸟··还有一更·· ☆、030:桃花朵朵开,风涌自然来(九)      百花盛会还未开始,就已经风起云涌。      关于西戎王,当今圣上要微服驾临百花盛会的消息不胫而走,顿时出现了百花盛会一贴难求的景象,一张请帖的价格已经上升到一千两一张还供不应求,孙默真是悔青了肠子,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该轻易地把派发权让出去。      孙良玉看着他爹说道:“爹,你还没想明白?这分明就是别人设的计,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巧,这边刚一转手,那边就一贴难求?”      孙默怎么会想不通,只是究竟有些不服气,怒道:“周昊骞忒不地道,嘴上大度,下起手来也不含糊。”      孙良玉站起身来,女子不能言政,她不想过多的参与这些,不过还是说了一句:“依女儿看未必就是武宁王,那天来的是郑大将军的儿子郑风,小王爷周砚与他关系甚好。”      孙默神情阴鹜冰冷,竟被黄口小儿给戏弄了。原是他大意了,一直没将周砚放在眼里,如今看来虎父无犬子,以后势必要当心了。      与此同时,武宁王妃也在苦恼,这两个不省心的孩子,一个比一个掘,说不参加都不参加,这一去竟然都去。劝说不下,也只好尽力支持,细细的询问两姐妹还需要什么东西,她也好派人准备。      “娘,我又不是三岁孩子,心里有分寸的,您别管了,我跟大姐自己会准备的。”绯歌满脸讨好地笑道,紧挨着武宁王妃不停的磨蹭着,就像一只撒娇的小猫。      “是啊,娘,我跟绯歌若是有需要您的地方还能不说吗?您每天管家也辛苦了,再过不久祖父也要回来了,您忙的事情多着呢,就别分心了。”绯璃笑道。      武宁王妃听到女儿说起这个就觉得头痛,老王爷跟周昊骞这些年了依旧是王不见王,两人的关系拧的很,周昊骞生母的事情让他始终不能原谅老王爷,每次见面父子总是不欢而散。倒是累的这些小辈每次在两头受夹生气,周昊骞不准自己的孩子去见老王爷,偏偏老王爷孙子孙女一大堆就是喜欢绯璃姐弟三个,苦了几个孩子每次去见老王爷都搞得神神秘秘的。      无仇不成父子,明烟想着总有一天昊骞会原谅老王爷,想起这个站起身来道:“我去看看院子收拾出来没有,屋子可打扫干净了,你们祖父可是不好伺候的人。”      绯歌吐吐舌头,做个鬼脸,良久说道:“大姐,你知道了吧,西戎王也会去百花盛会,倒是你该怎么做?”      绯璃面不改色,心里却有些欢喜,这次她下定决心参加百花盛会,就是想要给金鹞一个机会让他看一看周绯璃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从现在开始她就要开始努力,让金鹞记住她,不止知道她是他的妻,更要让他一点点的爱上自己,尽管过程也许不容易,可她不想错过。      绯璃知道,只要自己参加百花盛会的消息传出后,金鹞怎么会无动于衷呢?毕竟她已经是他有婚约的妻子,岂能袖手旁观?这一切都在绯璃的算计之内。      六更完毕,明日继续··群么个··(*^__^*)嘻嘻…… ☆、031:桃花朵朵开,风涌自然来(十)      秋初,骄阳似火,尽管坐着轿子遮挡了炽热的阳光,可是绯璃还是觉得有些闷闷地,额头见了汗。拿出绢丝的帕子轻轻地拭汗,将轿帘子掀开一条缝,微风吹了进来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本来是要坐马车来,可是绯璃却偏偏选了六人抬得轿子,丫头婆子随行的小厮十数人,后面便是绯璃的轿子,同样的排场,这两组人加起来,倒真是格外的壮观。两人所做的轿子,皆是红木做成,轿身雕花,轿顶出檐角,角小垂着琉璃璎珞,风一吹叮叮作响煞是好听。      周家姐妹行事一向不张扬,没成想这次却是这么大的排场,倒真是让百姓们唬了一跳,随着队伍远去,不少人还在指指点点,不停地低声交谈,不时有话随着风飘散开来。      “……到底是王府气派,这阵势真是令人羡慕。”      “这算什么,两位郡主不喜张扬,要是全套的依仗排开只怕是要占了半条街,生在富贵之家,真真是好福气啊……”      绯歌听着这些话,不由的莞尔一笑,是啊,真真是好福气啊谁有她有福气呢?作为穿越大军中的一员,没有刻薄的嫡母,没有受欺压的姨娘,没有盛气凌人的姐妹,没有阴狠带毒的妾室,不用勾心斗角,不用步步惊心,这日子过得何止舒坦,简直就是天上人间啊。      伸手扯下轿子四角垂着的香囊,放在手里把玩,心里却想:“这个时侯也不知道宋明溍到了没有?”      正所谓要技压群雄才能夺得桂冠,不过绯歌觉得这很有难度,想她一个穿越女,十几年来所有的看家本领都用不上,早已经丢在墙角生锈了,这临阵磨枪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不过既然绯璃来了,大约是这桂冠跑不了了,自己拿不到她拿也一样。哼,别以为自己不知道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只怕是一展才华是要给她的心上人看呢。      说起来,绯歌对这个金鹞还真是好奇得很呢,绯璃的心上人现如今变成何等模样了?嗯,一定要拉着明溍一起去看看。      绯歌其实很想唱两句,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可是又怕人说她是个疯婆子,纠结了半响,还是决定放弃了。周家二丫头虽然有点二,可是也不能太离谱不是?只能硬生生的憋下想唱的欲望,想唱就唱多美好的梦想啊……      百花盛会按照往年的惯例,依旧是在百花山庄举行。      百花山庄名为山庄,其实并不是一个庄子,而是这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卉,因地势而建成半圆形,周边建起了半人高的土墙,土墙上也爬满了各类的藤花,有的花期已过,可是叶子郁郁葱葱,令人心旷神怡。      绯璃掀起轿帘,远远地望去,就见百花山庄前早已经是人山人海。虽然没有请帖不能进如庄内,可是周边墙体只有半人高,庄内的情形其实也能看到,只不过不如在庄内那么清楚罢了,因此闻风而动而来的人们,纵然没有请帖,还是把百花山庄给围的水泄不通。      一抹大红的身影突然闪过,绯璃心口一跳,猛地想起那一晚上那稀奇古怪的梦,还有那个伫立在墙上的人影……      今日五更··上午三更,下午两更,因为上午要出门,所以只能下午继续,很抱歉拥抱大家··后面两更也来了,嘻嘻·· ☆、032:百花盛会到,群雌显锋芒(一)      绯璃再望去,却空空如也,那有什么红色的身影,难道是自己眼花了?不由得轻轻摇摇头,绯璃只要一想起那个稀奇古怪的人,就觉得浑身不舒畅,仿若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着让自己逃,虽然绯璃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逃呢?      刚到门前便有人大喊:“离歌公主到,武宁王府二郡主到!”      人群自动散开,退至两边,两顶轿子畅通无阻的进了百花山庄。      轿子停下时,就到了百花山庄的大厅。大厅建在整个百花山庄的中心,地势稍高,一眼望去几乎能将整个百花山庄收进眼底,不得不说实在是个好地方。      此时大厅里,已经是热闹非常,隔着一道花墙,另一边还有一间大厅,便是男客的所在地了。两下子里近在咫尺,却又不能逾越,也算是全了礼数。      百花山庄的主人姓路,有个挺古怪的名字路不通,这人来历无人知道,只是知道这百花山庄是路家人祖上传下来的,虽然在朝中路家人没什么人脉,可是百花山庄却也没被人夺了去,倒也是一件怪事。      更为有趣的是,这路不通的妻子的名字也格外有趣,姓江,名入海。路不通……江入海……当真是绝配!      要说这对夫妻,还真有一个令人不能认同的地方。路不通,高大英俊,为人仗义豪爽,家财万贯,听说五湖四海皆有朋友,交游甚广。      江入海,生的相貌平常,也无甚技艺,简直毫无出色之处,两人站在一起,绝对不是佳偶天成,简直就是一对怨偶。      如此英俊的一个男人,却娶了这样平凡的妻子,要是旁人有这样多的钱财早就美妾成群,享齐人之福。但是,路不通唯一的一个缺点却是怕老婆,据说他家母老虎只要眼睛一瞪,路不通大气都不敢出,真是令人跌破眼睛,惊讶无比。      世上之事,果然是无奇不有。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果然是一点不假,就如同武宁王妃克武宁王,江入海克路不通,大有异曲同工之妙。      绯璃跟绯歌同时下了轿子,顿时能感受到周围不知道多少道目光朝两人看来。      绯歌上前两步,站在绯璃的身旁,这一对姐妹花,一个眉眼带笑,尽显活泼之姿,那一双晶亮的双眸让人看着也忍不住的想要笑起来。另一个,神情冰冷,高贵无双,凛冽的双眸在人群中一扫,周围似乎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两姐妹各有各的美,简直是不分高下。一个令人想要去亲近,一个令人想要去敬畏,两人一现身,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绯璃,她生性冷淡,出席的场合甚少,大家对她的好奇更多一些。      这时一道爽朗的女子声音传了出来:“公主与郡主大驾光临,鄙庄真是蓬荜生辉,妾身江入海给二位请安了。”      ***********************************   亲们喜欢的话一定不要忘记收藏哦··拥抱大家··(*^__^*)嘻嘻…… ☆、033:百花盛会到,群雌显锋芒(二)      绯璃一听这名字,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立刻瞅向了来人。      酒红色的遍地织金袄子,外套一件月牙白的折枝梅花褙子,领口袖口包了锦边,系一条大红撒花洋绉裙,梳高髻,戴金簪,端的是气派非常。唯独……那张脸,果然与传说中的一样,平凡无奇,但是这么一打扮起来,浑身上下透露出的那种气势,倒也令人不敢小觑。正所谓真的美女那是三分美丽七分气质,这样的女人百看不厌,虽然这位路夫人江入海连三分美丽也没有,不过气质倒是上乘。      “路夫人有礼了,快请起,倒是我们姐妹今日来要烦扰了路夫人才是。”绯璃道,说话的同时感受到了一道犀利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不停地打量,这人的眼光太过于放肆,以至于绯璃很快的便感应到了,不过绯璃在这样的场合是不会失礼的,因此依旧不动如山,得体应对。      就连绯歌也比往日规矩了许多,举手投足之间世家风范彰显无遗。      “哪里哪里,公主严重了,能在百花山庄举行百花盛会,是我们的荣幸,各位贵人多担待,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高抬贵手才是。”路夫人便说边请两人进去。      绯歌暗道:难怪能令路不通这般的惧怕,果然是个八面玲珑之辈,这样的女子手腕想必是高的很,因此绯歌对这个江入海倒真越发的好奇了。      进了大厅,熟悉的面孔迎面而来,绯歌跟这里的人大多都是相识的,一一点点跟大家打招呼,倒是绯璃识得不多,众人围了上来,一通的行礼问安,大厅里这边风景独好。      就在这时,又听到一声喊:“孙大小姐到!”      孙良玉乃是上一届百花盛会的桂冠得者,立刻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被转移这个空隙,绯璃看着绯歌轻声说道:“绯歌,记住不变应万变,稳为上,攻为下。”      绯璃是怕绯歌愁人见面分外眼红失了方寸,被人嘲弄。      绯璃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顺手捻起一颗果子轻轻的咬了一口,这才道:“大姐,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还是周家的女儿,知道该怎么做。”      绯璃点点头,眼眸微眯道:“孙良玉……她欠你的今儿个我会替你讨回来。”      绯歌看着绯璃,一口果子还没咽下去,顿时卡在喉咙,忙用力咽了下去,憋得满脸通红,其实她想说,别把我看得太没用……      “二郡主这是怎么了?怎么满脸通红呢?”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绯歌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这丫的就这么不消停,一进门就要寻自己的别扭吗?正欲说话,却听到身旁的绯璃已经开口:“原来是孙大小姐大驾光临,本公主刚才还纳闷这是谁这么不知礼数,见面不问安,倒是先开口说了别的有的没的,果然是孙大小姐的风范,做事都是这样霸道。”   上午三更完毕,下午还有两更,拥抱大家,亲们三点左右看就会有了··(*^__^*)嘻嘻……妻术的更新也会在下午,群么个·· ☆、034:百花盛会到,群雌显锋芒(三)      绯歌憋着笑,绯璃说话就是这么的令人憋屈,一句霸道,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想起了孙良玉强抢媒人的事情。      今日的孙良玉一身紫色袄裙,遍地金绣尽显奢华,堆云髻簪一支五翅嵌宝金钗,凤尾上的红宝石颗颗有指甲盖大小,夺目闪亮,当真是流光溢彩,令人移不开眼睛。      孙良玉其实也是一个极美的美人,尤其是那一双凤目格外的有神,但凡才女大有气质,美人再加上气质出众,站在人群里想不被瞩目都是极难的事情。往年的时候孙良玉在这京都也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人物,能与其平分秋色的大约只有绯歌,还有陈尚书的小女儿陈令华,也就是敏柔的小姑子。奈何陈令华自小体弱多病,纵有班婕妤之才,昭君之貌,却也只能大部分时间窝在家里养病,病美人之名倒是名副其实。      绯璃很少露面,今日一露面,不管是自身的气度还是行为举止言谈之间便有迫人的压力,气场之大一交锋孙良玉便逊了半筹。      孙良玉心中一凛,倒没有想到传言中的离歌公主竟然是这样凌厉的人物,当下便收起了轻视之心,到底是见惯了场面的人,微微一笑,便说道:“公主此言良玉不敢承受,先前之事良玉的确做得有些不妥,年轻莽撞到底是失了体面,在此良玉再度跟二郡主道歉,不过良玉也是一番好心,那媒婆的确是个不能相信之人,三寸之舌,能灿莲花,可是做出的事情极为不厚道,念在良玉好心办了坏事,还请二郡主大人有大量,不要再计较。”      能屈能伸,孙良玉果然也不是个一般人物。      绯歌也不恼,笑着说道:“孙大小姐说的真是挺轻巧,以你的脾性能把事情做的这样不体面也的确是件本事,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孙丞相也替女受过,我周绯璃,我武宁王府也不是小器之人,这件事情就此揭过了。”      绯歌的讥讽让在场的人有些忍不住,这话真是损,不过大家到底都是体面人,明知道是这样,心里笑开了花,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便都齐声赞扬两人的行为,一个勇于认错,一个大肚能容,气氛究竟是缓和了些。      孙良玉谢过了,这才在对面坐下,余者众人相继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好,百花盛会也有自己的一套体制,众人都在等开始的时间。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本来人多该热闹些,但是传闻中的冷面公主往这里一坐,大家摄其威势,竟然一时间连说话都不敢了。      方才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路夫人这个时候突然间又冒了出来,笑着大声说道:“今年真是好运连连,好事串串,不仅离歌公主大驾光临,就连玉魄公主也要来,还请诸位稍等,玉魄公主稍等就到了。”      四更··五更也到了··群么个··(*^__^*)嘻嘻……爱你们·· ☆、035:百花盛会到,群雌显锋芒(四)         玉魄公主的大名,估计是无人不知道的,这位公主乃是皇贵妃的幺女,甚得英帝的喜爱,自小便被宠的无法无天。说来也怪,这玉魄公主跟绯歌不对眼却跟绯璃关系极好。      一听到宋玉魄要来,绯歌的脸顿时变得很难看,乌云压顶。倒是绯璃难得的露出一个微笑,看着路夫人说道:“夫人这里果然是风水宝地,连玉魄公主都要大驾光临,等上一时三刻又有什么关系?”      公主要来,自然是要等的,就如同皇帝要来,群臣谁敢说个不字还要神态恭敬候着,这大厅里诸人此刻也是这样的想法,只能恭敬的候着。      和亲一事原本就是皇家公主要去,奈何玉魄公主今年只有十三岁尚未及笄,因此不能成行。      玉魄公主的刁钻古怪难缠那是远近闻名,就连英帝也拿她没有办法,唯一能克住她的人,便只有绯璃了。就如同绯歌对绯璃一样,这两人虽然极不对眼,可是怕的却都一个人,也真是稀奇古怪之极。      每当玉魄公主闯了祸事,往往绯璃就会被火速接进宫灭火,这些年来不知道闹了几回,直到近年年岁渐大这才收敛了些。当然是在绯璃的容忍限度之下,就连英帝跟皇贵妃都经常说,玉魄这丫头也只有大郡主制得住了。      正想着,就看到一道雪白的人影急速的奔了进来,人还未到,声先到:“大姐姐,我来了。”      玉魄是跟着绯歌一起叫绯璃大姐姐,这些年不曾改过口,这也是一桩奇事,一个正经的皇家公主倒是心甘情愿的称呼一个外臣的女儿为姐姐,也算是古今未有了。      绯璃眉头微皱,轻声说道:“规矩!”      眨眼间那雪白的人影顿时止住了,由于刹的太过于匆忙,以至于整个身躯左摇右摆,颇有些狼狈。      玉魄公主当真是一个小美人,就如同在冰雪里堆砌起来了,干净透彻的令人不敢心存亵渎。那乌溜溜的大眼睛正怯怯的盯着绯璃,扭着手小声地说道:“人家好几个月没见到大姐姐了,今日听说大姐姐在这里死活跑了出来,想见你的心太急切了些,这才失了礼仪,大姐姐别这么凶,我知道错了。”      说完这句,玉魄公主这才整理了下衣衫,昂首挺胸的在首位上坐好,余着众人这才行礼参拜:“臣女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如今在宫外不是在宫内,大家都自在些,别因为本宫在此倒是失了乐趣才是。”玉魄公主板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个时候到真是尽显皇家风范。      隔着花墙,周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没想到玉魄这死丫头还有这样端庄的一面,倒真是让他惊讶了……      亲们喜欢的话一定要收藏哦,每一个收藏每一个留言每一句话每一个书有印象都是对香香最大的支持,为了弥补大家明天继续五更,开心不?唯一的遗憾不能回大家的留言,但是我都看过了,爱你们,无比期盼着网线接近家··呜呜·· ☆、036:百花盛会到,群雌显锋芒(五)      郑风看着周砚的神情,顺着他的眼神瞧去,不由得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妙,干笑一声道:“那个若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哎呀我差点忘记了今天还有重大的事情要去做呢,你先忙,你先忙。”      郑风撒腿就要溜,真是笑话不要命了才会继续呆在这里,这个玉魄公主实在是个大灾星,走到哪里将灾难带到哪里,她倒是福星庇佑不会怎么样,她身边的人就惨了,每次都会惊心动魄一场。      周砚连头也不回,伸手揪住了郑风的领子,慢慢的说道:“你哪里跑?今儿个我大姐在,玉魄公主想必也不敢太没规矩,这就把你吓成这熊样子,真是丢男人的脸。”      周砚的讥讽顿时让郑风差点跳了起来,就差没指着周砚的鼻子骂两句,自己在原地转了两圈,消消火,免得引起周围人的注意,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你就笑吧,笑吧,每次倒霉的又不是你,每次倒霉的都是站在你身边的我,简直没有天理!”      郑风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玉魄公主六岁的时候在荷花池边贪玩,当时周砚跟郑风都跟着父母进宫,两人年纪也不大兼之在宫里很熟悉就在宫里溜达,谁知道偏生就遇上了玉魄公主遇险,两人都站在那里,可是玉魄公主愣是拽着郑风下了水,分明郑风不会游泳周砚会,这个玉魄公主知道的啊,可是为什么玉魄公主自己跌下荷花池要拉着不会游泳的他,会游泳的周砚却平安无事?      后来几人混熟后,郑风曾经很认真的问过这个问题,玉魄公主当时也很认真的想了想,最后回答道:“荷花池的水脏,砚哥哥穿的白衣服,你穿的黑衣服。”      这关衣服什么事情?郑风听到答案差点中风!      好吧,第一次就算是因为衣服,那后来玉魄公主每次闯祸的时候,每逢他郑风跟周砚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倒霉的还是他?现在郑风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看到玉魄公主绝对不要站在周砚的身边,所以这会子就要溜,偏生周砚贼呼呼的不好糊弄,愁死他了!      不得不承认,玉魄公主的性子实在是像极了皇贵妃,听说皇贵妃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天真烂漫不经意间就闯祸的性子,可奇怪的是皇后娘娘一直很包容皇贵妃,就连皇上这些年来也不曾冷落过皇贵妃,就算是后宫里这些年来不停地有美人进宫,可是皇后的地位依旧稳固如山,皇贵妃的得宠的迹象不曾减退过,一个得宠的宠妃把自己的第一个儿子过在了皇后的名下,一个皇后却也十分庇护受宠的皇贵妃,这些年来两人竟不曾红过脸,在宫里也算是千年以来的传奇了。      子嗣、权利、宠爱,不知道毁掉了多少后宫的女子,可这两人就像是一个传奇一直这么和睦如初,所以英帝的后宫在大昭国开国以来也算得上是最干净的后宫了。不过,听说皇后是有过身孕的,只是那个孩子却没能活下来,隐隐约约的听说这里面还有一个故事,只是被埋葬了这么多年,已经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了。当初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已经消失无踪,长辈们也从不开口说这件事情,渐渐地就成了一个迷。      “西戎王,已经来了。”宋明溍如幽灵般突然出现在两人的身后,倒是把周砚跟郑风唬了一跳。      还有四更,剩下的会在十一点左右一起上传,拥抱大家··(*^__^*)嘻嘻……感谢亲们的支持哦·· ☆、037:百花争艳忙,暗涌滚滚来(一)      周砚转过身看着一身玄色直缀的宋明溍神色凝重,便问道:“宋大哥,就算是西戎王来又怎地?至于这么紧张吗?西戎国如今国力大增是不假,可是要想有什么野心……咱们定也会让他有来无回。”      周砚的话虽然听着轻飘飘的,可是却没有人敢忽视,周家潜在的力量他们是知道的。      郑风这时也跟着说道:“是啊,宋大哥,你别愁,兄弟几个一身骨头还是硬的。”      明溍难得的失笑一声,看着二人说道:“单单是西戎王也就罢了,既然是要来和亲,自然不会引起争端,况且西戎王在西戎的情况也不乐观,所以才会和亲。我指的是尾随西戎王来的人看着个个不善,只怕是另有图谋。”      尾随西戎王来的人?周砚跟郑风皆是一愣,这一点他们还真是忽略了。      既然是尾随而来的人,要么是一伙的,要么便是对头,既然宋明溍一开始就点名了,那么对头的可能性要比同伙大得多。      “宋大哥,难道说西戎国内部金鹞的敌人也有人悄悄地来了?”郑风摸着下巴,奸笑道:“不知道是南昭王的人还是权临风的人?”      郑风去过西戎,自然对那边的情况了解一些,明溍转头看着郑风,眉头轻皱问道:“依你说,南昭王跟权临风究竟是什么关系?”      关于这个问题世人传言甚多,周砚也是相当的关注,这时看着宋明溍说道:“宋大哥认为他们应该是什么关系?”      郑风嘻嘻一笑,这才说道:“其实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不过是有利则合,无利则分。”      两人点点头,周砚笑道:“你小子这次总算是说了句精辟的话。”      两人玩笑惯了,宋明溍也是浅浅一笑,只有在面对自己的知己时才会这样的无防备,道:“风说的没错,但是南昭王毕竟是皇室之人,如有异心取而代之还有名头,权临风却是异姓之人,就算是有天大的野心,只怕是成事不易,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      三人对视一眼,周砚总结道:“也就是说这次的人应该是南昭王的人,如果这一点连我们都想得到,那么金鹞自然也会想到。南昭王谨慎小心,怎么会这么轻易地露出马脚,如果宋大哥都能注意到尾随之人,那么这件事情是南昭王的可能性又会变了,究竟是谁反倒是雾里看花了。”      这件事情真是越来越又去了,西戎国的内斗难道还要转移战场打到大昭国来?      “皇上知道此事没有?”周砚想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此刻怕是已经知道了。”宋明溍轻声说道,眼眸轻轻的转向了方才一闪而过的红色身影,心中的不安又强烈了些。      “皇上的意思是?”郑风也皱起了眉头,今年的百花盛会似乎变得越来越无法掌握了,太多的不确定因素让人头痛不已。   二更··后面三更也来了,亲们久等了··群么个··水管漏了,修水管来着,悲催的·· ☆、038:百花争艳忙,暗涌滚滚来(二)   038:百花争艳忙,暗涌滚滚来(二)      “静观其变,不过如是。”明溍寒冽的声音在空中慢慢地扩散,隔着花墙看着绯歌一本正经的坐在大厅里,装模作样的样子还真是让他很不习惯。      两人点点头,这大约是最好的办法了,不轻易的插手别国的内政,只要是闹不大,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砚的眼光一闪,突然问道:“今日我曾几次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你们可曾见到过?”      两人点点头。      周砚神色逐渐的凝重:“今日我曾几次遇到这人,只是这人身法极快,每次见到都只是一个背影,总觉得怪怪的。”      宋明溍双拳微握,道:“是,我也有这种感觉,这人真是古怪得很,似乎有些怕生一样,每次见到都只是背影。”      三人相对无言,这个红色人影想必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是正人君子大可以正正当当的见人,又何必这样偷偷摸摸的?      “咱们下次见到他,务必要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宋明溍浓眉微蹙,口气坚定。      三人刚达成共识,就感觉到人群微乱,不由得转头望去,却是金鹞往这边走来。      今日的金鹞一身米色团花直缀,腰束墨玉带,头戴紫金冠,衬着那一双金色的眸子,越发的玉树临风,风姿俊雅,难怪就是男人们见到也觉得惊艳。跟周砚等人站在一起,丝毫不会逊色,反倒是京城三少已经被人见惯了,金鹞乃是生面孔,众人的目光看向他的变多了些。      见金鹞走过来,三人也不好就这样直直的站着,笑着迎了上去,正欲见礼,金鹞却笑道:“微服在外,还请行个方便才是。”      不成想今日的金鹞脱去了往日冰冷的样貌,也能这样的说笑,倒是令三人又有些惊讶,宋明溍居长,这时笑道:“恭敬不如从命,今日百花盛会美女如云,金兄莫要看花了眼才是。”      “没想到大昭国还有这样的盛会,我一直以为这边礼仪官防甚严。”金鹞负手而立,轻轻一笑,那双金色的眸子流光微转,尽显风华。      “当今圣上胸襟开阔,气度非凡,如今百姓安乐,四海祥和,自然是要百姓同乐才是。而且子民人人遵守规章制度,身前这花墙,其实脆弱得很轻轻一推便会倒地,可是百花盛会举行多次,这花墙从未倒过一次。约束人的行为不如约束人的心,大家只有将礼仪放进心里,其余的又何必斤斤计较反倒失了乐趣。”周砚眸深如海,眨眼间却应对自如将金鹞的讥讽反驳回去,泱泱大国自然是与尔等蛮夷之族不能同等而语。      金鹞抬眼看向金鹞,到不成想把年纪轻轻却有这样的见底,武宁王府果然是名不虚传,想起边关的传闻,心里越发的有些凝重。      “我与你可曾见过面?”金鹞脱口而出,不知道为何这句话却顺嘴而出,一时间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三更鸟··还有两更··呼吁收藏,推荐,谢谢亲们了··拥抱大家·· ☆、039:百花争艳忙,暗涌滚滚来(三)   039:百花争艳忙,暗涌滚滚来(三)      关于金鹞忘记绯璃的事情武宁王府的人已经尽知,此时周砚也没指望着金鹞还能知道他是谁,正因为没有这么期盼着,却突然听到金鹞这么一问,周砚便忍不住的愣了。      眉头轻皱,俊颜渐冷,周砚终究还是为大姐抱不平,这时脱口说道:“金兄本是贵人,多忘事也是理所应当的。”      金鹞闻言便明白这话的意思了,贵人多忘事,那自己应当是认识眼前的人,又想起绯璃的话,她这些年的等待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自己跟周家真的有渊源?      看着金鹞一脸的迷茫,周砚叹息一声,居然拂袖而去,这样的男子,绯璃嫁过去又怎么会幸福?一个将她遗忘的男子,如何能牵手一生?      郑风看了一眼宋明溍,又朝着金鹞抱一抱拳,转身追了上去。      明溍这时看着金鹞,神色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道:“金兄仿佛丢掉了些宝贵的东西,我想那些东西你应该找回来,那里面有你的承诺,有你的欢笑,还有……我们这些人共同有过的回忆。遗忘了真的很可惜,最重要的你伤了一个人的心,她等了你整整九年,一个人能有几个九年?当初你一句空话,却让她痴情如此,你忘记了她实属不应该。”      话一说完就看到金诺走了过来,宋明溍道:“先失陪了,金兄今日玩的开心。”      明溍在金诺到来之前转身而去,金鹞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发呆,宋明溍此人他曾经调查过,知道此人不善说谎,那么方才他眼中的悲戚应该不是假的,那么自己真的跟武宁王府,跟周家人有很深的联系?      “三哥,你走得好快,我差点追不到你。”金诺眉头见了汗,这时便有些抱怨,这要是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可怎么好?      “没事,不用担心,方才不过是见到了周家人过来说句话而已。”金鹞轻轻地说道,那浑不在意的神态倒是让金诺越发的皱起了眉头。      高高在上的西戎王什么时候需要主动找人说话了?周家的人果然是古怪之极,就连自己一向冷静的三哥遇到周家人也有些不对劲了,想起周家女还要和亲西戎,金诺便有些头痛。离歌公主的传闻他打听了一些,这样的女子嫁到了西戎,那绮罗该怎么办?那样善良的人儿一定会受伤的……      “三哥,我看那个离歌公主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要不要考虑换一个人选?”金诺终于将憋了一晚上的话说了出来,不是他容不下周绯璃,而是周绯璃实在是……实在是在传闻中是一个厉害之极的女人,这样的人嫁去西戎未必是好事。      金鹞眸色一暗,良久才说道:“不必,就是她了!”      轻轻的一句话,便开启了锁定数年的命盘,若是擦肩而过,也许平安喜乐。可冥冥之中就是有这样的注定,你们注定不能擦肩而过……      四更鸟··还有一更··群么个·· ☆、040:百花争艳忙,暗涌滚滚来(四)      辰时三刻一过,百花山庄随着一声响亮的锣声顿时便寂静下来,诺大山庄只剩清风徐徐扫过花枝的声音。      百花山庄中有一个巨大的花台,全是用碗口粗的原木搭建而成。然后顺着原木栽种了从枭阳国移植来的奇花异草,攀沿着木头生长,这时正是花期正生的时候紫中带白的碗口大的花朵迎风招展。      百花山庄的主人路不通、江入海夫妻双双踏上高台,朝着庄内庄外,厅内厅外的众人行礼,路不通首先开口,此人声量极高,这时说道:“百花盛会三年一度,今年格外的热闹,五湖四海的朋友远道而来路某荣幸之至。今年跟往年的规则还是一样,每一位小姐选一种自己喜欢的花,然后持花献艺,技高者夺魁,美人所选的花也将会被奉为今年的花中之魁。以花喻人,以人封花,相得益彰。”      话音一落,叫好声此起彼落,气氛逐渐热烈。      江入海紧随着自己的夫婿说道:“感谢各位的大家光临,为百花山庄添光加彩,上一届花魁得者是左丞相府千金孙大小姐,所选花朵乃是花中之王牡丹。这一届比之上一届参加人员更多,实力更强,谁能夺魁,便要看哪位千金能技压群雌,看看哪一朵花儿能压过牡丹夺得魁首,今日艳阳高照,今日群英荟萃,请各位千金大展身手,留名千古!”      绯歌看着江入海不由得觉得佩服的紧,这说话的水平,这哄动全场的气氛的手段,那要是放到现代这也是个亮眼的人物,真没想到在古代还能看到这样的人物,不要说别人,就是绯歌听到这些话都觉得浑身血脉喷张,大有撸起袖子冲上前的冲动。      玉魄在一旁眼珠溜溜直转,伸手拉拉绯歌的袖子,低声说道:“我也想参加怎么办?帮我想个办法?”      绯歌顿时僵化,咬着牙说道:“你是公主啊,公主!你上台谁敢跟你夺魁首?一边歇着去!”      “周绯歌,我就要去,不管,你不想办法我就也不让你去,让你不能报仇雪恨!”玉魄咬着牙威胁道。      绯歌顿时满脸乌青,眼眸一眯,凑过头去,贼贼一笑,道:“你说你一上去,别人谁敢跟你争?既然没人跟你争,你这魁首当的有什么意思?要是我……切,我才不要!”      玉魄闻言好生失落,神情沮丧的说道:“可是我真的好想参加哦,在宫里都没有这么好玩的事情,闷死人!”      就知道这死丫头扮可怜,想要让自己心软,周绯歌努力地横眉怒目想要不去看那张冰肌雪肤的脸,奈何就是管不住的自己的眼,看到那可怜兮兮揪着衣袖的小模样,顿时败下阵来,皱着眉头说道:“我哪有好办法,你想要参赛,还要比人跟你公平竞争,岂不是要鱼飞上天?”      玉魄听到有转圜的余地,立刻笑眯眯的谄媚道:“绯歌,绯歌,你帮我吧,回头我让父皇给你指婚,绝对让宋明溍跑不了!”      绯歌一脸黑线,怒道:“他本来就跑不了!”   五更完毕··明日继续··群么个··妻术的更新可能会在晚上,下午要出门,呜呜··很不好意思,计划不如变化大,真的很抱歉的说·· ☆、041:百花争艳忙,暗涌滚滚来(五)      玉魄自觉失言,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眨眼间又恢复了平日的神态,道:“那又怎么样?本公主只要乐意,他就一定跑的了!”      绯歌只觉得眼角跳动的频率越发的快了,想着周围都是人,只能一忍再忍,忍到最后咬着牙说道:“行啊,你就尽管试试看,我也保证我家周砚娶不了你!”      大眼瞪小眼,一个杏目圆睁,一个凤眸半眯,对视了半响,玉魄先败下阵来,撇撇嘴说道:“行啊,知道了,谁不知道周家二郡主从个奶娃娃开始就缠着宋明溍,要不是你宋明溍的孩子都满地跑了。这满京都也就只有宋明溍二十三岁的人了还没娶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乐意插手你们的事情。”      玉魄的讥讽绯歌直接给忽略过去,嘴角一勾,眼眸一转,贼溜溜的说道:“就是哦,你要是有我的本事的一半,周砚那小子也跑不了,只可惜……本郡主天纵奇才,你脱了鞋也追不上!”      “你……”      “怎样?”      “……”      “?”      两人的眼神交会无数回合,此时无声胜有声,周围的人默默地、悄悄地已经躲开两人的风暴中心。据说二郡主跟玉魄公主不对付,这时满京都无人不知道的事情,两人这大眼小眼的,还是躲开些好。      绯璃也不搭理二人这种情况本就是看惯了,眼神穿过花枝扫向了花墙的另一端,却不成想一头撞进了那一湾金色的眸子里。      金鹞猛地出现,倒是让绯璃颇为吃惊,更意外的是自己看向金鹞的时候,他也正往她看来。      四目相对,绯璃微楞,金鹞显然也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礼貌性的朝着绯璃一笑。      这种疏离的微笑,让绯璃的心中越发的苦闷,下意识的转过头去,不想搭理此人,心口有个地方钝痛,难受的想令人撞墙。      金鹞大概是没有想到绯璃居然赌气似地把头转了开去,从没有哪个女人会这样的对待过他,这种感觉真是既新奇又愤怒。      “三哥,我就说这个女人不适合你,你瞧她那高高在上的模样,当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似地,依我说你还是另选他人吧。我瞧着那个玉魄公主虽然年纪小些,可总算是天真可爱,这样的人也好掌握。大不了先把婚事定下,等她及笄再来迎娶,岂不是更好?更何况还有绮罗……”金诺继续自己的劝说大业,总觉得周绯璃看人的眼神太过于犀利,在她的面前就仿佛自己是透明的一样,金诺真的是十分讨厌这样的女人!      “四皇子这样否定家姐,不如这门亲事就此作罢,我周家还舍不得家姐远嫁,如果家姐还未嫁过去,就已经受到婆家人的敌视……我周砚就是豁出这条命去,也要阻止这门婚事!”周砚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偶然路过此地,竟然会听到这样的话!   一更··还有三更··群么个··(*^__^*)嘻嘻……推荐的位次又高了几名,现在排名第八,一天涨了两个名次,谢谢大家,拥抱你们··另外,球收藏啊··群么个· ☆、042:百花争艳忙,暗涌滚滚来(六)      金诺闻言身体微僵,心中暗乎不好,自己方才激动了些,居然忘了这里不是自己家,隔墙有耳的古训又给自己忘了,不由的有些懊恼。      金鹞转过身来,抬眼看向周砚,神色端凝,金色的眸子闪着细碎的光芒,微微一笑,这才说道:“周世子太激动了些,舍弟并无恶意。离歌公主将会成为我西戎国高高在上的王后,有我金鹞一日,便有她一日,谁敢轻视与她,也要问我愿不愿意!”      周砚嗤笑一声,抬眼狠狠的看了金诺一眼,似乎在审量着金鹞的可信度,好一会子才说道:“家姐当初一意要和亲,我们周家举家反对,可是家姐丝毫不为所动。周家的人都是一根筋,固执,认准的事情便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她之所以要这样一意孤行的远嫁,图的不是西戎王后的宝座,要的不过是一颗心。听四皇子的言下之意,西戎王似乎已经有了心上之人……”      周砚做事看着温风细雨,可是一旦发起火来便是疾风骤雨一般,令人无法遮挡。      金鹞跟金诺脸色微变,金诺知道自己闯了祸,这个时候更不敢随便说话,免得给自己的皇兄再惹事端。      金鹞倒是很快的镇定下来,看着周砚淡淡一笑:“周世子这话真是令人无法苟同,金某并未亲口说过这话,不过是你的揣测而已,揣测之言岂能当真?”      周砚的双眸漆黑如墨,两人这样四目相对许久,周砚突然间又笑了,仿若方才的对峙不曾出现,只听他说道:“最好记住今天的话,我周家的女儿不是别人的踏脚石,更不是别人的玩物,若有一日西戎王做了负心之举,周砚必定血洗西戎!”      周砚转身离去,金诺脸色铁青,金鹞却恍若没事人一般,嘴角反倒是勾起了一抹微笑。      “三哥,你还笑,这周砚真是狂妄的够可以,就凭他这样的大话也敢说。”金诺不是不知道周家的威名,只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周家的儿子居然如此的狂妄,心里怎么能服气。      金鹞倒也没有生气,这时看着金诺说道:“周家在大昭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是被历代皇上允许豢养护卫队的唯一勋贵之家。当初的三王之乱,周家的飞鹰卫可谓是力挽狂澜,飞鹰卫所展现的实力,不知道在当时震惊了多少人,堪称是以一敌百。”说到这里金鹞一顿,道:“飞鹰卫就如同西戎的凤枭,你懂了?”      凤枭在西戎可谓是无人不知,凤枭时常夜半取人性命,杀人于无形,几十年前甚至于都能左右西戎的国政,只是后来不知何故一夜之间在西戎消失无影,这么多年不知道多少人试图找回凤枭都已失败而告终。      只是此刻的两人怎么会知道,他们正在谈论的凤枭却会成为绯璃的嫁妆再度进入西戎,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凤枭的现任继承人凤卿尘又会跟他们有着不能断绝的恩怨纠缠,命里注定的,他们都不能擦肩而过!      二更·群么个··(*^__^*)嘻嘻…… ☆、043:百花争艳忙,暗涌滚滚来(七)      伴随着路夫人一声高喊开始,厅里的诸位千金便走出大厅,在这百花山庄里寻找自己喜欢的花。      绯璃看着绯歌跟玉魄说道:“你们两个只管去吧,不用管我,我自己独自去走走。”      绯歌抿嘴一笑,道:“好,我正求之不得呢,我要去选一朵我自己可心可意的花。”      玉魄有些为难的说道:“我不愿意跟着绯歌,她都不帮我,大姐姐我跟着你好不好?”      绯璃轻轻一笑,伸手摸着玉魄的头发说道:“你是公主,你若上台别人就不敢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来与你争锋。倒不如你帮着绯歌,让要是能拿到花魁将孙良玉比下去岂不是更好?”      玉魄眼睛一亮,转眼看着绯歌,坚定地说道:“好,就这么办。”说着也不等绯歌同意不同意,抓着绯歌的手就往前跑。      绯歌猛的反应过来,想要说不行已经晚了。这个可恶的周绯璃又算计她。有玉魄在她就是能赢也得输了,这没天理的……周绯璃,算你狠,既甩掉了大麻烦还将你的妹子你的竞争对手给踩了一脚!      鄙视你!      绯璃再不愿意,也甩不掉玉魄这个大麻烦,尽管一路上绯歌拉着一张脸,在明晃晃的告诉别玉魄,别跟着我,我烦你!      可是玉魄这次却是很令人惊讶,居然愣是没看出来绯歌的臭脸,就这样在一个捣蛋鬼加一个臭脸鬼的组合之下,绯歌踏上了漫漫征程,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只怕自己真的会成为百花盛会的笑料!      孙良玉诸人也有三两个一伙的,也有独自一个的,大家很快的分散开来,诺大的花园里,百花争艳,衣香鬓影,重重叠叠,远远望去,当真是人花争艳。      隔着花墙,这一边的男士们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另一端的美人们,评头论足,不过最惹人注目的也就那么几个。      绯璃、绯歌、玉魄公主、孙良玉、还有其余几个小有名气的美人,只不过家世上就略逊一筹,被人关注的几率就小了些。终归到底,家世始终是最重要的。      金鹞的双眸紧紧的锁定绯璃,就见她百花丛中过,发丝随风飞舞洁白的玉指不时地在花朵上跳过,淡淡的神情似乎没什么东西能引起她的热情一般。      金鹞眯着双眼,看着远处的周绯璃,那稍显有些瘦弱的身影便觉得有些单薄了些,若是将来去了西戎,定要养的胖胖的……      这话一出脑海,金鹞便愣住了,什么时候自己居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当真是诡异之极!      他怎么会去关心一个女人的胖瘦问题,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眉头紧皱,金鹞拂去心里那难言的闷涩,不能否认的,也许自己真的是关心周绯璃的……只是这份关心太莫名其妙,不经他的大脑,直接进了心里……      还有一更要下午,亲们晚点来看,今天家里有客人,骑术的更新也会在下午,拥抱你们··(*^__^*)嘻嘻……感谢亲们的支持哦·· ☆、044:百花争艳忙,暗涌滚滚来(八)      时间并不是无限制的,选花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因此各位千金选中了自己喜欢的花后,便会回到大厅。      很快的大厅里就三三两两的有人回去了,绯歌跟玉魄也不知道在哪里,一时间看不到人影,绯璃还在远处,背对着众人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隔着花墙,几个男子各自追寻着自己心上人的踪影。      宋明溍不过一个眨眼间绯歌就没了踪影,又碍于大会的规矩不能越过花墙,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情,毕竟是在百花山庄,路不通的本事他还是相信的。      周砚站在宋明溍的身旁,低声说道:“玉魄公主跟绯歌在一起,两人的性子实在是令人担心,我绕过花墙从这那边过去,看看两人不要一下子走错了地方,除了百花山庄的地面,有些事情就不好说了。”      宋明溍眉头紧皱,道:“玉魄公主居然跟绯歌在一起?”      周砚点点头,宋明溍一愣,随即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玉魄公主的性子,就是宋明溍也不敢轻视,周砚点点头,道:“也好。”      两人悄悄的退出人群,远远的朝着郑风打了个手势,郑风点点头,两人这才走了。      两人一走,金鹞跟金诺说道:“你在这里盯着,若是大昭国皇帝来了,帮我遮掩下。”      金诺想要劝可是知道劝不住,只得说道:“三哥,这里人生地不熟,你多加小心。”      金鹞点点头,悄悄地走了。      选花的人慢慢的回到了大厅,江入海再度上了台,对着大家又说了一通比赛的规则。话音一落,便宣布开始,开始有人开始上台表演,周围越发的热闹了,不时的有人高喊着叫好,气氛逐渐的热络起来。      金鹞退出人群只是因为他刚才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那身影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南昭王!      可是他也不能那么肯定,所以才会尾随着宋明溍等人,他就怕宋明溍等人是跟南昭王有什么勾结……      宋明溍跟周砚急于找到绯璃跟玉魄,倒是没有注意到身后还有个尾巴。      而此时绯歌跟玉魄正站在一束茂密的花丛后面,看着不远处那个在这样的天气里居然穿着狐裘的男人傻了眼。大红的氅衣滚着雪白的狐裘,背对着二人所以绯歌跟玉魄看不到他的脸。      玉魄捅一捅身边的绯歌,好奇地问道:“绯歌,你说这人不会热吗?要是我会热死。”      “可你不是他,他这样穿肯定是怕冷的一个人。”绯歌装模作样的说道,却没有注意到前面的男子身形一颤。      “二郡主倒是挺了解本王,还知道本王怕冷?”红衣男子冷冽如冰的声音隔空传来,令人浑身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绯歌大惊,这人不看自己居然能听到自己这么小的声音说话,还能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见是有备而来,绯歌一下子握紧了拳头。      昨天的收藏,昨天的推荐让我狠狠的激动了一把,亲们今天继续努力哦,本文下周上架,具体周几还在等通知,那个没收藏的亲们赶紧的收藏,这是对某香最大的支持,已经收藏的亲们谢谢大家,话说,留言区好冷清哦,你们被台风刮得都不留言了么?虽然我没有回复,但是在看啊,亲耐滴们,你们的留言就是我无穷的动力!爱你们,(*^__^*)嘻嘻…… ☆、045:强敌相遇时,适者能生存(一)      绯歌还忘记了一点,那就是如果没有高强的武功,没有高强的内力,只怕是也不会有这样好的耳力。      绯歌见自己行踪已经泄露,推了一下玉魄,两人从花丛里钻了出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这才说道:“你又是谁?既然是自称本王,可是我们大昭国可没有你这号王爷,你是哪国的王爷?”      玉魄公主的口气蛮冲,到不是故意如此,而是一向肆意惯了,直接忽略了绯歌那快要眨巴成斗鸡眼的双眸给她的暗号!      绯歌哀叹一声,这个小祖宗,这里人迹罕至,外无援手,要是惹毛了这个看起来似乎很厉害的男人,两人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绯歌一直觉得打不过就要跑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留得青山在,方能有柴烧。可是要是玉魄这丫头将这个看起来有点龟毛的男人,给惹炸了毛……这可就不妙了!      见自己的暗示玉魄毫不理会,绯歌无奈之下伸手推了她一下,玉魄这才转过头来看着绯歌,有些郁闷的说道:“绯歌,你推我做什么?”      ……绯歌顿时石化!大姐,你还能再……那啥一点吗?      红衣男子这时缓缓的转过身来,金色的阳光兜头照耀下来,两人这才看清楚了他的脸。这一看之下,便有些呼吸呆滞,双眼发直,这男人长的也太……太……太漂亮了些!      修长远山眉,斜长入鬓,一个男子的眉不成想还能这样的妩媚中夹着流转的邪魅。那一双眼闪着黑幽幽的光,让人顿时想到了灵动狡猾的白狐,那簇簇的光芒,一闪闪的,幽幽的,似乎能看进人的心里去。      “二郡主似乎对本王有什么不满之处?”男子双眸一眯,长发底部那金璃缀角上的夭夭桃花在阳光下闪着令人眩晕的光芒。      绯歌只觉得心头似乎有什么在涌动,看着那一朵朵的桃花似乎格外熟悉,仿若这桃花曾几何时见过,可要真的去想,却怎么也想不到究竟在哪里见过。这种诡异的感觉,让绯歌一下子仿佛被冰冷的雪水从头浇到底,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      这男人很危险,这是第一个冒出心口的想法!      绯歌极力的稳住自己的,这可是她穿越以来,遇到的第一个棘手的敌人,千万不能轻易的败下阵来。      稳住阵脚,绯璃心里给自己默默的加加油,不过就是一个装那啥的男人,自己怕个鸟,装……谁不会!      “不满之处本郡主是没有,只不过本郡主有些好奇,你既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王爷,可是身为高位之人,如此窃听别人说话,岂是君子作为?”先扣顶大帽子,然后静观其变,绯歌突然觉得手心里滑腻腻的要命,原来她依旧紧张啊!      红衣男子定睛看了绯歌一眼,又瞧了瞧玉魄那好奇的双眸,突然间轻笑出声,那声音恍若清晨随风而动的风铃,清清脆脆的直淌进人的心里,这时他才说道:“我可没说自己是君子!”      一更,还有四更,亲们,十点左右再看估计就有了。最晚十一点哈,拥抱大家,群么个··(*^__^*)嘻嘻…… ☆、046:强敌相遇时,适者能生存(二)      绯歌跟玉魄大约是没见过这样的男人,居然说自己不是君子?但凡见过的京都男子,在人前没有一个会说自己不是君子的,男人能被称为君子,那也是一种赞誉。      所以绯歌跟玉魄这样刁钻古怪的人,猛地听到这么一句话,还真是被吓了一跳。      玉魄咬着牙,歪歪头看着红衣男子,道:“那你总得有个名字吧?你叫什么名字?君子不君子的其实也没关系,我父皇常说人不可貌相,君子非君子,小人非小人,也是有的。”      绯歌瞧着玉魄,心里暗道,这丫的总算是说了句不危险的话,这马屁拍的,功夫见长啊!      红衣男子逐渐冷凝的双眸这个时候却微微一闪,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子,眼中的犹豫一闪而过,还是嗤笑一声说道:“我说过,我不是君子,那么我就是一个小人,所以,小人行事手段卑劣,今儿个委屈你们跟我走一趟了。”      绯歌跟玉魄都是一惊,没想到这人居然是要把她们掳走!      “天子脚下,你莫要耍横,你要知道你把我弄走没关系,可是你放过她。”绯歌指着玉魄看着红衣男子说道,总之一句话,怎么样也不能让玉魄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个是阶级分明的古代啊,保护皇家公主不利之罪,她周绯歌可不能背上……心里死也不承认是真的担心这个死丫头,比她还能闯祸的人。      玉魄公主有样学样,拍着自家胸口说道:“把我弄走没关系,你放过她!”      绯歌看着玉魄,玉魄也看着绯歌,两人四目相对,玉魄甜甜一笑,绯歌只想撞墙!绯歌很想说,你爹是皇帝,能砍我爹的头,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      玉魄看不懂绯歌眼睛里怎么蹭蹭的就冒出了小火苗,正有点莫名所以的时候,就听周绯歌猛的推了她一把,道:“你个不省心的,每次跟你在一起都会倒霉事一大堆,你赶紧滚吧,别在这里呆着碍眼,当我稀罕你!”      玉魄眉头紧皱,没想到绯歌说翻脸就翻脸,小脾气就蹿了上来,看着周绯歌说道:“周绯歌,我就知道你嫌弃我,我今天已经很收敛脾气让着你了,你别在这里无事生非,这男人又不是我招来的,这是天上掉下来的,跟我何干?”      天上掉下来的……绯歌一阵无语!眼角微扫,也看到了红衣男子的脸有那么一点嫌疑的抽搐了一下。      别说是人,就是鬼碰上玉魄这种不着三四的话也得惊出了鬼胆。她周绯歌的确是觉得自己已经很不同于世俗了,可是跟这个玉魄比起来,她觉得自己正常了很多,优越感哗的一声就上来了。      “我要跟这个天上掉下来的男人说些悄悄话,那么麻烦公主你避开一下,怎么样?”绯歌无奈之下只能有这种损的不能再损自己名声的损招了,遇上玉魄她真是头大了。      玉魄指着绯歌,惊恐出声:“你要红杏出墙?”   二更···还有三更··群么个··(*^__^*)嘻嘻…… ☆、047:强敌相遇时,适者能生存(三)   绯歌泪奔……我不想出墙啊,是你逼着我出墙啊……      绯歌用无比幽怨的眼神盯着玉魄,就是不说话。      玉魄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往后看了一眼神情一窒,良久才呐呐的说到:“宋明溍会扒了你的皮!”      绯歌有些不耐烦,生怕红衣男子会突然下手,急躁的说道:“你管这么多?我出墙成功也是他挪墙不利的过错。”      玉魄一懵,这是什么意思?      要说起这个还有个典故,那还是武宁王跟王妃的故事,想当年武宁王这个浪子为了追王妃,那可是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简直就是上到山下油锅,无所不用其极。某天,王妃说,我要是红杏出墙你该怎么办?武宁王老身自在的回道:你出墙一寸,我挪墙一寸,你出墙一尺,我挪墙一尺。所以至今,王妃没有出墙成功。      这个典故武宁王府里也是有几个人知道的,这几个人里就包括了绯歌跟宋明溍,只是玉魄却是不知道的。      玉魄轻咳一声,身子挪了挪,小声的说道:“周绯歌,你的墙来了!”      墙来了?切,这里又不是央视一套娱乐节目,唬谁啊!墙?这个字眼在脑海中再度的一转,绯歌一惊……墙?墙!!!      绯歌看着玉魄那小身子如同灵动的小狐狸飞一般的窜向了她身后的某个地方……绯歌顺着玉魄的身影往后看去,就见玉魄已经稳稳的挂在周砚的身旁,揽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说道:“周砚,我已经很努力地阻止绯歌爬墙,可是未能成功。”      绯歌气得浑身直打颤,指着玉魄一句话说不出来,都不敢去看周砚身旁某个冰山散发出来的冰冷讯息,分明是秋初她怎么觉得寒冬腊月空降了呢?这男人随时带在身边当个空调效果真是好的不得了……好的她想要哭!      绯歌很努力的不让自己去看宋明溍的臭脸,小心肝蹦蹦直跳,有她这么悲催的吗?还没爬墙呢就被截糊了,问题是她真的没想爬墙啊,她就是想用这个借口把玉魄打发走救她一命啊,她真的是忠的不能再忠的忠臣之女啊……      宋明溍紧紧地盯着红衣男子,看都不看绯歌,这让绯歌越发的觉得前途惨淡,惨不忍睹,忍不住的种种叹息一声!突然之间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郑风一看到玉魄就要跑,这悲催的倒霉今儿个落她身上了,她真的是……真的是有苦难言,哑巴吃黄连!      “阁下是哪一位?不知道为何要带走宋某的未婚妻子,还有玉魄公主,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答案,今儿个这事请只怕是不能善了。”宋明溍很生气,他在气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居然还是让绯歌出了岔子,幸好来得及时,要是再晚一步,人岂不是就被劫走了?      红衣男子在宋明溍跟周砚来的时候就转过了身子,并未让两人见到他的真面目,这时听到宋明溍的话,一阵刺耳的笑声突然响起,道:“本王要抢的人还没有抢不到的!”      三更··嘻嘻 ☆、048:强敌相遇时,适者能生存(四)      宋明溍一凛,就见一道红色的身影闪电般的朝着绯歌的方向奔去,那速度简直就是令人惊梀。      宋明溍跟周砚都是大吃一惊,这不是人,这人的速度绝对不是人,那是鬼魅!      绯歌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一阵红烟儿,眨眼间就觉得脖子上多了一道冰冷的桎梏,下意识的抬眼望去,又是一惊,红衣男子不知道何时已经戴上了银质的面具,那狰狞的模样,令绯歌心头越发的有些害怕。      穿越女是应该无所不惧的,小说中都这么写的,穿越女带着先天优势,那是遇魔杀魔,遇佛杀佛!可她周绯歌怕啊,她是穿越人不是穿越神……      小心肝抖啊抖的,还是壮着胆子说道:“我快被勒死了,你让我喘口气!”      红衣男子看着绯歌有些涨红的脸,眸子突然变得有些温柔,手指微松,绯歌这才大口的喘喘气,一时间啥也顾不上了,也没有看到红衣男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温柔。      可宋明溍看到了!眸色越发的冷,道:“放开她!想要什么你直接说!”      绯歌那个感动啊,还是她家的蝈蝈最好……      “我要的只有她!”红衣男子看着绯歌轻笑道,那轻飘飘的笑声似乎在这空气里挤压着,令人心头一紧。      “做梦!”明溍斥道,怒火喷发。      周砚推一推玉魄,道:“你去搬救兵,赶紧的,这人太厉害,咱们只怕应付不来。”      玉魄眨眨眼,忙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去。”      周砚道不是真的让玉魄搬救兵,而是玉魄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索性把她支开,见她如此干脆的答应了,周砚倒是松了口气。这才看着红衣男子,温和一笑,道:“这位仁兄,这里是我们的地界,一来你要把人劫走只怕不易,二来就算是你看中了我二姐,也得按照世俗规矩上门提亲,哪里能跟山匪一样就这样把人劫走?”      红衣男子眉眼一抬,那狭长的双眸即便是在面具之下,但是那流波婉转的水润光泽还是让身为男子的周砚跟宋明溍也是一愣,一个男人的眼睛居然能这样的美!      “你说对了,我就是个山匪!”狂妄的声音在空中充斥着,似乎要将这个本就紧绷的弦一下给拉断!      话音一落,宋明溍跟周砚分兵两路,前后夹击,试图从红衣男子的手中将绯歌救回来。眨眼间只听到噼里啪啦一阵响,身形极快,交错而过的几条身影又归于原位。      只是绯歌依旧在红衣男子的手里,周砚跟明溍联手居然也没有成功!      两人心中大骇,真是前所未有的劲敌!      绯歌觉的自己就是一个草包,身为众人抢夺的中心核心人物,她方才除了看到了几片不同颜色的衣袖在眼前晃啊晃,然后啥也没看清楚。人跟人的区别咋就这么大……她也想见识传说中的江湖高手,可人家只给她看到几片袖子……那个郁闷啊!那个杯具啊……其实笔者很想告诉某人,你现在被绑架啊啊啊啊,别想些有的没的。==!      四更··还有一更·· ☆、049:强敌相遇时,适者能生存(五)      三人对峙,其实红衣男子也是吃惊不小,方才差一点就要失手,他已经很高估周砚跟宋明溍的实力,只是没有想到两人联手的威力居然是这么的强横!须知道,他的身上可有凡人没有的力量!      不想恋战,红衣男子就欲带着人走,周砚跟宋明溍自然是不乐意的,一来二去又交上了手。      绯歌气得直想骂人,这个该死的红衣鬼居然拿着她当盾牌!      周砚跟宋明溍忌惮绯歌,自然不敢出手强攻,红衣男子自然是稳占上风。      绯歌火了,也顾不得自己还是人家的人质,就吼道:“你是不是个男人啊?哪有拿着女人当盾牌的?打不过就投降,别做这么没品的事情?”      “没品?什么意思”红衣男子有些不懂。      饿滴神啊,一个不留神上辈子的话给溜出来了!绯歌立马义正词严的说道:“没品的意思就说你这个人连最近本的道德品质也没有,就这么简单!”      看着绯歌义正词严的模样,红衣男子的神情似乎有些变得不对劲,透过这张脸又想起了那一张脸,她的神情总是冷冷的,淡淡的……      “放开她!”      正想着那人,却不曾想到就听到了声音的主人,红衣男子抬眼望去,正看到绯璃气喘吁吁的站在周砚的身旁,紧紧地盯着自己,眼神的着落点却在绯歌身上。      原本想要抓走绯歌用来换绯璃,可是当绯璃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红衣男子却又突然有些厌恶自己的行径。伸手松开绯歌,看着绯璃说道:“如你所愿我放开她,但是你记住,今日你欠我一条命!”      红衣男子眨眼间消失无踪,绯璃看着那在梦中出现过的熟悉的身影,心口那种闷闷的钝痛似乎又开始了。下意识的扶住心口,看着他消失的方向,默然不语,这人究竟是谁……      大家都太意外,没有想到绯璃一句话那红衣男子居然就真的放人了。      周砚更没有想到玉魄真的找来了救兵,而这个救兵还真的管用,居然真的把人给救下了,这一切太过于匪夷所思!      玉魄邀功的拉着周砚的衣袖,甜甜的笑道:“周砚,你看看我找来的人多厉害,一句话就把人给救下了。”      众人无语……绯璃看着玉魄,不自在地笑道:“我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机会放手,公主,以后见到这人躲远点,很危险。”      玉魄想不明白,看着绯璃说道:“大姐姐,这人很怕你啊,有你在我就不怕他!”      众人皆默!这公主天真的有些蠢……傻子也看得出来,红衣男子放开绯歌不是因为怕了绯璃,而是……而是什么他们也说不上来,总之很怪异。      只是大家都没有看到,在这树丛的另一面,还有一双金色的眸子看到了这一幕,那眸色越发的冰冷异常,这男子他认识,他的好哥哥南昭王金锦!      五更完毕··明日继续,群么个·最后呼吁收藏啊,推荐,书有印象,留言··感谢亲们的支持哦··(*^__^*)嘻嘻…… ☆、050:强敌相遇时,适者能生存(六)      因为这一出闹剧,百花大会的比赛便错过了,众人回去的时候,居然已经到了尾声,原本很多人都是冲着大郡主二郡主的名号来的,这个时候不免有些失望。      绯歌现在已经没有心情想比赛的事情,因为宋明溍的脸一直臭的跟什么似地,绯歌还要绞尽脑汁的想怎么解释出墙的问题,真是要人命啊!      绯璃本是准备好了节目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到红衣男子后,却突然间不想去表演了,原先的那一种激情似乎一下子退却了。      玉魄公主不停地催着两人:“哎呀呀,你们还有时间上不上去?不然的话孙良玉真的蝉联桂冠了,不要啦,不要啦……”      奈何绯歌跟绯璃各有心思,哪里还有心情应付比赛,没有了心情,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玉魄急的直跳脚,拉着周砚道:“周砚,你想想办法,怎么能这样就退赛了?太没有威风了?”      周砚看着绯璃绯歌,一个咬着樱唇正在苦恼,不时的瞅瞅宋明溍,一个若有所思,心神不属,心里便叹息一声,又看了看身边还在等着自己答复的天真水眸,突然之间周砚觉得好有压力。      “公主,刚才二姐受了惊吓,大姐也有些心思不属,比赛这回事就算了吧,更何况周家的人也不需要什么百花盛会的桂冠来扬名,是不是?”周砚笑嘻嘻地说道,嘴巴其实挺毒,自己个家的不参加了,便把人家大赛说的一文不值,这丫的是够损的。      玉魄歪着头想了想,还是说道:“可是我想看大姐姐跟绯歌的表演,从没见过冷冰冰的大姐姐会表演东西,也没想过跟猴子似地二姐姐也会表演,好奇啊,我真的很好奇啊。”      周砚一听到玉魄把绯歌比喻成猴子,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幸好绯歌没听到,不然的话还真是闹翻天。想到这里周砚低声神秘的说道:“公主,你不觉得只有咱们看的到别人看不到才是更美好的前景吗?才能有跟别人炫耀的资本吗?所以说在这里不表演留给大家相像的空间只有我们看得到才是最美好的事情,是不是?”      这话说的很绕口,玉魄皱着小眉头,想了良久才装模作样的点点头:“有点道理,不过你得保证我能私下里看得到!”      周砚其实想说他没把握,但是目前为了在这本就不安稳的情况下稳定军心,便点点头道:“成,交给我了!”      这边刚按下葫芦那边瓢又起来了,就听到高台上孙良玉突然说道:“二郡主,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兴师动众的来参赛却这样悄无声息的收尾,实在是……”      绯歌本就觉得今天这样灰头土脸的下去很丢份,但是目前自己真的没有心情,此刻孙良玉有这样火上浇油,本就有些冒火的心这个时候终于耐不住了,绯歌挺直身子,回视着高台上的孙良玉,道:“孙大小姐以为自己一手古筝,一曲牡丹颂便真的能打遍天下无敌手?当真是井底青蛙!拜托你有点新意好不好,上一届也是古筝,这一届还是古筝,难道除了古筝就不会别的了?当真是辜负了才女的名头!”      一更··今日三更,拥抱大家··(*^__^*)嘻嘻…… ☆、051:琴箫和鸣音,水到渠成来(一)      歌舞琵琶乃是下九流的行当,唯有琴者乃是高雅之物,世家名门闺秀学音律陶冶情操多是学琴。只是琴乃是有灵性之物,手法技艺固然重要,可是声情并茂也不可少。      孙良玉自视甚高,当然不会轻易地展现歌舞让人觉得自落身价。三年前她的琴艺虽然已经是极出众,可是毕竟少了些感情在里面,如今三年已过,自然是更上一层楼,听到绯歌这么一讥讽,孙良玉也不恼,淡淡一笑:“若是二郡主能抚琴一曲一较高下,良玉自然是聆听教诲。”      谁人不知道武宁王府二郡主自小便是被捧着长大的,活泼顽皮惯了,若是学这些个枯燥之物岂不是要了她的命?孙良玉便是看中这一点,一语命中。若是离歌公主说不定还真的学过,可是二郡主那根本不可能,也从未听说武宁王府请过名望过众的琴师授艺,因此孙良玉这一句话一下子便将绯歌堵进绝路。      宋明溍眉头微皱,这才转头看向绯歌,却不成想绯歌竟看着自己,那眼神里带着一丝丝温柔缠绵,还未回过神来,就听她说道:“明溍蝈蝈,我给你高弹一曲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我方才其实是故意那样说的,可是我不是真的有那个心思,我只是想救玉魄公主……”      绯歌的声音很低,只有两听得到,委委屈屈的声调,尤其是那一声明溍蝈蝈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让宋明溍还在气闷的心一下子便软了下来,其实他知道的,知道绯歌不会有那样的心思,只是他在生气一个女孩子总要注意自己的名节,可是她总是这样大不论的,不知道爱惜自己,所以才生气的。      “你还是不要上去了,自小便没见你摆弄乐器,别把大家都吓跑了。”明溍难得的开了玩笑,面对绯歌他的怒火永远不会持续下去。      “你小瞧我?”绯歌见明溍展颜一笑,心中大石顿时落地,奈何此刻人多眼杂,若是在无人之处她一定会像只哈巴狗一样紧紧地挽着他的胳膊大声欢呼。奈何奈何天不与她!      “事实如此。”明溍神色恢复正常,仿若刚才的微微一笑只是幻觉。可是这一抹微笑还是被很多人看到了,被很多女人看到了,除了很亲近的人几乎没有外人见过宋明溍一笑,京都素有宋家大公子千金难买一笑之语。      可今日,虽然是极短的一刹那,还是有人看到了,便有人惊呼出声笑了之类的话,一时间大家的眼神都往这边飘过来。      绯歌越发闷得难受,咬着牙说道:“谁让你笑的,竟给我招惹桃花!”      不说还好,这一说明溍的嘴角又弯了起来,绯歌总能让他轻易开怀,弯腰低头,垂眸低语,在绯歌的耳边轻喃:“咱们回家,登台没什么紧要的。”其是宋明溍怕她给自己丢人!      绯歌闻言又想起了孙良玉地挑衅,鼓鼓腮帮子,轻哼一声:“输人不输阵,我才不当逃兵!而且,你个死木头,谁说我会输!”      二更··还有一更··爱你们··(*^__^*)嘻嘻…… ☆、052:琴箫和鸣音,水到渠成来(二)      大约天底下也就只有绯歌会敢骂宋明溍为死木头,也大约只有绯歌才不会去在乎所谓的名门淑女形象,她只觉得给自己带上一层面具多累。如果宋明溍真的喜欢自己,就要喜欢自己的全部,有点还有缺点,绯歌不喜欢两人过日子还在这小心翼翼跟算计。      从小长到大,周绯歌是什么样子的就是什么样子的,在宋明溍的眼前从不加遮掩,也只有面对宋明溍的时候,面对其他的人的时候,周绯歌还有一重身份王府的郡主,虽然调皮捣蛋出名,可是从不曾给王府抹过黑。      宋明溍从来是冷冰冰的,俊美如斯,难有笑容。今儿个两度露笑,实在是让众人大为吃惊。看着宋明溍小心呵护的女子,越发的羡慕起绯歌来,周家二郡主跟宋家大少爷的事情谁人不知道呢?能被人这样的呵护,真是让待字闺中的少女除了羡慕之外实在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绯歌也不待宋明溍反对,一双玉脚狠狠地踏过他的脚面,往高台走去。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郑风,这个时候瞅着宋明溍黑鞋面上两只触目惊心的脚印,摇头晃脑,扯过刚刚溜来的宋明程道:“你哥是不是真的很奇怪?有人踩了他,他还笑。”      宋明程轻咳一声,今天本就来的晚了,好戏都没看到,心里正郁闷,听到郑风这么问,嘿嘿一笑:“若是周绯歌就罢了,要是换成你我估摸着三天下不了床。”      郑风撇撇嘴,想要再说什么,却听到宋明程又说道:“不过这个野丫头真的会弹琴?”摸了摸溜光的下巴,故作老成的说道:“别把好好的一张琴给弄得跟弹棉花似地,荼毒我们的耳朵就好。不过我觉得弹棉花的应该也会比绯歌弹得好听些……”      郑风脸黑如墨,宋家人嘴巴毒的很,果然是一点不假。      绯璃并没有阻止绯歌,她想着绯歌既然敢来想必是有所准备的,大不了自己到时候救场,因此神情极为放松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不管是什么事情,哪怕是下一刻天塌下来,周绯歌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既然天要榻,你又没有办法阻止,皱眉头也是塌,不皱眉头也是塌,那为什么要皱眉头呢?      这样理论每每就会让绯歌崩溃,想到这里绯璃又笑了。      浅浅的笑容,眉眼间不由得带上了一层温柔,模模糊糊间,似乎觉得有人正在看自己。      抬眸,远望,隔着层层人群,一眼便望进了金色的眸海中,原来竟是他!方才逐渐死寂的心突然间似乎又死灰复燃,那退却的激情又重新靠了岸,眨眼间绯璃做了一个决定,只是谁又会想到,不过是一场琴箫合奏,却引来一场争夺。      周末了,孩子在家,码字实在是辛苦的事情,这几天鬼王基本上三更,周一周二周三会加更,妻术今天三千字,明天会加更有大图,估计八千字,番外啊实在是要命啊,努力更新吧·群么个··谢谢亲们的支持哦! ☆、053:琴箫和鸣音,水到渠成来(三)      绯歌上了台,孙良玉微微一笑,道:“到底是二郡主爽快,说过的话究竟是算数的。”      绯歌看着孙良玉,心神渐定,弹琴吹箫不管是哪一样乐器,没有几年的功夫是不能有成就的孙良玉便是从小学弹琴,如今方能在同龄人中成为佼佼者,一鸣惊人。      孙良玉不过刚及笄,便是六岁开始练,如今也不过八九年的功夫,绯歌其实还没有看到眼里,她学弹琴可有二十几年了。是的,这辈子从新为人后的确是没有学过,可是上辈子,自小便出生在音乐世家,一手古琴弹得是行云流水,一支箫吹得风生水起,正因为上辈子每天都与它打交道,所以这辈子即便是不学,也是极熟悉的。      今日百花盛会原本没打算弹琴,绯歌准备的是一支舞,一支霓裳羽衣舞,大唐歌舞,闻名天下,这个时候将失传已久的霓裳羽衣舞呈于台上,绯歌最想看到的是宋明溍那张呆愣的脸,谁说她周绯歌什么都不会,因为前生已经将这些雪进骨髓里,所以今生即便是不学那也是终生不会忘记的。      奈何孙良玉今日似乎是一定要跟绯歌别苗头,这便让绯歌的怒火有些控制不住了。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小心噎死你!      绯歌浅浅一笑,正欲答话,这时绯璃却也走上台来,接口说道:“周家人说话一向是算数的,孙大小姐既然如此诚心讨教,我们姐妹也只好献丑了。我执琴,绯歌执箫,琴箫和鸣也是雅事,在此献丑了。”      绯歌先是一呆,随即明白过来,某年某月某日的时候,绯歌曾经在绯璃的房间里见过一支箫,随口吹了几下,当时并未用心,也不想让大家以为她会什么,谁知道时隔多年,绯璃居然还记得自己吹过那么几句箫,这就赶着救场来了。      绯歌是高很感激绯璃姐妹情深,可素……可素……大姐,你给我个扬名的机会好不好?无线泪奔啊……      绯歌看着绯璃,轻咳一声,示意道:“大姐,我一个人其实也可以的。”      绯璃点点头,道:“我知道你可以的,不过我想我们姐妹合奏一曲也许更好。”      绯歌知道,绯璃相用她的琴声吸引走大家的目光,借此机会遮掩掉自己的瑕疵,要不要这么贴心啊,大姐啊……      绯歌还要说什么,绯璃这时却已经拍拍手,立刻就有王府的侍婢将琴箫拿了上来。琴,是绯璃平日用的那一张,月之痕,这琴还是绯璃闲来无事时自己亲手做的,因为琴身上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月牙状的痕迹,绯璃便取名为月之痕。      箫也是绯璃的箫,就是数年前绯歌曾经用过的那支,看到这支箫,绯歌越发的想哭了,她的一鸣惊人计划啊……      一更··还有两更,群么个··(*^__^*)嘻嘻……谢谢亲们的鼎力支持哦,越写越是激动啊,百花盛会的比试,绯歌的出彩,都将会为以后的争夺埋下了重要的伏笔,我咋这么激动捏,晕啊啊·· ☆、054:琴瑟和鸣音,水到渠成来(四)         孙良玉此时瞥了一眼绯璃,淡淡一笑:“公主似乎忘记了百花盛会的规矩,这上台表演者须是独自一人,若是公主跟二郡主一起上台,就是不知道这一场算谁的?”      孙良玉其实想到绯璃应该是多少学过的,所以这个时候故意用琴箫合奏想要替绯歌遮掩,可她怎么会愿意?      台上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此,人头涌动却寂静无声。大家都想看看这对双生花的技艺,须知道平日子里可是极难看到她们的身影,更不要说表演技艺了。      金鹞的双眸只是锁定在绯璃的身上,明明绯歌跟绯璃一模一样的面孔,可是能牵引他心神的却只有绯璃,那是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每次看着绯璃的眼眸,都越发的觉得这个人自己似乎真的见过,可是细细一想缺什么也想不起来,这个女人的身上有太多的令他追寻的东西。      宋明溍跟周砚郑风一伙人这时也站在花墙前,几个人的眉目都是凝重无比,绯歌这个时候的一举一动都让他们揪心,明明是个啥也不会的,你上台不是丢人吗?      不知道是谁这个时候喊道:“一个个的来才合规矩,是不是啊?”      一人高呼,数人响应,气氛登时又活跃起来,吵嚷声此起彼伏。      路不通夫妻互看一眼,面面相觑,今年的事情真是怪事多,江入海缓缓的站起身来,又上了台,走到几人的跟前小声问道;“公主,郡主,孙大小姐您看这事……”      这变话还没有说完,玉魄倒是忍不住了,顾不得周砚大声的喊道:“一切自然是按照百花大会的规矩来……”      周砚脸色一黑,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玉魄的话已经说出了口,这下好了,绯歌跟绯璃如果单独表演,绯歌可怎么办?无力的哀叹一声,这个帮倒忙的公主啊……头疼!      孙良玉这是接口说道:“玉魄公主既然已经说了,路夫人你说该怎么办?”      江入海抹把汗,这才说道:“自然是按照公主的话去做。”      孙良玉抿嘴一笑,看着绯璃绯歌说道:“离歌公主,二郡主,不知道哪一位先赐教?”      如今势成骑虎,绯璃知道此时难以善了,便看向绯歌,只见绯歌却是笑容满面一点愁思也无,心中有些奇怪,转念一想,绯歌既然要参赛想必是有所准备,自己也许太杞人忧天了些,便道:“绯歌,你说呢?”      绯歌再也没有比这个时候觉得玉魄是那么可爱的人了,一时决定以后再也不觉得玉魄是个讨厌鬼了,嘿嘿一笑,便说道:“姐,妹子先来,你给我压阵好了,我周绯歌也不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豪迈,就查拍着胸口保证了。绯璃嘴角微抽,不过还是点点头,又道:“你想用哪一样只管自己选就是了。”绯璃指着月之痕还有碧玉箫说道。      绯璃眉眼一弯:“我自己备下了!”      二更··还有一更··群么个··(*^__^*)嘻嘻…… ☆、055:琴瑟和鸣音,水到渠成来(五)      绯歌既然选择先上台,绯璃等人也不能强行破坏大会的规矩,更何况绯歌也不是毫无成算之人,既然这样满怀信心,想必是早有准备,绯璃等人便下了台。      明溍瞧着绯歌一时不言语,其实心里却在默默的想这丫头又想搞什么鬼?      不要说宋明溍,其实所有了解绯歌的人都知道这丫的从小也没有学过乐器啊……这次难不成真的要丢人了?可是瞧着绯歌的模样还挺有信心,一时间倒真是没有底了。      绯歌纤手一扬,巧凤跟玉丫便很快的抬上了一架古琴。这琴看着其貌不扬,其实却是极好的物件乃是前朝制琴大师的遗作鲩渔,数年前绯歌女扮男装跟宋明溍出去游玩的时候,在古琴店看到一眼相中宋明溍便买了送给了绯歌,只是绯歌从未用过,今日倒是第一次。      看着那架琴,宋明溍眼中带了笑意,没想到绯歌居然把这架琴给弄来了,倒真是意外之喜。      绯歌净手,焚香,神态变得虔诚,突然之间周身似乎环绕上了一层宁静之色,跟平常大不相同,倒真是令人惊讶不已。      琴,高雅之物,对之须以虔诚之态。      前世的时候,妈妈常说,你莫以为琴是死物,其实是有灵性的,当你与它心灵相通的时候,弹出的音律才是最美的,最动听的。      绯歌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只是练琴接近二十年绯歌觉得人琴合一还有点难度,难免有些遗憾。      看着绯歌的奇怪举止,孙良玉嗤之以鼻,周围的人有的掩嘴而笑,有的不明所以,宋明溍的神态有些变得奇怪起来,周砚也有些惊讶,就连一旁的金鹞也嘴角含笑,这个二郡主也许跟传说中有些不一样呢。      鲩渔放在高台中央,绯歌席地而坐,青葱玉手抚上琴弦,手指微勾,琴弦跳动,清脆的声音跳跃而出,音质果然是清透之声,当初一眼看中鲩渔,并不知道这是一架名琴,只是喜欢。      买回来后,绯歌也并没有动手弹过,有些东西就是很奇怪,你可以几十年不去动,就放在那里也无所谓,可是一旦开封,便会如同上瘾一般,再也停止不了。绯歌是喜欢音律的,所以今生不曾动过,今日重操旧业,她知道以后再也无法离开鲩渔了。      其实绯歌并不知道,鲩渔并不是普通的琴,也不仅是大师遗作,鲩渔是开启冥域的钥匙,而只有绯歌才是执掌钥匙之人。绯歌的穿越不是偶然,甚至于就连她前世生长在音乐世家也不是偶然,绯歌的存在就是为了鲩渔,鲩渔的存在只为了等待绯歌。      这一切无人知晓,可是在未来西戎国宝元三年的那一场浩劫里,绯歌跟鲩渔将会名传千古,她们的存在只为了那一刻的开启。      试过音之后,绯歌非常满意,不由自主的整个心神似乎都被鲩渔吸引住了,鲩渔似乎有一种魔力,正在逐步的抓紧绯歌的心,绯歌突然有一种感觉,她的心似乎跟鲩渔能够交流,她能感受到手下的鲩渔正在微微的颤抖……      三更完毕,明日继续··群么个··(*^__^*)嘻嘻…… ☆、056:琴瑟和鸣音,水到渠成来(六)      曲水流觞,绵延不绝,音律之美不在于技艺高低,在于能否打动人心,技艺再高,若没有打动人心的力量便始终少了那份灵动与感悟。      绯歌选的花是栀子花,色疑琼树倚,香似玉京来。洁白的栀子花厚重凝华,它的花语是坚强、永恒的爱。绯歌希望她跟宋明溍能够携手一生,坚强的面对所有的困难,愿他们的爱能够永恒。      一曲凤栖花,缠缠绵绵,音律极美,平缓时似是春天那山涧的一湾溪水,静可照人,心旷神怡,激昂时仿若高山瀑布倾泻而下,飞花溅玉。鲩渔在绯歌的手下毫无生涩之感,似乎两人已经合作几十年一般,每一个音符,每一段音律,毫无滞谢的流泻而出。      凤栖花夹杂着对爱情的期盼,对爱人的呢喃,一点点一滴滴,逐渐的渗入到人的心灵。就如同栀子花的洁白,花瓣的厚重凝华之感,令人一见便不由得喜欢起来。      明溍看着绯歌,心口透着一股子惊喜,似乎要涨出心房来。这音律他是极熟悉的,平日跟绯歌在一起的时候时常能听到绯歌总是轻轻地哼着,有一次他问这是什么曲子,绯歌笑答:凤栖花。      凤栖花……凤与凰其实远古时期都是雄的,只是后来才逐渐的演变成凤凰和鸣。绯歌说他是凤,她是花,凤栖花……      衣袖一抖,一管白玉箫顺势滑出。其实今日明溍也是有备而来,想着要是绯歌真的要丢人,说不得他也只好亲自上阵力挽狂澜。如今绯歌一曲震天下,听着熟悉的旋律,明溍忍不住的要与之合奏一曲,他们的凤栖花……      琴声正到音律低缓之时,突然之间悠扬的箫声穿插进来,配合得如此默契,仿若这曲子两人已经合奏过无数遍。全场皆惊,转头看向箫声的来源,却没有想到居然是去而复返的红衣男子,宋明溍的手一僵,这人比他快了一步!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众人大为吃惊,这百花盛会还真没有这样的先例,但是不能否认的俩人配合的极好。      绯歌一开始以为是宋明溍,可是箫声吹到第二段便知道不是了,抬眼望来,却看到了屋脊之上那一抹红色的身影,心口一滞,手下便是一缓,这样一来整只曲子便被打乱了。      绯歌索性停了手,面带怒气的看着红衣男子,胸口起伏不定,真恨不得自己也能学会段誉的凌波微步,给他一个大耳瓜子,这男人就是来捣乱的!      金鹞半眯着双眸看着金锦不言语,金诺却是变了色,低声道:“三哥,他怎么也来了?擅自自离开封地这可是死罪!”      金鹞那双金色的眸子顿时变得冷凝无比,好一会子才说道:“他既然敢来,还敢公开露面自然是有后招的,只怕是有人给了他密旨。”      金诺闻歌知弦意,脸色铁青,趋紧拳头:“早就知道那老妖婆一定不会轻易的罢手,如今怎么办?”   一更,还有二更··拥抱大家··(*^__^*)嘻嘻…… ☆、057:琴瑟和鸣音,水到渠成来(七)         金鹞没有说话,只是神色越发的郑重了。      绯歌停了手不肯再弹,这男人就在今天还绑架了她,她死也不会跟他合奏。可就在琴声停止时,箫声也发生了变化,音调突然一缓,骤然变成了一曲陌生的音律,低低沉沉,像是在情人耳语低咽,那柔柔的暖暖的强调似乎要钻进人的心里去。      金锦的箫没想到吹得这般好,绯歌听着似是产生共鸣,不由自主的看向宋明溍,眼眸带笑,灿烂如花。      绯璃一见却觉得有些不对劲,绯歌的笑不对劲,这笑容似乎被什么给控制住了……怪怪的,呆呆的……      绯璃狠狠瞪了一眼金锦的背影,不知道这男子两次三番的针对绯歌究竟是为了什么。当下也不敢多想,席地而坐,十指放于月之痕上,手指微挑,一声刺耳如同金属交击的声音在空中骤然响起,一下子惊破了金锦的缠绵之音。      众人这时似乎才回过神来,只觉得脸颊发烫,双目迷离,原来方才竟然差点被箫声控制,这才惊觉红衣男子的厉害之处。      宋明溍怒火丛生,飞身越过花墙,身子轻巧的落在高台之上,看着绯歌问道:“你感觉如何?”      绯歌下意识地摇摇头,道:“我没事,听说江湖中有一种摄魂术,没想到今日倒是见识了,以箫控人果然厉害!”      宋明溍很是吃了一惊,指着绯歌说道:“这些你哪里知道的?”      绯歌暗道不好,这一下子露馅了,自己这些年千防万防,就是不希望自己被人当成妖怪啥的。这些还用知道啊……武侠小说看过几十本,简直是倒背如流啊……      “我偶尔听人说的,只是好奇而已,没想到还真有。”绯歌垂着头揪着衣襟装作知错的模样。      宋明溍颇感无奈,不过还是说道:“净想知道这些歪门邪道,以后不准随意打听,没的坏了名声。”      “哦。”绯歌非常识时务的不顶嘴。      绯璃瞧着绯歌没什么异样这才放了心,转头看向那红衣男子,绯璃有种异样的感觉,这红衣男子不是她见过的那一个,虽然衣服,发型,甚至于就连发尾的缀角都一模一样,可是感觉不对。      轻轻地走到周砚的身旁,低声说道:“他不是方才绑了绯歌的那人。”      周砚一惊,惊呼出声,这一来就引起了金鹞的注意,金鹞皱起了眉头,问道:“公主这么肯定不是那人?”      绯璃抬眼对上金鹞,不想与他有什么争执,点头便道:“是,感觉不对,应该不是他。”      “感觉不对?”金鹞低声重复道,那呢喃的声音里夹杂着说不清楚的情绪,“公主好像很了解这个人,只是凭感觉就能断定不是一个人,在这么远的距离下,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话里的机锋傻瓜也听得出,绯璃不想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本公主自小感觉灵敏,见过一面的人都会有印象,这也不足为奇。他日若是有人假扮西戎王,我也必定认得出。”   二更,还有一更··拥抱大家··群么个·· ☆、058:风起云涌时,绯璃出嫁日(一)      金鹞皱眉不语,看着绯璃的眼神越发的令人难测。      金诺在一旁不安的看了金鹞一眼,问道:“三哥,怎么办?”      金鹞尚未答话,绯璃轻笑一声:“我若是四皇子,必然会揭穿此人真面目,我听说贵国有位南昭王爱穿红衣皮裘,这假冒他人的恶性自然不能轻易的放过。被人揭穿,有损国体是不是?”      金诺有些不悦,看了绯璃一眼不答话却看向金鹞。      金鹞瞧着绯璃的眼神已经从金诺的身上转移到屋角上的那个男子,那眼神里有一种金鹞说不出来的感觉,他非常的不喜欢,于是便道:“四弟,你去会会他,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金诺瞪大眼睛没想到金鹞居然同意绯璃的话,虽然有些不平,可是还是不敢违抗君命,转身而去。      “阁下是何人?居然用这种下九流的手段,以声控人。”金诺扬声问道。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人数众多,却无一人能抵抗的了我的箫声,大昭国泱泱大国当真是虚有其表。”红衣男子讥讽道,得意的笑声令人想要群殴他一顿。      众人大怒,早有胆小的闺阁千金躲进大厅之内,谁会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这样胆大之人前来寻事。      路不通江入海夫妻这个时候站出来,夫妻二人相视一眼,江入海双手抱拳,道:“这位兄台,有话好说,要是兄弟以往不小心得罪过大驾,还请兄弟带今日百花大会一了,咱们私下里解决,不要扰了各位贵人的清净。要是兄台今日纯属无事生非,那么就不要怪小弟手下不留情了。”      红衣男子转过身来,俯视着众人,哈哈大笑,极为狂妄。      周砚眼眸一眯,迅速的看了宋明溍一眼,两人达成共识,此人不是先前的红衣人,虽然同样带着面具,可那双眼睛是不一样的。      “你我往日无怨,今日无仇,偶尔路过,看着这么多人争一个花魁,当真是好玩至极,便忍不住的手痒献艺,尔等不过如此。”红衣男子的眼神一一扫过众人的脸,停顿在绯歌绯璃身上的时光要比别人长一些,一下子便引起了金鹞跟宋明溍的主意,两人心中暗凛,来者只怕是不善。      绯璃伸手按住周砚,止住他的动作,周砚不解,道:“大姐,这人就是欠收拾,当真是目中无人,真的以为一支箫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绯璃嫣然一笑,伸手拍拍周砚的手:“杀鸡焉用牛刀?”      周砚一呆,顿时想笑,正欲开口,却听绯璃又说道:“此人神色不善,来意不明,只怕是另有图谋你跟宋大哥掌控全局,保护好绯歌玉魄,让我来对付他。”      “大姐?”周砚惊道。      “公主!”金鹞皱眉阻止,只觉得这个周绯璃当真是胆大包天之辈,她面对的可是一个武功高手。      三更完毕··明日加更四更哈··群么个··(*^__^*)嘻嘻……今天本来四更。只是有事要出门。实在不好意思· ☆、059:风起云涌日,绯璃出嫁时(二)         绯璃看着金鹞,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他居然会阻止自己,心里顿时好受了些,有什么能比自己爱的人关心自己更开心的?      “西戎王还有何赐教?现下绯璃还不曾嫁与王上,我还是大昭国的公主,所以还有自己的话语权,请西戎王能够行个方便。”绯璃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让自己爱的卑微,不管什么时候周绯璃都是昂起头颅的。      金诺又是一阵咬牙,这女人真是胆大包天,越发的看她不顺眼了。      金鹞金眸一眯,转眼笑道:“公主说的是,金某倒是多心了,不过还是请注意安全才是。”      绯璃默然,两人之间的关系真是越发的诡异了,这跟自己之前预期的越发的偏离了轨道,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心中苦笑一声,面上却丝毫不显,微微一笑:“多谢西戎王的关切,绯璃自会小心,不敢误了和亲大计。”      明明想要努力地拉近两人的关系,说出的话却又推开了彼此的距离,绯璃能感受到金鹞的眸子顿时一冷,缓缓的侧过头,正对上周砚不解的目光,绯璃觉得自己真是有些失常,释然的一笑,这才昂起头对周砚说道:“去吧。”      周砚只好往宋明溍的方向走去,这是宋明溍已经带着绯歌下了高台,正站在路不通夫妻的旁边,郑风这时也赶了过来,就连明程也在。      绯璃压下心头的烦躁,抬眼看着那红衣男子,这才缓缓的说道:“阁下想必是技艺出众,所以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小女子不才,虽然文不能蟾宫折桂,武不能勇冠三军,却也是大昭国一介子民,今儿个阁下下了战书,小女子不才却也想讨教一二,不知道阁下敢不敢赐教?”      到底是人人瞩目的大郡主,这话一出口气势便不同,好一句敢不敢赐教,真是令人想要高声喝彩。      红衣男子看着绯璃,眼眸一眯,道:“大昭国最盛名显著的大郡主,能得到大郡主的赐教,是在下的荣幸。”      绯璃心中一惊,此人果然不是偶遇此地,当真是有备而来。因此越发的小心了,便冷冷的说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既然来此自然是要留下名号,阁下不敢以真面目见人也就罢了,如今连名号也不留下,我周绯璃虽为一介女流,却也不会跟胆小怯懦之辈比肩。”      人群中顿时有人叫好,一人带头,众人随即大声附和,还有人喊道:“不愧是大郡主,果然有王爷当年的风采……”      叫好之人此起彼伏,宋明溍跟周砚相视一笑,郑风瞧着明程道:“只可惜生为女子,若是生为男子,只怕是你我连口饭也没得吃了。”      绯歌闻言扑哧一笑,道:“郑风,女子怎么了?风姨也是女子,还是威震边关的女战将呢,小心我告诉风姨打你屁股。”      郑风的母亲风三娘原是周昊骞手下飞鹰卫里的头领之一,当年守卫边关那是一名威名远播的女将,边关百姓无人不知,风三娘跟武宁王妃关系甚好,两家来往频繁,因此说起话来也无须顾忌。      郑风缩缩脖子,他那母亲着实厉害,嘿嘿傻笑一声,就欲遮过去,偏在此时宋明溍说道:“前些日子风姨还问我你最近的行止,我最近颇有空闲,改日亲自上门解说一番,想必风姨很乐意听。”   一更··还有三更··群么个·(*^__^*)嘻嘻…… ☆、060:风起云涌日,绯璃出嫁时(三)      郑风连忙告饶,心里搁狠狠的说道:“你个见色忘义的宋明溍,早就该听明程的话,老虎头上的虱子捉不得……周绯歌就是宋明溍头上的那个黑虱子!”      “大郡主问得好,只可惜在下生来便被父母抛弃,乡野里长大,也无人取名,长大后便以无名自居,这就是我的名号了,若有虚言,天打雷劈。”      听到无名说的这样情真意切,倒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绯璃淡笑,道:“好,既然如此就请赐教,阁下修习旁门左道摄心术,绯璃不才就以手中之琴讨教一二。”      “大郡主果然是无所不能,居然还会这等本事。”无名大笑道,那声音之中的狂妄倒是收敛了些。      “周家世代习武,我等身为女子不能跟男子一样舞枪弄棒,却也不能一事无成不是?”绯璃一言带过,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      “不知道大郡主师从何人?”无名看着绯璃抚琴的架势突然问道,神色有些凝重,突然间又想起了那一声打断自己箫声的琴声似乎也应该是绯璃发出的。      “这个跟比试无关,恕不奉告。”      “……”无名一脸黑线,他被算计了,该死的金锦!      不等无名再发问,绯璃的琴声已经悠然而起,铮铮之声带着杀伐之意在空中飘荡,众人皆是一凛。没想到琴声也能这样的激荡有力,仿若万马千军踏蹄而来。      绯璃这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抚琴,也不曾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人比试高低。绯璃一向是低调的,这次不成想难得一次献艺却是如此的高调,本来已经放弃了吸引金鹞目光的打算,也没有想到这突然出现的红衣男子无名再度将自己逼上了这条路。      世事果然是变化无穷,随时有意外在等待着你,这一场百花盛会,谁又会想到会演变到这个局面,一发而不可收拾。单纯的女子之间的比试,却突然间车入了这么多的是是非非,还真是令人有想要撞墙的冲动。      无名不敢懈怠,凝神听声,横在嘴边的玉箫正在寻找着琴声中的弱点,然后一举入侵。音律再完美依旧有高音低音,高音的激昂不会一直延续,低音中的缝隙便是无名等待的时机。      百花盛会上所有的人几乎都在屏住呼吸观看这一场比试,素来知道大郡主无所不能,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还能用琴音抗敌,带给众人的震撼丝毫不亚于方才绯歌用鲩渔演奏的完美之音,两姐妹今日都带给大家太多的震撼,周家女果然都是跟她们爹一个德行,属于一鸣惊人型的。      金鹞专注的看着绯璃,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怎么能这般的冷静,就算是立刻天崩地陷,他想他也不会看到周绯璃的眉头皱一下。这个女子的确适合他,适合在任何诡诈的环境中生存,只是他跟她不知道最后谁会折了谁的心……      二更·还有两更··拥抱大家··谢谢亲们的支持哦··(*^__^*) 嘻嘻…… ☆、061:风起云涌日,绯璃出嫁时(四)      琴声跟箫声大战数个回合,居然是维持了平手。      两人不停地寻找着彼此音律中的破绽加以攻击,不过无名此人还算是有君子之风。他是习武之人本身就有内里,若是在箫声中冠以内力,绯璃的琴声自然不是敌手,只是这样一来难免就胜之不武。交手数个回合,两人的额头都隐隐见汗,绯璃体力略有不支,再拼下去,只要再过半柱香自己必然会支撑不住而落败。      两人较量跟寻常弹琴不可同日而语,是极费心神的。      就在这时箫声戛然而止,绯璃手中的动作一缓,琴声也停止下来,抬眼望向无名。      无名经过这一场比试,瞧着绯璃的神色便有了些不一般,少了狂妄之色,多了些敬佩之意,笑道:“听说大郡主如今已经被封为离歌公主,不日就要嫁到西戎国去,如果大郡主不想要和亲远嫁,不如跟着无名浪迹天涯如何?无名虽然没有权势,却能让大郡主一生快乐无忧。”      众人哗然,这人……当真是欠揍了!金鹞双眸一沉脸黑如墨,金诺虽然极不喜欢绯璃,可是这个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话,简直就是让西戎国难看,让西戎王难堪,简直不能饶恕!      绯璃先是一愣,断然不会想到这人居然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便有些气恼,再怎么样终究是代嫁少女,脸颊上浮上了丝丝粉色,还带着点点怒火。      绯璃正要说话,却听到身旁的金鹞开口了:“阁下想要拐走在下的未婚妻子就要先过金某这一关,不知道可有兴趣讨教一二?”      众人哗然,原来这极出色的男子竟然就是西戎王,不由得的在心里比照一番,道:“离歌公主跟西戎王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郎才女貌啊。”      无名瞧着金鹞,隔着面具那一双利眼顷刻间变得有些寒冷,随即哈哈一笑,道:“和亲之路漫漫,出关之后,在下必定相侯。”      从大昭国到西戎国,路途漫漫,中间还要过一段沙漠,当真是千山万水,这条路并不好走。无名此刻当众说出关之后相侯,就是说已经再告诉大家出关之后他会劫亲!      金诺怒斥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小爷会会你!”      “四皇子莫要动气,想要较量出关之后有的是机会,只是今日……在下还有要事恕不奉陪了。”无名抱一抱拳,众人只觉得红影一闪,人已不见。      周砚跟宋明溍点头示意,立刻跟郑风追了出去,不管如何总要弄清楚这个人是谁!   ************************************************************************   三更·还有一更··爱你们··(*^__^*)嘻嘻……求收藏啊··(*^__^*)嘻嘻……收藏的数据很重要,未上架之前,推荐的数据也很重要,所以亲们一定要收藏跟推荐哦,。谢谢亲们了,拥抱大家··(*^__^*)嘻嘻……       ☆、062:风起云涌日,绯璃出嫁时(五)      因为无名的这一番折腾,倒是成就了绯璃,毫无疑义的绯璃自然成为了本届百花盛会的花魁,而绯璃所选的并不是花,而是一支桃叶,桃花早已经在春天凋谢,以叶念花,桃叶代替桃花,这在历届的百花盛会上还从未出现过。      就算如此,桃花依旧成为本届百花盛会的花中之魁。      绯歌的琴艺也足以令众人惊艳,但是跟绯璃用琴艺跟无名较量比起来,就是少了那么一点令人鼓舞的力量,输给自家姐姐绯歌你并没有任何的异议。      孙良玉这次受的惊吓不小,周绯璃也就罢了,她一直以为周绯璃是深藏不露的,败给她其实心里也是做好了准备,毕竟大君主的威名实在是令人不敢轻视。可是周绯歌这个不学无数的丫头居然也能一鸣惊人实在是令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难道传言是假的?都说周绯歌自小便是调皮捣蛋,也没见武宁王府请过有名望的琴师授艺,怎么就能弹出这么好的曲子来?须知道练琴可不是平常之事,孙良玉心中自然是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抬眼看着绯歌正站在宋明溍的身旁,唧唧呱呱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宋明溍总是很耐心的听着绯歌聒噪,这样一个冷傲的男人,怎么就能喜欢上这样一个女人?怎么看两人在一起也是不登对的,一个太沉静,一个太活泼,可是不管什么时候宋明溍看着周绯歌的时候那眼眸里的温柔傻子都能看出来。      众人大都围着绯璃说恭贺之言,孙良玉却轻轻地走到绯歌的面前,抬眸看着她,道:“二郡主今日真是大放异彩,令人大吃一惊。”      绯歌极讨厌孙良玉,这时更是笑容满面,灿烂如花,道:“孙大小姐一向是京中人人趋之若鹜的才女名声远扬,可是还有句话叫做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绯歌不才不喜张扬,唯此而已。”      孙良玉对绯歌的讥讽似乎并未生气,只是垂眸一笑:“良玉受教了,改日再登门请教二郡主,今日就此别过。”      “好说,好说。”绯歌展眉一笑,看着孙良玉渐走渐远的身影这才收起了笑容,抬头看向宋明溍,道:“我不喜欢她。”      宋明溍知道她跟孙良玉之间的恩怨,轻声道:“不喜欢的人就不要见了,她与我们何干?”      绯歌就笑了,眼眸一眯说道:“不管怎么样,孙良玉破坏了我的亲事,我总不会轻易的放过她,改天有人去她家提亲的时候,我也给她添添堵。”      “好。”明溍应道,这事他记下了。      绯璃瞧着面前的金鹞,想起方才他跟无名的对话,心中那股子不安越发的沉重了,面对金鹞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第一次面对一个人的时候,会有这样的无力的感觉。      金鹞此时也不知道该跟绯璃说什么,似乎千言万语也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金诺的话也许有道理,周绯璃就是一颗罂粟,万万招惹不得。      四目相对却无言,金诺看着这诡异的画面,不由得说道:“三哥,成亲之后有你看的,咱们回吧。”   四更完毕,明日继续··群么个··(*^__^*)嘻嘻…… ☆、063:风起云涌日,绯璃出嫁时(六)      绯璃脸一红,转身便走,金鹞看着金诺,金诺有些懊恼,不自在的说道:“其实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      “行了,我知道了,你说的也对,成亲后有的是时间看。”金鹞撂下这句话,抬脚往前走。      金诺摸摸鼻子,自己抽风了吧!还有……还有……三哥这话什么意思?      百花盛会并不算完美的落幕了,这一届的百花盛会意外太多,因此造成的话题也格外的多,短短几日,绯歌绯璃的声明似乎又上了一层楼。      窝在竹楼上,绯歌看着绯璃,叹气道:“我真的已经招了呀,学琴这件事情需要天赋,我乃是无师自通,真的不行吗?”      “不行!”绯璃干脆利落的回道,然后又说道:“绯歌,我是跟你一起长大,你若是学琴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就没见你动过一根手指头,怎么突然间就会弹了?”      这几日外面处处传诵的周家姐妹的离奇故事,家里面几乎是闹翻了天,就是因为绯歌这一手高超的琴艺哪里来。武宁王、王妃轮翻上阵询问,绯歌都是一句无师自通打发,可这里有太牵强了些,谁又能相信?      绯歌哀叹,难道真的要让她说我是穿越来的,我带着前世的记忆,我真的是一个正常人,别把我当妖怪……不要说别人,就是自己大概也会觉得是天方夜谭吧,穿越这两个字真的是……撞墙啊!      “绯璃,你别问她了,她的琴艺是我教的。”      周家姐妹猛的听到这话都转头往楼梯口看去,宋明溍的身影出现在二人的视线里,浅灰的直缀,墨玉镂空的腰带,就那么走了上来。      绯歌还没有回过神来,绯璃的眉头微皱,看着宋明溍走到跟前来,这才说道:“宋大哥……”      明溍坐在绯歌旁边的椅子上,这才说道:“我跟绯歌一直没说这事,是因为我们本来就没打算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要不是这一次孙良玉的事情,估计是会瞒一辈子的,这本来就是我们两人的事情,我吹箫,她抚琴,其乐融融。”      绯璃知道宋明溍没说实话,他在袒护绯歌,可是既然宋明溍出面了,绯璃也就不好继续追问,只得笑道:“没想到宋大哥教出了这样好的徒弟,绯歌的性子实在是很难令人想象她安安静静学琴的模样。”      宋明溍一力担当,其实王府的人都知道这事应该跟明溍没什么关系,但是既然明溍愿意出头,将来绯歌总是要嫁给他的,于是便将这件事情给压下去了,无人再提。      无人提,不代表某人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成果,绯歌终于寻得一个空隙,捉住宋明溍问道:“你就不想知道答案?我为什么会弹琴?”      明溍看着绯歌,他能看得到绯歌眼中的不安,板着的脸忽然一笑,伸手揉揉绯歌的头发,这才说道:“若你不想说就不要说,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你还是我的小绯歌,这就足够了。”      绯歌迅速的垂下头,眼眶微润,再抬起头,瞧着宋明溍说道:“大姐的婚期就在后日了,你什么时候把我娶回去?”   一更还有三更·群么个··(*^__^*)嘻嘻…… ☆、064:风起云涌日,绯璃出嫁时(七)      这世上大约只有绯歌敢问男子你什么时候把我娶回去这样的话了,纵然是宋明溍已经习惯了绯歌的言语大胆,这个时候却也忍不住的俊脸微红,看着绯歌睁的大大的眼睛,道:“绯璃出嫁后,我就上门提亲,可好?”      绯歌用力地点点头,这才笑道:“好。”      明溍看着绯歌,心里想想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着这个丫头已经宠溺到自己也不能理解的地步了,可是细细一想又没有答案,也许从见到绯歌的第一面,那小丫头就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襟不松手,也许是从抓周的时候她却抓了自己,也许是在学堂的时候老是给自己添乱……笑突然就溢上心口,原来自己的生命里已经有了绯歌那么多的痕迹,真是想要分开只怕也不能了。      绯璃的婚事早就定了下来,西戎王并不可能在大昭国耽搁太久的时间,因此婚期就定在了百花盛会后的第六日,如今也没多少时间了。      绯璃的嫁妆格外的壮观,不仅有武宁王府准备的一份,还有英帝按照公主的规格为绯璃准备的嫁妆,驿馆门外大批的士兵守卫着嫁妆,那小山一般的箱笼,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嫁衣早就准备好了,大红的嫁衣绣着龙凤呈祥,那丝丝金线闪耀着闪闪的光芒,耀花人的双眼。这嫁衣是王妃亲自描的花样送到自己名下的香织坊绣出来的,做出来的嫁衣果然是华贵漂亮,摸着裙角的一针一线,王妃的眼眶又湿了。      绯璃握着王妃的手,这一刻也是满心的酸楚,不由得哽咽起来:“娘……”      “这是你自己要选的路,千山万水远离家乡,自己到了那边要格外的小心谨慎。你年纪小,虽然早慧,可是身旁没个老练的人我也不安心。我让白馨跟你过去,白馨跟在娘的身边十几年了,做事稳重,心思缜密,有她陪着你我也安心些。”王妃看着绯璃说道,恨不得自己亲身跟过去,日日瞧着她,才能安心。      绯璃一惊,忙道:“这怎么行,白嬷嬷是您身边的臂膀,怎么能给了女儿?”      “没什么不行的,白馨走了我身边还有怜双、雪卉、红袖几个,难道还没人使用了?我把白馨给你还有个原因,你知道的白馨原本就是你爹的心腹,她跟过去自然会跟凤枭联络,这样一来有凤枭保护你我也能睡个安稳觉。如果在那边真的呆不下去,千万不要忍着,就使人送信回来,爹爹跟娘总能替你做主。和亲远嫁的公主,身上的担子很重,可是你要记住一句话,能忍则忍,不能忍则不需要忍。大昭国跟西戎国相比,究竟是咱们大昭国国力雄厚,这门亲事也是西戎王求娶的,你不是我们的牺牲品,你是爹娘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谁也不能欺负你,记住了?”      绯璃点点头,再也忍不住的扑进王妃的怀里,哽咽道:“女儿记住了,爹娘将我养这么大,我却无以回报,心里万分不是滋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保护自己,不让爹爹娘为了我挂心,就是女儿尽了孝道了……”      王妃拍着女儿的脊背,柔声说道:“早些睡吧,花轿明早就到,你得做个最美的新娘子……”   二更··还有两更··群么个··(*^__^*)嘻嘻…… ☆、065:风起云涌日,绯璃出嫁时(八)       绯歌竹楼上的灯一直亮到了三更才熄灭,整个王府也陷入了沉寂中,漫漫黑夜席卷了每一个人,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还是那座墙头,那红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如鬼魅般矗立在那里多久了,直直看着绯歌的闺房,以他的身手想要过去易如反掌,可是他就那么看着,那漆黑的窗口距离他分明不过数十丈,可是却放佛阻隔着千山万水无法跨越。      “你终究还是要嫁给他……”轻声的低喃在金锦的唇角徘徊,那狭长的双眸凝视着眼前的虚空,双拳攥紧,似乎要将这尘世间的所有一切都去毁灭掉。      “主上,既然喜欢我们直接抢回去就好了,做什么犹豫这么久。”说话的正是前几天百花盛会上突然出现的无名,原来竟然是南昭王的手下。      今日的无名却不是红衣,而是一身黑衣绣着云纹,袍底滚着云纹,别有一番风采,面上的面具也已经摘下,比起南昭王金锦的妖孽面孔,无名的脸就显得阳刚的多两人站在一起倒是相得益彰。      “直接抢多没意思,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金锦沉声说道,他足足等了上千年,轮回转世到如今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一世他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离歌只能是他的离歌。      多么有趣的事情,今世她的封号还是离歌,命里注定,离开他是不能歌唱的。      “那您打算怎么办?我原本想着明天咱们要抢亲呢。”无名有些郁闷,要是能出手抢亲那是多好玩的事情啊。其实他觉得离歌公主跟自己主上站在一起要比跟金鹞更相配。      “抢,谁说不抢了!”金锦轻轻一笑,那潋滟一笑的风华让世间万物为之失色。      无名顿时激动起来,磨拳霍霍,道:“好,属下一定不辞辛苦,排除万难,也要将离歌公主给抢回来!”      金锦冷冷的瞅了无名一眼,这才说道:“没脑子的,这是在大昭国的地界,你要是出手还能逃得出去?别的且不说,就单说以宋明溍为首的那几个年轻人就不能小觑,够你喝一壶的。”      “那怎么办?”无名其实觉得快意恩仇才是最有趣的,还要担心这担心那,实在是没有意思的事情。      “洞房花烛夜……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怎么能少了本王呢!”金锦的双眸顿时凛冽如寒冰,那道道精光夺去了星子的光芒。      无名顿惊,心里默默想到,难道你想来个洞房三人行?就是没有被打死,估计也会被打成残废,金鹞又不是个好惹的主,那丫的绝对是个混蛋中的天才。不然的话您老当年的储位之争就不会被他算计了一把,失之交臂了。      “那主上想要怎么做?”无名这话问的有点战战兢兢,千万别出什么馊主意才好。   ****************************************************   三更··群么个··还有一更··嘻嘻·· ☆、066:洞房花烛意外时(一)      金锦留给无名的只有一个令人发毛的笑容,转瞬间消失无踪。无名紧随而去,跃下墙头时,回眸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窗,叹息一声。      今日是绯璃的出嫁日,整个武宁王府早早的就忙碌起来,辰时刚过前来贺喜的人就络绎不绝,武宁王妃无暇分身,只得吩咐绯歌多多的陪着绯璃。倒是敏柔早早的也过来了,竹楼上倒也是热闹非凡。      全福夫人梳好头后,悄悄地退了下去,绯璃看着敏柔轻轻一笑。今日的敏柔一身胡水碧的袄裙,领口袖口裙角都镶着锦边,绣着繁复的花纹,琉璃珠做成的半月形珠钗簪于发间,越发的多了一种宁静之美透着清澈。      敏柔比绯歌绯璃大四岁,说话办事都已经透着少妇的神韵。三人说说笑笑,时光过得甚快,却也有些不舍,这一分别便真的是万水千山了。      “……到了那边你自己也不要太委屈自己,虽然说是背井离乡,可是你毕竟是我们大昭国的公主,若真的受了委屈还是要送回信来才是正理。”敏柔眼眶微红,拉着绯璃的手嘱咐道。      “母妃也是这样说的,我记下了。”绯璃垂眸应道,感伤浮上心间。      正说着话,敏柔的继母绯璃的亲姨娘郁兰蕊走了上来,这位宋夫人年轻时颜色艳丽,如今依旧是美艳不减当年,姨甥之间又是好一番的言语。宋夫人算是看着几个孩子长大的,绯璃真要远嫁心里也是难受的很,两下里都抹着泪珠。      “娘,我好不容易劝住了绯璃,您又来招惹她,咱们总得开开心心的让绯璃出嫁才是。”敏柔笑着说道,劝了这个劝那个。      绯歌默默地坐在那里,今日的话倒是少了很多,良久才揪着绯璃的衣袖说道:“大姐,一路保重,时不时的写封信回来,我会很想你的。”      绯璃强笑着应了,又道:“你也当稳重些了,别仗着宋大哥护着你越发的胡作非为才是。”      绯歌点点头,眼眶酸涩。这时鞭炮声传来,众人知道花轿到了,随即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王妃带着人上了竹楼,又看了看女儿,强忍着泪意,笑道:“此去万水千山,多加保重,别忘了常写家书,鸿雁传信……”      绯璃应了,已是泣不成声。      带上珠冠,大红的盖头盖上头脸,两位喜婆小心翼翼的搀扶者绯璃下了竹楼,新郎官金鹞倒是入乡随俗,一身大红的蟒袍,胸前佩着红花,前呼后拥来接新娘子了。      一条红绸,被两人执起,这一生一世便有了扯不断的关联。      亲人哭断肠,新人泪千行,再舍不得终要出嫁,跨进花轿,鞭炮声响,绯璃的心隐隐的堵得难受,这里是她生长了十几年的家,今日终要离去了。      因为这是在大昭国,这次的迎亲仪式其实不是很盛大,因为金鹞亲口跟英帝承诺,回到西戎国后必定会再举行一次盛大的仪式迎娶西戎国最尊贵的王后。英帝为了表示对离歌公主的看重,这次的和亲,不仅西戎王亲自来迎亲彰显了诚意,英帝也将会派遣送亲特使一行千余人亲自护送着离歌公主去西戎,将亲眼目睹两人的成亲盛况。      说着是送亲,说到底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监督,这样的话大家才能相互安心才是。      坐在花轿中,绯璃原以为会回到驿站,然后才会启程,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花轿居然是直接抬到了西戎王的临时驻地,一种不安油然升起,仿若方才的热闹顷刻间已经消失散去一般。      隔着轿帘,绯璃问道:“白嬷嬷,咱们到哪里了?”      白馨的声音很快的传来:“回公主的话,如今已经出了城门,公主放心王爷的人马正在不远处护送咱们到西戎王的使团驻地,不会有什么意外地。”      绯璃应了一声,隔着蒙头红松了口气,她可不希望她的出嫁之日会有什么意外,可是为什么心口跳动的厉害,仿佛真的有什么危险正在靠近一般。眼眸微眯,不期然的想起了金锦的那一双狭长的双眸带着讥讽朝自己看来!      绯璃的预感其实没有错,金锦早已经埋伏妥当,很快就会下手。原本是想等到出关之后再动手,可是金鹞实在狡猾,居然在关口安排了两万人马接应,如此一来他只能提前动手了。      前世你抢我新娘,今世我便抢你的新娘,公平的很!      驻地渐进,夜色却也悄悄降临,远远望去,一堆堆的篝火烧得正欢,却不知道这光亮的篝火下隐藏着的杀机四伏……   【上架公告】亲爱滴们,鬼王终于迎来上架之日,明日本书将会上架,某香为了弥补大家前段时间的等待,这次上架狂更五万,希望亲们鼎力支持哦。月票能留到月底的一定要留到月底冲榜,月底有事不能留得,又或者路过的亲们喜欢本文的,也希望大家能够投出宝贵的一票,亲们的支持,就是香香的无限动力,爱你们,希望鬼王上架当日能取得一个开门红!明日一早就会更新,亲们明早见,(*^__^*)嘻嘻…… ☆、067:洞房花烛意外时(二)   西戎国此次跟来的士兵其实并不多只有几百人,到大昭国来,出于尊重的话金鹞也不可能带着大队人马进入大昭国的国境。   驻地的人远远地看到迎亲的花轿徐徐走进便欢呼起来,那一声声的音浪透过轿帘传了进来,绯璃的心跳便不由的加快了,饶是平日在如何的冷静,在这样的日子依旧是会不安跟激动。   花轿稳稳地落地,身边的欢呼声,叫喊声越发的厉害了,绯璃只觉得越发的有些激动,心里升起隐隐约约的喜悦。不管如何,两国的联姻中就是给这些普通的士兵们带来了希望,带来了欢乐。   轿帘一阵晃动,紧接着修长洁白的大手伸了进来,准确无误的握住了绯璃的手,微微的一用力,绯璃便弯腰下了轿。   轿外微风徐动,吹得大红的盖头不停地晃动,绯璃一身红衣在火光的映衬下越发的耀眼,令人不由的眯起了双眸。   似乎是感受到了绯璃的紧张,金鹞垂头低声说道:“难得一向冷情的大郡主居然也会有紧张的时候。”   绯璃大约是没有想到金鹞居然会说这样的话,在绯璃的印象里,这次重逢金鹞留给她的印象是不会说这样的俏皮话的,便忍不住的回道:“人生只得一回嫁,自然是会紧张的,绯璃又不是九天仙女,哪里真能凡事镇定如常。”   绯璃的声音柔柔软软,在这样的夜晚听来多了平日没有的温柔跟羞怯,金鹞的心情突然间就变得好了起来,绯璃的回应让他隐隐的开心起来。   金鹞大手一挥,全场顿时安静下来,只听他说道:“今日是孤王跟离歌公主的大喜之日,从此刻起,西戎国就有了王后,有了母仪天下的国母。”   金鹞的声音浑厚有力,传递着振奋人心的力量。果然,士兵们群声叫好,那声音远远的在这郊外传扬开来,给这夜色增加了无比的欢乐。   “今日的迎娶只是一个简单的仪式,待回到西戎后,孤王将会举行郑重宏大的迎娶王后的銮驾,就算是如此,此刻开始离歌公主也已经成为了西戎的王后,任何人不得怠慢!”   “谨遵王上圣谕。”   金鹞这样隆重的表态,武宁王的送亲头领总算是露出了丝丝笑容,跟金鹞告别后,这才踏上了归程。   金鹞亲自送走了送亲头领,又安置了英帝派来的送亲使者,这才牵着绯璃的手走向大帐。   西戎国的风俗跟大昭国自然是不一样的,白嬷嬷等一众绯璃的身边人被挡在了大帐外,拦驾的是一个跟白馨差不多年纪的女子,只见她笑道:“咱们西戎国新婚之夜只有新郎跟新娘单处的,各位劳碌一天也先休息下,回头王后传唤我再去请诸位如何?”   白馨浅浅一笑,挥手说道:“月珠、**,你们两个带着人跟着这位管事下去休息。”   月珠跟**自然是不敢反驳白馨的话,忙点头应了。那管事听到白馨这么说,便有些不悦,只是面上不曾表现出来,依旧笑道:“管事姐姐难道不去休息吗?这里其实还有别人伺候的。”   白馨道:“我们公主自小使用老奴惯了,片刻离开不得,这些小丫头可以去休息了,老奴却不敢。老奴也不敢打扰王上跟王后的清净,自会在王帐远些的地方伺候就是了。”   白馨其实看出来了,这女人是想要试探深浅来了,若是一句话她们便乖乖地听话真的下去了,这以后的日子可就不那么好过了。白馨跟着武宁王妃这一路淌过来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点小事自然不会放进眼里,轻轻松松的就应对了过去。   那女子眼中一闪,随即笑道:“王后也有自己的习惯,大昭国也有自己的风俗总是要相互融合才是,既然如此就这样吧。”说到这里一顿,那女子又笑道:“我叫沈汐,是王上身边的掌事女官。”   白馨迅速的消化信息,沈汐特意说是王上身边的人,是不是说她跟后宫的其他人没什么瓜葛?在这之前对于西戎国的内部情况是做过一番了解的,白馨便笑道:“原来是沈司仪真是失礼了,我叫白馨,是离歌公主的嬷嬷,此次公主远嫁,老奴也是舍不得公主,只好跟来了,以后若有相烦之处还望沈司仪不吝赐教。”   沈汐心中便是一凛,自己只是说是王上身边的掌事女官,白馨就能立刻知道自己官职正三品司仪,就这份能耐足以让她心生警惕。Se0u。   “哪里哪里,以后都是一家人了,相互照顾才是真的……”   两人你来我往,大帐内的两人还没有交锋,倒是帐外的已经交手几个回合了,历来后宫便不是肃静之地,白馨知道的。所以步步小心,既不给绯璃招惹麻烦,又不能让人轻看了去,这个度还是要把握好的。   相对于沈汐而言,这位王后是个什么秉性,她身旁的人又是什么样的,这对于她以后行事也是极重要的事情。   短兵相接第一回合,沈汐PK白馨,两人打了平手。   这边安置好,大帐内绯璃在金鹞的牵引下坐在床榻边,在盖头的遮掩下,彼此看不到面,却也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息,从此刻起,她就是他的妻了,等了这么多年,真的等到了,反而并没有想象中的欢喜,只因为眼前的人已经把她遗忘。   眼前一亮,绯璃下意识的眯起了双眸,竟是金鹞掀起了她的盖头。   忍不住的抬头看向他,四目相对,一坐一站,绯璃又迅速的垂下眸,只觉得耳根有些发热,哪里有这样抬起头就看着自己的夫君的,今儿个自己也不正常了。   金鹞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绯璃原本就是极漂亮的,今儿个身为新娘子,穿着大红的嫁衣,擦了脂粉,在这样晕黄的灯光下,越发的令人觉得美丽不可方物,犹若九天仙子下凡来。   原本想着揭开盖头就要离去,金鹞没有打算今晚就要洞房花烛,他原是要等到回到西戎举行盛大的婚礼后,再正式圆房,这样一来也能让人感觉到他是对着门联姻很郑重的态度,对于离歌公主是很尊重的。   这一刻,瞧着自己的小妻子微垂着眸含羞带怯的样子,金鹞又恍惚觉得自己的脑海里有什么滑过,眼前的这一双水眸是这么的熟悉,难道真的如同绯璃说的,他们以前见过?   金鹞弯腰在绯璃的身旁坐下,大红的鸾帐,大红的喜被,映衬着这个夜晚越发的美丽。   “阿璃……”   绯璃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看向金鹞,金鹞却震惊于自己这脱口而出的昵称……   惊讶的双眸对视着,绯璃的神情带着激动,眼中似有水光滑过,声音一颤,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阿璃……阿璃……以前金鹞就是这么喊她的,这些年来绯璃不知道自己多少次午夜梦回都能在梦里听到这两个字,只是见到金鹞后,知道他遗忘了自己,这个梦境再也没有梦到过。可是没有想到,今晚上,她的洞房花烛夜,他居然这样喊她,久违的一声阿璃,却让她如同又回到了九年之前的那个时光。   金鹞自己更是震惊,没有想到不经大脑的这两个字好像喊过千万遍的就滑出了口,正因为是这种陌生的熟悉感,这样无法控制的喊出这两个字,让金鹞更是疑惑起来,他跟周绯璃之间究竟有着怎么样的过去,他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地喊出了这两个字。就连绮罗,自己也不曾这样的亲昵的称呼过……   金鹞看着绯璃期盼的目光,竟然隐隐约约的有些歉疚,脸上却笑道:“你是我的妻,以后我便这样叫你如何?”   绯璃顿时有些失望,原来不是想起了什么,只是因为自己成为了他的妻,刚才的喜悦顿时如同退了的潮,心里仿佛又空了,淡淡的说道:“好,王上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   她的失落他看在眼里,只觉得心口某个地方又在隐隐作痛,就如同见到她的第一面,那一晚她说那我这些年的等待又算什么?   金鹞便有些好奇起来,当年她跟他究竟有什么渊源!   “我记得你说我们之间曾经见过面,可是我没有印象,你说给我听可好?”第一次面对一个女人,金鹞也能这样的温声细语,面对周绯璃的时候金鹞总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每每看到那双眼睛总会觉得亏欠了她,这种感觉令人恼怒却又舍不得离开。   绯璃斜倚在床栏边,听到金鹞的话如蝶翅般修长的睫毛微微一颤,她真的很想告诉他,可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这么做,如果他能将她遗忘,她就也不会亲口说出两人之前的交集,只有他自己想起来才会让绯璃开心快乐。   轻轻地摇摇头,绯璃说道:“王上既然忘记了就忘记了吧,也许在你的心里那一段过往不算什么,其实也的确是不过两个娃娃之间的戏语,如何能当真,如何能令人这些年念念不忘,是绯璃自己太傻了些。”   金鹞从不曾被人这样拒绝过,一时间便有些怒上心头,可是看着绯璃那一双大眼睛里的空洞绝望,一刹那间所有的怒火似乎消失无踪了。重重的叹了口气,金鹞这才皱着眉说道:“我十岁那年出了点事故,摔伤了头,有些东西就再也记不起来了。”   金鹞试图着解释,其实他有些烦躁,他从不曾跟自己的女人解释什么,遇到周绯璃一切都乱了!   苍忙的站起身,金鹞说道:“你好好休息,明早就要动身回国。”说完这句便大步离去,竟有些落荒而逃的模样。   他受过伤……失去了些记忆……原来不是故意将自己遗忘……绯璃看着他的背影,猛地站起身来,喊道:“阿罗!”   金鹞的脚步猛的站住了,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过神来,一双漆黑的双眸紧紧地凝着绯璃,那神色竟有几分狰狞,朝着绯璃走了一步,厉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称呼?”   阿罗……只有他逝去的母妃才会这样称呼他,自从母妃过世后,便再也没有人,也不允许任何人这样称呼他!周绯璃……周绯璃居然知道这个称呼!   瞧着金鹞那近似于恐怖的面孔,绯璃居然一点也不害怕,她居然眉眼一弯,浅浅一笑,轻柔地说道:“是你允我这么喊你的,你说这个名字只有你母妃才会喊你,但是这个世上将还有一个人能这样喊你,就是我周绯璃,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只可惜你不记得了。”   这一刻,金鹞终于能确信周绯璃跟他之间真的是有一段过往的,就那么看着绯璃,足足看了一盏茶的时间。绯璃就那么让他看着,不躲不避。她想,如果金鹞不是故意遗忘了她,那么她愿意试图着靠近他,她能看得出来金鹞其实不快乐,如果他快乐,就不会在九年前差点冻死在异乡的街头。   “阿罗,我不会伤害你分毫,也不会背叛你,你相信我吗?”绯璃柔声细语,缓缓的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金鹞伸手抚住胸口,那里叫嚣的厉害,似乎又有无数的声音在里面狰狞的呼喊着。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于一个人,从不会轻易地去相信任何一个人。否则的话,也不会有今天的金鹞了!   可是周绯璃,这个第一次见面就让自己会心痛的人,这一刻说着这样的话,居然让他有了心动的感觉。从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这样对他说话,她们不敢也不会,因为他是西戎国的王上,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利。   可是周绯璃轻轻的一句阿罗,几乎让让他丢盔卸甲!   可是金鹞也是睿智的,不管什么样的情况下都是睿智的,尽管此刻他的心跳动的厉害,知道这个周绯璃对自己的影响不一般,可是他依旧能在这样的空当下还记得周绯璃的身后站着的是武宁王府那巨大的力量,还有大昭国这座靠山,他金鹞目前还需要这些力量的支撑。   如果能让这个女人爱上自己,全力的辅佐自己,金鹞想这也不是坏事,只要她知情识趣,这个王后的宝座这一生都会是她的。   想到这里,金鹞僵硬的脸上开始露出了一丝笑容,道:“信,我自然相信,你以后是我的妻,夫妻一体,你自然不会背叛我的。”   绯璃笑了,处在爱情中的女人总是丧失一些判断力,因为她愿意去相信自己所爱的男人,便如同飞蛾扑火。   “以前的事情我的确忘记了,也许以后会想起来,不过你能叫出阿罗两个字,可见你与我是个很重要的人。”金鹞说到这里一顿,那金色的眸子里闪动着款款深情,一点点的套牢绯璃,笑道:“以后无人的时候,便允许你喊我的名字,好不好阿璃?”   绯璃忽视了便允许这几个字,是啊,他允许的时候你可以喊,可是当他不允许的时候,你就再也不能喊,只是绯璃现在还没有想到这一点,又或者说她其实知道只是自己主动忽略了,女人总是会在爱情里朝着最美的方向游去。   轻轻的点点头,绯璃没有说话,先前对于金鹞的怨恨便少了些,这一安静下来,变又想起了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整个人便有些不自在起来。   金鹞轻轻一笑,伸手握住绯璃的双手,低声说道:“今晚你好好的休息,待回到西戎,等我用最盛大的仪式娶你进门,那一晚才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绯璃听到金鹞紧贴着自己的耳边轻声呢喃,那浅浅的呼吸扑面而来,让她的心跳动的越发的离谱。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动,金鹞的话是在告诉绯璃她值得更好的对待,心一下子暖了起来,缓缓的点点头。   唇上一暖,却是金鹞毫无预兆的吻了下来。绯璃顿时愣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得金鹞的唇有些发凉,轻轻一点便即离开,金鹞笑道:“我得走了,不然的话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当个君子。”   绯璃的脸羞得如同夭夭桃花,不敢去看金鹞,直到听到他的脚步声远去,这才松了口气,一个人坐在床头,久久不能回神。   这一场对话,金鹞以为自己够冷静,够理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可是他却没有注意到,从头到尾面对绯璃的时候他都没有用孤王这个高高在上的称呼。   原以为是自己设的一个情网,可是撒网的人并不知道也许一开始的时候就连自己也网了起来。   看到金鹞走出了大帐,待他走远,白馨便快步的走到帐前,低声喊道:“王后。”   绯璃一听道白馨的声音,便说道:“白嬷嬷,进来吧。”   因为白馨是母妃的人,绯璃对她总是带着几分尊敬,也格外的和蔼。   白馨掀起帐子走了进来,看着绯璃满面红光这才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有些担忧地问道:“王上他怎么走了?”   绯璃轻轻说道:“嬷嬷,他说要给我一个盛大的迎娶仪式,那一天才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白馨一愣,眨眼间便开心起来。想起临行前王妃说:“要是西戎王今日便洞房可见是个贪色之人,以后绯璃的日子肯定会很难过。要是他能够尊重绯璃,待等到会到西戎正式迎娶之后再洞房,那么这个男人总算是还能依靠一二。”   如今看来西戎王也许是个还能依靠的人,便笑着说道:“王上能这样尊重公主,是件好事情。老奴服饰公主更衣安歇吧。”   绯璃劳累一天的确是累了,便点点头。白馨迅速的拿出一套白色的中衣,服侍着绯璃换上身衣衫,摘下了重重的凤冠,绯璃便觉得浑身一轻,自在了些。   “我去传洗澡水,公主先稍等。”白馨笑着说道,绯璃点点头,就见白馨走到帐门口对着外面守门的小丫头吩咐了两句又折了回来,帮着绯璃将头发散开,随意的绾了一个纂儿,斜斜的簪了一根碧玉嵌着红宝石的簪子,大方中透着贵气。   很快的洗澡水就送来了,显然是早就烧好了,就等着传唤了。   将浴桶抬进了大帐后面用屏风隔开的里间,加满了热水,白馨亲手放进了新鲜的花瓣,这才扶着绯璃走过来,正要脱鞋进去,突然间听到外面熙熙攘攘的有人喊起来,走水了,走水了……   绯璃大惊,白馨也是一愣,绯璃忙穿好鞋,道:“嬷嬷,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走水了!”   白馨不敢怠慢,多年的经验告诉她,这样的大喜日子里不会轻易的出现意外,每一处都会有专人看守,突然之间走水必定有古怪,点点头说道:“公主不要乱走,奴婢去去就来。”   绯璃点点头,伸手拿过放在衣架上的袄裙,自己亲手穿上,静静地坐在床边等着白馨的消息。   很快的白馨折了回来,绯璃忙看向她,问道:“怎么回事?”   白馨神色郑重,道:“粮草起了火,好生奇怪。”   绯璃心里一惊,抬头看着白馨,重复道:“粮草起火?”   白馨点点头,随后说道:“公主第一日嫁过来,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外面自然会有王上主持大局。”   绯璃知道白馨是为她好,新嫁娘自然是不适宜抛头露面的,便点点头。其实如果真的是一场小火甚至于都不用金鹞出面就能解决掉,如果这场火是意外的话。如果不是意外的话……绯璃的神情渐冷,心里便有了微微的担心。   虽然不用出去,可是绯璃依旧无法就这样就寝,坐在大帐里时时刻刻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白馨不时的出去打探一下。每次回来神色便凝重一分,绯璃便知道事情不好,于是说道:“王上可去了?”   白馨点点头,道:“方才奴婢去看的时候正看到王上跟四皇子赶过去了,想必大火很快就能扑灭。”   绯璃默默的点点头,听着外面嘈杂的说话声,还有弥漫过来的淡淡的烟火气,绯璃就知道这一场大火可不是意外,估计真的是有人蓄意而为了。如果这人是蓄意而为究竟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刺杀金鹞?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如果要是刺杀金鹞的话,大可不必选今日。可是如果不是为了金鹞的话……选在今日行动,那么敌人的目标……绯璃心中一颤,转头看向白馨说道:“嬷嬷,熄灯!”   白馨听到绯璃的话先是一愣,但是很快的反应过来,张口就要去吹灭灯烛,奈何终究是晚了一步,就见大帐门口不知何时伫立着一道黑色的身影。   白馨立刻挡在绯璃的前面,愣愣的看着蒙面黑衣人,厉声斥道:“来者何人?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黑衣人瞧了一眼白馨,复又转头看向绯璃,这才说道:“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我出手把你带走?”   纵然此人蒙着面,可这熟悉的声音还是令绯璃明白了此人是谁,俏脸一白,便道:“我跟你素不相识,你几次三番纠缠于我,究竟是为何?”   黑衣男子便是金锦,此刻在外面放火拖延敌人的是无名带着一群死士,足以拖住金鹞半柱香的时间,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带走绯璃。   金锦瞧着绯璃,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眨眼间又归于平静,只是淡淡的说道:“看来公主是要我亲自动手了,也好,我已经很多年没自己动过手了。”   金锦说着就往绯璃的方向袭来,白馨一见哪里敢轻呼,应身而上。白馨是会一点功夫,可是白馨的这点微末工夫对付寻常的高手还能勉强应付,真的碰上金锦这样的高手便是不堪一击。   绯璃万万没有想到金锦出手这么狠,一下子就要取白馨的性命,立刻喊道:“住手!不许伤了嬷嬷!”   金锦手下一顿,抬头看着绯璃,这才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绯璃的气息有些不稳,看着金锦的手依旧卡在白馨的脖子上,她哪里还有选择。可是她身为西戎王的王后又怎么能落入贼人之手,当真是两下里为难,绯璃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出嫁的第一日就会遇上这样的事情,真真是倒霉至极!   白馨是母亲的人不假,可是这些年来白馨对她的照顾也不是假的,绯璃断然不会见死不救,想了想当即说道:“你放了嬷嬷,我就跟你走出这大帐,如何?”   绯璃这般的痛快倒是让金锦很是欣赏,道:“公主果然是痛快之人,小王就信你一次。”   话一说完,金锦就松开手放了白馨,白馨立刻回到绯璃的身边,道:“公主,奴婢死不足惜,您可不能跟着这狼子野心的贼人走,您的清白比奴婢的命重要啊!”   绯璃伸手握住白馨的手,笑着说道:“嬷嬷不用担心,本宫自然不会有事情的。”绯璃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看着白馨的神情比往日倒是多了些俏皮。   白馨看着这是绯歌常有的求救的表情,心里顿时明白过来,嘴上却说道:“您为了救奴婢置自己于险地,奴婢还有何面目去见王爷王妃?”   绯璃看着金锦说道:“王爷请吧,本宫说话向来是算话的。”   绯璃用力的推开白馨,大步的往外走,丝毫不顾白馨的苦苦哀求,金锦看着这一对奇怪的主仆,不过这时候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绯璃为什么这么做,当下带着绯璃就往外走。   白馨见二人走出打仗,立刻拿起剪灯花的银剪子用力的划开大帐的另一面,自己则钻了出去,一出去就立刻大喊道:“来人啊,来人啊,有人劫持王后了……”   白馨的声音甚是响亮,就是在这一片嘈杂的声音中,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听说王后被劫持,很多士兵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往大帐靠过来。英帝派遣的送亲特使很快的得到消息,立刻带着手下的人赶了过来,与此同时正在指挥救火的金鹞也火速赶了过来。   与此同时,金锦在听到白馨的呼喊声之后,低声咒骂一声,看着绯璃说道:“你个小狐狸,我又上当了。”   绯璃冷冷的说道:“不敢当,比起阁下的卑鄙行为,本宫做的还算是光明正大。”   金锦眸色渐冷,那漆黑的眼眸紧紧地锁住绯璃,用力的扯住她的手臂,打了一声唿哨,突然一匹黑马就奔了出来,金锦就要带着绯璃上马离开。   绯璃猛地挣脱金锦,一个闪身躲在一旁,道:“我答应你走出大帐,可没答应跟你走,现在你可以走了。”   金锦怒火顿生,怒极反笑,没想到这个时候绯璃还能有心思跟他玩文字游戏,当下嗤笑一声:“不管是什么,今晚你必须跟我走,这是你欠我的。”话一说完就伸手往费力抓去,白馨这么一喊,已经有很多人往这边奔来,他必须抓紧时间,无名那边也顶不住很多的时间了。   绯璃这个时候却突然把手一横,不知道何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匕首,正架在自己的勃颈之上,瞧着金锦说道:“你再过来一步,我便刎颈自杀,你能带走的不过是一具尸体。”   金锦的脸虽然被黑布蒙住,可是那一双眸子却越发的冷凝,真是好……真是好……就算到了今世,她依然为了那个男人跟自己用这种方式对抗,怒火越发的炽热起来,金锦往前逼了一步,突然狰狞的笑道:“好,你只管去死,就算是一具尸体你也得跟着我走!”   绯璃大惊,她不晓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就这样跟自己过不去。几次三番的寻找自己的晦气,忍不住的说道:“你究竟是谁?我跟你并不相识,你为何要苦苦的逼我?”   金锦却不说话,眼尾已经扫到周围已经被金鹞的人给包围了,要想杀将出去,只怕是有些困难了。可是要跟绯璃共赴黄泉,还是行得通的。他死不怕,她居然拿着死来威胁自己……真这是好笑之极!   金锦又上前一步,双眼凝视着绯璃,道:“你想死可以,反正今儿个不能带走你,便是死在一块也足够了!”   绯璃再也站立不稳,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子,这是个疯子,她能看得到这男子眼中的疯狂,绯璃吼道:“你究竟是谁?”   “一个被你抛弃的可怜的男人!”   跟鹞的己。“你胡说!我根本不曾见过你,也不曾认识你,何来抛弃之说?你不要毁我清誉,试图破坏两国联姻,你要知道你这么做只是自取灭亡!”绯璃试图从大局劝说此人。她还不想死,她跟金鹞之间还有很多话要说,她不希望在金鹞还没有想起自己究竟是谁的时候,就这么一名归阴了。   金锦看着绯璃,看着她满脸的防备,想起她对着金鹞的时候总是一脸的温和,便更是怒火丛生,道:“阿璃,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还没有记起我是谁?你欠我的纵然是过了千年你也要归还!”   阿璃?绯璃心口一闷,那种钝痛又在心口蔓延,除了金鹞居然还有一个人称呼她为阿璃,可是……绯璃不认识这个男人,为何这个男人却知道这个称呼?   “你……”   绯璃很想问他你怎么会这样称呼我,可是不等她问出口,灵一道声音却打断了自己的话。   “放开她,孤王饶你不死,若你伤了孤王的王后……孤王便将你挫骨扬灰!”金鹞终于赶来,却看到一个黑衣人正掐住了绯璃的脖子。心口突然害怕起来,他害怕下一刻绯璃就会香消玉殒……   金锦背对着金鹞,眼中的阴厉越发的浓烈,声音突然也变得诡异起来,只听他说道:“西戎王也有害怕的东西?草民听说西戎王年少有为,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也能这般的动气?”   金锦边说着话边收紧手指,绯璃只觉得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她能看得到黑衣人眼中那种疯狂的恨,恨不得毁天灭地,看得她心中一惊,这股子惊讶都让她忘记了脖子间的铁手正在取她的性。   看着绯璃的神色越来越苍白,金鹞又往前走了几步,英帝派来的送亲使者这时喝道:“你若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但是一定不要伤害离歌公主。”   “条件?”金锦的双眸如同鬼魅一般看向送亲使者,桀桀笑道:“好啊,只要你杀了西戎王,我便放了离歌公主如何?”   全场顿时变的镇定下来,这下子众人想明白了,原来此人的真正目的是针对西戎王的!   金诺赶来的时候正听到这句话,顿时脸黑如墨,身形一动,也不禀报金鹞,一个人突然往金锦袭来。金诺本就不喜欢绯璃,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把绯璃的性命放在首位,在他的心里,谁的命也没有金鹞的命重要!   金诺的突然袭击让金锦眉头一皱,伸手抓过绯璃挡在身前,如果金诺不收回自己的拳头,那么绯璃一定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金鹞看着这一幕立刻喝道:“四弟,住手!不要伤了她!”   金诺似乎没有听到,拳头丝毫不改方向,金锦紧紧地盯着金诺,这个时候才发现金诺是真的没有打算收回拳头,这个时候脸色突然一变,金诺竟然想要置绯璃于死地!   火花电闪间,金锦下意识的思维永远比他的大脑快,手指微动已经将绯璃藏于身后,另一只手对上金诺的铁拳!   一个有备而来,一个仓促应战,可想而知金锦还是落了下风,整个人被金诺的拳劲带的往后退了几步。   金鹞见机不可失,欺身上前就欲去夺金锦手中的绯璃,三人一下子纠缠在一起。   绯璃狠狠的瞪了金诺一眼,这小子大约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吧,这样一招比一招狠得朝着自己的方向猛攻,这下子倒真是换过来了,成了金诺想要自己的性命,金锦护着自己的命了,这情况诡异的令人想要撞墙!   仅仅没有往后看,为了躲避金诺的连环拳一直往后走,却不曾想已经退无可退,绯璃的身后就是支撑大帐的坚固木头。整个人被这股力量一带,狠狠地撞上了木头,不由得痛呼一声,绯璃觉得自己的背一定是惨不忍睹了,这痛的当真是撕心裂肺!   金锦跟金鹞听到绯璃的痛呼声,同时问道:“阿璃,你怎么样了?”   话一出口,金锦跟金鹞同时一愣,两人迅速的看向对方,眼神之中火花四溅!   金诺趁机攻向金锦,金锦知道金诺是不会顾忌绯璃的性命,他要是躲开了绯璃一定会丧生在他的拳头下。想到这里居然躲也未躲,硬生生的护住绯璃受了金诺一拳。   金鹞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一个刺客怎么会去救自己手里的人质?这个情况太诡异了!   金诺这时也有些吃惊,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这人实在是有些诡异。心思一转,就要去扯黑衣人的蒙面巾!   金锦虽然受了伤,依旧躲了开去,转头看向金诺,手还在握着绯璃的手没有松开。   金鹞眼眸一眯,寒意四射,冷冷的说道:“阁下究竟是谁?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金锦此时那里还有闲情逸致跟金鹞废话,更重要的他受了伤无法变声,因此也不敢轻易的说话了,生怕金鹞跟金诺听出他的声音。至少南昭王还没有跟金鹞撕破脸有什么明面上的不越快,因此金锦绝对不会让金鹞捉住自己的把柄。   想到这里金锦轻哼一声,手指微动,将绯璃重新控制在身边,就在这时突然间阵阵马蹄声破空而来,金锦知道是无名带人来了,当下浑身一震,试图带着绯璃强行突围,不管如何他都要将绯璃带走。   绯璃被金锦这么一扯,立刻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忍不住的痛呼出声。   金鹞神色顿变,欺身上前试图从金锦的手中夺回绯璃,却没有想到金诺趁机一记铁拳往绯璃的心口袭击而去,这一拳头要是打实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绯璃了! ☆、068:长路漫漫危险多(一)   金诺对绯璃的敌意金鹞是知道的,金鹞知道金诺的心是向着绮罗的,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让金诺在这一刻伤害绯璃,不知道自己的心是如何的选择,总之金鹞只知道在自己的大脑做出选择的时候,他已经整个人挡在绯璃的面前硬生生的替她挨了一拳。   风仿佛静止了,人似乎也静止了!   金锦瞧着金鹞,那眼中似乎要燃烧出火来,原来就算是你忘记了她,她有危险的时候你还是会下意识地去为她抵挡风雨,他倒真是小瞧了他心中那份隐藏的执着!   金诺这时才反应过来,看着金鹞喊道:“三哥,你疯了!”   金鹞强压下心头的那一抹腥甜,这才说道:“我说过不许你动她!”   那凛冽如风的声音让金诺心头一阵阵的颤抖,看着金鹞的眼神多了几分迷茫,他用自己的命去维护这个女人,那么绮罗在他的心中又算什么?那个为了他付出了所有的女人?   兄弟二人对峙,一旁的金锦隔着蒙面巾却笑靥如花,也许有些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有趣。此地不宜久留,今晚失利可是也收获良多,也许他该从另一方面下手!   趁着两人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金锦趁势脱身,飞快的跃上无名牵来的马。   金诺大急就要去追却被金鹞制止了,金诺气息不稳,今晚的事情一切都脱离了轨道,但是既然金鹞制止了,他也不能违抗军令,但是依旧沉声说道:“立刻派人去沿线追踪,看看能不能查出这些人的底细。”   立刻就有一名将领应声,转身而去,顷刻间带着自己的部下翻身上马,沿线追去。   与此同时,送亲特使也已经派人马不停蹄的给皇帝送去了消息,在大昭国境内西戎王遇袭可不是一件小事情,重则会影响两国邦交,甚至于交恶。   “此事本官已经火速禀报吾皇,并定会彻查清楚,给西戎王一个交代。”   “有劳许大人了,天色也晚了,贼人已走,大家也散了吧。”金鹞笑着说道,似乎并没有因为方才的事情而动怒,许魁这才暗暗心安,心里着实将那一伙子贼人给好生的问候了一番。   众人行礼退下,金诺有些担忧的看着金鹞,道:“三哥,你的伤……”   金诺自己的拳头有多厉害他自己岂能不知道?   看着金诺担忧的眼神,金鹞只是看了他一眼,这才说道:“你也去吧。”   金诺知道金鹞是有些生气了,在这个时候金诺也不敢多说什么,皱皱眉便退了下去,临走之时还有些担忧的看了金鹞一眼。   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就在方才沈汐也带着来伺候的宫人悄悄地退了下去,这些年来跟在金鹞的身边,自然是十分清楚他的脾性的,从来是说一不二。既然让大家都退下,谁敢停留?   绯璃看着金鹞,呆呆的傻傻的,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以身替自己挡住了金诺那致命的一拳。眼眶有些模糊,伸手搀扶住金鹞,说道:“进去歇会吧,伤势要不要紧?要不要请随行的太医看看?”   金鹞其实自己也有些郁闷,还是挺郁闷的,这辈子就没做过这样冲动的事情。那一瞬间的毫不犹豫,回头想想依旧心惊,周绯璃……突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面对周绯璃的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可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伤,他的确做不到,正因为这种十分分明的做不到,才让金鹞更为的心惊,这种不受掌握的事情,向来为他所排斥。   “不用了,四弟其实没有用全力。”说到这里金鹞的声音又是一顿。思量着说道:“你莫怪他,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你……”   “你不用解释了,我都明白,你在乎的人我也会试着去原谅。”绯璃不是傻子,从头至尾金诺对她的敌意他清清楚楚,其实方才金诺动了杀心绯璃又岂会感受不到?第一次金锦替她挡了一拳,第二次却是金鹞。   绯璃其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红衣男子会毫不犹豫的为自己挡了一拳,她甚至于不久前才知道他是金锦,金鹞的亲哥哥,也是他的政敌。她跟他分明不相识,无交集,可是那一刻的毫不犹豫,跟金鹞眼中的毫不犹豫她看的清清楚楚,正因为看得清清楚楚,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自己仿佛站在了喘急的河流分叉口,往哪走似乎都没有明天……   金鹞深深的看了绯璃一眼,胸口的闷痛似乎减弱了些,你在乎的人我也会试着去原谅……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里面夹杂的分量却让金鹞觉得沉甸甸的。绯璃不是傻子,他自然能看得出金诺的杀意,即便是这样,她也愿意因为自己去原谅一个想要取她性命的人。   周绯璃总是这样,不经意间就会然他觉得自己有种负疚的感觉,她是大昭国高高在上的公主,其实完全不用这样的委屈自己,却因为自己不得不去委屈自己。   “阿璃……”金鹞坐在榻边下意识的喊道。   绯璃轻轻的应了一声,又说道:“你的伤?”   “没事,睡一会就好了。”金鹞道,哪里是睡一会就好的,只怕十几天之内自己的胸口都不会很舒服,可是金鹞却没有说。   绯璃为金鹞盖好锦被,点点头,她不会武功,也不知道金诺的一拳对金鹞的伤害有多大,可是她知道他是因为她受的伤,衣不解带的伺候也是心甘情愿的。   仰头看着帐顶,大红的颜色顿时让金鹞想起来自己原来是躺在了绯璃的榻上,转头瞧着她却看到绯璃正将自己方才宽下的外衣整整齐齐的挂在衣架上,那大红的新郎袍子看着就格外的喜庆。   绯璃的身影纤浓合度,晕黄的灯光笼罩在她的身上,一头乌黑的长发在方才的事件中已经散落开来,簪发的碧玉嵌宝簪也不见了踪影,黑发如瀑布般散于身后,看着那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看着绯璃亲手为她整理衣衫,突然之间脑海中金鹞似乎有什么影像飘过,也是一个小小的身影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可是这影像很快地就消失了,仿若不曾出现过。   胸口闷闷的有些痛,金鹞微皱了下眉,翻翻身子寻找个舒服的姿势,听到他翻动的声音绯璃迅速的转过身来走到床边蹲下身子,急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样单纯的只是因为担忧而担忧的纯粹感情,金鹞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见过了,看着这微皱担忧的眉眼似曾仿若相识……   “夜深了,你也休息吧。”   金鹞轻声说道,丝毫不觉得这话有什么别扭。   绯璃看着金鹞,俏脸一红,此刻占着自己床的男人说这样的话,自己该去哪里睡?晚上他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可怎么好?想来想去绯璃也拿不定主意、   金鹞瞧着绯璃的神色,难得的开玩笑的说道:“我现在有伤在身,似乎也不能对你做什么。”   绯璃的脸更红了,其实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同床共枕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而且金鹞需要照顾……想了想绯璃看着金鹞似笑非笑的眼睛,顿时有些羞怯起来,道:“不许笑。”   那眼眸不经意间流转出来的妩媚最是令人怦然心动,尤其是绯璃本就足够漂亮,这含羞带怯的媚眼一横,金鹞便觉得心都痒了起来,脸庞上不自觉的就带了丝丝笑意,两人之间这最温柔的相处好似从相遇一来还是第一遭。   金鹞想,也许寻常夫妻就应该是这样的,妻子会朝着丈夫撒娇玩闹,丈夫也会宠着妻子看她玩闹,平淡而又温馨的幸福往往是最难寻到的。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怎么能有情呢?有了情的帝王都不会长久的,可是这一刻,金鹞没想自己的王者身份,只是沉浸在这短暂而又温馨的温暖之中。   绯璃醒转的时候,天还未亮,帐子里还黑黑的一片,只有外面的一盏宫灯还在散着晕黄的灯光。   她终究还是跟金鹞同眠共枕,可是也只是同眠共枕,金鹞倒是一个说得出做得到的男人,他们的洞房花烛还是要等到回西戎大婚后。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金鹞沉稳的睡容,绯璃想如果能这样过一辈子该有多好,没有所谓的后宫佳丽三千,没有万里江上,只有她跟他,慢慢地走到生命的尽头。   绯璃想先不要去想那些令人心烦的事情,如今这样美好的日子就该珍惜才是。想到这里唇角又弯了起来,最近笑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多了,人在幸福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去笑,果真是一点也不假。难怪母妃每日总是开开心心,因为有爹爹给她的幸福。   似乎是绯璃过于专注的凝视让金鹞醒转过来,眼眸一张开,就看到了绯璃近在咫尺的容颜,还有那静静凝视的眸。   彼此间的呼吸清晰可闻,金鹞看着绯璃,总是能看到她的眼眸深处还隐藏着他看不懂的悲伤,只是绯璃不说,他也不想去问,似乎总觉得如果去问了,有些事情也许就变了,眼前这样就好,人总要学会知足。   绯璃坐起身来,伸手将长发束在一起,拿过锦带系好,这才看着金鹞,道:“阿罗,你是再睡一会儿,还是要起床了?”   这一声阿罗叫的这样的自在流畅,仿若已经叫过千遍万遍。   心里的某个地方又被触动,金鹞便笑道:“想要赖床也不行,今儿个因为昨晚的事情总要跟英帝见见面。”说着就坐起了身,看着绯璃,好半响又说道:“我喜欢你这样喊我。”   绯璃浅浅一笑,其实她很想说,若你喜欢我便喊你一生一世,可是绯璃知道,一旦回了西戎,一旦他又坐上了高高的王位,这一声怕是再也不能喊了,所以在没有回到西戎的王宫之前,她要把这一生的都要喊出来,以后宫墙高寂,总有美好回忆。   瞧着绯璃为他忙碌的身影,拿过衣衫亲手为他穿上,系好腰带,又为他梳头戴冠,整理衣角,忙碌的就想寻常的小妻子,而她自己却还穿着中衣,散着发髻。   金鹞就那么看着绯璃,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怎么就会做这些事情,其实这些有宫人做就可以了。   “阿璃,这些你不必亲自去做,那么多的宫人听你使唤。”金鹞还说出了口。   绯璃为他整理衣角的动作一顿,随即又站起身来,笑道:“你是我的夫君,身为妻子为夫君更衣乃是天经地义。而且,在这里不是在西戎王宫,我想我们可以按照我们自己喜欢的方式去生活。”   绯璃话里的潜意思金鹞其实听懂了,他心中一凛,绯璃想的跟他想的一样,在外可以随意,可是回宫之后……她说你是我的夫君,她在这一刻是把他当成夫君而不是王,暖流滑过心口,越是这样想便越不想去扯断她的快乐,轻轻地说道:“你开心就好。”   绯璃便是展颜一笑,两人都是聪明人,其实都知道他们将来要面对的什么,只是这一刻这短暂的幸福还是想要紧紧地握住,至少绯璃想要握住。   金鹞想,便纵容她一时三刻又能怎么样?至少这个和亲的妻子他不厌恶,还能让他觉得赏心悦目,偶尔还能让他心动,让他看着她就能发自内心的想要去笑,这对于他而言,也就足够了。   是啊,他是觉得足够了,可是他却不知道,有的时候当你悄悄的为你的心房打开一道缝的时候,你以为只是一道短短的窄窄的缝隙,不足为惧,可是当你在回首的时候,也许早已经沧海桑田,只是不经历过谁又知道可以爱多深,可以舍弃多少。   一时的心软退让,便已经注定金鹞这一生跟周绯璃的纠缠开始转动,若不退让兴许无事,若不心软其实也可,既退让了又心软了,有些事情不自觉的就变了,只是自己没有察觉而已。   ******   火烧粮草,此刻偷袭的事情在西戎王的大度不追究下愉快的落幕,可是武宁王府却不会因此而掉以轻心。   武宁王周昊骞已经很多年没有动怒,心爱的女儿还没有走出大昭国就这样被人袭击,怎么能不震怒?当下便发出飞鹰令,全线追缉偷袭之人。   很快的便有消息传来,各地不停地把追踪到的线索飞鸽传书送回京都。   “爹,依儿子看来这件事情纯属西戎国内斗殃及池鱼。”周砚沉声说道,从各种证据看来,那晚袭击的人分明就是百花盛会上出现的南昭王金锦跟无名。   周昊骞脸色阴鹜,西戎国内斗不停,没有想到还未回国就这样的激烈,若是回去后不知道又会是怎么样的光景。想到这里沉声说道:“你给卿尘送信,让他在绯璃出关后一定要秘密保护。西戎国的人爱怎么争就怎么争,可是谁要是伤害我的女儿,我断不会罢休!”   凤卿尘,凤枭新一代的掌门人,凤水跟洛白唯一的儿子,他那不怎么争气的爹娘,自从凤卿尘能独当一面之后,就撇下凤枭交给他,他们夫妻四处玩乐去了。   接到了周砚的传书,凤卿尘抿嘴一笑,终于不怎么无聊了,这下子可以忙活很久了。   伸手扯过大昭国跟西戎国两国边界交界处的地图,伸出手指在那里指指点点,朝着身边恭恭敬敬的四大护法说道:“从今日起,凤枭的新主人就是西戎王的新王后,大昭国的离歌公主,凤枭的主要任务就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要保住王后的性命,记住了?”   “是,属下遵命!”四人齐声应道。   四人对于这个命令其实是有些奇怪的,不过做属下的从不能质疑上司的命令。   四大护法之首上官镜看了几个兄弟一眼,这才思量着问道:“凤主,咱们是不是有什么新任务?”   凤卿尘瞧了一眼上官镜,赞许的点点头说道:“没错,我们如今的新任务就是要保护离歌公主平安的入住西戎王宫。”   上官镜在四大护法居首,是凤枭的总管,为人一向沉稳,谨慎小心,听到凤卿尘的话细细的思量,然后转头看向其余的三位护法,陈功亮居第二,武功是没的说,就是脾气有点急,铁面无私,正因为如此管着凤枭的刑罚。钱篓位居第三,人如其名抠门的很,掌管着凤枭的财政大权。索魂位居第四,人总是冷冰冰的却是一等一的杀手,掌管着凤枭的暗门,专管刺杀。   这些年来凤枭退隐江湖是不假,可是并不代表着就是一把生锈的刀,这次重新归于离歌公主的手下,离歌公主又是西戎的王后,是不是代表着凤枭又要重出江湖?这样一想几个人都有些兴奋,真相出去亮亮刀,这些年真是憋屈坏了。   陈功亮脾气急,最是忍耐不住,这个时候别人不问他忍不住了,便开口道:“凤主,咱们是不是要重见天日了?”   凤卿尘闻言忍不住的大笑出声,其余的几位长老也是哈哈一笑。凤卿尘看着陈功亮,摸着下巴,装模作样的说道:“我是很想出去放放风,只是不知道咱们的新主人是什么样的想法。不过据我知道的消息,大郡主是一个行事沉稳很有耐心的人,我看一时三刻咱们多半还是要蛰伏的。”   陈功亮闻言面色一锉,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上官镜笑道:“你慌什么,你又有你忙的,大郡主初入西戎,自然是先要查看敌情,然后才能行动。西戎王本就不稳,形势错综复杂,你想歇着以后怕是也没有时间了。”   陈功亮闻言又有些蠢蠢欲动,张口说道:“这些年就憋在这山坳子里,当真是让我抓狂,看着那些目中无人的鼠辈就想要狠狠地教训一番,奈何我不能出手,那个憋闷啊!”   武宁王对于凤枭的约束很是严厉,所以这些年凤枭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如今能重见天日,自然是极为欢喜的。   凤卿尘也不废话,看着索魂说道:“你带人先去边关摸清情况,我跟钱长劳陈长老随后就到,在大昭国西戎王一行已经受到过攻击,你明白?”   索魂点点头,依旧是那一副样子,道:“好。”   话一说完就转身离去,对于索魂的言简意赅大家已经习惯了,凤卿尘看着上官镜说道:“凤枭要复出江湖,这里是我们的后路不能被人发觉,所有的人必须在三天之内全部离开,就到我们之前早就准备好的地方。”   “是,属下一定在三天之内全部安排妥当。”上官镜不敢轻忽,这全部迁移要想不泄露风声是个艰巨的任务。   凤卿尘这才看着陈功亮跟钱篓说道:“两位护法整顿各自手下的人,三天后跟我一同赶往两国交界处。”   “是!”两人齐声应道,各自退下,神态间隐隐带着欢喜。   隐隐约约的还记得周绯璃的模样,那个时候还太小,曾经跟着父母去过京都一趟,然后见到了那一对粉雕玉琢的孪生姐妹。一别经年,再次相见,她可还记得他?   ************   夜风徐徐,篝火成堆,那熊熊燃烧的火光下映衬着的是金鹞跟绯璃的笑脸,这一路行来两人相处甚为融洽,行走坐卧皆在一起,两人感情融洽,和乐融融,更是让两国的人马极为欢悦,这枯燥的赶路行程也变得有趣起来。   这里面唯一别扭的便只有金诺了,要说这位四皇子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在他的心里一直觉得白绮罗才是配得上金鹞的人。因此一开始对绯璃便有一种敌视的心理,再见到金鹞对绯璃不同寻常的态度后,便想着趁着那晚有人偷袭趁机了结绯璃的性命,这样一来就替绮罗除去了一个敌人。   可是……先是那黑衣人莫名其妙的替周绯璃挡了一拳,后来又是自己的三哥替她挡了一拳,他已经很郁闷了。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更郁闷!   要是周绯璃对他不理不睬,或者是对他极其厌恶或者怨恨他还能自在一些,偏偏这个周绯璃对他一直是嘘寒问暖,笑容以对,让他每每看到周绯璃的身影都莫名其妙的有些内疚。很像对自己说自己做的没错,可是心里老有个声音问道:“难道周绯璃有错?”   正所谓软刀子杀人不见血,金诺算是见识到了,周绯璃这样待他就是拿着软刀子在凌迟他,让他一见到她就浑身不自在,内疚不已。   再往前走两天,就出了大昭国的国界进入到了塞外的三不管地界,过了狮驼岭,才算是进入了西戎的地面。不过也不用担心,早就有两万铁骑在边关等着,三哥做事一向周到。   喝了一口闷酒,金诺瞧着篝火旁那一对身影,越发的郁闷了。周绯璃不知道在说什么,金鹞听得很是认真,不时的还会回应两句,两人神态很是自然,大方中透着亲昵,让人看着心里就舒服。   金诺想不明白,金鹞什么时候变得对一个女人这么有耐心了,这一路行来,行走坐卧几乎皆是跟周绯璃在一起,似乎也不厌倦一般。以前在王宫的时候没见过金鹞对哪一个后妃这样的体贴,即使是对绮罗好像也没有这样的亲密……   想起绮罗,金诺就有些失落,闷闷的喝了一口酒,等回到西戎,她亲眼看到三个这样喜欢新王后一定会很伤心吧……   绯璃还有些吃不惯西戎国的东西,整只羊剥皮后架在火上烤,那味道其实很香,可是绯璃总觉的油腻,很是吃不惯。金鹞竟也能注意到她饭量的减少,特意吩咐人在沿途经过的镇子上找了一名手艺绝佳的厨子随军而行。   绯璃伸手拨着篝火,瞧着金鹞正斜倚着树干翻看着连夜送来的奏折,神色逐渐的冷峻,绯璃也不开口问,军国大事最忌妇人干政,更何况自己还是一个和亲的公主,更是不能轻易的接近军政大事,这是忌讳,两人都不能碰触的底线。   月珠端着熬好的燕窝粥走了过来,蹲下身子放在绯璃面前的小矮桌上,这才说道:“王后,该用宵夜了。”   绯璃有用宵夜的习惯,没想到金鹞这些日子跟她在一起倒也习惯了吃宵夜,每次都要准备两人份。见到月珠端上来的宵夜绯璃亲手给金鹞放在跟前一碗,挥挥手让月珠退下,这才低声说道:“阿罗,用过宵夜后再看吧。”   金鹞闻言抬眸看了绯璃一眼,脸上的烦躁被轻轻的收起,点头笑道:“好。”   两人各自用,话也不多说一句,可是那温馨的气氛却逐渐的加浓环绕着二人……   沈汐就被金鹞直接拨给了绯璃,以后沈汐就是伺候绯璃的人了。这可是天大的殊荣,谁不知道沈司仪是金鹞跟前服侍经年的人,很得信重,能给了王后,可见王上真的是很关心王后。   可是绯璃却还知道一个道理,凡事有利有弊,沈汐服侍自己固然是金鹞给自己的殊荣,与此同时自己的身边也有了金鹞的眼线。   白馨跟沈汐一左一右的跟着绯璃坐在宽大的马车上,金鹞今日心情甚好,骑马前行。   因为有沈汐在,很多话都不能说,绯璃幸好是个寡言之人,便闭上眼睛养神。白馨掀起帘子看着马车外滚气的黄尘,看着沈汐笑道:“这么多年我还真没有见过关外的风景,没想到这一辈子还能跟着王后经历一番也算是有福气了。”   沈汐轻轻一笑,其实沈汐跟白馨年纪相仿,只不过论地位排名号,似乎就让人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   沈汐听着白馨的话,浅浅一笑,这才说道:“出了关外,咱们还要走段沙漠,穿过沙漠就到了西戎国。”   大漠荒原……白馨就猛不丁的想起这四个字,随即说道:“都说大漠凶险异常,天气说变就变,是真的吗?”   沈汐点点头道:“的确是这样,每年在沙漠中来回穿梭的商贾不知道多少埋骨荒原。不过也不用担心,有向导在,只需要一天多的时间就能出去,那些走不出的大多是在荒漠里迷失了方向。”   白馨这才放下心来,绯璃这时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沈汐,笑道:“沈司仪对这些事情似乎很了解?”   沈汐忙欠欠身子,回道:“王后直呼奴婢贱名就可,奴婢对这里熟悉是因为奴婢的家就在荒漠的边缘,那一年风暴,沙漠吞噬了奴婢的家,奴婢无依无靠这才入宫为奴的。因此奴婢对这里还算是熟悉,其实平日风平浪静的时候沙漠也是很美的。”   生活在沙漠边缘的人,时常就会有这样的风险,沙漠每一年都会扩大,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吞噬了上一刻还鲜活的生命。   绯璃看着沈汐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往事,便说道:“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了吗?”   沈汐微微一愣,很快的摇头答道:“没有了。”   绯璃没再说什么,逝者已逝,不管说什么其实都没有用处了。只是看着沈汐的神色多了几分柔和,道:“在我跟前做事不用战战兢兢,有话也可以直说,不碍的。”   沈汐一愣,抬起头悄悄地看了绯璃一眼,却看到绯璃又闭上了双眸。   早在西戎国的时候就已经听说,王上求娶的大昭国大郡主冷漠疏离,是个寡情的人,只是自从见了面这才觉得传言言过其实,在她的眼睛里王后是个很和善的人,总是带着浅浅的笑容,对待周围的人从不会苛责,即使犯了错误也只是让白馨出言训斥一番并无惩罚,传言跟现实总是有些差距的。   沈汐透过刮起的车帘,看着外面的景色,神情有些凄冷,往事经年不堪回首,再路过故乡,总是还有那么一份惆怅在心底盘旋。   出关前的一夜,驻扎在了郊外,并没打扰边关守将,尽管是如此,知道西戎王跟离歌公主大驾来此,边关守将还是带着人奉上了酒菜,慰劳一干人等。   绯璃在帐内铺好了床铺,沐浴过后散开一头黑发,随手拿起一本书倚在床头靠着宫灯一页页的翻看。金鹞在外面跟将士们喝酒言欢,绯璃不善这种场合,再加上女子也不宜经常的抛头露面,因此露过面后便回到了大帐。   手里的书没看几眼,绯璃倒是又想起了沈汐,在她的眼里沈汐是一个很安静的人,极少说话,但是一出口就无废话。今日在车上她说的话总是让绯璃觉得有些不太妥当,可是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妥当。   沈汐既然是金鹞信得过的人,忠心方面应该是没的说,可是这种不安的感觉是如何来的呢?   跟在的还。大漠……想起沈汐说起大漠时的神色,绯璃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白馨掀起帘子走了进来,看着绯歌还在看书,笑道:“王后,仔细伤了眼睛,晚上还是不要看了,灯光毕竟暗些。”   绯璃收起书本交给白馨,道:“我也乏了,收了吧。”   白馨收好书,这才低声说道:“沈司仪已经回了帐篷,我跟她攀谈了几句,月珠跟**也特意的跟沈司仪手下的人走的亲近些,可是还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绯璃点点头,揉揉眉心,道:“但愿是我多想了,嬷嬷,您也去休息吧,我这里没事了。”   白馨笑着应了,给绯璃放好了晚上要喝水的水壶,中间包了棉包,壶里面是滚烫的热水,这样的话就是半夜起来喝水也是温热的。弄好这一切,白馨才轻轻的退了下去。   初秋的夜已经有了隐隐的寒意,金鹞回来的时候绯璃已经睡着了,看着绯璃的睡颜金鹞默默地坐在榻边就那么看着她。周绯璃真是一个令人看不透的女人,她对自己那一份心金鹞是能感受到了,可是她从不不会在晚上等自己回来,每当他回来得晚,总能看到绯璃熟睡的容颜。还没有哪一位后妃他没就寝就有人先敢睡着的,可是周绯璃就敢。   她会亲手为他更衣穿衣会为他抚平衣衫的褶皱,会为他准备美味的饮食,会为他绽放最纯美的微笑,会为他默默地做很多事情,可是唯独不会等他就寝。   很久之后金鹞才想明白,不是周绯璃不想,而是她不敢。习惯了一个的怀抱,当你失去的时候就会痛不欲生,与其那样倒不如自己从不奢望这个怀抱。等一个人同眠共枕会成为一个可怕的习惯,绯璃知道西戎王宫里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与其到时候孤枕到天明,不如现在让自己学会松手。   你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人?金鹞这一路行来还是没有看清楚,周绯璃将自己保护的很好,很难让别人窥透她的心,这也让金鹞有些不悦,更多的却是一种疑惑。   睁开眼睛往日首先看到的便是金鹞沉睡的容颜,可是今早向来,没有熟悉的怀抱,没有熟悉的容颜,绯璃还是忍不住的一愣,这么早就起床了?   自己翻身下了榻,听到她的声音,月珠**立刻进来服侍绯璃。   “王上呢?”绯璃看着镜中自己的容颜问道。   “王上一大早就出去了,四皇子好像有急事,王上吩咐奴婢不要打扰您的休息,所以奴婢没叫醒您。”**抿嘴笑道,在她的眼里王上真是一个贴贴的好男人。   绯璃淡淡的应了一声,想起金诺就不由的蹙起了眉头,想起那日晚宴之时他脱口说出的那个名字,绮罗……   这个一听就是女人的名字,想起金鹞的神情,绯璃不由得心口有些难受起来。她知道金诺说出的这个人一定是金鹞很在乎的人,不然的话金鹞怎么会是那样的神情。   “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过没有?”绯璃低声问道。   “奴婢问过了,宫里有位绮妃娘娘,听说闺名就叫做白绮罗,不知道是不是娘娘说的那个。”月珠压低声音在绯璃的耳边说道。   绯璃手中一紧,果然……看来这位绮妃对于金鹞一定是不一样的,原来他忘记自己的同时还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上天真是给了她一个好大的礼物!   脸色微微的有些难看,绯璃看着妆奁盒里那些繁复的钗环便有些厌烦,道:“今日不用挽髻了。”   说着自己动手将黑发用梳子梳顺,就那么用一根锦带绑缚起来斜斜的挂在胸前,这样脂粉不施,没有华美高髻的绯璃倒是多了几分山野韵味,令人看着带也是极为的清爽。   金鹞的早饭是跟金诺一起用的,当他回来的时候绯璃刚刚用完早饭,看到绯璃这样的一身装扮,不由得愣一愣。   绯璃抬眼看着大步走进来的金鹞,对上他惊愕的神情,不由得一笑,伸手扯起胸前的发辫,说道:“好不好看?”   说实话这样的装扮自然是算不上美的,可是配上绯璃那灿烂的笑容金鹞竟然觉得移不开眼睛,不由得说道:“好看。”   周围的侍女们抿嘴一笑忙退了下去,绯璃瞧着金鹞说道:“今日出了关门就走出了大昭国的国界,什么时候动身?”   “再过一会就走了。”金鹞沉声说道,然后看着绯璃,又道:“出关后咱们会连夜赶路走过狮驼岭,这里并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听到金鹞话里的郑重口气,绯璃这才明白过来,狮驼岭乃是大昭国、西戎国跟枭阳国三国交界处的三不管地带,这里盗匪丛生,高山峻岭重重,因此就算是有两万人接驾,金鹞亦不敢掉以轻心。   绯璃点点头,道:“好,我记下了。”   金鹞突然展眉一笑,手心里突然滑出了一件物事,递给绯璃说道:“喜不喜欢?”   绯璃呆呆的看着金鹞手中的白白的类似于骨头之类的东西,怎么看也没看出这是个什么东西,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069:长路漫漫危险多(二)   绯璃看着金鹞手里的东西其实有些害怕,真的是某种动物的骨头,而且好像还是头骨,想到这里绯璃就有些心颤。纵然是绯璃一向很大胆,可是毕竟也是女孩子,生活环境中从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乍一看到,还是惊了一跳,不由得拽住了金鹞的衣袖。   金鹞看到绯璃的样子,还真没有见到过绯璃这样胆怯的样子,不由得抿嘴一笑,那金色的眸子里绽放出璀璨的光芒,一点点的笼罩在绯璃的身上,只听他说道:“这个是乌龟的头骨。”   绯璃惊呼一声,重复道:“乌龟的头骨?你给我这个做什么,看起来很可怕。”   “在我们西戎乌龟的头骨是一件宝贝,它能辟邪,能护佑人的灵魂。”金鹞轻轻的笑道,手心里的乌**骨被一根编织成数股的红线穿过,静静地躺在金鹞的手心里。   绯璃呆呆的看着金鹞手上东西,不管自己还不害怕,这件东西是金鹞送给自己的第一件东西,伸手接了过来,脸上的苍白已退去了些,眉眼不由的弯了起来,这开心是打心底里荡漾开来。   金鹞没有告诉绯璃这乌**骨是他母妃的遗物,他佩戴在身上已经很多年,在度过狮驼岭这个不能预知的凶险之地,有一种强烈的愿望让他想要将这个头盖骨戴在绯璃的身上,仿佛这样就能护佑她的安全。   “我给你带戴上,没事的话不要轻易摘下来,这东西要时时的佩戴着与你产生心灵感应,才能会时时的保护你。”金鹞亲手为绯璃将这头盖骨戴进绯璃的脖颈间,头盖骨上本来没有眼睛,可是现在这头盖骨上却嵌了米粒大小的黑宝石当做了眼睛,这样才能识得黑暗中的路。   绯璃一开始有些害怕,现在看着习惯了倒也不觉得害怕了,郑重的点点头,道:“我不会摘下的,这是我的阿罗送我的。”   我的阿罗,多么顺口的一句话,金鹞听的手指一僵,随即笑了起来,道:“你喜欢就好。”   “我很喜欢,可我没什么东西送给你。”绯璃垂头说道,有些沮丧,金鹞送她的东西是不能以金钱来衡量的,她拿什么送给他呢?   金鹞正要说你不用送什么,却见绯璃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黑簇簇的眼眸里闪着幽亮的小火苗,只听她坚定地说道:“阿罗,我最珍贵的东西便是我的心,我将我的真心送给我的阿罗好不好?”   绯璃话里的意思让金鹞一顿,绯璃说将她的真心送给阿罗,她却没说送给金鹞,因为金鹞还是西戎王,西戎王的心不能只有一个女人,可是……可是阿罗是可以的,所以绯璃用力咬紧我的阿罗几个字。   绯璃什么都知道,这一刻金鹞突然有一种无力的感觉,面对这样聪慧的绯璃,突然之间他觉得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好像都欠了她的。   “好,你的阿罗收下了。”金鹞柔声应道,是的,他们两人都知道,阿罗收下了绯璃的心,可是金鹞没有,那是一道不能逾越的线,明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就有那傻乎乎的毫不犹豫的迈了下去。   绯璃一直是感情上的傻子,她执着的令人心疼,可是这一刻,她的阿罗也跟着她做了一回傻子。   绯璃开心极了,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令人开心的了。那带着温暖的笑容傻乎乎的在金鹞的面前晃啊晃,原来看一个女人这样毫无心机的笑,竟然也是这样幸福的事情。   出了关,绯璃下了轿,朝着关口鞠了一躬,告别故土,双手捧起一把黄土装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中,这一走这一生也许就是故土难回,她要好好的看一看这关口的城墙,这里的每一个人,踏出这里,就是西戎国的王后了。   泪终究还是滑落脸颊,原以为自己很坚强,却不知道每一个人的心里其实有都隐藏着对于故土的深深眷恋,别了,我的家国……   金鹞在一旁看着绯璃,这一刻的绯璃艳光四射,金线织就的襦裙披帛在阳光下金光闪闪,华丽高贵的望仙髻,发髻间珠钗闪亮,尽显公主仪仗。瞧着绯璃恋恋不舍的神情,金鹞觉得让一个女子远离故土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可是他没得选择。   牵起绯璃的手,金鹞凝着她的双眸,郑重地说道:“若有一日天下承平,我毕将会带你回家省亲。”   他还是给了她承诺,给了她这一生最期盼的承诺,绯璃迎着阳光,看着金鹞点点头。伸出手拭去她脸庞的泪珠,金鹞只觉得手指微凉,她的泪被风一吹也变成凉的,直透人的心底。   坐上马车,绯璃恋恋不舍的看着在身后越来越远的关口,直到成为一个再也看不清楚的黑点,这才放下车帘,家国父母,再见了,绯璃会好好的保重自己,会支撑起大昭国的威仪,会做一个完美的和亲公主,会努力为两国的和平共处做出自己的最大的努力。   金鹞骑着马跟金诺并肩在队伍前头,不时的会回头看一下绯璃的马车,似乎这样便能安心一些。   金诺再一次的皱起了眉头,这一次终于忍不住的说道:“三哥,你真的变了,你自己没感觉出来吗?”   金鹞转头看着金诺,变了吗?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有了变化。看了金诺一眼,便问道:“变了又怎样?我不会置家国天下于不顾。”   金诺想要说什么似乎又咽了回去,良久才吐出一句:“别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绮罗还在等着你。”   听到金诺提起白绮罗,金鹞的神情微微的一变,然后才说道:“我没忘,四弟,你不用时时刻刻提醒我这一点。你也别忘记了,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插手。”   金诺神色一变,是啊哪里需要别人插手,苦笑一声说道:“你说的是,绮妃为了你这些年吃尽了苦头,你自然不会薄待了她。”   转眼间绮罗已经变成了绮妃,金诺清清楚楚的划清了界限,嘴上划的清,可是心里呢?   金鹞不再言语,抬眼看着前面郁郁葱葱的高山,这里就是狮驼岭,只有两条路,要么翻过山,要么绕过山。翻山肯定不现实,怎么能让娇贵的公主西戎的王后翻山越岭呢?那么只有绕过山去,这样一来路程就远了一半还多。   金鹞挥手,原地整顿休息。   兄弟二人坐在地上,摊开地图,比划了一番,金鹞才说道:“不知道他会不会半路设伏?”   这个他他们两兄弟心知肚明,自然是南昭王金锦。   金诺这个时候神色也变得郑重起来,好一会子才回道:“南昭王虽然性子暴虐乖张,做事残暴,可是却是智谋百出的不世将才,臣弟真的没有把握预料他会不会在这里设伏。”   金鹞却是冷笑一声,道:“他必定不会在这里设伏,如果我是他一定会将敌人的心给调的高高的,让他们时时刻刻的感受到害怕,可是头顶悬着的刀想要什么时候落下却是我说了算。”   金诺神情郑重,觉得很有道理说道:“按照他的性子这个的确是有可能,如果不在狮驼岭设伏,那么唯一还能下手的地方就是我们要穿过的荒漠,可是在那里动手就只能是晚上,如果我们算计好穿越沙漠的时间,也许能避的过去。”   金鹞轻轻的点点头,然后说道:“正是如此,如果真的是这样时间一定要好好的计算一番。”说到这里抬头问道:“接应的军马在哪里?”   金诺指指地图道:“这里,这里是个隐藏的好地方,进可攻退可守,与咱们百无一害。”   金鹞抬头看看天,天近正午,眼眸微眯,这才说道:“加紧用午饭,然后连夜过狮驼岭,如果我所料不误,若我们天黑之前过不了狮驼岭的隘口,金锦绝对会出手的。”走也的她。Se0u。   隘口易守难攻,若是金锦接着天黑在那里设伏,的确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   狮驼岭实在是一个环境优美的地方,站在山顶,周围围绕着云山雾海,凉风习习衣袂随风翻卷,远远望去,周围的小山口似乎都变成了小黑点。   金锦站在山巅,眼神放空,旁边的无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时之间也不敢相问,就这么站在旁边一动也不动。   就在这个山脚下,她的马车就停在那里,只要他计划得当这一次他一定要把她带走。在他的封地要藏起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所以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等到他的离歌回到了他的身边,什么天下就算不要又有何妨?只是……她还是遗忘了他,不过也好,她也忘了焰罗,总算是公平一点了!   不过现在焰罗的身边也是极不安稳,太后跟他异性母子自然不会亲睦,还有权临风处处与他为难,再加上一个自己,也算得上是处处失火。若是离歌再回到自己的身边,只要自己放出消息,金鹞把公主给弄丢了,到时候大昭国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江山美人……都是自己的,焰罗注定是一个失败者!   上一世,两人算是同归于尽,这一世……他必定要步步筹谋,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   看着金锦的神色缓和了些,无名这才松了口气,只觉得后背都出了汗,这主子的性子实在是令人无法猜度,势必要步步小心。   “主子,咱们下一步要不要在狮驼岭动手?”无名小声的问道,抬眼看看天,要是在这里动手就要立刻去准备了。   金锦看也不看无名,望着远方一层层的云山雾海,淡淡的说道:“金鹞狡猾无比,一定会赶在天黑之前通过隘口。如果天黑之前过去了,咱们就不能动手了,那两万大军可不是吃素的。若是没能通过,咱们到可以趁黑下手。”   无名素来佩服金锦的谋略这么一想还真觉得是这么回事,便又问道:“如果他们天黑之前过了隘口,那咱们就要在大漠里动手,可是在大漠里动手实在是个两败俱伤的计策。”   大漠里天气变化不定,上一刻也许还是风轻云淡,但是下一刻说不定就是狂风暴雨,就只因为这种变幻莫测风天气,这些年荒漠里不知道埋了多少白骨。   金锦也知道,如果可以谁愿意在大漠里动手,这就意味着与敌人拼命的时候把自己的命也堵上了。   “如果他们过了隘口,那么大漠的一仗必不可免,你吩咐下去做好准备。”金锦看着无名,眉头紧皱,讥讽的一笑,这才说道:“金鹞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这一次也一定会算计好时间连夜穿过大漠,可是我是不会如他所愿的。”   无名听到金锦话中的冰冷,不有的打了一个寒战,然后才说道:“我这就去吩咐大家做好准备,天眼看着黑了,隘口那边该有动静了。”   金锦没有说话,无名便退了下去,立刻往隘口赶去。   *******   绯璃只觉得自己的肚肠都快要颠出来了,这里是山路并不好走,马车的速度又快,虽然提前金鹞已经打过招呼,可是还觉得难以忍受,但是绯璃是绝不会拖金鹞的后腿的。   空气中弥漫的紧张的气息,让绯璃知道也许就在前面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就会有敌人正在等待着他们,不然的话金鹞不会这样拼命的赶路。   许魁等人紧紧的护卫在绯璃的身旁,身为送亲特使自然是要保护公主的安全,否则公主要是出个意外,他们也不用活着回去了。   天马上就要黑了,天边的那一抹绚丽的彩霞正在逐渐的被黑夜吞没。绯璃伸手放下车帘,心里却是紧张的要命,只是身为王后她不能被人家看出来罢了,尤其是身边会坐着沈汐。   白馨扶着绯璃的手臂,努力的维持着绯璃的身体平衡,其实她也有些紧张的,这样诡异的气氛,就是个傻子也能感受到不同的。   沈汐瞧了二人一眼,终于还是说道:“王后不用担心,再走一会儿就过了前面的隘口,过了隘口就安全了。”   绯璃抬眼看着沈汐,没想到沈汐居然会告诉她这个,浅浅一笑,道:“这就好。”   沈汐的神色变得有些令人看不懂的阴郁,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可是那双眼眸里却又带着令人看不懂的哀戚。绯璃瞧了白馨一眼,白馨轻轻地摇摇头,表示她并不知道沈汐为什么这样。   绯璃突然觉得前途真是不容乐观,就只是一个沈汐就令人看不透了,当下打定了主意,以后与这个沈汐一定要保持距离才是上上之策,于是看不懂的人,其实越是危险的。   马车又经过了一阵颠簸,突然之间传来了一阵欢呼声,沈汐的神色顿时一轻,立刻笑道:“王后,咱们过了隘口,今晚上平安无事了,王上的两万大军就在前面等着咱们。”   绯璃的心也落了地,这就好,打仗总不是她愿意看到的事情。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绯璃这才在白馨跟沈汐的搀扶下下了车,只觉得浑身的骨头似乎都被颠散了架,轻轻的活动了下手脚,这才觉得好了些。   白馨扶着绯璃在大树下坐好,寻了一块平整大石,上面铺了厚厚的毯子,坐上去暖暖的,舒服多了。   沈汐这会子不知道跑哪去了,倒是月珠跟**端着水壶走了过来,给绯璃倒了水,这才说道:“王后,喝口水吧。”   绯璃点点头,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绯璃的姿态也是优美的,喝水也是一小口一小口的,篝火很快的就被点燃了,立刻映的周围一片火红,那不断舞动的火光令人看着就是心中一暖,仿佛那些紧迫感路的紧张顷刻间消失无踪了。   绯璃手里的茶盏眨眼间消失不见,抬头一看却是金鹞将她的茶盏拿走,昂起头将水喝得一干二净。绯璃忙拿过月珠手里的水壶又给金鹞倒了水递给了他。金鹞显然是真的渴极了,又是一饮而尽。   这时绯璃却突然想起金鹞用的茶盏是她方才用过的……不由得脸微红,却没开口阻止。   “终于过来了,今晚上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咱们明天一大早就要起身穿过大漠就回到了西戎。只是赶路这样急,辛苦你了。”金鹞看着绯璃温柔一笑。   绯璃摇摇头,道:“不辛苦,这算不得什么。”说到这里眯眼一笑,又道:“我娘常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猴子满山跑,如今嫁了你,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水里火里总会陪着你就是了。”   垂眸浅笑,笑语妍妍,可这句话却一下子钉在了金鹞的心口。   金诺的脚步一僵,方才绯璃的话他都听进去了,心口便是重重的一颤,水里火里总是陪着你就是了……不是每一对夫妻都能走到老,不是每一个妻子都能说出这样的话,周绯璃……真是一个古怪的人!   晚餐是在这山野里狩到的猎物,架在火上烤,阵阵肉香气随风飘散。这段日子以来,绯璃也已经能逐渐吃得惯这种东西了。   金鹞亲自动手用锋利的银刀搁下一块獐子肉,很是细心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沾了作料这才递给绯璃。绯璃伸手接了过来,朝他温柔一笑,这样的事情周围的人早已经见惯似乎是已经见怪不怪了。第一次金鹞为绯璃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就连沈汐也是唬了一跳,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其实绯璃自己也是有些意外的,金鹞会做这种事情的确令人意外,谁又会想到她们能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如果能一直走下去,该有多好。   用过晚饭,金鹞便去接见前来迎接的将领,绯璃一个人回了营帐。   山里的夜晚野外的清晰,似乎连天上的星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这样的夜,却暗浮杀机,虽然已经平安度过隘口,可是却依旧不敢轻视,巡夜的人来来回回的不停地走动着。   天蒙蒙亮的时候,金鹞伸手摇摇绯璃,低声说道:“该起身了。”   绯璃猛地睁开眼睛,看着金鹞,有些迷茫的说道:“这么早?”   “我们要赶在天黑之前穿过大漠。”金鹞道。   绯璃能感受到金鹞的声音里带着的郑重,当下也不再多问,立刻起了身,给金鹞穿了衣,自己也赶紧的收拾了一下,金鹞一走出营帐,丫头们就立刻涌了进来,立刻围着绯璃收拾起来,更衣的梳头的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大漠之中是无法通过马车的,只能骑马或者坐在骆驼上,在向导的带领下金鹞说只要一天就能穿过大漠。   绯璃这是第一次见识到了,太阳还能这般的毒辣,照在人的身上恨不得能将你的皮肉顷刻间烤熟。绯璃头上带着纱帽遮挡阳光跟风沙,胯下做的是一头骆驼,金鹞说这样安稳些,虽然会耽误行程,可是如果骑马绯璃的身子只怕是经不起长途的跋涉。   这片大漠其实很大,但是从狮驼岭到西戎国的这一片只是这一片大漠的边角,要是不识方向的误入大漠就很有可能走进大的沙漠里再也走不出来。可是如果有对这里很熟悉的向导的带领,穿过这一片沙漠一整天也就够了。   绯璃只觉得嗓子都冒烟了,从没有在这样的阳光下生活过,也没有在这样的干燥的环境里呆过。大风刮过就有无数的细沙钻进衣领里,浑身难受不已。   带的水不多,只够每人一天的饮用,因此要格外的节约,也因为这样大家的脚步都格外的急促,谁也不想渴死在沙漠里。   走的时间太长了,大家原地休息,拿出带好的干粮喝着水迅速的吃着饭,积累体力还要继续赶路。   金鹞跟金诺站在远处的沙丘上跟一旁的向导不知道在说什么,手指不停的指向远方,神态似乎远远地看去有些严肃。   绯璃的神情也格外的郑重起来,用力地灌了一口水,尽管手里的烤肉已经有些干硬,可是还是一口一口的嚼碎咽下去,绯璃知道这些东西将会成为她的救命力量,不管多难吃也要吞咽下去。   沈汐在一旁一直默默的观察着绯璃,心里也是暗暗的吃惊,没想到娇生惯养的公主居然也能吃得了这样的苦,那坚毅的神情,那有力的动作,让周围的人看着她就不由得安了心,分明只是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   沈汐抬头看天,不由得变了脸,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   绯璃一直也在注意沈汐的神情,这时见沈汐这个样子心里一沉,立刻问道:“沈汐,发现什么了?”   沈汐伸出手感受了一下,转头看向绯璃,说道:“王后,咱们赶得时机不巧,只怕是要变天了,这要是来一场风暴……咱们都走不出去了。”   绯璃众人一听,神色巨变,绯璃说道:“沈汐那你快去告诉王上吗,咱们立刻赶路,不管如何一定要赶在风暴之前走出沙漠,能走一步是一步。”   沈汐忙应了一声,抬脚就往金鹞的方向走去。绯璃转过身来看着众人,大声说道:“收拾行囊,准备上路。记住一件事情,若是刮起了风,大家一定要手牵手,绝对不能乱跑,一个人的力量抵抗不住大风,但是咱们所有人的力量一定能。”   听到绯璃的话,大家的心立刻安定了许多,忙站起身来手脚利落的收拾行囊,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带着一丝慌张。第一次走大漠的人,就要遇上风暴,任是谁能不害怕?   金鹞快步的走了过来,看着绯璃说道:“上去,咱们立刻走。”说着也不管周围人的目光,伸手将绯璃抱上骆驼,自己也翻身上了马,大军已经准备好,金鹞大手一挥,立刻开拔,这次越发的没人说话了,空气里也沉闷了许多。   白馨跟月珠**紧紧的跟在绯璃的周围,许魁等一众送亲队伍也紧紧地护着绯璃,诺大的沙漠只听到沙沙的走路声,再无其他。   走了不过一个时辰的路,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突然间乌云蔽日,刮起的风也逐渐的犀利起来,扫过脸庞生疼生疼的,那沙粒无孔不入的想要进入大眼睛里鼻孔里,让人只能闭紧嘴巴,捂住鼻孔,眯着眼睛往前深一脚浅一脚的快步行走。   ********   大漠里突然遇上风暴,这时谁也不能预料的,金锦也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风暴的突然降临顿时打破了他的计划,想到绯璃的安危一下子白了脸,看着无名说道:“带着人撤退,这样的日子里不用伏击能活下来也是幸事。”   无名点头应了,看着金锦往沙漠里走一把拉住他吼道:“主子,你干什么去》这样的恶劣天气进了沙漠只能是等死。”   风刮得越来越犀利,吹打着人的脸庞,金锦推开无名的手,道:“我不能舍下她,她还在里面。”   “你疯了?咱们往外走都来不及,你再继续往里走只能死路一条!”无名怒了,他虽然是金锦的属下,可是这些年金锦与他已经不单纯的是主子,更是他一生的信仰。   金锦他们因为是尾随金鹞,所以他们进入大漠还不远,现在倒回去,十有**还有活路。   金锦握着无名的手:“若我回不来了,你就代替我,你就是南昭王,我的封地我的子民,我未完成的大业都交给你去做。现在我命令你,立刻带人离开!”   无名狠狠的瞪了金锦一眼,红了眼眶吼道:“我不知道周绯璃对你多重要,可是你至于这样拿着命上吗?”   风嘶吼着震得耳膜生疼,金锦的脸色又变了,抬脚往里急速奔去,风沙里传来一句模模糊糊的话:“她是我的命……”   无名瞧着金锦消失的身影咬咬牙、跺跺脚,转身离去,还有几千号人等着命令,他得先疏散他们!   ******   凤卿尘一身白衣早已经变成了土黄色,身旁的索魂、钱篓还有在、陈功亮不停的咒骂着,遇上这么个鬼天气,这可如何是好。   “凤主,咱们已经找了两个时辰了,这风还在继续,就是找到只怕也活不了了!”陈功亮口直心快,有什么说什么,没有看到钱篓给他打的眼色,说实话,的确也看不清,这风沙刮得人睁不开眼睛。   凤卿尘一脸铁青,早已不复平日的潇洒,坚定地说道:“她是你们的主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三人从未见过凤卿尘这般的凛冽,一时间骇的再也不敢言语,这样的风暴的确是令人寸步难行,一行人艰难地在风暴里往前挪着每一步。   按照他们的线报,应该就在这一块才对,怎么还不见人影?   “凤主,按理说他们有两万多人马,怎么可能都消失不见,是不是咱们迷路找错地方了?”钱篓也收起了往日笑眯眯的神情,神色郑重。   凤卿尘转头看向索魂,索魂的方向感是最强的,做杀手的都有这个特技。   索魂摇摇头说道:“没错,就是这。”   凤卿尘眯起双眸,道:“继续找,他们也应该是往前走的,咱们继续往前追应该没错。”   其余三人不敢有异议,立刻继续往前走,只是风似乎越来越大,就算是他们武功在身也觉得每一步都很艰难,那些个士兵们,还有不会武功的女人们还能活着吗?   *******   这风来的甚是迅猛,简直令人措手不及,远远地看去那被风卷起的风沙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环形到处翻滚着,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龙卷风^   所有的人的脸色都变了,龙卷风所到之地断无生存的可能。   绯璃想要张口说话,让大家都趴下,可是一张口那剧烈的风立刻灌满了她的口,便发不出声音来。绯璃这时坐在骆驼上也是东倒西歪,一阵强风吹来,顿时被刮落了骆驼背。   白馨几个大惊失色,立刻抬脚往前走,奈何风势太大,每走一步都是极其困难的事情,几个人用尽全力的往绯璃的风向挪步,奈何绯璃被风一吹滚落骆驼背,这一落下去立刻从沙堆上往下翻滚,白馨诸人惊恐的大喊,一个个的拼命地往前追。   金鹞听到惊呼声,转过头来正好看到绯璃从沙堆上滚落下去,刹那间心口似乎被什么狠狠的划过,似乎都能听到心碎的声音,惊恐地喊道:“阿璃……”   金鹞翻身下马,就往绯璃的方向追去,却不想被金诺一把抓住了,只听他喊道:“三哥,你疯了,这样追过去会没命的!”   金鹞一把推开金诺,也不回答,整个人就往风暴里走去,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周绯璃就这样死去。脑海中还回想着周绯璃说过的话:我最珍贵的使我的心,我把我的心给我的阿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猴子满山跑,风里来火里去我总陪着你就是了……   他怎么能撒手不管她的死活……这一刻他还是她的阿罗,她的阿罗怎么能看着他的阿璃就这样死去……   金鹞不知道什么时候绯璃对他竟然是这样的重要了,也许就在每一日温柔的相处中,也许绯璃每一句打动他心的话让他不由自主的陷了进去,也许是她每一个深情的眼神,每一个温柔的笑,在不经意中就已经注入了他的心房,只是他从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强行的闯进了他的心,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   如果周绯璃就这样死去,金鹞如果不去救她,他会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如果他去救就有可能连自己也回不来,可是金鹞没有给自己选择的机会,因为他的手脚不理会他的大脑,径自行动的窜了出去……   金诺伸手去抓,这次却只抓到了空气,连衣角也没抓到,、不由得怒喊:“你真的疯了……三哥,你回来,兄弟替你去!”   金诺立刻去追赶金鹞,西戎国可以没有他,但是绝对不能没有金鹞!   绯璃跌下骆驼背,只觉得自己被风吹的一路往下滚,衣衫里立刻被灌进了黄沙,就连口鼻之中也不能幸免,这一路翻滚着往下去头昏脑胀的根本没有办法思考,当真是难受至极,昏昏沉沉的想着她周绯璃这一条小命算是交代了!   大漠里到处是一个个的高高的沙丘,此起彼伏,绵延不绝。风一吹,黄沙弥漫,几步之内根本就看不清楚谁是谁,沙砾子打在脸上格外的疼,那猛烈的风声肆意张狂着,绯璃闭着眼睛,觉得自己好像就这样一直无穷无尽的往下翻滚着。   突然只觉得身体一紧,似乎停顿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又翻滚起来,只是这一次绯璃觉得有些不一样了,好像滚动的周圈大了一些,好像风沙也小了些,呼吸也没有那么困难了……猛地一惊,绯璃鼻子一恢复到往日的灵敏,便闻到了那熟悉的香气。   费力的抬起头,却被一只大手压下,斥道:“别乱动,当心扭到脖子……”   金鹞居然追了下来,绯璃在这一刹那之间脑海中完全是一片空白,他怎么能……怎么会追下来……   终于滚到了沙丘底部,两人终于不再翻滚,绯璃低声喊道:“阿罗,你个傻瓜,追下来会死人的。”   金鹞垂眸看着绯璃,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的笑了,是啊,真的会死人的,可是双手双脚不听使唤怎么办?总是自己就能决定不顾一切的追了下来。   “因为你在这里。”金鹞低声细语,纵然这一刻绯璃满脸的黄沙,无比的狼狈,可是金鹞却有种感觉只要她还活着就好。其实从高高的沙丘上滚落下来并不会要人命,但是若是被紧随而至大风卷走真的会要人命。   狂风夹杂着沙尘再次猛烈的袭来,绯璃还在呆鄂中,因为你在这里……因为她在这里所以他也不要命的追了下来?   金鹞将绯璃用力的拥进怀里,然后将身子紧紧地贴住沙丘,试图躲过这一场骤风,绯璃这才回过神来,还没等想明白,就已经觉得眼皮都睁不开了,这风实在是太厉害了,漫天的黄沙飞舞,远远地望去只能看到一个个巨大的漩涡一般,天地之间都已经变成令人恐怖的土黄色,视线之内除了被风吹的飞舞的黄沙,就只有那肆虐着不停地旋转的狂风。   绯璃跟金鹞紧贴着沙丘,却还能不时的看到被狂风卷起的士兵在空中旋转,撕心裂肺的呼喊,眨眼间便没了踪影,不知道被风卷到何处去,大约命也保不住了。   第一次,绯璃觉得人的力量在大自然的面前是这么的渺小,一个人根本无法抗衡,就算是金鹞身为王,此刻也只能紧紧地护着她,躲避在一旁,看着那些被风卷走的人,绯璃知道她没有办法救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就这样离开……   沙粒擦过脸庞的刺痛似乎现在也觉得不怎么痛了,只是紧紧地依偎在金鹞的怀里,听着他起伏不定却依旧有力的心跳,尽管面前是骤风肆虐,危险将至,可这一刻就是顷刻间死去,绯璃也觉得没什么遗憾了。   “……三哥……三哥……”金诺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从风中传来,绯璃身体一僵,顷刻间也感受到了金鹞的变化,他坐直了身子,抬眼往声音的来源看去,就看到漫天翻滚的黄沙中,一个人正在焦急的四处寻找着金鹞,那声音里的愤怒跟绝望就连绯璃都听得有些心酸。   金鹞不顾命的下来寻她,金诺又不要命的下来寻金鹞,这样的兄弟……绯璃就笑了,就算是他曾经伤害过自己,这一刻真的原谅了。   金鹞这时大声的喊道:“快过来,我们在这里……”   金鹞呼喊了十几遍,金诺似乎才听见了,绯璃看到他雀跃的跳跃了一下,就往这边走,可是眨眼间绯璃的神色就僵硬住了,金诺的身后不远处就是席卷而来的骤风,要是将金诺卷进去……   绯璃不敢想了,转头去看金鹞,却听到金鹞说道:“阿璃,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救他!我不能不救他!”   绯璃明白,也懂得,他真的不能不救……   看着金鹞箭一般的窜了出去,绯璃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偏就在这时绯璃身后巨大的沙丘在骤风的席卷下整个的似乎被移动了,所有的黄沙铺天盖地的坍塌了下来…… ☆、070:长路漫漫危险多(三)   这边金鹞刚一把抓住金诺的手,两兄弟顺势贴在地面上滚动着翻到一边紧贴着巨大的沙丘,那漩涡一般的龙卷风就从两人方才滚过的地方呼啸而过,狂风刮过,金鹞正欲训诫金诺两句,却听到金诺喊道:“三嫂……三嫂……”   金诺第一次开口叫三嫂,金鹞显然有些吃惊,还没等他说话就先看到了金诺脸上的恐惧,金鹞的心似乎一下子被掏空了,转头就往绯璃的方向看去,这一转头分明就看到了那巨大的沙堆倾泻而下,那无数的黄沙就如同是瀑布般扬起的巨大沙尘格外的壮观,一下子迷了他的眼睛,他的阿璃……   “阿璃,快跑……”金鹞大喊。   绯璃还并未察觉到自己的危险,因为沙丘很高很大,沙土从上面还没有垂落,绯璃只看到了金鹞救了金诺,心里便是一松。   看着金鹞正看向自己,绯璃的眉眼弯了弯,不由得绽放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兄弟得救,他也该心安了。可是金鹞在说什么……风声太大,绯璃听不清楚,只好喊道:“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快跑,阿璃,快跑……”金鹞边喊着就往这边冲来,金诺一见这次到也没阻止。只是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护着他的周全。   “快跑?”绯璃不明白跑什么?龙卷风的就是一种很奇怪的风,你若看不到他,他不到你身边的时候你根本无法察觉,绯璃此刻并不知道自己的身后那席卷而来的风轰塌了巨大的沙丘。   说时迟,那时快,绯璃顺着金鹞惊恐地目光转身往自己的身后看去,可是绯璃除了一片巨大的黑暗再也看不到什么了,倾泻而下的黄沙遮挡了所有的日光,这一刻绯璃明白了为什么要跑,可是已经晚了,她已经没有办法跑了,黄沙已经罩头而来,紧紧地裹住了她……   沙丘一刹那之间轰然倒塌,扬起巨大的灰尘产生的气流差点将金鹞两兄弟给拍飞出去,纵然这样两人也是被卷的翻了几个滚这才稳住了身子。   龙卷风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两人抬起头来的时候,只能看到了风的尾巴呼啸着往另一个方向狂卷而去。   方才还阴霭的天空,眨眼间又绽放出了炽热的光芒,天空蔚蓝清透,这会子风也变得如同母亲的手格外的柔和,轻轻的拍打着每一个人的脸庞,似乎在抚慰着什么。   因为之前绯璃就发出过命令,风来的时候大家手牵手卧于地上,因此这一场骤风虽然也带走了许多人的性命,可幸得大半居然无事,大家一个个的手牵着手从黄沙堆里爬了出来,虽然灰头土脸,可是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还是席卷了每一个人,每一个的脸上都带着最纯真的笑容。   然而他们却看到了,前方很远的地方,他们的王正在用手奋力的扒着什么,旁边的四皇子也在做着相同的动作,离歌公主的陪嫁嬷嬷跟丫头们疯了一般的往那沙丘奔去,紧接着送亲特使许魁也疯了一般的奔了过去,眨眼间大家似乎明白了,救了他们一命的离歌公主似乎被压在了黄沙下,于是所有的人,都不自觉的往那沙丘奔了过去。   原来的沙丘塌倒了,可是骤风的力量却又堆成了另一个沙丘,虽然这个沙丘不如之前的高大,可是毕竟存在着,在这座沙丘下面被埋葬着一个女人,一个救过他们性命的,他们西戎国的新王后。   金鹞也不知道挖了多久,他的身后已经是高高的沙堆,十指也已经磨得鲜血淋漓,可是他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分明他跟周绯璃相识也不过一月,日日呆在一起不过半月,可是他好像觉得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似乎很久很久,好像生生世世没有分开过。他从不觉得一个女人会成为一个男人的生命,那都是无稽之谈,男人的世界就是宏图霸业,征战天下。可是为什么这个自己相处了一个月的周绯歌被黄沙压在下面,好像他的心也空了。   为什么他的心会空呢?   金鹞不知道,因为他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眼既是万年!   他从不相信宿命,可是周绯歌仿佛就是他的宿命,不过是短暂的相处却悄无声息的进驻了他的心,这突然失去才猛然发现原来他已经无法离开她!   “三哥,你歇会吧,你的手……”金诺气息不稳的看着一脸阴鹜冰冷的金鹞,这样的三哥实在是太吓人了,他从未见过三哥会这个样子。早就知道周绯璃就是一个不能沾惹的异类,就连自己现在似乎也不怎么讨厌她了,刚才那情急之下喊出的三嫂,他觉得自己对不住绮罗,可是在绯璃生死未卜的现在,对绮罗的内疚似乎也不怎么强烈了。   白馨跟月珠**早已经泪流满面,三人的嘴里不停地喊着公主、郡主之类的话,那凄惨的哀呼声令人闻之落泪。她们真恨不得压在下面是她们,绯璃被风吹下去的时候,她们也曾要抓住她,奈何月珠跟**不会武功,在风里简直就是寸步难行,白馨是会点武功奈何不怎么高明,根本没有办法像金鹞跟金诺一样在风里强行前进。   离歌公主的一句话,却挽救了很多人,这些人,这些当兵的人最是重视别人的恩惠,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人,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在他们的心里,绯璃就是他们的恩人。   因此所有人自发的用力的使劲的用自己的双手往外刨着黄沙,哪怕他们知道纵然是找到了离歌公主他们的王后也许已经魂归九天,可是他们却不能放弃。   沙丘再大,成千上万人一起动手这个力量也是不能小看的,沙丘在缩小,在以惊人的速度缩小,虽然每个人的十指都已经不堪入目。   恍恍惚惚中,金鹞的脑海中还在回想着巨大的黄沙倾泻之前的那一刻,绯璃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置身险地之中,看着自己救出了金诺,那灿烂的微笑,那微弯的眉眼,清清楚楚的印在他的脑海里。就在那一刻,绯璃还在为他开心,他没有想到与绯璃诀别的一刻最后留住的竟然是那样璀璨至极的微笑,那是绯璃留给他的最后一个也是最耀眼的一个微笑。   心痛的声音是什么,金鹞其实不知道,他只知道此刻自己的心被掏空了,仿佛什么都没有了,就连那些最温暖的回忆也跟着绯璃消失了。他的动作仍然是极快的,却也已经是僵硬的下意识的动作。也许他明知道,就算是找到了绯璃,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尸首,可他仍旧不会放弃。   模模糊糊中,似乎又想起小的时候母妃的微叹: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你可以毫不犹豫的为一个人献出自己的生命,爱情就是你会因为她的笑而笑,她的悲伤而悲伤,爱情就是在你还不能预料的时候你就已经深陷其中。爱情不过是心的碰撞,也许一生一世你苦苦寻觅而不得其所,也许不过是一个擦肩而过就能成就一场惊鸿……   母妃的爱情那个时候金鹞不懂,这些年来也不曾懂,可是这一刻,那一句也许不过一个擦肩而过就能成就一场惊鸿,却让金鹞恍然大悟,原来在大昭国那一晚上的初遇,那一个短暂的会面,她其实就已经走进了他的心,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似乎有什么轻轻滑落自己的心,金鹞只觉的眼眶一阵酸涩……仰起头,面对阳光,将眼泪悉数收回,他们的爱情里不需要眼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沙丘已经变得很小,可是依旧没有找到绯璃的影子,金鹞的眼睛越发的布满阴鹜,那一点点一滴滴的似乎要将人吞噬!   所有人用手刨沙堆过了这么久都已经是筋疲力尽,与狂风抗拒过后,这样巨大的体力消耗,让这些行军打仗的兵勇们也有些承受不了了。他们的身后,或高或矮的堆聚着沙丘,远远望去一个个的像极了小馒头。   大家都有些绝望,可是手下的速度尽管慢了,却没有一个人停下。前面的人刨出的黄沙后面的人再转移到更远的地方,这样就能始终有存放新的黄沙的地方。   “哎呀,可憋死我了,憋死我了!”   突然一声巨吼,把众人给吓了一跳的,胆小的甚至于都惊恐出声。所有人的眼神全都看向了纳沙土中突然蹦出的男子,只见他浑身上下全是黄土,面容认识不清,嘴里不停的说着憋死我了,好像只会这一句话,短短的一句话重复了无数遍。   黄沙里突然蹦出了人,这让金鹞突然间又冒出了无数的希望,顾不得别的一把抓住那人,急忙问道:“这下面可还有人?”   话音一落,又是一道人影从黄沙里蹦了出来,这回出来的人一个字没说,只是轻轻地弹弹衣角,眉头紧皱,似乎是、队身上的黄土极为的不满。   又是一个令人惊讶的事情!   如果再出来一个人,这些人想必也不会惊讶了。不过也只是一个预想,然则没有想到,这次果然还有人出来,只是出来的却不止一个,一个笑眯眯的如同弥勒佛一样的男子,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手里抱着一个女子……于是众人再次惊到了!   是的,的确是一个女子!   金鹞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抢步上前,那衣服的颜色,那一头乌黑的长发虽然沾满了黄土,可是金鹞还是知道是他的阿璃!   伸手抱过绯璃,只见她闭着双眼,心又箍紧了,伸出手指就欲探向她的鼻端……   “她还活着,不过是昏迷过去了。”   将绯璃抱出黄沙的白衣男子轻声说道,那一双锐利的双眸早已经收起了锋锐,入眼望去不过是一个面带笑容的温润青年。   金鹞打量着凤卿尘,这男子很镇定,他周边的几个人看得出是个会家子,而眼前的男子看着温和有礼,可是那双眸子深处却有着令人不能确定的幽深。这人必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可是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救了绯璃。   经过交谈才知道原来是眼前这几个男子救了绯璃,人世间的事情其实就是很奇怪,原来那个龙卷风不仅带来一场风,不仅轰塌了那巨大的沙丘,还带来了几个人。   龙卷风的漩涡中间其实是风平浪静的,所有的灾难都是那巨大的漩涡造成的,眼前这几个人就是凤卿尘跟陈功亮、钱篓还有索魂。那咋咋呼呼的自然是陈功亮,那弹衣角就是索魂,笑眯眯的是钱篓,温润如玉的自然是凤卿尘。   “说起来也不算是我们救了令夫人,令夫人与我们也有救命之恩。我们几个被困在龙卷在风中,扫过这个沙丘的时候令夫人拉了我们一把,我们这才安全落了地。”凤卿尘笑着说道。   绯璃已经备安顿在帐篷里,随行的御医正在诊断,金鹞这才抽空出来感谢救了绯璃的人,然而却没有听到凤卿尘居然这么说,不由得一愣。   觉得真是匪夷所思的事情,金鹞便有些不相信,奈何这几个人就是凭空出现,然后离奇的救了绯璃,纵然是觉得天方夜谭也只能相信了。   “我们是寻常的商人,穿越大漠要到西戎国都锦都去,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遇上这场风暴,死里逃生真是侥幸的很。”凤卿尘叹息道,那满脸的诚恳之色让人看不出有半点不妥。   金鹞跟对方攀谈几句,见对方似乎一点也没有询问自己身份的事情,他也不想去说,这个时候绯璃还昏迷不醒他也没有心情跟人过多的相谈,表示了对他的谢意之后,便又回到了绯璃的身边守着她,将人交给了金诺。会着的可。   毕竟是在大漠里,此地不能久留,立刻用帐篷,长矛搭建了软轿,稳稳的抬着绯璃趁着天明迅速离去。金鹞邀请几人一起走,凤卿尘却委婉的拒绝了,金鹞也不勉强,带人离开。   待他们的身影远远的成了一个点,凤卿尘这才折回到方才他们出来的黄沙堆前,说道:“人已经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原本坚实的黄沙顷刻间四处飞散,一抹大红的衣袍在空中画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金锦站立在众人的面前,只是原本苍白的神色越发的有些透明,任凭他武功再好,在黄沙下运用内息以口渡气给绯璃延续她的生命不让她窒息身亡,又在众人跳出沙堆后他独自一人继续隐藏在里面,虽然后来可以偷偷的弄开个小孔喘气,终究是耗损过巨。   救了绯璃的不是凤卿尘而是金锦,只是金锦不能出现在金鹞的面前,而凤卿尘却代替金锦出了面。   金锦打量着凤卿尘,然后才狂妄的一笑说道:“方才的事多谢援手,你是个很有趣的人,以后有缘愿再相见。”   凤卿尘能够知道他不能见到金鹞,而替他出面。很显然面前的这个男子知道他的身份,知道金鹞的身份,还知道他们之间的不和谐,一个知道很多的男人,还能出手相助,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个男子认识绯璃,他也是为了绯璃而来。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但是金锦知道以后也许多了一个强敌,也许多了一个朋友,现在谁又知道呢?   凤卿尘淡淡一笑:“举手之劳。”   明明是风平浪静,笑语如花,却偏令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的感觉。   金锦望着大队人马消失的方向微微的有些失神,所有的计划都在这一场风暴里消失无踪,现在却觉得只要她还活着就好,其余的慢慢来,是他的总会跑不掉。   嘴角一勾,金锦扬长而去,这也不过才是一个开始,仅此而已。   凤卿尘看着那一抹大红色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这才收回眼神。金锦眼睛里的占有欲是个人都会察觉,他以前应该跟绯璃没什么接触才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想不通,十分的想不通,既然想不通凤卿尘便不再去想,只要是金锦还有动作,总会露出苗头的。   “凤主,咱们现在去哪里?”钱篓笑眯眯地问答,他其实很想去锦城,人多好赚钱啊……   凤卿尘转过头看着钱篓,那双漂亮的眼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凤枭最近的开销似乎有点拮据,我想你需要一个人多的地方赚点钱……”   钱篓一听眼睛顿时蹭蹭的亮了,忙狗腿的笑道:“小的绝对不会辜负凤主的期望,绝对会让凤枭上上下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过上神仙般的好日子……”   对于钱篓的夸大之词大家早已经具有了相当高的免疫力,神色极其淡定的跟随者凤卿尘的脚步往锦城的方向走去。   *******   用于绯璃受伤,其实也没怎么受伤,就是金鹞有些担心过头,愣是在出了大漠之后在边郡休息了整整七天这才重新启程往锦城出发。   绯璃觉得自从自己醒来就好像有些事情不一样了,可是具体的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只是觉得金鹞对她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比以前不止多了亲昵更多的时候绯璃总能感觉打破金鹞的目光总会不时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当自己去看的时候他又会装作不在意的把头撇开。   真是一个古怪的人!   白馨更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绯璃,就连月珠跟**也是越发的不敢寸步离开绯璃,就生怕随时来一场风暴就把人给刮走了。   半夜醒来有些口渴,绯璃挣扎着坐起身子想要倒杯水喝,却听到身边的金鹞突然说道:“要喝水?”   每日的同床共枕,绯璃的小习惯他都已经记得清清楚楚,半夜三更起身不是如厕就是喝水。   绯璃轻轻的应了一声,笑着问0道:“阿罗,你要不要喝?”   “你别动,我来倒。”金鹞制止了绯璃,自己起身从身旁的小矮几旁边的瓷桶里拿出用厚厚的棉包包裹的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绯璃。   绯璃其实一开始有些不安的,这几日来每次都是这样,让她着实有些不安,再怎么说金鹞都是西戎的王,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可是每日都在这样的忐忑不安中逐渐地度过,如今却也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习惯果然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喝完了水,绯璃又被金鹞拉回了怀里,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说道:“睡吧,明日就要回到锦城了,还有的忙。”   绯璃轻轻的应了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总觉得现在两人之间的相处跟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又不能具体的说出来,可是绯璃能感受到金鹞似乎是矛盾的。   女人都很敏感,尤其是对自己身边的男人更敏感。   夜,漆黑如墨,那一盏小小的宫灯正在绽放着晕黄的光芒,透过薄薄的帐子挥洒进来,照的满室生辉,心里温暖。   悄悄的睁开双眸,却不成想正撞进金鹞那一湾金色的眸中……   一时有些错愕,道:“怎么还不睡?”   金鹞大约是也没有想到绯璃会突然睁开眼睛,唯一错鄂,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绯璃,那眼神中流转的一团黑墨似乎要将人给吞了进去。   绯璃等不到他的回答,其实是有些失望的,也不再追问,只是慢慢地闭上了双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睛里的失落。心与心的交付,总是需要时间的磨合。   朦朦胧胧睡着时,却听到耳边一声浓浓的叹息,拥着自己的手臂微微收紧,模糊的呢喃声传来:“……总害怕一睁开眼睛就看不到你……”   绯璃心口一跳,可是困的紧,真的是想睁开眼睛看一看自己帮是不是盲听,奈何终究还是睡了过去。   大漠中发生的一切很快的传扬开来,整个西戎国似乎都在谈论这件事情,尤其是他们的王为了救离歌公主以身犯险的那一幕,更是被传得沸沸扬扬。一时间各种版本飞快的上市,席卷了整个西戎,就连后宫也不例外。   随着各路版本的纷纷上市,在各种流言的肆虐中,西戎王以及王后的大驾终于回到了锦城!   城门大开,洒水除尘,文武百官以及无数的百姓们欢呼金鹞跟绯璃的归来。   因为要举行盛大的迎亲仪式,绯璃不能直接入宫,而是被安排到了权丞相奉金鹞的旨意提前准备好的行宫里。   行宫就在锦城的西城区,占地颇大,精致华美的屋宇,穿梭忙碌的仆役,绯璃的大驾一到,所有的人出门跪地迎接,声势浩大,肃穆郑重。   此刻坐在软轿上的绯璃,不由得挺起了脊梁,她知道她不仅是王后,还是大昭国的公主,她就是一面旗帜,一种象征。   这一路行来所有的温柔缱绻都顷刻间消失无踪,又回到了这个红尘俗世里,面对的不仅是爱情,更多的还有两国的互相扶持,权利的倾轧,男人的争夺,这一切被绯璃刻意忘记的事情,在这一刻,当看到百姓的欢呼,跪地的仆从,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绯璃,你依旧是在红尘俗世里。   领头的是一个女官,说话很是利落,绯璃细细的听完女官率领众人拜见的话,这才笑道:“都平身吧。”   众人谢恩后这才站起身来,恭敬的立于两边,这位新王后的脾气无人知晓,再加上传闻中王上似乎很在乎新王后,因此众人谁也不敢轻慢,愈发的谨慎小心了,生怕一个不在意便会大祸临头。   苏觅芳垂着头,静静地立在一旁,看着王后身边站着的沈汐时便是吃了一惊,沈汐是王上身边的用的人,这些年来一直在倾樱殿伺候从未出过差错,却不成想如今居然跟在王后的身边,可见那传言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沈汐伸手扶着绯璃下了软轿,低声说道:“来人是苏觅芳,正五品尚侍女官,太后跟前的得力老人。”   短短一句话,沈汐背对着众人便将苏觅芳的来历说得清清楚楚。   绯璃心里微楞,倒没有想到沈汐居然这样的上道,轻轻的颔首,这才抬脚往行宫走去。   西戎国民风彪悍,以前是逐水草而居,这数百年来秉承汉化,处处模仿中原,如今建的屋宇到也跟大昭国相形不远,看着便有几分亲近之意。不过也有不同之处,民风彪悍,国民相对的也就开放些,屋子的格局相比大昭国更为通透一些,屋檐上的雕花更为粗狂一些。   这一路行来,行宫建的很是不错,花木扶疏,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虽不如大昭国细腻华美却也别有一番异域风情。进了主殿,里面的摆设更是金碧辉煌,鲛绡的帐子遮挡住炽热的阳光,看到这里绯璃便是一愣,眼眸一眯。《述异记》卷上:“南海出鲛绡纱,泉室(指鲛人)潜织,一名龙纱。其价百余金。以为服,入水不濡。”   鲛绡极其昂贵,因为出产量少,就是在大昭国后宫里的皇后也不会如此的铺张浪费用鲛绡做成帘子,做成衣衫也是有定例,有等级的分配。   且不说这鲛绡是谁的主意做成帐子挂在了这行宫里,若是传扬出去,绯璃免不了背上一个纵欲奢侈,挥霍无度的恶名。人还未到,坑已挖好,果然是令人惊喜不断。   绯璃瞧了众人一眼,说道:“都退下吧,本宫有些乏了。”   众人行礼后弯腰鱼贯而出,心里都有些莫名其妙,按理说王后应该先训诫众人一番,摆一摆威风,耍一耍气势,可是……谁会想到居然这样就让他们退下了,当真是令人十分的意外,一时间倒真是捉摸不透这位新王后了。   沈觅芳远远地看着主殿,眼中幽光一闪,这才悄悄的消失在宫殿拐角处。   月珠跟**指挥着人送来热水,绯璃舒舒服服的泡了热水澡,换了一身舒服的衣衫,又随便绾了一个纂儿,捧着一杯热茶,这才看着白馨说道:“嬷嬷,你觉得如何?”   白馨面不改色,低声说道:“太华丽了些。富贵总是招人眼,招人恨。”   绯璃点点头,好久又说道:“嬷嬷,这里真是好生的令人意外呢,就是不知道这主意是谁出的。准备行宫的是丞相权临风,这里的管事却是太后跟前的女官,至于这里面的宫女内侍里面有没有后妃的人谁又知道,真真是有趣得紧。”   白馨的面色有些不好看,看着绯璃的模样叹口气,道:“公主,要是在大昭国谁把您娶回去不得恭恭敬敬的敬着,谁敢使这些下作的手段,可是到了这就不一样了,毕竟是异国他乡,王爷跟王妃鞭长莫及,咱们更得步步小心了。”   绯璃听着白馨提起了爹娘眼眶便是一热,忙垂头看着桌上的纯金镂空嵌宝石的茶壶,这每一个镂空的洞洞里就嵌了一个彩色的宝石,这打眼看去这壶当真是耀眼生辉。   一个小小的茶壶都能这样奢华,这整座行宫真是花了大价钱了,这人真是大方……   绯璃真是有些乏了,便在白馨的催促下上了榻休息,明日就要大婚了,还有的累。欲睡着时脑海中突然想起金诺说过的白绮罗绮妃,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人儿能让金鹞这般的放在心上,带着丝丝酸楚终归还是进入了梦乡,也许只有在梦里才是最开心的!   ******   珠华宫。   珠华宫是西戎国每一朝每一代的太后颐养天年之处,位于西戎后宫的中心地带,仅比皇后的流华宫稍偏一点,由此可见太后的位置在后宫里是多么的重要。一个人重要与否,就要看你的地位跟你住的地段,放之四海皆准的规范,不然的话获了罪的妃子就也不用进冷宫了,原地圈禁多省事。Se0u。   “人你见到了?”慈和又带着生疏的声音在珠华宫的寝殿响起。   “回太后的话,奴婢见到了。”苏觅芳俯身在地上恭敬的回道。   太后瞧了苏觅芳一眼,这才道:“如何?”   苏觅芳便将见到绯璃的种种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最后说道:“奴婢瞧着王后到不是那种张狂的人,而且行事稳得住,倒是个棘手的。”   太后眼眸微沉,便不再说话,良久挥挥手说道:“你回去吧,好生的伺候着。”   “是,奴婢遵旨。”苏觅芳也不敢多说话,躬身退下了,走出殿外这才觉得手心里全是汗,太后不高兴……   正抬脚欲走,不成想却遇上了叶澜,叶澜是太后跟前最得力的人,正四品的待诏。苏觅芳忙上前行礼:“奴婢见过叶待诏。”   “苏尚侍请起,你我之间不用那么客套才是,毕竟都是服侍太后的人。”叶澜笑着说道,亲手扶起了苏觅芳。   苏觅芳身体微颤,可是还是顺势起了身,嘴里却说道:“待诏大人心底宽仁,奴婢可不敢乱了规矩。”   叶澜依旧是淡淡一笑,似是随口问道:“苏尚侍是从行宫回来?”   “是。”苏觅芳低声应道,心却提紧了。   “哦。”叶澜拉长声音应了一声,这一声应的当真是令人听着百转千回,心肝乱颤。   苏觅芳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奴婢想着太后一定挂念王后的身体,这跋山涉水的来到西戎,为了不让太后忧心,奴婢这才回来并告一声王后一切安好,太后老人家闻言也能放下心了。”说到这里声音微微一顿,苏觅芳又加了一句:“太后福体安康,才是奴婢们的福气。”   苏觅芳短短一句话便是有好几重意思,既说明了自己回宫可不是随便回来的,是太后想要知道王后的情况,可是又不能这样说,只能说是自己为免太后挂心主动回来的,还说了一点王后一切都好。这里面既表了她对太后的忠心,还婉转的维护了太后的形象,更重要的还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给叶澜,王后一切安好。   叶澜素来知道苏觅芳是个妥善谨慎的人,今日听她这一番话便知道她的确是个聪明人,能当上尚侍也不只是有运气,便浅浅一笑:“苏尚侍果然是有心的人,太后跟前有你自然是可心的多了。”   苏觅芳这才松了口气,弯腰道:“若无它事奴婢就告退了,行宫那边不好长时间不见人。”   叶澜挥挥手,道:“去吧。”   苏觅芳这才转身走出了珠华宫,一直到走出了珠华宫的宫殿拐角这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手心又湿了,就连后背上都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仰头望天,眼眸微眯,日子总要过,人总要活下去,这样担惊受怕的也不知道到几时……   苏觅芳回到行宫的时候绯璃还没有起身,却听到一个重大的消息,她们的王来了!   王来了,王后还没起身……   “王上现在在哪里?”苏觅芳只觉得心口一跳,眼角微微的抽搐起来,王后的胆子真大,她身边的人胆子也很大,难道都不禀报的吗?   小宫女显然还在受惊吓中,怯怯懦懦的应道:“王就在大殿里批折子,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王后。”   苏觅芳心里又是咯噔一声,挥挥手让小宫女退下,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王后果然是非同一般的人,王宫里就是绮妃娘娘也不敢这样胆大包天的,难道说那些传言是真的?王真的喜欢上了王后,所以为了她连命都不要?如今居然一个人批折子等着王后的醒来?   哎,这后宫怕是要变天了,只是绮妃知道后不知道心里又是什么滋味?这些年独霸后宫,如今来了强敌,这夜不能寐的滋味也该轮到她尝一尝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变天了,真是好。   瞧着新王后也不是一个让人随便捏弄的人,太后……绮妃……王后……越发的热闹了,真是好,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么一场热闹,将来死去也能心安了。   夜色渐升,叩门声轻响,苏觅芳这才惊觉自己居然在窗前站了几个时辰,收拾了一下心思,这才说道:“进来。”   进来的是个小宫女,行了礼,这才回道:“苏尚侍,王后已经醒了,王吩咐传膳,可是……厨房里不知道今日王回来,也没料到王会留下用膳,所以……”   小宫女害怕的说不出来,浑身颤抖着。   苏觅芳浑身一冷,脸色就是一白,哪里是没料到,只怕是有人动了手脚!   她就知道那个人不会放过要自己性命的机会,便猛地站起身来,瞧了小宫女一眼独自走了出去。现在去厨房也问不出什么,那些人狡猾的很,一定会将事情推脱的一干二净,都怪自己居然发了一下午的呆,她也没有想到王居然会留下用晚膳……   事情没办好,只能去请罪。与其到时候被发现还不如自己主动认罪,如果厨房的人是自己的人现在就是补救其实来得及,可是不是自己的人而是她的人,那么自己现在回厨房,只怕是那起子人也不会帮自己的,他们这群狗腿子想要自己的命还来不及。   白馨正要去催膳,却看到远处苏觅芳正走过来,眉眼间全是一股哀愁,心中便是一凛,苏觅芳是行宫的最高女官,谁还能让她发愁?   两人这一碰面,苏觅芳心神不属便被唬了一跳,抬头看到是白馨,心口又是一跳,她已经知道白馨是王后的陪嫁嬷嬷,很得信重,便俯俯身行礼道:“觅芳见过白嬷嬷。”   白馨便慈和的笑道:“苏尚侍来得正好,老奴正要去催膳,你看……”   苏觅芳这一刻真有大祸临头的感觉了,难怪那人这么用力的说服太后让自己来行宫做管事女官,想来是早就把这一切算计好了,借王后的手要自己的命,当真是干净利落,一举数得。既除掉了自己这个敌人,又让新王后的名声受累,还能在太后面前讨好,怎么想觅芳都觉得自己的路也许真的走到头了,可是她总还是要挣扎一下,那人没死之前她还是要努力的活下去。   想到这里觅芳便拉着白馨,道:“嬷嬷,借一步说话……” ☆、071:后宫风吹湖水皱   白馨一声历练丰富,这一看便知道觅芳遇到了为难事情,当下也不动声色跟着觅芳走到一边隐秘处,这才笑道:“苏尚侍,有什么事情?”   苏觅芳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神情倒也算得上沉稳,还不至于怯怯懦懦的被人瞧不起,就算是逃不过一劫也要有些尊严的。   “……事情就是这样,都是奴婢处事不当才有了这样的疏漏,只是还请白嬷嬷施以援手把眼前的难关度过,明日就是王跟王后的大婚之日,总不能添了晦气,待到事情过后,觅芳甘愿领罚,是打是罚是生是死绝对不吭一声。”   白馨瞧了一眼苏觅芳,倒是个有骨气的,其实白馨也想明白了苏觅芳这是被人算计了。心念一转,便说道:“这事闹的真不是时候,苏尚侍在这里稍等我进去回禀王后一声。”   见白馨肯通融苏觅芳感激莫名,立刻点点头,白馨便转身去了。   苏觅芳心里也是惴惴不安的,就是不知道这位新王后是个什么性子,要真是不肯放过自己……也只能说是命了!莫说一顿晚膳没备好,在这后宫里就是你打破一只碗碟都有可能没了性命,在这里人命轻贱谁又会看重你一个奴才。   只是……终究不甘心,若看不到那人的下场始终不甘心……   绯璃瞧了一眼金鹞,这才转头看着白馨说道:“都是我疏忽了,你吩咐下去了让厨房就将我原来的膳食呈上来就好,不用再添置什么了。”   金鹞定定的看着绯璃,有些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待到白馨退下后,这才问道:“怎么了?”   “咱们西戎王没有发话要留用完膳,厨房里也不擅自主张,苏尚侍一个人也不好拿主意,来请示的时候偏生我在安歇,这就耽搁了。”绯璃浅浅一笑,然后看着金鹞,道:“要我说来都是你的不是,你要留下用完膳好歹也传句话。”   金鹞失笑,感情是这样的小事,便低声轻笑:“我若吩咐下去,又怎能跟你抢饭吃?”   金鹞这话便又让绯璃一笑,看着金鹞并没有怀疑什么,这才安了心。白馨说的其实很清楚,没想到这个苏觅芳是太后跟前的人还能被人这样的排挤算计,看来这后宫里当真是令人不敢小觑。今日救了苏觅芳一命也不过是绯璃觉得她是无辜的罢了,无端因为小事伤人命的事情她总是不忍心。   苏觅芳看到白馨走了出来忙迎了上去,低声喊道:“白嬷嬷,事情如何?”   白馨抿嘴一笑,说道:“王后说了这件事情是她的疏忽,苏尚侍请示晚膳的时候王后还在安歇,一时间便耽搁了。”   苏觅芳呆呆的站在那里,瞧着白馨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王后不仅没有怪她还替她洗刷了所有的罪责……   瞧着苏觅芳的模样,白馨又说道:“王后心里明白苏尚侍也是被人给……时候不早了,苏尚侍准备晚膳吧,王后交代了,她跟王共用一份晚膳就可以了。”   白馨拍拍苏觅芳的肩膀,这才转身回了主殿。   苏觅芳很快的回过神来,心里一沉,这救命之恩……以后再说吧,眼前还有的忙!   绯璃今天很开心,金鹞能陪她过来用膳不曾将她一个人舍在这陌生的地界,真的是很开心,以至于一顿饭眉眼间全是弄得化不开的温柔浅笑。   明日大婚后,她跟金鹞一个是西戎国的王,一个是西戎国的王后,想要在这样的肆意只怕是不能了。大昭国的皇贵妃这世上也只有一个,能让英帝时时刻刻的挂念着,护着她的那一份纯真;这世上也只有一个宋明溍在绯歌小的时候就为她前赴后继的抵挡灾难,细心呵护她长到如今这半大;这世上也有一个爹爹能为母妃上得战场,下得厨房,不纳通房,没有妾室;这世上也只有一个周绯璃,可是她的阿罗却不是英帝也不是明溍更不是爹爹,她还没有完全的了解她的阿罗,她的前途还是一片坎坷。   不顾及算是如此,绯璃还是会努力,再努力……   其实今天金鹞不该过来,他应该去探望许久不见的妃子们,可是一个人在王宫里怎么也坐不下去,心里竟然有些担忧绯璃会不会一个人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她的身体还会不会不舒服,被压在黄沙之下终究是伤了肺脉,天寒便会咳嗽,太医说总要将养些时日才能痊愈。   近日来的时候看到绯璃睡的正香,竟也不让人去唤醒她,自己在一旁默默地批奏折,质量跟速度倒是飞跃的提升上来。   最想看到她笑靥如花,这一整晚绯璃浅笑低语,金鹞竟然也觉得开心起来,不知不觉间原来她能展眉一笑却也能让自己开心起来。   “在这边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不要憋在心里,要告诉我知不知道?”金鹞笑道。   “是,我又不是个小娃娃,我会慢慢的融入这里可是我还是周绯璃,我还是原来的自己,不会委屈自己,你放心吧。”绯璃应道。   一个王后怎么会在生活习惯上委屈自己?绯璃可以迁就,但是不会委屈自己,她这一生从不会无原则的委屈自己。只是这个原则……希望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改变。   *******   怡月宫。   月色迷蒙散发着柔和的光缓缓地铺洒在大地上,透过高低不同的树枝在地上形成了斑驳的影子。风过,树叶微响,越发的扰乱了窗边人儿的心思。   三更锣响,绮妃身边的侍婢浣月看着绮妃的身影心里便觉得替她委屈,忍不住的说道:“王离开那么久,这次回来就该先看看娘娘才是,怎么能又跑到王后那里去了,这一路相处日日相见难道还不够么?”   白绮罗黛眉微皱,呵斥道:“不许浑说,王后初来乍到,王自然应该多陪着王后才是正理。”   “娘娘,您就是这样,对谁都这么宽容大度,王后这么霸着王,以后可怎么办?”浣月当真是有些着急了,要是以前王离宫回来第一个见得便是自家主子,可是这次……   “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霸着谁又能说什么……”白绮罗轻轻一叹,三更鼓过了,忍不住的问道:“王,回宫没有?”   流纱这是正走进来,闻言回道:“回娘娘的话,还没有,估摸着都这个时候了自然是不会回来了。”   都三更了,自然是不会回来了……白绮罗垂眸失笑,自己就这么等了一个晚上,又有什么意思?   洗洗睡吧!   服侍着白绮罗睡下后,浣月跟流纱在外面守夜,两个丫头都是跟着白绮罗很久的人了,此刻都有些愁眉不展。   “流纱,你说王真的那么喜欢王后?”浣月不解,王后能有她们主子美丽吗?她们主子是这后宫里最美丽的女子,王后怎么能比得过。都璃的么。   “不知道,王的心思谁猜得透,谁又敢去猜。”流纱低声说道,“不过我想王能在大漠里为了救王后不惜性命,想必王后不是一般俗人。”   浣月有些沉默,转头瞧了瞧身后关的严严实实的门,叹息一声:“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王只顾着新王后,把咱们主子都给忘记了,真是令人气不平。”   “自古以来这后宫里得宠失宠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你平日原该看惯了,今儿个怎么还说这种话?”流纱皱眉,后宫里的沉浮残忍早就该习以为常了。   “只是咱们主子终究是不一样的,王那么喜欢主子……”浣月又是一声叹息,怎么能不扼腕。   “你着什么急,这也不过是刚开始,王后初来,就是忌惮着大昭国也不能抛开王后不管,至少也要等到大昭国的送亲特使离开之后,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以后且看着吧。”流纱到底是看得长远一些,转身瞧着浣月低声说道。   两人窃窃私语,原以为声音极低,却不成想还是被白绮罗悉数收进耳中,是啊,来日方长啊,总是今日没见他,心里还是憋闷的难受。她原是想有个好消息告诉他的,只是如今看来只能往后挪了,想着想着手不由得抚上肚子,带着笑安然入睡,流纱的话总是让她舒坦了很多。   ******   西戎王娶后的仪仗自然是威武雄壮极尽奢华,全副銮驾前往行宫。按照惯例,王大婚是要派遣迎婚大使前往接亲,王只需要在王宫里等着祭拜天地,祖宗天坛,接受百官朝贺。   金鹞一身明黄龙袍,头戴金龙冠,脚踏龙靴,此刻却有些犹豫不决。看着迎亲特使迎亲的时间将至,突然间做出一个决定,转身喊道:“苏顺!”   在一旁时候的太监总管孙顺立刻上前行礼:“王,您有什么吩咐?”   “传旨下去,孤王要亲自迎亲!”金鹞做了决定,脑海中想起绯璃昨晚的梦中呢喃,她说若是如寻常男子亲自来赢取我可好,阿罗……   她梦中唤的是阿罗,绯璃说过阿罗是她一个人的,而金鹞却不是。   今日的大婚,金鹞突然想……想用阿罗的身份将她迎娶进门!   “王?”苏顺大惊,这个旨意太突然了些,令人措手不及。   金鹞还未说话,却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王上,此事不可!”   金鹞猛的一震,缓缓的转过身,就在这转身的空隙,脸上的惊愕已经转换为温和的笑意,只听他笑道:“母后怎么来了?”   “幸好哀家来了,不然的话岂不要看你惹下天大的笑话?”太后大怒,转身坐下,这才抬头看着金鹞,又说道:“虽然王后是大昭国的公主,可是毕竟是嫁到西戎国来,凡事还是按照西戎的规矩办,王上怎么能轻易地就改变祖宗的规矩?这要是传扬出去,明日言官又不肯罢休,只怕又会出乱子。”   金鹞握紧的双手深陷肉中,脸上却笑容不变,淡淡的说道:“母后说的是,是儿臣疏忽了。”说到这里看着苏顺说道:“传旨下去,迎亲队伍可以出发了。”   苏顺忙转身去了,出了大殿门却是一头的冷汗,心里却暗暗的说道:言官?言官还不都是岳家的人?太后这几年越发的想要争权,咄咄逼人实在是……可是想起太后娘家岳家的在朝中的势力,还是咽下了这口气。连王上都退步了不是吗?   太后瞧着自己的这个养子,是,皇上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是她养育的别的嫔妃的儿子,不是亲生的终究是隔了一层。可是就算不是亲生的,金鹞养在她膝下却依旧占据了嫡长子的名号,这才能顺利的登基为王。   只是近些年越发的有分歧了,自己的这个儿子越发的看着她的娘家人不顺眼,也不想想当初没有岳家他能顺利登基?   “母后这一向身体可还安好?”金鹞笑着问道,至少面子情还是要做的。   “难得你还记得哀家的身体,我一直以为你的心里只有你的新王后了。听说昨晚你在行宫过的夜?这成何体统!”太后怒斥道。   金鹞倒也不慌不忙,只是淡淡的说道:“母后难道忘记了在大昭国我跟王后已经成果一次亲,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这次回到西戎国也不过是再举行一次更为恢弘的婚礼罢了。”   太后怎么能不知道,只是这个儿子忤逆自己终究是不舒服的。   “婚前夫妻不宜见面,这可是自古以来的礼仪。”   “孤王是天子,授以天命的君主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王后初来乍到,凡事皆不适应,孤王自然是要多多体谅的。”   “君为天,民为子,这话是不错,可是逆天而行终有不妥。”   “不过是昨晚探望了王后,逆天两个字似乎是太言过其实了些。更何况我西戎想来是民风开化,母后太多心了。”   两人唇枪舌剑互不相让,金鹞除了表面上的礼仪对于自己的这位嫡母当真是厌恶到了极点,从小她管束自己就甚为严厉,后来见他脾气过于执拗,几度曾经欲加害他,然后在寻个听话的取而代之,这些金鹞都记在心里。   太后冷笑一声不在于他争辩,只是说道:“王上好自为之吧!”   看着太后的銮驾越走越远,金鹞的脸上这才一片铁青,硬生生的将手里的铜炉给捏扁了。   苏顺在门外大气也不敢出,早就将在倾樱殿伺候的人都打发了下去,不然的话这些人目睹这一场争端命怕是留不住了。   太后跟王在人前一向是母慈子孝,可是谁又知道却是这样的水火不容。   金鹞气闷,不过是想亲自迎娶绯璃进门,却也不能如愿,这西戎王当的真是够窝囊的!看来自己的计划也得赶紧的开始实施了,在这样下去岳家的势力越来越大,到时候自己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   从早上起来,绯璃就一直没有闲着,一直被人给服侍着梳头,添妆,更衣,上轿……也不知道过了多少程序,坐进轿子的时候又听到两旁百姓的欢呼声,听到宫门那震耳欲聋的将士呐喊声,金鹞没亲自来迎娶终归是有些失望的,他们到底不是平凡夫妻。   一路行来,拜了天地,祭拜了祖庙天坛,又接受了文武百官的朝贺,绯璃这才被送回流华宫,王后的寝宫。   安安静静地坐在喜床边沿,绯璃这次真的有点紧张了,金鹞说今晚才是他们真正的洞房花烛。   流华宫里安静的很,宫女太监垂手侍立两旁,大气也不敢出,就连白馨、月珠、**也是恭恭敬敬的立在两旁。   脚步声传来,一声一声的请安声远远传来,绯璃知道金鹞来了。   心,蹦蹦直跳,纵然已经同床共枕多日,可是毕竟还是清白之躯,毕竟今日才是他们的新婚夜。   皇帝的大婚哪个不长眼的敢来闹洞房,因此流华宫里一片寂静。   金鹞挥挥手,道:“都退下吧。”Se0u。   “是。”众人齐声应道,鱼贯而出。   绯璃的手越发的握紧在一起,手心里隐隐的有了汗意,脸红心跳间,只觉得眼前一亮,他第二次掀起了自己的盖头。   金鹞瞧着绯璃,九龙九凤各色宝石明珠镶成的凤冠下映衬的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今晚的绯璃美艳的令人移不开眼睛。   只觉得头山一轻,凤冠已经被金鹞伸手拿下,只听他笑道:“这东西重的很,莫压坏了你的脖子。”   这轻松的话顿时让绯璃缓了一口气,不那么紧张了,这才抬眼看向金鹞,黄袍加身,威武不凡,比往日多了一番不同的气势。   紧挨着绯璃坐下,握住她的手,笑道:“今儿个起,你就真真正正是我的人了。”   这一语双关的话还是让绯璃红了脸,金鹞伸手端过合卺酒,手臂交换,两人相视一笑,柔情无限,缓缓地饮进了交杯酒。   金鹞其实还想告诉绯璃他想过亲自迎娶她的,奈何没有成行,既然没有成行,说不说的其实也就没有用处了。   绯璃不明白金鹞眼中一闪而过的惆怅是为了什么,此刻也不想求多想,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在跳动,若是他能记起他们以前的事情该有多好……   大红的宫灯映照的整个皇宫一片火红,在这一片火红里,不知道多少欢笑多少泪落,绯璃也不过是这后宫里的一个,寂寞宫廷漫漫长夜,也许不久之后也会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   大红的喜烛彻夜不息,烛泪一层层的黏在一起,大红喜帐里那一声声的喘息娇吟声中给这沉闷夜色增添了丝丝活力!   玉炉冰簟鸳鸯枕,粉融香汗流山枕。帐外红烛影,敛眉含笑声。柳荫轻漠漠,低鬓蝉钗落。续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   绯璃想她是真的把这一夜当做了一生,任以后大起大落,风声鹤唳,她也总能心有怀念。   ******   王大婚,三天不朝,举国同庆。   因此,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依旧能在枕边看到金鹞熟悉的脸,绯璃便是浅浅一笑。   看看帐子已经微微的发明,知道时辰快到了,起身坐了起来。身为皇家妇,新婚第一日总要拜见太后,这才是正理。   刚坐起身子,只觉得腰间一紧,又被拉了回去,金鹞瞧着绯璃,低笑道:“天还早,再睡会。”   绯璃有些迟疑,还是说道:“臣妾怕迟了给太后请安。”   金鹞微楞,臣妾……这个称呼从绯璃的嘴里说出来竟是那么的别扭,眉头紧皱,便道:“以后独处时不要自称臣妾,还跟以前即可。”   跟以前一样?绯璃微楞,心里却是叹息一声,怎么能一样呢?住进了这深宫终究是不一样的,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安慰,轻轻地点头应了下来。   最是无情帝王家,今日也许情深意切,明日也许就大祸临头,绯璃知晓的其中利害,但是……心里去还是有个声音叫嚣着,走一步看一步吧!   又睡了好一会子,金鹞才低声将绯璃喊起来,绯璃没想到自己真的又睡着了,便有些脸红。   金鹞一见不肯放过她,低笑道:“向来是我昨晚太用功了,倒是累着爱妻了。”   绯璃脸皮薄,尤其又是这种男女间的事情,看着金鹞那嚣张的笑脸,忍不住将软枕扔在他身上,自己个落荒而逃,临走之时还好记得裹了个毯子。   金鹞一见心情大好,爽朗的笑声穿过窗子,惊醒了鸟儿,直达云霄。   绯璃沐浴更衣,拜见太后自然不敢轻忽。   耀眼的凤冠上部有九条金龙盘旋,口衔珠滴,下有八只翠凤及一只金凤,亦衔珠滴,龙凤之下铺以翠云。冠下部缀珠花,翠叶做装饰。底部为金口圈,饰珠宝钿花。冠后有博鬓六扇,左右各三。点翠地,饰以金龙、翠云、珠花等,垂了珠滴,当真是耀眼异常,难怪人人都想要做王后,就着凤冠看着就令人心里底气十足。   皇后的后服更是繁琐,深青色的翟衣,翟衣上面织翟纹一百四十八对,中间饰有小轮花。领、褾(袖口)、襈(衣襟侧边)、裾(衣襟底边)都缘以红色锦边,上绣至今五彩云龙纹。   翟衣里面着中单,玉罗纱做成,红领绣花,褾、襈、裾领缘织黼纹十三。翟衣外面佩同色蔽膝,腰束玉革带,缀以玉饰件十,金饰件四。玉革带里面还要束大带,表里各为青红色各半。下垂处末端为纯红,织金龙云纹。   腰间系大绶,大绶为纁质,五彩织成。三小绶编结悬挂玉环两件。佩戴玉佩两组,每一组由珩、瑀、玉花、琚、冲牙、璜、玉滴贯以玉珠组成,佩上金钩挂与革带,佩下副以五彩小绶。   脚上穿青袜绣鞋,袜子是用青罗做成,绣鞋用青绮,描金龙云纹,鞋首缀珍珠五颗。   这一层层一件件全部都上了身,足足穿戴了整整一个时辰,绯璃只觉得气都喘不过来了,头上凤冠重且就不说了,这一身的凤袍,里里外外的也能把人给勒的喘不过气来,当王后也真是一个苦差事,不过穿戴好后,往那里一站,这浑身的气势自是不比寻常,令人不由得心生惭愧。   金鹞早就习惯了这里三层外三层的龙袍,此时早已经穿戴完毕,看着绯璃着装那满脸的无奈之情倒觉得有些意思。   二人用过早膳,这才齐齐做了肩舆往太后的珠华宫而去,一路行来宫女太监全都跪地行礼,不敢抬头,等到龙凤驾过去,这才敢抬起头看一眼,便有人惊呼道:“王后好美……”   顷刻间这话便传遍了后宫每一个角落这后宫里最不缺乏的就是形形色色的流言。   到了宫门前,二人下了肩舆,金鹞看着绯璃道:“莫怕,一切按规矩行事就是了。”   绯璃点点头,可是绯璃也能感受到一到这珠华宫门前,紧要就如同换了一个人,眉眼间不自觉的就带了一丝丝阴霭,尽管隐藏的很深,在那一片潋滟的眼眸之后,可是绯璃还是感受到了,看来传言不假,金鹞跟太后的母子关系的确不怎么和睦。   金鹞抬脚往前走,绯璃跟在身后,心里便是苦笑一声,再怎么说到了这一刻她跟他终究不能比肩而行,这是规矩!   “见过王上,王后,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珠华宫的一众奴婢杂役伏地行礼。   “都平身吧。”金鹞道。   众人谢过恩后这才站起身来,默默地侍立在一边,绯璃跟在金鹞的身后,这才往大殿走去,这大殿的深处尽头那一张凤椅上坐着的就是金鹞的嫡母,当今的太后,这个传言中力战群臣将金鹞扶上皇位的女人。   这样的一个女人注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而她跟金鹞之间的矛盾势必会让绯璃在中间左右为难,两头受气,一个是夫君,一个是婆婆,受气的自然只能是儿媳妇。   绯璃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心还是跳个不停! ☆、072:见太后初次交锋   珠华宫里并不止只有太后,金鹞宫里的其他嫔妃们早已经在此恭候,见到二人进来,忙屈身行礼。   “臣妾见过王,见过王后。”   呼啦啦一大片跪倒在地上,绯璃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言说,这些女人都是以后跟自己共用一个男人的女人,本该心痛得她却奇异的觉得心口其实也没有那么痛,原来提前自己给自己做了心理保障果然是有用的。   “都平身吧。”金鹞说道,眼神似乎并没有在谁的身上多停留一分。   绯璃目不斜视,见众嫔妃一个个打扮的花团锦簇恭敬地立在一旁,倒是有一抹粉色的衣影让绯璃多看了一眼,只是没有看清脸,生的怎生模样。   众嫔妃给金鹞绯璃行过礼,就轮到绯璃跟金鹞给太后行礼。   “儿臣见过母后。”   “臣妾参见母后。”   两人齐声说道,太后看着二人笑着说道:“都起来吧,今儿个还是哀家跟王后第一次见面莫要太拘泥了。”Se0u。   太后柔声细语,笑靥如花,看着绯璃的神情带着慈和的笑容,哪里还有昨日跟金鹞针锋相对的犀利。   绯璃飞快的扫视了一眼太后,太后虽然上了年纪,可见保养极好,这一眼望去竟然丝毫不显老,那一双眼睛充满了笑意,倒真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太一般。可是绯璃知道,这可不是一个一般的老太太,是一个有着极高手腕的老太太,心里半点不敢轻忽。   绯璃跟金鹞就坐,这才笑道:“儿臣初来西戎,很多事情都不甚了解,日后若有行为不妥之处还望母后多多教导才是。”   太后瞧着绯璃眼中闪过一抹深思,随即说道:“虽属两国,如今却也是一家人了,以后自然会融入这里,有什么不懂得不会的只管来问,老婆子还是能给你帮上点忙的。”   绯璃这话的意思是,我初来贵宝地,什么都不懂,若真是无意间作出了什么事情也不是有意的,希望太后主动地教导她。   太后的反击是,你既然来了这里就是这里的人了,就应当自己主动融入这里,不懂的不会的自己多问问,别指望着她会主动帮她,绯璃若是找上门,太后自然不会推出门外,若是不来问便犯了错,这可就是绯璃的不是了,早就告诉你多问问,你还犯错,不是我不教你而是你不来问我,与我何干?   第一场言语交锋没有胜败,平手。   “母后说的是,儿臣记下了。”绯璃淡淡一笑,在人前绯璃很少笑,能这样浅笑已经实属不易了。   太后便有些不满,瞧这笑容跟吃了黄连似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了你多大的委屈,大昭国的女子就是这样的娇贵,看着就极为不顺眼。   “在这里可还住得惯?吃得惯?”太后笑眯眯地问道。   “西戎跟大昭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这房子就是差不许多,绯璃觉得跟在家乡一样没什么不适。膳食倒也习惯,慢慢总会适应的。”绯璃应道。   这话说得是实话,倒也不做作。绯璃知道什么时候你得说实话,什么时候得说一成的假话九成的真话,什么时候九成的假话一成的真话,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带着面具的。   太后打量着绯璃的眼神不曾停止过,关于周绯璃她是调查过的,只是没有想到人比传言中还要美,难怪金鹞对她护的紧。简短的两三句对话,也看得出来这位声名赫赫的大郡主倒也是名不虚传,太后心里就是一凛。   后宫之中,后妃的争得是圣宠,而太后争得是实权,只有把权利捂在手里才能更放心不是?   王后入宫,就意味着太后应该识趣的把权力交出来,可是现在太后并不打算交权。   绯璃若有夺权之心,太后自然不会容她,可是绯璃不夺权,在这后宫里就跟个摆设一样,纵然是王后又有什么意思?   人啊就是这样的矛盾,有的时候不是你自己想要去做什么,而是情势就会把你逼过去。   太后就笑着点点头,道:“王后也不用着急,慢慢来,时日一长就习惯了。”   “是。”绯璃臻首微垂应道。   金鹞瞧这二人的这一番绵里藏针的你来我往,看着绯璃的神色便有些不同起来,一直知道绯璃是个极聪明的人,却没有想到对上太后这老姜一点也不含糊,第一次见面太后居然没占上风,能打成平手……金鹞大感意外,原还以为今日自己定要护着绯璃的,却不成想根本就让他英雄无用武之地,一时间龙心大悦。   太后赐下了一对九翅嵌宝金凤钗给绯璃做见面礼,绯璃谢了恩,这才跟着金鹞回了流华宫。   见过了太后,这才轮到诸位嫔妃给绯璃见礼,后妃拜见王后自然是不敢马虎的。   虽然是拜见王后,可是大部分的眼神还是更多地瞅向了金鹞,那一个个的妩媚的小眼神,若不是想着王后只怕早已经扑了上去。   一个个的介绍下来绯璃就有些头晕,实在是记不住这么多,但是不能否认的一个个的都是美人坯子,燕瘦环肥各有特色。   但是有几个人绯璃记住了,首先的一个是李贵嫔,这李贵嫔倒是生的好像相貌,那双眼睛分外的有神,宝石一般。周婕妤少言寡语,看着挺安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温柔的气息,说话慢生慢语,虽及不上李贵嫔的艳丽却也另有风华。   最后这位却是绯璃早就听闻大名的白绮罗绮妃,在这些人里面白绮罗的位份最高,这一眼望去当真是水灵灵的一个大美人,那眉眼间一一分开去看其实并不怎么美,可是若是组合起来便不一样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精气,令人望去很舒服。   白绮罗对绯璃十分的恭敬,言行举止间丝毫分寸不越,有的时候李贵嫔还时不时的言语中带着点试探,可是白绮罗没有,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微垂着头,甚至于都没有偷看金鹞一眼。   越是这样沉得住气的女人,绯璃其实心里越是担忧的,反倒不如那个张扬的李贵嫔好拿捏些。   绯璃吩咐月珠拿出见面礼,每人的都一样,全都是银烧蓝点翠手钏,这手钏倒也不是很名贵,可是难得的是那上面的点翠,全是用的清一色的颜色重整的羽毛,又细又软,一看就是极好的,须知道点翠这技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好东西的。   绯璃出手既不过于显摆令人厌烦,又能不失王后的身份,也属难得了。   金鹞瞧着绯璃的神色越发的深了些,今日的这一言一行都是让他在预料中还有惊奇,就比如这件见面礼,真不知道她怎么想到的。或许是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绯璃的身上,众妃们哀怨的神情便加深了许多。   金鹞看着众人说道:“王后是六宫之主,以后凡事都不能跟以前一样散漫了,可知道了?”   金鹞这话不说还好,这一说白绮罗的脸一下子变得涨红起来。   绯璃没有进宫之前都是白绮罗帮着金鹞管理后宫,金鹞这么一说岂不是说白绮罗管理不善?   贵就的王。大殿里的气息顿时有些不对劲了,白绮罗专宠,早就引得众人不满,此时此刻,也有人愿意落井下石。   “臣妾自当是以王后娘娘马首为瞻,规行矩步。”李贵嫔笑着说道,那笑声里张扬着几分得意。   白绮罗的脸又白了一分,只管静静地坐在那里依旧不发一言,似乎是没有听到李贵嫔的话一般。   周绯璃这个时候冷眼旁观却也察觉出这里面有些不对劲,只是情况还不明朗只得说道:“后宫安定王才能安心处理国政吗,因此诸位姐妹要和睦相处才是正理。”要让绯璃说出那句为皇家绵延子嗣之类的话,现在她还说不出口,只得把那句话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是,谨遵王后旨意。”众人忙站起身来听训,恭敬地应道。   绯璃笑着点点头,道:“都是自家姐妹,无需多礼,坐吧。”   众人再谢过了这才安坐,有人觉得王后脾气挺好,是个好相处的人,也有人觉得王后深藏不漏笑里藏刀,还有人觉得王后如同雾里看花,看不真切,总之这第一次的妻妾会面大体上还是以和谐告终的。   绯璃笑着让她们退下了,众人纷纷离座行礼告退。还有些大胆的,悄悄地看向金鹞,希望金鹞也能离开流华宫吗,这样她们才有机会不是……   绮妃微分最高,走在最前面,李贵嫔紧随其后,过门槛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居然不小心踩住了白绮罗的裙裾,这突然的一个意外让白绮罗一下子绊倒在了流华宫的门槛上。   人群一下子乱了,白绮罗惊恐的捂着肚子,不由得痛呼出声,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血……流血了……” ☆、073:最难猜测帝王心   这突然发生的意外不仅让众人惊慌更多的则是震惊,这流出的血正在说明一个事实,白绮罗怀孕了!   绯璃先是一愣,掩住心里那微微的酸痛,立刻反应过来,镇定的吩咐道:“立刻宣太医,来人,把绮妃扶到内室躺好,其余人等各自回宫。白馨吩咐人去准备热水毛巾,沈汐你带着人去服侍绮妃。”   绯璃的神情很镇定,从容不迫的吩咐众人该去做什么,就在这个时候金鹞已经抱起白绮罗进了内室,那急匆匆的步伐,绯璃下意识地去看金鹞的脸,那金色的眸子很不悦,绯璃知道,虽然他面无表情但是她知道的他生气了。   其余的嫔妃谁也不敢再留下来打探,可是踩住白绮罗衣角的李贵嫔却惶恐不安的跪在门外,满脸的苍白,她怎么知道白绮罗怀孕了,要是知道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这样做啊……   可是此刻除了害怕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方才金鹞瞧向她的那一抹冰冷的目光现在想想都觉得心地深处都泛出丝丝凉意来,浑身越发的抖成一团,想要求王后开恩,可是王后也已经进了内室去,现在是孤立无援,只等着金鹞的惩罚了,越想越觉得末日来临的感觉。   王,虽然平日看着不怎么在乎后宫的争斗,有的时候她就是故意跟白绮罗争风吃醋,可是她不是傻子她知道的,白绮罗在王的心中是不一样的……是不一样的……   太医忙忙碌碌的进来进去,诊脉开方子煎药,一个个在面临着金鹞那高气压的怒火下还能走路都觉得自己真是进步良多。绯璃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瞧着金鹞坐在榻边看着还在昏睡中的白绮罗,一句话也不说。   孩子是保住了,可是太医说以后要万分仔细小心,不然的话……这后面的话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因此金鹞的脸似乎越发的难看了。   绯璃突然很佩服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如此的镇定,居然还能慢慢的捂住自己的心用自己的力量温暖它,她所爱的男人,别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在她进门接受后妃参拜的当日居然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沈汐。”绯璃轻轻地开口,方才之所以让沈汐进来服侍白绮罗,就是因为沈汐是金鹞的人,不会让人怀疑她背地里下什么黑手。   “奴婢在,娘娘有什么吩咐?”沈汐这一番忙碌也是浑身的紧张,这事情太意外了,谁又能预料。   “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是。”沈汐立刻应声退下了。   绯璃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好生的安慰金鹞,彰显自己的宽容大度,的确是个一国之母的胸怀。可是绯璃知道,自己还能这样镇定的善后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要是再让她如此虚伪的去做这些,真的会要她的命。   想到这里绯璃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金鹞说道:“王上,不知道李贵嫔该怎么处置?”   李贵嫔踩住了白绮罗的衣角这才害得白绮罗跌倒伤了身子,这是有目共睹的,推诿不得。   金鹞抬起头看着绯璃,瞧着绯璃冷漠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啦、心里就是不悦,刚刚绮罗的孩子差点就没有了,她怎么还能这样的冷漠……想到这里便有些难受起来,是啊,周绯璃在大昭国一向就是有明的冷情,因此僵硬的说道:“王后以为该如何处置?”   王后……绯璃心口一滞,终究她跟他还是生疏了!   绯璃那双原本透彻的眼眸就是一暗,似乎被墨点点的渲染开来,带着一丝丝的孤寂,原本他的心上人就不是自己不是吗?   沈汐正端了药来,瞧见里面的情形不对,竟不敢就这样走进去,悄悄的立在门口,看着白馨一脸的平静,月珠跟**却有些隐忍的怒气,心里便有几分明白。   “李贵嫔踩住了绮妃的衣角这才导致绮妃跌倒受伤,想来李贵嫔也不是有意这么做,而且她应该不知道绮妃有孕,念在她无心之失还请王上宽宥。”   绯璃求情的声音传进了李贵嫔的耳朵里,她没有想到王后居然会为她求情,一时间真是感激莫名,浑身都有些颤抖起来。   “哦?”金鹞轻轻地应了一声,这长长地语调令人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李贵嫔的脸又是一白。   绯璃抬眸对上那一双再熟悉不过的双眸,并不曾逃避。   “王后的意思李贵嫔不该受处罚?”金鹞的声音夹着阴沉。沈然璃的。   绯璃暗叹一声,她什么时候说过不需要处罚,只是没有想到金鹞居然会这样曲解她的意思,果然是关心则乱。   “臣妾只是就事论事,并没说李贵嫔不需要处罚。臣妾的意思,李贵嫔的确有错念在其无心之失还情王上不要过分的苛责,只是没有想到王上关心则乱居然这样曲解臣妾,既是这样臣妾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绯璃挺直了脊梁,她周绯璃是喜欢他,可是不会为了他轻贱自己,女人爱的再卑微也是有尊严的,更何况她还是一国之后。   金鹞瞧着绯璃,这一刻的绯璃是有些陌生的,倒真是跟大昭国传言中的大郡主有些相似,原来这一路的相处中这一面他始终没有看到,却在今天看到了。   低头看了看还在沉睡中的白绮罗,眉头又皱了皱,这才说道:“王后,以为该如何?”   语调突然舒缓下来,绯璃又是一愣,金鹞的善变总是令人措手不及。   “李贵嫔虽然是无心之失,也并不知道绮妃怀孕,但是终究还是有错,按照宫规禁足一月,罚俸半年。”绯璃道。   金鳌看着绯璃那眼神灼灼却又幽深令人无法探知他在想什么,却突然一笑:“准了!”   李贵嫔在门外听到这里只觉得浑身一软,自己的命总算是保住了,阿弥陀佛!   绯璃眉头轻锁,方才金鹞还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可是转眼间又雾散云开,风光霁月,真真是令人摸不到头脑。   “谢王上恩典。”绯璃蹲身行礼,却并没有开心,只因为现在她看不懂金鹞了,进了宫金鹞仿佛也变了一个人,阴晴不定的性子总是令人隐隐的担忧。Sg0。   沈汐这时端着药走了进来,白馨诸人也走进来,试图扶着绮妃在榻上坐起来服药,奈何绮妃还在昏迷中,这药并灌不进去,沈汐跟白馨也有些着急起来。   绯璃这时走上前说道:“我来吧。”   话音一落金鹞却说道:“你是一国之母,哪里能做这种事情?孤王有些饿了,你陪我去吃些东西。”说到这里转头看着沈汐说道:“去让怡月宫的女官过来,她服侍绮妃多年,自然比你们手脚熟练。”   沈汐浑身一震,不过还是立刻应了下来,百信这个时候却是松了一口气,流华宫里的女才能够不用伺候金鹞得宠的妃子还是一个怀了身孕的妃子当真是一件幸事,不然的话再出点意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浣月流纱其实就在外面候着,这时听到这话立刻走了进来,与此同时金鹞却拥着绯璃往另一边走去。   今日的流华宫当真是好生的热闹,众妃来拜见却不成想发生这样的意外,有了这样的意外又没有想到一向甚为得宠的绮妃居然会被她们的王抛下,带着王后去用膳了。   这真是诡异的不能在诡异的事情了,更为诡异的是,按理说绮妃刚受了这样的惊吓,金鹞不管怎么说都要去安慰一下,自然要留宿怡月宫的。谁知道除了当日下午金鹞去看望了一下,晚上依旧留宿在了流华宫王后那里。   这下子傻子也看出来了,王后不是一般的受宠。就连绯璃为李贵嫔求情,金鹞先是怒火大增,而后突然又满脸笑容的允了的事情也被传扬的沸沸扬扬。   一双无形的大手,刹那间搅乱了本就不甚安稳的西戎后宫。   夜色渐浓,无数的宫灯照亮了这阴暗的地方,漆黑的夜幕便如同上好的黑天鹅绒,闪烁的星子如同最耀眼的宝石镶嵌其上,这样美丽的夜空下,又有几盏灯火亮到天明。   珠华宫里一片沉寂,太后手里的佛珠正在被念得飞快,突然之间线断珠落,翠绿流华的珠子散落一地。   奉谨弯腰默默地将珠子一颗颗的捡了起来,这才缓缓的说道:“太后,您老不能生气,新婚夫妻情深意浓些也是有的。宠的时候能捧上天,失宠的时候也能贱如泥,王上的性子一向是令人难以捉摸,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说到这里奉谨顿了一顿,又说道:“更何况大昭国的特使还在,脸面总要给的。”   太后这才脸色稍缓,其实她知道这些,只不过从旁人的嘴里说出来心里舒服些,便点点头说道:“与一个黄毛丫头,还能翻天不成?”抬眼看着奉谨,又道:“你去看看绮罗,怀孕这样的大事情她居然都没有跟哀家说起,果然是长本事了!” ☆、074:最难猜测帝王心(二)   金鹞睁开双眸,晕黄的宫灯下那一对金色的眸子越发的如同泼墨一般,金色中透着丝丝墨黑,令人看不透这眼眸的后面隐藏着什么,金鹞总是能将自己保护的很好,可是今天他却失控了。   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原本可以借题发挥,斥责绯璃,后宫之中发生这样的事情身为王后自然是有失职之责,若是他以前的性格无论如何也不会错过这样的一个机会,可是今日……看着绯璃那一双眼眸他却犹豫了,进而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绯璃的眼眸深处那一抹伤痛尽管掩饰得很好,可是它依旧是存在的,金鹞看到了,看尽了心里,所以本应该他该高高的捧起绮罗回怡月宫,却鬼使神差的拥着绯璃离开。   想起大漠中自己那冲动的去救她的那一刻,原以为是自己不过是那一刻的冲动罢了,可是今日又算什么?   在绯璃面前总是轻而易举的改变了自己的心志,不知不觉间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影响已经到了难以拔出的地步。   李贵嫔应该被打入冷宫的,绯璃求情下他居然肯答应只是将她紧闭一月,罚俸半年,金鹞依稀记得,以前好像有人得罪过绮罗,那下场似乎直接被关入冷宫了,他这么做的目的也不过是想告诉众人白绮罗她们碰不得!   可是今日因为绯璃……似乎连她也靠后了……   轻轻地伸出手抚着绯璃的眉眼,一点点的往下,直到她的唇戛然而止。绯璃似乎在做梦,只听她轻声呢喃:“阿罗,你说你会回来娶我的,你果然回来了……我真的好开心……可你为什么忘了我……我难受……”   断断续续的类似于这样的话在绯璃的嘴里不停的反复说着,眼角有泪珠溢出,金鹞的心一下子被揪紧了,他究竟忘记了什么?他跟绯璃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这个问题金鹞找不到答案,可是看着即使在睡梦中绯璃依旧如此难过,他的心似乎也跟着纠结起来,周绯璃……我究竟错过了什么!九年之前他只有十岁,绯璃只有六岁,他们之间能有什么?   金鹞想不通,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周绯璃就算是皱一下眉头,他都会心里发堵,真的好像在心里某块地方有个地方痒痒的,你想去抓,偏生抓不到,那种难以言语的滋味真是让他百转千回的恨不得将周绯璃塞进自己的心里去,这样的话兴许会好受一些。   他不该这样的沉沦,他的生存已经如此的艰难,怎么还能轻易的动心,爱情最是沾染不得……就似毒药,会要人命的!   最后一日的罢朝,明日就要开始恢复上朝,所以今日绯璃仍旧在迷迷蒙蒙中睡到了天光大亮,早上起来又是好一通的埋怨金鹞:“你又不叫醒我?”更为过分的是金鹞居然下令流华宫里的人也不许叫起,这要是晚了给太后请安,可如何是好?   金鹞瞧着绯璃猛的掀开锦被就要起床,却在看到自己不着寸缕之后一下子又缩了回去,连人带被蒙在里面,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却偏生听到了金鹞忍不住的大笑声,绯璃憋的满脸通红,隔着被子说道:“阿罗,你先出去好不好?”   软软的声音带着一丝乞求,金鹞神情一愣,好似昨晚绯璃没有喊他一声阿罗,今早上这一声阿罗让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伸手扯过衣架上宫女们准备好的衣衫放在绯璃的身边,这才说道:“衣服放在床边了,你先更衣,我去沐浴。”   你你我我,一个不用臣妾,一个不用孤王,仿佛又回到了先前的时光,绯璃心口暖暖的,隔着锦被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   金鹞随手扯过中衣披在身上,这才出了寝室,到了门口正看到绯璃那小脑袋伸将出来,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活似某种动物,忍不住的大笑扬长而去!Sg0。   绯璃纠结死了,这么丢人的事情……以至于用完早膳之后绯璃都依旧不敢看向金鹞,还故意躲着他的眼光,这辈子没这样丢人过,即使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可是也没有像今天早上那样冲动的在他面前这样不过后果的掀起了锦被,这辈子的脸大约都在今日用光了!   金鹞倒是没有想到绯璃脸皮这样薄,害得他都不敢提起早上的事情,就怕绯璃真的恼怒了,不过看着绯璃这样手足无措躲着他的样子倒也真是让他满心里都带着丝丝喜悦。原来夫妻之间还能有这样的情趣,就是什么都不干,只是看着对方那神情就能美的心里冒泡。   用过早善后,绯璃要去给太后请安,金鹞却说道:“今儿个我就不去了,还有好多折子要批。”   绯璃也不勉强,他们母子的关系她多少知道点,点点头说道:“好。”   金鹞还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又看了一眼绯璃这才大步而去,脚步很急,似乎有什么在追赶着她。   绯璃看着金鹞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这才坐上了肩舆往珠华宫而去,其实今日绯璃知道太后必定会刁难自己的,出了昨日的事情,金鹞不追究,可是掌权后宫的太后怎么能不追究?   更何况昨日的时候太后并没有一言半语的要交权的事情,绯璃心里明白的,金鹞今日不跟着自己去,其实她也明白的,凡事不说破,并不是不知情,而是不想说、不能说,仅此而已。   果然太后见到绯璃的神色就不怎么好,当着许多嫔妃的面便说道:“出了这等事情王后也好、该想想自己的错处,要是绮妃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这可是王上的血脉!谋害皇嗣,李贵嫔的处罚是不是轻了些?”   绯璃瞧着太后一身对襟黄色大衫,浑身通绣四合如意纹,胸前用金纽扣系着,头戴凤冠,端的是气势逼人。再配上太后着气势高昂的话语,真是令人难以招架。   绯璃稳住身子,这才抬头看着太后,弯腰说道:“母后,儿臣自知有错,只是这才刚进宫一日着实是还弄不清楚在座的诸位妹妹的品性、脾气,行事风格,更不知晓绮妃妹妹身怀有孕,王上都不知道绮妃妹妹怀了身孕,李贵嫔又怎么知道?如果李贵嫔知道,就算给她一百个胆子只怕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下做这种可笑的事情。谋害皇嗣这顶帽子实在是太大了些,后宫规条命令写着赏罚有令,不得轻违。母后昨日也说要处事公正,儿臣自认为没有做错。要错也只是错在儿臣进宫时日太短,没有来得及制止李贵嫔不小心踩到绮妃妹妹的衣角的脚。”   绯璃便是这种性子,你要讲理我就跟你讲理,你想要胡搅蛮缠我就用后宫规条一条条的罗列出来堵上你的嘴,你说我有错,我的确有错,谁叫我进宫第一日就遇上这种倒霉的事情,任是谁进宫第一日便遇上这种事情也只能说倒霉二字,责任却是摊不到的。   周绯璃进宫时日太短,诸位嫔妃原本还想着有那个小小的较量的苗头,可是在昨天的事情之后,金鹞的态度顿时让众人驻足不前,在这后宫里,能让你立足的从来不是只有权势一件,还有帝王的恩宠,他们的王现在很明显的满心里都是王后,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冲上前去。   因此太后跟王后相互交锋,底下的众嫔妃一个个的都不敢抬头,只是默默的听着,但是心里却是震惊不已,新王后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仗着王的恩宠连太后的话都敢驳回,这胆量,这气势越发的令这些人不敢小瞧比她们众人年纪都要小的王后。   周婕妤微微地抬起头看了眼绯璃,只见绯璃神色淡定,眼光平和,周身上下都有一种气定神闲的感觉,她想不明白,年纪这么小,又是背井离乡,王后怎么还能这样的镇定,这般的年纪却有这样的口舌,这样的胆量,周婕妤的柳眉便是一蹙,复又轻轻地低下了头,像是从没有抬起头过。   太后瞧着绯璃,心里是震怒的,太后训斥王后,纵然是无理王后也要听训,可是这个周绯璃居然敢顶嘴……   “看来大昭国跟西戎国果然是不一样,在西戎就没有长辈说话晚辈还要顶嘴的道理。”   从简单的口角之争,一下子便上升到了两国的高度,太后这一句话当真是令人心中一颤。   绯璃依旧神色不变,徐徐说道:“的确是有些不一样,在我们大昭国长辈慈爱,晚辈温驯,一切都有规矩。”   众人只觉得心中似乎是被大石压住了,一句长辈慈爱……便足以让太后变脸了!   太后还未说话,就听到绯璃说道:“早在大昭国时,儿臣就听说西戎民风开化,崇尚武力。纵然是女子也能骑马涉猎,弯弓搭箭,那时就曾想西戎真是一个好地方,不似我们大昭国,女子就是上个街也要前后护卫驱挡路人,出门要坐马车带锥帽,更不要说什么骑马涉猎简直就是梦中之言,原以为来到西戎儿臣也能好好的学一学这本事,不曾想原来不是这样,今日倒是从母后这里长见识了,儿臣才知道以讹传讹,断不可信。”   众人风中凌乱了,太后的嘴角几乎气歪了……   谁又会想到绯璃居然从这样的角度反驳太后,太后是想用大昭国的规矩压制绯璃,让她不要太得意忘形,谁知道绯璃反过来用西戎国的民风习俗反驳太后。既然嫁入了西戎,自然是以西戎为主,怎么还能用大昭国的规矩约束绯璃,这样说来岂不是有些令人唏嘘。   绯璃再口舌之争上这些年跟着绯歌那不着调的歪论学不到十成十,**成总是可以的。每当宋明溍跟周绯歌起争执的时候,绯歌总能用一些非常奇怪的话将宋明溍赌的哑口无言。   鉴于这些年来的思维习惯受到绯歌歪论的影响不是一点半点,因此绯璃突然从这个角度反驳太后,也就不足为奇了。话子一的。   绯璃觉得不奇怪,可是珠花宫里的上上下下却被绯璃的这一番话说的几欲中风。尤其是太后,本想着用大昭国严酷的规矩压制绯璃,须知道大昭国跟西戎国是不一样的,西戎国的民风太开化,女子习武都是经常的事情,这彪悍的民风下,有些规矩其实并不能真的起效。   “王后果然是会说话,这件事情既然是王上已经定了,就这样吧,只是以后万万不可再这样鲁莽。”太后变脸也是极快的,这话说得好像并不是辩不过绯璃,而是因为金鹞既然已经定案,这个做母亲的总要给自己的儿子面子,这才不予计较。   绯璃也不去戳破,站起身来弯腰行礼,恭敬地应道:“是,到底是母后宽容大量,儿臣以后必定多多向母后请教,万望母后不要嫌弃儿臣愚笨好生赐教才是。”   你愚笨?太后心里打颤,面上却丝毫不动色,只是淡淡的笑道:“到底年轻些,慢慢着学着总能学会的。”   慢慢的学着……这话说得极好,要是绯璃永远学不会更好这样的话太后就不用交出后宫的大权。   “是,儿臣谨遵母后教诲,必当用心学习,早日为母后分忧。”绯璃神色依旧清淡,眼神澄明,让人看着就觉得这话说得很是诚恳,殊不知道越是这样太后心里越是憋火,可是表面上还不能露出丝毫痕迹。   “你有这份心便是极好的,哀家也乏了,你们都回吧。”太后挥挥手,气得不轻,她得找个地方疗伤去。   瞧着绯璃的身影又有些不甘心,便忍不住的喊道:“王后!”   绯璃刚转过去的身子又转了回来,应道:“儿臣在。”看着太后那欲言又止的神情,绯璃极为体贴地笑道:“母后不用担心,儿臣这就去看看绮妃妹妹,毕竟刚遭了难,陪着说说话也是好的。”   太后的话一下子堵在了嘴里,她敢确定周绯璃一定是故意的,她一定知道自己就是想要她去看看绮罗的,借着这事恶心她的! ☆、075:绯璃献计擒丞相(一)   怡月宫的位置其实跟太后的珠华宫在一条直线上,至少不过中间隔了绯璃的流华宫,但是怡月宫的位置也是极好的,跟太后的珠花宫倒是不相上下,由此可见白绮罗在后宫的位置的确是无人能比。   怡月宫里种满鲜花,一踏进门扑鼻而来的便是花香,绯璃抬眼望去,怡月宫前院里没有高大的树木遮荫全都是一丛丛一簇簇的各式各样的鲜花,迎风招展,花香四溢。   王后来看绮妃,其余的嫔妃们自然也不敢轻易地离去,只能跟在绯璃的身后一起过来。绯璃其实也不想这样的声势浩大,奈何就怕在这里出点什么说不清楚的意外,所以还是人多一点为好,有目共睹的,谁要使点下作手段也得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听闻绯璃前来,白绮罗挣扎着就要从床上做起来,绯璃一个快步上前,忙按住她笑道:“绮妃妹妹勿要多礼,如今有身孕,昨日又受了惊吓,是该好好的将养身子,这些礼数等你好起来也不迟。”   白绮罗的脸色有些苍白,听到绯璃这话忙说道:“多谢王后娘娘体谅,只是终归是有些违了规矩,臣妾心里惶恐不安。”   绯璃顺势坐在榻边,缓缓的松开白绮罗的手,这才说道:“瞧你这话说的,都是自家姐妹,这个时候谁还怪你不成。”   怡月宫里摆设很是低调,也不见得多么奢华,这里的物品每一件都是妃位该用的没有任何的违纪之物,从这一点看来白绮罗还真是一个循规蹈矩之人,只是这样的人物却能让金鹞放在心尖上这么多年怎么说也有些不合时宜,这里面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呢?   绯璃脑中也只是这么灵光一闪,也没继续深想,关切的问道:“绮妃妹妹的身体可好些了?太医开的药可有按时喝?”   “多谢娘娘关怀,已经好多了,药也有按时喝。”白绮罗垂首低声应道,声音怯怯的,仿佛有些害怕绯璃一般。   绯璃缓缓的站起身来,眼眸微闪,随即说道:“若是缺什么只管说,想要吃什么东西只管吩咐下去,总归这是王的第一个孩子,万事谨慎小心才是。”   “是,谢谢娘娘。”白绮罗应道。   看着白绮罗精神不高,诸嫔妃也无人敢说话,绯璃也觉得甚是无聊,便笑道:“既是如此你好生的歇着,回头再来看你。”   “恭送娘娘,多谢娘娘关切。”白绮罗在榻上躬身行礼,绯璃说了句好生歇着便起身离开了。   待到绯璃一走,白绮罗这才缓缓地躺回了软枕上,一双眸子盯着浅粉的花草帐子默默发呆,对于周绯璃她总是看不透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听闻自己怀孕竟然没有一点的生气,就是普通人家妻子刚进门妾室就有身孕的事情怎么着也得闹一场,可是周绯璃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还能对自己这样温和的关怀……心机如此之深,这以后只怕……   浣月进屋来,手里端着一碗药,低声说道:“娘娘,该喝药了。”Sg0。   白绮罗看着那浓黑的药汁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淡淡的说道:“放那里吧,待会再喝。”   浣月无奈的叹息一声,也难怪娘娘没有胃口,自从昨日在流华宫摔倒后王除了昨日过来看了看,今日还没有来。要是以前莫说这样的大事,就是自家主子咳嗽一声王都会过来瞧瞧,就算自己没空苏顺也会传旨过来,如今连苏顺也不来了,当真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了!   “浣月,你看着王后是个怎样的人?”白绮罗低声问道,眉眼间带着惆怅。   “奴婢看着王后倒是个和善的人,可是又看着那双眼睛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总之很奇怪的感觉,奴婢看不透,王后跟其他的女人似乎不一样。”浣月摇着头轻轻地说道,她是真的看不懂。   白绮罗抿抿唇不再说话,挥挥手让浣月退下去,自己个看着床帐发呆,这些年的情分难道还不如一个他认识只有一两个月的女人?   ******   金鹞瞧着手里的奏折脸色一片阴暗,伸手给掼在了地下,嘴里怒斥道:“简直就是胡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这里当成什么?”   金诺瞧了金鹞一眼,弯腰捡起地上的折子,打开一看,脸色也变了,抿着唇说道:“这个金锦总是添乱!”   金鹞冷哼一声,发了一通火,心里舒服了些,这才又说道:“你说他究竟意欲何为?”   谁又会想到金锦突然说要来宫中小住,竟然还是太后下的懿旨。是,太后喜欢金锦这个庶子永远要比喜欢金鹞多得多,当初若是金鹞在大昭国成功身亡,那么现在登基的就是南昭王金锦。自看有的。   金鹞兄弟四个,大皇子早逝,二皇子就是南昭王金锦,三皇子就是金鹞,四皇子是金诺。   每个皇子的封地是先皇活着的时候就定下的,金锦其实很受先皇的喜欢,只是他差就差在没养在太后的膝下,如果他比金鹞早一点养在太后的膝下,这个皇位就没有金鹞什么事情了。或许是先皇觉得愧对儿子,把洵郡封给了金锦作封地。   洵郡地广人多,土地肥沃,又是有名的鱼米之乡,养得起雄壮的兵马,建得起华丽的行宫。正因为金锦有太大的野心,跟权临风还有私下的接触,因此金鹞很是讨厌这位二哥,可是却又不得不应付。   “要来就来吧,我就不信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毕竟锦城还是我们的地盘。”金鹞扶着额头说道,更何况金锦还有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前来,除了太后的懿旨,还打着恭贺金鹞大婚的旗帜,不管怎么样都不能阻止他进宫了。   往年金锦进宫都是住在太后珠花宫旁边的偏殿里,这次来想必也不外,因为苏顺已经回禀了,太后已经派人去打扫偏殿了。她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已经很紧张,金鹞不想火上加油,所以只能忍耐。   金诺瞧了金鹞一眼,又想了想说道:“权临风最近倒是挺安静,臣弟想着越是这样的安静反倒是越令人心里不安。”   说起权临风又是一个令人头痛的人物,金鹞只觉得头痛欲裂,挥挥手说道:“别跟我提他!”   “三哥,怎么了?权临风又给您添堵了?”金诺想着这几日没听到什么风声啊,权临风又做什么了。   金鹞将另一本奏折递给金诺,冷哼一声道:“你自己看看。”   金诺狐疑,伸手接过,展开细细一读,不由愕然,只见上面有一句话格外的令人咬牙。   “匪人请和,弭兵省财,古今上策,惟愿王上以百姓为念……”金诺七轻轻地读出声来,抬头看了一眼金鹞试探着说道:“权临风这是反对出兵岐山郡?”   岐山郡盗匪众多,各自为王,打劫过往商贾,强行潜入官宦之家劫财,实属罪大恶极,金鹞一怒之下派兵征讨,如今岐山郡小股盗匪已经绝迹,剩下几处大的山匪结成联盟共抗朝廷,如今僵持一月,终于上书请降,金鹞却不想就此罢休,须知道盗匪乃是不仁不义之辈,说话出尔反尔,岂能尽信?   可是权临风却劝谏金鹞,因此有了匪人请和,弭兵省财,古今上策,惟愿王上以百姓为念这番话,看的金鹞一直冒火。   金诺皱眉不语,两兄弟相对叹气。一个金锦已经够头痛,现在又来权临风掺和一脚,这下子京都真是热闹了。   绯璃这时亲手提着小食盒走了进来,方才在门外多少听了些,当下也不说什么,只是笑道:“厨房里新做出来的银耳杏仁汤,知道四弟在,多带了些来。”   “多谢三嫂,感激不尽。”金诺现在说不清楚对绯璃是个讨厌还是接受的心态,每次见到绯璃总觉得心里有些内疚。   金鹞瞧着绯璃,随口说道:“以后让宫人们做这些事情,哪里用你亲自动手。”   绯璃淡淡一笑,打开食盒边盛汤边说道:“闲来也无事,难不成连这点乐趣也要剥夺去?”   绯璃将汤奉上,又转身将另一碗递给金诺,正欲退下,却听到金鹞说道:“权临风此举当真是把孤王当成三岁孩童,岂有此理。”   “三哥不如臣弟去丞相府一趟,再把这件事情的厉害说一说。”金诺三两口喝完汤,将碗还给绯璃,顺口说了句:“这汤好喝。”   绯璃闻言神情一动,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说硬生生的止住了,女子不能妄政。   金鹞却瞧见了,想起绯璃的盛名,便问道:“阿璃,你想说什么?” ☆、076:绯璃献计擒丞相(二)   绯璃瞧着金鹞摇摇头道:“没什么。”   金鹞眉头一紧,金诺这个时候倒是看着绯璃一脸的高深莫测,嘻嘻笑道:“三嫂,你不会有什么好主意不肯说出来?这你放心,在咱们西戎国没有女子不能议政一说,只要不太出格就好,而且这里也没有别人说说无妨。”   绯璃微微的垂头对上金鹞的眼睛,其实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的张扬,女子太聪慧总不是很好的事情,可是她又不能真的看着不管。她的主意其实说起来也不甚多好,金鹞跟金诺未必想不到,只是他们如今身在局中有些迷茫罢了。   金鹞看着绯璃,清清楚楚的能看到她眼中的担忧,他还不足以让她毫无芥蒂的信任,心里便是微沉,略略的有些不悦,道:“若你不想说也不勉强,你回吧。”   男人跟女人的思维从来都是交错的,不在一根线上。   绯璃想的并不是不信任金鹞,只是她担心这样的聪慧早晚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可是看着金鹞的神情……绯璃叹息一声,将自己手里的食盒轻轻地放在桌子上,这才说道:“不是不想说,而是我一己之见怕是难登大雅之堂,所以这才想着藏拙来着,谁知道你们竟不允许。”   绯璃的话轻轻柔柔,带着一点轻松其实心里确实很紧张的,女人参政总归是不妥的,虽然西戎国的民风开放,可是绯璃在大昭国受到的影响还是很深刻的。   金诺看着绯璃似乎又有些不懂了,要知道绯璃的身份很是敏感,她毕竟是大昭国的公主,如果参与西戎国的内政的确是不妥,可是金诺却有一种令人难以言说的感觉,周绯璃是不会背叛金鹞的,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以至于金诺也根本没把这事真的放在心上。   绯璃抬起头看着金鹞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却也因为金鹞没把她当成外人防着而暗自开心,人就是这样的矛盾,凡事都是有利有弊,这件事情既代表着金鹞对于绯璃的信任,可是反过来说也许他日就会成为夺命的利刃。   “权丞相是王上亲自点的状元郎,才学广博,出事缜密,行事雷厉风行,这些年来一直是刚正不阿,在朝中固然有自己的党派,可也得罪了不少的人,但是在民间的声望却一直很高。这次剿匪一事,拖延时间甚长,百姓难免有抱怨,须知道出兵剿匪耗费钱粮不说,还要在民间征募兵丁,伤亡难免,自然是怨声载道。”绯璃说道这里一停,看着二人的神色就知道这些二人早就想到了,其实他们都知道,只是不想去这么去承认。   绯璃叹息一声又说道:“这一次匪患结成联盟,突然之间又要招降,要说无诈不要说我一个小女子都觉得奇怪,想必王上跟四皇子也是感到奇怪,所以才会不准。权临风这些年与王上多是对峙,政见大多相左,这一次的匪患突然之间就要招降,我想着肯定与权临风有很大的关系,若是真的有关系那么若是通知招降肯定留下祸患,若是不同意招降,便会落下一个不顾百姓疾苦,好大喜功之名,权临风此招实在是高手至极。”   金鹞跟金诺四道犀利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绯璃,绯璃对于权临风的了解出乎他们的意料,没想到绯璃居然对西戎国的内政这么的熟悉,突然之间两人的心口都闪过一抹惊颤。   “你对权丞相似乎很了解?”金鹞貌似无意的问道。   绯璃就知道,只要自己开口必定会引起怀疑,既然已经开了口就已经想好了说辞,这时抬起双眸静静地凝视着金鹞,眉眼弯弯,眼神清澈,随后说道:“很简单,因为九年之前我就知道我一定会嫁到西戎国,因为有个人对我说他一定会回来娶我,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默默的关心着这个男人的一切,包括他的敌人他的朋友。”   又是九年前!   金鹞抿紧双唇,九年之前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在失去的那一段记忆里,他跟她究竟有什么样的牵连?   可是看着绯璃那清澈的双眸,金鹞竟然没有办法去怀疑丝毫,良久笑道:“真是好,原来那么久之前阿璃就想着要嫁我了?”   绯璃也不躲避,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是你说让我等你,你要娶我回家,我一直在等你,可你忘了我……”   金诺狐疑的看着二人,他真的是迷糊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他不知道的?可是现在也知道不时询问的良机,因此压下心尖上那急速跳动的想要探知真相的触角,反而嘿嘿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三嫂,既然你这么了解权临风吗,你说面对这样阴私的小人咱们该怎么办?主要是三哥是王,可不能行差错步,否则权临风的狗腿儿,还有岳家的言官可不会放过攻击三哥的机会。”   绯璃点点头,这一点她自然是知道的,眉眼一弯,淡淡的说道:“王不见王,彼此有个掣肘,王上才能渔翁得利。”样要她不。   这话说得太广泛,金诺号称有小诸葛之称,这个时候眼眸微眯,定定的看着绯璃,转眼看向眼眸一亮的金鹞,兄弟二人的眼神迅速的交流,感叹于绯璃的手段与毒辣,可怜的南昭王这还没进京呢,就已经被绯璃给派上了用场。   金鹞站起身来,在大殿里走来走去,神情逐渐的严肃,然后猛的定住身子,瞧着绯璃又道:“阿璃,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想让南昭王在回京的途中往岐山郡拐个弯替君视察,用南昭王牵制权临风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你也不要忘记了,南昭王跟权临风私底下也是有过接触的,说不定还会有什么盟约。”00000   金鹞这么说,便是一下子将西戎国最尖锐的矛盾摊开在绯璃的面前,这样的信任让绯璃心里暖暖的,眼眶微酸,嘴角却高高的扬起。   金诺也附声道:“三哥说的没错,权临风跟金锦说不定就是一丘之貉,你让他去拐个弯岂不是给了他们一个串联的机会?”   绯璃点点头,道:“这个担忧能够成立,可是自古以来权力利益没有一个人不想全占的,权临风跟金锦就算是有合作也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如果王上能够打破他们之间的利益结盟点,两人反目也不过是朝夕之间。”   “可是这个利益结盟点谁又知道究竟是什么?”金诺反问,他跟金鹞曾经探讨过无数次,金锦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谋朝篡位,取而代之,可是权临风呢?他已经是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是金锦做了王又能许诺他什么?   绯璃眼眸一闪,都知道问题是什么,可是都没有答案,轻轻地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   两人惊愕,金诺几乎是哀叹一声,道:“三嫂,我还以为你知道了些什么,才这么有把握谁知道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你真是……真是……”   绯璃睁着大眼略带无辜的看着金诺,缓缓的说道:“你在西戎土生土长,又跟权临风同朝为官,你都不知道我才来这几天能知道什么?”   一句话堵得金诺想要挠墙,转头看着金鹞,控诉道:“三哥,你说句公道话。”   金鹞却道:“你三嫂说的对,是你自己不争气。”SxV。   金诺眼角微抽,这个见色忘义的……   绯璃心里很是愉悦,瞧着金鹞的神色泛着温柔,这才说道:“知道问题不知道答案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四皇子有小诸葛之称,想当年你一人带着三百兵丁奇谋突袭汉阳城,一战而扬名天下,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如今这是怎么了,一个权临风就这样令你畏手畏脚了?”   金诺瞪着大眼狠狠地瞧着绯璃,默不作声,胸口却起伏不定,良久才说道:“谁怕他?”   “四皇子自然是不怕他,既然不怕他那么就请四皇子想办法让权临风在剿匪一事上退一步如何?”   “我若是有办法又怎么会在这里愁眉苦脸,这一次去大昭国迎亲,权临风肯定是趁着我跟三哥不在使了手段,一时半会哪里能这么容易让他露出马脚?”   金诺气急,总算是领教了大郡主的腹黑,三言两语将他挤兑的这般狼狈。   “他自然不会露出马脚,可是如果咱们故意给他布置一个假的马脚然后恰巧让南昭王知晓,你说会如何?”绯璃轻弹指甲,眼角高昂,眉眼弯弯,好久没算计过人了,真的手痒心也养。   金诺被噎了一下,指着绯璃说道:“你要故意散布不实传言?”   “这叫兵不厌诈!”绯璃眸中流光溢彩,浑身跳跃着躁动的细胞,金锦……你戏弄我数次,这次我要开始收利息了。   “这好像有点不光明磊落……”他金诺做事向来是光明正大。   绯璃轻哼一声:“战场无父子!”   “我一生清名远扬,怎么能做这种小人行径。”金诺抗拒,他是君子自然不能让自己名声受污。   绯璃眼眸一斜,亮光一闪,云淡风轻的说道:“嗯,四皇子一向清正严明,做事光明磊落,如同阳春白雪毫无瑕疵。”   听到绯璃的赞美金诺小小的得意了一下,却在绯璃说出后半句的时候,恨不得一头撞死,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077:绯璃献计擒丞相(三)   “只可惜雪见阳光总要融化,四皇子莫非忘记了你也曾经五间俱起,莫知其道?”   金鹞忍不住的轻笑出声,他是个很少笑的人,可是自从遇到绯璃后笑的次数便增加了许多,只是自己从未注意罢了。   金诺呆愣的瞧着绯璃,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你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完整,仰天长叹,人果然不能有一点的瑕疵,无比幽怨的小眼神狠狠的扫了一眼笑的正欢的金鹞,默默的蹲墙角,再也不说出一句话来。   何为五间俱起,莫知其道?   故用间其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五间俱起,莫知其道,是为神纪,人君之宝也。因间着,因其乡人而用之。内间者,因其官人而用之。反间者,因其敌间而用之。死间者,为诳事于外,令吾间知之。生间者,反报也。   当初为助金鹞夺位,金诺用尽浑身手段,五间俱起,使诸多敌人摸不到门道而无从应付。在金鹞金诺两兄弟的齐心合力下,不仅使得太后意图谋害金鹞扶持金锦的计划失败,还让金锦在情势所逼下不得不败走封地洵郡,设计使得一班老臣互相残杀,金鹞登基那年不过十六岁,进而开恩科选状元,培植自己的势力,权临风就是在这个时候应时而起,成为新帝第一届状元郎,备受重用,用以抵抗太后一派岳家。   眨眼间三年已过,权临风却已经不是当初金鹞手中的一把利刃,如今越来越不听话,不仅跟金锦私下有勾结,如今更是跟岳家眉来眼去,金锦想着明年又到春闱,是该再选一个状元抗衡权临风才是正理。   往事不堪回首,金诺这些年力图打造自己是清白之躯,只希望人们把当年他的阴狠狡诈全给忘掉,这些年来也的确是颇有成效,谁知道……谁知道周绯璃居然连这个也知道……真是让人情何以堪,就如同纯白的靠枕突然被人撕裂,露出的却是里面阴暗漆黑的烂棉花……   金诺这个时候已经不想跟绯璃狡辩什么了,在这个女人面前,尤其是这个号称因为金鹞而对西戎深入了解的女人面前,再去隐瞒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时间很可笑的事情。   金诺觉得自己这一生虽然说不上多么的声名显赫,流芳百世,可是至少也是小有威名,被人拥戴,可是一遇上周绯璃总是溃不成军,这女人是他的克星!   “三嫂,你直接说吧,让我做什么,我比当赴汤蹈火,再所不辞。”金诺咽咽口水,力图镇定,瞧着绯璃一脸正义慷慨赴死的模样。   绯璃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神色恢复往日的清冷,淡淡的说道:“只需在锦城之外,南昭王来京的途中,让他无意中得知权临风一边上书王招降山匪,另一边却频繁进出宫闱得王召见。南昭王一向疑心颇重,这就有热闹瞧了。”   金鹞颔首,补充道:“孤王会下一道旨意,皇兄来京途中恰好路过岐山郡,不若代孤王招降山匪,于此同时孤王再找丞相大人把酒言欢,叙谈往事,这局棋就收场了。”   绯璃一愣,她原本想着只要金鹞在京都之外放出这个消息,迷惑金锦的眼睛,让金锦路经岐山郡去调查山匪一事。若是金锦对权临风起了疑心,必定不会让权临风将这一伙力量巨大的山匪收到麾下,增大其力量。这个时候金锦自然会上书金鹞,山匪并无招降之诚心,以金锦的手段逼得山匪动乱也不过是翻云覆手般容易。   这个时候,金鹞再挥兵讨伐山匪顺理成章再无阻碍!   可是没有想到金鹞更是棋高一着,让金锦代为招降……这招降就要动用兵马和谈,动用了兵马……有些事情就说不清楚了。金锦若是真的灭了山匪,权临风必定仇视之,到时候权临风要是拿着官逼匪反状告金锦,这场热闹就越发的有看头了。   绯璃不过说了一个简单的构想,金鹞却在眨眼间能将计划完美到这个地步,就是绯璃早就听闻西戎王才智高绝,今日亲眼所见感受至深自然不是别人所说能比拟的。   金诺这个时候似乎忘记方才还在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是阳春白雪,却伏在御案上盯着地图跟金鹞商议在什么地点散布谣言能让金锦最容易上当,怎么能在时间上控制得当不让权临风起疑心……所有的细节都还要一一商讨,细细推演,可是绯璃却知道这里已经不需要自己,提起食盒悄悄地走出大殿。00000   殿外阳光正好,一束束金色的阳光披洒下来,让人觉得心都是暖的,能为自己所爱之人贡献绵薄之力,内心竟是如愉悦,嘴角轻扬,吩咐苏顺:“莫让旁人进去打扰王上。”   “是,奴才记下了。”苏顺恭敬地应道,关于这位新王后,大约是没人再敢轻视了。   金鹞跟绯璃感情正好,绮妃受惊正在养病,兼之身怀有孕不能侍寝,其余各宫妃嫔尽管是金浑身解数试图博得金鹞的青睐,却总是徒劳无功。每日金鹞总是在倾樱殿会见群臣,批改奏折,然后在流华宫用膳,若有时间便去看看绮妃,然则这有时间的次数却是格外的少,而一日三餐却总是准时的在流华宫出现。   宫里的气氛越发的压抑起来,因为金鹞跟绯璃是新婚,按照习俗,这一月之内王后专宠是允许的,尽管太后心中早已经不满,面上却依旧没有任何的表示,就是对绯璃的态度也是一如既往的和煦。   这日天气晴好,金鹞跟绯璃携手给太后请安,瞅个机会,金鹞便似乎无意的说道:“母后,岐山郡匪患您是知道的,权临风上了折子说是群匪有改过自新,一心向明的决心,儿臣想着匪人请和,弭兵省财,乃古今上策,身为王者自当以百姓为念,所以决意招降。”   太后瞧着金鹞,笑着点点头,说道:“事事以百姓为先,方是为君之道,此举甚妥。”   绯璃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听到金鹞居然把权临风的话改变一下用来说给太后听,倒也像是那么一回事,心里便是叹息一声,这个金鹞果然是个杀人不见血的,这开始张网,只怕就要捕鱼了。太后跟金锦感情甚好,让金锦去招降自然是要得到太后的同意,而金鹞拿着权临风的说词说服太后,这倒是个不费力的办法,阴险的人。   知要山金。“儿臣一直谨记母后教诲,不敢有点片刻忘记。”金鹞轻笑道,而后神色便是一片凝重,道:“母后,这招降一事,事关重大,不可所托非人反而引来杀戮。这朝中能肩负这巨任的寥寥几个,偏又不得清闲。不成想二皇兄正要回京,儿臣想着二皇兄回京的途中正好路过岐山郡,不如烦请二皇兄辛苦一番,这事关重大,交给别人儿臣还真不放心,若是交给二皇兄倒真是放下心中大石了,就怕母后怕二皇兄过于劳累舍不得他辛苦。”   绯璃心中想要笑,金鹞这人实在是太奸诈了,既给金锦挖了坑,又不想落得太后埋怨,太后喜欢金锦,就算是这次招降不成反成剿匪,只要是金锦一手造成的,太后就不会借机跟金鹞发难,说不定到时候太后还要为金锦说好话觉得对不住金鹞,毕竟是她点头答应让金锦去的。金鹞现在就已经堵住了太后的后路,这份心思之长远,岂是一般人所能及?   再次惊叹,绯璃越发的觉得金鹞果然是才高智绝,老谋深算,一步步一招招,慢慢的指引着所有人各自归位,实现他的宏图大计。   “这算是劳累什么?身为臣子理应为君分忧,他若敢不答应哀家亲自跟他说。”太后甚为开心,她自然是乐意看到金锦能够一步步的重掌大权,因此对于这件事情是极力的赞成,居然还主动说出让金锦去做这件事情,这预料之外的成果让金鹞甚为开心,神情便轻松了几分。   似乎是感受到了绯璃的目光,金鹞眼角一斜,跟绯璃四目相对,心意相通,欢悦无限。   “这……怎么好,扰了母后清净,儿臣总是心里难安。”金鹞尽力办着孝子模样,却看得绯璃一抽一抽的,这丫的真会装。   “你我是母子说这些就生分了,再说了你们兄弟手足情深,将来我百年之后也有脸面去见先王。”太后抹抹泪,模样悲戚。   绯璃暗道,这个也是个厉害的,年纪一大把说哭就哭,果然是几十年的功力,非同一般。   母慈子孝,和乐融融,真真是一幅千古传诵的美好画面。绯璃就在那里扮演着人形花瓶,从头至尾也没有她的发言之处,最后终于在这一副美丽画面中跟金鹞完美告退。SxV。   回到了流华宫,绯璃卸了钗环,这才瞧着金鹞,眼眸中尽是欢悦之情。   金鹞坐在她的旁边,不由得问道:“笑什么?”   “笑吾王果然是无往而不利,一举数得。”   金鹞难得的面露得意之色,这一个表情骇的苏顺差点一头栽倒在地,跟了王这些年没见过他能在一个女人面前这样的毫无防备,头垂得更低了,心里想到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巴结王后……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金鹞挥挥手让众人退下,这才将绯璃拥入怀中,低声细语:“阿璃,这次多亏了你想的这样一个好办法,不然的话只怕是还要多费周折。”   “哪里是我的功劳,且不说四皇弟本就是足智多谋,就是阿罗你也是心有定数,只不过我冷眼旁观更冷静几分罢了。”说打这里轻轻一笑,又道:“我不过是说了一个初步计划,而你却将他完美无瑕。”   金鹞听到这字后一句,面带得意,低声说道:“这才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绯璃一愣,他说夫妻同心……心口滑过暖暖的热流,轻轻地嗯了一声,若你愿意,不离不弃,今生今世阿璃都会与你其利断金!   *******   太后的懿旨跟皇上的圣旨很快的就发出,同时在大殿之上金鹞也只是批准了权临风的奏折,还颇为高调的赞许了一番。   权临风心里有些疑虑,可是却第一时间躬身谢恩:“吾王以百姓苍生为念,乃苍生之福。隋唐数十年中,四征辽碣,人不堪命,炀帝全军覆没,应自运土木攻城,如此卒无所济。”(这句话的意思是:治政之要,在内修政事,国家强盛安宁,远人自然来归。)   金鹞强忍着心中怒火,脸上却笑道:“爱卿所言甚是,如此直谏方是忠臣之举。”   权临风眼眸微眯,觉得金鹞今日实属反常,却又不得不跪拜皇恩,感谢一番王的信赖。   朝堂上尔虞我诈,风波暗涌,后宫之内,绯璃也正在珠花宫聆听教训。   “……一国之母自是要胸怀宽广,多为皇家子嗣着想,如今眼看着一月将过,王后也该劝谏着王上雨露均沾,维持后宫的平和安顺。”太后轻轻的念着手里的佛珠,翠绿的珠子缓缓的滑动着,眼眸微垂,似乎这话不过是寻常之话。   绯璃知道这一日早晚会来,只是这段时间太过于幸福,只是不愿意去正视此事,今日终于再也无法躲避,心中有个角落默默地发疼,似乎被虫子一口一口的噬咬着。   她娘说爱上一个花心的男人,一个将自己遗忘的男人,这段婚姻她势必要经受很多的痛苦,如今这痛苦已经开始了,原本坚强的心房在这个时候却是不堪一击,她竟然也是嫉妒的,原以为自己早已经做好心理建设,这一刻才知道不过是自欺欺人。   从珠华宫回来,绯璃瞧着金鹞已经归来,正在闭着眼眸假寐,心中一片苦涩,这话她该如何开口?   磨磨蹭蹭着走了过去,在一旁轻轻的坐下,绯璃几度于张嘴,却总也说不出话,酸涩萦绕心头,大度的王后她突然不想去做了。   金鹞缓缓的睁开眼睛,却看到绯璃一脸苦闷,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便问道:“母后为难你了?”   男主会不会答应去别的女那里呢?明日精彩继续··嘻嘻··明日有加更哦也··· ☆、078:撺掇王后做泼妇   绯璃闻言这才回过神来,瞧着金鹞那一双眸紧紧地凝着自己,这样的眼神这么久以来她经常看到,可是绯璃却也弄不懂金鹞在感情的事情上究竟对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态。   要求一个君主跟他爹爹一样一生只有母妃一个这样的事情有多么骇人啊!   英帝对皇后敬重,对皇贵妃宠爱,可是这后宫里还好是有很多的女人。绯璃一直以为自己能做到皇后那样,宽容大度,不怒不嗔,是一个真正的贤良女子。   原本是这么想的,也准备这么做的,这时这段时间以来,她跟金鹞经历了大漠的生死,又有了这一月来金鹞的专宠,两人之间那种不用言说也能有的默契,处处袭上心头,原本的打算突然之间变得格外的犀利如刀,一下一下的凌迟着自己的心房。   绯璃摸不清楚金鹞的想法,总是不能轻易地让自己涉险,当下回过神来,只得轻声说道:“如今一月已过,王也该翻别宫的牌子……”   话终于出口,心里翻腾着闹得慌,言不由衷还能有这样的令人生不如死的滋味。   良久没听到金鹞的回音,绯璃终于惴惴不安的抬起头来看向他。   金色眸子里晕染着一片黑墨,那沉静的毫无端倪的脸让绯璃竟然有些紧张,也有些恼怒,这样的金鹞是她看不懂的,却也是最无法把握的。她能在权力争夺上为金鹞赴汤蹈火,却永远无把握此人的心究竟是何。   绯歌说,最先爱上的一个人总是最痛苦的,这种滋味她已经开始慢慢地品尝。可是绯歌也是最先爱上的,却有宋明溍真心的回应,可自己能等到那一天吗?   金鹞顿时明白了,太后找绯璃去就是为了让她能够做一个贤惠大度的王后……而绯璃似乎答应了太后,这一点竟然让金鹞隐隐的有些不悦,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那他在她心里算什么呢?   绮罗也是这样,以前的时候也总是劝着自己雨露均沾,维持后宫平和之象,可是却无人知道,他金鹞其实很讨厌这样,他也不是别人手里的木偶,你要怎么说我就要怎么做吗?   以帝王的角落来看,金鹞应该高兴的,至少他的王后不是一个善妒之人。可是……绯璃说总盼着他们是俗世夫妻,可是如果真的是俗世夫妻,她怎么还能这样劝着自己的丈夫去找别的女人?   金鹞是有些不高兴的,他不开心太后怎么说绯璃就要怎么做吗?她不是大昭国最有谋略的大郡主吗?难道就没有办法拒绝吗?她是和亲而来的离歌公主,她的身后站着大昭国跟武宁王府巨大的力量,她不该过的这样小心翼翼,他不喜欢!   “这句话是孤王的王后说的,还是阿罗的阿璃说的呢?”金鹞定定的看着绯璃,那一湾的眸深似海,叫嚣着,狂涌着像绯璃袭来。   绯璃心口一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那么承受着金鹞那夹在着她看不懂的汹涌呼啸而来。   好一会子,绯璃才轻轻地‘啊’了一声,内心突然砰砰跳了起来,眼角偷偷地瞧了金鹞一眼,心里却在思量着金鹞这话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金鹞很少看到绯璃会用眼角瞅人,大郡主做事一向是光明磊落的,(画外音,你咋知道光明磊落的捏?貌似你不是在大昭国长大的)可是现在居然瞧见了绯璃还有这样的小女儿的一面,轻轻地心的一角就软了下来。   原来他是生气的,生气于周绯璃居然就这样答应太后,这个女人不会嫉妒吗》如果真的不嫉妒,是不是说明自己在她的心里也不是那么自以为是的重要?男人的优越感在于女人对他有多在乎,以及那汹涌蓬勃的妒忌。   在周绯璃的身上没有看到妒忌,只有大度,非常的令人郁闷,郁闷的金鹞想要使劲的摇摇她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00000   男人的劣根性其实愿意看着女人为他吃醋,为他用尽手段不管是谋害他人还是献媚争宠,这无疑能满足男人巨大的虚荣心以及那蓬勃的满足感。   可是……这一刻金鹞却不这么想,他只希望他的阿璃只是因为在乎而吃醋,不用去顾及其他。   “这有什么区别吗?”终究绯璃还是让自己任性一下,轻声的问出口,其实这答案她知道,只是太想确定一下,心跳鼓噪着喧嚣着她的心,声音之中也带了丝丝的不安定。   金鹞扫了一眼绯璃,只见她的双手紧紧的扭在一起,那帕子已经没了形,原来冷静如冰如她也有这样的时刻,只为他吗?   突然不想再让绯璃去猜,金鹞弯起了眉眼,这才说道:“若是孤王的王后说这话,孤王自然是要赞叹王后宽容大度,为国家社稷,为后宫稳定,做出一己之力,是个百姓敬仰,孤王敬重的天下之母。”   这的确是绯璃之前的预计,这目标的确是能让人流芳百世,一如大昭国的皇后。SxV。   “若是阿璃说这话……”   金鹞的话停住了,眼光褶褶生辉的瞧着绯璃,嘴角勾起一抹似有非无的微笑。   绯璃的心一下子被提的高高的,忍不住的对视上金鹞的双眸,咬着牙问道:“怎样?”   “那阿罗就要伤心了。”   绯璃的心一下子涨满了,双眼泛动着耀眼的光芒,就那么看着金鹞,突然问道:“你希望是谁说的?”   金鹞却道:“我也想知道是谁说的。”   绯璃注意到了,他说我而不是孤王……   “是王后说的,不是阿璃说的,阿璃死也不会说这种话的。”   绯璃快速的说出这句话,却再也不看向金鹞,最后的一点伪装也没有了,以后该怎么办?   脚步声轻轻传来,绯璃越发的垂头不想让金鹞看到自己的脸,她这辈子做了最糊涂的事情。   “既然阿璃不愿意,为何不反抗?”   “宫规制约,太后有令,违抗不得。”   “宫规也是人制定的。”   “?”   看着绯璃有些迷糊不解,金鹞贴上前来,轻笑道:“你对西戎国的国政如此了解,想必也是对金鹞这个人做过调查的,金鹞什么时候拘泥于世俗礼法,宫规制度了?孤王就是要做古往今来只此一人,与任何人都是不一样的,孤王的王后也不用这么的小心翼翼,你不觉得这样一来才是绝配吗?”   绯璃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看着金鹞近在咫尺的脸,看着那一双眸子里的狂妄邪气,那个传闻中的金鹞扑面而来,这才是真正的他吗?   “你要让我做妒妇?”绯璃反应过来,惊呼控诉。   “你不想做?”   “我豁不出去……”她还是要脸的!绯璃可以想象得到与自己同一张脸的绯歌可以大作泼妇状,可是周绯璃怎么能做得出那样的事情,她死也做不出来,她自从出生以来就一直是尊贵典雅,做事方正的人,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不是不想做,而是她真的做不到。她可以有千万种方法铲除敌人,却不能这样张扬的做一个妒妇。   据说她的母妃在这方面颇有经验,可是她没遗传到,绯歌倒是学的十足十。   金鹞居然让她做形于外的妒妇,那真是要为难死她了。   你能想象让鱼飞上天,让鸟水中游,乌龟不缩头,黄鼠狼不吃鸡吗?   不能!所有让优雅高贵的大郡主去做市井泼妇状,简直难于登天。   金鹞咬牙了,脸黑如墨。   “听闻你是最奇谋百出,最腹黑狡诈的大郡主,这点事情就做不到?还是说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   “我做不来市井妇人之状,若是绯歌必定信手拈来,活灵活现……你不能逼着兔子吃肉,狗狼吃草。”   其实金鹞也很难想绯璃做个泼妇,只是一想便忍不住的笑了,那眼眸里到处闪着细金子般的耀眼光芒。   绯璃明白了,金鹞其实不太希望自己做一个宽容大方的不妒不怒的女人……喜悦铺天盖地的袭来,试探着说道:“如果你不希望这话是阿璃说的,那么我可以有几十种方法收拾善后。”   上个下不。周绯璃的确有手腕既能堵住太后的嘴还能管束住后宫诸位嫔妃的不满,只要不做泼妇,一切好商量。   金鹞叹息一声,他知道周绯璃有的是手段,可是有些事情不能太低调相反的还要高调,这个周绯璃简直要气死他!听说当年武宁王妃那是一个相当有名的泼妇,宣帝赐婚武宁王,当时还是侧妃的武宁王妃后宫抗旨,对抗宣帝,扬言要与争夺武宁王的女人一较高下,还敢威胁当时在场的达官贵妇,谁家的女儿要想嫁进武宁王府只好自求多福。那是何等的气势啊,想想都觉得令人浑身的血脉喷张。   可是周绯璃怎么就能一点也没有武宁王妃的那种惊天动地的架势,要是她敢这样与太后叫板,他睡着也能笑醒的! ☆、079:男人也如雾中花   其实金鹞忘记了一点,武宁王妃行事张扬的确可以令人畏惧,可是绯璃这样整人于无形的才更适合于在后宫生存。太过于张扬,就算是绯璃是王后,太后更有借口整治她。当王后对上太后,一个孝字,一个妒字,就足以让绯璃冷宫里呆一辈子。尤其是太后现在手里还有权利,能令动朝臣的时候,更是不能轻忽。   当金鹞想明白的时候,绯璃还在纠结要不要当泼妇,最终还是放弃了,她实在不是那块料。   因为王后劝谏王雨露均沾一事,惹得王上拂袖而去的事情顷刻间传的沸沸扬扬,这件事情无异于是近期以来后宫里除了绮妃怀孕一事之外最轰动的事情了,一时间引起各方紧密注意。   “倒是没有想到王后居然还真的去劝谏。”叶澜看着太后说道。   珠花宫里飘散着淡淡的香气,墙角的金兽里白雾渺渺,太后斜倚着厚厚的明黄色团花软枕,闻言这才说道:“王后这次倒是十分的听话,就是不知道因为哀家惹怒王上,心里会不会怨恨与哀家。”   “怨恨不怨恨的也没什么关系,王后跟太后又怎么能相提而论?”   太后闻言一笑,淡淡的说道:“吩咐下去,过了晌午让人把各宫里的绿头牌呈上去,不管王上翻谁的,只要不在流华宫留宿就可。”   叶澜点点头,转身去了。   奉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低声回道:“太后,苏觅芳回来了,要怎么安置她?”   听到这个名字太后眉心一蹙,随即说道:“这次在行宫也算是立了功,让她在你手下听差吧。”   奉谨微楞,但是还是点头应了。   太后瞧着窗外一片绚烂,细碎的阳光透过窗子披洒进来,眼眸微眯,随口问道:“朝堂上可有南昭王的折子?”   “回太后的话,还未有,岳大人刚递进消息来,说是南昭王已经到了岐山郡,相比很快就有消息了。”奉谨谨慎地应道,神态卑躬。   太后点点头,挥挥手让她退下,瞧着满园明朗中那园角的一抹阴暗默默不语,纵然是在阳光正盛的时候,依旧有它不能照耀的地方。   ******   怡月宫。   “此事当真?”白绮罗皱起了眉头,这段时间安心休养身体已经好了许多,这孩子终究还是保住了,那份喜悦总是难以言语的,她跟他的孩子。   “是,千真万确,如今后宫谁人不知。”浣月带着丝丝兴奋,王上跟王后闹翻,以后一定回来自家主子这里的。怀孕虽不能侍寝,可是陪着说说话总是可以的。   白绮罗没有丝毫的开心,一颗心却逐渐的沉沦下去。   按照以往,如果王后这样贤惠大度,他应该开心才是吧?可是居然拂袖而去……   若是不生气怎么会拂袖而去?可是为什么生气呢?就因为王后让他雨露均沾?以前的时候自己也让他雨露均沾,怎么不瞧见他生气?   白绮罗的神情越发的有些难看,她应该知道的,应该能感觉出来的,他对王后是不一样的,虽然这些日子免了她每日给太后、王后的请安,可是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感情甚笃的传闻……   曾几何时那个冷硬如铁的男人他的心里也会住进一个女人,大家都以为他最宠爱的是自己,可是只有自己知道那不是爱,只是……   轻轻地叹息一声,白绮罗再睁开眼睛,柔声吩咐道:“吩咐厨房炖雪羹汤,然后给王送去。”   浣月立刻兴奋的应了一声,她们主子终于开始行动了,她就说嘛,前些日子就该这样了,在王的心里,她们主子怎么能跟其余的女人一样?   浣月亲自提着食盒来到了倾樱殿,门口的小太监一看是她,立刻笑着应了上来,说道:“浣月姐姐,你这是?”   “我们绮妃娘娘担心王的圣体,特意吩咐了厨房炖了雪羹汤,娘娘身体不便不能亲自送来,奴婢就过来了。”浣月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手里的雪花梨镂空雕四季花卉的食盒嫣然一笑。   “食盒奴才就代替姐姐送进去吧。”小太监伸手来拿。   浣月神色一愣,随即说道:“这怎么行?娘娘吩咐了,要亲自送到倾樱殿,奴婢也不敢不这么做啊。”   小太监谨慎的王四周看了看,着草压低声音说道:“姐姐还是回去吧,王正在发怒呢。刚刚还掀翻了侍寝的牌盘,就连奉上绿头牌的小太监都挨了打,还是别进去了,免得……”   话未说完,可是那意思谁都知道的。浣月神色就是一变,忙笑道:“既是如此,就有劳了,改日必当重谢。”   “浣月姐姐说的哪里话,以往也没少承您照应。”王后没进宫前,最受宠的是绮妃,如今王后虽然圣宠无限,可是昨日大昭国的特使刚走,今儿个王后就挨了训斥,这以后还不定什么情形呢。更何况绮妃还有了身孕,本就甚得王宠,这以后母凭子贵,孩子生下来怎么着也得升为夫人了,明烟的人谁不小心翼翼的巴结着。   浣月匆匆的回了怡月宫,将知道的事情回了一遍,这是流纱也在,眉头轻蹙,抬眼看向白绮罗。   白绮罗的脸色越发的白了,别人不了解他她是了解的,看来这次真的动心了,他动心了,她该怎么办?下意识地摸摸肚子,这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   今日的事情似乎格外的多,上午金鹞因为王后劝说雨露均沾一事拂袖而去,下午送上绿头牌的小太监就挨了打,连绿头牌盘都被掀翻了,就连白绮罗命人送补汤事情也传的沸沸扬扬,就如同是煮沸的水,全面开花。   太后自然是气得不轻,没想到金鹞居然会这么做。   白绮罗的身子似乎又不舒服了,下去就宣了太医,太后忙赶过去探望,绯璃自然也得劳动一番,赶了过去,只是没有想到到的时候金鹞也在,便是一愣,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清清冷冷的给太后行了礼,又给他问了安,这就退到一边询问了太医白绮罗的情况。   “忧思过虑,心有不宁,这才导致胎气不稳,绮妃娘娘应该放开心,这才是上策。”太医脸色凝重,绮妃本就有摔倒的前科,如今心思又重,这样下去只怕是不妥。   屋子里布满阴霭,金鹞神色很是不好,看也不看绯璃,却把太医给训斥了一顿,然后看着白绮罗说道:“好好的养身子,没事别想些有的没的,身子本就不好,受不得劳累。”   白绮罗微垂着头,神色怯怯的,还是点点头,道:“臣妾记住了,让王担心是妾的不是。”   金鹞就叹口气,不管什么时候面对白绮罗总是觉得有些愧疚,看到她这个样子,脸色越发的沉了。   太后这时缓缓的道:“王上没事的时候就过来坐坐,自从你回了宫来怡月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好歹绮妃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你好歹得顾念一下才是。”   绯璃适时的面色一僵,微垂着头做小媳妇状,太后这么说就是直接指责金鹞忘记旧情,影射绯璃独霸君宠,当真是无比的犀利。周围来探望的低级嫔妃谁也不敢言语,都默默的站在一旁,李贵嫔是个爱说话的,偏生被禁了足,周婕妤是个不怎么言语的,还有个位置高的胡昭仪却在养病不露面,这里周婕妤为首,她不说话别人更不言语了,屋子里顿时变的有些尴尬沉闷起来。   白绮罗偷偷地看向金鹞,就见他脸黑如墨,心里就是一软,便看着太后说道:“太后,王上也是公务繁忙,王上对臣妾一向甚是优待您知道的啊,是我自己不争气身子弱,哪里能怪得了别人,你别生气,不然绮罗心里更难受了。”   太后看着白绮罗真是恨铁不成钢,瞪她一眼却好在没有继续说一些难听的话,嘱咐了绮罗好生的将养身子,这才离开。   太后一走,绯璃看了金鹞一眼,揣度着他的意思,便也跟着要走。   “王后到哪里去?”金鹞低声轻喝,顿时把这里所有的人给唬了一跳,谁还敢在这个时候大着胆子往外走,只能看着太后的銮驾越走越远,恨不得立刻飞过去跟上。00000   傻子也看得出王上跟王后神色都不好,争宠都想要,可是没人在这个时候当个炮灰。   绯璃毫不慌乱的对上金鹞的眼睛,这才一字一句的说道:“臣妾只是不想打扰王上跟绮妃妹妹,绮妃妹妹身体不好,王上还是要好生的陪陪才是。”   看来王后果然不是一个嫉妒的人,这个时候都还想要让王陪着绮妃,这份心胸真是令人佩服,一下子大家对于绯璃顿有好感,有个这样的王后她们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点。不像绮妃那个时候,独占皇宠令人生厌。   “王后倒是宽容大度。”   金鹞话里的讥讽人人尽知,皆垂头不语。   绯璃神色淡然,接口应道:“这是臣妾的本份,不敢当王上的夸赞。”   这一句话顿时让金鹞冷了脸,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踱到绯璃的面前,一把拉起她的手,狠狠地攥着,道:“你就这么不待见孤王,硬要把我往外赶?”   绯璃一愣,呆呆的看着金鹞,好像有点失控了……剧本貌似不是这样的……   “臣妾不敢。”   “我看你倒是胆大得很。”金鹞咬牙切齿的声音,听的周围的人心中生寒,金鹞眼中的怒火,看得大家心生恐惧,看着依旧镇定如常的王后顿生崇拜,这得需要何等的定例跟胆量啊……SxV。   绯璃索性垂了头一字不回,金鹞似乎越发的生气了,居然一把拉着绯璃就那么往外走去,只留下一屋子大眼瞪小眼的女人。   “王上在生气?”某人捂着胸口惊呼道。   “傻瓜也看得出来,还用说。”不屑的声音随之而起。   “可是王后这样大度,王上不应该开心吗?”某人的声音夹杂着疑惑。   “王上说王后把他往外赶,这是怎么回事?”有人不淡定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跟他们预料的不一样的?   “谁知道究竟如何,我只看到王上因为王后劝谏后宫雨露平均一事惹怒了王上。”   “王上今日还掀翻了绿头牌盘……”   “王上方才把王后拖走了……”   最后众人屡清楚了一件事情,王后宽容大度,可是王上似乎并不喜欢王后宽容大度……众人的脸都白了,难道说他们的王真的爱上了王后?要是这样天要塌了!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除了白绮罗一言不发,还有一个周婕妤。两人的神情都有些说不清楚的哀伤,似乎是心有感应,抬头相望竟然对视在一起。周婕妤立刻收回目光,恢复以往的冰冷,道:“娘娘多保重,臣妾先告退了。”   周婕妤这一走,其余诸人也立刻跟着告退了,大殿里立刻又清静下来。   白绮罗挥手落下帐子,这才让自己隐忍已久的眼泪垂落,果然……他真的喜欢上了她……那她呢,该怎么办?   ******   一回到了流华宫,进了寝殿,绯璃这才大口的喘着气,抬眼看向金鹞,再也没有方才的疏离之色,只是轻轻地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腰。   周绯璃做不了泼妇,金鹞只好做个妒男,真是为难他了。   金鹞瞧着绯璃一头的乌发埋在自己的胸口,他怎么就沉沦到这个地步,想他金鹞堂堂一国之君,居然……居然为了一个周绯璃,费尽心思的去演戏到这个地步,他的形象全都毁了!   太后有权有势,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金锦,绯璃与之对上不是好事,绯璃的确很聪明,也很有手腕,可是人生地不熟,在这后宫里没有自己的人脉,没有自己的根基,与太后对抗简直就是蚂蚁撼树,自不量力。   思来想去与其让绯璃冒着巨大的危险做一个妒妇,倒不如换个角度让他自己做个妒男好了,只是这样一来,金鹞的处境也不会很妙,但是至少还是安全的。   “我让你为难了。”绯璃的声音闷闷地。   “是这个后宫太复杂了。”金鹞轻声应道。   绯璃眉眼一笑,散着淡淡的幸福,她以为会等很久才能等到他的心,却没有想到居然是这般的容易,想起大漠中金鹞为了救她不顾他自己的生命的时候,也许两人之间就有些不同了,再也不是绯璃单方面的相思,金鹞也已动了心,只是这幸福来的这般快,总是令人有些身在梦中的感觉。   即便是没有了那一年的记忆,命运的齿轮依旧让金鹞轻易的交出自己的心,爱情也许只需要一个用眼神,却从来不需要理由,爱上一个人从来没有理由。   金鹞又想起了白绮罗,心里便是一闷,自己终究还是负了她,他知道一直知道,绮罗的心里一直都有他,为了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是怎么办呢,金鹞只有一颗心,在这数年之中没有交给一直为他做事的白绮罗,却轻易地沦陷给了周绯璃。   人生,总会有不期而遇的温暖,一刹那就沦陷了自己的心。周绯璃,就是那样温暖了他的心,带走了他的爱。   三生绘成桃花扇……金鹞想也许上一辈子,再上一辈子都是他欠了周绯璃的,所以今生才会这样的情不由己。   后宫的这种演戏每日都在上演,绯璃努力劝谏金鹞,金鹞每一次都会拂袖而去,可是晚上总会留宿流华宫,这种无比诡异的循环,在这个西戎国数百年也不曾出现过。没有人知道金鹞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可以在一个女人这般的忤逆之后还放不开……   太后这个时候却是更苦闷,原本想要离间他们的感情,却不曾想激起了金鹞的执念,反倒是弄到如今这个境地。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金锦的奏折掀起的另一番波浪暂时遮掩了后宫的异样。   岐山郡众匪招降是假,居然偷袭招降军队,南昭王一怒之下请旨剿匪。   权临风浑身轻震,突然之间有些事情想明白了,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的上了当,金锦这个时候只怕是恨不得铲除自己的羽翼才是。   金鹞看着权临风有些铁青还要极力隐藏的神色,心中甚是欢喜,可是面上却怒道:“无知匪徒,不知道感念天恩,还行如此恶事,简直就是目无尊上!权丞相,此事是应你所求,你看该如何处置?”只然候了。   权临风出列,应道:“匪民无知,居然敢蒙蔽皇恩,自当不赦,请王上下旨剿灭!”   金鹞布置许久,这一次跟权临风的斗法,今日终于大获全胜,喜悦自然是盈满于兄,脑海中突然想起绯璃,若不是她的主意只怕还不能如此的圆满,没有比这一刻更想让他将她拥于怀中的冲动。   金鹞想不到的是,伴随着金锦的回宫,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轨道,那千年的诅咒,终于要应验了…… ☆、080:红颜祸水言官参   权丞相府。   “真是可恶,我们谋划那么久,居然不过是旦夕之间就功夫白费了,还真是小看了我们的王!”楚南风咬着牙,一脸的乌黑,为了这些山匪他自己偷偷摸摸的跑了岐山郡十几趟才达成盟约,怎么就会这么轻易地反悔招降呢?   “不是他们反悔招降,只怕是这里面还另有乾坤,你着什么急?”沈河看了一眼楚南风道。   “我说沈河我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里面另有乾坤,只是这毫无征兆的太突然了些。”楚南风十分的不满。   沈河瞥了楚南风一眼,这才说道:“你带兵突袭别人营地你会提前告诉别人吗?”   楚南风一阵语塞,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从头至尾权临风都没有说一个字,静静地站在窗前,一身黑色滚金边直缀,腰束革带,脚踏云靴,依旧是黑色暗云纹,整个人似乎都裹在无边的黑色里,那一头如墨般的黑发被风吹起在空中扬起唯美的弧度,渐渐地又落回肩上,这个时候才缓缓的转过身来,那一双漆黑阴鹜的双目紧紧地盯着楚南风跟沈河。   权临风,字非墨。真是有意思,字非墨,却偏爱穿一袭黑衣,整个人都似一团黑墨般,令人不敢去直视,不敢有丝毫的轻慢。   “想必是我们动作大了些,被他察觉,这才暗中动了手,只是没有想到金鹞借用的刀居然是南昭王金锦。”权临风缓缓的说道,愤怒已过,这时的他倒是一如平常,毫无涟漪。   “金锦背信弃义,也不是好鸟!”楚南风几乎是从牙齿里哼出这一声,显然是气急了。   沈河却摇摇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楚南风,这才说道:“南昭王行事向来缜密,又怎么会这么莽撞?”   楚南风一愣,弄眉一蹙,道:“你的意思是?”   “这里面肯定有人搬弄是非,不过这人的手法太高明,连南昭王都能上当,可见是真的下了功夫了。”沈河道,说到这里看向权临风,迎窗望去,权临风一身黑衣映在一片金黄的阳光里,却毫不突兀的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光明的感觉,分明是黑的一塌糊涂的人,却给人光明,到现在他也没弄清楚权临风的脾性,只是自己却是心甘情愿为他卖命。00000   权临风对上沈河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跟南昭王虽有盟约,可是两人缺乏坚固的信任基础,被人有隙所乘也在所难免,只是这人一击就中我们两人的要害,能让我毫无察觉岐山郡的异状,还能让南昭王对我心存怀疑,就这样的手腕跟心机……跟我们王以往的作风有些微的不同……”   沈河很快的明白过来,道:“丞相大人的意思是王的背后还有人出谋划策?不过也不难猜到,四皇子一直是王的智囊。”   “这也不似四皇子的行事作风,四皇子谋略是高,可是有的时候难免失于急躁而这人行事,稳中带狠,步步为营却又不失于锋锐,能让我们这次毫无先机的一败涂地,当真也算是个人物。”权临风的声音淡淡的,可是楚南风跟沈河都感觉的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那这个人究竟是谁?最近也没见王的身边多了扎眼的人……”楚南风看着两人说道,眉宇间带着疑惑。   沈河却看了权临风一眼,心里咯噔一下,良久才说道:“王的身边的确是多了一个人,最近风头正盛,专宠无限风光。”   楚南风瞪大双眼,指着沈河说道:“你是说……王后?这怎么可能,一介女流之辈……”   “王后在大昭国的盛名难道南风你不知道吗?”沈河嘴角一勾,眼中带着戏谑,南风一向是不怎么看的起女人。   “徒有虚名之辈见得多了!”楚南风不屑地说道,怎么会是王后?怎么看那样一个娇小的美人也不像是有这样手腕的人啊。   权临风这时候看着楚南风说道:“周绯璃不是徒有虚名之辈,周家的人都不能小看,这次周绯璃让我栽了跟头,我总得回报她一下。吩咐下去,王上专宠一人有违祖制,不利于后宫安稳,言官们应该好生劝谏才是,莫让王后担上了红颜祸水的恶名。”说到这里权临风那漆黑如墨的双眸荧光一闪,又说道:“想必岳家也很希望有人这么做,让咱们的人跟岳家的人同气连声,联名上奏,声势越大越好。”   沈河的心开始跳跃起来,嘻嘻一笑:“我就不信这样一来王还能稳得住!”SxV。   风雨在金锦到达锦城的前一刻便开始酝酿着风暴,因为一群山匪引起的第二次较量正悄无声息的展开,朝堂与后宫从来不是平行线而是错行复杂的相交线。如今这不过刚刚开始,这命运的棋盘上就已经乱成一团。   ******   绯璃午睡方醒,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子溜了进来,在窗台上形成半圆的弧度,闪闪生辉。   “娘娘醒了?”沈汐笑着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明黄色的透雕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甜汤,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绯璃坐了起来,点点头,道:“又是甜汤,不想喝。”   绯璃待沈汐似乎是越来越亲近了,说话间也不经意的就带了亲昵。她是相信金鹞的,所以相信沈汐。   “哪能不喝,这是王吩咐的为您补身体的。”沈汐笑道,将白玉小碗端到绯璃的面前,面色轻柔,眉眼间带着丝丝安稳。   绯璃闻言便是一笑,金鹞对她总是极好的,看她身体瘦弱,从进宫伊始就吩咐人为她熬补汤,甜甜的带着香气,也不难喝,喝着喝着竟也习惯着。   绯璃喝完后,沈汐收了碗,这个时候却听到绯璃问道:“听说今日早朝有人上折子弹劾本宫善妒不容,独宠后宫?”   沈汐身子一僵,王后嫁过来这才没多久,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居然短短一月有余就能这么快的知道前朝的消息……想了想说道:“娘娘,这些事情王上自然会处理妥当,这次言官冲着您来,还是避避风头的好。”   绯璃明白了,看来这次声势挺大啊……   挥挥手让沈汐退下,自己一个人站起身来在这屋子里轻轻的来回踱步。心里却在想,这次的事情究竟是太后下的手,还是权临风下的手?在这朝堂之上,能在一夕之间掀起这样波浪的人也就只有这两人了。   太后对自己专宠不满,有动手的理由。权临风不是傻子,肯定会猜到金锦剿匪一事事出有因,可是他要是能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猜到是自己出的主意,还能反应迅速的作出反击,这人也的确是令人不能小看。   据绯璃得到的情报,权临风跟岳家似乎不怎么对盘,不过这也难说利益之下没有永远的敌人。   正想着白馨悄悄地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绯璃这才说道:“老奴幸不辱命,已经跟凤枭联系上了。”   绯璃面带惊喜,眼中流光溢彩,问道:“他们怎么说?”   “自然是唯主子之命是从,如今您是凤枭的新头领,说什么是什么。听说凤主跟四大护法都来了锦城,这样咱们心里更有底了。”白馨也是松了一口气,在这王宫里到处都是太后跟绮妃的人,想要培养自己的心腹还不知道花多长时间,有了凤枭的帮助自然是如鱼得水,心头上的压力顿时小了一些。   绯璃点点头,这边刚联系上,自己手里就有扎手的任务,轻轻的笑道:“嬷嬷,你吩咐下去,请他们调查一下这次的言官风波,是权临风下的手,还是太后下的手,又或者两人联手。”   白馨点点头,居然敢说一国之母是红颜祸水……这些人真是不要命了。   “听说王在朝堂上雷霆大怒,您先别担心,奴婢瞧着王对您也是一片真心,兴许用不到您烦心呢。”白馨试图开解绯璃,笑着说道。   “我知道,可是我也不想让他难做。”说到这里绯璃声音一顿,看着白馨说道:“嬷嬷,知道凤枭的人就只有你跟我,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不管对谁都不要说出咱们跟凤枭的关系,爹爹说了这是我最后一道护命符,就连王也不能说,明白了?”   “是,老奴知晓。”武宁王早就吩咐过了,她自然是格外的上心。   绯璃这才点点头,白馨转身去了,凤枭……有了凤枭绯璃在这西戎国也总算是觉得自己能站稳脚跟了,有了支撑的力量,人总能多出一股子勇气。   凤枭的手段果然是令人惊秫,不过半日的功夫就有消息传来。   样楚身一。“果然是这样。”绯璃眼眸一沉,抬眼看着白馨问道:“凤卿尘还有没有说什么?”   “凤主说让娘娘安心,再给他时日他必定会神不知故不觉得安排人进宫,后宫里面也有咱们的人,只是多年不用还要细细的考校一番。”说到这里一顿,压低声音说道:“王登基后曾经对后宫进行过梳理,有好多的咱们的人都被清理出去,因为凤枭这些年一直沉寂,所以这后宫也就没有安插人。”   绯璃嘴角微勾,金鹞总是这样的小心,心中一软,伸手招过白馨在她耳边低声细语,白馨一脸惊讶,看着绯璃道:“真要这样?会不会有点过分?” ☆、081:再出手丞相大怒   绯璃眼角一挑,淡淡的说道:“不过分,既然敢挑战与我,就要承受相应的下场,这是他们应得的!”   白馨瞧着绯璃的神色,怎么突然觉得时光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王妃那个时侯,素来知道大郡主青出于蓝,这次这笑话可要好好的看了。   言官弹劾王后专宠,金鹞金殿上怒火喷发,一桩桩一件件,风一般的吹遍了整个后宫,让这些日子有些沉寂的后宫呼啦一下又热闹起来。   “……王后专宠是不假,难道爱卿没有听说王后劝谏孤王雨露均沾吗?是孤王不愿意雨露均沾这与王后有什么关系?”金鹞半眯着双眸,脸色阴暗,这些人吃饱了撑的,简直就是颠倒是非!   “身为一国之母劝谏不利,自然是有失职之罪。”一言官不肯罢休,咄咄逼人,一脸刚正之相,大有死谏的架势。   另一言官这时也复议道:“正是,身为王后应当以国家社稷为重,怎能因一己之私专宠独断,祸殃后宫。”   金鹞冷笑一声,看着那言官,道:“爱卿的意思是孤王是个昏君,连个后宫都管理不好?”00000   “臣不是此意,只是……”   “只是什么?孤王的后宫乱了?还是前朝乱了?还是王后蛊惑孤王做什么劳民伤财的事情了?嗯?”   言官顿时汗如雨下,可是依旧梗着脖子,道:“一国之母须坤载万物,德合无疆,王后不能劝谏王上后宫之中雨露均沾,为西戎国绵延后嗣,已是失德,当朝太后昔年为皇后之时,便是宽容大度,处事公正,于后宫之中颇有威信,与先王夫唱妇随,令人敬仰。王后须要像太后学习才是。”   太后?金鹞心里冷哼一声,看着那言官的神情越发的阴鹜,正欲发怒,却听到一道阴冷的声音徐徐传来:“臣来迟了,却不成想王上的朝堂真是越发的热闹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大殿门口一身鲜红的红衣滚着雪白的皮裘的南昭王徐徐走来。   南昭王幼年时得过寒疾,极为怕冷,因此一年四季皮裘不离身。有其他极爱大红色,每每出现在人前,总是红衣皮裘,漆黑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身后,发尾依旧垂着金璃缀角,上面的桃花依旧灼灼其华。   南昭王真的是一个极美的男人,尤其是那一双如白狐般灵动的双眸转向那言官的时候,不知何时眼角有了丝丝的笑意。   金锦突然出现,着实令人大吃一惊,金鹞看了他一眼,脸上依旧笑道:“二哥总是这样神出鬼没,今日倒是来的正巧,这里正热闹着。”   金鹞让自己冷静下来,方才的怒火也因为金锦的出现逐渐的散去。相比起来,金锦的危险更甚于言官。   金锦跪地行大礼,道:“微臣参见王上,愿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哥请起,这一路奔波真是辛苦了。”金鹞笑容越发的和煦了,瞧着金锦的目光也带着让人心动的温暖。   “为王上分忧是微臣的荣幸。”金锦一本正经的说道,然后这才看向那言官,眉眼微挑,笑道:“胡御史真是老当益壮了,这说起话来中气十足,一言一语真是震耳发馈,令人佩服。”   胡御史忙谦虚道:“王爷过奖,老臣的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金锦微眯的双眸中闪过丝丝戾气,眨眼间似乎消失无踪,这才笑道:“胡御史乃是两朝忠臣,这些年来为西戎国也是鞠躬尽瘁。”   胡御史的脸上就是一脸的得意,轻轻颔首。   “不过小王有件事情不明白,还请赐教。”金锦那张绝美的脸上带着诚恳,眼神十分真挚。   金鹞轻轻地击打着手心,一时间不明白金锦这是要做什么。金诺也狐疑的看了一眼金锦,两兄弟眼神一碰旋即分开,心中越发的狐疑。   权利风眼眸微眯,细细的打量了金锦一眼,总觉得应该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今天的金锦似乎跟金鹞格外的亲密,难道他们兄弟只见有什么秘密盟约?   胡御史也是一愣,看了金锦一眼,忙说道:“微臣不敢当,不知道王爷有什么赐教?”   “小王是请教,可不敢说赐教。”金锦扬声笑道,全场一片肃穆,竟然无人在这个时候插嘴,胡御史就是浑身一颤。   “王爷请说。”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样说来修身在前,齐家居次,然后才治国平天下,是不是胡御史?”金锦似笑非笑,那狐狸一般的双眸闪着幽幽的光。   胡御史不明白金锦的意思,只得见招拆招的说道:“是。”   “这话放之四海皆准,是不是?”   “是。”   “既然如此,胡御史斥责王后劝谏不利,王上专宠一人,那么将这件事情放到寻常人家就是正妻得宠,小妾失势,是不是?”   “这怎么能跟寻常人家一样,自然是不一样的。妻妾之间本就是地位悬殊,可是王宫又怎么能是寻常的后院,后宫的一举一动都能影响到前朝的安稳,自然是不能小看的。”胡御史挺直腰板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小王受教了。胡御史的意思是寻常人家后院正妻是无比尊荣的,妻妾之间地位不能相比。后宫里……莫非胡御史的意思是后妃也能跟王后一较高低?”   胡御史顿时哑口无言,一时失言,他不是这个意思,家国怎么能一样?家祸害的不过是一家,后宫祸害的可是天下,正欲解释,南昭王却根本不给他时间,接着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小王今日回京,正好经过胡御史的家门前,就看到门口跪着一名妾室,脸庞红肿不堪,本王那个一好奇就派人打听了下,原是尊夫人正在整治后院,惩罚不听话的妾室,这手段当真是雷厉风行。胡御史弹劾王后毒霸圣宠,可是尊夫人这行径又怎么说呢?”   胡御史大惊,这……这不可能啊,看着金锦说道:“王爷切莫不可胡说,贱内一向温和大度,善待妾室,从不曾做出这等荒唐之事。”   “哎,本王也不相信,早就听闻胡御史家教甚严,妻妾和睦,儿孙绕膝,今儿个看到的这一幕实在是令小王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说到这里金锦看向金鹞,恭敬地应道:“王上,胡御史一向管家甚严不假,不过这次的事情又是小王亲眼所见,胡御史既然不肯相信,不如就请王上亲派一人前去查看。”说到这里仅仅微微一笑:“权丞相一向是秉公执法,严正不阿,不如就烦请丞相大人走一趟如何?”   金鹞突然觉得金锦这匆匆而来似乎是为他解围来了,想来是胡御史家真的出了状况。要是这样的话,约束自家都不利怎能指手皇家?   “就如南昭王所言,权丞相,你可愿意跑一趟?”金鹞笑着问道,看着权临风的眼神带着深思。   权临风出列,躬身应道:“微臣自当为王上分忧,这就走一趟。”SxV。   权临风离开后,金锦倒也没有继续缠着胡御史,反倒是一脸严肃的回禀起了剿匪的事情,神态严肃,身子笔直,道:“微臣奉命招降,因此到了岐山郡便先令人送上书信一封,给众匪过目,商定见面日子,行事章程。万万想不到,众匪狡猾至极,居然按照书信中臣弟所给的地址半夜偷袭,臣弟所带兵勇折损大半,这才一怒之下请求剿匪。天幸吾王高瞻远瞩,答应下来,这才免于岐山郡继续被匪患把持,横行无忌。”   金鹞这个时候叹息一声:“孤王想着能够诏安也是好事一件,至少能减少战火,百姓和乐安居,不成想这些人实在是无法无天,让孤王甚为失望。南昭王剿匪用功,赏黄金千两,美女十名,美酒百坛。”   “微臣谢主隆恩。”金锦跪地谢赏,群臣齐声附和:“吾王圣明,王爷英勇……”   朝堂之上又成一片和乐,金鹞却是冷笑一声,金锦果然是打得好算盘,借着胡御史家中之事遣走权临风,这样一来关于剿匪一事就少了有人与他作对,还得了自己的赏赐,还能卖个人情给自己,毕竟他也算是帮了自己一把,狡猾的狐狸!   只是金鹞还有一点疑惑,胡御史家怎么就这么巧的出了事情,是天意还是人为?如果是人为,是不是金锦所为?如果是金锦所为……他又为何这么做,意图为何?   还没理出个所以然来,就见权临风已经是去而复返,金鹞这时倒是轻松了许多,自己已经不是矛头所指,变成了坐观群斗之人,自然是心情大好。   情意无一。“微臣参见吾王。”   “丞相大人辛苦了,可查出什么来了?”金鹞口气轻松的问道,再无方才凝重之感。 ☆、082:是谁入了谁的局   绯璃半眯着眼睛,心情甚好,其实胡御史家一直以来也算得上是和平,身为御史管家一直挺严格的,妻妾之间也一直是和睦相处,不过再怎么样女人之间都是有隙可乘的。   胡御史的正妻有子有女,而他最喜欢的一个妾室也有一个儿子,其实有儿子也不算什么,正妻有了儿子妾室就没有任何的机会爬上正妻的位置。可是世事就是没有那么绝对的,正妻生的儿子比起妾室生的儿子就显得愚钝些,胡御史也是喜欢小儿子多过大儿子,不过这些矛盾并没有激发,只因为正妻一直都知道就算是大儿子不如妾室养的聪慧可是总是嫡子,总是要继承家业的。   如果正妻知道妾室有不轨之心,想要谋算嫡子,与此同时如果妾室得到消息,正妻想要暗害庶子为嫡子铺路,为了孩子,身为母亲就没有静观不动的,只要动,就有机可趁,所以今日就出现了金锦所说的一幕。   绯璃其实不想为难胡御史,奈何胡御史实在是不上道,你这样苦苦相逼也就不要怪她不择手段。绯璃一直知道自己的处境其实很危险,看着是高高在上的王后,可是正因为站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就会越惨,所以……她就要站得稳稳的,谁若想要利用她来打击金鹞,又或者想要暗害她,她也必定不会手下留情!   正午的阳光火辣辣的散发着光芒,整个流华宫都平铺着金色的耀眼的色彩。绯璃站在廊檐下,轻轻的靠着粗壮的壁柱,头微微的抬着,半眯着眼睛看着太阳,那一身明黄色的长裙在地上拖曳,微风徐动,黑发飞扬,那绣着精美花纹的衣袂上下翻飞,金锦的脚步有些凝滞,远远望去像极了千年前第一次见到离歌的时候她微昂头看着月宫的情景。   那阴暗的心房因为这一个熟悉的动作顿时变得温暖起来,金锦的眼神变得无比的柔和,刚才在朝堂上的犀利一扫而光,剩下的只有千年来一直眷恋的温柔。   绯璃似乎感受到了那无比炽热的存在,心神微动,转头往那存在感的来源瞧去,迎着阳光,眼睛眯成一条缝,可那鲜红的大红色涌进眼眶的时候,绯璃还是一下子清醒过来,甚至于都没有看清楚来人的容貌,金锦的名字就蹦出脑海冲着心房猛烈的攻击而来。   绯璃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只觉得心口那难以言说的异样的感觉又扑面袭来,贝齿紧咬下唇,死死的盯着那甚至于比女人还要俊美三分的容颜,是他!心口一下子钝痛起来,每次见到金锦,绯璃总会觉得心会痛,那种不能控制的痛。   金锦看着绯璃的神情,心里越发的愉悦起来,朝着绯璃走了一步却又顿住脚,硬生生的站在流华宫门外。   他不能进来,这里是绯璃的寝宫,民风再开放始终是男女有别,双手抱拳,朝着绯璃点头一笑,这才转身离去,绯璃瞧着他消失的方向……珠花宫!   绯璃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寝室,正在个人有些不安的坐在软榻上,金锦来了,终于还是进宫了,为什么他一来,绯璃却有一种天黑了的感觉……00000   正在胡思乱想,白馨闪身走了进来,绯璃不太喜欢太多的人在跟前服侍,因此一般无事的话她的身边是不会有任何人在的,除了月珠、**、白馨还有沈汐可以随意出入。   白馨看着绯璃,欲言又止。   绯璃眼角一挑,这时又变成了那个冷静无比的大郡主,开口道:“嬷嬷,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馨这才叹息一声说道:“凤主居然托了南昭王在大殿上说出了胡御史家的事情,真是不知道凤主在想什么,南昭王跟咱们不是一路人,怎么能托他?”   绯璃脑中却是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倾然倒地。SxV。   是他?   金锦……你究竟是要做什么?我跟你之间分明就是互不相识,你为何要这样苦苦纠缠,绯璃甚至于能感觉到,金锦这次回宫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管是托谁总算是把事情解决了,胡御史怎么样了?”绯璃稳住心神问道。   白馨躬身回道:“家事还未处理好,居然指手宫闱,自然是自动辞官了,王上念其是两朝忠臣,并未降罪与他,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绯璃默默的点点头,金鹞做得很好,这样一来既稳住了人心,又让人觉得他是宽容的君主,此举甚好。   金鹞回来的时候,满脸都是笑意,这一次的胜利显然让他心情甚好。   “……看以后还有人敢这样顶撞孤王蔑视我的阿璃!”   绯璃心头就是一暖,轻轻的将头靠在金鹞的肩膀上,良久才说道:“以后怎么办?这些人不会沉寂太久,毕竟是胡御史自己犯了错,可是君王专宠的问题还是存在的,只要有些人想要用这个来攻击与我,总是有的是办法。”   君王的无奈就是这样,你根本没有一点私事可言。寻常人家后院的事情谁会插手?可是帝王的后宫却是被文武百官盯着,三年一选秀不知道多少人费尽心机,帝王专宠谁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暗地里使劲手段打压拉拢。她们都是西戎国的人,可是绯璃却是大昭国的人,在他们的眼睛里,自己永远不是他们拉拢的对象而是打压的对象。   烦恼没有因此少掉多少,不过是矛盾更尖锐而暂时被隐藏罢了。   “有我在一日,总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就是。”说到这里金鹞轻笑一声,拍着绯璃的肩膀说道:“今日的事情着实有些古怪,胡御史管家甚严,怎么会突然出了这种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看来是有人暗中帮助我们,只是我还没有查清楚这人究竟是谁,什么人会这样隐藏自己呢?”   听着金鹞的喃喃细语,绯璃的心一下子提高了,金鹞的确是太聪慧了,连这个都想到了,不由得吞吞口水,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是自己动的手脚。不是绯璃不相信金鹞,而是她不能暴露凤枭的存在。   凤枭在西戎国就是一个遥远的传说,如今沉寂这些年突然冒出来,若是被人知道凤枭早就归顺了她爹爹,而他爹爹并没有把这件事情上报朝廷,纵然是英帝跟爹爹是姨表兄弟,可是一旦猜忌起来,就有可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绯璃不能拿着整个武宁王府冒险,凤枭……就依旧让他是个传说好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绯璃有些心虚的说道。   金鹞轻笑一声,道:“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你若知道岂不是成了神仙了?”   绯璃轻轻的松了口气,这才微微的放了心。   “南昭王回宫,晚上母后在珠花宫设宴为他洗尘,你也过去吧。”金鹞轻轻地说道,想起金锦眉眼就是一寒。   绯璃心口一跳,忙说道:“我就不过去了,避嫌,避嫌。”躲还来不及,怎么能自己凑上去,金锦对于她就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存在。   “家宴不妨事的,还是去吧,不然的话母后只怕又会不高兴了。”金鹞有些无奈,身为帝王又怎么样,还不是依旧不能随心所欲,总有一天这天下再也无人能牵绊他!   见躲不过绯璃只能应了,若是不应只怕金鹞也会觉得自己奇怪了,只要一想到晚上就要见到金锦,绯璃就提不起精神来,她是有些害怕金锦的,那种说不出来的恐惧,似乎从出生就有了,真是一种诡异的感觉,自己跟他从未有过交集,怎么就会怕他到骨子里?   周绯璃活这么大,第一次不能控制自己的心。   金鹞有些些疲累,倚着软枕居然就那么睡着了,绯璃知道这几日朝堂上的压力让他身心俱疲,心里又是带了些歉疚,拿过绒毯为他盖好,坐在榻边轻轻地看着金鹞,手指慢慢的滑过他的眉眼,什么时候你才会想起我?什么时候我们之间也能跟我爹娘一样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我知道你在努力,虽然你不曾承诺一生一世唯我足矣,可我知道你在努力,只是你我面前的阻力太多,我不知道我们有没有勇气跟力量能够走到那一天,可你只要因为我努力过,我就真的知足了……   下想史一。绯璃默默地看着金鹞,嘴角泛出淡淡的温柔,日子总比预想的好的太多了。   晚宴总是要精心准备的,不然的话又会被太后找到把柄加以攻击,因此趁着金鹞睡着了,绯璃亲自去选衣服,首饰,抚着砰砰跳动的心口,希望晚宴能够顺利进行,不要出一点差错才好。   人生总会有意外,而这个意外总是令人难以抵挡,绯璃第一次见到权临风居然就是在这个晚宴上,这个如雷贯耳、鼎鼎大名的丞相,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很多年后想起跟权临风的第一次见面,绯璃总是说以为见到了地狱索命的修罗,那一团漆黑的衣衫,浓的像是化不开的墨,在那一晚上几个人的碰撞更是惊心动魄! ☆、083:众人齐聚珠花宫   夜晚的王宫便如同天上的星辰,精致的宫灯比比皆是,照耀的整个王宫流光溢彩。   珠花宫更是灯火辉煌,还未走近就能听到那里传来的欢笑声,似乎空气里都洋溢着喜悦,那满满的涨涨的欢笑溢满了整个天空似乎要钻进人的心里去,痒痒的,令人有种要笑的冲动。   珠花宫一直以来都是很寂静的,像这样的欢笑绯璃还是第一次见到,转头看向金鹞,却看到金鹞眼眸中的一抹讥讽,绯璃心里就是一暗,是啊,太后能跟南昭王如此的和谐欢乐,却跟金鹞如同敌人一般,怎么能不令人心寒?   接着衣袖的遮掩,绯璃大胆的握住金鹞的手,却转过头去不敢看他。若不是在夜晚,若不是有衣袖的遮挡,绯璃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胆量的,只是看着金鹞眼中的寂寞跟讥讽,总是让她心痛,忍不住的想要去温暖他,告诉他,你还有我……   手指微紧,却是被金鹞反握住了手,绯璃的脸一下子便红透了,垂着头也不去看他,默默的往前走。绯璃却没有看到,金鹞方才还有些阴郁的脸,这会子已经变得晴朗无云,这个世上还有那么一个女人能感受到他的心,温暖自己,这就足够了。   一个人寂寞太久,总想要找一个依靠,金鹞寂寞太久了,他遇到了绯璃,这个等了自己九年的女子,虽然依旧想不起来当年的往事,可是他知道她是用心在爱他,有一个人还能这样全心全意的,没有丝毫杂念的,只是这么单纯的爱着你这个人,与金鹞而言,再也没有比这更宝贵的了。   得了全天下,却少了一颗爱他的心,此刻连这颗心也找到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其余的人和事,再也不能遮挡他人生的阳光。   珠华宫的大殿里,灯火通明。四周的墙壁上点燃了巨大的挂灯,那一簇簇的火苗闪着的红光,越发的照耀着整个大殿蒙上一层温柔的光芒。   两人一踏进大殿,远远的就看到太后坐在高高的凤椅上,身旁是一身大红衣衫的金锦,大殿里很温暖,金锦终于不在穿着皮裘,只是没有想到里面的直缀竟然也是大红色的,这个男人好像格外的喜欢大红色嵌着各色云纹,每次见他总是这样的衣衫,似乎有百件千件,除了花样不同,颜色全都是一样的。此跟头一。   太后的另一边却坐着一个一团黑墨般的男子,一身黑衣裹着金边,腰束黑色绣暗纹的革带,脚踏黑靴,一头黑发高高的挽起,一支墨玉簪子插在发间。再望去,眉眼刚毅,那宝石般黑曜的双眸流光潋滟,所有的光华似乎都隐藏在了这一湾平静的表面之下。   此刻这男子正在侧耳倾听,正在陪太后说着话,转头见二人走进来,立刻站起身子,躬身行礼:“微臣权临风参见王上,王后。”   这人竟是权临风!   绯璃有些意外,没有想到权临风竟然也是这样风流雅致的高雅男子,在她的心里一直以为腹黑多谋,奸诈莫测的权临风是一副猥琐的模样……   “爱卿平身。”金鹞笑着说道,缓缓地往前走了两步,绯璃紧紧的跟上,瞧了一眼权临风便别开了眼睛,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这男子的眼神太犀利。   “臣弟见过王上,见过王后。”金锦弯腰行礼,脸上的笑容格外的舒缓,眼眸中都带着浅浅的笑意。   绯璃又是一愣,这样的金锦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往的金锦总是冷着一张脸,活似自己杀了他全家一般,因此看到金锦也能这样的温柔浅笑便是一怔。SxV。   金鹞不经意的回眸,却看到了绯璃眼中的惊讶,心里便是有些不开心,他知道自己这个二哥就跟个妖孽一般,长得实在是太美……心口间翻滚着不停蔓延的酸气……   绯璃只觉得手上一痛,猛地回过神来,抬眸对上了金鹞的金眸,心中不免有些发虚,她居然在金鹞面前走神了,这家伙要是以为自己被金锦的男色吸引就完蛋了,越是这样想心里就是越发的有些心虚,甚至于都不敢看金鹞,这该死的金锦,还没怎么样的就让她跟金鹞有了这么个小误会。   金鹞果然把绯璃的神情动作误会成为了某种现象,那翻滚的醋坛子不停地叫嚣着,总算是还顾忌着颜面,脸上的笑容不曾退却,说道:“这是家宴,二皇兄不用这样拘束,坐吧。”   金锦谢过了,又坐回原处,金鹞跟绯璃跟太后问安后也坐在了太后的另一边,权临风这个时候已经挪到了金锦的下方安然坐好。   这是权临风第二次见绯璃,第一次的时候是在大婚的时候,只是当时距离远看不甚清楚,今日一见心里便是有些震撼,难怪王这么痴迷王后,果然是人间少有的绝色,尤其是脸上那淡淡的笑容,似乎跟这里格格不入却又令人觉得息息相关,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早就调查过周绯璃这个人,外界对于她的传言他一直认为言过其实,可是这几日领教过绯璃的手断后,便觉得果然是名不虚传,今日见到庐山真面目,竟是如此的绝艳,眼眸便是一眯,遮掩住了双眸中的波动。   女人过于美,就是一种罪,权临风想着他可以从这里下手了!   众人都落座后,太后便看着绯璃笑道:“临风也不是外人,是哀家的远房侄儿,这孩子傲得很,当初参加科举居然默不作声,知道蟾宫折桂这才跟哀家认亲,只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王后如今也不是外人,自然是该知道的。”   绯璃又是一愣,权临风居然是太后的远房侄儿……这件事情连凤枭都没有查到,绯璃心里对于权临风更是忌讳了一些。   权临风能够一直到蟾宫折桂才跟太后认亲,可见其对自己的才学很有把握,由此可见此人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相认之后还不把关系公之于众,不借裙带关系,可见此人是个高傲的人,只有高傲的人才会不屑于裙带关系。能在短短的几年位极人臣,不仅得到金鹞的重用,还能得到太后的青睐,这样的本事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也就难怪这样的人,能够在短时间内积蓄自己的力量,能够在朝中站稳脚跟。   须知道金鹞跟太后之间的矛盾日深,明知道权临风心怀不轨与太后有亲金鹞还要重用他,太后明知道权临风终于金鹞却还能对他如此的和善,他就是一个各种尖锐矛盾中最特殊的存在,如今跟金锦还有说不清楚的关系。   权临风,绯璃的心中默默地将这个名字读了几遍,神色依旧不变,心里却翻了天,这一个个的都是令人不能小觑的对手,也就难怪金鹞的道路走得这样的艰难。权临风……他究竟是忠于金鹞还是太后呢?   这边波涌刚刚落下,绯璃刚刚的传了一口气,却又听到太后笑道:“今晚的家宴哀家也没多叫一些人,不过还有一个人是一定要来的,她跟你们都是极熟悉的,锦儿难得回来一趟,总要见一见才是。”   听到太后这样说,绯璃心里又是一叹,她就知道太后是一定会给她添堵的,果不其然。   金锦这是笑着说道:“母后这么一说儿臣倒是猜到了,是不是绮妃娘娘?只是听说她身怀有孕怕是累着她了。”   太后笑眯眯的说道:“现在好多了,前些日子在流华宫摔了一跤,可把我吓得不轻,幸好平安无事。”   这话说的多么的暧昧,在流华宫摔了一跤,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是绯璃害的她摔了一跤。   金鹞这时候接口说道:“母后说的是,不过李贵嫔已经受罚了,她也不是故意的,母后就不要念念不忘了。今日是个团聚的日子,开心些才好。”   绯璃心中就是一暖,金鹞总是在第一时间维护她,抬头看着金鹞,展眉一笑,她爱的人啊,心里甜甜的,纵使受再多的委屈也甘愿了。   金鹞跟绯璃甜蜜一笑,却没有看到金锦那平静的表面下,紧紧捂着酒杯的手指已经泛白。倒是权临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金鹞,又无意中看到了金锦的失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平静无波,低头轻轻的抿了口茶,好涩!   太后便有些不悦,金鹞这般护着绯璃她总是不开心的,不过现在也不露出来,只是点头笑道:“好,不说便不说了,李贵嫔已经解除了足禁,你可要将她看紧点。”00000   金鹞闷闷的应了一声,绯璃这是接口说道:“王上忙于政事,这些小事自然是臣妾多加注意,母后放心就是了。”   瞧着两口子配合得如此默契,太后的神色越发的不悦了,抬头看到正缓步而来的白绮罗时这才不理会这桩事情,今晚上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084:金锦下手不留情   白绮罗的到来倒真是给绯璃添了堵,太后极为强势的让她坐在了金鹞的旁边,这样一来金鹞的一边是绯璃一边是白绮罗,真是有些膈应。   白绮罗的肚子还未显怀,行动间倒也还利落,忙对着太后说道:“太后体恤绮罗,可是绮罗也不敢造次,臣妾不过是妃,哪有资格坐在王的身边,就请太后不要让王为难了。”   太后看着白绮罗就是叹息一声,这丫头就是太软弱了些,也不好强逼她,只得说道:“随你吧。”   白绮罗按照自己的位份在旁边坐下,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向金鹞,其实她很想去看,可是她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去看,都跟以往一样,金鹞的眼睛里也就只有那一个人罢了。王后究竟有什么魅力,怎么就能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把高高在上的王给收服的这般境地,比的过她这些年来的付出,心里不是不怨恨的,可是她却舍不得去责怪她爱的男人。   女人总是傻,在幻想着男人给你的未来……   绯璃有些看不懂白绮罗,转头无意中扫过金诺的脸,却发现了他的眼中那一抹伤感,垂着头啜饮着酒,浑身笼罩着淡淡的哀愁。金诺对于白绮罗一直很维护,还有几次想要她的性命归根究底都是为了这个白绮罗……   可好似自从自己进宫以来,白绮罗从没有仗着自己怀孕给自己找麻烦,也没有仗着她宠妃的地位胡作非为,反而给人一种小心翼翼的模样,这样的女人真是令人看不懂了。   “……洵郡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美,母后若是想要出去游玩的时候一定要去看一看。”金锦对着太后说起洵郡的景色,悄无痕迹地掩去了方才尴尬。   “握着老婆子年岁大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个福气走一遭。”太后很是满意金锦的态度,言谈间越发的开心了。   “太后老当益壮,自然是寿与天齐,怎么去不得?”权临风淡淡的说道,口气虽然极淡却依然给人一种真诚的感觉。   绯璃不由得望向了他,却不成想权临风那漆黑的双眸正扫过绯璃,四目相对,俱是一愣,绯璃首先反应过来,举起杯中酒浅浅一笑,轻抿了一口。   权临风亦是点头一笑,抿了一口。心里却暗暗地一凛,这位王后给人的感觉当真是和风霁月,风轻云朗,让人看着就是很舒爽,哪里像是不言不语就断了他臂膀的人,想起岐山郡的匪徒,心里就是一凉,两人的梁子大得很。   “孤王也很想去洵郡去看一看,父皇在世的时候就常说洵郡山美人美,钟灵毓秀之地,等那日清闲了,孤王亲自陪着母后走一遭。”金鹞笑道,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手足和乐的气息。   太后对于金鹞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不过还是说道:“这个倒是次要的,还是国政重要,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再说了。”   金锦看着手中温润的玉杯,这个时候借口说道:“臣随时恭候,王后千里迢迢来打西戎,到时也不妨一起去,看看西戎的山水比之大昭如何。”为罗妃不。   绯璃闻言心里有些难受,总觉得金锦话里有话,不过还是礼貌地应道:“到时若是有空,自当会去。”话没有说满,人生不如意事十之**,谁能知道到时候是个什么情景。   只是这一次简单的邀约,却真的在宝元二年成行,太后、金鹞、绯璃,白绮罗,金诺,权临风,凤卿尘全部成行,可也就是这一趟洵郡之行发生了太多不可预料的事情。   众人便是一笑,太后拍手歌舞上来,歌姬们柔软的腰肢不停地摆动着,悦耳欢快的音乐在大殿里不停地流淌,气氛越发的和乐起来,如果金锦不用那种冷飕飕的小眼神是不是瞄一眼绯璃,绯璃觉得这也是满不错的夜晚。   白绮罗身怀有孕不能饮酒,面前放的是一碗香甜的浓汤,太后亲自吩咐人准备的保胎汤。   绯璃对于白绮罗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敌意,都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只是嫁给了同一个男人,便是没有办法了。心里早已经打定主意只要白绮罗不心生歹念,自己还是不会为难她的,因此在这里,在这个宴会上,至少绯璃面对着白绮罗都是心存善意的。   金鹞瞧着绯璃,不用解释的,其实他知道绯璃是真的没有对白绮罗有敌意,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会那么的笃定。就如同那么轻易的就交出了自己的心,仿佛是几世的宿命一般,他向来是个具有极高警惕的男人,却轻易地对一个只认识几个月的女人交了心,若是放在以前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暖风徐徐,美酒佳人,旋转的舞姬,太后不时发出的笑声,金锦陪着太后说话的笑脸,权临风那一团黑墨般的人此刻也轻轻的带了笑意,这个夜晚虽然聚集了这么多人,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一个群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可是至少表面上还是很温馨和谐的会面,只是不会令人食不下咽还心情愉快。   绯璃对于这个倒是真的吃了一惊,酒过三巡,太后突然看着金鹞说道:“绮妃怀了龙子,按照规矩该晋升位份,王上,你看呢?”   这的确是后宫的规矩,有了身孕要晋级,待生下孩子,看看是公主还是皇子再来晋级。00000   金鹞闻言手中的酒杯微顿,他居然给忽略了这个问题。   金鹞这么一停顿,这里所有的人都往他看来,绯璃垂头不语,太后问的是金鹞,她也不好插嘴,只是静静等着。   金锦的嘴角却是扬起一抹愉悦的笑容,不失时机的说道:“臣先恭贺绮妃娘娘荣升夫人之喜。”   妃是正二品,妃上面还有从一品的夫人,夫人上面是正一品的贵淑贤德四妃,在往上就是王后了。   此时晋升为夫人,待生下孩子就要成为仅次于皇后的四妃之一,在这后宫里当真是站稳了脚。白绮罗原本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后来被金鹞瞧中这才收入后宫,这些年来从最低等级的更衣一路到如今算得上是步步高升荣宠不衰,如果没有绯璃这个意外,绮妃也真的会成为这个后宫里的一个异数。只可惜人的一生总会出现意外,绯璃就是出现了,偏生的挡住了她的路。   白绮罗红着脸不说话,等着金鹞的回答,女人在后宫的地位就决定了她在男人心中的地位,还是有些期待的。   权临风这时却轻轻的扫过了绯璃的脸,不成想这个时候金鹞的眼神正也看向绯璃,而对面金锦却也看向了绯璃,三个男人的视线齐聚一起,互相对视一眼旋即又分开。   绯璃只觉得数到犀利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旋转了一圈,随即又散去了,害得她一直也没有抬头,以不变应万变。   却不知道她的这个动作,在几个人的心理却是各有各的解读。   权临风觉得绯璃吃醋了,生气了,所以垂头不语。   金锦却觉得绯璃伤心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周绯璃的心里是怎么样的爱着金鹞,所以他更恨!   金鹞瞧着绯璃的小模样,却只感觉到了心疼,自己终究还是对她不对,先有了庶子,只是……他又怎么能预料自己的人生中会出现一个让他倾心的周绯璃。   想到这里金鹞抬头看着太后,低声笑道:“等生下孩子晋位也不迟,绮妃身子正弱也经不起折腾,先这样吧。”   白绮罗面色一白,心中只有阵阵冷风滑过,她看到了,她看到了他看向了王后,只因为王后不开心,甚至与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样轻易的驳回了太后的提议。王后……在他的心里竟然这么重要吗?   苦涩萦绕心头,那她究竟算什么……   太后神色就是一变,当场就要发怒。   金锦却知道太后一发怒定会朝着绯璃使,抢在太后跟前笑道:“母后,王上究竟还是担心绮妃的身体,这样的怜惜微臣真是自愧不如。”   太后看了一眼金锦,心里叹息一声,只得说道:“那就先这样吧,绮妃也的确不易过劳,这孩子是个苦命的。”   权临风却一句话未说,只是那眉头再也没有舒展开,传闻中王上宠爱王后……如今看来可不是宠爱,而是爱上了。只有爱上了,才会这么的在意对方的心痛,酒杯被握的紧紧地,金鹞你终于有在乎的东西了,这真是好。   只有你有了心爱之物,才令我有了打击的目标,若你不在乎,我就是动了手又有什么意思!   又过了好一会子,太后便说道:“哀家也乏了,都散了吧。”说到这里看了白绮罗一眼,又瞧着金鹞说道:“天黑路不好走,王上就亲自送绮妃回去吧,不晋升位份总得尽尽心吧。”   太后说道这个份上,金鹞便不好推脱,绯璃不欲他为难,只好说道:“母后说得甚是,王上就辛苦一趟吧。”   金鹞定定的瞧着绯璃,只见她眉眼弯弯,眼神通透,心中便是一暖,道:“好。”   太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扶着女官的手回了内室,众人恭送,金鹞便带着白绮罗离开。   大殿里只剩下权临风、金锦还有绯璃,权临风朝着绯璃行礼,这才说道:“天色不早,微臣也该告退了。”   “丞相大人走好。”绯璃得体的应道。   “多谢娘娘关切。”权临风淡淡的应道,眼角一瞅金锦还在原地,便又压低声说道:“胡御史的事情,娘娘高手段,微臣佩服。”   绯璃不成想权临风居然会把事情挑透,心里一震,想不通他要做什么,嘴上却说道:“丞相大人说什么本宫听不懂。”这个时候一定要装傻到底。   权临风也不逼迫,行了礼,有看着金锦,抱拳一挥,转身离去。大黑的衣衫眨眼间就融入夜色里,消失不见。   突然间只剩下二人,身边侍候的人都在外面候着,绯璃很不想跟金锦共处一室,总觉得很危险,浑身上下蔓延上来的冷意让她忍不住的抬脚就走。   “王后就这么走了吗?也不打声招呼?”   不知何时金锦竟然已经来到了绯璃的身后,绯璃脚步一踉跄差点跌倒,金锦下意识的身手去搀扶,却不成想绯璃一个闪身躲了开去。   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臂,金锦的脸色阴冷无比。那一双黢黑的眸子狠狠的盯着绯璃,咬牙说道:“你就这么厌恶我?”   绯璃强压住心头那不停跳跃急躁,看到金锦狠厉的目光,不由得往后一退,便道:“王爷这话本宫听不懂,本宫跟王爷素不相识何来厌恶?”   “素不相识吗?”金锦冷笑一声,那尖锐的笑声带着锋利的光芒似乎要扎进绯璃的心里去,好半响才说道:“你个没心的女人,为什么被遗忘的总是我?”   绯璃仰起脸,打量着金锦,她能深切地感受到金锦那话里的痛苦似乎是从骨子里迸发出来的,不由得问道:“你说什么?”   她不懂,真的不懂,什么叫做被遗忘的总是他?她跟他除了那两次似是而非的相见根本就没有什么接触,这诡异的话让她遍体生寒,这男人有一种毁天灭地的阴狠,让她胆颤,   金锦这个时候突然间又笑了,那小便如同三春明媚的阳光,让人的心似乎一下子又暖了。SxV。   “金鹞送别的女人回宫,你就不伤心吗?不妒忌吗?你不是爱他吗?为什么不去阻止?如是我……这辈子除了你断然不会跟别的女人有什么纠缠,可是金鹞做不到,这后面的几十年里,每隔三年就会有大批的容貌鲜艳的女子进宫,他跟你没有未来,你们的爱不会长久,阿璃……跟我走好吗?我会宠你一生一世,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不会让你伤心落泪。”   绯璃脸白如纸,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这男人疯了吧……一时慌乱往后退了一步,突然之间只觉得膝盖上似乎被什么狠狠地击了一下,整个人站立不稳往一边倒去,金锦这是大呼一声:“弟妹小心……”   绯璃只觉得自己被金锦紧紧的拥进怀里,回眸间却对上了金鹞匆忙奔进的身影还有那一双睁大的双眸! ☆、084:你的解释我的心   绯璃的身子还没有碰触到金锦的胸膛,就直觉的腰上被一股大力握紧,身子一个旋转,再回过神来时已经被那无比熟悉的香气紧紧地笼罩着,是他!   心口乍然一松,绯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却听到金鹞责怪道:“你总是这样莽撞,以后走路看着点,今儿个要不是二哥,你又要摔个跟斗,真是不让人省心。”   绯璃简直呆住了,这……这什么跟什么……突然之间回过神来,垂着头半带委屈的说道:“是臣妾的错,不该急着去找你的……这才一个不留心脚下打了滑……”能没走了。   金锦看着这对夫妻,脸黑如墨,当真是夫唱妇随!不过很快神色恢复如常,这才说道:“不过是举手之劳,臣没做什么,天色已晚就先告退了。”   绯璃窝在金锦的怀里,透过胳臂间的空隙,看着那一抹大红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只是怎么看都给人一种空寂的味道,他是寂寞的,绯璃突然间觉得自己就是明白的,心口又是一滞,说不清的难受萦于心间。   金鹞低头看着绯璃,脸色铁青,伸手将她打横抱起,大步的往流华宫而来。   绯璃看着外面睁大眼睛张大嘴巴的宫女侍从,脸迅速地涨红了,不安的说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闭嘴!”金鹞怒道,脸色越发的恐怖了。   绯璃一看也不敢多说,任由他这么张扬的抱着自己一路回了流华宫。   回了寝殿绯璃想要一个人下来走,却硬是被金鹞给安置到了凤榻上,二话不说大步走了出去,还没等绯璃回过神来又走了进来。伸手挽起绯璃跌倒那只腿的裤脚,一直挽到膝盖之上,这才用手拿着一块黑黑的铁块在肌肤上不停地滑来滑去。   绯璃这下子神情也变得郑重起来,只觉得膝盖间一阵刺痛,不由得轻哼一声,再看向那黑铁块,只见上面平稳的躺着吸入毛发的金针!   “这……这是什么?”绯璃有些惊恐的问道。   金鹞将东西收好,这才看着绯璃说道:“下来走一走,还痛不痛?”   绯璃这个时候不敢触怒金鹞,依言下了榻,在地上走了两圈,这才说道:“不痛了。”   金鹞神色稍缓,可是却依旧一脸乌黑的坐在榻边上,绯璃这时就是傻子也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   金锦那厮居然出手暗害了自己跌倒,试图引起他们夫妻的误会!   “阿罗,你别生气,我下次躲着他走,成不成?”绯璃轻轻地挨到金鹞的身边,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她的阿罗是把她放在心上的。他肯定是将绮妃送回怡月宫就赶了回来,难道他能预料到南昭王会心怀不轨?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送绮妃去了吗?”绯璃没话找话,实在是不喜欢金鹞这样板着脸。   突然间金鹞伸手铁臂紧紧地环住绯璃,低声道:“阿璃,以后离他远一点,好不好?”00000   绯璃默默的点点头,道:“你不生我气了?”   “我原本就没生你的气,只是气我自己没保护好你……”金鹞轻叹一声,拥着绯璃的手还有些颤抖。他其实看出来了,金锦的眼眸里有一种令他窒息的东西,他这次回来定有图谋,只是没有想到他最先下手的居然是阿璃。   听到这话有什么东西从胸口溢出,满满的,甜甜的,绕于心间:“是我不好,没保护好自己,以后我一定会好生的注意些。”   金鹞叹息一声,注意些又怎么样?金锦的武功高绝,就如同刚才只需要一枚细细的金针,绯璃就能摔倒。他为了攻击自己无所不用其极,他是害怕绯璃因为他而受伤害。   绯璃想了想,始终还是不敢将她跟金锦之间的事情说出来,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些事情都太诡异了。明明自己跟金锦之间没什么交集,可是就好像觉得自己真的欠了金锦良多,好像上一辈子便是欠他的,这一辈子来讨债了。   绯璃真的很讨厌这样的感觉,可是不管怎么讨厌,每次见到金锦这种感觉就会强烈一些。   金鹞直起身子瞧着绯璃,郑重地说道:“我这位二哥生性狡诈,对女色向来极淡,长这么大连个侍妾都没有,生活干净的如同和尚一般。可是……可是今日初见你居然用了金针袭击与你制造亲密接触,可见他一定有图谋,阿璃,我知道你聪慧,可是还是离他远一些,好不好?”   从没有见过金鹞这样的无助过,绯璃只觉得满心里都是怜惜,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以后我定然会躲着他。”   金鹞这才松了口气,其实他想说金锦太过于俊美,他怕绯璃变了心……良久说道:“如此甚好……”   绯璃只觉得那熟悉的双唇欺了上来,比往日似乎还多了些急迫,可是他手上的动作却比往日温柔了些,原来他是这般的在乎自己么?   ******   自那日后,绯璃尽量的躲着金锦,除了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偶尔会碰面也是彼此说个话就走了。倒是金锦跟以前一样,除了面对太后的时候有点笑容,不管是对谁任凭是在没得宫娥他也不多看一眼,惹得太后叹息连连。   “不是哀家说你,就算你不想娶妻,至少也收个侍妾随身伺候你,整日的身边就跟着几个小厮这算怎么回事。”太后一提起这个就格外的头痛,看着金锦不为所动,又试探道:“你心里有没有中意的人?若是有哀家就帮你张罗如何?”   金锦听到这话眼神一闪,抬眸看着太后苦笑道:“母后,您不用费心了,我是有喜欢的人,可是她已经嫁做人妇,难不成您还想棒打鸳鸯不成?”   太后没想到金锦居然真的有心上人,还成亲嫁人了。一时间愣住,良久才回过神来,那一双依旧犀利的凤眸打量着金锦,道:“那你倒是说说哪一家的名门闺秀让你这个西戎第一美男这样痴情,哀家好奇得很。”   金锦深深地瞧了太后一眼,好半响笑道:“是个极聪慧的女子,长的也美,虽不如我却也排的上第二。”   太后听他这样没正经,便憋不住笑,横她一眼,这才说道:“既然人家姑娘已经成亲,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也别一棵树上吊死,这天下美人多了,哀家再为你亲自张罗选妃怎么样?”   金锦轻轻弹弹指甲,良久才说道:“多谢母后,只是不是她别人在我眼里不过尘泥,不要也罢,反正我又不是三弟为了家国社稷一定要有后代,没有也无妨。”   太后神色一变,没想到金锦这般痴情,颤着声音问道:“你这是要为那个女人一辈子守身?”   金锦但笑不语。   太后脸色一青,道:“这可不成,你是堂堂的南昭王,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这样沉迷?哀家会跟王上说一说,为你选妃。”   金锦眉头轻皱,正欲反驳却听到金鹞的声音传来:“母后要为二哥选妃?孤王瞧着甚好,二哥年岁渐长,身边也该有个贴心的人才是。到底还是母妃想得周到。”   “是啊,如此先恭喜二哥了。”金诺的声音随后传来。SxV。   两人一起走了进来,跟太后行过礼,太后笑道:“你能这般想是极好的,锦儿要选妃,诺儿年纪也早到了,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拖着,这次就一起吧。”   金诺神色一僵,干笑道:“这说二哥的事情呢,怎么绕到儿臣的头上了,我不急,不急。”   太后横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急,整日的就知道躲清闲,哀家还着急抱孙子呢。就这么定了吧,王上张榜公告,哪一家的王公大臣有适龄的女儿就都报上来吧。”   金鹞心里那个舒坦,金锦选了妃就不会觊觎绯璃了吧……想到这里自然是满口答应了,笑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王上的后宫也太单薄了些,翻来覆去的只有这么几个嫔妃,不如多选几个美人进宫好了。”金锦看着太后笑着说道,眼眸流光闪动,一丝笑意浮上嘴角。   “孤王刚成亲,这就不用了,先办你们的。”金鹞推辞,瞧这金锦的目光却又深了几分。   谁知道金锦就是攀着金鹞,金鹞不选妃他就不娶妃,太后其实本就不喜欢绯璃专宠,这个时机正好,便说道:“选几个美人进宫也是正理,没见过哪一国的王像你这样只有几个嫔妃的,就这么说定了,哀家这一次就拿主意了。用哀家的凤玺传告天下,谁也不能阻拦。”   ******   选妃的消息顷刻间就传遍了整个后宫,太后的动作很是快捷,当天就下了凤谕,一时间整个西戎都雀跃欢呼起来。   金鹞、金锦、金诺一通选妃,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钻,这可是滔天的富贵。   绯璃瞧着手里的凤谕脸色微白,太后倒是打得好注意,绯璃知道太后对自己专宠早就不满。这后宫里绮妃怀孕无法与自己争宠,其余的嫔妃颜色均不如自己,这次充盈后宫,太后只怕真的会挑选几个美人进宫与自己抗衡了。   金鹞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绯璃白皙的手腕里紧紧地握着太后的凤谕发呆,柳眉轻蹙,樱唇紧抿,往日清澈的双眸里带着丝丝担忧。   听到脚步声,绯璃缓过神来,抬眼对上金鹞似笑非笑的金眸,俏脸就是一红,看他笑得如此张狂,定是看到了自己的囧样。忙垂下头,转过身去,不让他继续笑。   金鹞看到绯璃这样子更是忍不住了,大步的走过来,挥手让屋子里的人退下,这才坐在绯璃的身旁,揶揄道:“吃醋了?”   绯璃贝齿轻咬红唇,留下一道道的很静,却不肯开口,只是垂着头,怎么能开心的起来,一点都不开心的,即将有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哪一个女人能开心?   看着绯璃沉吟不语,金鹞这才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伸手握住她的手,笑道:“南昭王一定攀比着我才肯选妃,母后又着急给南昭王选妃,所以这才应了。”   绯璃知道,这些都知道,她明白不是金鹞趁机给自己选美,可是心里就是不舒服。果然来到这里自己变小心眼了,以前还想着能做个宽容地个妻子,可是在金鹞的宠溺下真是越来越……   “可我就是不开心。”绯璃叹道,她还是做了妒妇。   金鹞更为担忧的是金锦那厮一日不娶亲,就一日惦念着绯璃,即便是成了亲不喜欢他的正妃,可是至少金锦也是有妻子的人了,就会有人开始管束她,他成了亲才能让自己放心。当然这点小心思是不能让绯璃知道的。   这时瞧着绯璃这般的在意,心里越发的愉悦起来,靠近绯璃的耳边低声说道:“选了也不怕,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绯璃一愣,抬眼看着金鹞,却见金鹞早已经翻身上了大榻,身后倚着软枕眯眸贼笑,那样子像极了偷鸡满足后的黄鼠狼……   绯璃的脸便红了起来,不能否认的她开心了,真的开心了。   金鹞瞧着绯璃那满脸的笑容,心里总算是放下一块大石,何时起她的笑靥如花也能让自己这样的满足?   这女人果然是沾染不得的,有毒!   ******   金锦伫立在窗前,眼黑如墨,十指攥的紧紧的,好吧,既然如此他也只好提前动手了。选妃可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这选进来的人如果是自己的人岂不更好?这样的话就更有机会破坏他们夫妻的感情,男人都是贪心厌旧,他倒要看看金鹞这份心能维持多久?   到时候金鹞变了心,阿璃总会跟自己走了吧?   “无名。”金锦轻唤一声,眨眼间就有一道人影奔了过来。   “王爷,您有何吩咐?”无名嘴角依旧带着笑,扬声问道。   “西戎王要选妃,咱们也得尽尽自己的心意,她们来了没有?””还在路上,正瞅着没办法送进来,这次好了,真是瞌睡遇上枕头。“无名很是开心,真是天助他也。 ☆、085:美人兮滚滚而来   隆重的选妃正中开始,后宫里每日都是人来人往,绯璃却也因此跟金锦的接触不可避免的多了起来,相看美人的时候总要南昭王满意才可以。不过每当这个时候,金鹞就是国事再忙也会赶过来,总之绝对不会让金锦跟绯璃单独相处。   太后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对之处,可是毕竟是人老成精,渐渐地就品出些味道来了,看着绯璃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有好几次都出言试探,却被金鹞给挡了下来。   这一忙就是大半个月,绯璃总算是能喘口气了,看着手里的十美图,一个要给金诺做正妃,一个要给金锦做正妃,剩余的八个就要送进后宫了,真是无比的热闹啊。   今儿个是十美人进宫让太后以及金锦金诺挑选的日子,这次金鹞道是很大方他并没有先挑选,而是先让金锦跟金诺先挑选。绯璃正在对镜梳妆,毕竟是王后总不能失了脸面,更何况一同去的还有绮妃、周婕妤、李贵嫔,听说就连病情刚刚好转的胡昭仪也要前来呢,可不是热闹得很么。   “娘娘,这个胡昭仪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您进宫这么久了,就一直没有露面,总是说身体弱,只是没有想到这次一听说这么多美人进宫,倒是好的利落了。”月珠为绯璃挽着头发,愤然说道。00000   一旁的**这时说道:“娘娘是一国之母,胡昭仪不管怎么折腾都不可能取而代之,既然不能取而代之,她也就没必要针对娘娘了。可是现在可不一样了,这八名美貌出众又有娘家依靠的美人进宫,她胡昭仪自然也害怕自己的地位不保,所以就不能再这样矫情下去了。”   **嘴巴有些刻薄,不过说的也的确是那么回事,绯璃也没有制止,她是一点也不慌的,金鹞跟她保证过了,不过是摆设,既然是摆设自己当然要大度的。   想到这里绯璃浅浅一笑,看着二人说道:“行了,少说些是非,多做点事情,记住等会儿到了珠花宫不许乱说话,要是谁犯了规矩触怒了太后,别说我救不了你们,你们也知道太后恨不得抓住我的把柄呢。”   月珠跟**俱是一凛,道:“娘娘只管放心,奴婢还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   一身浅黄色齐胸襦裙,只绣着淡绿色的竹纹,清新雅致。反绾髻简单大方,一溜明珠点缀发间,簪一支赤金红珊瑚嵌宝石凤钗,垂着细细的流苏,煞是好看。   金鹞进来的时候,绯璃刚梳完妆,两人站在一起格外的匹配。   “今儿个这一身我喜欢,与我这一身龙袍煞是匹配。”金鹞抿嘴一笑,伸手牵过绯璃的手,慢慢的往外走。   “我想着今儿个这个场合是要穿正服,可是我又不想让人觉得我以势压人,想来想去还是这样穿,随意些。”绯璃轻声解释。   金鹞点点头,又说道:“你开心就好。”说到这里定住脚转头看着绯璃,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这样你往那里一站,任凭什么美人又怎么能比得上你?”   绯璃嗔了金鹞一眼:“须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上美貌的女子多了去了……”   两人低声细语渐渐走远,身后的宫女太监也都不见了踪影,这时拐角处才走出一抹粉色身影,通身上下的装饰也不甚多,衣料也是宫里人人常穿的绫罗,最妙的是这衣服上的花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各种花朵随意的拼凑成一种图案,看似随意没有章法,但是远远一看,人一走动,这花纹就似乎在旋转一样,很是神奇。   “方才那个就是王后?”女子的声音很是好听,宛如黄莺啼转,清脆响亮。   “是啊,就是咱们的王后,你瞧着是不是很美?”周婕妤轻轻笑道,转头看着胡菲蓉,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胡昭仪轻轻一笑,淡淡的应道:“早就听闻王后倾国倾城色,奈何我身在病中未能相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我一比简直就是尘中之土。”   周婕妤没看出什么也不以为意,胡昭仪的心思一向很深,接口道:“是啊,以前只觉得绮妃当真是貌美如花,难得一见的美人坯子,尤其是那一身如雪肌肤当真是令人艳羡。可是跟王后一比还是落了下乘,绮妃都无法与之相抗,更遑论你我?”得没那一。   胡昭仪眼眸一闪,叹息道:“我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个,我这副身子板不过在熬日子,能熬多久是多久,要不是为了宫外的父母,我早就自己解脱了,每日的拿着药当饭谁又乐意呢?”   周婕妤闪过同情之色,没再说什么,只道:“咱们也过去吧,莫让太后久等了。”   两人并肩而行往珠花宫而去,远远的就看到珠花宫宫婢不停的穿梭着忙碌着,看到二人仪仗前来,忙躬身行礼。虚抬了手让人起来,便往里走去。   大殿里太后正在跟金锦说笑,金诺有些萎靡没什么精神,眼睛总时不时的扫过某一个角落。   绯璃跟金鹞段坐在一旁,李贵嫔老老实实的坐在她的位置上,这次距离白绮罗真是远远的,放佛躲什么瘟疫一般。   便在这时周婕妤跟胡昭仪走了进来,两人一进来便行礼:“臣妾参见太后、王上,王后。”   太后闻言看着胡昭仪笑道:“起来吧,难得你今日你也肯出来,身体可好多了?”   胡昭仪应道:“多谢太后挂念,臣妾的身体比起前段时间好多了,也不过是在挨日子罢了。”   “瞧你这孩子说的,有太医们好生的伺候着,自是平安无事的,快坐吧。”   绯璃打量着胡昭仪,虽然在病中倒也别有一番韵味,及不上李贵嫔艳丽,不如周婕妤温婉,却另有一股子孱弱之姿,令人怜惜。   “她的身体一向都不好么?”绯璃低声问道。   金鹞点点头,道:“进宫后生了一场病,然后就一直没痊愈,太医院也尽心医治,只是不怎么见好。”   绯璃点点头,不再言语,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酒杯,眼神不由的又从金诺的脸上拂过。今儿个金诺真是奇怪,就见他好几次有意无意的扫过白绮罗的脸,似乎在等什么,这一眼望去,恰好又遇到了金诺的眼神从白绮罗的脸上飘过。   奈何白绮罗似乎没看到一般,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垂首盯着眼前的碗盏,极是安静。   “人也到全了,今儿个是个好日子,京都里名门勋贵,王公大臣对于这次选妃情绪很高涨,只是画像就送了百来幅,哀家跟王后又从这里面最后挑选出十名,你们也都看看,看看如何。”太后的心情很好,说话间都带着一股子轻快,一个眼神,很快的待选的女子就走了上来。   并没有要求统一着装,因此十美人在衣服上也真是用尽了手段,令人一眼不由得眼前一花,直觉的各种华丽扑面而来,顿时给人一种身在锦堆的感觉。   十人恭敬的行了礼,然后静静地站在那里,微垂着头,一个个的都不敢眼睛随处瞄,很是拘禁的模样。SxV。   金鹞这时笑道:“南昭王跟四皇弟为你们选妃乃是重中之重,你们看看可有中意的?”   金锦这是抬起头看向金鹞,眼眸一如既往的沉定,只是那眼眸深处终究带了一点点的无奈,嘴角微勾,这才说道:“微臣没什么要求,但凭太后跟王上恩赏。”   这个态度很是谦卑,太后看了金鹞一眼,这才说道:“今儿个不用拘束,南昭王跟金诺不要太拘束,看中哪个只管说。王上也说了,今儿个先紧着你们挑选。”   金锦跟金诺都不怎么积极,金锦站起身来,朝着十美人扫了一眼,只见十人越发的局促了,谁不知道金锦乃是西戎第一美男子,不管是谁被选上了,都会庆幸不已。   金诺也只好站起身来,金诺虽然还没有封王,但是这次选妃后就要封王建府了,金诺乃是王上的左膀右臂,跟了他一辈子荣华富贵,更何况金诺也是风姿俊秀之辈,只是跟金锦金鹞相比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及。   金锦似乎是很认真的看了一遍,绯璃的眼神不由的抬头看向了他,心里想着你娶了妻子总不会再纠缠我了吧,约翰斯这么想越觉得有些开心,嘴角不由得弯了起来。   金锦的眼尾扫过绯璃的脸颊,看到那一抹微笑,顿时觉得心如刀割。是啊,若是她能无所顾忌,他就该挥袖而去,可他不能,毕竟是为人臣为人子,再怎么洒脱也有自己的无奈。只是绯璃的那一抹笑终究是伤了他,他就这么招她烦?   轻轻地走过十美人的面前,却突然有一人猛地抬起了头,怔怔的对上了金锦的双眸,随即嫣然一笑,竟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   金锦一个恍惚,前年第一次见面,阿璃也是这样一个无害的笑容打动了他的心,张口便说道:“就她了。” ☆、086:美人如花隔云端   金锦选中的并不是什么名门高女,是钦天监监正的女儿司徒晴暄。司徒晴暄很美,颇有一点英气,虽不如绯璃名花倾城,倒也别有一番风采。这时突然被金锦选中,先是一愣,随即垂下了头,俏脸上浮上一层粉红,她刚才不是有意抬头的,她只是想看看第一美男是什么样子,谁会想到居然就被选中了……   金诺这时也选中了一个,尚书大人的女儿宋凌波,真真是人如其名,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清透,看着就令人有些心动。   金锦跟金诺选完后,太后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当场就赏了二人,然后才说道:“这其余的几个王上看着该给个什么名分?”   太后说这话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扫过绯璃的脸颊,却见绯璃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依旧神色安稳的坐在那里,她便皱起了眉头。金诺跟金锦挑走的并不是十美人里最美的,剩下的八人才是最美的,难道她就没有一点危机感?   金鹞这时淡淡一笑,打量了一眼剩余的八人,随口说道:“母后开口了就都封为贵人吧,以后安安分分的呆在后宫就成了。”   太后神色一僵,八名贵人?这可是开国以来也没有过的怪事,不由得火冒三丈,这一看就是敷衍自己,便抬眼看向了绯璃,这定是她的主意吧?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是六品贵人,那岂不是金鹞原来的打算连个贵人也不是,这些女子好歹也是锦城名门之后,重臣之女,岂能这般肆意?   绯璃立刻就接受到了太后的巡视,故意看着金鹞说道:“王上,哪里有一股脑子封八个贵人的,您好歹给错开一下,姐妹间也好称呼不是?”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是乐开了花,金鹞这人其实也挺逗的。   金鹞转头看了绯璃一眼,眼眸微眯,随即说道:“各人有各人的姓氏,有什么不好分辨的,又不是跟你一样有个双生妹子,分不清楚彼此。”   话说到这里绯璃抬眼看着太后,无奈地说道:“母后,您倒是说句话,王上倒是省心了,可这也太省事了些。”   太后这一看想着原来不是王后的主意,心里的火便小了一些,金鹞素来是个不太服管教的人,别看这斯文有礼,其实骨子里倔强得很,当初她不同意跟大昭国联姻,他就跟疯魔了一般,也不晓得中了什么邪术。   想到这里叹口气,道:“随他吧,不过是个名分,以后再改也是容易的。”   绯璃只得点点头,转头吩咐道:“吩咐下去,三天之内准备好八位贵人的绿头牌。”   便有太监高声的应了,转身去了。   太后很满意的点点头,看着绯璃也顺眼了几个分。   倒是金鹞磨起了牙,这个不省心的,现在装好人了,在寝宫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不高兴来着,合着她做好人上瘾了,自己要做这个坏人,她还在一旁火上浇油。   想到这里狠狠的瞪了绯璃一眼,绯璃一见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深了,低声轻喃道:“你总得让我在太后面前直起腰来不是?”   一说到这里金鹞就没气了,在后宫里绯璃终究还是要看太后的脸色,想到这里神色才缓和了些。   十美人这是早已经谢恩下去了,对面的金锦瞧着对面金鹞跟绯璃相视一笑的深情款款,握紧的酒杯几乎被粉碎开来,先别开心,好戏还在后面。SxV。   事情定了下来,晚宴过后大家就散了,一月后金锦跟金诺就要迎亲,八名美人自然没有再出宫,在太后的授意下直接留在了宫里。   ******   回了流华宫,金鹞还有国事处理便先回了倾樱殿,说好过来用晚膳,绯璃这才放他走了。白馨亲手给绯璃卸了头饰,梳了一个极漂亮的弯月髻,换了轻便的衣衫,这才说道:“娘娘,老奴瞧着这八名美人都是极美的,进了后宫可真要当心了,这把人都是有娘家依靠的,不能轻忽。”   绯璃微微一笑,这才说道:“嬷嬷,你莫要担心,阿罗答应我只是个摆设……”   白馨一愣随即大喜,身体竟然有点颤抖,连声说道:“这就好,这就好,是老奴想太多了。”   “嬷嬷,我当初死了心的要嫁他,我没有嫁错是不是?她还是九年前我的阿罗。”绯璃垂眸浅笑,浑身都散发着幸福的光芒,九年啊,纵然他忘记了她,可是他还是爱上了她,命运没有薄待他们。就算是有些事情已经错过了,可是他们是属于彼此的,所以纵然是沧海桑田,也不会轻易地错过对方。   白馨眼眸一热,用力地点点头,道:“王妃最担心的就是大郡主你,二郡主有宋家大少爷陪伴着,爱护着,这一生是平安喜乐没有忧愁的,小王爷有王妃跟王爷的爱护更是不会被人欺负了去,更何况小王爷的性子不欺负别人就好了。唯独您……这么死心眼的喜欢一个忘记了您的人,王妃不知道伤了多久的心,这次老奴一定要写信回去让王妃不要那么忧心了才是……”   白馨絮絮叨叨的说着,绯璃垂头听着,生活好像真的这般的美好起来!   *************   武宁王府。   王妃看着白馨送回来的信,早已经泪流满面,这些年了她就没怎么哭过,生活得太幸福怎么还需要眼泪呢?可是自从绯璃的婚事定下来,她就不知道暗自垂泪了几次,如今看到她能得到幸福,还有什么可求得。   武宁王推门进来就看到自己的妻子又是哭又是笑的,脸上的妆都花了,不由得唬了一跳,忙快走几步在王妃的身边坐下,问道:“小烟儿,你这是怎么了?”   王妃听到这几十年如一日的称呼,似乎又回到了刚成亲的时候,如今孩子都这么大了,他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爱恋,轻轻地靠在丈夫的肩上,柔声说道:“昊骞,绯璃跟白馨来信了,没有想到西戎王真的喜欢上了绯璃,原以为他忘记了她绯璃总要受苦的,谁知道世事难料,有缘分的人不管忘掉了什么,她的心都会自己找到他想要爱的人,他们之间虽然失去了那份记忆,可是又获得了别的美好,我总算是放下一颗心了。”   武宁王闻言点点头,道:“当初我也是担心的不得了,幸好金鹞这小子识相,要是敢欺负我的璃儿,看我不踏平西戎!”   王妃扑哧一笑,道:“你就说吧,两国开战哪有那么容易,你要真是为了绯璃这样做,置百姓于水火之中,就成了千古罪人,我也是不允许的。”   武宁王身体微颤,紧紧地拥住妻子,道:“我知道,可是就算是不动用大昭国的军马,只凭我的飞鹰卫跟凤枭也能搅的西戎鸡犬不宁,这一点为夫还是能做到的。”   她知道,她一直知道,为了她们母子,他什么都会做的。   武宁王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多少年了,总会觉得每一天睁开眼能看到她近在咫尺,感受到她的呼吸,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他们的幸福几十年如一日,未来还要天长地久。   过了好一会子,王妃又说道:“绯歌成亲的日子快到了,这丫头还整天疯疯癫癫的可怎么好?虽然说嫁去我姐姐家,可是也不能连点规矩也不懂,真是愁煞人了。”   武宁王似乎浑不在意,哈哈一笑:“这个你不用管了,明溍既然认准了绯歌,这嫁过去就是宋家的人了,让他头痛去。反正这些年来,他比我们还要纵容绯歌,这可不是我们的错。至于宋潜跟你四姐想必也不会介意多了这么个闯祸的儿媳妇,反正他们家实在是太沉闷,有绯歌闹一闹也是好的。”   王妃嘴角微抽,要是被人听了去还不笑话死,不过她也觉得绯歌还真是明溍宠出来的,所以让她头痛去吧。   “玉魄公主似乎很喜欢砚儿,你说砚儿究竟怎么想的?”王妃又转到儿子身上,这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王爷这时神情郑重了些,良久才说道:“我觉得还是不要跟皇家联姻,武宁王已经很扎眼了,要是砚儿再娶了公主成了驸马,真是要烈火烹油了。”   “我也这么想的,可是就是不知道砚儿怎么想的。玉魄公主是清眉的孩子,知根知底的倒是不错,只是身份实在是……”王妃叹息一声,她跟皇贵妃是手帕交,若是寻常人家连个姻也是好事一桩,偏生是在皇家,就要小心了。   “我瞧着砚儿不像是对公主有心的样子,你也别着急,改天我问问他。”王爷低声说道,安抚着娇妻,总舍不得她皱一下眉头。   王妃点点头,父子间有些话还是比较好说的。   “那绯歌的婚期就在眼前了,咱们也得好好的给他备嫁……”   王妃正说着话,还没等说完就听到门外传来阵阵的喧哗声,武宁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喝道:“谁这么大胆?”   “爹,是我。”绯歌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气呼呼的,不知道谁又惹到她了。   武宁王叹道:“真是个冤家,正说她就来了!”   王妃立刻做好,伸手整理了发髻,这才笑道:“让她进来吧,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怎么了。”   武宁王扬声把周绯歌叫了进来,眨眼间只听门咣当一想,一个人影窜了进来。00000   “你这成什么样子?哪里还有郡主的风范?”武宁王板起脸训道。   绯歌嘟嘟嘴,麻利利的溜到武宁王的身边坐下,伸手抱着他的胳膊不停的摇呀摇,撒娇道:“爹爹,我明年再嫁好不好?”   武宁王刚端起茶水,这一口还没顺着嗓子下去,一听到绯歌这话一下子给呛住了,不停地咳嗽起来,别的一张俊脸通红,飞歌忙给他锤着背,王妃忙倒了新茶水,递给武宁王说道:“赶紧的顺一顺。”说完这句看着绯歌说道:“大晚上的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呢?这婚期也是能推就推的?两家商议好的日子容不得你胡作非为。”   “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反正我就是不想嫁,谁叫宋明溍在外面给我招惹桃花!”绯歌气坏了大声吼道。   武宁王跟王妃一时都愣住了,王妃首先回过神来,看着绯歌说道:“你胡说什么!你要说明程也许我还能相信,可是明溍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你又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在这胡搅蛮缠?”   绯歌顿时头大如斗,她就知道她爹娘肯定不会相信,要是你一个孩子优秀表现了十几二十年,一直都是模范代表,要是偶尔有个人出来揭露这人的恶性,要是她她也不相信,可恶的宋明溍这些年伪装得太好了,让他周围的人包括她,都以为他是个专情的好男人!可素……可素……她今天真的看到了孙良玉那女人跟宋明溍拉拉扯扯的,总之她不会嫁的!   绯歌噼里啪啦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拉着母亲的手可怜兮兮的说道:“娘,你怎么能把我推进火坑里?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也不嫁给这么个衣冠禽兽,明知道我最讨厌孙良玉,他就不能勾搭别的女人吗?”   武宁王妃听到这话眉角一震剧烈的抽动,伸手指了指绯歌的额头:“这些年你的规矩学哪里去了,这也是大家闺秀能说的话?你就气死我吧。”   “爹……”绯歌立刻转移阵地,见她娘转移炮火肯定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于是立刻求助武宁王。“爹,你看看你才是好男人的模范,这些年对娘那是忠心耿耿绝不沾花惹草,洁身自好的大好男儿,是全天下男人的榜样。你怎么能忍心把你女儿嫁给这么一个心机深沉,隐藏几十年而不露端倪的奸诈小人?”   武宁王觉得自己头痛,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就见他的小烟儿浑身上下都在抖动,磨着牙说道:“我问你你可是捉奸捉双了?”   绯歌回过身看着自己亲娘,摇摇头道:“宋明溍那厮会功夫,我哪能捉得到,可是我这一双囧囧有神的大眼看的是一清二楚,绝对错不了。就在那个回雁楼拐角处,一点错不了!”   “回雁楼?”王妃这时已经平复下来,缓缓的坐下,抬眼看着绯歌柔声问道。   绯歌恍然味觉危险将至,用力地点点头,道:“是啊,就是回雁楼……”   话还未说完,猛地捂住嘴巴,转身连头带脸藏进武宁王的怀里,喊着:“爹爹救我!”   “周绯歌,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今天怎么去的回雁楼?那个不要命的丫鬟小厮给你领的路?你又是怎么出的王府?嗯?”王妃简直要抓狂了,她怎么生了这么个女儿,时时刻刻的总要惹点是非,这马上就要成亲的人了,为了不让她最近再给她惹出风波来,特意吩咐下去不允许任何人放绯歌出门,这丫头居然还是溜了出去,简直就是要气死她才肯罢休。   武宁王瞧着妻子那浑身颤抖的模样,气的不轻,就有些心疼。又看着像头小猪一样在他怀里拱啊拱的女儿,不由得抚抚额头,伸手将绯歌扶正,问道:“你先回答你娘的问题,等你娘气消了咱们再来讨论明溍的问题。”   绯歌委委屈屈的瞧着自己的亲爹,在心里嗷呼一声:爹爹你见色忘义,每次都是这样,总是先向着娘,我可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啊,让她情何以堪,内牛满面啊……   “你偏心!”绯歌投诉,一双大眼紧紧盯着武宁王,最好盯得他愧疚然后倒戈。   谁会知道她亲爱的的爹爹,眼眸一眯,双手握握拳头,一阵咔啪直响,这才说道:“幸好你是我女儿,要是换成别人惹得你娘这般生气,早就挺地上躺尸了,还不老实交代!”   绯歌抱头蹲地上,抗议道:“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心里就只有娘!你把我丢给宋明溍那个负心汉,再也没有人来烦你了!”   武宁王瞧着绯歌,脸上闪过一阵无奈之色,却伸脚踢了踢绯歌,故作严肃地说道:“你自己说过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王妃看着绯歌只觉得一阵无力,她就想不明白这丫头究竟怎么出去的,这王府只怕还没有人有那个胆子阳奉阴违偷放绯歌出去才是。   绯歌咬咬牙,死也不能说啊,这要是说了,以她娘的手段,眨眼间就毁灭了她的秘密通道,她容易么蹲点这么多天才弄了一个秘密通道,绝对不能就这样没骨气的给交代了。   想到这里,绯歌干笑一声,与其这样她还不如利用那条通道逃婚,气死宋明溍那个混蛋。那得都了。   越想越是开心,绯歌边往后退边说道:“我骗你们的,我这就回房悔过去,不打扰爹娘恩爱了……”   绯歌转身就要跑,却一下子撞在了一堵肉墙上,就听这堵墙说道:“先说说我怎么个衣冠禽兽你再走不迟!” ☆、087:衣冠未必是禽兽   绯璃只觉得鼻尖被撞得生疼,不由的伸手捂住了,痛的哼出声来,可是听到宋明溍这句话,整个人浑身一僵,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指着他说道:“你怎么来了?”女人走不。   “有人要悔婚,我能不来?”宋明溍口气不怎么好,他着实郁闷坏了。   武宁王这时看了王妃一眼,牵了她的手,笑道:“月色正好,咱们出去走走,免得你积食晚上又睡不好。”   王妃浅浅一笑,这几日胃口有些不好,晚上总睡不安稳,没想到王爷倒是记得清楚。当下两人看也不看绯歌一眼,便扬长而去。   绯歌简直就是看傻了眼,这不是古代吗?不是那个男女大防厉害得很吗?你们这个当父母的怎么能这么放心的把我交给一个衣冠禽兽?奈何绯歌这些话也只敢在心里喊一声,当着宋明溍的面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关门声清脆的传来,绯歌顿时觉得头顶上乌云滚滚,电闪雷鸣,索性坐回到桌子旁,趴在上面装死!   宋明溍的额头上还带着汗珠,显然是赶得很急,这个时候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坐在绯歌对面,伸手自己提起茶壶倒了杯水,润润嗓子,这才说道:“怎么不说话了?”   “我跟你没有共同语言,无话可说。”绯歌闷声说道,就是不肯抬头看宋明溍。   “你真打算退婚?”明溍又追问道,声音里带着点点闲适,他知道绯歌怎么会退婚,这些年来绯歌的心思他是懂得的。   绯歌咬咬牙,她哪里能真的退婚,这个在自己出生后就用尽各种手段握紧手心里的最符合她心意的最标准的老公人选,死也不松手!可是今天又的确是看到他跟孙良玉靠的那么近……她吃醋了!   “你今天为什么跟孙良玉在一起?”绯歌反问道,口气颇为不善,依旧没抬起头。   宋明溍眼睛微亮,嘴角一勾,缓缓说道:“偶遇。”   “屁话!你跟她根本不熟,就算是偶遇至于你亲自过去跟她说话还挨那么近?”绯歌猛地抬起头,暴怒,她又不是傻子,自己有眼睛会看。00000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宋明溍的神色微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绯歌顿时气势少了一半,其实她是相信他的,只是女人都是感性的生物,理智能战胜冲动的那都是神仙级别的,她是凡人,没那级别,主要是这些年来跟宋明溍在一起不怎么受约束,所以理智这东西她基本不需要,这也是被惯出来的。   不理智的后果便是绯歌脱口说道:“这跟信任没关系,主要是你的作为,你做什么距离孙良玉那么近,就是有话说隔个三四五步也不是听不清楚,眼瞅着就要贴一起去了,孙良玉拼了命的想要嫁你你不知道啊?”   宋明溍想起孙良玉说的话,眉头皱了皱,又道:“的确是有要事等我查清楚了再告诉你事情的来龙去脉。”   也就是说现在不打算告诉她,绯歌知道宋明溍这人虽然是很喜欢她,照顾她,愿意宠着她,可是他要不想说的话谁也撬不开他的嘴。当下就放弃了挣扎,神情蔫蔫的说道:“好,我明白了,你走吧。”   绯歌说这话的时候就说明她生气了,明溍眼眸一皱,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后只说了一句:“安安心心等着做新娘子,没事别乱跑,世道不太平。”   绯歌顿时有些凌乱了,这里不太平那全天下就没有太平的地方了,真是睁眼说瞎话,草稿都不带打的。SxV。   绯歌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连句再见都不肯说,直接摆手哄人。   宋明溍浓眉皱成一圈,无奈之下还是走了出去,却没想到在檐廊下看到了武宁王那挺拔的身影,他知道他在等他,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王爷。”   武宁王转过身来,双目炯炯有神的打量着宋明溍,这才说道:“究竟怎么回事?我跟你说过距离孙良玉远一点。”   “王爷,明溍知道分寸,只是今日的事情实在是关系重大,又不能跟绯歌说明……”说到这里明溍靠前一步,在武宁王的耳边低声数语。   武宁王神色微变,低声斥道:“此事当真?”   “正因为不知道真假,所以我也不敢确定,还需要好生的调查一番,如果此事当真,只怕连大郡主都要受到伤害,所以不得不小心从事。”明溍的神色很是郑重,又补充道:“小王爷已经开始着手调查,红罗教如果真的是奔着绯歌来的,那么受到威胁的只能是大郡主!”   武宁王的神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红罗教是西戎国根深蒂固的一个教派,只是在西戎王先王的重拳打击下几乎全教覆灭,怎么又回这么快的重出江湖?   “凤枭事先一点消息也没传来,可见红罗教在西戎国根本还没有露面,只是没想到红罗教一出手居然就是朝着本王的女儿下手,胆大包天的匪徒!”武宁王大怒,这件事就是挑战他的底线。   “砚儿可查到了什么?”   “小王爷还无头绪,孙良玉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知道我们在找红罗教,今儿遇到我就是跟我说这事。事关绯歌安全,这丫头又是个急躁的性子,所以事情没有办妥善的时候,当然不能告诉她,还请王爷同意。”宋明溍抱拳请求。   武宁王是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性,点点头道:“这你放心,婚期不会改变,就是用押的她也得给我上花轿!”   宋明溍这才笑了,诚挚的道:“如此多谢岳父大人了。”   武宁王哈哈一笑,拍拍宋明溍的肩膀,道:“你呀任重而道远,绯歌的性子只有能制得住,倒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绯歌跟了我才是委屈了,我人木讷不善言语也只有她忍受得了我。”明溍说起这个便是温柔一笑。   武宁王越发的满意了,道:“今晚别走了,陪我喝一盅去,周砚回来了正好问问他事情怎么样了……”   两人并肩而走,越走越远,绯歌远远地看着两人的背影皱紧了眉头,方才他们说的话一个字也没听清楚,不过看父亲这么开心,显然宋明溍的理由很充足。算了,就这么着吧,兴许他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想想自己真是没有骨气,居然就这么妥协了,可是肿么办捏,谁叫自己这么喜欢他的。最先爱上的一个,总是最先妥协的一个。   ******   婚礼照旧,绯歌这几日越发的忙碌了,又要试嫁衣,又要准备物件,忙的是焦不离地。其实别的新嫁娘也没这么忙,大多时候都是在绣嫁妆,可是绯歌自小就是个呆不住的,而且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己的东西都要好好的规整规整一起带走,将来要是周砚娶个媳妇是个好说话的,自己还能回来拿自己的物件,要是去一个不讲理的,这东西可真是要不出来的。   想想这一点还是现代好,女儿出嫁了,你的房间父母永远给你留着,里面的摆设永远是你未出嫁的时候的模样,你的东西永远是你的,谁也甭想抢走。可是在古代就不成了,出嫁的女儿这娘家除了你能回来而探望,这里的东西可没你分毫了。秉着自己是个贪财的主,绯歌自然是将自己的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   这十几年来她这个小财迷到哪里都跟扫荡的一样,着实有些好东西在手,当然是要带走。因此武宁王府里二郡主出嫁,最忙的就是她了。   “我说你歇会儿,这么多的丫头婆子还能给你碰坏了?”王妃笑着拉着自己的女儿坐下,又给她倒了杯茶,道:“润润嗓子,这么大的人了还没个稳重样子,嫁出去可怎么好,幸好是嫁到我四姐姐家,要是旁人那里我还真不放心。”   “别人我也不嫁啊。”绯歌笑眯眯的说道,昂头将茶喝了个底朝天。   王妃又是瞪了女儿一眼,道:“你这成何体统?被人看到岂不笑话死?在自己家里也就罢了,出了门要万事小心,你姨母自然不会问难你,可你毕竟是宋家的长媳,你得有自己的风范,不能丢了宋家的脸面,不然的话你婆婆不好训斥你,我也定不会放过你的。”   “知道了,每天说几十遍耳朵都生茧子了。”绯歌伸手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地说道:“娘,正因为在自己家里还没有出嫁,所以才能恣意妄为,出嫁后你不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办的,女儿不是傻子,其实都明白的,我只是……只是不想拘束着自己,你放心,咱们周家的女儿绝对不会给您抹黑的。”   绯歌怎么能不知道,只是总是还是喜欢这未出嫁时在娘家的轻松恣意,出嫁后就要端起架子来了,长媳最是难当的,公婆自然不会为难她,可是这世上的口舌却会为难她,所以才会尽情地相守这最后的未出嫁的日子。   身为穿越女,其实什么都懂,知道这个时代捆的你紧紧的无法喘气,她只是很幸运,很幸运,投胎到了这一家,她会好好的珍惜。   “明日要出嫁了,你当心些,不要做出什么无礼的事情来。”王妃细细的叮咛,谁又会想到出嫁当日,绯歌竟然会逃婚而走呢。 ☆、088:出嫁之逃婚风波(一)   作为一个穿越人士,从无数穿越前辈那里得到无数的经验,其中之一就是,晚上不宜独自在院子里发呆,尤其是出嫁前更不能发呆,只要你出了房门,必定就会听到某种不该听到的话,更会听到某种称之为机密的东西。   作为一个后生代穿越小辈,绯歌蜷缩着身子窝在花丛最深处,身为一个不会武功只是粗浅拳脚功夫,兴许连个半大小子都打不过的女子,绯璃很识时务的一动不动,尽管这天冷的几乎要将她给冻僵了,不过为了小命着想,还是没有弄出任何声音来,十分安静的听着隔壁……就在她不远处的花丛里也有这么两个人在窃窃私语。   “……我说这人怎么还不出来,不就是把那个二郡主给迷晕了带走吗?”其中一人冻得直搓手脚,有些不满。   绯璃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原来是来绑架自己的。不过……这武宁王府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是来绑架自己的还能不被护卫发现,理应是武功高强之辈,既然是武功高强之辈,那么武侠小说中都说他们有真气护体,怎么还会怕冷?有破绽!   “你闭嘴吧,被人听到就惨了,我们又不会武功不过是来领路的,要是那混蛋掳了人自己跑了你我怎么办?还不会被武宁王剥了皮拆了骨?”另一个低声的说道,显然很是害怕的样子。   绯歌顿时又恍然大悟,原来不是什么武功高手,只是两个江湖打酱油的小虾米,害得她白白的担心了一场,这个时候才敢小心翼翼的活动手脚,就怕她身边花丛里听声不见人的混蛋是武功高手仅凭那双犀利无比的顺风耳就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心跳一举将自己发现绑走。   知道是一对江湖打酱油的,显然松了口气,切,跟我也差不多啊,怕个鸟!   “你说这个人为什么一定要捉二郡主?”另一个人十分好奇的问道,绯歌默然,男人也八卦!   “我哪知道!不过昨晚上我偷听到他们说什么换鱼之类的东西,你说这傻帽换鱼不会去集市啊,怎么来找武宁王府的二郡主?二郡主又不卖鱼!”   绯歌闻言几乎要喷笑出声,换鱼去集市,这个真的有!不过,他嘴里的换鱼应该是鲩渔吧?这些人找鲩渔做什么?不过是一把琴而已,绯歌想不明白。   “别想这个了,咱们要不跑吧,不然的话那红衣人来了只怕要杀我们灭口。天知道我们不过给二郡主送打制的家具只来过王府一趟就被人帮来领路,这倒的什么霉啊!”   “可我们出不去啊,这墙高,就我们俩……还是在这里乖乖的等着吧。”   “……倒也是,要是有个狗洞就好了,咱们爬出去……”   “武宁王不养狗,人家养的是人看家护院,你以为是乡下人呢,还狗洞……”   这人鄙视至极的声音彻底让另一个偃旗息鼓,一声不哼了。可是却让隔壁的绯歌忍的太辛苦了,这俩人实在是太搞笑了,要不要这么可爱啊,江湖打酱油的果然是……实在是……笑死她了!   腮帮子鼓得都痛了,绯歌忍的实在是太辛苦了,改天一定说给宋明溍听,保准那个冰山脸也能裂条缝,想到这里便想到明日是自己的出嫁日,可是这大晚上的却要在这里挨冻,幸好她还是比较聪明的,知道裹了狐裘,不至于冻死。   绯歌等啊等,终于透过花枝,只觉得红影一闪,身旁的花丛一阵抖动,那边的两人似乎要喊,却听一人喝道:“不许叫,我带你们走!”   绯歌还没有来得及啊喊抓刺客,就眼睁睁的看着看着那人提溜着两人噌的一声上了院墙消失不见……00000   这只是内院的墙,外面还有墙,墙外有人守着,就是不知道他爹养的这些人怎么样……正想着就听到一阵阵模糊的吵嚷声,几不可闻的兵器交接声……   还好,她爹养的不是酒囊饭袋,拖动着几乎僵硬掉的腿,绯歌这才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今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明儿个要当新娘子呢。   成亲真是一件让人不省心的事情,早上老早起来绯歌就被拖了起来,洗脸梳妆,脸上还被人用细细的绳子给绞了一圈,生疼生疼的,痛得她呲牙咧嘴,还好知道不能嚷出来,总算留了些颜面。   全福夫人给她亲自绾了发髻,边梳边喊着吉祥话,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样的话绯歌倒是安静下来,绯璃出嫁的时候也是这般,知道她现在过得幸福其实她挺开心的。没想到金鹞居然会真的喜欢上绯璃,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明明金鹞已经忘记了绯璃,冥冥之中果然有天注定,谁也无法逃脱,难道自己的穿越也是因为有天注定?   “……三梳姑娘儿孙满地;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   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全福夫人一字一句的慢慢的念道,脸上全是喜庆的笑容,手里的动作轻柔无比。旁边的王妃早已经红了眼眶,想当年她出嫁的时候,虽然说也是风光无比,到底是少了亲娘的祝福,嫡母那个时候又特别的苛刻歹毒,自己为了复仇重回郁府谋算一门婚事几乎连命都搭上,想起这些苦楚,总想着自己的女儿一定要十全十美的才好。   大红的嫁衣绣着龙凤呈祥暗云波浪纹,凤冠上也是缀满了明珠宝石格外的耀眼。王妃谢过了全福夫人,吩咐人带着全福夫人去吃茶,这才拉着绯歌的手又细细的叮嘱一番。   喜庆的鞭炮声响起,听到了小辈们堵门要红包的声音,得到红包后的欢呼声震天响,绯歌蒙上盖头周砚亲自背着她出去,看着女儿真的就这么出嫁了,王妃又忍不住的啜泣起来,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今儿个起就是人家的人了。   “莫哭了,以后又不是不回来了,嫁去了宋家还能委屈了她?”武宁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拥着妻子安慰道。   王妃常常叹口气:“再怎么样做人媳妇也没有做人家的女儿舒心……”   武宁王轻笑道:“你啊,难不成你要让绯歌做一辈子老姑娘?”   王妃就笑了,是啊,哪里能有做一辈子老姑娘的,只是心里终究还是舍不得,幸好还有他在自己的身边陪着自己。   花轿一路畅通无比,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从武宁王府到宋府其实并不远,再走一个拐角就要到了。偏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哪里突然间冲出来几头发疯一般的疯牛直直的朝着花轿冲了过来!   绯歌坐在轿子里自然是看不到的,可是轿子周边的人却惊恐地大喊起来,绯歌猛地听到这样的喊声不由得唬了一跳,紧接着轿子就摇晃起来,绯歌只觉得身子剧烈的摇晃起来。双手立刻抓住轿子的窗口,紧紧地稳住身子,大红的盖头不停地晃来晃去,晃得绯歌眼都晕了,真恨不得一把抓下来。   刚觉得轿子有些稳住了,这一口气还没松完,就只觉得这轿子似乎是做了凌霄飞车一般,绯歌坐在轿子里连动都不会动了,尼玛的,这要是掉下来她准得摔成个二百五不可。   绯歌只听到外面不知道多少人在喊着郡主这两个字,这个时候绯歌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只是想着大约自己变成个二百五宋明溍不愿意白养着自己,他爹娘也不会看着不管的……   正想到这里,就觉得轿子似乎顿了一下,然后又剧烈的摇晃起来,绯歌早就已经跌落到了轿子底座上,这个时候再这么一晃,那里还稳得住,整个人从轿子里飞了出去……起上红是。SxV。   宋明溍跟对面蒙面红衣人交手数次,这时看到绯歌从轿子里跌了出来,脸色更黑了,当下再也顾不得立刻往绯歌那边奔去,这掉下来真的会摔成傻子不可!   红衣人却是紧追不舍,紧紧地缠住宋明溍,偏生大家没有预料到会有人抢亲,明程也没有来,周砚今儿个也有些事情被宣进了宫,幸好这时听到一声厉喝,转头一看却是郑风来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郑风接过缠住明溍的人,喊道:“去看看二郡主。”   明溍哪里还能迟疑,就往绯歌的方向奔去,说时迟那时快,绯歌从花轿里甩了出来,早就是分不清东西南北,也没看清是谁,只觉得自己的腰似乎是被人给圈住了,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听到明溍的声音传来:“放开她!”   浑身一抖,立刻清醒过来,救自己的这个是谁? ☆、089:出嫁之逃婚风波(二)   “若不放开又如何?”   这男子的声音带着点邪魅,轻柔地似乎能扫进人的心底,绯歌不由得抬头往身边瞧去,却不成想一头撞进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中。   顿时浑身一僵,丫的,这辈子、上辈子最讨厌这种死娘娘腔了!   当下绯歌也不管自己的盖头早已经随风吹走,抬脚狠狠的在红衣男子的脚上用力一踩,对方显然是没有预料到绯歌会动用武力,一时不防,便松了手。绯歌趁机逃回了明溍的身边,明溍这才松了口气,居然当街握住她的手,问道:“感觉如何?有没有不舒服哪里难受的?”   绯歌用力地摇摇头,这个时候她的贴身丫头还有嬷嬷已经把盖头找了回来,啥也不说就给绯歌蒙了上去,人人都惊出了一身汗,谁家的新娘子会出这种意外的。为什么二郡主身上的意外就格外的多……   绯歌刚被蒙上盖头,就听到那极好听的男子的声音又传来:“宋家大少难道不谢谢洪某救了尊夫人吗?”   宋明溍眼眸一眯,这才淡淡的说道:“阁下当真是睁眼说瞎话,这一场闹剧也该收尾了。”   居然被宋明溍看穿了,当下也不以为意,嘻嘻一笑道:“这话可得有凭据,在下救了武宁王府的二郡主,宋大少的娇妻,难道就不该得到点报酬吗?”   绯歌这时也隐隐地感觉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头,这人居然也是身穿红衣,昨晚上她看到的那人也是一身红衣……今日又索要报酬……心中一紧,有些事情便想明白了。宋明溍这样开口就拒绝,想必是已经知道了此人的目的了,也就是说宋明溍也许已经知道这些人的存在……   想到这里绯歌只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如果宋明溍能提前告诉自己,也许自己就不用这样的备受惊吓,也不用这样的被人处处算计,可是他居然什么没说……   好吧,绯歌强行告诉自己,古代女子就是这样悲催,什么事情都不用知道的太多,也许宋明溍是怕自己担心……   正在这样的安慰自己,却听到那声音又说道:“宋大少,鄙人可一个很高的价码,你都能答应孙大小姐,为什么就不能答应鄙人?”   孙大小姐孙良玉?绯歌的额头顿时冒出一阵黑烟,宋明溍居然要把鲩渔给孙良玉?   这一口恶气顿时憋在了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只气的身子也有些颤抖,用力甩开了宋明溍的手,却一个字也不想说。宋明溍明明知道自己有多讨厌孙良玉!   红衣男子看到了绯歌的动作,贼贼一笑,看着宋明溍说道:“今日就不耽搁宋大少的宝贵时间,明日听你消息。”   此人来得快走得也快,不过这一场迎亲闹剧还是很快的传扬开来,绯歌只觉得当时没脸见人了。拜堂的时候若不是宋明溍拉紧了自己的手,若不是顾念到上面做的高堂是最疼爱她的四姨母。四姨夫,为了不让宋家当着这么多的宾客丢人,她早就摔了帕子走人!   被熙熙攘攘的热热闹闹的送回了洞房,绯歌还是浑身是火,宋明溍本想要说什么却被人叫了出去,前面还有很多的酒席要敬酒,他自然是不能偷懒的,临走前只得说道:“你等我回来。”   绯歌哼都没哼一声,鲩渔她是很喜欢,可要是宋明溍真的有什么需要,她不是舍不得拿出来,可是他跟孙良玉显然是有什么交易,居然瞒着她,这是绯歌最不能忍受的,哪怕是换成别个人她也不会生气的,可是偏偏孙良玉就不成。这个女人显示破坏媒人上门说亲,现在又来破坏她结婚的好日子,究竟安得什么心谁又不知道?   越想也是憋闷,绯歌只觉得满心的委屈,什么都能忍受,唯独不能忍受的就是孙良玉跟宋明溍有任何的纠缠。想到这里开口将自己身边的丫头遣了出去,自己猛的拽下了盖头随手仍在大红的喜床上!00000   她一个现代人才不会在乎吉利不吉利,她只在乎她的准老公居然瞒着她跟她的情敌有来往!   好吧,你不仁我也不义,这婚我不要了,姑奶奶要逃婚!   绯歌的思想里还是平等观念相对的重一些,即便是在这里生存了十几年,有些事情还是没有办法习惯的。比如说她就跟宋明溍说过几十遍,若是有牵连倒她的事情一定要告诉她,可是他居然跟孙良玉有了什么盟约还要瞒着自己,宋明溍明知道自己最讨厌孙良玉,想到这里便真的是伤心了,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瞒着她的?   周绯歌小心翼翼的从狗洞里爬出来,一脸的污泥,浑身的柴草,一身大红的嫁衣已经惨不忍睹,只见她拍拍胸口,自言自语道:“唉呀妈呀,终于逃出来了,宋明溍你个混球,你以为你是钻石王老五啊,人人抢着要你,姑奶奶偏就不嫁你!”   “你当我愿意娶你?若不是你自小死缠烂打追着我跑,害得我无人问津,我连孩子都有了!”宋明溍一脸铁黑,板起手竖起五个手指头,去掉四个后,道:“你还有一次逃婚的机会,若再逃不出去,两个选择,一,老老实实的做宋家妇。二以你的智商,也可以一头撞墙投胎去了!”   周绯歌瞬间石化,又被捉住了!擦擦拳,握握手,给自己打气:“丫的,老子一个穿越女第五次跑不掉我就一二百五就跟你姓!”   没错,这已经是绯歌第四次逃婚,头四次都已经光荣阵亡了。绯歌实在弄不明白,宋明溍怎么就能知道自己从哪里逃?这也太聪明了些,让她这个穿越而来的带着先天优势的穿越女情何以堪?   宋明溍也是一肚子气,其实他跟孙良玉的确是有一笔交易,可是他也是为了绯歌好,就弄不明白绯歌为什么要生那么大的气,居然要逃婚!   他虽然极少生气,可是这次也真的生气了,绯歌现在太胡闹了些,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这次婚假也只有半个月,可是绯歌这么一闹,一夜已经过去了。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才允了她五次逃婚的机会,如今已经用了四次,这第五次再跑不掉,就该消停了吧?   孙良玉那件事情不是不能说,只是他怕说了之后绯歌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所以这才压下了,如果第五次逃婚失败了,他再告诉她好了。   想起孙良玉,明溍皱起了眉头,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女子怎么会知道那些事情?   绯歌逃了整整一夜,连身上的嫁衣都没有换下来,自己关了房门谁也不见,动手换了轻便的衣衫,便静静的思考,该从哪里逃出去才好?宋明溍这个破木头,见到自己这般生气也不知道主动解释,真是气死她了!   不过孙良玉究竟跟明溍做了什么交易?SxV。   越想绯歌越是生气,其实女人就是一种挺奇怪的人,往往生气也有点莫名其妙,就比如现在,绯歌一点也不担心宋明溍会变心,她生气是因为宋明溍瞒着她跟孙良玉来往,其实如果宋明溍真的有什么要事必须要跟孙良玉来往,只要跟她说开了,她也不是心眼很小的女人,但是宋明溍这么瞒着她,而且被人揭穿后也不解释一句,这就令人抓狂的郁闷了。   绯歌这次下定决心要给宋明溍一个教训,一定要让他改掉这种大男子主义才行,所以这第五次逃婚一定要成功!狗洞都爬了,这次从哪里逃跑才不会被发现呢?   宋夫人无奈的抚抚额头,劝说着宋明溍:“……你就低个头服个软,二丫头就是急躁了点,这些年这丫头的心一直在你身上,你说你怎么跟孙良玉搅在一起了,难怪那丫头生气,你明知道她最讨厌孙良玉了。”   宋明溍淡淡的说道:“因为公事。”   “那你跟二丫头解释了没有?”   宋明溍摇摇头,宋夫人又道:“还不赶紧去,这丫头都关在房里三天了还没出来,你就不担心?”   “好吃好喝的有什么担心的?岳父大人那边我已经说好了,回门的事情晚两天,这丫头脾气越来越大了,居然还敢逃婚了!”宋明溍脸色也不怎么好,有点赌气的样子。   “她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你想想你要是绯歌你会怎么做?”宋夫人徐徐善诱。   “自然是相信我,我的品行她是最清楚不过的,还要来疑我,岂不令人伤心?”宋明溍怄气的地方就在这里。情然下是。   宋夫人好劝歹劝明溍就是不为所动,只等着第五次捉到绯歌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再跟她解释。   苦劝不下,宋夫人只好转移阵地再去劝劝儿媳妇,真是冤家,一点点小事非要弄得跟仇人似地,一个个的一点都不省心。以往明溍都是让着绯歌的,这次怎么就这么倔强?   明溍哪里还看得下去书,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也没什么担心的,以周绯歌的智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宋府简直就是难如登天,小丫头不受点教训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以夫为天了!   正这么想着,突然间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明溍眉头一皱,谁这么没有规矩?正欲呵斥,却听到自己的母亲急促匆忙带着惊慌的喊道:“明溍,二丫头不见了……”   ******   流华宫。   “奴婢已经细细的打听过了,太后跟前最说得上话的是叶澜叶待诏,然后就是奉谨奉待诏,苏觅芳虽然是个五品尚侍,可是在太后跟前却不是得眼的人。”白馨低声说道,把这些日子自己打探的消息说了出来。   绯璃放下手里的缠金丝甜白瓷茶盏,这才说道:“以后多跟苏觅芳走动走动,毕竟我也曾救过她一命,能拉近就拉近。太后宫里的事情咱们也得有个耳目才好,免得被人算计都没有办法防范。”   “是,老奴记下了。只是苏觅芳这个人实在是一个小心翼翼的人,不管跟谁都保持一定的距离,就连叶澜跟奉谨也不多靠近,这样冷持自保的人还真是头一次见。”白馨的言语间倒是有些赞赏,越是这样的人归顺后才会忠心不二。   “这样最好,越是这样的咱们越要争取,那些个轻狂张扬之辈送上门来也不要。”绯璃皱着眉头,这些日子金鹞根本就没有临幸任何一个贵人,这可把太后给气坏了,三天两头的寻绯璃的晦气,也幸亏绯璃做事稳妥,行事缜密,处处不留下把柄,这才没让太后有可发作的机会。   白绮罗实在是太安静了,怡月宫的大门寻常都不会出来,越是这样的低调反倒越令人不安。绯歌常说事若反常必有妖!想起绯歌还真是想她了,长这么大姐妹两人也没有分开过这样长的时间,这个时候该出嫁了吧?   正想着,月珠快步走了进来,朝着绯璃行礼,然后说道:“王妃的信。”   绯璃眼睛一亮,伸手接了过来,脸上都带了轻柔的笑容,跟家人书信往来也是一件愉悦的事情,每日都会盼着鸿雁传书那种等待也是甜甜的。   绯璃打开信,神色慢慢的郑重起来,铁青变得乌黑,白馨等人一看这架势都唬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娘娘,王府可是出事了?”白馨声音有些颤抖。   “王府没事,是绯歌居然成亲三日就跑掉了,现在大家满世界的找她,可是都没有找到,便问我她来这边没有。”绯璃长叹一声,脸色发青,这两个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掘!   “早上起来便听到喜鹊喳喳叫得欢,原来是王后娘娘收到家书了,妾身恭喜娘娘了。”一听到这个声音,绯璃的脸就沉了,不过很快的将手里的信收了起来,与此同时珠帘响动,一阵香风袭来,新封的贵人又来请安了,来的真是时候! ☆、090:金鹞男子有担当   绯璃皱紧了眉头,绯歌能往哪里去?总不会真的千里迢迢的来西戎国吧?这个可能性似乎真的不大,想到这里还是私下里吩咐白馨让凤枭去寻找,除此之外她也没有更多的办法。   在绯璃的眼睛里大家都觉得绯歌跟个孩子似地,其实绯璃更觉得绯歌其实是个有主意的人,只不过她只不过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罢了。   想到这里心里缓缓的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总是希望绯歌能够尽快的被找到才好。   “母后,王弟跟王后的感情真的是令人羡慕,这些日子听说王弟一直没有宠幸那八名贵人,不知道是真还是假?”金锦给太后亲手奉了茶,貌似随意的说道。   太后闻言本来还算愉悦的心情便立刻蒙上了乌云,轻哼一声说道:“如此不知道轻重,把小儿女的感情当成大事,能有何出息?”   金锦凤眸微眯,狭长的双眸闪过道道精光,不过却被浓密细长的睫毛给遮掩的结结实实,丝毫不露痕迹。闻言这才一笑:“祖宗家法,后宫规矩在那里摆着,王弟也得估计一下才是。”说到这里又是一顿,抬眼看着太后,道:“听说外祖家又被弹劾了?”   说起这个太后更是窝火,她早就知道金鹞对于岳家很是不满,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弹劾岳家的奏折跟雪花一般,想不令人怀疑都不可能。不过太后也不是傻子,当着金锦这样的话不会乱说,她是很不满意金鹞,可是至少她还高坐太后的宝座,金锦的心思她也明白,谁又能保证金锦登上皇位岳家会如何,她又如何?   想到这里太后叹息一声:“外戚总是言官紧盯的目标,再说岳家几个子侄辈的也的确胡闹了些,王上是该敲打敲打。”   金锦闻言轻轻的扫了一眼太后,心里嗤笑一声,面上却故作担忧的说道:“儿臣入京的时候,坊间就有传闻王上对岳家似乎颇为不满,母后能这样一心为民儿臣很是佩服。”00000   太后神色一征,民间居然有这样的传闻?抬起头看了金锦一眼,这才说道:“许久没见岳家的人了,也不知道究竟为何触怒龙颜。你若没事的话便替哀家走一趟,问个清楚明白,哀家也好跟王上说上一说。”   “是,儿臣遵旨,定当不负母后所托。”金锦这次是真的笑了,太后这是要试探自己了,如果能得到太后的支持夺取大位,自然是好事一桩,至少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   ***   “太后请南昭王去岳府?”绯璃吃了一惊,抬眼看着白馨问道。   “是,的确是这么说的。”白馨应道。   “太后这么做置王上于何地?”绯璃半眯着眸,透过层层金光看着外面随风摇曳的树枝,难道太后忍不住要动手了?应该不会,时机还不成熟,太后不会轻易的冒险,这样说来太后应该是试探南昭王……SxV。   挥挥手让白馨退下,又让她把沈汐叫进来。   “奴婢参见王后,不知道王后有什么吩咐?”沈汐弯腰问道。   “本宫让厨房炖了川贝雷梨羹,你替我走一趟给王上送去。”绯璃淡淡的说道。   “是,奴婢遵旨,不知道娘娘可有什么话让奴婢捎带的?”沈汐知道若是没有话是不会让自己送汤的。   绯璃就是轻轻一笑,沈汐很聪明,如果是个忠心的倒真是个好帮手,点点头说道:“你只消说岳大人似乎身体不好,南昭王奉命前去探望。”   沈汐记下了,这才转身去了,没有多问一个字,比如说南昭王奉谁的命去看?   金鹞听完沈汐的话便道:“孤王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王后勿要担心,既然是岳大人身体不适,孤王自当会尽尽心意。”   沈汐这才退下了,一旁的金诺看着金鹞说道:“沉不住气这是要连手了?”   金鹞不置可否,想起金锦看向绯璃的眼神,眸中乍冷,良久说道:“既然是岳大人不舒服,你就陪着南昭王去一趟好了,自然是要无意中碰到一起。”   金诺一笑,点点头,又说道:“你就准备一辈子只宠着王后?让别的女子一辈子独守空闺?不要忘记了你可是王,跟寻常人是不一样的。绮妃还怀着孩子,你也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问的。”   金鹞闻言扫向金诺,道:“是她让你这么说的?”   金诺一愣,随即有些怒意,道:“若是她这样说的反倒好了,绮罗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那是打落牙齿活血吞得主,为了你她什么苦不能受?只是……你也别有了新欢忘旧爱,做个无情无义的人!”   “够了!这话也是你能说的?你只管好好地把你的新娘子娶回家,绮罗的事情你莫要管了。”金鹞脸色一变,脸色阴暗。   金诺抿抿唇,长叹一声,拱手道:“臣弟告退了。”   金鹞看着金诺的背影,眼眸越发的幽深,良久才收回目光,低声道:“星海!”   宇文星海立刻闪身出来,拱手道:“王上!”   “好好的盯着南昭王,权临风那边先交给别人。”金鹞道。   “是,属下遵命。”宇文星海道,抬起头看了一眼金鹞,想要说什么,可是一看到他脸黑如墨,就忍不住的吞了回去。江山美人……真是难选择!   宇文星海离开后,金鹞看着御桌上那一摞摞厚厚的奏章,明年春闱怎么着也得选一两个自己能用的人才,权临风已经是独木成林,金锦虎视眈眈,后院还有个太后不消停,金鹞只觉得自己手里能用的人真是太少了,还要寻一名战将,忠于自己的缓缓的回收兵权,只有将兵权紧紧地握进手里,一颗心才能踏实,只是这人并不好找。   西戎国建国之初曾有过一位大将军王战铠,能征善战,威名远扬,只可惜后来涉嫌谋反……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后人……如果能寻到他的后人也是好事一件,战家世世代代习武护国,战家的后人谁敢小看?   “战铠?这个名字听我父亲提起过。”绯璃笑着说道,伸手覆上他的额头,道:“阿罗,你莫着急,我修书一封问问我爹爹可知道战家还有后人存在,如果真的有我就陪着你把他找出来,你说好不好?”   金鹞看着绯璃,忍不住一笑说道:“战铠是西戎国的人,武宁王怎么会知道。”   绯璃抿嘴一笑:“我爹爹一生交游广阔,三教九流无所不识,不知道就算了,如果碰巧知道岂不是天助你我!而且我的确听过爹爹说起过这个人物,言语中也是很推崇,可见当年战铠也的确是个令人佩服的人物。”   “战铠此人颇有鬼才,行军布阵往往令人摸不到头脑,不然西戎国也许就不存在,当年太祖建国的时候,战铠随之左右,功不可没。只可惜……”   “只可惜后来卷进夺储的漩涡中,不管是谁只要设计这种事情,这一辈子也就完了。太祖念其功高并没有要其性命,已经是很宽容了。”绯璃其实也觉得太祖实在是一个很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居然能这样放战铠一条生路,可见是个胸怀宽广的人物。   最后还是绯璃修书给了武宁王,问一问不管知不知道也能安心了。   将信交给金鹞,让他派人送回大昭,两人在流华宫这才安心的用膳,绯璃准备的大都是金鹞很喜欢吃的,一顿饭下来倒也是酒足饭饱。   “绮妃现在孕吐得厉害,你过去瞧瞧她,女人家怀孕总是很辛苦的。”绯璃轻声说道,阻止了金鹞在流华宫午睡的动作。   金鹞转身瞧着绯璃,直到看到绯璃并不是虚情假意的说这一番话,这才说道:“有宫女嬷嬷伺候着,无妨的。”   其实金鹞是想既然已经不打算再宠信别的女人就不要给她们希望,这样挺好,他是对不住绮罗了,可是更不想对不住阿璃。人的一生总要辜负很多东西,若想一一都对得住就是神仙也对不住。金鹞也只是一个凡人,以前不曾爱上过谁,便也不觉得辜负有什么意义,可是现在就是莫名其妙的不可自拔的爱上了绯璃,辜负这两个字就格外的不同了。   绯璃没有再说话,她也想着自己是尽心了,金鹞不去她也松了一口气,还真怕金鹞就这么答应去了。绮妃怀了身孕自然不能同金鹞有什么,可是心里总还是不舒服的,女人啊,心眼真是小。   看着绯璃眼眸中那一抹抹逐渐放大的惊喜,金鹞竟然也觉得开心起来,仿佛这几天受到的压力一哄而散。   “母后那边总是要催你临幸那八名贵人的,你打算怎么做?”绯璃小声问出口。   金鹞想起这个便是一脸得阴霭,将头搁在绯璃的肩上,这才说道:“母后若是为难你,只管推到我身上来,别的都莫要管。”如要岳不。   绯璃心里就是一热,伸手抱住他:“只是委屈你了……”   “若你觉得委屈了我,便好生的补偿我就是了……”说着整个人扑了上来,眼中带着不言而喻的暧昧之色…… ☆、091:螳螂捕蝉雀在后(一)   金锦跟金诺大婚的日子整个锦城都轰动了,两位王爷在同一日娶亲自然是十分轰动的。自从此婚后,金诺就封为蜀王,蜀郡就是他的封地,不得不说金鹞还真的是疼爱这个弟弟,蜀郡可是快风水宝地,也能舍得送给金诺,手足之情可见之深。   将蜀郡封给金诺,太后自然是反对的,蜀郡是什么地方,地广物丰,一年四季出产不断,得了这个地方真的是比做皇帝孩自在。   太后反对,金鹞也只说了一句:“父皇都能舍得将洵郡给二哥作封地,一个蜀郡母后就舍不得给四弟了?”   太后有再多的反对也只得做罢,因此这几日绯璃去给太后请安都是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炮灰了,连一众嫔妃都是格外的小心翼翼,整个后宫只是因为太后不开心,便似乎连呼吸都变的不安起来。   绯璃一大早服侍着金鹞更衣,还嘱咐道:“今儿个两位王爷会带着王妃来给太后请安,没事早些回来才是。”   “嗯。”金鹞低声应道,看着绯璃有些疲惫的模样,浅浅一笑:“你再睡会儿,时间还早,昨晚累坏了吧。”   绯璃听到他不正经的说这些,脸颊顿时红了,愣是不肯抬头去看他,只是赶紧的为他更好衣衫,伸手将他给推了出去。金鹞隔着门帘说道:“这世上敢将孤王推出去的,也只有你这个王后了。”   绯璃不肯服输,犟着嘴说道:“王后自然是不敢将王上给推出去,方才是阿璃将阿罗给推出去了!”   金鹞闻言哈哈一笑,这才转身去了。   沈汐白着脸站在拐角,她不是故意偷听的,却没想到听到这样的一句话,王上对待王后居然宠溺到这个地步,心口扑腾扑腾直跳,看着手里的汤,只觉得格外的烫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司仪,怎么在这里发愣,这汤再不端进去就凉了。”月珠笑着说道。   沈汐猛地听到月珠的声音,身形一颤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手一颤,那汤就洒了一身。   月珠一见忙跑了过来,道:“有没有烫到?我真不是故意……”   “没事,不关你的事情,是我自己没端好。”沈汐立刻说道,看着月珠拿出帕子为她擦拭衣衫,忙伸手止住她说道:“我回去换身衣裳,就麻烦月珠姑娘再去厨房给王后端碗汤送去。”   “成,就交给我了,沈司仪赶紧去吧。”月珠涨红着一张脸忙应了下来,就要伸手去端沈汐手中的托盘,道:“这个我顺便拿回厨房,沈司仪赶紧去换衣衫吧,别着了凉,这天一早一晚的还是有些凉的。”   说着也不管沈汐怎么应,就直接将托盘给端了过来,径直往厨房走去。沈汐心口有些不安,远远地看到月珠在厨房门口将一碗汤倒在了泔水桶里这才安了心,转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月珠透过窗子看到沈汐走了,这才看着手中碗里剩下的一点汤汁,忙倒进小杯子中,这才又盛了一碗汤,往主殿走去。   绯璃看着杯子里的汤汁,神色一暗,问道:“你看得分明沈汐是故意手一抖将汤洒了?”   “是,奴婢不会看错的。娘娘,沈司仪这是为何要这么做?”月珠只是奉命监视沈汐,却不成想会发现这些。   “沈汐看来不止是王上的人,她的背后还有人。”白馨铁青着脸,看了眼剩汤,谁会知道沈汐居然在汤里下了避子药。   绯璃沉吟不语,前些日子她就发现沈汐有些不对劲,跟她刚来西戎的时候有些不一样,这才吩咐月珠盯着她,谁会知道她居然在自己的汤里下了避子药。金鹞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那么就是沈汐背叛了金鹞,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沈汐的背后站的是谁?如果沈汐真的彻底的背叛了金鹞,为何又故意弄洒了汤,显然是沈汐反悔这么做了,沈汐……   “嬷嬷,让凤枭紧紧地盯着沈汐,若她出宫看看她与什么人有联系。”绯璃沉声吩咐道,前些日子沈汐出过宫,回来后就有些不一样了,她该给沈汐一个机会让她再度出宫才是。   “是,老奴遵命,定会查出沈汐的背后是谁!”白馨一贯的冷静自持,沉声应道。   “这件事情不得走露一点风声,知不知道?”   “是!”   挥挥手让二人退下,绯璃默默地想着能让沈汐背叛金鹞,这个人来头不小而且有手段,须知道像是沈汐这样的人,一般的收买是办不到的,那人究竟用了什么法子?   一顿饭吃的是无滋无味,今日去珠花宫绯璃特意让沈汐贴身服侍,既然是个危险人物,要想查出她的背后是谁,只有密切的关注她,那有什么把她带在身边还更密切的?   沈汐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要不是在那汤中查出了避子药,绯璃是一点也不会相信她会背叛金鹞的。   “沈汐,你入宫这么多年了,有没有想过要出宫?”绯璃随意的问道。   沈汐一愣,大约是没想到绯璃会问这个,想了想这才回道:“回娘娘的话,奴婢早已经将王宫是为家,这一生只想老死宫中,别无所求。”00000   绯璃叹息一声,这才说道:“沈汐,你年纪也不是很大,要是收个干女儿,然后招赘入府,将来又怎么会少了养老送终之人,虽然你的家人都已经不在了,也不能这样灰心不是?我原打算着给你过继个女儿养在你名下,这样的话又何必老死宫中凄凉无比。”SxV。   沈汐又是一愣,家……谁不想要,可是不是任何人都要的起的。垂了眼眸说道:“老奴没有那样的福气,一个不祥之人还是不要把灾难带给别人的好。当年我家遭遇风暴,家人都死了,唯独我活了下来,便被人说是不祥之人克死了全家,老奴实在是不想再连累别人了。多谢娘娘为老奴考虑这般周详,老奴感激不尽。”   拒绝了!   绯璃还想着,只要沈汐能答应,自己或许还能给她一条活路,只要她离开这个是非圈,也就不用丢了性命。可是沈汐居然这样的执迷不悟,自己也是仁至义尽了。只得说道:“即然如此,本宫只好作罢了,你若是突然改变主意了,也可以来找本宫。”   沈汐心口一跳,王后突然说起这个,难道是察觉了什么?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若是察觉了一定会立刻将自己拿下,那里还会为自己做这些事情。王后真是一个好人,自己实在是……想到这里沈汐头垂的越发的低了……   到了珠花宫的时候,太后正在用膳,绯璃亲自过去服侍,为太后布菜,盛汤,看到绯璃这样子太后也不好多说什么,苛责的话便咽了下去。   “王后也歇歇吧,这里有奴才伺候着。”太后总归不好总让绯伺候着,开口说道。   “能服侍母后用膳是儿臣的福气,往日母后总是不允许儿臣过来,今儿个正好遇上了总得让儿臣尽尽孝。”绯璃轻笑道,轻轻地夹了太后爱吃的菜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   太后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些,如果金鹞不是这么咄咄逼人,这个儿媳妇还真是不错的!   服侍太后用完了膳,绯璃又亲自服侍着她洗漱更衣,弄完这一切,绯璃也觉得累得慌,便坐下喝口茶歇一歇。   太后看着绯璃便笑道:“累坏了吧。”   “不累,只是许久不做,倒是让母后笑话儿臣手艺生疏了。”绯璃故作娇羞的摸样,演戏其实也挺累,不过为了金鹞再苦再累她也愿意。绯璃知道,只要太后不支持岳家,不支持金锦,金鹞的皇位就稳固的多。   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看看时辰新人也该到了,绯璃只是希望金锦娶了正妃不要再纠缠她,司徒晴暄也是个别有风格的女子,他们夫妻好好的过日子才是正理。可是绯璃的心里总是有些忐忑不安,总觉得今天似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南昭王到,王妃到。蜀王到,蜀王妃到……”   唱名声乍然响起,把绯璃唬了一跳,抬头看向大殿门口,没想到金锦夫妻居然跟金诺夫妻一起到的,这么巧?   金锦依旧还是那一身大红的衣衫滚着雪白的狐裘,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有些心里不悦的戾气,南昭王妃司徒晴暄虽然是带着笑容,可是那笑容里却多少带着丝丝勉强之意,绯璃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为给身了。再抬头看向金诺,金诺一身王爷的服侍,面上看不出如何,可是绯璃跟金诺也不是认识一日了,还是能看的出他的身子有些僵硬,旁边的蜀王妃宋凌波也是带着强笑,没有见紧紧地捂着丝丝哀愁之色。   绯璃的不安越发的浓了,这究竟是怎么了?   司徒晴暄跟宋凌波绯璃都是打听过的,还算得上是不错的,模样品行都说得过去,怎么金锦跟金诺都这样的萧瑟样? ☆、092:螳螂捕蝉雀在后(二)   太后很是开心,见过了礼便让几个人坐下说话,这时金鹞也来了,又是一番见礼,忙乱过后才依序坐下,笑着说道:“自古以来成家立业,如今南昭王跟蜀王都已经成家,母后也不用整日的担心了,以后自会有人将他们照顾得好好的。”   太后很是开心,说道:“正是这样,你们兄弟能够友爱互助,将来到了地下我也有颜面见先王。”   一听这话几人忙安慰了太后一番,逗趣说笑这才引得太后又有了笑颜。绯璃心里却是嗤笑一声,好一个母慈子孝,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这么回事,如果太后的心里没有别的想法,只是一心一意的辅佐金鹞,那么至少岳家就该表个态,领头将手里的权利交出来,还政与金鹞,偏偏岳家却不肯这么做,如今还有变本加厉的倾向,太后这话说得真真是可笑至极。   不一会儿金鹞的其他嫔妃也到了,场面顿时热闹起来,绮妃身怀有孕自然是被太后着重照顾,李贵嫔这次经过禁足一事稳重了不少,更是感激绯璃的求情,因此对于绯璃倒真是格外的敬重,周婕妤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她上首坐着的还有同样寡言的胡昭仪,最是热闹的便是新进宫的几名贵人,这里面有三人格外的开朗,冯贵人、马贵人还有罗贵人,这几人的家人在朝中也算是颇有根基,因此比另外五人倒是张扬不少,逗着太后说笑也是拿手本事。   绯璃只是淡淡的看着,并无不悦,她身旁的金鹞看着她的神色问道:“饭菜不合口?”   绯璃摇摇头,低声说道:“早膳吃多了。”   金鹞一愣,随即一笑,也就只有绯璃能说这样的话,要是别的女人谁又会说这些伤面子的事情,便嘱咐道:“那就少用一点,别积了食,回头又该难受了。”   绯璃轻轻地点点头,笑道:“知道了,到时你刚下朝多吃一点才是。”   两人相视一笑,不知道招来多少羡慕嫉妒的眼神。南昭王妃跟蜀王妃是羡慕,而后宫的妃子则是嫉妒,眼神都在两人的身上不停的盘旋着。   司徒晴暄低声羡慕道:“早就听闻王跟王后鹣鲽情深,比翼齐飞,今日一见果然是如此,真是令人羡慕。”   金锦转头看了一眼司徒晴暄,道:“那真是委屈了你嫁与本王。”   司徒晴暄一愣,随即涨的满脸通红,不安的绞着帕子,低声说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王爷不要误会才是。”   金锦不再说话,眼神扫过绯璃那灿烂的笑容,只觉得心里翻滚着疼痛,这些年来他想尽办法想要让绯璃想起她跟他之间的那段回忆,可是任凭他只手遮天,可终归还是做不到,如果他的阿璃想起了那段往事,会不会还会这样对着焰罗笑?   原本他们应该是一对,焰罗,你欠我的总归是要还的!   太后设宴,佳肴美酒流水般的供奉上来,歌舞美人环绕在侧,欢声笑语不时的响起,整个珠华宫到处是一派和乐的气息。   金鹞陪在身边,还能看到这样优美的歌舞,绯璃也是开心不已,喝道半途金鹞就被太后叫过去说话,自己也觉得有些闷了,便想要出去喘口气,扶着白馨的手就走了出来。   此时不过正午刚过,火辣辣的日头悬在正当空,绯璃吩咐道:“嬷嬷,取点水来,有点渴。”   白馨看了看绯璃所在的亭子还算安全,四周假山遮掩,花木扶疏,便点点头说道:“老奴这就去,娘娘稍等。”   白馨走了,绯璃这才在亭子栏杆板上坐下,清风一吹,这才觉得舒服了些。不知何时,身后突然有一种沉重的感觉袭来,绯璃心头一闷,转过头去一看,顿时唬了一跳,金锦!   “王爷不在殿中,怎么也出来了?”绯璃强自镇定道,心里却想着赶紧离开此人方为上策,每次跟金锦单独相处总会令人觉得压抑的难受,还夹杂着丝丝恐惧。   金锦瞧着绯璃眼中的防备,心里便是叹息一声,道:“你为何总是这样怕我?”   这话说得完全没有了尊卑,绯璃心里越发的气恼,嘴上却说道:“王爷心狠手辣,为了制造误会可以用金针伤我,这等卑鄙手段怎么不令人害怕?”   这话几乎是冲口而出,绯璃便是一怔,原来自己还是很介意此事的。   金锦眉头紧皱,垂眸不语,过了一会子才说道:“我以后再也不伤你,你别这么怕我行吗?”   绯璃听着金锦似乎有些哀求的声调,心口那熟悉的钝痛又涌上心来,忙用手扶住胸口,压抑着汹涌的心跳,说道:“王爷再过不久就要回封地,再见面不知何时,北宫也不用害怕了。”   金锦抬起头,那一双漆黑如的眸子紧紧地凝着绯璃,这样的话这么轻易地出自她的口中,没有丝毫的迟疑,终于还是将金锦伤的遍体鳞伤。这千余年来,他每时每刻不在思念着她,为了寻到她不知道费力多少工夫,当他知道大昭国的大郡主就是他的阿璃的时候,金鹞就已经连了姻,明明是他改动了命盘,为什么这次依然晚了一步?   难道绯璃跟金鹞就拆不散?难道他跟离歌就是这样生生世世擦肩而过的命运?他不服气,他是天帝,主宰万物的天帝,他就不信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得不到。只可惜佛祖封印了他的法力,一切只为公平。   想到这里,金锦那可愤怒的心逐渐的冷却下来,轻笑道:“是,我是要走了,可是……阿璃,你跟他是走不到头的,若有一日他负了你,你便来寻我,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等着你,直到天荒地老。”   绯璃觉得金锦疯了,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这些话你该给你的王妃去说。”   金锦神色一黑,僵硬的说道:“我没有王妃,那人不过是太后赐给的摆设罢了,这话你记好了,在我的心里你才是我的王妃,总有一日你会心甘情愿的呆在我的身边。”   摆设?金鹞也说过那八名女人不过是摆设,可是没有想到金锦居然让自己的王妃也是摆设……   怔怔的看着金锦,心口沉闷的几乎要爆裂开来,听到脚步声传来,金锦神色微变,道:“记住我的话,你最终还是我的。”话一说完,人就立刻闪身到了假山中消失不见。   绯璃忙坐好,刚喘一口气,就看到司徒晴暄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女走了过来,一看到绯璃在这里眼睛一亮,忙走进来行礼:“臣妾参见王后。”时看头不。   “王妃快请起,你怎么也出来了?坐下说话吧。”绯璃强笑道,尽力的让自己不露出丝毫的破绽。   司徒晴暄坐好,这才看着绯璃说道:“臣妾酒量不好,喝了点酒,就想出来透透风,不成想遇上了王后。”   绯璃听到司徒晴暄这么说,抬眼看去脸颊上是有点微红,可是还不至于不胜酒力,可见司徒晴暄并不是出来醒酒,只怕是出来寻人的。当下也当做不知道,轻轻一笑说道:“本宫只以为自己是个不胜酒力的,原来王妃跟我一样。”   司徒晴暄有些娇羞的垂了头,这才低声回道:“在家中姐妹中我的酒量也是最浅的,平日也不敢多喝的。”   绯璃打量着司徒晴暄,也是一个美人,虽然不是婀娜多姿如杨柳,声音婉转若莺啼,却也是另有一番飒爽之姿,这样的美人金锦都能视若无物,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跟他明明没有交集,可是从金锦的口气中听来,放佛自己欠了他很多……   司徒晴暄也是悄悄地打量绯璃,早就听闻王后倾城倾国色,独伴帝王身,连曾经最受宠的绮妃如今都备受冷落,如今细细一看,王妃果然是百花丛中的魁首,尤其是那浑身的气质最是令人不能忽视,他爹爹是钦天监的监正,时常观察星宿天时,可是却很少有人知道她爹爹还会相面,那次见过王后后,她爹爹只说了一句红颜薄命……   司徒晴暄听到这四个字时,心里就觉得很是惋惜,这样的美人又不是祸国殃民之辈,为什么会薄命呢?曾经缠着爹爹问过,可是她爹爹却说王后命格奇异,参不透。00000   司徒晴暄对绯璃的印象很好,因此对于绯璃也是极力表现出善意,笑道:“王后娘娘国资芳华,还是要多注重保养之道。”   绯璃觉得这个司徒晴暄是个挺不错的人,听到她关心自己,笑道:“多谢王妃关切,本宫年纪尚轻,于这些也不甚在意,以后多注意些就是了。”   司徒晴暄还挂念着金锦,也不敢久坐,又说了两句这就起身告辞了。   绯璃瞧着司徒晴暄的背影,陷入沉思,司徒晴暄的父亲是钦天监监正,司徒晴暄让自己好生的保养身子,这是为何?自己明明身康体健……   想不通,就不去多想,也不知道金锦离开了没有,白馨怎么还没回来?   按理说这个时候早就该回来了,正想着就看到白馨端着黄杨木透雕清漆托盘上面放着一盏粉彩折枝梅花茶盏走了过来。   “厨房里忙得很,竟没人烧热水,奴才烧了水这才过来,娘娘渴坏了吧?”白馨的额头见了汗,忙将茶盏放在绯璃的面前。   “不碍的,嬷嬷歇一歇,不用这么赶。”绯璃看着白馨安抚道。   白馨这个时候却压低声音说道:“喝了茶咱就回吧,娘娘不在,那几个妖媚子一个个的都胆大包天,围着王不离身呢。”   绯璃却也不着急,笑道;“嬷嬷,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这猫儿想要偷腥你防也防不住,若是他不想偷,别人上赶着也无用,慌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是……”白馨叹口气,还是道:“好男也怕烈女缠,您怎么就这么不上心?”   “不是不上心,而是我对他有信心。”说到这里看着白馨,道:“嬷嬷,你说这后宫这么多女人,我哪里防的过来,双拳难敌四手,所以与其防着他们,倒不如静下心来好生的过日子才是正理。”   白馨瞧着绯璃,默默地摇摇头,总觉得绯璃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后宫里为了争宠什么样的手段没有,你不去争怎么成?可是看绯璃的样子似乎是一点也不着急,她也不能继续说什么,只是心里总归是不安。   绯璃却是觉得,如果一个男人真的把你放在心口,必然不会让你失望的。   喝了茶,绯璃便回了大殿,一眼就瞧见莺莺燕燕围着金鹞灌酒,太后在一旁还不时的助阵,倒是弄得金鹞不好佛了太后的脸面,还记挂着出去的绯璃。这时看到绯璃走了进来,便是松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问道:“去哪里了,这般久?”   绯璃瞧了一眼四周被冷落的佳人,能深刻的感受到佳人们传来的犀利的眼神,便笑道:“喝多了点酒,便出去透了口气。”   金鹞闻言立刻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真是羡煞旁人!   “无妨的,现在好多了。”绯璃说完,这才看着周边站着的美人,道:“今日是个好日子,你们若有什么擅长的技艺也可献给太后王上欣赏不是?”   绯璃懂得月盈则亏的道理,纵然是金鹞不会临幸她们,可是总要给别人表现的机会不是?   众人一听果然大喜,皆下去准备。   金鹞则看了绯璃一眼,道:“你倒是大方。”   “我又不怕你偷腥,为什么不能大方?”绯璃紧挨着金鹞低声笑道,这声音只有两人听得到。   白绮罗看着金鹞跟绯璃这般的亲密,越发的觉得有些苦涩,趁人不注意,自己悄悄的走了出去。   顺着长廊慢慢走到尽头,往左拐便是一个小花园,自己轻轻地坐在石凳上,默默发呆。   金诺尾随出来,远远的看见白绮罗一脸的空寂,便快走两步,站在她的面前停住脚。   白绮罗一看是金诺,神色中便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强笑道:“蜀王爷怎么来了?”   “你跟我用得到这么生疏吗?”金诺只觉得满嘴里全是苦涩。   白绮罗垂着头,却依旧说道:“礼法难违,自当如此。”   “就算是这样你也要继续跟着王上吗?你分明看到王上的心里都是王后!”金诺低声问道,可那声音里的痛楚白绮罗听得清清楚楚。   “那又怎么样?王后岂能跟我们一个小妃子一样,得到王上的宠爱自是应当的。更何况,王上还需要大昭国的相助,怎么能不对王后好,这些我都明白的。你不用担心我,我承受得住,只要他开心就好。”   “好,是我多事了,算你狠!”金诺咬着牙,双眼中布满愤怒跟失望,原想着我、如果白绮罗对王上死了心,等她生下孩子,自己就可以请王上将她赐给自己,可是见白绮罗这样说就知道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想到这里终究不死心,还是问道:“你明知道我对你的一片心,你为何却要这般的狠心?如果你能想得开,待你生下皇子,我便请求王上将你赐予我,这也不是不可行的。”   白绮罗不过是一名宫女出身,娘家没有显赫助力,不过是因为是太后宫里出来的,被太后看顾着这才比旁人多了几分脸面。在西戎国,王上将自己的妃子赐予大臣的事情并不少见,金诺想着,只要白绮罗对三哥死了心,自己总会等到她,可是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是这样的执着!   “蜀王爷!”白绮罗神色一冷,斩钉截铁地说道:“绮罗一生是绝对不会离开王上的,若你真的这样做,绮罗只有死路一条!”   宁愿死也不愿意跟了自己?金诺瞧着白绮罗,胸口急剧的起伏,稍作平稳后才说道:“你对我素来就是狠心的,你对三哥从来都是百依百顺的,我究竟哪里不得你心了?”   白绮罗闻言,神色一白,才道:“爱情是没有道理的!”   金诺苦笑一声,道:“若有一天你反悔了,想要出宫,便来寻我。”   白绮罗垂着头始终也不应,金诺盯了她好久,这才踉跄而回。   看着金诺的背影走远,白绮罗神色怔怔,终究只化作一声叹息……   待白绮罗走后,宋凌波才从角落里走出来,她不过是担心金诺,却没想到看到这样的一场好戏!难怪昨晚上金诺喝的死猪一样不碰自己,原来是心里有了人,这人居然还是王上的妃子!   她宋凌波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样的侮辱,嫁给这样的一个男人,她真是苦命的很。   如果……白绮罗死了,是不是王爷就会忘记她,跟自己好好的过日子?   宋凌波远远地看着白绮罗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心口一阵阵的痛,她其实真的是中意金诺很久了,只是没有想到金诺那天在十个人中会选了自己,。一直以为他选了自己必然是对自己有情的,现在才知道自己错了,他喜欢的根本就是旁人,所以他娶谁也无所谓了。   她是尚书千金,和曾受过这样的屈辱,今日的一切她都会讨回来的!   风动花香,枝叶摇曳,阵阵香气环绕,注定了今晚是多事之夜。   午宴过后,各自回宫休息,晚上还有宴会,晚宴就相对的隆重得多,还有两位王妃的家人出席,还有部分朝中重臣,这是绯璃第一次主持这样隆重的宴会,因此格外的上心,凡事都是安排的井井有条,不容有一丝错处。   珠华宫。   “都安排好了?”太后看着奉谨问道。   “是,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行事,奴婢指派了小宫女亲自领着蜀王妃去找蜀王,而后听到了蜀王对绮妃娘娘的一番情深意切的话。”奉谨低声说道。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说道:“宋凌波自小娇生惯养,那里受得了这个,知道自己的夫君心里有了旁人,必然不肯罢休。”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叶澜这时说道:“太后,要是蜀王妃真的对绮妃娘娘不利,要知道绮妃娘娘还怀着孩子,这要是遇到危险……”   太后神色阴鹜,哧声道:“白绮罗最近有些太安静了,这样不知道争宠只知道自保,哀家要她何用?哀家的孙子一定要系出名门,不是一个宫女就能随便生的!”   叶澜跟奉谨皆是一颤,心口一阵翻涌,太后果然还是没变,最重门户之见,幸好当初去的是白绮罗吗,要是自己……简直不敢去想。   “要是蜀王妃想要谋害绮妃,那奴婢们该怎么做?”奉谨小声问道。   “这样的时候自然是要王后在场,若是王知道是王后害的绮妃的孩子没了,他们夫妻怎么能不生隙?”太后随意的说道,总之就是不能让他们夫妻感情太好。   “是,奴婢记下了。”   “去准备吧,蜀王妃要是问个路打听点事情,你们也多帮帮手,千万不要让她空手而回。”   “是。”   借宋凌波的手一箭三雕,既能除掉白绮罗的孩子,还能诬陷给绯璃,金诺知道这事因为他的王妃而起,他们夫妻的感情只会更糟,家事都处理不好,以后不管是什么事情金诺都会给人不成大器的印象。   太后很是满意的笑了,一切顺利的话,今晚上的确是个令人愉悦的夜晚。   所有的事情都分派完毕,绯璃吩咐道:“你们几个多多的盯着御厨房,不能有一点的差错,今晚上还有外臣,要是失了皇家的脸面谁也讨不了好去。”   月珠几个不敢懈怠,忙点头应了,说道:“奴婢知道,定会仔细地盯着。”   绯璃这才安了心,挥挥手让几人去忙了。   就在这时白馨快步走了进来,附耳在绯璃的耳边低声细语,绯璃闻言神色一变。SxV。   “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是苏尚侍亲耳听到的,为了报答娘娘上次的救命之恩,这次才秘密相告,只是苏尚侍说,过了这次就不再欠娘娘什么了。”白馨低声说道。 ☆、093:螳螂捕蝉雀在后(三)   绯璃明白这话的意思,苏觅芳不想给任何人卖命,但是的确绯璃救过她一次,所以这次她是来报恩的,但是也说得清楚再也没有下次了。可见苏觅芳倒是个跟别人与众不同的人,眉头轻皱道:“好,寻个机会告诉她,让她不用担心,我们两不相欠了!”   白馨点点头,道:“真没想到这个苏觅芳还是个倔强的人。”   “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不过只要知道她也不是别人的人,也能安心了。”绯璃低声说道,想起方才白馨的话,细细的思量着,要真是这样的话,太后的心够狠的!   “娘娘,那您打算怎么做?”白馨垂声问道。   “自然是将计就计!”绯璃眼眸闪过一阵狠厉,她向来不是善男信女,太后已经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那绮妃的孩子?”白馨犹豫地问道。   “毕竟是王上的子嗣,小心的看顾着,别让她出意外。”绯璃道,这孩子毕竟是自己没嫁给金鹞之前就有的,而且她也不会迁怒一个未出生的婴儿,做人要讲良心的。   白馨点点头,道:“总要给自己积德的,真不知道太后怎么能这么狠心连一个未出世的婴儿都能下手!”   “为了权利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不会做,只是这些年来咱们生活的安逸了些。皇后娘娘心怀慈念,从不会无辜残害皇上的孩子,我爹爹只有我母妃一个,没有其他的妾室,咱们王府这些年来自然是很干净的。可是这并不代表者别人不会不会去做那些恶毒的事情,当年秦侧妃的事情不是个例子吗?”绯璃淡淡的说道,眼眸深处却是隐藏着狂风暴雨。   白馨听到绯璃说起秦侧妃,便叹道:“秦婉仪是自取灭亡,做了那么多恶毒的事情还能指望谁去原谅她?倒是穆侧妃无辜受得牵连有些过大了。”   “穆侧妃也不见得是无辜,要是她没有心存歹念,爹爹当年也不会吃那么多苦,只是她终究没有秦侧妃阴狠,本身又不是一个有心计的,要不是祖父偏袒她,只怕早就被秦侧妃给整治地不知道哪里去了。”绯璃提起这两人总是没有好神色,任何人做错了任何事情都要受惩罚的。   “她也得报应了,最后得了那样的病,也没熬过一年就没了。”白馨叹息一声,秦侧妃被贬为府里的粗使丫头,做了一年大冬天的打水不成想栽进了井里就那么没了,倒是便宜了她。秦侧妃死后没多久,穆侧妃就病了,来势凶猛,虽然太医极力的诊治也不过拖了一年就殴了。   绯璃垂着头,想起自己母亲说过的话,穆侧妃虽然没什么心机却也的确做过了伤害他爹的事情,这样的事情虽然不至于伤天害理,可是见到了秦侧妃的下场,只怕是又惊又吓,日夜不安,这才得了恶疾。   所以说,人啊,做事还是要凭良心,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吧。   “嬷嬷,要是咱们能得到太后下手的证据,说不定就能趁机替王上除去一害。”绯璃思量着道。00000   “只怕太后不会留下任何的线索,能做到太后的位置也是不能小看的。当年秦侧妃能隐忍十几年,别人未尝不可。”白馨皱眉道。   绯璃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想了想又说道:“主要是还没有人能碰触到太后的底线,如果咱们能碰触到太后的底线,狗急跳墙,总会露出把柄才是。”   “娘娘的意思是?”白馨问道。   “让凤卿尘细查岳家的一些底细,最好能查到他为祸朝纲的罪证,到时候也能成为咱们的一大利器。”绯璃想着既然太后要对她下手,那么她也不需要太仁慈,这个地方不是仁慈的地方,关系王位,便是你死我活。   白馨点点头,道:“是,老奴尽快把消息传出去,不过只怕不容易寻找。岳家是外戚,一般的罪证不能奈何,要是真能找到大的罪证只怕又是不容易的事情。”   绯璃自然知道这一点,缓缓的站起身来,道:“不用着急,一定要查仔细了,我也不过是想留着后手。”   白馨道:“是啊,有个证据在手才不会觉得心慌,太后实在是太狠毒了些,居然还一箭三雕,也不怕撑死!”   绯璃闻言忍不住笑了,看了白馨一眼:“既然被咱们知道了,说不得太后只好失望而归了。”   “娘娘,这事有几个人十分的关键……”   两人低声商议好一会儿,这才出门上了撵往珠华宫而去。   司徒晴暄跟宋凌波的家人都已经到了,两位大人正跟金锦、金诺还有权临风等几位重臣在说话,两位夫人在陪着太后说话,整个大殿里到处洋溢着喜悦的气息。钦天监监正不过是正五品,尚书却是从一品,两位王妃的家世差距也是很大的,绯璃远远地看着宋夫人神态就倨傲一些,司徒夫人的神色要谦恭些,从微末点滴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秉性。   绯璃一走进来,两位夫人就忙着行礼,绯璃忙笑道:“两位夫人请起。”说完细细的打量,司徒夫人眉眼不是倾国倾城色,但是颇有温婉的气质。一看就是个听柔和的人,眉眼间都带着温和的笑意。宋夫人一看就是美人,虽然不再是二八年华,也可以看的出年轻时必定是艳冠群芳的人儿,只是眼梢微高,向来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人。SxV。   不过这些也没什么,绯璃是王后,只有别人巴结她的份。   宋夫人果然是玲珑人,极力的夸赞绯璃的容貌,但凡能让她说的出口的赞美之词便没有落下的,绯璃谦虚几句,便说道:“宋夫人风韵犹存,年轻时定是个明艳四方的人,蜀王妃这般美貌像极了宋夫人了。”   “王后过赞了,小女萤虫之光怎堪与日月争辉。”宋夫人话虽这么说,神情却是极高兴地,很显然绯璃的话说进了她的心坎上。   绯璃轻轻一笑,又看向了司徒夫人,说道:“夫人柔静娴淑,南昭王妃也是文雅可人,果然是女肖母像,夫人教导的很是好。”   司徒夫人很是感激的看了绯璃一眼,她不过一个五品的官夫人,几乎没什么进宫的机会,女儿突然就被选成了王妃,已经惊大于喜了,这会子入宫心里正忐忑不安,生怕行差步错惹了灾祸。这时看到绯璃并没有丝毫看不起她的意思还主动问话,顿时对绯璃的印象好了起来。   “王后娘娘高赞了,臣妇愚昧也没什么大的本事,也只能教导着女儿知礼术,仅此而已。”司徒夫人垂声说道。   “德容言功,德居首位,司徒夫人能这样做堪为女子的典范。”绯璃笑道,转头看着太后,道:“母后您说呢?”   太后眼眸一勾,随即笑道:“是啊,虽然咱们西戎不像大昭国那般的礼教严苛,可也不能纵的女儿没了行迹,你这么做是极好的。”   司徒夫人忙又谢过了太后的夸赞,浑身已是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幸好自己没有做错,倒也安心不少。   绯璃却想到,太后果然是高手,这个时候说起女子的典范,等会子宋凌波要真的被牵引着动了手,太后再拿出这番话教训,真真是令人无法反驳了。   远远地就看到了权临风,在人群中纵然是有金诺金锦这样龙章凤姿的人物,也丝毫淹没不了权临风的神采。今日没穿官服,依旧是一身黑衣,袖口,领口都滚着金色的锦边,细细的只有一指宽,金边上绣着暗云纹,低调的奢华。   一头黑发束在墨玉冠里,用墨玉簪子固定住。一对浓眉又如刚出鞘的宝刀,锋利无比。那一双黑眸总是带着淡淡的光芒,可这平淡的后面究竟隐藏着什么却无法看透。坚挺的鼻子下面是薄薄的唇,轻轻地抿着,此刻正在用心的听他身边的人说话,那专注的神态便是绯璃也是看得一愣。不能否认权临风真的是一个风流人物。(风流在这里不是贬义词,在古代的时候风流一词有的时候是一种褒义的称呼,在这里用风流这个词是一种褒义,是指权临风的通身气派。)   似乎是感受到了绯璃的注视,权临风忽然回过头来,跟绯璃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绯璃忙收敛心神,轻轻的点点头示意,权临风也是微一点头便转过头去,绯璃一直知道权临风是个阴狠狡诈的人,却没想到这样的人却有这样迷惑人的皮囊,乍一看怎么也看不出这个人就是闻名四方的权丞相。   金锦的目光从不曾离开绯璃,不过这种注视并不是肆无忌惮的,只是悄悄地,不想引起人注意,至少在他还没有得到绯璃的时候,是不允许有任何的人对绯璃的名声有污的。   人来全了,金鹞便来到绯璃的身旁,笑着看着太后说道:“母后,都到了,开席吧。”   太后点头应允,笑着说道:“今日请大家来也没什么别的大事,就是恭贺南昭王跟蜀王成家了,这两人一拖再拖,如今终于算是解了哀家的一桩心事。大家随意坐,不要拘束,今儿个就是图个乐子的。”   太后的心情极好,于是大家的心情自然是极好的,很是心有灵犀的一齐恭贺金锦跟金诺成亲之喜,熙熙攘攘的说话声,带着重重喜悦声,整个大殿里宫娥穿梭忙碌不已,内侍们也是手脚麻利的倒酒添菜,在有心的引领下,整个宴会很是热闹起来。   绯璃抬头看向一直安安静静坐着的白绮罗,她实在是想不通既然已经是金鹞的人,为什么还要帮着太后做事?   “发什么呆?”金鹞笑着看向绯璃,轻声问道,伸手夹了绯璃爱吃的菜放进她眼前的碟子里。   这个熟稔动作顿时让下面的人一惊,都知道他们的王极宠爱这位王妃,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谁又会想到他们的王居然会给绯璃夹菜。就是在各自的家里,他们也不会给自己的妻子夹菜,于是众人忙垂下头,假装没有看到,唯有金锦没有低头,白玉般修长的手轻轻地握着酒杯,浅浅的一口口的啜饮着。   权临风正坐在金锦的下方,这时低声说道:“王爷的心情看来不错。”   金锦嘴角一动,权临风素来会挖苦人,明知道他心情不好却非要反着说,眼眸一斜,那狭长的双眸便带着一丝凛冽扫向权临风。   权临风似乎并未所动,只是接口轻轻地说道:“明年又是大考之期,王爷有什么打算?”   听到这个金锦的神色一正,嘴里却毫不在乎的说道:“这与本王何干?”   权临风淡淡道:“果真无关?”   “自然无关。”   “既然如此权某就只好为自己打算了,王爷以后要是想要后悔可就不容易了。须知道明年春闱的人选,现在起全国各地就要上报了。”权临风道,手指轻轻地滑过白玉酒壶上的雕花。   金锦自然知道的,只不过他的打算却不想对外人说,跟权临风之间本来就只是合作的关系,谁知道权临风居然在背后耍手段阴他,所以就算是她有什么打算也不会说出口的。   春闱的关键之处在于前三甲,若能将状元、榜眼、探花拉拢为己用,自然是极好的事情。   权临风步步青云就是蟾宫折桂多了状元,因此在这个当口自然知道金鹞想要再选出一位状元的迫切心情。   两人谈不拢,自然是便作罢,对饮一杯,且作无事之状。   金鹞却没有忽略这两人的低声交谈,虽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不过看表情也会知道二人并没有达成协议,心情越发的好了。   绯璃的注意力都在太后这边,自然没注意到那边,抬头看到白馨在门口的手势,心中一凛,几不可查的点点头,白馨的身影顿时消失了,绯璃则故作不经意地看向白绮罗的座位,果然看到白绮罗已经不见了。方才自己跟宋夫人说话一时没注意人就不见了,如果不出预料应当是被人给引出去了。   这时再看向宋凌波的位置果然也没有了人影,男人们高谈阔论说的正欢,女人们窃窃私语聊得正浓,丝毫没有注意到大殿里少了两个人。这两人都出去了,大约下一个就会派人把自己引出去了。   “宋夫人,蜀王妃呢?”绯璃低声问道。   宋夫人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女儿的位置,一见没人了,便轻声笑道:“可能出去透口气了。”宋夫人毕竟是多年官夫人,这个时候见绯璃突然问起,又见女儿不在,心里就有些不好的预感,这里毕竟是深宫,要真是出点事情真是死罪了,想到这里便笑道:“臣妇出去看看,小女酒量浅,怕是不好意思失态,出去醒酒去了。”   这个说辞过得去,绯璃便笑道:“到底是亲母女挂念着,夫人赶紧去吧。要是蜀王妃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就近找个偏殿休息下。”   宋夫人听到绯璃这么说心里越发的觉得有些不安,忙行了礼悄悄地寻了出去。   绯璃看着她的背影浅浅一笑,宋凌波虽然娇蛮可是至少会听母亲的话,自己方才多少暗示了下,宋夫人不是个傻的知道会怎么做。   绯璃浅浅的啜了一口,金鹞并未注意到绯璃方才跟宋夫人的低声细语,这个时侯笑着问道:“方才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绯璃没想到金鹞这个时候会开口问,真真是瞌睡遇上了枕头,淋雨拾了伞,便故意用大一点的声音说道:“蜀王妃可能多喝了点酒,又不好意思在这里失态出去醒酒了,宋夫人挂念女儿便跟我告罪出去寻一寻。”   金鹞按着绯璃的眼睛神色闪闪发动,用眼神在询问出什么事情了?   绯璃只笑不答,转头的时候滑过太后的脸,分明看到了太后的眼中那一抹怒意,心中顿觉快慰。这眼睛并未在太后那里多停留,这时在大殿里扫了一圈,绯璃故意惊讶地说道:“绮妃妹妹也不在,她可是怀着身子怎么能乱跑,也不知道身边跟没跟着人,不如王上派人去看看吧,免得臣妾心里挂念。”   绯璃言辞十分恳切,表演也到位,放佛真的是方发现绮妃不在,真心的关心一般。   金鹞自然不会不同意,便扬声吩咐宇文星海带人去找绮妃,护卫她的安全。绯璃忙替绮妃谢过了,便看到了太后端茶的手有些颤抖,一旁服侍的苏觅芳垂首站着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到了这个关头能这样的镇定,真真是厉害。   叶澜跟奉谨都不在,太后这个时候也只能吩咐苏觅芳,道:“去把叶澜找来。”   “是。”苏觅芳立刻应了,抬脚就往外走,身形匆忙,绯璃便是笑了一笑,这个时候要把大将找回来,只盼着别被抓了现行才好。   “你在搞什么鬼?”趁着无人注意,金鹞低声问道,坐的远些的远远地看到,便能看到这对夫妻当真是金童玉女养眼的很。   绯璃也不想瞒着金鹞,拗不过这个时候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得低声说道:“先别急,回去后细细告诉你。”   金鹞便不再追问,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请,看到绯璃这样胸有成竹,心里便有些普,转身跟金锦众人又说笑起来。男人之间的话题永远都是国家大事延伸出来的,因此绯璃便不再去听,只是担忧着怎么还没有人过来报信?   原以为最先回来的不是月珠也是**,却没想到最先回来的居然是宋夫人,绯璃心里一惊,不过面上却不显,只等着宋夫人自己过来说。绯璃看到了宋夫人的神色有些着急,便稳坐不语。   宋夫人果然来到了绯璃的身旁,悄悄地看了周围一眼,这才低声说道:“娘娘,小女一个不慎跌进了池塘里,不知道能不能为她寻一身衣裳换一换。”   掉进池塘里?绯璃眉头轻皱,怎么会变成这样,当下便伸手招过一个宫女,低声吩咐了几句,又问清楚了宋夫人地点,便让她去了。这才看着宋夫人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掉进水里?”   宋夫人闻言神色一僵,支吾着不知道怎么说,绯璃一见心里越发的起疑,正要问个明白,却听到太后的声音传来:“宋夫人神色好像有点不对,这是怎么了?”   太后问话,顿时让宋夫人心中一骇差点跌倒在地,不过总算还记得礼仪规矩,忙跪下说道:“回太后的话,蜀王妃喝多了点,在外面醒酒却不甚掉进了池塘中,臣妇来求王后娘娘给王妃先换身衣裳免得伤了风寒。”   太后显然也是吃了一惊,关切的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掉进池塘里?身边没有跟着伺候的人吗?王后,这是怎么回事?”   一句话就把责任推到了绯璃的身上,太后做来驾轻就熟,绯璃冷笑一声,面上却回道:“回太后的话儿臣的确是吩咐了只要走出这个大殿,就要有宫女跟上去伺候。”说到这里看着宋夫人问道:“宋夫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蜀王妃的身边究竟有没有人伺候?”   金诺这个时候已经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不管怎么样出事的是他媳妇!   “有,自然是跟着人伺候的。可是……可是将王妃推下水的是绮妃娘娘!”   全场皆惊,不要说太后就连绯璃也是唬了一跳,绮妃将蜀王妃推下了水?这怎么可能?   金诺的脚一下子僵住了,整个人似乎被冰冻住了,他没听错吧,绮罗将宋凌波推下了水?这怎么可能?意她地不。   “岳母大人,人在哪里?”金诺沉声问道。   宋夫人这个时候早已经哽咽不已,花了脸,伸手指着西南方向,道:“就在那边的小荷花塘边。”   众人一听,太后便说道:“哀家过去看看!”   太后一去,谁敢不去,呼啦啦一众人声势浩大的往小池塘走去,绯璃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事情全都走了样。明明是宋凌波要害白绮罗嫁祸给自己,怎么就成了白绮罗推了宋凌波? ☆、094:螳螂捕蝉雀在后(四)   要说起来这事的确是很奇怪,按照苏觅芳的消息来看,应该是太后想要假借宋凌波的手既除掉白绮罗肚子里的孩子,又能诬陷到自己的身上,可是现在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且不说没有人找借口把自己给叫出来,应该是宋凌波暗算白绮罗的,怎么到了最后反倒是白绮罗推了宋凌波下水?   真是一笔糊涂账,抬眼看着金鹞疾步往前走,神色冷峻,虽然一言不发,可是绯璃知道他是生气的,这种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又是在后宫里,宋凌波的父母都在,却被他的妃子推下了水,怎么看都觉得这事不地道。   想到这里绯璃看着金鹞,低声说道:“莫着急,总会弄个水落石出。”   金鹞阴沉着脸点点头,却没有说话。绯璃趁机大量太后的神色,只见太后也是一脸的铁青,也就是说并不是太后临时改变了计划,而是的确事情走了样,真是越发的令人想不明白了。   一众大臣跟家眷也都跟了来,呼呼啦啦的前呼后拥,人数的确不少。   到了小荷塘边的时候哪里还有人影,一问才知道蜀王妃已经被救上来安置在偏殿取暖,绮妃也在偏殿。于是众人转身去了偏殿,绯璃却脚步一停,在小荷塘边细细的观察了一下,随手招过一个宫女问道:“你刚才可在这里?”   “回王后娘娘的话,奴婢是在这里,可是距离的远也没听清什么,只是瞅见蜀王妃脚下一滑就掉进了荷塘里。”小宫女战战兢兢地回道,浑身都得如筛糠般。   绯璃冷哼一声,这才说道:“本宫听的是实话,不是这些!”   听到绯璃发怒,小宫女脚一软扑倒在地,然后哽咽的哭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真的什么也没有看到,真的没有看到绮妃娘娘推蜀王妃下水……”   话一出口小宫女猛的住了嘴,再也不说一个字,脸色苍白如鬼,浑身抖的更不像话了,看着绯璃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绯璃瞧了这小宫女问道:“你在哪个宫里当差?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叫豆花,在怡月宫当差,奴婢只是一个洒扫的小宫女,真的是一个洒扫的小宫女什么都不知道……”豆花吓坏了,语无伦次的证明自己的清白。   绯璃细细的打量着这小宫女,只见她的确是吓坏了,便看了白馨一眼,白馨立刻会意,蹲下身子柔声说道:“莫怕,王后娘娘最是宽容大度还能吃了你不成,你方才看到了什么只管说来,自有王后娘娘为你做主,谁还能欺负了你去?”   豆花怯怯的看了一眼绯璃,有看着白馨满脸的笑容,不由得往白馨的身边靠了靠,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今日本不该奴婢当值的,实在是娘娘跟前的流纱姐姐突然间肚痛,正好看到奴婢就让奴婢跟过来伺候,可是绮妃娘娘似乎心情似乎不好也不让奴婢近身伺候,奴婢本就是个三等宫女在娘娘跟前也没什么脸面,更不敢在跟前晃荡,可是娘娘有身子奴婢又不敢走得太远,只能远远的跟着。”   豆花说到这里顿了顿,双手紧紧地绞着衣襟,牙齿咬着下唇,似乎在想往下该怎么说,白馨一见自然知道豆花的顾虑,便笑道:“你只管安心,过了今晚明儿个就到流华宫当差,娘娘方才不小心崴了脚,可不就是你在旁边扶了一把这才凤体无恙。”   豆花一听,顿时大喜,这年头背主可是大罪,要是她被王后收进流华宫自然就不一样了,很有眼见的立刻上前扶了绯璃的手往前走,这才继续说道:“奴婢距离远也看的不甚清楚,只看到绮妃娘娘来的时候小荷花塘边上蜀王妃正站在那里,两人一开始还好好的,后来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突然争执起来,奴婢远远的只听到淑妃娘娘说了一句不守妇道什么的,然后就看到了绮妃娘娘大怒伸手推了蜀王妃一下,然后蜀王妃就掉进荷花塘里了,这个时候宋夫人正好来了,然后奴婢吓坏了,赶紧的找人来相救,几个宫女太监将蜀王妃救了上来,赶紧的吧人安置在了偏殿,点了火盆,宋夫人这个时候就不见了,然后王后娘娘你们就来了。”00000   绯璃默默的点点头,豆花说的宋夫人不见了,就是给自己报信借衣裳去了,前前后后倒也对的上,可见这小宫女并为撒谎,绯璃皱着眉头又道:“你果真听到蜀王妃说了不守妇道几个字?”   “是,奴婢不敢撒谎。”豆花忙垂了头,害怕不已。   宋凌波怎么会说绮妃不守妇道?眉眼一皱,又问道:“你再想想可还听到别的什么话了?”   豆花用力地想了想,眼看着就要走进偏殿,豆花惊呼一声,道:“对了,蜀王妃还提到蜀王爷,只是距离太远奴婢听的也不甚清楚。”   绯璃心中一凛,蜀王……绮妃……不守妇道……   手心出了一阵汗,绯璃瞧了一眼豆花这才说道:“你先回去,回头我自然会跟绮妃说一声让你去流华宫当差。”   豆花千恩万谢的走了,身子却一直颤抖不已,绯璃看着她的背影,问道:“嬷嬷。这丫头的话你看着可信吗?”   白馨皱着眉头,随即说道:“想来假不了,方才她是真的害怕,而且一个三等宫女也犯不着撒谎。”   绯璃点点头,扶着白馨的手进了偏殿。   手就时是。外臣们自然都去了隔壁房间,只留下几个当事人跟亲近人在。绯璃一走进去,大家的眼神便看了过来。金鹞道:“怎么才过来?”话音一落就看到绯璃的脚有些跛,脸色一变道:“脚怎么了?”   “臣妾走得急,不小心崴了脚,幸好绮妃妹妹的宫女扶了我一把,不碍的,现下好多了。”绯璃笑着说道,金鹞伸手扶她,她也不矫情,自然而然的搭上金鹞的手,一点点的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就听到金鹞宣太医,绯璃忙阻止道:“不是大事,不过是崴了一点点,还有正事,别因我忘了正事。”   金鹞看着绯璃的神色的确是没什么大碍,这才安了心,道:“回宫再看看,我也好安心。”   情急之下,金鹞没有用孤王两字,只用了我,却不知道惊起了多少人的心。SxV。   权临风站在门口只是眼眸一垂,金锦却是握紧了拳头,白绮罗却是白了脸,眼眶之中一片莹润,只觉得心尖上似乎被什么狠狠的划过,抿紧了唇却也不发一声。   此时金诺正在宋凌波的身前照顾着,看到白绮罗的神色心有越发的沉闷。宋凌波瞧着金诺的心神还在白绮罗的身上,心里越发的觉得凄苦,好不容易嫁个如意郎君,谁知道还是个心里有人的……   太后神色不动,心里却是大怒,不过依旧说道:“这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蜀王妃说是她走路不当心脚下一滑要掉进水塘,绮妃不顾身怀有孕想要拉她一把,谁知道没有拉着。宋夫人也说自己看错了,想来天黑灯暗看不清楚也是有的。”   绯璃一愣,没想到自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太后居然已经定了案,不过想想也是好歹也是皇家丑闻,宋夫人跟蜀王妃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空口白牙的指责绮妃,要不是自己方才在外面问了豆花,只怕是也会被糊弄了。   这按事情只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不过这个时候绯璃自然是要顺着太后的话说,毕竟是关系到皇家的颜面。太后赏赐了宋家,安抚了蜀王妃,天色也晚了便散了宴,让众人各自回家。   “王上,绮妃也受了惊吓,这小脸白的,可怜见的还怀着身子,你也多多安慰下才是。”说到这里看向绯璃道:“王后觉得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后这般说就是对自己专宠不满了,绯璃也不是傻子,浅浅一笑,道:“母后考虑的很是周详,自是应该这样。”绯璃说到这里看向绮妃,安抚道:“妹妹今日见义勇为,实在是皇家的典范,还有着身子以后可要当心些才是。”   “多谢王后娘娘关怀,妾身无事,只是没能帮上什么忙,还是让王妃落了水,心里总有些过不去。”白绮罗低声说道,眉眼间有些愧疚。   宋凌波这是接口说道:“绮妃娘娘切莫这么说,妾身已经感激不尽了,娘娘怀着身子还这样伸手相助,要是累的娘娘有什么……妾身真是一死难以恕罪了。”   绯璃瞧着二人,心里越发的有些怀疑,不过这个时候倒是觉得宋凌波也不是鲁莽之辈,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倒是滴水不漏,对着自己的凶手还能这样诚真意切。   越是这样遮掩,绯璃越觉得事出有因,太后安排的人手哪里去了?宋凌波从主事人变成受害人这里面是谁捣了鬼?绮妃在这里面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那幕后之人是不是太后,还是她们这些人都被别人给利用了? ☆、095:疑影重重人不知   这件事情很快的就压下了,绯璃将豆花从绮妃那边要来也没怎么费劲,一个三等宫女也不会被人看进眼里,再加上那晚绮妃并不知道豆花看到听到了什么,因此并没上心就将人给送了过来。   那一晚金鹞的确是陪了绮妃一晚,不过绮妃怀着身子又受了惊吓,想必两人也做不了什么,绯璃也乐得大方。   豆花来到了流华宫就被提升为二等宫女,毕竟是对外说的是豆花在绯璃崴脚的时候帮了一把,这也算是提携了。   “奴婢已经探听清楚了,那天晚上太后宫里的叶澜跟奉谨根本就没露面,说是一个也不知道怎么晴天走路就栽了跟斗真的崴了脚,另一个却是吃坏了肚子,因此太后临时改变主意将计划取消了。蜀王妃也的确是尾随着绮妃娘娘出去的,可是后来的时候并没有找到绮妃娘娘,半路上遍寻了一个宫女问话,那宫女便说绮妃娘娘在荷花塘,便一路寻了过去。”白馨说道这里一顿,看着绯璃又说道:“后来就是豆花说的那些了,其余的没再查出什么。”   绯璃的眉头越皱越紧,道:“叶澜跟奉谨一同出了事,这也太巧了些,蜀王妃问路的那个小宫女只怕也有问题,查出那个小宫女是谁了吗?”   “没有,当时太黑,蜀王妃并未看清她的容颜。如今想来,那小宫女只怕是故意站在灯光不及处就是为了不让蜀王妃看清她的容颜才是。”白馨分析道。   绯璃点点头,又道:“能够让叶澜跟奉谨一同出事还不被人怀疑,还能支使动宫里的宫女,这个人还真是令人吃惊。”   “娘娘,您以为会是谁下的手?”白馨有些捉摸不清绯璃的意思。   “蜀王妃这样的冷天想必也不会拿着自己的身子做赌注故意跌进池塘,绮妃也不会拿着自己的肚子开玩笑,要真是蜀王妃跌进水里,估计着她也不会真的伸手相助。子嗣跟外人比起来孰轻孰重?如果这样算来,应该是绮妃真的推了蜀王妃,只是绮妃为何要推蜀王妃?”绯璃突然间又想起豆花的话,心里越发的有些惊骇,难道绮妃跟金诺有私情?不然的话蜀王妃绝对不会喊出不守妇道之类的话,更不会提及金诺。   绯璃能想到这一点,白馨人老成精自然也想到了,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是咯噔一声。00000   白馨想了想还说道:“娘娘,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您千万不要在王的跟前提起。”   绯璃自然明白白馨的意思,男人都是好面的,尤其是一个帝王,要是知道他的妃子给他戴绿帽子,只怕连她这个知情人都会备受排斥。毕竟没有哪一个男人会愿意让知晓这种事情的活着。   绯璃知道如今金鹞对她是不一样的,可是这种情分也不是能随便挥霍的,郑重的点点头,道:“我知道,嬷嬷放心就是。”   白馨这才松了一口气,正怕绯璃就把这事给捅出来,笑道:“豆花我瞧着是个机灵的,让她在宫里做个耳报神是极好的。一来她在这宫里也有几年了,人脉熟些,二来有她打探消息总比月珠跟**适合些。”   月珠跟**是绯璃的人,要出去打探些什么还真是不太方便,毕竟有身份上的限制,豆花就不一样了,本身她就是西戎国的人,白馨也说豆花很机灵,这样一来想要知道宫里的事情就方便的多了。   绯璃便点点头,道:“嬷嬷看着办,要是豆花是个机灵的堪大用的就让她去做就成了。”   白馨点头便应了,转身去了。   绯璃一个人默默发呆,究竟是谁在背后推动的这一切,居然能丝毫不被人发觉的就让叶澜很奉谨不能成行,能让宫女指引蜀王妃寻绮妃,而后又造成了蜀王妃落水的事情。   虽然这件事情是以蜀王妃失足落水绮妃尽力搭救落幕,可是有心人就能看出这件事情的异样。   现在最让绯璃感到害怕的就是幕后那只黑手,很显然太后肯定不是,别的嫔妃跟蜀王妃并无恩怨,应该不会下这样的手,再说了就是想要下手也没有办法动的了太后宫里的人。   至于绮妃……绯璃也曾想过是不是绮妃贼喊捉贼,可是细细一想也是不对的,绮妃不可能让自己背上这样的罪名,更何况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自身有了危险,要是孩子出了事情根本就是得不偿失。大看候了。   排除了这几个人,那么这宫里也就没有人能执导这一切了。不对,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金鹞,一个就是自己了。绯璃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个本事能动得了太后宫里的人,难道是金鹞?   那就更可笑了,金鹞有什么理由要去这样做?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可是绯璃却依旧感觉到了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向自己袭来,偏生自己感觉得到危险却无法去抵挡。   流水般的日子哗哗过去,金鹞对于绯璃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爱,只是最近朝堂上的事情颇多,再加上金锦成亲后也不晓得太后怎么想的,居然让他过了新年出了正月再回封地,这样一来金锦在锦城至少还要待几个月,想起金锦绯璃便是不安。   绯歌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凤枭已经派人寻找,可是凤卿尘却没有消息传来,怎么想心里也是不安。   太后把持着后宫大权不撒手,经常的还要指使绯璃跑来跑去,做这个做那个,大发雌威,告诉众人后宫是谁在当家。   那一次的事情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淹没在这如水般的日子里,绮妃跟蜀王妃后来也遇见几次,两人倒也不像是有仇的样子,绯璃心里疑问再起。   转眼间第一场雪悄然降临,早上起了床绯璃便觉得窗子格外的明亮,伸手撩开帐子一看,只见天地之间全都覆上了一片雪白,忍不住的惊喜出声。   金鹞听到声音抬起头来问道:“怎么了?大清早的这么开心。”SxV。   “阿罗,快来看,下雪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是下雪的时候。”绯璃开心极了,脱口就将这话给说了出来。   金鹞一愣,汲上鞋走了过来,抬眼一看果然是银装素裹一片雪白,入眼望去令人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通透了许多。可是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这里停留,而是看着绯璃问道:“你第一次见我是在下雪的时候?”   金鹞的记忆里一片茫然,实在想不起来这些。   绯璃点点头,道:“是啊,你那个时候只有十岁,身上没有银子又生病了倒在路边,是我救了你。”原本不想说的,可是看到这一场雪,不由又想起了当年的事情,顺口就说了出来。   金鹞有些狐疑的看着绯璃,问道:“你确定那一年我十岁?”   绯璃不明所以,问道:“是啊,我当年六岁,这一点不会记错的。”   听到绯璃的话金鹞的神色微微一变,良久才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你当时为什么救了我?”   “当时只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子蜷缩在那里,哪里能见死不救。”当时的确是这么想的,绯璃毫不迟疑的说道。   金鹞看着绯璃的神色,细细的打量着,不像是说谎,可是心里有个地方却扯得痛得厉害。十岁那年的记忆虽然有些失去了,可是还有一些残留着,金鹞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曾经离开过西戎国,昨天跟金锦聊天的时候还说起小时候,他记得金锦分明说他跟自己是在御书房上学,怎么能去大昭国?   金锦绝对不会知道,今日绯璃会跟自己说起这个,所以金锦不可能骗自己。绯璃也说自己忘记了她,可是自己怎么可能在下雪的时候去大昭国,历年以来一进入冬天,西戎国的皇子们是不允许离开王宫的……   为什么一定要是下雪的时候……   金鹞的记忆里,父王还活着的时候,每年的冬天皇子们都不会出宫,那么自己根本不可能去大昭国才是……   绯璃觉得金鹞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便笑着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   金鹞收回心神,淡淡的说道:“没事,我去上朝,你自己多休息会。”   绯璃也不以为意,送走了金鹞便回了寝室。   踏出流华宫的大门,金鹞的心思再度翻转起来,前些日子还听到有人说亲眼看到白馨跟太后宫里的苏觅芳来往,还有人说举行宫宴的那天晚上看到了绯璃身旁的人在宫里形迹可疑,给蜀王妃指路的就是绯璃跟前的月珠……   本来金鹞是不信的,绯璃是什么样的人他觉得自己很清楚了。可是方才绯璃居然说她跟自己第一次见面是在下雪的时候,这可就是弥天大谎了。西戎国的王子,进入冬日是不会离宫的,那么自己根本不可能在冬日去大昭国……   伸手召来孙顺,吩咐道:“查一查王后身边的人这段日子都做了什么……” ☆、096:疑心顿时生暗鬼   苏顺闻言身体一震,可是也不敢多说什么,忙应了声转身去了。这一走开却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头,难道王上对王后起了疑心不成?这阵子宫里的流言是多了些。   与此同时,豆花也正在绯璃的跟前汇报着自己打探来的消息:“……白嬷嬷跟苏尚侍的事情也不晓得是哪个乱嚼舌根的,还有人说那天晚上给蜀王妃指路的是月珠姐姐,最近绮妃娘娘跟太后来往很是密切,跟以前不怎么走动大相径庭,周婕妤跟胡昭仪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倒是新封的八名贵人往珠花宫跑得很勤快……”   绯璃越听眉头越皱了起来,蜀王妃落水的事情分明已经压下了,怎么突然间有这样奇怪的流言蜚语还都指向了自己……   早就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的揭过去,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一个倒霉的会是自己。   豆花说完惴惴不安的看着绯璃,道:“娘娘,您莫生气,王上对您最是信赖,绝对不会疑心的,定是那起子小人故意中伤离间你们的感情呢。”   绯璃倒没想到豆花能说出这话,便道:“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以后多出去打听,瞧瞧各宫的动静。”   豆花大喜,知道这是王后要重用她,忙叩了头下去了。   月珠这才从帐子后面走出来,一脸的委屈,道:“娘娘,奴婢可没做这样的事情,那天晚上我的确没有见过蜀王妃。”   “我自然是信你的,不过……既然有人这么说,想必别人已经设好了套来让我们钻了。”绯璃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能忍到这个时候再发难,第一就是说明那人现在才说服蜀王妃指证月珠,第二,那就是那人一定找到了同盟。   不然的话,想要口口白牙的诬陷王后这可是大罪!   绯璃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转过身看着月珠,笑道:“傻丫头,有我在你怕什么?你去做件事情……”   绯璃在月珠耳边一阵低声细语,月珠先是眉头一皱,随即喜上眉梢,应下声来,转身去了。   **正在指挥着众人扫雪,白馨脚步匆忙的进了流华宫,在廊檐下解下了斗篷,拍拍身上的细雪珠子,这才抬脚进了屋。   “娘娘,有消息了。”白馨低声说道,伸手将一个纸条递给了绯璃。   绯璃接过来打开一看,整个人都有些一愣,随即面色一冷,道:“好一个权丞相!”   白馨闻言问道:“竟是权临风捣的鬼?”   绯璃默默的点点头,又道:“权临风处心积虑的为什么要扳倒我?与他合作的后宫中人会是谁?”   凤枭的力量再多在这深宫里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查到宫外的黑手,没想到居然是权临风!如果是权临风的话,那么还有可能让太后宫里的叶澜跟奉谨出意外,毕竟权临风还是太后的远房亲戚呢,太后对他也是颇多优容,似乎并不怎么在意权临风不依附岳家的事情。   那个指路宫女……这个才是关键!   “嬷嬷,凤卿尘有没有查到权临风宫里的暗线是谁?”绯璃小声问道,愁眉紧锁。   “暂时没有,还需要时间,”白馨道,其实她也着急,眼看着这些人已经按捺不住要对王后下手,怎么能不急?   “依老奴看来,肯定是上一次娘娘献计除了岐山郡的匪患让权临风心生恨意,这才对您暗中下手。这宫里的人又有哪个不嫉妒王上对您的专宠,要真找出与权临风合作的人还真不容易。”   这个绯璃也想到了,神色变得有些冷峻起来,道:“以后行事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让流华宫的宫人在外面狗仗人势,被人捉住把柄。”   “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白馨也似乎嗅到了危险,一点也不敢怠慢。   绯璃想着,这个人真是能忍,可见是个有成算的,只是这人究竟是谁?   ******   金鹞坐在大殿里心情却有些急躁,奏折也看不下去,翻来覆去的只想到绯璃早上说的话,细细回想,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心,可是她又的确骗了自己!   绯璃为什么要骗自己呢?还是说大昭国同意和亲,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苏顺这时躬身快步的走了进来,行礼道:“王上,奴才打听清楚了。”   “说!”金鹞沉声说道。0   “这段日子王后宫里的宫人很少外出,就是先前传闻的那些事情也不是真的有真凭实据,白馨是流华宫的嬷嬷,苏尚侍是太后宫里的人,两边有什么事情要传话见面也是正常的,至于那天晚上给蜀王妃指路的人说是月珠姑娘这个也没有真凭实据,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苏顺低声说道,看着金鹞的神色心里也是打鼓,其实他看得出来,这些年来他一直跟在王的身边,没看见王对哪一个嫔妃如同对王后般上心,王对王后怕是真的动了心。这次突然之间出现这样的传言,只怕也是有人在暗中弄鬼罢了。想着王也不会真的对王后起疑心,他还不如顺水做个人情好了。   金鹞的神色果然好了许多,想了想又说道:“你去查一查这些日子在倾樱殿都是些什么奴才嚼舌根,还让孤王听到,找到了不要打草惊蛇,顺藤摸瓜!”   苏顺听得出王是生气了,庆幸自己选对了路,忙道:“奴婢遵旨!”SBKO。   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金鹞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如今权临风倒是跟偃旗息鼓一般,倒是南昭王异常的活跃,在京中不是的跟达官贵人喝酒交往……   “回皇上,蜀王爷求见。”一小太监躬身进来道。   “传!”金鹞道。   金诺快步的走了进来,黑发金冠上还有白雪珠子,神色间带着丝丝急躁。   “三哥,臣弟听说王后娘娘要害绮妃,可是真的?”   金鹞打量着金诺,问道:“这话怎么说?你听谁说的?”   金诺并未注意到金鹞眼中的怒火,他是太着急了,忘记了君臣之防,再怎么说绮妃也是金鹞的妃子。   “如今外面都传遍了,说是王后容不下绮妃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上次凌波落水是王后背后指使的。”金诺看着金鹞说道,那份焦急并不假,他真的很担心绮妃的安全。   金鹞看着金诺,听到他的话怒火大炽,万万没有想到宫里有这样的流言也就罢了,居然市井之间也流传甚广,可见此事真的是有人在幕后操纵了,想要把阿璃推进风口浪尖上?绮对我真。   “这话你也信?”金鹞看着金诺问道。   “这可难说,女人为了地位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毕竟王后还没有自己的子嗣,若是绮妃娘娘先生下皇子对她总是一种威胁。”金诺口气有些急,绮罗身体本就不好,那天晚上还受了惊吓,如果还要每日担忧被人暗害那这日子还怎么过?   金鹞听到金诺这么说,下意识的说道:“阿璃不是那样的人,你别妄自揣测!”   金鹞的口气有些不耐烦,着实让金诺吃了一惊,抬起头呆呆的看着金鹞,有些结巴的说道:“三哥……你……你就那么相信她?绮妃受到惊吓也是真的啊,在这后宫里能够动的了绮妃的也就只有王后了不是吗?”   金鹞瞧着自己弟弟一时间没有言语,只是那眼神如刀锋般犀利,良久才说道:“我知道,你素来对绮罗是一片真心,当初我曾想过将绮罗嫁与你为妻,圆了你的夙愿,奈何绮罗不肯,只得做罢。可是如今,她是内廷后妃,你是外朝亲王,有些事情也要知道分寸。阿璃待我一片真心,我对她的情分你也看进眼里,阿璃是个什么品行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她是那种行事龌龊的人吗?如今不过两三句流言你便关心则乱,日后要是有心人挑唆,莫非你还跟我反目不成?”   金诺心里一惊,这话里的意思他是听明白了,若是有一日绮罗跟王后有了纠纷,他是铁定偏心王后,而自己大约是会向着绮罗,所以方才他才说自己跟他反目。   “三哥,事情总有个是非曲直对错,你难道也不问就这样偏心?”金诺极为的不满。   “那你弄清楚是非曲直对错了吗?不过是道听途说就将一顶谋害的大帽子扣在了阿璃的头上,你可公平?”金鹞丝毫不让,双眼锋芒毕露,那不悦的气息扑面而来。   金诺不由得往后退一步,他的确是是没有想,只是觉得自己跟绮罗认识这么多年,她的脾性他再清楚不过的,怎么可能会是她的错?   “三哥?”金诺轻呼出声,隐隐的竟然带了丝哀求。   金鹞心里不由得一软,叹息道:“你放心,我自然不会跟你一般行事无章法,不会轻易地怪罪任何一个人。”   金诺这才松了口气,只觉得背后冷汗淋淋,自己实在是太莽撞了。   “三哥,那你打算怎么办?现在流言甚多,要是真的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是要小心的处置才好。”   看着弟弟总算是清明了些,金鹞这才说道:“你现在才察觉出不对?回去问问你的王妃,使劲想想那天晚上给她指路的宫女究竟是何人?什么模样?流言既然指向了阿璃身边的人,想来是应该已经部署好了,你多点心。”   金诺顿时脸黑如墨,别扭了好久,这才说道:“我不去问!”   金鹞正往回走,闻言一愣,问道:“为什么?”   金诺别别扭扭的不肯回答,神色间还带着一丝倔强,金鹞唇一抿,道:“你们吵架了?”   金诺的脸就红了,随即有些发飙的说道:“女人不都是贤良温婉的吗?我怎么就挑了一个母夜叉,还敢跟我顶嘴,居然还敢动手!”   金鹞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笑嘻嘻的问道:“你挨打了?”   金诺顿时脸憋得通红,梗着脖子说道:“我好歹会点武功,哪里能挨打,你别瞎说。”   金鹞觉得有趣,瞧了一眼金诺,颇有些怀疑的把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是吗?”   这话里的戏谑让金诺越发的不自在了,忙说道:“没事的话臣弟就先告退了,我还要去查一查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金诺有些踉跄的脚步,金鹞觉得这事有猫腻!   这时没有了批折子的兴致,想起今早上自己闹得别扭,突然想回去看看绯璃,自己究竟是太小心眼了些,不过自己还是要问清楚他跟绯璃相遇的经过才是,自己十岁那年就近发生了什么……   只是想要再找到当年的真相并不容易,当初的老宫人都已经被打发出宫,想要查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顺着路一路往流华宫而来,整个后宫里到处都是一片雪白,微风吹来,雪花飘飘,煞是好看,郁闷的心情也因此开怀了些。   金鹞并没有带着人,自己一个人穿过花园子里,放走了两步就听到有人说道:“你别犯傻了,这样的事情谁还敢上赶着去说,又不是嫌命长了。”   是个小宫女的声音,虽然压低了声音,可是周围寂静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你知道什么,王后独宠后宫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嫉妒,这算什么,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事情来。”另一个宫女颇为不屑的说道。   “得了得了,管好你的嘴,这事要是传扬出去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说又怎么了?兴的她做不兴别人说?叶澜心仪权丞相的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配得上丞相大人吗?我就瞧不惯她颐指气使的样子。”   “让你少说两句你还说,赶紧的闭嘴吧。”   “你个胆小的,上次的事情你以为真的是蜀王妃自己跌进水里的?我告诉你吧,原本人家就是想要借着蜀王妃的手将绮妃娘娘推进水里然后嫁祸给王后,不成想老天有眼,叶澜跟奉谨都出了意外……”   “你……这什么意思,难道是太后……”   “也未必是太后,叶澜上赶着丞相大人,那天我亲眼瞧见叶澜跟丞相大人说话……”   金鹞的脸一片乌黑,也没打扰二人,悄悄地绕道走开,抬脚往流华宫走去! ☆、097:再联手夫妻拒敌   金鹞走后,两名小宫女战战兢兢的从假山后面相互扶着走了出来,一个个的额头上已经满是细汗,两人对看一眼,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抬脚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两人只管着往前走,脚步有些踉跄,却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有一个人正在悄悄的跟随着。大雪过后,便是晴天,金色的阳光洒在雪上折射出点点金光,迎面吹来寒风刺骨,花园里人迹颇少,倒是没遇到几个宫女太监。   两人走了一段路后身形便稳了下来,脚步也没有那么漂浮了,两人穿过花枝间的小路,身形一闪便进了照看花园的小屋子里。好手问没。   跟随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苏顺。虽然金鹞吩咐不让人跟来,但是苏顺作为贴身的总管,哪里真的能不来,不过就是悄悄的跟着罢了。这一点金鹞其实是知道的,不然的话苏顺也不可能当得上这个总管,体恤上意的人总能得到重用。   苏顺悄悄地绕到房子后面,但凡这种小花房总会在后墙上开一扇窗户,此刻苏顺正躲在窗户下侧耳倾听。   “事情办妥了?”听到这个声音苏顺微微一颤。   “办妥了,王上已经听去了。”小宫女低声回道,声音甚是恭敬。   “办的不错,回去好好的侍奉你们主子,多多说说王后娘娘的好处,任凭再心平气和的人总也不能忍受这样完美的女人。”   “是!”   之后便听到了脚步声随之而来的关门声,苏顺不敢多呆,悄悄的按着原路返回,却没有看到那窗子后面一双鹰隼般的双眸紧紧地盯着他的背影。   绯璃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金鹞正在床头看着他,不由的便是一惊,道:“阿罗,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叫醒我,坐了多久了?”   伸手将绯璃扶起来,金鹞低声说道:“来了一会了,我有件事情要问你。”   看着金鹞神色郑重,绯璃心里便是一紧,不过还是说道:“什么事情?”嘴里说着自己就下了塌汲上鞋,亲手给金鹞倒了杯茶,这才在他对面坐下了。   金鹞伸手将架子上的出锋白狐皮的袄子给绯璃披上,道:“刚起床,也不知道穿得厚一些,着了凉可怎么好?”   绯璃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眉眼一弯,便起了身坐在金鹞身边,偎在他的胸前问道:“什么事情你问吧?”   金鹞的温柔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打动人的心,不过是随手给绯璃披了一件袄子,可难得的是他的心这般的细腻注意到这一点。   金鹞伸手一下一下的扶着绯璃柔顺的黑发,想了想才说道:“阿璃,你早上说跟我第一次见面是在下雪的时候?”   绯璃不明白金鹞怎么又问起这个,不过还是点点头,说道:“是啊,我还记得那一天我们一家要去四姨母家,当然不会记错了。”   金鹞便又问道:“是你先发现的我?”   “是啊,母亲跟绯歌坐一辆马车头里先走,我自己个一辆马车在后面跟着,因为无聊便掀起帘子四处查看,无意中就看到了倒在雪地里的你,虽然时隔多年,可是依旧记得很清楚。”绯璃也察觉出了金鹞的话有些奇怪,尽量的说的详细些,她知道金鹞失去了那部分记忆,只是不明白金鹞的神色为什么这么奇怪。   金鹞紧皱着头,绯璃说的这般详细自然不会骗他,可是……冬天明明不能出宫,自己为什么居然出了宫不说还到了千里之外的大昭国,真是太奇怪了。   绯璃抬起头仰视着金鹞,就看见他愁眉紧锁,双目之中不时的有寒光闪过,心里便是一惊,轻轻的挣脱他的手,坐直了身子,绯璃有些不安地问道:“你是不是想要对我说什么?”   金鹞闻言抬眸看向绯璃,那一双清水般的双眸里充满了忧虑,金鹞突然不想隐瞒了,便说道:“阿璃,我西戎国的宫规,入了冬王子便不允许出宫一步,来年春天才会解除禁令。”   绯璃先是没懂,随即愕然!   好半响才说道:“难怪早上的时候你走的那么匆忙,我本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你当时只怕是想我骗了你是不是?”   绯璃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抖,是啊,怎么能不生气?胸口起伏的厉害,看着金鹞的眼睛便是一阵发热,原来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怀疑过自己了,一时间便有些酸楚涌上心头。   金鹞一件,心口便是一阵阵的揪痛,道:“你莫伤心,我……我其实不应当怀疑你,可是这几天实在是事情都赶在一块了……”   当下金鹞就把事情说了一遍,绯璃这才明白原来有人已经开始在金鹞面前上眼药,抹黑自己了,不由的怒火大炽。   “你对我既然有了疑心,为何还要来问我?”绯璃垂着头问道,双手绞着帕子,一颗心惴惴不安。   金鹞顿时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才道:“原本没打算来问你,我从来不是一个瞻前顾后的人。可是金诺一来质问我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我想着与其被别人从中离间还是来亲口问清楚的好。你跟旁人是不一样的,阿璃,我……不希望你骗我,背弃我,若是你想要做什么,想要什么,只管跟我说就是,千万别骗我。”   金鹞的声音不可察觉的就带了一丝恳求,绯璃与他是不一样的,她不仅是他的王后,还是他的妻,他深爱的女人,所以他能承受任何一个人的背叛,却唯独不能接受绯璃的背叛。   金鹞的双眸带着丝丝金光,金光里凝着一团墨,渐渐地晕染他的眸子,逐渐的沉重,让人看着就忍不住的心里微颤。   绯璃方才的不悦慢慢地消失了,随即一抹浅笑浮上脸庞,伸手握住金鹞的手,柔声道:“我不会的,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为了嫁给你不远千里和亲,我怎么会背叛你?阿罗,在这个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可以毫不犹豫的为你去死,那一定是我,请你不要怀疑我对你的心,如果我对你还有一点的不忠,那么就请神明惩罚与我,让我……”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却是被金鹞用手捂住了口,道:“不许胡说,我信你,不然也不会来寻你了,只是当年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心里总是觉得有些遗憾,亦或者是害怕,我害怕有些人明明知情却利用我不知情,透露一些似是而非的信息给我,就比如今天早上对你的疑心。”   绯璃伸手圈住金鹞的脖子,将头贴在他的心口,这才说道:“不知道什么人这样恶毒欲图离间你我……”   金鹞半眯着眸问道:“你猜会是谁?”   绯璃听着金鹞的口气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便垂眸细想,便问道:“能这样费尽心力打击我,离间你我感情的人一定是有重大图谋的,想来想去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人而已。”   “那你猜谁的可能性大一些?”金鹞接着问道,那一双比刀锋还犀利的双眸里闪过真真寒光,自己最近实在是太宽容了些,有些人便要忍不住了。   绯璃想了想,便道:“岳家、南昭王、权临风也不过就是这三人中的一个,只是岳家现在只怕不会轻易的出手,没有太后的允许是不敢乱动的。太后是个谨慎的人,年纪越大其实越是小心,说得好听一点是好听,难听一点就是胆小。太后没有十全的把握拉你下台,在明知道你我感情甚笃的时候是绝对不会下手的,要是下手的话也只会在你对我厌倦的时候痛打落水狗比较安全一些。”   听到绯璃这般的比喻,金鹞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道:“你呀,这话也能说,把自己比成什么了?”   绯璃确实眉眼一弯,瞧着金鹞笑道:“你若不喜欢我这样比喻,那你就要一辈子不许厌倦我,就算是我说了也应验不了是不是?”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你个小狐狸拐着弯要我的承诺呢?”金鹞哈哈一笑,不管什么时候遇上再大的难题,跟绯璃在一起总会觉得很开心。   “是啊,你肯不肯给啊?”绯璃眯眼一笑,神情带着些慵懒,似乎一点也不担心。0   金鹞无奈的一笑,道:“给,自然是给的。”   绯璃点点头,道:“这就是了,那我还怕什么?好了,言归正传,依我看来太后的嫌疑小一些,那么就只剩下南昭王跟权丞相,南昭王这个人心计奇深,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令人猜不透,权临风能身居高位也有过人之处,要说起来这两人对我似乎都有些排斥。上一次南昭王居然还用金针行卑鄙之事,幸好你撞破了,不然的话我真是冤枉死了,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南昭王的嫌疑就大一些。至于权临风……这人善忍,一般的话这样的人想要做点事情力图有十成十的把握,像这样胆大包天在宫里下手的事情应该不太可能。”   听到绯璃这么说,金鹞便摇摇头,把自己在花园里听到的话说了一遍。   绯璃神色微变,眼眸凝聚,便说道:“阿罗,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这两名宫女倒是大胆,居然敢在假山后面就说这样的话,就不怕被人听了去?”   “当时花园里人很少……”金鹞斟酌着说道。   “不对,宫里当差的都是比寻常人机灵多了,这样的大事就算是知道也不敢随便的说出口,这话一出口就是大祸,除非……这两人知道你在偷听!”绯璃加重语气,随即脸色就是一变,猛地站起身来,瞧着金鹞说道:“你身边很有可能出内鬼了!”   听到绯璃这么说,金鹞半眯着眸问道:“难道那个人故意诋毁权临风是声东击西之计?”   绯璃点点头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要是这样看来南昭王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只是这样的诋毁之计总是令人觉得心里不慎踏实……”   金鹞也点点头,道:“如今金锦接着有太后撑腰不肯回封地,权临风又是一个心思缜密之辈,这些日子以来看似老实却是小动作不断,这两人如果凭日子里不连手还好说,这一联手就怕是……”   “金锦的目的怕是这宝座,权临风却是为了什么?按理说就算是他把你弄下台,他也不能做西戎王,毕竟还有金锦金诺在,怎么也轮不到他。这就不得不令人怀疑权临风的动机。如果咱们能知晓他的动机,说不定就能收为己用。”绯璃一字一句的斟酌着说道,这个时候不是藏拙的时候,生死关头必然是要全力以赴的。   说到这里,绯璃看着金鹞问道:“有没有派人去查权临风的底细?”   说到这里金鹞便道:“权临风是太后的远房亲戚,这一点倒是经过太后确认的,应该不会有错才是。”   “既然是远房亲戚,那必然就是多年没有联络,既然是多年没有联络,又怎么能凭权临风几句话就能断定认定他就是那人?要知道冒名顶替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有那胆大妄为之辈也是敢的。”说到这里一顿,眼睛一亮说道:“太后不是说权临风从不肯把自己跟她的关系拿出来显摆,从一个角度来看的确是一个贤臣所为,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许是为了隐瞒什么也不一定。”   金鹞闻言觉得甚是有理,抬眼看着绯璃笑道:“一语惊醒梦中人,也许真的是有可能的。不过想要揪出他的尾巴却也不容易,徐得好好的谋划一番。”   绯璃踮起脚凑近金鹞的耳边,低声数语,而后又说道:“速度一定要快,绝对不能给权临风反驳的机会,到时候咱们一定要请出太后,太后难道不想见一见多年未见的远房亲戚?”   金鹞伸手将绯璃拥进怀里,低声道:“也就只有想得出这样阴损的主意……” ☆、098:群妃齐声讨王后   绯璃断然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来到西戎国短短几个月,却经历了这么多的人情冷暖,阴谋诡计,更没有想到就连金鹞也在这样的情况下会对自己有所怀疑,越想心里越是觉得很是受伤,在这里什么都是假的,唯有自己保护好自己才是真的。   绯璃并没有埋怨金鹞怀疑自己,而是没有想到幕后那个人竟然这般的厉害,能这么轻易的就引导着金鹞怀疑自己,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绯璃脸色一白,突然间想到了以前忽视的一点,如果那个人能够知道金鹞会因为大雪而怀疑自己,也就是说他是知道当初金鹞离宫内幕的人,更知道金鹞在大昭国遇到的一切,包括……金鹞遇到自己,甚至于自己跟金鹞之间的一切!   越是这般想越觉得一点也没有错,绯璃便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中都透着寒凉,这个人能够利用多年之前的旧事来破坏他跟金鹞之间的感情,由此可见这个人心机之深,难不成早年就能谋算到今天?   金鹞看着绯璃眉头紧皱,还没有入睡,将她拥进怀里,柔声问道:“怎么还不睡?”   绯璃看着金鹞便说道:“我方才又想起了些事情,突然间有点害怕,阿罗,我总觉得咱们前面就是个深渊,哪怕你转身往后跑,使劲的跑,可是我总觉得我们还是会跌进去,我怕,我怕有一日你真的会疑我、恨我,我也怕有一日我会对你心生寒意,不再眷恋……”   金鹞这个时候最后一点睡意也被惊跑了,抬眼看着绯璃,道:“你这是怎么了?生更半夜的说这些唬人的话,我是不会疑你的,你只管放心就是了。”SBKO。   绯璃摇摇头,道:“我自然知道你是相信我的,可要是再发生今天早上的事情怎么办?你想,你失去了十岁那年的记忆,便一直以为自己冬日没有出过宫,可是偏生我就在冬天大雪之时在大昭国的街头遇到了你,这样一来一方面是你这些年的事实告诉你,你的确没有出过宫,可是另一方面我又说我的确遇见了你,你说在这样的时候你是相信你自己的亲身经历的还是相信我的话?这一次,你相信我肯来问我,我们之间的误会还没有到不能解除的地步,可是有一天,如果策划着一切的人,知晓你全部生活经历知道我生活经历的人,再在中间加以破坏,你说我们还能坚持多久?每一个人在选择的时候都会选择自己的眼睛很少人会选择自己的心,眼睛见到的,耳朵听到的,总会认为是最正确的,你我都是凡人,哪里能时时刻刻冷静如圣人?”   绯璃的话顿时让金鹞浑身一个机灵,有个没想通的关窍顷刻间就想通了,看着绯璃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次设计害我们的人,就很有可能是知道当年我出宫真相的人?正因为他深知这一切,所以想让我对你起疑心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绯璃点点头,用力抱紧金鹞,道:“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有一天我们会互相猜忌,阿罗,如果真的有那一天……”   “不会有那一天的,我会把那个人揪出来,不会让他继续兴风作浪!”金鹞轻轻的拍着绯璃的背柔声说道,如果这个人真的是知道这一切的话,那究竟是谁?   绯璃点点头,其实心里不是不害怕的,只是她坚信只要她跟金鹞同心,这些困难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这个人对当年的事情知之甚深,那么的花权临风的可能性就几乎没有了,因为那个时候权临风还不过是一文不名的山野村民。”金鹞沉声说道,想起今天苏顺禀报的事情,再加上现在的猜想,便越发的觉得这件事情越发的复杂了。   “我也这么想的,除了权临风之外那么就只剩下太后跟南昭王,蜀王那个时候还小,肯定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南昭王比你大一些,十几岁的孩子记得的事情已经很多了。”绯璃分析道。   两人对视一眼,看来答案只能在太后跟权临风之间寻找了。   ******   天色将明,金鹞起身上朝,绯璃亲自侍奉他穿衣梳洗,将他送走后这才转回内室。得己那可。   月珠、**几个赶紧进来服侍绯璃更衣梳洗用膳,沈汐这是进来回禀道:“娘娘,今儿个蜀王妃还有南昭王妃进宫给太后请安,太后留了午膳,请您过去说说话。”   绯璃点点头,道:“知道了,你去回禀一声,就说一会就到。”   沈汐应了声转身去了,绯璃如有所思的看着沈汐的背影,然后说道:“月珠,沈汐最近好像有些精神萎靡,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月珠摇摇头说道:“奴婢也不晓得,这几天都是这样,问沈司仪也问不出什么的。不过沈司仪不是说她已经没有家人了,那她还有什么事情不开怀的,真真是想不懂了。”   绯璃神色一动,随即说道:“你这几天什么事情也不要去做,就跟紧了沈汐,看看她跟什么人来往过密。”   月珠一看绯璃神色郑重,当下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应了下来。   **一直少言寡语,这个时候说道:“娘娘,莫非您怀疑沈汐是内鬼?”   绯璃摇摇头,道:“沈汐在宫里年数已长,再加上没有亲人牵绊,一般的人是没有办法收买沈汐的,我就怕沈汐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握住了,这几天沈汐的神色一直不怎么好,还是小心些好。”   **点头道:“是,奴婢也想着这几天沈司仪的精神也不怎么好,真的好像遇到什么事情了。”   也没有商议出个结果来,绯璃想着便说道:“这件事情你们先不要张扬,慢慢的来就是了。”   大雪过后,整个后宫便是一片雪白,甬道上都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宫人们正在铲除花园里的积雪,绯璃坐在明黄色绣云纹的暖轿里若有所思,昨晚上跟金鹞商议好的计划,今儿个倒是可以通过两位王妃的口说出去。   珠花宫里正热闹,地龙烧的暖暖的,绯璃一走进来就觉得热气扑面,便将身上的白貂大氅解了下来,这才抬脚走了进去。   这一打眼看去,不仅是蜀王妃南昭王妃在,就连后宫里其余的妃子基本上也都到了,绯璃心中一凛,嗤笑一声,不过还是上前给太后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太后便笑道:“起来吧,这一路上过来冷了吧?”   “还好,坐着暖轿也没觉得冷。”绯璃在太后下首坐下,众人这才给绯璃见礼。   绯璃忙笑道:“两位王妃请起,诸位姐妹也请起。”   众人谢过恩这才依次坐下,绯璃以前是少言寡语,不过现如今身份已经改变,有些事情也要改变,纵然是再怎么不愿意说话,这个时候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昨晚上好大的雪,入冬来第一场雪便是这样的铺天盖地,倒是令人惊喜,来年百姓们倒是可以有个好收成了。”绯璃看着太后笑道。   “难为你把百姓放在心上,是这么个理,都说瑞雪兆丰年,百姓安康,国家便太平。”太后瞧了绯璃一眼笑道。   绯璃点点头,正欲说话,蜀王妃却笑道:“王后娘娘真是心存大志,这等事情便先想到百姓头上去,臣妾只知道赏雪却没想那么多呢。”   绯璃没有想到蜀王妃对自己有敌意,这话一出口便是直指绯璃野心庞大。   绯璃眼角微抬,看着蜀王妃笑道:“蜀王妃这话倒是有些高抬本宫了,原本我一个女子哪里知道这些,是王上忧国忧民与本宫说起,本宫这才明白。不过身为女子自然是不需要关心这些,可是身为王后便是职责所在。”   蜀王妃听到绯璃这么一说便有些不自在,脸色微红,本想要嘲讽绯璃干预朝政,却不成想反倒被讥讽一番,想要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绮罗这个时候看着绯璃笑道:“娘娘这话便有些不对,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娘娘只要约束好后宫便是了。”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道:“后宫和平安乐,便是娘娘的功德了。”   绯璃抬眼瞧向白绮罗,如今肚子已经显怀,想必是胎气也稳住了,这便要跟自己做对了?   “绮妃娘娘说的正是,只可惜如今王上的一颗心全在往后那里,这后宫里哪里还有雨露均分的说法。也就是绮妃娘娘宽容大度,之前王后娘娘没进宫的时候,总会劝导王上各宫里走一走,如今啊……”   说话的却是新进宫的冯贵人,她对于绯璃早就是一肚子怨气,进宫这么久了还没有侍寝,便是家里的人也着急的开始催了。因此听到绮妃这么一说自己便也忍不住了,这话就脱口而出。0   难怪今儿个太后要把这么多人召集在一起,原来是要开声讨大会,绯璃微垂着头,嘴角勾起一个缓缓的弧度,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没想到今儿个这东风就这么吹来了,难道真的是上天可怜她? ☆、第九十九章:绯璃抛饵鱼上钩   绯璃一早就知道,自己专宠肯定会惹来无数人的攻击嫉妒,只是她们能忍到今天已经是超乎她的意料之外了,这个冯贵人仗着自己娘家还有点权势变这样被人当做出头鸟,其实也挺可怜的。   这话说的是很不客气了,直接言明绯璃不如绮妃,专宠善妒的帽子一扣上,这以后想要洗清可就难了。   想到这里绯璃便是微微一笑,看着冯贵人说道:“冯贵人虽然进宫晚,可是对于这宫里的事情倒是知道的不少,本宫还没有听说过绮妃之前做的什么,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冯贵人闻言身体一颤,可是一想到自己自进宫这么久了都还没有被临幸,一天不能服侍王上,就有可能随时被送出宫去,她可是家族里特意挑选出来的,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她这后半辈子该怎么过?   想到这里,便是恶向胆边生,瞧着绯璃道:“王后娘娘,妾身知道自己进宫晚,本没有资格说这些话,可是说起来娘娘进宫也有半年了,可是这肚子还没有消息,就是在寻常人家,正妻进门半年无孕也要给相公安排妾侍通房,更不要说这后宫里了。要是娘娘一辈子不孕,难不成还要霸占王上一辈子不成?”   任凭是绯璃气度再好,这个时候被人诅咒一生不孕也难免气上心头,打眼扫视了这屋子里人一圈,只见一个个的都盯着自己看,这些人早就对自己不满,这个时候好不容易有个傻的肯出头,谁又会好心的提醒冯贵人犯了大忌?   眼角微扫,便看到太后的神色虽然一如平常,可是那眼睛深处的笑意还是没有遮掩住。   蜀王妃跟南昭王妃这个时候就有些尴尬了,毕竟是后宫里的事情,她们身为外臣之妇摄入其中,怎么说都是有些令人忐忑不安,可是这个时候又不敢轻易的开口说离去,倒真是有些坐立不安了。更何况……两人也实在是不愿意听到侍寝两个字……   绯璃越是气上心头,这个时候反倒是越冷静下来,止住了白馨想要为自己分辨的行为,浅浅的抿了一口茶。上好的雨前龙井在玉白的碗盏内翻滚煞是好看。人生就如同这翻滚的茶叶,谁又能预料下一刻你是漂浮其上还是沉入杯底?   “王后娘娘被妾身说中痛楚,不敢说话了吗?”冯贵人见绯璃不说话,以为自己占了上风,越发的得意起来。   她身旁的的白绮罗看了绯璃一眼,眼神有些迷茫,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也没见周绯璃有丝毫的慌张之色,是太耐得住还是太有把握?心里突然有些不安起来,今日的局是太后挖的,可是却是吩咐自己去做的,若是被王知道……心里轻叹一声,你莫怪我心狠,是你自己先失了公允,你是高高在上的王,你怎么能对一个女人这样的独宠,这样的人是不能生活在你的生活中的。   绯璃闻言也不恼,轻轻的放下手里的茶盏,扫了一眼,这才看向太后,柔声说道:“母后,珠花宫里的掌事嬷嬷在不在?儿臣有几句话要问她。”   太后闻言一愣,这里的人也都是一愣,万万没有想到绯璃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周婕妤看了胡昭仪一眼,只见胡昭仪依旧默不作声,甚至于连眼皮都没跳一下,自己也就不动如山,任凭别人闹去。   白绮罗突然感到事情不好,这时便笑道:“管事嬷嬷方才不在,妾身有东西忘在怡月宫了,请她回去帮我拿来,如今还未回来,自然不在的。”   绯璃第一次见白绮罗心里便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只是这个人这几个月来一直没有与自己为难,便也没有对她多上心,只是想没有想到这胎气刚坐稳,便忍不住对自己出手了,这样的借口也能说得出来。   “既然是这样,白馨,你亲自去怡月宫请掌事嬷嬷来。本宫来到珠花宫也有一会子了,绮妃来得更早,想必掌事嬷嬷也该回来了。虽然说今日积雪难走,不过宫女太监已经清扫了路,想必无碍了,你亲自走一遭吧。”绯璃面色不变,淡淡的说道。   白绮罗便没有想到绯璃明知道是自己的托词,却依旧坚持己见把人找来,由此可见她是真的恼了自己。脸色一白,白馨这么一去自然知道掌事嬷嬷不在怡月宫,自己就犯了宫规,到时周绯璃处罚自己谁敢说不?   越想脸色越白,白绮罗这才发现自己实在是低估了周绯璃,正欲想个办法,这是就听到门帘子一响,正是掌事嬷嬷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纯金嵌各色宝石的手炉朝自己走来,只见她说道:“娘娘要的手炉奴婢送来了,只是路上不好走,摔了一跤,这才来迟了,请娘娘责罚。”   绯璃随即瞧去,果然看到掌事嬷嬷的身上有一片的雪渍,膝盖处还有些磨损。难道说白绮罗真的让管事嬷嬷替她拿东西去了?   想到这里便往白绮罗瞧去,却不曾想正巧捕捉到了白绮罗眼中的惊讶,虽然一闪而逝。   绯璃想明白了,这根本就是太后的人在给白绮罗解围,不过绯璃倒真是欣赏掌事嬷嬷为了将戏演得逼真,居然还真的在雪地里摔了一跤,不然的话那膝盖上的磨损可不是假的,由此看来太后的人还真是忠心耿耿,而且见机也快,眨眼间就能圆了白绮罗得慌还堵住了自己的话,心里不由得一叹,有这样的左膀右臂,也就难怪太后能在后宫称霸几十年而不倒。   白绮罗知道这手炉乃是太后的物件,心不由的感激,当下便故作无事的说道:“孔嬷嬷,你来的正巧,王后娘娘正找你呢。”   孔嬷嬷闻言便转过身来,先给绯璃行了礼,这才说道:“不知道王后娘娘有何吩咐?”   绯璃压下心里的恼火,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眸一转,便问道:“孔嬷嬷在这后宫里想必也是呆了几十年了,在太后跟前做掌事嬷嬷不知道有多少年岁了?”   孔嬷嬷恭敬的回道:“回王后娘娘,老奴自从十五岁进宫如今已经三十年了,承蒙太后栽培,在珠花宫做掌事嬷嬷也有十年了。”   绯璃便是一笑:“果然是宫里的老人了,这样说来嬷嬷对与宫里的规矩是再熟悉不过了。”   “不敢说丝毫不漏,却也知道**。”孔嬷嬷板板整整的应道,倒是没有卑躬屈膝或者倨傲之色,从头至尾都是不卑不吭,倒是让绯璃有些喜欢她了。   “既是如此,我有句话要问问嬷嬷,在宫里以下犯上该作如何处罚?”绯璃道。   孔嬷嬷略微一想,便应道:“以上犯下也分等级,处罚相对不同,不知道王后娘娘说的是哪一种?”SBKO。   绯璃瞧了一眼孔嬷嬷,这才说道:“若是妃嫔诅咒本宫一生不孕呢?”   饶是孔嬷嬷如此镇定还是唬了一跳,浑身一颤,这才说道:“拔舌杖毙!”   冯贵人听到这话身子一软差点晕倒在地,为了保命情急之下那里还顾得别的,猛地冲了出来,看着绯璃说道:“妾身并没有这样诅咒王后娘娘,还请娘娘公平公正。妾身说的是假如!”着可罗下。   绯璃看也不看冯贵人,又问道:“孔嬷嬷,现在冯贵人犯了何罪?”   “不经娘娘宣召贸然出列,抢先开口,便是不尊凤驾,冲撞无礼,按照律条掌嘴一十。”孔嬷嬷语气淡然,似乎一点也没有发现周围的惊呼声。   绯璃觉得这个孔嬷嬷真是个妙人,要是换做旁人既然是太后的人少不得要为冯贵人分解一二,可是、孔嬷嬷却是照本宣科,一点也无这样的意思,于是笑道:“既然触犯了宫规……”声音一顿转头看向太后,这才说道:“母后觉得该如何处置?儿臣面子是小,亵渎宫规事大,这要是以后有人也有样学样可怎生是好?”   一句话便堵住了太后的求情之话,太后当然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贵人跟绯璃杠上,于是便道:“孔嬷嬷,执刑!”   掌事嬷嬷本就是掌管一宫之规,但是太后又管着后宫,孔嬷嬷便是管理后宫的掌刑嬷嬷,所以绯璃才点名让孔嬷嬷回话,就是在这里等着太后。0   孔嬷嬷得令当下也不推搪,看着冯贵人说道:“按理说自然会有别的奴才来动手,不过今日在座的都是贵人,未免冲撞老奴只好得罪了,还请贵人不要怨恨。”   众人一凛,孔嬷嬷竟然亲自动手,心里边有了些惧意,不由得瞧向了孔嬷嬷有铁掌之称的双手。   冯贵人一听差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这个时候那里还顾得颜面,扑通一声跪下,抓着白绮罗的一脚哭诉:“绮妃娘娘救命啊……臣妾也不过是说了实话,都说您是菩萨心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白绮罗脸一白,绯璃觉得有趣,菩萨心肠……真是好,他就要看看这个菩萨心肠怎么救她! ☆、100:逼虎无奈上梁山   绯璃既然是号称冷情的人,自然是不会轻易的心软,在这个世上除了她的家人,她的爱人,其余的人她是不会拿着自己的命跟名声去做赌注的。冯贵人的事情,既然是有人指使她这么做,她既然也敢挑衅一个王后的威严,就应该知道自己要付出代价的。   按理说冯贵人进宫时日也不短了,居然连这个也没有学会,真真是愚笨的够可以,这个后宫里从来就没有温暖只有相互利用,踩罚。   绯璃想到这里便看向了白绮罗,她倒要看看白绮罗会怎么说、怎么办!   冯贵人这么一闹,便是把白绮罗唬了一跳,只见白绮罗脸色微微的有些发白,这个时候抬起头来看着绯璃说道:“王后娘娘,冯贵人也不是有意为之,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出口不逊,还请娘娘高抬贵手饶过她这一遭。更何况今日普降瑞雪,还是不要触了霉头的好,您说呢?”   绯璃还没有说话,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入宫之前都有嬷嬷去各自的府上教导规矩礼仪,这样简单的规矩居然还没有学会,这样愚笨的人留在宫中触了惹是生非还有何用?传孤王旨意,冯贵人目无尊上,出言不逊,杖责二十逐回家去,冯叔和教女无方,毫无淑德,一家不平何以平天下?令其辞官自咎,以此为鉴!”   金鹞早就在门外听了半响,这个时候便忍不住的抬脚走了进来,这时那一双冰冷的金眸一扫,众人全都目瞪口呆如痴儿状,谁会想到金鹞会突然闯进来,居然还这样手段严厉的处置了冯贵人不说,还连累其家人。白绮罗的脸色顿时苍白无血色,周婕妤跟胡昭仪也是浑身一颤,任凭两人一直以来都是默不作声的,这个时候还真是被金鹞给吓到了。   太后这时回过神来,怒道:“王上,这是什么意思?冯贵人犯了错处罚就是了,方才王后要处罚她哀家都没有阻止,你又何必牵连其父?这要是传扬出去成何体统?难不成我西戎国的国君是一个昏君吗?”0   金鹞缓步走到太后的跟前,神色冰冷无情,缓缓的说道:“母后,这冯贵人说的什么话难道你没有听清楚吗?居然敢诅咒孤王的王后一生无子,这岂不是诅咒孤王一生无子?”   太后顿时觉得胸口被什么给击了一下,差点都站不稳,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冯贵人不过是随口说说哪里能当真,就算是王后不能生,这后宫里还有很多女人,你怎么会无后?更何况绮罗还怀着你的孩子,你这话也是混说的?”   白绮罗默默的站在那里一句不说,心里却是翻了天一般,难道除了王后的孩子我的孩子便不是你的孩子了?你也太偏心了,金鹞,你太偏心了……   金鹞自然不会听到白绮罗心里的话,这个时候看着太后道:“母后,我早就打定了主意,这一生只有王后的孩子才能继承大统,未免再出现孤王登基时的情况,为了让大家知道自己的本分,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念想,今儿个我就把话说明了,孤王的王位只有王后的孩子才有资格坐上,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绯璃便如同听到了晴天霹雳一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看金鹞,高兴固然是高兴的,他的心里只有她,只有她生的孩子才是他最疼惜的。可是这样的意气用事之下,只怕是自己以后的危险更多了。虽然有些担忧,可是更多的却是一种欣喜。   绯璃不是矫情的人,她知道要想生活的安全生活得更好,自然是自己的儿子将来登上高位,才能可以做到。只是绯璃没有想到金鹞居然会在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承诺。   太后气的一下子晕了过去,场面顿时慌乱起来,大家都立刻涌上前来扶着太后,绯璃立刻让人去宣太医,金鹞这时看着众人将太后扶进屋子里,然后看了冯贵人一眼,冯贵人此时哪里还有方才的气焰,骇的一下子瘫倒在地,金鹞冷哼一声,扬声叫来苏顺把人拖了下去,冯贵人被金鹞的眼神吓得连呼叫声都不敢了,就那么被拖了下去。   金鹞这时看了蜀王妃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四弟教得好王妃!”   宋凌波这时浑身一颤,整个人都觉得有些酸软,可是一想到自己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得强撑着,但是还是被金鹞那犀利如刀的神情给吓得心肝乱跳,只恨不得立刻出宫才好,脱离这狼窝去。   司徒晴暄抬眼看了金鹞,旋即又把眼神瞥了开去。虽然身为高高在上的王,可是对于王后的疼爱,她能看得出来是出自内心的,王后真是有福气,能得到王这样的厚待,真是无法预料一个国家的王怎么能这样的深爱一个女子,还肯为了这个女子得罪这许多的人。一直以来王上三宫六院乃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王居然为了王后到现在都没有去碰进宫的八名美艳如花的贵人。   这八名贵人虽然及不上王后的倾国倾城,可是却也是各有特色,但凡是个男人,又怎么会不动心,不想要齐人之福?   想到这里,心里便是一阵凄冷,自己如今还是黄花闺女,南昭王自己的夫君,自从成亲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同房过,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她是傻子也看得出,王爷的心里是有人的,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让居然为了那个女人甘愿守身如玉……每每想到这里司徒晴暄都是莫名的心痛,越发的羡慕王后,被人爱着真是最幸福的事情。SBKO。   绯璃走了出来,看着金鹞说道:“太医说了是怒火攻心一时痰迷之症,不要担心,服了药就会好了。”   金鹞点点头,道:“还有公事要忙,回头再来看母后,你替孤王转告一声。”   绯璃点点头,在人前便行大礼恭送金鹞而去,大殿里的诸人立刻行李,一个个的谁也不敢多说话了,越发的冷静自保。   太后一醒来,看到绯璃守在榻前便是没了好脸色,喝道:“不敢劳动王后大驾,回吧。”   绯璃知道太后这时朝着自己撒气,要是按照规矩,绯璃得赶紧的跪下,向太后认错。可是绯璃自认为自己没错,这要是一跪下去太后不让自己起来,还不知道跪到什么时候去。绯璃又不是傻子,明知道自己跟太后已经势成水火又怎么会委屈自己,因此一听到这话,忙躬身回道:“儿臣不敢惹母后生气,母后既然不愿意见到儿臣,儿臣只好改日再来,母后切莫气坏了身子才是,儿臣谨遵懿旨先告退了。”   这话可把太后给气坏了,感情不愿受罚居然还打着自己的旗号回去。可是话已经出口,又不能收回来,只气得太后越发的有些心堵。   绯璃从太后的寝殿走了出来,却看到司徒晴暄还未走,便笑道:“王妃还未回去?太后还要休息只怕一时半会的没有办法见到王妃了,不如改日再来?”   绯璃对司徒晴暄一直很有好感,因此态度也是很温和。   “臣妾正在等王后,不知道能否打扰王后一杯茶喝?”司徒晴暄笑着说道,英气十足的眉眼间就带着霍然正气。   绯璃倒也有意相交,便点点头,但是一旁还站着宋凌波,毕竟是金诺的王妃,想起自己的计划,便笑道:“蜀王妃要是不急这回府,不如一起走一遭?”   宋凌波大约是没有想到绯璃居然会约她,一时有些愕然,还没回过神来。   绯璃便笑道:“蜀王爷跟南昭王爷是王上的左膀右臂,你们跟我也要情同姐妹才好,都说一根筷子易折,十根筷子便是牢不可破,是不是这个道理?”   宋凌波定下神来瞧了绯璃一眼,盛情难却,只得说道:“如此臣妇就叨扰王后娘娘了。”   “这话可就见外了。”绯璃笑道,便跟二人一起往外走。   阳光一出来,雪便融化了不少,常言道下雪不冷化雪冷,这个时候一出来便觉得那风格外的冷,如同小尖刀一般在面上扫过。早有宫女将三人的大氅给系好,裹在厚厚的貂皮大氅里,带上风帽这才觉得暖和了些。   三人正欲上轿,这时却见一名宫女急匆匆的赶了进来,看到绯璃居然也忘记了行礼,看着司徒晴暄便说道:“王妃,南昭王遇刺,王上请您赶紧过去。”   能你己冯。众人大惊,司徒晴暄看着绯璃说道:“王后娘娘,臣妾就先告退了,改日再来叨扰。”   绯璃想起金锦,心口又有些难受,也不知道是不是搭错神经,居然说道:“本宫跟你一起过去看看,有众多的侍卫在,想必不会有什么大事情。”绯璃出言安慰道,立刻招人抬来暖轿,宋凌波这时担心金诺也跟着要走。   三人便各自上了轿往前殿而去,绯璃却也担心金鹞的安全,既然金锦受了伤,不知道金鹞怎么样了,正想着,白馨突然追了上来,便将一张纸条递给了绯璃…… ☆、101:绯歌下落终寻出   绯璃打开来一看却是唬的整张脸都白了,绯歌居然落在了金锦的手里!   此时人多眼杂绯璃也不好询问白馨,只得把所有的话憋在了心里,可是越想心里越是不安,,金锦怎么会抓了绯歌,难道他把绯歌当成了自己不成?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当初在大昭国金锦可没有认错过。没想到自己跟金鹞的计划还没有实施,金锦倒是先下手为强了,越想心里越是不安,努力的让自己平心静气,可是只要是关系到自己的家人,绯璃又怎么能平心静气?好自如下。   寒风呼啸而过,便如同此刻绯璃的心,冰冷的毫无知觉。   如果绯歌真的落到了金锦的手里,那么今天金锦遇刺究竟是一场意外还是根本就是……   还没有想出个头绪就已经到了倾樱殿,绯璃只得下了轿,带着两位王妃进了大殿。绯璃注意到了大殿的外面多了很多禁卫军在守卫,可见刺杀一说不是子虚乌有,心一下子提紧了。SBKO。   迈进大殿,就看到金鹞正在金锦的前面站着,金诺也在一旁脸色有些苍白,绯璃一眼就看到了金诺的手裹着白带,金鹞挡着金锦因此并没有看到他的情况。   听到唱诺声,金鹞转过身来,看着绯璃问道:“你怎么也过来了?”   “臣妾正跟王妃在一起,听闻此事便过来看看。”说着就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金鹞,问道:“你没事吧?”   金鹞摇摇头道:“我没事,南昭王替我挡了一剑。”   绯璃心口一震,转头往金锦的方向看去,果然就看到金锦的胸前有斑斑血渍,胸口的衣衫有一个铜钱大小的破洞,屋子里充斥着血腥的气息,还夹杂着浓浓的药味,想必是已经包扎好了。不过绯璃看向了金锦,不成想金锦也正在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绯璃明显的看到了金锦的眼光中带着浓浓的失落一闪而逝,金锦把头转了开去,绯璃竟然觉得有些愧疚,这该死的情绪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心口。绯璃忙镇定了一下,还是说道:“多谢王爷救了王上一命。”   “王后不需如此多礼,这是本王应该做的。”金锦的口气很是冷淡。   “王爷,你的伤……”司徒晴暄有些哽咽的说道。   金锦眉头轻皱,不过还是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有些温和,道:“不碍的,不过是皮肉伤几天就好了。”   司徒晴暄这才放下心来,另一边宋凌波对金诺爷是关怀备至,细细询问,金诺的眉宇间也带着丝丝不耐烦,不过毕竟这里有许多人在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   绯璃不敢再看向金锦,尤其是纸条上的事情,心里越发的不安了。恰在这时,便有太监办了厚厚的一摞奏折走了进来,道:“启禀王上,这些都是内阁挑选出来需要及时处理的。”   金鹞无奈,看着绯璃说道:“你替我送送二哥,我已经传了半幅銮驾护送南昭王回府。”   “是,妾身知道了,王上不用担忧。”绯璃知道,这么大的雪定是各地报上来的雪灾情况,的确需要及时处理。   金锦这时也道:“王上实在是大费周章了,微臣倒不用这样的殊荣。”   金诺虽然一直看金锦不顺眼,这时却也说道:“二哥不用谦虚,这一剑伤的不轻,为了不让匪徒再度行凶,是一定要好好的护送回府的。”   绯璃明白了,这是怕那些人出宫之后再动手,不过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目前也顾不上,绯璃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金诺似乎并不愿意跟金锦同处一室,双手抱拳说道:“臣弟出去看看,銮驾来了再护送二哥回府。”   金锦低声应了,金诺一走,宋凌波对着绯璃行了一礼也跟着出去了。   金锦这时似有意无意的看了绯璃一眼,便看着司徒晴暄说道:“你先回吧,我有些饿了。”0   司徒晴暄一愣,立刻反应过来,点头道:“臣妾先回府准备着。”说到这里看着绯璃说道:“改日再来叨扰娘娘,妾身先回了。”   绯璃实在是不想跟金锦独处一室,可是又不能死拉着人家不放,只得故作镇定的说道:“王妃路上当心些。”   司徒晴暄谢过了,便转身去了,脚步有些匆忙,看得出她是真的把金锦的话看得很重。   整个大殿里突然间就静了下来,明知道金鹞就在里面的隔间里批奏折,绯璃还是忍不住的心跳加快,努力的不让自己看想金锦,还微微的往一旁踱了两步,力图离他远一些。   “阿璃,你跑这么远做什么?难不成我还吃了你?”   绯璃只觉得这声音似乎一下子钻进自己心里去,转头看向金锦,分明没有看到金锦开口,便是骇了一跳。听闻民间有人会讲腹语,却没想到今儿个居然亲耳听到了,便又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绯璃防自己如鬼魅的神情,金锦便怒上心来,冷哼道:“你应该收到消息了,你妹妹如今在我手里!”   果然如此!绯璃浑身一颤,强忍着怒气道:“你到底要怎么才能放了绯歌?”   绯璃不敢让声音太大,免得被金鹞听到,只得压低声音,往前走了两步。   金锦看着绯璃的神色便笑了起来,眉眼间突然间就像是万年积雪笼上了阳光,几乎让人移不开眼睛。金锦是他们兄弟几个里最美的一个,只是没有想到笑起来会是这样的令人移不开眼睛。只是再美的笑容总会笼着淡淡的哀愁,绯璃每次看到这样的金锦总会觉得心里格外的难安,就放佛自己前生欠了他什么一般。   “很简单,拿你自己来换!”金锦低声呢喃,那双眸子紧紧地锁着绯璃,恨不得顷刻间就要带着她离开,那眼睛深处的黑,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一点点的将绯璃扯入。   绯璃脸色顿时变了,咬牙道:“你是个疯子!”   金锦看着绯璃,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说对了,我就是一个疯子!你知道今日我为何不顾自己的性命要替金鹞挡下一剑?”   绯璃其实也想不明白,按理说金锦是最恨不得金鹞死去的人,这样的话他就能正大光明的继承皇位。可是他居然救了他!   “为什么?”绯璃问道,似乎着魔了般,她不该问的,可是她的脑子没有管住嘴巴。   “是因为你,因为我知道若是他死了你也不会活了。我舍不得你死就只能救了他。”金锦瞧着绯璃,突然间又是一笑,只是这笑容中夹杂着太多的苦涩,只是这苦涩也不过是转瞬即逝,随即又听他说道:“我从不以为自己是一个好人,事实上我也不是一个好人,我残暴无章,杀人如麻,挡我者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看中的东西亦或者是人不管用尽什么手段我都会得到手。”   绯璃只觉得阵阵寒风扑面,只让她浑身都不停的颤抖着,咬着唇,良久才说道:“你妄想!”   “你若不肯从我我也不强求,周绯歌是你的孪生妹妹,虽然成了亲却还未洞房就跑了出来。如今落在我的手里,我便将她当成你也不是不可,你说是不是?”   金锦说他不是好人,此刻绯璃果真是体会到了他果然不是个好人!   金锦神情很是闲适,又接着说道:“还有,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告诉金鹞,若是被他知道了我可不知道盛怒之下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周绯歌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想要逃出我的手掌心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你真卑鄙!”绯璃抿着唇,神色凄冷。   “我说过了我不是好人!”金锦垂眸。   “为什么是我?我跟你之间分明就没有什么交集,为什么你就要这样认定我?”绯璃实在是想不通,她跟本就没有招惹过这样的一个魔头,为什么金锦就会盯上她?   “你可还记得我跟你第一次见面给你的那只银钗?”金锦的声音平稳无波,似乎在叙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绯璃便不由得又想到了那一夜,那一抹大红的身影,身体一颤,道:“记得!”   “那是你曾经给我的定情之物!”   “你胡说,在那之前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你!”   “金鹞能忘记你,你就不能忘记我?”金锦突然间眼眸入豹用力的锁住绯璃,那声音似乎从心底里迸发出来。   绯璃呆住了,一时间都不能思考了!   看着绯璃的神色,金锦无声的笑了,转头看了一眼隔间,这才说道:“三日后,太后会带着嫔妃去神坛祈福,那一天我会在那里等你,你若不乖乖的跟我走,我便将周绯歌据为己有。”   绯璃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顿了,良久才说道:“我怎么知道绯歌真的在你的手里,你若是骗人又如何?”   面对质疑金锦一点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说道:“我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绯璃抬眼望去,只见金锦袖口一动,手上立刻出现了一缕黑发,那黑发上缠绕着一支碧玉钗,果然是绯歌的物件!   “如何?你答不答应?” ☆、102:神奇老鼠来救命   绯璃没有说话,只是将眼睛看向了金鹞所在的内殿,眼神之中带着丝丝眷恋,她怎么舍得离开他?可若是不答应金锦绯歌又该怎么办?常说世上难有两全其美之事,如今果然是不能两全。   金锦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绯璃,他看得出她眼睛里的犹疑,可是他也知道只要绯璃肯跟他走,他就一定会想办法让她想起他。忘川之水也不是不能治愈,只是……轻轻的叹口气,不管如何先把人带走再说。   绯璃正欲说话,却不成想金鹞这时走了出来,一抬头正看到绯璃正看着他,不由得一笑,那金色眸子光华四溢,绯璃觉得就是要看一辈子也不会厌倦。   金锦的眼神早已经转到了别处,装作才发现金鹞走出来,道:“本来打算年后再回洵郡,不过现在微臣还想早日动身才好,身上有伤也不宜四处走动,年关锦城宴会又多,回到了洵郡正好安静的养伤,还请王上恩准。”   绯璃亿口气差点没上来,金锦这是在逼迫自己做选择,他要是走了自己如何救绯歌?   金鹞眉头轻皱,道:“你身有伤如何经得起这一路颠簸,还是等伤好后再走,免得母后担心。”   “母后那边臣自会说清楚,待身子好后再来请安也是一样的。”金锦坚持己见,不肯松口。   金鹞其实也不喜欢金锦留在锦城,总会让他很不舒服,如今金锦自己提出滚蛋他是求之不得,于是便颔首说道:“若是母后答应了便成行吧。”   金锦谢过了,这时半副銮驾已经到了,众人搀扶着金锦上了肩舆远去。   金锦并没有等到绯璃的回答,却在当天傍晚的时候让人给绯璃送了一封信。   宫里果然是有金锦的人,绯璃看着低眉顺眼的小太监,伸手接过信,又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奴才得等到王后的回音才好回去复命。”小太监低声说道。   绯璃十指攥紧,然后才说道:“明日这个时辰再来。”   小太监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应了,转身去了。   绯璃阵阵苦笑,金锦真是打得好算盘这是打算让自己这一辈子也不出现在金鹞的面前了吗?   太后去神坛祈福是每一年都会做的事情,神坛所在地是在皇宫背靠的玉华山顶。绯璃不晓得金锦究竟要做什么,要怎么样带走自己,可是她知道自己如果不去绯歌就有可能……那个禽兽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若这次一走,只怕她跟金鹞就真的是一生不复相见了,她怎么舍得……   ******   周绯歌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最倒霉的事情便是在大昭国的时候遇到过的红衣男子,上次被他劫持,这次更加的倒霉,才踏进西戎国就被人追踪,好不容易摆脱尾巴,刚走进锦城又被人给绑架了。过老在这。   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那个死龟毛男,两次都载到了他的手里,想想也憋闷。   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这可是小燕子的名诗,今儿个绯歌也算是体会了一把,这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果然是什么蚊虫鼠蚁的安乐地,随手拍飞了一只老鼠,道:“一边去,我没时间跟你玩!”   被关了好几天,绯歌倒是跟这些小东西成了朋友,幸好龟毛男给她的饭食不错。每次吃不完都会拿来喂这些东西,一来二去的居然也混熟了,绯歌举得自己还真是有天生的动物缘。   小老鼠悲鸣两声,很是不满意绯歌这样虐待它!   绯歌瞧着小老鼠可怜兮兮的眼神,叹口气说道:“小灰灰,你说我能逃出去吗?这个死龟毛男一定是拿着我威胁绯璃,上次他就是这样做的,真是可恶的混蛋,我要是能逃出去就好了,你说是不是?”   说到这里绯歌打量着这四周的情形,再度的哀叹一声,又道:“你说这里连个窗子也没有,除非我会遁地,不然是逃不去的,可是只要一想到死龟毛男拿着我威胁绯璃,我就恨不得将他茹毛饮血,大卸八块!”   小灰灰很识时务的悲鸣一声,虽然老鼠的叫声实在不怎么悦耳,不过倒也是那么个意思。   绯歌睁大眼睛看着小灰灰,眼眸一眯,便发现这只老鼠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嗯,她怎么没有发现这几天似乎比一开始见到的时候长大了许多……呃,哪里有几天时间就能立刻长大很多的动物,一想到这里便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两步,死死的盯着小灰灰,不会是什么妖怪吧?连穿越这样的事情都能遇上,就算是再遇上个把个妖怪绯璃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了,只是……妖怪啊,会不会吃人啊?   绯歌带着惊恐的目光看着小灰灰,颇让这只小老鼠受伤,小脑袋顿时耷拉下来,嘴里还不满的悲鸣两声。   绯歌又觉得自己肯定是想多了,哪有这么多怪力乱神的乱七八糟的物件。于是轻咳一声,道:“那个,小灰灰,你要是个小怪兽就好了,帮我从这里逃出去,其实我刚才是这么想的,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哈,你可不要多心哦。”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老鼠听懂了,那双鼠眼顿时锃亮,便如同后世高亮度的闪光灯,差点亮瞎绯歌的眼!   小灰灰突然嗖的一声从地牢门口的缝隙里钻了出去,绯歌觉得自己一定看花眼了,方才怎么觉得小灰灰那眼睛贼亮呢!   小灰灰一走连个说话的也没有了,虽然这老鼠不会人话也听不懂人话,好歹也能勉强凑活着当个听众,现在它也走了,顿时无比的寂寞啊!   也不知道宋明溍找不找得到自己,本来没打算来西戎国,可是上一次在边关看到了寻妻告示就有点动心了,想要回去了,谁知道世事无常,枭阳国突然袭击西戎国,连带着大昭国边关也受了波及,人群四散,情势危急,自己只好随着逃难大军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西戎国。   这多灾多难的,一进西戎国居然就先被龟毛男的人给盯上了,话说那个叫什么无名的人真是讨厌死了,要不是有战大哥相助她哪里能来的了锦城找绯璃。   想到这里又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战大哥逃离虎口没有,无名那厮功夫高的很……   绯璃觉得自己的人生自从成亲后就开变得不成模样,处处是危机,处处是陷阱。好不容易成个亲,宋明溍那混蛋还跟自己最讨厌的孙良玉搅和在一起,好不容易逃个婚还遇上了边关打仗,好不容易逃离生天又遇上了龟毛男的属下,好不容易有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帅锅相救一路来到了锦城,却又被龟毛男亲自给捉来了。   她这是触怒了何方神灵这样折磨她,丫丫的,这悲催的命啊!   偏她周绯歌就是不信命,这几天一直没有放弃逃离的打算,不过龟毛男实在是狠角色,连送饭的都是女牢头,害的她想色诱逃狱都做不到!   再度站起身来,绯歌在墙壁上敲敲打打,希望能出现奇迹,就是不知道这土牢外面是什么地方,如果要是知道了也能好办些,要是个悬崖峭壁可就惨了,不过不会这么惨吧。不过绯歌这还真猜对了,外面还真就是悬崖峭壁!   贴着土墙绯歌仔细的听,这几日她总觉得这外面应该有条河,不然的话不会有这样的类似于河流奔腾的声音。可是有的时候又听不真切,真真是急死人。   就在这时方才窜出去的小灰灰嗖的一声又窜回来了,绯歌也没有精神去看它,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要是有个匕首什么的她也好挖个地道,奈何别说是匕首,连个宽一点的簪子也没有,都被龟毛男给抢走了,这该死的混蛋!   绑匪都是拿着受害人的贴身物件去勒索受害人的家人,这个死龟毛男一定是拿着她的东西去给绯璃看,该死的魂蛋!。   小灰灰看着绯歌看也不看它,便是委屈不已,嘴里叼着东西不能发出声音,便用头去拱她的腿,一下,没反应。两下,还没反应,三下,依旧没反应!   小灰灰怒了,这也太欺负鼠了!   老鼠不发威,你还不把我当成老鼠看!小灰灰松开口,将口里的东西扔在地下,蹭的一声就窜上了绯歌的膝盖,站在她的膝盖上,用尽浑身的力气嚎了一嗓子!   绯歌浑身一个机灵,被唬的不轻,刚才那是什么叫?好像是老虎……可是眼前一直一个老鼠……老鼠怎么会有老虎的叫声,她一定是幻听了!人被关久了,连神智也不正常了,居然出现幻听了!   看着绯歌的神情,小灰灰真是备受打击,于是死命的去咬绯歌的袖子,绯歌被他弄得不耐烦,道:“小灰灰,你安静点,我正烦着呢……”   后面的话顿时被噎了回去,看着小灰灰蹭一声窜上来,嘴里叼着的那个东西,好像类似于钥匙之类的东西,不过这个形状真的有点奇怪,于是绯歌带着怀疑的声音问道:“小灰灰,这不会是牢门锁的钥匙吧?” ☆、103:天象异常聚神坛   小灰灰用力地点点头,绯歌一下子呆住了,收的惊吓不小,一双大眼直直的看着小灰灰,自言自语的说道:“难不成你听懂的我的话?你不是老鼠么?怎么能听懂人话?不可能啊……可这钥匙……”   看着绯歌还在纠结,小灰灰碰了她一下,然后抬头看看天,随即又把头蜷在身子中做睡觉状,然后又爬起来叼着钥匙指指门口。   绯歌不是傻子,这样的动作还是能明白啥意思的,于是迟疑地问道:“你是想要告诉我现在到了晚上了,可以趁夜逃跑?”   小灰灰兴奋地尖叫一声,点点头。   这次绯歌完全明白了,小灰灰是真的听得懂她的话,虽然觉得很诡异,不过现在急于逃命,吞口唾沫,道:“好,咱们悄悄的,逃出去。”不过还是嘟囔了一句:“你究竟是老鼠还是鼠妖?怎么能听得懂人话呢……”   小灰灰一脸的黑线,其实他很想说人家不是老鼠,人家是赤骥,赤骥懂不懂啊?   ?注:《穆天子传》︰天子之骏︰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华骝、绿耳。即後世所谓之天马。传说中周穆王驾车用的八匹骏马,传说能日行万里(一说三万里)。八马名具体说法不一,主要有:以马的毛色命名: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华骝,绿耳。(见《穆天子传》卷一)(小注):赤骥:火红色的天马】奈何小灰灰的法力被封,不能变成原身,只能做一只小老鼠,但是周绯歌的身上有他主人的气息,所以他才会拼命地救她。只可惜周绯歌却把它当妖怪,他哪里妖怪分明是神仙……   绯歌自然不会听到小灰灰心里的吐糟,谨慎的透过牢门往外瞅,确定没人后,双手穿过牢门的木头缝隙轻轻地将钥匙插进锁孔里,只听到咔哒一声,锁开了。   绯歌顿时惊喜浮于面上,转头看了一眼小灰灰,道:“你还真行,果然打开了。”   绯歌悄悄地推开门,闪身出去,然后看着小灰灰问道:“你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   小灰灰后腿一弹顿时出了牢门外,绯歌愕然,然后无比忧郁的看着小灰灰,这哪是老鼠……   将牢门锁好,小灰灰从飞歌手里叼过钥匙,然后迅速的往另一边走去,绯歌在后面跟着它,就见小灰灰居然将钥匙放回了原位,看守牢门的两个婆子此刻正呼呼大睡,绯歌小心翼翼走过两人的身边,往门口走去。   小灰灰用嘴咬住绯歌的裤管,使劲的往另一条路上拽,绯歌现在可不敢小看小灰灰了,立刻闪身躲了进去,走进去才发现居然是一个小小的土洞,不过只有八尺见方,也就只能躲个人。   刚把身子藏好,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小灰灰的听力灵敏定是先听到了脚步声,想到这里绯歌伸手将小灰灰捧在手里,摸摸他的鼠头,表示赞赏。   不一会的功夫,绯歌就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定时被发现她不见了,可这个时候还没有逃出去莫要被发现了才好,正在担忧间,就见所有的人呼啦啦的往外追去。   想想也是,如果自己知道了犯人逃跑了,也会下意识地往外追。   小灰灰突然跳下去往外跑,还回头看看绯歌,绯歌只得跟着他往外走。谁知道小灰灰并没有往方才那些人的方向走,反倒是往另外一个方向走,绯歌皱眉不语,但是还是很快的跟上了。   脚下很是崎岖,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了,绯歌都累得几乎要走不动了,脚下的土地越来越潮湿,绯歌估摸着可能附近有水源,不然的话不可能这么潮湿。……这里周围都泛着一股子腥气,绯歌只觉得有些想要呕吐,加快了脚步往外走。拐了一个弯,顿时觉眼前大亮,竟然是一个出口,便听到哗哗的水流声,绯歌忙跑了出去,许久不见天日猛地见到太阳下意识的便闭上了眼睛。   原以为自己在山洞里不过是走了一个多时辰,原来竟然是走了整整一夜,可见人在惊慌中连时间观念也不清楚了。   绯歌就着山泉水洗了脸,对着水面拢拢头发,这才看着身旁的小灰灰说道:“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咱们总要走出去,我要去找西戎国的王后,那是我姐姐,我可不能让龟毛男去威胁我姐姐。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你再相见,小灰灰我想你也不愿意离开这里吧?”   小灰灰这次没搭理绯歌,自己便往路上快速的行走。   绯歌一见,忙喊道:“你等等我,我不认路……”   一人一鼠攀上了半个小山峰,居高临下,这才发现山底下居然有兵丁把守着,不由得骇了一跳,难道龟毛男还能调的动兵马围剿自己?   不对啊,这是明黄色的銮驾啊……绯歌眼睛一亮,难道是……不会吧,难道绯璃在这的日子里出宫,会冻死人的,可是的确是只有皇室才能用的明黄色仪仗,绯歌几乎要感谢苍天了,真是天助她也。   于是一人一鼠就火速的开始了下山之路,绯歌这一路下来才明白原来自己是被幽禁在半山腰了,可恶的龟毛男!   今日正是绯璃陪着太后来玉华山神坛祭祀的日子,绯璃没有别的选择,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绯歌受金锦的迫害。   一身皇后的正装,压的绯璃几乎喘不过气来,天冷还要披上狐裘,越发的觉得脚步沉重。金锦直说让她来神坛,可是并未说接下来该怎么做,如今她也只能见步行步,她是不会做对不起金鹞的事情,绝对不会一女嫁二夫,大不了救了绯歌后一根白绫结束了自己,这么想着倒也轻松了许多。   今日倒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阳光普照,只是冬日里,阳光在暖依旧是寒风拂面。绯璃裹紧了狐裘跟在太后的身后一步步的往山上行去。玉华山虽然不是很高,可是这一千多节台阶,这一路走上去的确是个体力活,绯璃本来不是多强健的身子,每走一步便觉得气喘吁吁,倒是还不如身前的太后看着龙行虎健比她还强得多。   而另一边,金锦正在发怒,他怎么也想不通绯歌怎么就会不见了,牢门还锁着,钥匙也还在,难不成还能地遁了?要是找不到周绯歌他拿什么让绯璃跟他走,绯璃又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见不到周绯歌绝对不会跟他走的。   只气的金锦当即便把守牢门的婆子给处置了,又吩咐人四处去找,还不能惊动太后的銮驾,一对浓眉几乎要纠结在一起了。   “王爷,这山洞里还有另一条路,不过咱们从没有走过,不知道会不会从那里逃跑。”   “派人去追,一点线索也不能放过。”金锦寒声道,看来周绯歌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多了,猫捉老虎,就陪你玩到底!   绯歌坐在半山腰直喘气,快要气死她了,人在山中走,果然是不能只看远距离,明明看着跟绯璃相隔不是很远,她都能隔着枯枝的山林见到绯璃的身影,虽然看不真切,但是知道就是她,于是就想要寻个近路穿过来,谁知道却是个岔路,走进才知道,他们之间居然隔着一道深渊,这下好了本想要走个近路来着,这次还要重新走一遍,等于白浪费时间了。   绯歌又不敢大声的呼喊,要是绯璃没听到被龟毛男的人听到就不好了,所以只能悄悄地,再悄悄地……   此时三路人马都在玉华山中,只是彼此都没有看到彼此,没有找到彼此。与此同时,宋明溍跟周砚也赶到了锦城,递了折子求见金鹞。两人一路跋山涉水,明显的都有些狼狈不堪,但是一想到这一路行来查到的点点证据,又害怕绯歌真的落到了金锦的手里。   金鹞在倾樱殿批奏折,身旁的却是白绮罗素手研磨,看到内侍们递上来的折子,金鹞打开一眼便是变了脸色。抬头看着白绮罗说道:“你先回吧,注意自己的身体,天寒要保暖。”   白绮罗轻咬樱唇,好不容易今儿个王后不在宫中,是想着与金鹞单独相处,让他想起以前二人的相处时光,谁会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扰。虽然有些怒火,可是还是很顺从的应了,转身慢慢的往外走,只是白绮罗却没有回后宫,而是转身在偏殿的小窗口侧耳倾听。   宋明溍跟周砚火速金殿,偏在此时钦天监监正一路小跑而来,也不经通报跌跌撞撞的进了大殿,看着金鹞来不及行礼便喊道:“王上,钦天监罗盘发生异常,指针不停地指向玉华山方向,罗盘本身亦发生裂纹。微臣几十年来没见过这样的异常,只怕是天象有异,祸福难测。”   金鹞一愣,猛地站起身来,三两步走到司徒正的面前,阴着脸问道:“你说什么?昨日不是还说今日是个吉日吗?”   宋明溍跟周砚面面相觑,不晓得发生什么事情了,却听到金鹞说道:“若是太后跟王后有什么意外,孤王绝对不会轻饶你!” ☆、104:遇山崩齐齐遇险   白绮罗傻傻的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还没有反应过来,罗盘出了裂痕?这可是大事,太后跟王后都去玉华山,罗盘所指的方向也是玉华山,难道玉华山会出什么事情不成?   可是这种事情也不是她能干涉的,只能静静的回到了怡月宫,越想心里越是不安,思衬良久还是招来浣月将消息让她给岳家送去,如此才安心一些,太后已经成为她的倚仗,金鹞的心里如今只有王后,她万万不能失去了这最后的靠山。   浣月也是一惊,随即又问道:“可是娘娘,玉华山今儿个祭祀神坛肯定是封山啊,岳家的人要是这样莽莽撞撞的寻去了,王上肯定知道消息走露,到时候要是查到您头上那可不妙,王上最忌讳外臣后妃坑瀣一气。”   白绮罗如何不知道,不过还是说道:“你告诉岳家的人是从钦天监得知的消息就是了,这样的大事情,钦天监也不会瞒的丝毫不漏口风,有个疏漏也是寻常。”   浣月这才反应过来:“是,奴婢这就去。”   白绮罗看着金色的眼光透过窗子洒满了一地,谁又会想到也许下一刻就是地动山摇。   对于周砚还有宋明溍金鹞自然是十分熟悉的,三人一听司徒正这么一说,神色吧、都是变的漆黑如墨,金鹞不敢耽搁,便说道:“边走边说,从这里赶到玉华山也需要大半个时辰。”   这个时候谁也不会有异议,三人立刻出了殿门,金鹞点齐兵马,立刻往玉华山奔去。   且说这边金锦正指挥人寻找绯歌,他自己是不能露面的,而且他还要去神坛前等候绯璃,他一早就知道神坛里有个密道,从那里将绯璃带走完全是神不知鬼不觉,山顶上另一边也早有自己人准备好巨石,到时候就弄出一个山崩的假象,这万丈深渊真要掉下去便是连尸骨也找不到的。   只要用绯歌将绯璃引入密道,到时山崩地裂,王后失踪自然是摔入深谷,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有王后,有的只是他金锦的妻子。万般算计的皆是好,因此此时绯歌不见了金锦自然是暴怒。   手下的人只能尽量的去寻找,金锦,站在玉华山的高处,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只希望能尽快的发现绯歌。才下过雪,因此这玉华山上处处是雪,想要寻一个人还真是不容易。不过自从找到了山洞里的另一条路,出了洞口便跟着绯歌的脚印一路寻来。   金锦瞧着蜿蜒的脚印,沉吟不语。好一个狡猾的周绯歌,居然也怕他跟着足迹寻到她,到了岔路口居然两边都有脚印,也算是本事不小了,还敢给他出难题。   “兵分两路,务必将周绯歌给我抓回来!”金锦下令。   “是!”两队人立刻分开,各自的队长待何人迅速地消失在丛林中,远远的还能听到踩到雪地上的嘎吱声。   金锦他也不敢耽误,胸口有些隐隐作痛,前几天挨得一剑着实不轻,深吸一口气,这才抬脚往神坛的地道走去,不管找不找得到周绯歌,他都要将绯璃给骗到手,这是他费尽心思谋划的,总不能功亏一篑。   绯歌这个时候就很惨了,她跟小灰灰都迷路了,看着周围除了枯枝就是白茫茫的雪,连路径都给覆盖了,一时间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了。尤其是从这个地方再也看不到绯璃的身影了。   “小灰灰,咱们这是走哪里去了?我怎么觉得好像越走越偏啊……”绯歌试图从太阳的方向分别南北,奈何她左看右看都没找到太阳,方才还出来招摇过市,这会子用到它的时候倒是不见踪影了。若她是神仙,一定飞上天去拔下太阳的几根胡须来!   小灰灰此刻也有些迷茫,这路好像不太对头他也察觉了,只是他现在可不是威风凛凛的天马了,只是一个被封印了法力的小老鼠,有的时候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小灰灰只能用无辜的眼神瞅着绯歌,那意思大约是,我没有办法了,一切都靠你了。   绯歌拍拍额头,一副无力状,而后才说道:“要不咱们往回走?可是也不行,要是被龟毛男的手下抓到就完蛋了,当务之急就是要先找到绯璃才是正经事。一想到龟毛男有可能拿着自己的东西去威胁绯璃,绯歌浑身上下立刻充满了力气,猛地站起身来,看着小灰灰说道:“我还不信了凭我一个高科技教育下的精英人才,具有无比缜密头脑的才女,还能被一个小小的迷路给难倒了!”   常言道:“万物生长靠太阳”,掌握这一特征后,即使在无太阳的阴天也可通过观察判断方向。大石块、树主干南面的草生长的较旺盛,秋天南面的草也枯萎的较快,于是绯歌想起这一条迅速的翻看石头,这才想起这是冬天,没有草只有草根!还有一条树皮一般为南面的较光滑,北面的较粗糙,有的树在其北面树皮上有许多裂纹及疙瘩,这种现象在白桦树上表现特明显;松柏类及杉树在树干上流出的胶脂南面的较北面多且易结成较大的块;绯歌在雪地里跑来跑去,仔细地查看每一棵树,还有一条积雪的融化多是先融化朝南的一面,刚下了雪,也出过太阳了,这一点最是好查找……   脑子里几条综合起来,绯歌终于又找回了方向,然后朝着北方继续走。按理说自己应该找个高处才是,好好的研究一下该往哪里去找绯璃,又或者绯璃去了哪里……   想到这里绯歌又蹲下身子,看着瑟瑟发抖的小灰灰,一时不忍,便将他一把抓起来放在手心里,也就只有他一只手掌大。于是郑重其事的问道:“小灰灰,你说我要找一个高一点的地方寻觅一下绯璃的踪迹,不会这么倒霉的被龟毛男给看到吧?”   绯歌边说着便往山顶爬去,由于找到了方向,变不至于跟刚才一样迷茫了。虽然是冬天了,万木枯萎,可是树干依旧高大,辨别了方向才不至于错的离谱。   一人一鼠奋力的往山上爬,这时金鹞带着周砚跟宋明溍也来到了山脚下,三人带着人迅速的往山上行来,脚步匆忙,神态严肃,周围的兵勇一个个都不敢言语站得笔直。   这个时候绯璃跟太后已经登上了山顶,站在了神坛前。呼呼的北风呼啸而过,绯璃的衣衫被吹得呼呼作响,眼睛都不能完全的睁开。太后的情况不比她好多少,显然是每年都要来一趟,太后的神情倒是很淡定,指挥着众人将祭祀用的物件东西一一的摆上去,神坛前的供桌上登时便被摆满了。   然他在这。神坛足有三四丈高,站在他的面前便有些令人觉得自己矮小。这神坛听说是上天的神工鬼斧造就的,并不是人工盖成的,也正因为如此,人们对于神坛更是信仰与尊崇,皇室更是每年都要来祭祀吗,以示敬意。   绯璃此刻有些魂不守舍,不知道绯歌这会子在哪里,也不知道金锦究竟藏在哪里,按理说这山顶的神坛地面广阔,一眼望到头,便是想要做点什么只怕也是无能为力的。唯有神坛的西面有一大片的丛林树木,看不到尽头。金锦把地方定在这里,究竟要搞什么鬼?   越想心里越是不安,绯璃便不由得四处悄悄地打量,希望能发现金锦的踪影,奈何看了几次,都没有看到,只得强压下心头的不安,默默的煎熬着。   太后看着宫人们已经将东西摆好了,这才转过身看着绯璃,郑重的说道:“祭祀天地,拜祭祖先,一定要心诚,切不可有胡思乱想之举,知不知道?”   绯璃忙躬身道:“是,儿臣记住了。”。   心里一凛,绯璃颇有些无奈,但是既然金锦没有出现便不是自己违约,绯歌应该会无事的,想到这里这才安心了些,看着眼前的神坛,也不由的感叹世间万物之精华,活脱脱就像是人工垒起来的,可是又的确是自然形成的,更诡异的是,这神坛上面隐隐约约的看着似乎还有字迹,只是距离太远瞧不甚清楚,而且字迹又小,当着太后的面绯璃也不能上前一探究竟,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   太后亲手点燃了香,行大礼匍匐跪地,嘴里念念有词,大约是祈求上苍让西戎国一年顺遂,百姓安康,国家稳定之类的话。绯璃也跟着跪下,垂着头默不作声。   就在绯璃跟着叩首的时候,突然觉得身子一晃,好像并不厉害,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当第二次叩首的时候整个身子剧烈的晃起来,绯璃一下子被摇晃在地上。   这时众人才清醒过来,这不是错觉山真的在晃,胆小的顿时惊恐的大喊起来。绯璃试图想要站起身来,却不成想这一晃晃的让她根本就站立不稳,只觉得眼前的数目一直在晃,好像整个天地都要倾倒过来一般…… ☆、105:遇山崩齐齐遇险(二)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突然之间整个大地就抖了起来,抖得人都站立不住,绯璃只觉得自己好像被谁绊了一跤,整个人往山下滚去,不由得惊呼出声。   金鹞扶住身旁的树干,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听到这一声惊呼声哪里还顾得其他,抬脚就往山顶奔去。对与会武功的人,总比凡夫俗子在这样的情况下行动迅速些,周砚跟宋明溍也是脸色泛青,紧跟在金鹞身后,闪躲腾挪,飞一般的往山顶奔去。   到得山顶的时候只见上面哪里还有一个站立的人儿,全都变作了滚地葫芦,金鹞瞧着周砚,道:“兄弟,我母后的安全交给你了!”   周砚这个时候也不矫情,知道金鹞去救绯璃,边点头说道:“好,只管放心吧!”   三人分头行动,金鹞去找绯璃,周砚寻找太后,宋明溍则救助那些不时地往山下滚的宫人们,能救一个是一个,这样的滚下去不死也没了半条命。   呼救声,尖叫声,嘶鸣声响做一团,想要听清楚彼此间的话都很困难。   再说绯璃这边,绯璃变作滚地葫芦往山下滚去,却不成想正好遇上了刚爬上来的绯歌,绯歌还未抬头,只觉得乌云罩顶,好似有什么东西砸了下来,哀呼一声,呀呀呀的,我这条小命啊……   绯歌顿时觉得后背上一阵剧痛,好似撞上了山石,疼的差一点晕过去,伸手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嘴里说道:“你丫的差点要了我的命……”   “绯歌!”   绯璃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救了她的居然是绯歌!   听到这一声喊,绯歌那喋喋不休的嘴立刻闭上了,猛地揉揉眼睛,待看清楚是绯璃的时候,那激动的,一把将绯璃抱进怀里:“大姐!”   还不等两姐妹说上两句话,又觉得一阵巨晃,两人不由自主的便要往下滚,绯歌突然脸色一变,死死地拉住绯璃,喊道:“别往下看!”   话一出口,绯璃只觉得自己两脚腾空,居然是掉下了崖边。方才绯歌爬上来的时候,特意注意了这个悬崖边,没想到绯璃一个滚地葫芦过来把她撞了下来,要是不动也无大碍,毕竟崖边上还有三尺见方的平台,不曾想这又是一阵摇晃,便再也稳不住了。   飞歌的背后是一棵大树,用手拉住倒也没有挪动,可是绯璃却没有那般幸运,便毫无阻拦的往崖边滚去。绯歌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绯璃,可是被绯璃的冲劲一带,自己也差点把持不住掉下去。   幸好绯歌另一只手死死地拉着树枝,整个人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崖边,形势很是危急!   绯璃整个身子挂在崖下,全靠绯歌的手支撑着,不然的话早已经跌落下去,葬身崖底。可是绯歌没有练过高深的功夫,气息不长,就算是这样拉着也支撑不了一时半刻,整张俏脸都憋得通红,却死咬着牙不肯松手。。   因为两人遇险的地方正好是比山顶的平台矮了一人的高度,所以一时间还没有人发觉。   “绯歌,放手,不然的话咱们两个谁也活不了,快放手!”绯璃看着自己的妹妹那憋红的脸,还有被自己坠的不断往外探出的身子说道。   “不要,死也不放,周绯璃不许你说这样的话。”绯歌咬着牙说道,喘了口气,死死的拉着绯璃,然后大喊:“救命啊……”   喊了一半就闭了嘴,因为这一喊便觉得气息有些松松,两人又往下滑了几寸,绯歌便不敢喊了,只能用力的拉着绯璃,另一只手死死地拉着树枝,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你方才听到什么声音没有?”金鹞看着宋明溍紧张的问道。   明溍抬头看着金鹞,原来不是他的幻听,便说道:“好像是绯歌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便往四周瞧去,可是周围全是鬼哭狼嚎的救命声,根本分不清楚从哪里传来的。两人的脸色就是一黑,明溍只觉得心口堵得难受,便说道:“咱们分头找,总要找到!”   边子手璃。金鹞点点头,两人便要分开,就在这时明溍只觉得自己的脚趾一痛,低头看去却是一只灰不溜秋的大老鼠正在啃自己的鞋尖,用力的撕咬着,心里正烦着,想也不想的便将大老鼠给踢了开去,便要寻绯歌的下落。   谁知道那老鼠居然又迅速地跑了回来,故技重施,又去撕咬明溍的裤管,明溍恼了,抬脚就要把它扔出去。就在这时金鹞说道:“等等!”   明溍一愣,就听金鹞说道:“你看看它,不像是撕咬你的衣裳,而且老鼠怕人怎么会这样大胆的在你眼皮子下咬你的衣衫?”   明溍本有点昏头,这时听到金鹞这么一说,便觉得有理,低头再看那灰老鼠,就见它用力的扯着自己的裤管往另一个方向死命的拽。   金鹞跟明溍对视一眼,两人抬脚就跟着小老鼠往前走。这小老鼠正式小灰灰,他半路上被这突如其来的山摇地动给震的跌下山去,幸好他身手敏捷,身体又小,没受什么伤,又折回来找绯歌,却没想到正看着绯歌探出大半个身子在悬崖边紧紧地拽着一个女子。一见大事不妙,便立刻爬上山顶寻人来救。   说来也巧,这第一个遇上的便是宋明溍,正巧又听到了他说出了绯歌的名字,当下什么也不管了就去咬他的脚趾。   明溍金鹞跟在小灰灰的后面迅速的来到了崖边,这一看不要紧,差点魂飞天外。等他们来的时候,绯歌也已经半挂在崖边上,两人还以为只有绯歌一个,没想到绯歌还拉着绯璃。明溍立刻就跳将下来,喊道:“绯歌,别动,我来救你!”   绯歌猛地抬起头,正瞧见了明溍跃下来的身影。不由得松了口气,两人总是能得救了,便喊道:“明溍,大姐……大姐在下面!”   明溍闻言往外一探身子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转身喊道:“绯璃在下面!”   金鹞一愣,也快速的跳了下来,只是这个地方本就狭小,这个时候站了他们两个便觉得有些拥挤。   “阿璃……”金鹞探出身子看着悬挂在空中的绯璃,声音便有些哽咽。   绯璃没有想到金鹞会突然出现,便费力地抬起头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绯璃努力的让自己挤出一个笑容,道:“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   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浑身一震,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从这山底下迸发出来,晃得整座山不停地摆动。   便是金鹞跟明溍猝不及防,歪歪斜斜的差点没站稳跌下山去,想好两人攀住了崖边的石块,这才幸免于难。两个大男人都这样狼狈,更不要说一只手拉着树干另一只手死死拉着绯璃的绯歌了,这一晃,绯璃的身子没有着力点,便不停地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绯歌拉着绯璃格外的费劲,要不是凭着一股子蛮力,只怕绯璃早就跌落下去了!   “绯歌,快放手,不然我们都死定了,就当我求你了,你快松手吧……”绯璃的哭喊声传来,原来绯歌的手在绯璃不停地晃动的身体带引下一直撞向山壁,擦伤了几块皮,鲜血便流了下来,一滴滴的带着温喏的气息滴落在绯璃的脸颊上,身上……   明溍跟金鹞脸都白了,明溍一把攥住绯歌的手,道:“我拉你们上来,不要怕。”   绯歌点点头,她早已经没有了力气,不过凭着一股子蛮力在支撑着,听到明溍这么说,便道:“小心点,大姐的身体没有着力点,别磕着碰着她。”   明溍眼眶一阵发热,道:“明白了,你别说话,保存点体力。”   绯歌只觉得自己真的是没有一点力气了,可是她还拉着绯璃,绝对不能让自己松懈半分。在这时,金鹞解下外衫,撕成几条结成长绳垂下山崖,探出身子看着绯璃说道:“阿璃,用另一只手抓紧,我拉你上来。”   绯璃点点头,便试图去抓绳子,奈何山中风大,每每要抓到的时候便功亏一篑,这样一来倒是累的绯歌险象环生,这样一来便再也不敢轻易的尝试,生怕一个不小心绯璃便会跌落下去。   明溍一点点的往上拉人,一个人拉两个,便有些吃力,又不敢生拉硬拽,生怕伤着下面的绯璃。   天公不作美,这边这样的小心翼翼,山体还不停地摇晃着,越发的增加了危险性。金鹞在一旁紧紧的盯着,看到绯歌大半个身子上来了,便伸出手去抓绯璃。   刚欲抓到绯璃的手,又是一阵山摇地动,四个人东倒西歪,明溍一只手抱住绯歌先前抱住的树干,另一只手拉着绯歌,纵然是用尽全力在摇晃中还是感觉到绯歌往下坠落,连带着自己的身子都被往外带了几分。方才刚有点好转的局面顿时被击碎,陷入比刚才更大的危机里。   金鹞毫不犹豫的握住明溍的手,给他支撑的力量,还未站稳,金鹞只觉得背后一阵剧痛,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喉头一甜,便吐了一口血出来,整个人收势不急往崖边冲去…… ☆、106:就这样死去怎能甘心   金鹞察觉不好,反脚一勾堪堪的勾住顽石,这才没有跌落悬崖。可是他身旁的人却也唬的脸色发白。   绯璃只觉得心口咚咚直跳,直看到金鹞无事这才放下一颗心来,转眼瞧去这才知道原是山顶坠落下来的一块尺许宽的石头砸中了金鹞,这才让他差点命倾一刻。   山石跌落山涧,远远的还能听到呜呜声,不由得令人发憷,这山涧究竟有多深。   这边宋明溍用力的往上拉绯歌,绯歌满脸涨得通红,死死的拉着绯璃,可是不停的山摇地动中,每耽搁一刻都是带着巨大的危险。金鹞这时正欲过来帮忙,却不曾想太后居然走了过来,瞧着这危险的局势便是一愣,便让人下来相助,奈何金鹞跟明溍所站之地甚为狭小,再也不能容纳更多的人,众人也只能看着干着急。。   周砚这是也挤了过来,一看就白了脸,可是一时之间也无良策,看到金鹞受了伤,便道:“你上来我下去,你受了伤用不上力,我下去兴许还能帮上忙。”   金鹞不愿,他哪里能离开,便摇了摇头。   周砚怒了,道:“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受了重伤,纵使在下面也帮不上忙,这个时候矫情什么?”   绯璃在下面听得一清二楚,便用力说道:“阿罗,你上去……快点……”   金鹞确实觉得自己受伤不轻,胸口一阵阵的发闷,想了想只得说道:“你支撑着,一会就能上来了。”   绯璃点点头,却没有告诉金鹞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觉得自己便如同空中的柳絮随风飘荡,只是深深地看了金鹞一眼,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也许此生便是最后一次相见了。   金鹞上去了,周砚很快的就下来了,这一下来变先把宋明溍往回拉,把明溍探出的半个身子给拉回来,绯歌跟绯璃在崖下面晃荡的厉害,几乎都要抓不住手,伴随着山体还在轻轻的摇晃,越发的危险不已。   好不容易消停的山崩慢慢的静止下来,绯歌的身子也被拉上来大半,胜利终于就在眼前,大家都是屏气静声,这样的寒冬却都出了一身的汗。   绯歌终于上来了,用力的拉紧绯璃,笑道:“大姐,抓紧我拉你上来……”   话还未说完,突然之间又是一阵山摇地动,轰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整个山体摇晃的比方才还厉害。众人猝不及防,绯歌一下子又被拉的往下坠,明溍死死地抱住她,周砚拽住明溍,用力攀着树枝,动也不敢动。   这一次的山崩似乎比方才还要厉害,绯璃只觉得自己的手一点点的在滑落,可是绯歌还是死死地拽着不肯松手,眼看着绯歌就要被自己拽下来,绯璃大喊道:“绯歌,放手,不然全都没命了!”   “不要,大姐,再等等,等……等山崩过去了……就能得救了……”绯歌的整个臂膀早已经麻木不堪,这一辈子不是两辈子也没有这样长时间的拽着一个人,她感觉到自己只是凭着蛮力在支撑,其实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金鹞大急,却又下不来,急怒攻心之下便忍不住的吐了血,太后大怒,便要强行带着金鹞离开,这山摇地裂的只怕是再不走都要在这里丧命了。   金鹞看不到绯璃,绯璃也看不到金鹞,一个抗拒太后不肯走,一个只想着今日一别是永生。   “绯歌,快松手,难不成你要看着宋大哥跟周砚都要丧命吗?”绯璃用尽力气喊道,身体在空中不停地摇晃着,正因为如此绯歌越发的吃力,然则依旧摇着头,倔强道:“不要,生也一起生,死也一起死……”   风越来越大,绯璃知道在这样下去真的会要一锅端了,费力的举起另一只手,用力地扳开绯歌的手,她怎么能让他们跟着自己一同殒命……   “大姐,不要!”绯歌大惊大喊出声,这声音在山谷中不停地回荡着,哀怨绝望。   绯璃想说不要伤心,你们能活着就好,绯璃还想再看金鹞一眼,可惜天不通融……身体不停的往下坠,绯璃的耳边还能听到嘶嘶的风声还有绯歌的哭喊声,似乎还有金鹞的怒吼声……可是越来越远除了风声再也听不到什么了!   身体不知道撞到了什么,绯璃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便又继续往下坠,这一路坠下来磕磕碰碰的不知道碰到了多少东西,最后一切归于沉静,好像身子跌倒了什么上面,柔柔的软软的,可是她睁不开眼睛了,浑身痛的无法呼吸,就这样死去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闭眼的时候手指似乎还摸到了一个一只手……是谁的手……说去得到。   ******   玉华山突然山崩,造成无数死伤。因为正巧遇上太后跟王后上山祭祀,很多军士都死在巨石下。王后跌入万丈深渊,太后也受重创,一条胳膊被石头砸中造成骨折,他们的王先是被巨石击中,而后又想要跳入深渊救王后,被太后死死地拖住,母子二人皆滚落山坡,幸好被周砚所救,这才保住性命,就算如此也是受创颇重。   倾樱殿前人头攒动,文武百官急躁奔走,自从玉华山回来后金鹞就陷入昏迷中,如今七日已过还没有苏醒迹象,朝中大事便有蜀王金诺跟丞相权临风做主,但二人政见不同,矛盾颇多,朝中丞相党跟蜀王党交锋甚是锋锐,大有一怒而倾天下的架势。   珠花宫里也是哀戚一片,太后虽然苏醒却也极为虚弱,一日连一句话有时都说不出。但是索性还是交代下来,王后身亡,后宫诸事还是交给了绮妃打理。   白绮罗身怀有孕,既要照顾病重的太后,还要守着昏迷的金鹞,几日下来人也是憔悴不堪,甚是辛苦,更何况还要打理后宫诸事,一时间也觉得分身乏术,疲累不已。   周砚跟宋明溍还有绯歌也受了伤,幸好都是轻伤,养了一日,便顺着山峰想要寻到谷底,纵然是绯璃很有可能身亡,但是总还是要找到尸骨,更何况只要见不到尸骨,总能有一份希望在心里。   金诺自然知道绯璃对于金鹞的重要性,知道后立刻发兵巡山,权临风这次没有阻隔,倒是有些可惜这样聪慧的女子却这样早殇,还特意寻找了熟知玉华山路径的人代为引路。   只是玉华山虽然山不高却是占地甚广,方圆百里之多,要在这百里的层叠山峦,枯木山涧中的寻找一个人,还是一个可能没了呼吸又或者重伤不能行走的人,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绯歌一双大眼睛早已经哭得红肿不堪,连续几天的寻找也早已经让她疲累不堪,又是这样的冬日,寒风凛冽,更是加大了寻找的难度,偏生今日还下起了鹅毛大雪,只得暂时停了下来,三人此刻正在驿馆里相对不言。   “大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只盼着她吉人天相……”绯歌从不说绯璃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的话,每日的只是坚信绯璃一定还活着,都说双生子是有感应的,要是绯璃真的走了,自己怎么会毫无感觉?   明溍跟周砚对视一眼,周砚看着绯歌说道:“大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绯歌逃婚,还一路留下了无数桃花痕迹,宋明溍本来是要兴师问罪的,可是没有想到一见面就先遇上这等天灾,看着绯歌每日的以泪洗面担忧绯璃,便是一句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倒是还要费尽心思的安慰她,真是欠她的!   “绯璃一定会没事的,你莫担心,吃饱喝足,大雪停后咱们还要动身去找一找,这天寒地冻地还是早日找到安心。”明溍安慰着绯歌,好像绯璃只是迷路了就在山中等待着他们一般。   人有的时候明知道一种结果,可是就是不愿意去正视,宁愿用借口安慰自己。绯歌也知道绯璃只怕是九死一生,可就是不愿意听到绯璃的任何的关于身亡的话题,一直在躲避着,明溍跟周砚也是顺着她说,这几日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明溍瞧着绯歌便柔声哄道:“还在下雪,我们不能出行,你先睡会儿,待雪停了,我便喊你,咱们在一起去找。”   绯歌不愿,她不想合眼,一合眼就是绯璃用力推开她的手的情境,这梦境如此的真实,似乎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一幅画面,好像千年之前自己也曾这般推开绯璃的手,可是自己为什么也会跌落深渊,又为什么推开绯璃相握的手?绯歌便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幻觉,就连做梦也要这样的安慰自己。   只是那梦很真切,绯歌还能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深渊下翻滚的黑色河水,水都是清澈的,为何她梦中的水却是黑色的,那翻滚的河水就像是一头头猛兽,席卷而来,每每梦到都会让她惊醒过来。   明溍很有耐心的轻轻的哄着绯歌,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慢慢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刚哄睡着,周砚又走了进来,面带喜色,道:“有一个老猎户说是发现了有人的踪迹,怕是下雪遮住了脚印,这才赶着来禀报,咱们去看看!” ☆、107:我的等待是为谁的花开   倾樱殿内寂静无声,奢华宽阔的龙床上金鹞依旧在沉睡着,上次滚落山坡为了护住太后,不慎头碰到了石头,这才一直昏迷不醒。在这几日的昏迷中,金鹞似乎生存在另一个国度,脑子里总会出现一些他不曾去过的地方,不曾见过的事物,喘急咆哮的黑色河水,大片妖冶的桃花林,微风一吹,花瓣徐落,有一个女子在桃花林中翩翩起舞,那身影极为的熟悉,他想要去看个清楚,便不由得驱动脚步往前走。   渐走渐进,那女子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便不断的传来,那一身粉色的衣衫滚着金丝织就,在阳光下耀眼生花,那不断旋转的身影伴随着桃花翩翩而飞,人花相映成辉,便再也让人移不开眼睛。这女子的舞姿甚美,就连桃花的妖冶也丝毫夺不走她的点滴芳华,这一刻他的心怦然而动!   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自己那一刻几乎控制不住的心跳,正想要上前,却见那女子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往前方跑去。他就不由得跟了过去,远远地望见桃花林的彼端大红的蟒袍滚着雪白的白狐毛边,一头乌黑的发尾缀着金璃缀角,上面刻着夭夭桃花……金鹞有些纳闷,明明距离如此之远,却能连金缀角上的花纹都能看的这么清楚,心里便是一阵酸涩涌上心头,因为他看到那一抹粉色身影朝着那大红的人影奔了过去,嘴里脆生生的喊道:“太昊哥,你来了!”   好亲密的呼唤,没来由的他就是心里难受起来,想要去抓住这女子不许她过去,这女子给他的感觉太熟悉了,仿佛已经见过了千百次,不经意的那女子回过头来,金鹞便是浑身一僵,阿璃……   金鹞一声“阿离”让白绮罗猛地被惊醒了,忙睁开眼睛,却见金鹞自己坐了起来,阿离?谁是阿离?   当下顾不得这个,白绮罗忙喊道:“太医,太医,王上醒了……”   顷刻间在外面守着的太医立刻奔了进来五六人,立刻给金鹞扶脉,良久笑道:“已无大碍,王上醒来就好,微臣这就去开药方煎药。”   金鹞听到说话声,这才回过神来,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回忆逐渐地归位,只觉得头痛无比,忙用手去扶,太医一见,忙说道:“王上,您初醒切莫多用脑,还是躺下休息吧,再过个一两天就无碍了。”   金鹞神色清冷,默默地又躺了下去,放佛还在方才的梦中,那女子分明是阿离,她怎么能去找别的男子。那个太昊究竟是谁?可那一身装扮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一如金锦。可是为什么她又叫太昊?那人是不是金锦……   突然之间,金鹞又想了过来,想起了山崩,想起了阿离……刚躺下的身子又立刻坐了起来,张口问道:“王后呢?”。   白绮罗只觉得喉头一紧,忙干笑道:“王上,您刚醒来,身体还虚弱得很,早点休息吧。”   王上对王后一片痴情,若是知道王后丧生崖底一定会伤心越觉得,所以暂时还是不要说得好,只是要隐瞒便感受到身上一层层的细汗冒了出来。   金鹞这个时候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冷静,转过头来看着白绮罗,那双金色的眸子一片阴沉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华。心口突然起伏的厉害,这一激动便又开始咳嗽起来,白绮罗忙帮他捶着后背,哽咽道:“您到底要爱惜自己个的身体才是,这么着急上火的苦的还不是自己……”   “绮罗,王后呢?”金鹞沉声问道,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时他不悦了。   白绮罗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抿着唇看着金鹞,看到他眼中的坚定,知道自己总是没有办法忤逆他,微垂了头,这才说道:“那日王后娘娘跌落山崖,蜀王爷得知消息后立刻发兵搜山,连续找了几天几夜可是丝毫消息也没有。玉华山虽然不是山高九仞,却是占地甚广,不管怎么找都没有找到,那山崖地下更是找了几遍……”   金鹞其实知道,他知道他的阿离为了那几个人的性命宁肯牺牲自己,他知道那么高的山崖就那么掉下去怎么还能生还,他知道的,只是他总是希望有奇迹出现,如今听到白绮罗这么说,反倒是没有任何的怒火,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么说并未发现王后的人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可是……”白绮罗眉头轻皱,咬咬牙还是说道:“天寒地冻的山里野兽觅不到食……”   话没有说完,但是金鹞听懂了,这是说绯璃的身体有可能被野兽啃噬了,所以才找不到遗体!   金鹞一双冰冷的双眸瞧着白绮罗,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阿离的身体被野兽给吃掉了吗?你就这么巴望着她尸骨无存?你何时也变的这样歹毒?你给孤王滚,这一辈子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白绮罗身体一颤,差点跌落在地,似乎不敢相信的看着金鹞,他们这些年的情分竟然就这样没有了吗?他居然这样对待她?   白绮罗紧咬着唇,冷笑一声,道:“好,我走,我走就是了,我早就知道你心里没有我了。自从王后进了宫你的眼里哪里还有旁的女人?当年你说会好好的待我一生一世,我为你出生入死,披肝沥胆,几次险些丢掉性命,却得到这样的下场。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又有哪里错了?”   白绮罗越说越觉得委屈,伸手抚着肚子,哽咽道:“好歹我也还怀着你的孩子,你就这样看不到别人的一颗心,只是一味的作践,早知如此当年我就该一根白绫死了去,免得惹你心烦徒增厌恶。”   金鹞闻言瞧着白绮罗越发的气恼,他这里满心里担忧阿离的安危她却跟他扯陈年旧事,眉毛一竖道:“你这是埋怨孤王?当年的事情我只许诺你一生富贵,不被人欺负了去,却没说把心给你。”   什么样的言语还不能比这一句锋利如刀,刮得心口阵阵生疼,白绮罗的泪珠顷刻间滚落下来,呆呆地看了金鹞一眼,失笑一声:“都说男子负心薄幸,有了新欢忘旧爱,如今总算是亲眼得见,绮罗告退了!”   她白绮罗也是有自己的尊严的,她这么爱他,他怎么能说这样这样的话……其实她知道,金鹞说的没错,当初的确金鹞是这样承诺的,可是那些年的情分怎么就能说没就没了,当初他对自己那样的温柔缱绻,便是有什么好东西总是先想着自己,后宫里姹紫嫣红,可是自己确实独一份的恩宠,怎么就能是毫无感情的,分明是他变了心……   没有比这一刻白绮罗再憎恨绯璃的,不过再怎么喜欢人也已经死了,那样高的山崖跌落下去还能有个活?上天总是公平的……   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怡月宫,白绮罗便觉得身体有些闷,神色恹恹的上了榻想要安睡一会儿,这几日都没好生的合过眼。   ******   金鹞在白绮罗走后就要出宫,他不信,他不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阿里难道还能升天了不成?他要亲自去找找,只是在床上他了这么几天,粒米未尽,这一下榻脚下一软就差点滚落在地上,幸好苏顺这是走了进来,忙搀扶住了金鹞,道:“王上,您刚醒来,好歹吃点东西再下来,怎么能这样逞强呢?”   这话不是一个奴才该说的,可是苏顺真的是急了,这才言出不逊。   金鹞沉着脸道:“摆膳!”   苏顺大喜,忙去了,顷刻间王上醒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王宫内外。   金鹞边用膳边听着金诺跟权临风禀报朝政,从头至尾金鹞只是静静地听着,不紧不慢的用着膳。吃饱喝足后,这才说道:“一个是堂堂的王爷,一个是多年的丞相,居然连一点子事情都要争论不休,一件事情也能拖来拖去,这般的不顶用要你们何用?孤王在与不在,你们该做什么难道把自己不省得?”   当下也不等二人回话,又接着说道:“孤王要亲自去找王后,朝政还是交与你们两人,要是再出现这样互相牵制互相攻击的情况,那就都给我滚回老家去!”   留下面面相觑二人,金鹞点齐兵马,穿上大氅,也不顾漫天的大雪就要出宫。   金诺跟权临风忙上去劝谏:“王上,这雪下得这么大,便是进了山中也是寸步难行,更何况山崩刚过,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危险,山中跌落的大石都还没有清理干净,您怎么能这样冒险?”   “王上,请听臣弟一言,这都五六天了,您就算是找到了只怕也是……”   己身得你。“只怕是什么?不管是什么,孤王都要找到王后,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在山中寂寞无依,她答应过孤王一定会与我此生白头偕老,绝对不会轻易地撇下我一个独自离开的。”说到这里冷眸一扫,又道:“谁要再敢说王后有任何不测的话,孤王一定将他就地正法!” ☆、108:生也不见人死也不见尸   大雪洋洋洒洒将天地间点缀的一片雪白,谁又会想到这一场雪一下就是两天,足有没膝深,几十年来西戎国还不曾再下过这样的大雪,莫说寻人,就是在雪中行走都是一件极困难的事情。   金鹞撑着病体在雪中找了一天一夜,终于还是支撑不住昏倒告终。实在是没有办法,寻找的大军只好撤了回来,可是眼看着时日越长,只怕是绯璃获救的希望就越渺茫。便是没有受伤,这样的天也会把人冻死的。   周砚看着金鹞的銮驾渐远,这才看着明溍跟绯歌说道:“到没有想到金鹞居然真的对大姐动了情,便是大姐真的有个不测,这一生也值得了。”   绯歌闻言狠狠地捶了一把周砚,怒道:“胡说什么,大姐一定会没事的!”   明溍用力的拢了拢绯歌的皮裘,虽然浑身上下裹得严实可是这样的天气还是真的让人承受不住。他跟周砚有功夫在身还好说,可是绯歌却是没有武功傍身的。   想到这里明溍看着绯歌说道:“你回驿站等消息,你在这里我跟周砚反倒是找的慢了,若是你冻病了脐部是更拖了后腿?”   绯歌知道明溍说的是实话,虽然不愿意可也是垂了头,点点头说道:“好,你们两个也注意安全。上次那猎户带你们去的地方不如再去找一遍,我总觉得大姐不会这么短命的。”   上次的确在山崖下面不起眼的地方寻到一丝血迹,只可惜只有那么一点点,周砚跟明溍也是打算再去寻一遭,便说道:“知道了,我先送你回去。”   绯歌摇摇头,道:“外面有马车,你们不用管我了,自己去吧,我一个人能行的。”   明溍跟周砚点点头,知道时间宝贵也就不勉强,更何况马车的确就在外面,想来也是安全的。   雪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不一会儿的功夫明溍跟周砚的身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两人份外艰难的又寻到了当初猎户带着他们来过的地方,就是当初绯璃落崖的地方,只是如今早已经是三四尺深的雪,想要找什么也是枉然。两人只得再细细的寻找看看周围有没有山洞之类可以藏身的地方,虽说上一次寻过一遍,总是还是希望能再有点发现。   眼看着天色将黑,两人也从刚才的地方一路找出了老远,只是一直无所获,便不由得叹口气,难道还能真的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就算是被野兽啃噬了尸体,最起码也得有白骨留下,可是上次来的时候出了细微的血迹什么也没有发现的,也就是说绯璃并没有遭到野兽的围攻,排除了这一点,虽然希望不大可是还是希望绯璃活着的。   周砚这几日吃也吃不好说也不睡不好,每日的这样奔波人就瘦了一圈,眼睛半眯着望了出去,无奈的说道:“宋大哥,雪下的这样大,咱们也只能等到雪融了再来了,这样被大雪覆盖着什么也查不到的。”   宋明溍也知道这样盲目的寻找并没有多的作用,思量了一番说道:“我总觉得大郡主应该还活着,第一并没有找到尸体,第二,也没有找到被野兽啃食的骸骨,第三,血迹很少,如果血迹很少那就说明这掉下来的途中大郡主半途应该被什么东西遮挡过,阻挡了下坠的力道。”说到这里远远地望着那道悬崖,又说道:“你看崖壁上有不少野生的树木,虽然不是很粗壮,可多少也有点作用。”   周砚点点头,道:“希望大姐吉人自有天相,咱们先回吧,这天色眼看着就黑了,要是引来狼群以你我现在的力量只怕真的成了狼的晚餐。”   明溍苦笑一声,两人为了寻人耗尽了大半的体力,周砚这话倒是说的不假。   两人顺着原路往外走,却在走出谷口的时候周砚突然顿住了脚,眼睛微眯朝着远方望去。突然脸色微变,大步的走了过去,明溍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也跟着过去了,可是这一走过去便有些神色微变,因为雪地上有一排整整齐齐的脚印,两人对视一眼,方才走进去的时候分明没有看到脚印!   “看着脚印的方向应该是刚出了谷,咱们立刻追!”周砚道,外面的大军早已经撤了,要是有人想要出谷这个时候刚刚好,天将黑微黑,又下着大雪,远了便也看不清楚踪影了。。   “什么人会躲在这里这么多天……”明溍喃喃自语,可是还是很快的跟上了周砚的身影,这事情有些古怪。正往前走,雪地里有一抹金光一闪,虽然被雪掩盖住了大半,但是这微弱的一闪还是被明溍给捕捉到了。快走两步,伸手将拿东西给捡了出来,不过是被雪花刚刚覆盖,跟这新鲜的脚印一对比,便能肯定方才周砚说的没错,这里的确是刚走出了人。   “周砚,你看看这是大郡主的物件吗?”明溍扬声喊道。   周砚的脚步一缓,看着明溍手里的东西立刻奔了回来,拿在手里左瞧又瞧,一时间却也想不真切,摇摇头说道:“不记得大姐戴过,你也知道大姐不是一个爱戴首饰的人,不过咱们可以回去问问绯歌,她可能知道的。”   新鲜的脚印,又发现了女子带的金钗,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方才分明有人出了谷。   两人兴奋不已,便立刻往外走,走到谷口的时候,周砚说道:“宋大哥你带着金钗回驿站问问绯歌,我寻着脚印追过去,不然一耽搁被雪盖住了可就再难寻找了。”   方跟歌在。明溍点点头,看着周砚很是欣慰,笑道:“你越发的长大了,只可惜凤卿尘不在,若是把凤枭寻来就怕西戎皇室生疑,要是凤卿尘在咱们倒是省却很多力气。”   周砚点点头,又道:“现在是西戎皇室的人大张旗鼓的找,凤枭自然不能露面。更好何况凤枭的人来也是一点点的找,倒是大材小用。这下子如果大姐真的还活着,这满西戎国找人可就真的要凤枭出手了。”   两人商议完毕,便分头行动了,明溍直奔驿馆,周砚一路追过去,然后在路上留下标记让明溍也好寻来。   明溍快马加鞭的回了驿站,便将东西给绯歌看。   绯歌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仔细的回想了一番,还是摇摇头说道:“这的确是女子的凤钗,可是我并没有见过大姐戴过。要是在武宁王府的首饰我基本上都见过的,断然不会认不出来。如果这是来西戎国才添置的我便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绯歌说道:“不如咱们进宫问一问西戎王。”   明溍点点头,只能这样了,看着绯歌与绯璃一样的容貌,明溍说道:“你还是呆在驿馆里等我。”   绯歌想了想说道:“也好,我收拾下东西,带足干粮,就算这物件他们瞧不出来,咱们也要找下去,有个念想总比绝望好。”   明溍瞅着绯歌,觉得她变了很多,跟以前不一样的是绯歌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再也不会是跟以前一样什么事情都要问他的主意,自己也能拿主意了,看来这一段逃婚之旅倒让她成长了不少。   这话要是被绯歌听到了,大约要翻白眼了。其实她本就很聪明,只是这些人实在是用不到她出一份的力气,用一分的脑子,这才让人家觉得她比较笨,其实她也很聪明能干的,这就傻眼了吧……   绯歌手脚麻利的收拾东西,明溍则连夜进了宫,幸好金鹞曾经给明溍留下一块令牌,凭借这个可以畅通无阻的入宫。不然的话想要见西戎一面可就真的不容易了。   金鹞听到明溍深夜来见,立刻从龙床上翻身起来,嘴里说道:“快宣,快宣!”   明溍脚步匆忙的走了进来,也顾不得虚礼,便将来意说明了,还附赠了他跟周砚的分析,还有那只金钗。   金鹞拿过来一看,顿时大喜过望,一叠声的说道:“是阿离的,是阿离的,这只金钗是我亲手送她的,她还活着。我就知道她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   明溍顿时大喜,当下也顾不得疲劳,立刻说道:“既然是大郡主的我便要沿线追去,周砚已经去追踪那脚印的去处,耽搁不得。”   金鹞伸手拿过大氅披在身上,道:“孤王跟你一起去,不找到阿离绝不回宫!”   当你漫天绝望的时候,突然又有了一线生机,那种喜悦便如同寒冬腊月百花开,三伏热天结寒冰,金鹞浑身的病症似乎也没有了,倒是比明溍脚步还快的多。   轻装轻骑,一路人来的倒也快,顺着周砚留下的记号便一路寻来,一开始倒也没有什么怪异之处,可是越追便令人越发的心里没底,因为每一个记号上都带着丝丝血迹,难道周砚受伤了不成。可是什么人这般厉害能伤的了周砚?   绯歌一颗心没有一刻能放下,明溍的眼神也越发的凛冽,金鹞的神情更是如同地狱归来的使者,杀气弥漫,大雪茫茫中,谁有知道不远的前方周砚跟绯璃究竟怎么样了… ☆、109:缘分是很奇妙的事情   一路寻来,甚是艰难,且不说雪深没膝极难行走,这雪花不停地飘落,就是寻找周砚的印记也是令人颇为头痛,因此一行人走的并不是很快。更何况这一路行来,原本还是只有三三两两的印记,却没想到到了后来脚印突然增多,四面八方皆是,三人的心中便升起不好的预感。   “……只怕是周砚的行踪被发现,这就有人来故布疑阵混淆视听了。”金鹞虽然是大病初愈,脑子却很清楚,幽深的金眸在夜色下闪过丝丝锋锐。   绯歌闻言抬头看向明溍,心里也知道周砚定是遇到了高手,道:“咱们是一路寻下去,还是分头寻找?”   面对着抉择,每一个心里都是不安,前途凶险,对手狡猾。   金鹞双拳紧握,沉声道:“看来是有人带走了阿离,不然的话她怎么不回宫还要这样故布迷阵的分开我们的视线?”   这一点明溍跟绯歌也想到了,所以绯歌说出了分头寻找的话,如果绯璃真的被人强行带走,她坠落崖底只怕是受伤不轻,想要反抗也怕是力不从心。   明溍低头看着绯歌眼里的担忧,轻轻握住她的手,这才说道:“敌人的目的说不定就是想要让我们分头行动,雪下的这样大,咱们若是分开来被敌人各个击破就不是好事。”说到这里一顿,又道:“周砚的功夫我是最清楚的,如果能让他受伤的话,那就说明这个人非常的厉害,所以我们更不能分开。王上大病初愈,身单力薄,绯歌不会武功,便是我……只怕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身后的士兵固然不少,可是在这样的天气里遇上真正的高手又怎么对抗的了。周砚做事最是细密,若他发现有人破坏,必定会在留下的线索里给我们指明方向。”   明溍一向是比较冷静的,此刻面前的两人一个担心爱妻,一个担心姐姐,难免有些思虑不周,若是他也跟着急躁,只怕还真的会中了敌人的诡计。   三人达成共识,便又立刻往前方追去,只是明溍跟金鹞不停的要停下来查看足迹加以分析往哪一方走,破费时间,待寻到周砚的印记的时候,已经是天将放亮了,可见这一夜走了不少弯路。   雪终于停了,朝阳升起,金色的阳光铺满大地,这一路行来竟然追出了锦城,也不知道走出了多远,只是大家都累了,便要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军士们迅速的为几个人寻找能坐的地方,扫干净积雪,又拿出准备的食物,饮水,这才悄悄的退下。三人相对无言,寻找了整整一夜,便是铁打的身子在这大雪里也是吃不消的,更何况一个还有病,一个还是个不会功夫,凭借的也不过是心里一股子执念罢了。   干粮早已经冻得僵硬,用呀去咬都很是费力,三人却没有一个抱怨的,天寒地冻野兽也不会出没,想要吃野味也没有机会。绯歌费力的咽下最后一口干粮,这才说道:“周砚指示的方向是往南,幸好这边出了城大路上行人多些,路上的雪没有那么厚了,速度应该快些。”   金鹞点点头,道:“同样在雪中行走,他们的速度未必比咱们快多少,比的就是脚程了。”   “你就这样离京,心里可放心的下?”明溍看着金鹞问道,他毕竟是一国之主,就这样追了出来只怕不是件好事。更何况西戎国也是势力盘根错节的很,一个丞相,一个南昭王就足以令人头痛了。   金鹞头也没抬,喝了口水,这才说道:“若是我不在国家便乱了套,这个王我也不用当了,群龙无首而不乱,这一点我还是有信心的。”   金鹞轻轻的一笑,否则的话当初他也不会亲自去迎亲了。   明溍对于金鹞倒是重新认识了一番,传言跟亲眼所见的毕竟有出入,一个帝王能有这样的气魄说出这样的话,这才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该有的气度跟手段。更难得的他对绯璃这一番情意,这个世上有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放下这样的重任,也属难得了。   金鹞这一刻只是担心不知道阿离身体可还好,有没有受伤?如果受了伤严不严重?这样的冰天雪地还要被人强行带走,一想起这个金鹞便是浑身的怒火,若是他捉到那个人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是什么人如此的胆大包天竟然敢劫走孤王的王后?”金鹞在这一点上一点也想不明白,他劫走绯璃的目的是什么?   明溍也不知道,毕竟他对这里不熟,倒是绯歌突然眼睛一亮,急忙说道:“有可能是那个龟毛男,对,一定是他,这家伙先前就绑了我,想要用我威胁大姐的,一定是这个混蛋!”   金鹞跟明溍都有些不明白,明溍更是怒上心头,这个时候反倒是轻声问道:“你被人绑了?谁?他有没有为难你?”   绯歌当下就把自己遇到金锦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我想着当时山崩地裂的兴许这个混蛋被石头压死了也不一定,可是现在看来也许这个混蛋并没死也许巧合的遇上了坠崖的大姐,便将人带走了,反正他一开始就是要找大姐的。”   金锦?金鹞脸色凝重,突然间又想起了那次金锦用金针设计绯璃的事情,这家伙的确对绯璃有不轨之心。不过,金锦受了伤,早已经回了洵郡,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想起绯歌说的时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是说明金锦并没有回洵郡,而是私自留了下来。天走来头。   既然知道了那人是谁,这就有了方向,金鹞说道:“既然是南昭王,那么咱们现在不用找了,直接去洵郡。南昭王早已经向孤王辞行回了洵郡,如果他阳奉阴违……咱们赶在他之前回到洵郡,只要能证实他不在洵郡,那么阿离就一定在他的手上。如果阿离真的被他劫持……孤王绝对不会轻饶他!”   明溍就有些不同意,看着金鹞说道:“既然已经肯定是南昭王所为,那么咱们顺着往洵郡的路线找过去岂不是更好?为什么还要去洵郡守株待兔岂不是浪费时间?”   明溍这样的质疑金鹞并没有生气,慢慢地解释道:“南昭王素来狡猾,你就看昨晚上他故布疑阵让我们不停地奔波忙碌,由此可见他定然会在回洵郡的路上故技重施。这人心机深沉,诡计颇多,且又心狠手辣,与其与他在路上纠缠,咱们不如抄了他的老底,到时候人赃俱获,岂不妙哉?”   “那……那他要对大姐不利怎么办?”绯歌实在想不明白这个龟毛男男不男女不女的为什么总要针对绯璃。   金鹞摇摇头,道:“他不会的。”   语气如此的肯定倒是令明溍跟绯歌吃了一惊,不过明溍到底担心周砚的安全,只得说道:“王上有这些护卫的跟随想必一路上安全无虞,我还要去找周砚,他的安全同样重要。周砚还不知道他的敌人是谁,我总是不放心。”   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金鹞倒是知道的,于是点点头说道:“这样也好,追到小王爷还请不要亲自动手,不要打扰南昭王让他警觉,孤王就在洵郡等候他的大驾。”   金鹞的意思明溍懂得,于是点点头,道:“只要他对大郡主守之以礼,我等自然不会鲁莽动手坏了王上的大事。”   金鹞点点头,道:“如此多谢了,你们一路上相比也是危险重重,我拨一队人马给你调遣如何?”。   明溍摇摇头,道:“我们是尾随跟踪,不宜人多,惊扰了敌人反倒不美。我跟绯歌轻装前进,反倒是有利于我们的安全。”   明溍主意已定,兼且他说的也是实话,金鹞也没有勉强,两下里分手告别,各自踏上征程。   朝阳升起一人高,远远的望去那火红的圆球正散发着点点光芒,茫茫雪地里,不消一会金鹞的身影就消失在地平线上,除了凛冽的寒风,就只剩下明溍跟绯歌纵马奔驰。   这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计划不如变化大,明溍跟绯歌一路寻来除了头几天还能找到周砚的留下的记号,可到后来便连记号都没有了,越发的令人不安。   雪早已经融化,绯歌跟明溍一路打听着过来,神情很是憔悴,看着绯歌一脸的倦容,明溍道:“先找个酒楼用饭,休息下再继续赶路。”   绯歌这个时候不敢强撑,只得点点头,天不亮就开始赶路,现在已经是晌午了,的确是又渴又饿,浑身都没力气了,应道:“好,磨刀不误砍柴工,还是要填饱肚子再说。”   明溍伸手默默绯歌的头发,这十几天明显的瘦了,却很难想象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能这样一路坚持下来。   牵着绯歌的手就走进酒楼,绯歌眼睛一扫,突然间兴奋起来,喊道:“战大哥!” ☆、110:吃醋是件糟心事儿   人生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他乡遇故知,更何况这个故知还是绯歌的救命恩人,明溍眼睁睁地看着绯歌小鸟一般的飞向了酒楼里眯、某一个男人的身影。   抬眼望去,只见此人一身佛头青刻丝白貂皮袄,领口袖口翻着厚厚的毛边,腰束青玉带刻着海水云纹,脚踏小牛皮靴,这时看到绯歌便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明溍再也没有比此刻更觉得有危机的,这男人的确是一个好皮囊。   更何况此人眼眸虽然看似圆润平和,可是越是武功修为高的人反倒是越能反复归真,就是所谓的人剑合一的地步。绯歌说过这个人救过绯歌不止一次,倒是个品行端方,行侠仗义的人物。   以男人对男人的眼光,这个人倒是值得相交,不过以看情敌的眼光……就有点糟心了!   明溍向来是个腹黑的人,此时就算是见到绯歌如此热情似火的奔向另一个男人,心里不悦,面上却未表现出来,冷静的吩咐了掌柜的上的酒菜,这才迈着脚步缓缓的走了过去。   绯歌正唧唧喳喳的跟战天下说着什么,见到明溍走过来,便拉着他的手说道:“明溍,我们跟战大哥一桌坐好不好?”   明溍心里不悦,默默地咬咬牙,转头看着战天下,笑道:“原来这位就是战兄,鄙人还要谢过战兄对内子的数次救命之恩,今儿个这顿酒菜宋某请了,算是聊表谢意。”   内子?战天下一楞,显然有些吃惊,不过很快的就恢复原状,笑道:“宋兄真是太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咱们武林中人的脾性,更何况绯歌妹子很是可爱,两人相伴一路行来倒也不觉得寂寞,到时我要感谢绯歌妹子呢。”   明溍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悦,这男人明知道自己是绯歌的夫君还一口一个妹子叫的这般亲热,还能这般若无其事的直接忽略他跟绯歌之间的关系,是个扎手的,原来不是自己发现了绯歌的好,这猛不丁的出现一个情敌,倒是让明溍突然体会到了,绯歌知道自己跟孙良玉的事情一怒逃婚的感受。   人生最悲哀的事情,便是独孤求败!   人生最抓狂的事情,便是棋逢对手!   明溍觉得自己是遇上了一个极为难以搞定的对手,尤其是这个对手还是个瞧着深不可测的人,因此这一顿饭吃着也是格外的别扭。倒是绯歌一向是聪明伶俐的人倒是没有发现两个男人之间的波涛汹涌,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压抑了,好不容易遇上一件开心的事情,绯歌便跟战天下聊得很是投机,浑然没感觉到明溍眼眸里那隐藏至深的滚滚怒火。   人在极度开心的时候,总会不经意的忽略了某些事情。   绯歌很是开心,说了一大通话,转过头来才看到明溍并没有吃多少东西,便有些不悦,伸手夹起明溍平日爱吃的菜放到他的碗里,道:“你怎么不吃饭,吃完饭咱们还要赶路,不能饿肚子的,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还好。”明溍惜字如金,伸手夹起绯歌给他布的菜慢慢地吃起来。   明溍多余的话没说一个字,只是不怎么动筷子就把绯歌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为他忙前忙后夹菜盛饭。对面的战天下微垂着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如今是碰到硬骨头了,这个宋明溍倒真是个不能小看的角色。   战天下看着绯璃似乎很是熟悉宋明溍的喜好,爱吃什么菜不爱吃什么菜记得清清楚楚,心口就一阵阵的憋闷,倒是宋明溍只顾着自己吃并没有为绯歌添菜盛饭,心里便觉得这个男人是个比较强势的人,微有不悦,觉得绯歌当真是一朵鲜花开在了牛粪上,虽然这堆牛粪看上去人模人样的。   伸手夹起爆山珍放进绯歌的碗里,笑道:“你也多吃些,看起来瘦了好多,怎么不过月余未见便这样憔悴?”   话虽然问绯歌,眼睛却看向了明溍。明溍感受到战天下的目光却没有抬头看他,只是自顾自己的用饭,他知道绯歌一定会自己说的,明溍也想听听绯歌会对战天下吐露多少,来判断绯歌对于这个人的信赖程度,也好明白这个对手的威胁性。果然绯歌便叹息一声,道:“战大哥,我大姐被人劫持了,你说我怎么能吃好喝好。”   战天下眉头轻皱,便压低声音道:“王后娘娘被人劫持了?”   明溍心里一抖,没想到战天下早就知道了,原来绯歌早就告诉他了,心里越发的堵得难受,这小妮子看来对这个战天下真的是挺信赖的,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相当的不妙。绯歌看着是个挺欢乐的人,其实却好似个很谨慎的人,不会轻易的相信一个人,可是对这个战天下却如此的推心置腹……   绯歌点点头,便说道:“是啊,我跟你分开后就入了锦城谁知道金锦你把个混蛋早就在等着我了……”   绯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一遍,居然没有丝毫的隐瞒,明溍也没有制止,既然绯歌觉得这个男人可信应该有他被人信任的地方,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做惹人厌恶的事情,而且明溍也觉得绯歌这个小家伙应该不会移情别恋,最重要的她已经是宋家的媳妇,剜到篮子里的菜跑不掉,但是被人觊觎总不是一件舒心的事情。   么笑没看。不过跟情敌对阵尤其是对面这个有胆有貌,武功高绝,还对绯歌有救命之恩的人,绝对不能使小性,让敌人有任何的机会趁机而入,所以明溍也不阻止只是静静地听着,绯歌渴的时候,便及时的递上一杯茶水。   绯歌习惯了,也不接杯子,就着明溍的手就喝两口,不过是一个极微小的动作,却让战天下觉得有些刺眼,看来自己敌情还没有弄清楚,这个宋明溍对绯歌好像有些不一样。   绯歌自顾自说,浑然不觉这厢里两个男人的刀锋相交,噼里啪啦乱响。交手的境界也分为三层,第一层便是闷头吃醋,毫无形象的大闹一番,第二层便是挑拨离间,挤进打击之能事。第三层便是灭敌于无形,让敌人知难而退。。   显然明溍就是属于第三层的境界,当然战天下也不是低境界的对手,这一来一回的倒是弄了个平手。   绯歌没发现身边有什么异样,最后收尾道:“我们还要一路往南追,总之是一定要找到大姐,从那么高的山崖跌落也不晓得怎么样了,还被那个混蛋劫持,有朝一日落到我手里我一定将他千刀万剐方泄心头之恨。”   战天下这时轻轻地说道:“从此处往洵郡还有千里之遥,你们人生地不熟,这样盲目的寻找也不是一个办法。”   这个倒是实话,绯歌便接口道:“可不是,我跟明溍都有几次走错了路。”   战天下微微一笑,道:“相请不如偶遇,今儿个承蒙宋兄请客,战某也不好白吃白喝,。这一路南下的路程我极熟悉,不如有我给二位带路如何?”   绯歌眼睛一亮,开心叫好,不过转眼又说道:“上次你不是说有要事要办吗?可是办完了?”   “嗯,办完了吗,如是没有办完也不敢说这样的话。”战天下笑道,这人笑起来很好看,令人觉得如同阳春三月柳,碧海潋滟波,心里甚是舒服,尤其是那双眼睛尤其给人一种温润知礼谦谦君子的感觉。   话到了这个地步,明溍也不想无端阻止,惹得绯歌不高兴,更何况他的确需要一个向导,有人毛遂自荐不用付工钱自然是极好的,因此便笑道:“只是劳累战兄跟我们辛苦一趟,宋某心里甚是过意不去。”   “宋兄说这话就太见外了,绯歌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义不容辞。”战天下很是郑重的说道。   明溍心里就是一阵窝火,转头看向绯歌,就见她正没心没肺的吃吃喝喝,,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心里便是叹了一口气,这个榆木疙瘩,旁的事情不用人说自己个看得挺透彻,轮到她自己身上了就跟个傻子似的,就没看出来这个战天下对她太好了些吗?   “战兄如此的侠肝义胆令人佩服。”明溍避重就轻,没说战天下对绯歌的情深义厚只是说他有侠肝义胆,既然是侠肝义胆,自然是对谁都一样的。   战天下也不恼,放下手里的酒盏,看着明溍说道:“人生得一知己难矣,棋逢对手总是令人愉悦的事情,能遇到宋兄是战某的荣幸。”   “彼此彼此,不过战兄究竟来得晚了些。”明溍举杯示意,嘴角浅带着微笑。   “缘分不在早晚,爱情没有先后。”战天下举杯应道。   “是吗?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似乎更能天长地久。”明溍低声道。   两个男子相对一笑,这寻找绯璃的路上,便由简单温馨的两人行愣是变成了波涛汹涌的三人行,然则战天下也不是白白的加入,果然是有些能耐的,走了两天便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111:真相总是令人难以捉摸   一路行来虽然是三人行,倒也是相安无事,这相安无事是建立在绯歌毫无察觉战天下对他的别有心思上。走进淮安郡,逐渐的繁华起来,想要打听人也不容易了,人流量大,路途又多,想要打听两个人的行踪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幸好有战天下这匹识途老马,每每总会在山穷水尽的时候变成柳暗花明,这样一来,便是宋明溍也对他有些佩服,若不是情敌做个朋友是极好的事情。   战天下平日子也不是一个苛刻的人,相反是一个无拘无束惯了的人,言谈带笑,行为洒脱,就算是爱慕绯歌也从不会做出愈礼的事情,越是这样宋明溍越难以排斥这个男人。俗话说容易讨厌小人,难以拒绝君子,所以想要讨厌这样一个男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绯歌看着明溍,问道:“不知道战大哥能不能找到的踪迹,周砚的标记就跟失踪了一样,也不晓得他跑哪里去了,只希望他能吉人天相才好。”   “不要担心,绝对不会有事的。”明溍拍拍绯歌的手,看着她满脸愁容,低声说道:“周砚是个机灵人,如果他的敌人比他强大,他绝对不会硬拼,一定会等到咱们支援过去,因为他知道我们一定会到的,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   绯歌跟明溍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很多习惯早已经驾轻就熟,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这才说道:“周砚平日是很机灵,可是你也知道,他最看重我跟大姐,若是大姐真的有危险,就是刀山火海他也会闯的。”   明溍轻轻的拍着绯歌,道:“你也不要太过于执着,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能预料的,我们能做的的就是拼尽我们的所有力量,尽快的找到周砚,你有再多的担忧也是无用的,弄不还还要拖垮自己。”   战天下回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两人相依相偎的身影,眼眸一深,他其实就不明白绯歌怎么就嫁给了宋明溍这样呆板得人。   摇摇头,故意加重脚步,听到声音的两人果然立刻分开了,战天下笑着说道:“打听到了,三天前果然有一辆马车经过,还买了许多的伤药,因为换了马车的缘故,所以咱们之前再怎么打听也没有结果。”   明溍瞧着战天下神色和善,这个人能够故意加重脚步提醒二人,可见不愧君子之名。   “战兄能够从药铺下手查起令人佩服。”   战天下轻轻一笑,这才说道:“也没什么,以前的时候认识一位神捕,倒是听他说过一些查案的手法,只是我比较愚笨记住的不多,实在是汗颜。”   说到这里一顿,这才正色说道:“马车是三天之前从这里经过,还买了大量的伤药,可见有人受伤极重,既然是有人受伤,想必行程不是很快,咱们日夜兼程,再有三四天也该追上了。马车去的方向,正式洵郡的方向。”   打们打相。绯歌听完神色便是一紧,下意识的握住明溍的手,不安的说道:“不会是大姐的伤势加重了吧?”   这个问题可就没回答的上来了,三人相对不言,绯歌咬咬牙说道:“好,咱们就星夜兼程,我还不相信追不上。”   商议已定,三人倒是快马加鞭的日夜兼程一路朝着洵郡而去。   ******   且说周砚这一边,周砚其实一开始是跟丢了金锦,金锦实在是太狡猾,发现了他的追踪,便开始故布疑阵,扰乱他的视线。幸好这个时候凤卿尘前来相助,带来的凤枭四大护法皆是高手,但是几个人不宜在金锦面前露出真面目。   因为在沙漠里的那一次相遇,凤卿尘可不希望被金锦认出来,而且凤卿尘为了能够进宫保护绯璃还想出了另一个办法,只是时机未到,万万不能在金锦面前漏了行迹,所以这样一来有所顾忌,便是打了折扣。   只是追踪了十几天后才发觉金锦居然金蝉脱壳带着绯璃从另一条路回了洵郡,这样一来,周砚不仅跟明溍绯歌失去联络,就连金锦也跟丢了,这可是周砚第一次遇到这样狡猾的对手,布下一重重的迷计,让自己上当受骗,也难得金锦居然能做的这样天衣无缝。   因此周砚一行人走了弯路后,再返回洵郡,反倒不如明溍跟绯歌到达的洵郡早一些。   洵郡实在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青山重重,湖水荡漾,洵郡的冬天很短,比起锦城来简直是世外桃源。   锦城还是漫天飘雪的冬天,千里之外的洵郡居然就是阳春三月的妩媚。   枭阳国四季如春,而洵郡就是靠近枭阳国的地方,难怪这里的气候这般的怡人。   金锦一行人进了洵郡便是改名换姓,乔装潜伏,四处打探消息,可是一连五六天都没有打听到确切的消息。只是听说南昭王早就跟王妃一起回到了洵郡,只是身体欠佳一直在修养并不曾见外客。   金锦曾经为金鹞挡了一剑,这个理由十分的充足,便是金鹞一时间也探不出真假。   宇文星海是在后来追上的金鹞,这几日的打探都是他亲自去的,所以金鹞才格外的放心。   洵郡的夜晚星光闪耀,奈何金鹞并没有欣赏的兴趣,眼睛盯着宇文星海问道:“你可打听清楚了,真的是这样?”   “是,属下打听清楚了,原本没有这样的容易,是从一名郎中的嘴里无意中听来的,南昭王果然不在洵郡。”宇文星海低声应道,神色间带着的丝丝阴霭。居然敢瞒天过海,看来王后失踪一事果然跟他有关。   金鹞神色变的格外的难看,他就知道,金锦哪里会轻易的收手,看着宇文星海说道:“明日摆开仪仗,驾临王府!”   宇文星海皱着眉头说道:“咱们带来的兵马很少,毕竟是在南昭王的地盘上,俗语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这些年来金锦也不曾真的臣服于您,私底下豢养了军队,咱们还是要小心些好。不如等着宋明溍跟周砚来了之后一起行动,毕竟那两人都是高手,好歹有些照应。”   看着金鹞眉头越皱越紧,显然是不同意,宇文星海其实本就是一个挺自大的人,但是今日为了紧要的安危也要苦苦相劝,倒是为难了这么一个狂妄自大的人。瞧着金鹞的神色又劝道:“王上,咱们现在式微,别介没救出王后娘娘,反倒把您搭进去,末将说话不怎么好听,但是绝对是一颗衷心,还请王上三思。”   金鹞知道宇文星海说的是实情,就这么硬闯,要是引起兵变吃亏的还是自己,且不说金鹞是要完完整整的把绯璃带回去,至少目前还没有打算跟金锦翻脸,起了内讧,还要估计着枭阳国,所以金鹞便慢慢的冷静下来,转身吩咐道:“今晚上你再夜探王府。”   宇文星海立刻应了,这才放下一颗心,只可惜这颗心放得太早了,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夜晚悄然的改变。   子时刚过,宇文星海换上夜行衣便往南昭王府行去,金鹞瞧着宇文星海的背影也尾随而去,这一个晚上总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还是亲眼去看看安心。   而恰在今晚,周砚跟凤卿尘一伙也悄然进了洵郡直奔南昭王府而来。   战天下带着明溍跟绯歌也是赶在了城门紧闭之前赶了进来,三人商议后,也觉得夜探王府是个好主意,总要看看绯璃在不在,金锦回来了没有。   这样的一个夜晚,几路人都没有经过商议,居然全赶在了一起,当几行人蒙面黑衣在屋脊上碰面,还因此大打出手,幸好周砚跟明溍识得对方的招数,过了两招便停了下来,转而联手去攻击同样蒙面的宇文星海,宇文星海倒也彪悍,一对二也能苦苦支撑。   幸好这个时候,金鹞赶到了,四人打成一团,若不是金鹞发现事情不对,让大家都停手,几乎要成为内讧的局面。。   四人摘了蒙面巾面面相觑,金鹞倒是来得早,只是一直没有行动在等待时机,周砚被金锦给用计绕了远路,明溍幸好遇到了识路的战天下,没想到到是跟周砚一起进了城,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竟然有这样巧的事情。   战天下这个时候从后面绕了过来,看着明溍正与三个人相对,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溍当下作了介绍。   金鹞听到对方姓战的时候心中便是一凛,只不过人多不好相问,战天下也没想到自己面前的竟然是西戎王,倒是行了大礼,然后才说道:“我在后院果然有了发现,这个南昭王着实狡猾,这院子一重接一重,没想到居然还有园中园,按照绯歌妹子所说我果然瞧见了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子,只是……这个女子行走利落,四肢俱全,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余者巨惊,这怎么可能?他们亲眼看着绯璃跌落了悬崖,怎么可能一点事情没有? ☆、112:情比金坚也能折断   关于绯璃跌落悬崖不死也会重伤的事情,就算是大家都不说,也都是这样认为的,那么高的悬崖,怎么可能会没事呢?就算是武功高强的人在那样的情况下跌落下来,也难说分毫不损,更不要说一个弱女子了。   因此战天下这么一说大家几乎都是不肯相信的,但是既然战天下亲眼见到了绯璃,想必是绯璃真的就在南昭王府里,可是这个时候人平时谁也想不明白,第一绯璃为什么没有受伤?第二,绯璃既然无事为何不回宫反倒来了这千里之外的南昭王?   金鹞便又想起了金锦对于绯璃的不轨之心,怒上心头,这些天来自己吃不下睡不安,整日的担心她的安全,却没想到她居然在这里过得有滋有味的,就别提心里那个窝火了。   而此时周砚跟明溍也是面面相觑,但是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绯璃还活着更开心的事情,因此到没有金鹞心里的波浪翻天,心痛欲碎的感觉,反倒是惊喜不已。   宇文星海一脸乌黑,自然是替金鹞气愤难耐,顿时觉得某支红杏出墙来,一张脸乌黑比锅底。   战天下在一旁不言不语,倒也猜出几分,只是表示沉默,毕竟是人家的事情。   金鹞突然间将外面的夜行衣脱下,便露出了里面明黄色的龙袍,众人一惊,不由汗颜,原来人家居然是有备而来。翻身下了屋脊,站在南昭王府的门外,大手一挥,顷刻间隐藏在四周的兵士倾泻而出。   众人又是一惊,周砚跟明溍对视一眼,顿时觉得金鹞此人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星海,撞门!”金鹞厉声道。   宇文星海向来听从金鹞的吩咐,因此立刻带了前去撞门,不消一刻的功夫,大门便被撞开。与此同时,王府里的护院听到声音立刻奔跑出来,两下里撞在一起,顿成对峙的局面。   待看到一身明黄龙袍的金鹞缓步而来,众人便是大惊,金鹞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抬脚便往门里走去,周砚诸人立刻跟上。王府侍卫一看是西戎王驾临,没有自家主子的命令也不敢阻拦,竟然就这么看着金鹞大步而入。   有机灵的便要去通报,却被宇文星海一一拿下,就地正法,当下再也无人敢轻举妄动。   金鹞命战天下领路,一路往发现绯璃的院落走去。南昭王府占地甚广,楼台水榭,假山花丛数不胜数,夜色之中在这里穿行,倒真是令人觉得好似进了迷宫一般。   “这院子乃是按照五行八卦所建,一般人走进来也走不出去。”战天下在一旁低声说道,众人恍然大悟,难怪觉得有些奇怪,原来是因为这个。   没想到战天下居然还懂得这个,也幸好战天下在这里,否则众人这样冲进来,岂不是要被困在这里,任人鱼肉?   也不知道拐了几个弯,穿过了几个院落,终于在一个院子前停住,战天下道:“便是这里了。”   此刻院门关闭,借着月光还能依稀看到门匾上写着挽梨园,金鹞浑身一僵,挽梨园,梨与璃同音……   金鹞不动,众人也不能莽撞开门,周砚想着要不要推门进去的时候,忽然一道极熟悉的声音传来:“你要不要喝点水?晚风甚凉,还是早些歇息吧。”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便是绯璃的声音,只是此刻她居然对着别个人说这样暧昧的话,便是周砚跟明溍也觉得有些不好,转头望去,果然看到金鹞俊脸乌青,然后便看到他抬起脚,一脚踢开了远门!   院门被撞击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刺耳,众人顺着门开的方向望去,却怎么也没有料到此刻绯璃正扑在金锦的怀里,金锦坐在竹椅上,面色有些苍白,听到破门生抬眼瞧了过来。。   两人四目一对,杀机顿现。   绯璃被这声音骇了一跳,便不由得转头瞧去,待看到是金鹞时,面带惊喜,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金鹞居然来到了这里。想到这里边猛地站起身来,正欲走过去与他相见,却听到身后金锦一声痛呼,忙又回过身去,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又痛了?”   金鹞看着这一幕,更是怒上心头,便喝道:“过来,孤王的王后!”   绯璃此刻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金鹞的怒火,背对着他说道:“等等,他受伤了,我瞧瞧他有没有事情……”   “难道南昭王没有王妃吗?要你一个堂堂的王后亲自动手伺候?”金鹞的怒火简直就席卷天地而来,这些日子自己日夜担心她的安危,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由得又响起了那一场梦,梦中的阿离也是背对着他跑向了金锦,想到这里心口越发的窒闷。   周砚一看事情不好,便出声喊道:“大姐!”   绯璃这个时候似乎才发现了周砚,给金锦的背后垫了软枕,这才转过头看着周砚,笑道:“你怎么也来了?宋大哥,你也来了?”   此时的绯璃没有往日的高髻华钗,不过是一身普通的绢衣,头发随意的完成了一个纂儿簪了一支碧玉簪,整个人倒是另有一种空透之美,抬脚往二人走来,边走边问道:“绯歌可找到了?”   周砚点点头,为了挽回眼前的形势,便说道:“绯歌就在府外,大姐跟我们走吧。西戎王为了找你这一个多月来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你怎么会来了这里?”   他门他周。绯璃正想要解释,却听到金鹞说道:“回去再说,宫里事务繁忙,孤王岂能在外久待?”   金鹞转身欲走,金锦一看却笑道:“王上,这深更半夜的还要赶路不成?不如在这里歇息一夜再走也不迟,更何况阿离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康复,这样赶路只怕不妥。”   阿离?这一生阿离彻底的激怒了金鹞,转眼对上金锦,道:“离歌公主是孤王的王后,不劳南昭王如此费心。”   绯璃看着金锦,眉头紧皱,谁允许他喊自己阿离了?正欲开口问,却听到金锦又说道:“王上真是好大的脾气,一见面也不问问自己妻子如何逃离生天,反倒是这样的冷言冷语。”   “阿离,跟我走。”金鹞看着绯璃,低声喝道,天知道他满腔的怒火就要抑制不住了,他的妻子居然被人这样称呼。   绯歌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金鹞生气了,便靠近他走了几步,柔声说道:“让你担心了,本来早就该给你送信的,只是当时……”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金锦说道:“回去再说。”   便是傻子也看得出金鹞其实并不想知道阿离跟金锦究竟怎么回事,下意识的去排斥,便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亲眼看到自己的妻子扑进别的男人的怀里,还能怎么想?便是有再多的解释也是多余的。   周砚皱眉,就要说话,却被明溍制止了,只得做罢。   金锦看着绯璃就要跟着金鹞走,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不由得出声喊道:“阿离!”   绯璃闻言,眉头轻皱,不过还是回过头来,笑道:“你好生的修养,待你身体好后去了锦城我再设宴款待,聊表谢意。”   金锦闻言眉眼间似乎变得松弛起来,整个人焕发出一种绝艳的味道,便笑道:“好,若是……若是有一日皇宫里呆不下去了,你可随时回来……”   金鹞怒了,这两人当自己是死人吗?居然还敢这样眉目传情,好言相邀,伸手攥住绯璃的手,冷笑道::“王后要是舍不得离开,只管留下好了!”   金鹞大步离开,夹杂着阴戾之气。绯璃微楞,瞧着自己还有些疼痛的手,下意识的就要追上去,阿罗误会了?她跟金锦没什么的。   “阿离!”金锦喊道。   绯歌停下脚步,瞧着金锦,便道:“王上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去跟他解释清楚,王爷好生的保重,救命之恩绯璃没齿难忘,若有机会定当图报。如今你已安全到达王府,按照约定我也该走了,告辞了!”   金锦便觉得有些绝望,纵然是自己拿自己的命换回了她的命,究竟还是没有办法打动她的心吗?瞧着绯璃越走越远的身影,神色一片黯淡,还不能用力的双手只能微微的攥在一起,心里却有个声音大喊:“早晚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的!”   绯璃没预想到一回到金鹞落脚的地方便是要连夜赶路,连她要见绯歌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周砚跟明溍都感觉事情不好,可是要强行阻拦也做不到,明溍看着坐在马车里的绯璃说道:“今日的事情不管原因如何,大郡主的确是忽略了西戎王的感受,没有一个丈夫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妻子在别的男人的怀里。你还是好生的解释一下,免得夫妻生隙,损了感情。”   绯璃笑了笑,道:“你们不用担心,赶紧带着绯歌回去吧,这边我能应对,而且我心中无愧,阿罗待我一向极好,解释开也就没事了。”   绯璃说的很是轻松,周砚跟明溍倒也松了口气,两下里挥手告别,各自分开。只是绯璃终究是小看了男人的怒火,原来不是解释就能过得去的。 ☆、113:情断不回头   冬去春来,入冬的第一场大雪仿佛还在昨日,可是转眼间就已经是百花盛开,草木葱葱,空气都飘荡着青草的气息。绯璃静静的坐在秋千上,月珠轻轻地摇着,只是整个流华宫安静的令人窒息。   早上初生起的太阳总是这样的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可是却永远也温暖不了人冰冷的心。   绯璃怎么也不会想到,金鹞居然这般的绝情,他宁愿相信他的眼睛,也不相信自己的解释,他说自己是扑进金锦的怀里,怎么会是扑进他的怀里,金锦为了救她,手脚都骨折了,便如同一个废人一般丝毫动弹不得,自己不过是伸手环过他的腰,为他在腰后垫了一个垫子,仅此而已。。   南昭王妃身染恶疾,没有办法照顾金锦为他换药,那些丫头们笨手笨脚总是将他弄得很痛,自己也不过是报答救命之恩,罢了。原来在金鹞的眼里自己便是不守妇道了?   当初她以为自己会死的,那么高的地方坠落下来,怎么会还能生还。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金锦居然救了她,把他自己当成了垫子接住了自己,绯璃受了一点皮肉伤,内脏受了些震动,可是总比金锦好得多。明好明都。   金锦纵然是身怀武功,可是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跌落下来,那巨大的冲击力还是将他的手脚齐齐折断,为了不被野兽吞噬掉,绯璃只好强撑着架着金锦躲避到了一个较远的山洞,那山洞很幽深,还是金锦告诉她有这么个地方。两人躲在深处,倒也没有被野兽发现,绯璃用尽了力气,在金锦的指挥下,不知道把他疼晕多少次才给他接上骨头。   想起那一段日子,绯璃梦里总还会惊醒,她还记得洞口外的狼嚎声,还记得那些黑夜里发绿的兽眼,后来下了大雪,还是金锦的侍卫们寻到了他们,将他们接下山,只是路上没有照顾金锦的人,绯璃这才决定一路把他送回洵郡,然后再回京都。   哪里会想到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金鹞居然一路寻到了洵郡,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洵郡的?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想要问个清楚,金鹞根本见都不见她,细细想来两人也有一两个月没见过面了。   往日热闹的流华宫变的逐渐的冷寂,帝王的恩宠便是你地位的保障。   还有件事情忘记了说,绮妃的孩子没了,据说是金鹞出宫寻找自己的那一天对着她发了火,惊惧忧心下便小产了,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自己害得她流产,可是她偏生恨上了自己,真是不可理喻。   日子还要过,生活还要继续,郎既无情我便休,没有你的日子也已经成了习惯,习惯真是最令人可怕的事情。   **悄悄地走了过来,看着王后又在发呆,心里便是一酸,道:“娘娘,今儿个太后举行春宴,请您过去呢。”   绯璃回过神来,眉头轻皱,道:“就说我身体不适,无聊的宴会,不去也罢。”   谁又不知道呢,太后隔三差五的便要举行宴会,也不过是想要给绯璃添堵,曾经宠冠后宫的王后不知道糟了多少人的嫉恨,这个时候自然是人人都想要踩一脚。奈何绯璃是个软硬不吃得住,每次都不能如愿,便是卯足了劲跟绯璃过不去,真真是让人无奈。   绯璃微怒,便不由得咳了两声,当初坠崖到底还是伤了身子,损了肺脉,一不合适便会咳两声,厉害的时候还会吐血丝,只是这些外人从不知道罢了。她周绯璃是个有脊梁骨的人,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要看她的笑话,做梦去吧。   微微的闭上眼睛,绯璃斜躺在榻上,只觉得身子很沉,总想要睡一觉,今儿个起得太早,究竟还是伤了风。   沈汐又回了倾樱殿,她的离开就彻底的让人明白王后失宠了。但是对于绯璃而言,少了个人监视她倒是自在了许多。   白馨沉着脸走了进来,看着绯璃还在睡,便又退了出去,皱眉不语。绯璃不让自己写信回大昭,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己终究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何苦让父母为自己担忧,更何况在绯璃看来不缺吃不缺喝,日子倒也能过。   “嬷嬷,要不要告诉王后?可要是不说以后的日子更难熬。”月珠几乎都要流下泪来,委屈的声音哽咽。   “太后做的太过分了,这要是停了王后的药,这可怎么得了?现如今每日都咳得厉害,要是没了药……”**也说不下去了,整个人蹲在地上嘤嘤哭泣起来,又道:“奴婢想要去见王上,偏生绮妃的人阻着拦着,如今不比以前,该如何是好?”   白馨一张脸黑沉无比,平日子里克扣她们的份例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克扣王后的药,这不是要王后的命吗?不行,就算是豁出去了,也得寻个公道,想到这里便说道:“你们好生的伺候娘娘,我便是头撞宫门也得去求王上!”   “嬷嬷!”   绯璃的声音突然想起,倒是让院子里的三人唬了一跳。   “娘娘,您怎么起来了?”白馨忙走了过来。   绯璃这段日子有些颓废,什么也不想争,什么也不想做,只想混吃等死,可是她忘记了,在这后宫里本就是个吃人的地方,自己的不作为倒是累的几个贴心丫头在这里受委屈了。   是她相左了,人啊,这辈子除了爱情还有别的,既然金鹞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就这样莽撞的认为是自己的错,那自己又何苦自己折磨自己。笑着也是一天,哭着也是一天,日子总要过,你让我不舒坦,我便让你也不舒坦。   既然是相看两相厌,那么你也甭想过得舒坦。   瞧着这流华宫里真是荒凉,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了,三三两两的被太后借走再也没有归还过,自己先前不计较,是因为不想计较,现如今想要计较了,谁也甭想拦着她。   “给本宫梳妆,既然是太后的宴会,还是走一遭比较好。”绯璃轻笑,这一刻她不是谁的阿离,只是一个努力生存的王后。   白馨大喜,月珠**也是欣喜不已,只要自家的王后还想要站起来,她们坚信这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绯璃站在衣橱前,自己细细的挑选衣衫,自己还是韶华之龄,伸手指着一套浅碧色的齐胸襦裙,道:“就这件吧。”   绾一个流苏髻,两边的黑发微微的垂落肩上,发髻间将珍珠一颗颗的簪在其间,随手将额前的黑发绾了一个半圆贴在鬓边,点上花钿。细描柳眉,轻点樱唇,好生的装扮起来,谁又能抵的了她半分芳华?   踏出流华宫,月珠**紧随其后,白馨守在宫里,如今整个流华宫也就只有她们三个奴才了,家还是要看好的。   鸟声啾啾,虫声鸣鸣,阳春三月的风光确实宜人,绯璃这才发现自己有多傻,流光容易把人抛,自己又何必跟这美好的时光过不去?   想到这里便是嘴角微勾,满园嫣华,也抵不过她的梨涡浅笑,眉眼流光。   来来往往的宫人们,已经数月不见王后走出流华宫,今日这一件便是一愣,有些机灵的便转身去给自己的主子送信,有些胆小的便给绯璃行礼问安,有些胆大的便是面含不屑,不过一个失宠的王后,又有何惧?   绯璃瞧着眼前的这个宫女,她眼里的不屑便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绯璃就想权势果然是个好东西,连带着猫狗都能升天。   “你叫什么名字?”绯璃柔声问道。   “奴婢叫秦桑。”秦桑看着绯璃的神色柔和便越发的大胆起来,也不能怪她有眼无珠,她进宫较晚,没遇上绯璃宠冠六宫的时候,便以为不过是传说罢了。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是个好名字,人如其名倒也是个小美人。在哪个宫里伺候着?”绯璃轻声道。   秦桑闻言下意识的昂起了头颅,脆生生的说道:“奴婢在凤翼殿怜妃娘娘跟前伺候。”   怜妃?难怪一个小宫女都能这样趾高气昂,原来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怜妃!   “秦桑目无尊上,该怎么处罚?”绯璃往前走了一步,随口问道。   “掌嘴二十,罚跪一日。”月珠快速地应道。   秦桑大惊,哪里会想到绯璃说翻脸就翻脸,口不择言道:“你不能罚我,我可是怜妃娘娘的贴身侍婢。”   “哦?我不能罚你?”绯璃不怒反笑。   “大胆贱婢,居然敢直称娘娘为你,忤逆犯上,罪该杖毙!”**顿怒,这个秦桑也说是第一次遇上了,往日子里没少受了她的腌臜气,今儿个是要好生的教训教训。   不过**更感到心惊的是,绯璃居然杀鸡儆猴的便是这个秦桑,想必平日子里娘娘什么也不红说,可是心里是明白的,不然的话方才那么多宫人无礼,怎么就单单挑中了秦桑?心里这下子明白了,自家主子这是要重新出山,自然是挑个有靠山的敲山震虎! ☆、114:打狗无需看主人   怜妃阮怜儿跟前的两个大丫头秦桑跟碧丝都是怜妃从娘家直接带进宫来的,一入宫来阮怜儿便获圣宠,风光一时无两,便是绮妃也不与其争锋。可想而知在这样的情况下秦桑会高傲成什么样子,以至于目中无人将绯璃这个失宠的王后也不放进眼里。   绯璃瞧着秦桑看着自己眼神带着熊熊怒火,便越发的笑的灿烂,道:“有些人相比是不知道自己的本分了,**教教她宫规,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是。”**躬身应了,可是她没有帮手也没有办法教训秦桑,抬眼看向绯璃道:“掌刑罚的嬷嬷不在,奴婢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动手。”   绯璃一想也是,自己身边如今也不过是只剩下三个人,还都是自己贴身服侍的从大昭国带来的,想要动手的确是还有点人手不够。   绯璃看着秦桑,淡淡的说道:“你可知道画地为牢的典故?”   秦桑听到堂堂王后身边居然连个掌刑的嬷嬷也没有,心里边是越发的看不起,听到绯璃这么问,便傲然的说道:“奴婢自然晓得,我们娘娘熟读经书,奴婢也多少听了两耳朵。”   绯璃朝着**点点头,**明白,伸手折了花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仅容一人站立,便是走一步也不成。画完后笑道:“你既然明白便进来站着吧,没有娘娘的懿旨若是走出这个圈,你自己想想是个什么罪名。”   **说完,扔了花枝,便去追赶绯璃。   秦桑站在圈里,不由得跺跺脚,可是又不敢就这样跑掉,只恨的在心里不知道诅咒了多少遍。远远的看到又小宫女过来,便伸手招了过来。秦桑在宫里现如今也是人人巴结的对象,那小宫女一见立刻跑了过来。   秦桑在她耳边低声数语,小宫女忙点点头转身跑开了。   月珠看着那小丫头跑走了,这才绕过花丛从另一面追上绯璃,低声说道:“果然不出娘娘所料,那秦桑果然找人搬救兵去了。”   **咬咬牙呸了一声,这才说道:“这起子狗眼看人低的,早晚叫她们知道厉害!”   “她若不般救兵,我这出戏可诶有办法唱了,咱们慢慢走,总要给那送信的丫头一点时间把话说全了。”绯璃听着远处传来的乐声,嘴角便是勾起一抹讥讽,原来总想着自己跟金鹞之间情比金坚,没想到会走到今日这一步,如果爱情不在,那么至少她周绯璃还是要维护大昭国的脸面,若她在这宫里任人欺侮,大昭国的脸面往哪里放?   出了一回神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抬脚往设宴的听雨阁走去。听雨阁频临墨湖,底上三层,飞檐拱壁,纹饰精美,端的是宫里最美的地方之一。   绯璃一出现,全场突然静了下来,绯璃暗笑一声,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个作用,可以去当门神了。抬眼望去,神色一楞,断然没有想到金鹞居然也在,那一抹惊讶一闪而逝,随即恢复如常,在也好,不在也好,与她何干?   “臣妾参见太后、王上。”以前的时候绯璃都会自称儿臣,称呼太后为母后,如今这称呼变了,情分也变了。   太后倒没觉得如何,倒是一旁的金鹞眸色一紧,绯璃瘦了,本就是有点尖的下巴此刻越发的消瘦了。金鹞眸中闪过不悦,连他自己似乎都没有察觉到他在不悦。   “王后不是说今儿个身体不舒服,怎么又出来了?”太后并没有叫起,反而引开话题。   半蹲着实在不是一个好活,太后想要压她的威风绯璃怎么不知道,可是此刻的绯璃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太后没有叫起,徐徐的站直身子,这才笑道:“臣妾病了这两个月,如今好多了这才出来走走,原本是不想来的,只是看着春光乍好,莫要辜负时光才是。”   走起走要。太后脸色微变,没想到绯璃说话这般的不客气,原来参加宴会只是为了不辜负时光,便冷哼道:“原来王后肯来,只是为了这时光。”   太后话里的不悦谁又能听不出来,这时有个清脆的声音说道:“王后娘娘果然是名不虚传,臣妾今儿个算是开了眼界了。”   金鹞只是紧紧地盯着绯璃,他觉得绯璃变了,变得他不认识了,眉峰逐渐收紧,却依旧抿着唇不发一言。   绯璃顺着声音瞧去,说话的却是金鹞身边的妃子,瞧着五官精致倒也是个美人,想必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怜妃了。看来她是知道了秦桑的事情,这就赶不及的想要与自己为难了。   绯璃也不恼,徐徐的往前走,每走一步距离金鹞越近一步,越近一步本本还有些跳跃的心竟然慢慢的冷静下来,原来自己连最后一点心跳也吝啬的不给了,好,真是好!   站在怜妃面前,绯璃居高临下,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本宫跟太后说话可有你插嘴的余地?”   怜妃脸色顿变,不由得涨的通红随即变得苍白,咬着唇可怜兮兮的看着金鹞,哽咽道:“王上,您可要给臣妾做主,臣妾并没做什么事情,不过就是为太后他老人家抱不平……”   绯璃张口截断她的话:“抱不平?以你的身份有那个资格抱不平吗?本宫数月未曾理事,倒是没有想到太后越发的宽容了,这一个个的连宫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也罢,今儿个既然撞上了说不得要提太后整理整理了!”   绯璃抬手便往怜妃的脸上打去,怜妃惊呼一声,金鹞伸手截住绯璃的手,喝道:“你闹够了没有?”   “原来在王上的眼睛里臣妾这是胡闹吗?”绯璃笑着对上金鹞,一别数月未见,他也瘦了,越发的清冷了,还记得在大昭国皇宫见面的时候,他也是这般的清冷,跟后来热情如火待自己情深意切的那个金鹞简直就是两重天。   金鹞觉得绯璃的笑格外的刺眼,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她背叛了自己还能笑得出来,当初是她心甘情愿跟着金锦走的,便要承受惩罚。可是即便知道自己头上很有可能绿油油的,依旧下不了狠心惩罚她,也不过就是不理睬她,哪怕是她后来能低下头跟自己说几句好话,他想他也就原谅了她,可这个女人就这样跟自己僵持着,丝毫不肯退步,他真是恨极了自己就连这样都舍不得惩罚她,连个决断都没有了,遇上周绯璃他就不是他了。。   看着金鹞眼中的怒火,原来他真的是这么在乎这个怜妃吗?她就偏不如他愿!绯璃的左手速度极快的给了怜妃一巴掌,那长长的琉璃嵌宝护甲重重的在怜妃那娇嫩的脸上划过。   怜妃只觉得脸颊上一阵刺痛,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只觉得黏糊糊的,抬起手来一看,却是一片鲜红的血迹,整个人顿时疯了一般的吼了起来。   金鹞咬着牙,怒道:“周绯璃!”   太后之气得浑身打颤,大嚷着:“来人!把王后给我关进流华宫,没有哀家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太后的话音一落,便有两个掌刑嬷嬷上来拉扯绯璃,绯璃一个不经意间,倒被拉得脚步一个踉跄,情绪一激动便忍不住的咳了起来,月珠跟**哪里还顾得其他,一个给绯璃捶背,一个拿着帕子换下绯璃用的那块,两人的眼睛都湿润起来。   “住手!谁允许你们动手的?”金鹞怒极,一脚一个将两个掌刑嬷嬷给踢得滚地葫芦,捂着胸口起也起不来。   怜妃看着这一幕捂着脸都忘记了哭泣,太后神色阴霭,怒道:“王上,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哀家还不能处置她?”   金鹞瞧了太后一眼,便道:“的确不能!”   太后一口气没上来,指着金鹞说道:“你忘记了她怎么对待你的?不知廉耻的跟着别的男人跑到千里之外,你还这样护着她!”   金鹞听到这里神色越发的难看,正要说话,绯璃却冷笑一声,抬眼看向太后:“不知廉耻?与人私奔?敢问太后你是亲眼捉奸在床,还是听谁亲眼目睹后转告与你的?头上三尺有青天,做人莫要太过分!”   “过分?你当初跌落悬崖之下,既然毫发无伤,为何不回宫反要跟着南昭王回了封地?”太后喝问道,提起这事还是浑身的冒火,历代以来还没有出过这样的丑事!   这大殿里里里外外挤满了金鹞的妃嫔,此时都看着绯璃,对于这件事情她们也好奇的紧。   以前绯璃想要解释的时候金鹞不给她机会,今儿个太后当众给她难堪,让她名声受污,而这个男人不仅不阻止,还跟别人一样看着自己,绯璃转头看向金鹞,笑道:“你也想知道?” ☆、115:遇上你只有投降的余地   金鹞半眯着眸瞧着绯璃,越发的觉得绯璃跟他印象中的那个一点也不一样了,双唇紧抿没有说话,只是神色之间带着丝丝阴郁。   绯璃瞧着金鹞,曾几何时,他们彼此面对面,却如同隔了万水千山一般。眼眸微垂,随即说道:“一个女人能等你九年,能为了你跋涉万水千山离开自己的国家,为了你甘愿入这虎狼之地,而你对我的信任却如同纸薄,轻轻一戳,变碎了。我也曾想要对你解释,你却置之不理,现在我却不想说了,周绯璃这辈子做的事情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疑我到这样的地步。”   绯璃的声音很低,只有金鹞能听得到,间或带着几声咳嗽,**轻轻的帮着绯璃捶着后背,减轻她的痛苦。   看着绯璃咳的如此痛苦,金鹞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会咳得这般厉害?太医没有看过吗?”   “一个被你厌弃的王后谁会瞧进眼里?我今儿个若不出来走一遭,明儿个我的药也要断了,再过几月你瞧见的也不过是周绯璃咳血而死的尸体罢了。”绯璃轻轻地说道,似乎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神色间没有半分的凄凉,脊梁挺得笔直,然后才说道:“坠崖之时虽没损命,却伤了肺脉,这才留了这个病根。”   金鹞闻言面色铁青,转托看向太后,问道:“母后,这是怎么回事?”   太后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淡淡的说道:“这样侮辱我西戎国声誉的人,哀家容不下!”   “容不下?这句话很好!**、月珠收拾东西,明儿个咱们就回大昭国。我大昭国不是西戎国的附属,本公主来和亲不是让你们要了我的命!太后说的挺轻巧,只可惜周绯璃不是面捏的,我大昭国也不是任人欺负的!”绯璃面色一沉,太后果然是要他的命,抿嘴一笑,又道:“太后觉得,两国开战谁胜谁负?”   “俗话说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难不成大昭国还能为你举国兴兵不成?”太后冷哼一声,周绯璃也将自己看得太重了。   怜知怜上。“是吗?那我们拭目以待好了。”绯璃也不恼,她知道的,若是爹爹知道了她受了欺负,怎么会袖手旁观?绯璃转过身,举步便往外走,一个人的孤单实在很难熬,以前有金鹞依靠,她不怕。现在无人可依她也不怕,便是血染他乡,死亦无憾!   “你要去哪里?”金鹞一把抓住绯璃的手腕,皱眉问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绮罗抬眼看向金鹞,握着酒盏的手指骨节分明,泛白狰狞。纵然是到了这个地步,他依旧舍不得她,只可笑怜妃自以为是还想与王后对抗,无知的女人。周绯璃一天不死,王的心里便不会容纳下任何一个人。   “王上!你的王后要两国兴兵,难道你还这样偏着她?”太后怒火窜天,她从来就不喜欢周绯璃,这个带着强大国力来的女人。   金鹞看着太后说道:“母后,你若不是想要阿离的性命,她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阿离?不知道多久没听到这样的称呼了,绯璃忙垂下头,掩饰住自己的失态,眼睛里的湿润是懦弱的表现,现在的周绯璃怎么能懦弱呢?她还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金鹞也是一愣,不知道在梦里想过多少遍的称呼就这样脱口而出,终究对她的恨,还是敌不过对她的思念,若是不见也就罢了,还能制止得住,可是一旦相见,看着她瘦弱的身子,不停的咳嗽,那根心弦就在也止不住的动荡起来,上辈子他一定是欠周绯璃的。   太后怒极,看着金鹞说道:“这女人就是狐媚子,一见到她你的魂都没了,任凭她做什么错事,你都这样袒护吗?你可真是哀家的好儿子!”   绯璃这个时候却笑道:“太后,话怎么能这么所呢?你看到本宫跟王上琴瑟和鸣,鸳鸯比翼应该开心才是,怎么能盼着您的儿子与儿媳同室操戈,不知道太后安得什么心?”   “放肆,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太后能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难道臣妾就不能离间你们母子的感情?我再说一遍,周绯璃嫁到西戎来不是吃苦受罪的,我是西戎国的王后,太后年纪也大了,也该好好的休养了,这宫里的事情有臣妾代劳就是了。”   太后怎么也不会想到绯璃居然这样明目张胆的夺权,便冷笑一声:“王后好大的口气,这合宫上下几千口子,哪里是这么容易接手的?”   绯璃毫不想让:“我也想偷懒来着,可是再偷懒下去,流华宫里只怕是连最后三个我娘家带来的使唤丫头也被太后借走,一去不还了。这吃穿用度克扣也就罢了,我有自己的嫁妆,还不至于衣不蔽体,可是太后停了我救命的药,撤了我使唤的人,这是要活生生的把我逼死。眼看着要没活路了,我总得为自己争取一条活路。”   绯璃做事从来都是春雨润无声,在敌人毫无知觉的时候除之而后快,可是这一次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一切的生路都被断绝,她能做的便是激烈的反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对于金鹞还有那么点的眷恋与信赖,她总觉得他不会看着自己不管的。   金鹞的确是不能看着不管,再痛恨这个女人,可是总舍不得她受苦,这两个月来沈汐分明跟他汇报绯璃一切安好,怎么就会被太后逼到这种地步?难怪她这么消瘦,难怪脸色这般的不好。   王后与太后针锋相对,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金鹞的身上,现在金鹞的态度便会决定胜负。   若是绯璃是西戎国的子民,便是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忤逆太后,可是绯璃不是西戎国的子民,是强大的大昭国的公主,绯璃还知道金鹞跟太后之间的恩怨,所以才能这样下得了狠手。   曾几何时,自己在金鹞的身上也用上了计谋,真是可悲可笑,爱情什么的最不可靠了!   要想生存下去,就只能将大权握在自己手里,不然的话就只能任人鱼肉,就比如之前太后能轻易的克扣绯璃的份例,抽走她的宫人,断绝她的药材!   金鹞抬眸看向太后,正欲说话,这个时候怜妃突然冲了出来,跪在金鹞的脚下,哭泣道:“王上,您瞧瞧臣妾的脸,这以后还怎么见人?还有臣妾的宫女不晓得怎么得罪了王后娘娘要被杖毙,王后娘娘要是看臣妾不顺眼也不能回了臣妾的容颜,打杀臣妾的宫人。王后方才说太后要她的命,现在王后不是要臣妾的命吗?王上,你得给臣妾做主啊,臣妾冤啊……”。   唱做俱佳,是个好苗子,难怪能得到金鹞的欢心。绯璃瞧着怜妃,道:“看来怜妃的耳目还是挺多的,本宫这一路行来不过这么一小会儿,你就连你的宫女被处罚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了。那你怎么不细细的说说秦桑为什么被处罚?”   “臣妾哪里知道秦桑犯了什么错惹恼了王后,平日子里王上来凤翼殿对秦桑也是赞誉有加,怎么王后就看不顺眼?您还不是冲着臣妾来的吗?”怜妃伸手拉着金鹞的衣摆,哭诉道,极力的做出可怜状。   绯璃也不解释秦桑做了什么,抬头看着金鹞,静等着他的决断。   白绮罗抬眼看着这一幕,没想到王后跟怜妃这么快就这样对上,说实话,她也不知道金鹞会怎么做。毕竟怜妃在宫里的风头谁与争锋?便是自己也要绕着走,这宫里虽然说是自己替太后打理寻常事务,可是遇到怜妃的事情也是要几番思索。   像来沉默的周婕妤跟胡昭仪依旧沉默着,倒是李奉瑶几次想要替绯璃说句话,一看到太后的脸便又不敢了,毕竟现在掌权的还是太后。   其余的人地位低下,更没有说话的余地了,一时间大殿里除了怜妃的嘤嘤哭泣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大家看到怜妃那张脸更是心有余悸,没想到王后下手也是这般的狠。   金鹞瞧着绯璃,细细的打量着她,她果真变了,仿若变成了传闻中的那个果敢狠辣的大郡主,一直以来只闻其名,跟绯璃那段美好的生活里只见她的温柔,从没有想到温顺的猫亮出利爪的时候是这样势不可挡。   金鹞突然就笑到了,看着绯璃问道:“你觉得孤王会怎么处置?亦或者说王后你想要怎么处置?”   绯璃不知道金鹞要做什么,只是觉得这笑容令人心里突然有点没有了底,现在看到的金鹞也是陌生得很,原来每个人都有双面,当他对你好的时候你看到的永远是温柔的一面。   “我要的结果很简单,秦桑以下犯上,按照宫规杖毙!至于怜妃……对本宫嘲讽在前,污蔑在后,如何还能位居妃位?王上以为呢?”绯璃一字一句的说道,然后对着金鹞的双眸,微微地昂起了头,女人想要自己的尊严,想要活下去,向来是如此的艰难。 ☆、116:男人心也是海底针   大厅里静静地,就连怜妃的哭泣声也小了很多,绯璃的复出太过于强势,让人不由得心生害怕。若是以前还能毫无顾忌,那么现在就是有些胆寒,生存在后宫里的女子,王的恩宠便是一切。   白绮罗看着怜妃,嘴角泛出一丝冷笑,天知道她有多讨厌这个女人。若她真的是王心尖上的人,方才王后划破她的脸怎么不见王有丝毫的怒火?须知道这一张脸就是她们生存的指望,可金鹞却连问都没有问,甚至于连个太医也没传,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王的心里最重要的人依旧是王后。   她也曾经以为王后是过去式了,这阵子她也不是没有想过邀宠,可是只要一想起自己无辜的孩子,便不原意靠近他,心生抵触下,所以这才有了怜妃的盛宠,到这一刻她发现,她的隐忍居然为自己挡住了灾难,如果这个时候风头正盛的是自己,今日遭殃的怕也是自己了!   太后瞧着绯璃,目光中一片冷意,她其实很想下令直接将她处死,可是毕竟她是大昭国的公主,要是无缘无故地死去,总会惹人质疑,所以这才想要断了她的药,让她慢慢的备受煎熬,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蛰伏了这么久,突然之间就这样强势的归来,令人措手不及。   金鹞对她的感情很显然还存在的,现在的金鹞早已经不是当初稚童随自己摆弄,他也有自己的主意了,太后行事便多了顾忌,今日的情形还不知道会到何种地步,眉头不觉的拢了起来。   绯璃定定的看着金鹞,一言不发,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也不需要说了,若是真的不能将大权握进手里,那么她周绯璃只好动用凤枭行些特殊的手段了,挡我者,必诛之!   金鹞觉得心里一惊,居然在绯璃的眼中发现了一丝杀气!转眼再去看,却又消失无踪,难道是自己花了眼?   心里虽然有疑虑,嘴上却说道:“秦桑杖毙于宫门前,命所有宫人都去观刑,以后再有犯上者,便如同此例!怜妃出言莽撞,行事不端,诋毁王后,降为婕妤,以观后效!”说到这里金鹞又看着太后说道:“母后前些日子不是还说身体欠佳,想要荣养,既是如此这后宫里的事情还是交给王后吧。”   似乎有什么东西划破了这个寂静的空间,他们的王居然全部按照王后的话去做,甚至于比王后的话还要狠三分。要所有的人去观刑,便是告诫人以后不许忤逆王后,盛宠一时的怜妃甚至于都没有跟王后交手一个回合,便被连降四级,就连太后也要交出宫里的掌宫大权……   一刹那之间,绯璃不过是轻轻的伸手划破了怜妃的脸,顶撞了太后几句话,杖毙一个宫女,可是翻手之间,后宫便握进了她的手里。   这里的每一个嫔妃都知道,不是周绯璃太厉害,而是她们的王心里最终爱着的人依旧是王后,所以见不得她憔悴,见不得她生病,见不得她被人欺负,曾经的风光似乎又在慢慢的回转,当初那个独宠的王后不会令人害怕,因为她是无害的。可是这次重新掌权的王后,却令人心生寒意,毕竟这里所有的人,有几个没有奚落过王后跟前的陪嫁丫鬟的?   太后这时倒是冷静下来,这后宫也不是他想要掌管便能管的起的,她要权就给她,这里所有的管事都是她的人,照样能把她架空,徒被人笑话罢了。到时候后宫乱成一团,证明王后没有管理后宫的本事,这一辈子她也甭想再管事,想到这里太后压下心里的愤怒,瞧着金鹞说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就这么做吧。”   太后的态度突然放软,绯璃便知道她的打得什么主意,当下也不戳破,便躬身笑道:“臣妾定会将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不负太后所望。”   太后淡淡的说道:“如此甚好,你们都回吧,哀家也累了回宫歇息了。”   送走了太后,怜妃这个时候才觉得很是委屈,,伸出雪白如羊脂的玉手轻轻地拽着金鹞的衣袖,哽咽道:“王上……臣妾冤啊,臣妾并没有对王后不敬……”   绯璃便笑了,双眸之中缀满了细碎的星光褶褶生辉,讥讽的瞧了一眼金鹞,这才徐徐说道:“王上果然调教的好妃子,你亲口下的旨意,她居然还敢说你处置不公,莫非王上真的昏聩到连敬与不敬也分辨不出了?”   绯璃这么一说,怜妃……是怜婕妤才猛地回过味来,是自己太莽撞了,居然把金鹞也给绕进去了,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便忙着要解释,谁知道不等她张口,却听到金鹞说道:“怜婕妤出言不逊,不知悔过,降为容华!”   眨眼间又降了一级,绯璃神色不动,倒是怜容华突然想明白了,便再也不开口乱说,只是弯腰行礼谢恩,心里却将绯璃不知道咒骂了几千遍。   绯璃着实有些累了,今天早上吃的有些少,她决定今儿个开始好生吃饭,好生保养,女人总要为自己活着,至于男人……现在她不稀罕!   处理完了,结果也是自己想要的,虽然不明白金鹞为什么会这么配合自己,绯璃也不想去想,只想回宫吃饭,接手大权,这样一来至少七八天不得空闲了。   “王上还是好生的安抚怜容华,妾身便先告辞了,还有好些事务要做。”绯璃觉得自己实在是不想做一个煞风景的人,还是知进退的好,如今这一位可是人家心尖尖上的人,自己可还要多给自己留条后路。   金鹞眸色一紧,好一个过河拆桥,自己按照她的意思这般处置了,居然还这样冷冷的没个笑面,还要怎么样?想到这里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狠狠的瞪了绯璃一眼,这才大步而去,居然看都没看怜容华一眼。   绯璃也不生气,人啊哪里能总生气,对身体不好,想开了看开了也就好了,小日子过滋润一点,这才是本分。   金鹞跟绯璃一先一后的离开,听雨阁的气氛便有些诡异起来,怜容华从地上慢慢的站起来,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血迹,甚是恐怖。   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的怜妃,今儿个因为王后的不喜欢,便被王上连降五级,真真是开了先河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她的笑话,怜容华越想越是恼火,疾步边往外走,一刻也不想看到这些人的的嘴脸。   “怜容华等等。”   阮怜儿脚步一顿,没想到白绮罗居然跟着她走了出来。跟这个女人向来不对付,脸色便不怎么好,不就是看自己笑话的吗?   白绮罗缓步走了过来,伸手屏退身边的人,阮怜儿也不是笨的,知道白绮罗有话说,便让自己的人也退下,这才说道:“你不就是想来看我的笑话,只管看吧!”   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冲,白绮罗也不在意,只是淡淡的说道:“我若看你的笑话,又岂会过来找你说话?我记得以前便跟妹妹说过,王后宠冠后宫,在王上的心里是不一样的,你听不进去,还让自己的宫人作践流华宫的人,如今知道厉害了?”   会只会来。阮怜儿冷哼一声,道:“不过就是仗着大昭国的势,这才目中无人。”   白绮罗垂眸一笑,心里却暗道,这个阮怜儿还真是个笨的,也不看看王上是那种被人要挟的人吗?心里明白,嘴上却不明说,只是叹道:“只怕这宫里又要跟以前一样,是王后专宠了。妹妹以前不是说不信这些传闻吗?这以后可就会有机会亲看看了。”。   阮怜儿细细的打量着白绮罗,眉头轻皱,道:“你跟说这些做什么,我不过是被降了位份的失宠嫔妃,这张脸也被王后给毁了,以后哪里还敢在人前露面。”   “不过是擦破了皮,将养半月也就好了,又不是真的毁容了。只要容颜复旧,凭妹妹在王上心中的地位,想要复起也不是不能的。”白绮罗看着墨湖轻声笑道,只是眼眸中却没有丝丝笑意,太后的命令终究还是不能违背的。   这一点阮怜儿自己也知道,只是没有想到王后居然是这样的美,倒是有点令人揪心,想到这里看着白绮罗说道:“王后进宫之前,听说姐姐是王上心尖上的人,没想到咱们姐妹一前一后都是栽在了王后的手里,不知道姐姐有什么高见?”   这一声姐姐叫出口,便是想要跟白绮罗结盟共抗绯璃,若是白绮罗没有这个意思大约也不会来找阮怜儿,要不是阮怜儿今儿个遭了难,要是想要跟她联手却也不容易呢,就凭这个心高气傲的脾性……有哪里会将别人看进眼里。   “高见倒是没有,不过我倒也是帮着太后管过后宫的人事,这千万绪的一时间想要顺手也不容易呢。王后刚刚接权,怕是事务繁忙……难免也会出错呢,你说是不是?妹妹!”白绮罗抿嘴一笑,轻声言道,终究她还是跟周绯璃做了敌人。 ☆、117:你方唱罢我登场   白绮罗的意思阮怜儿很快就明白过来了,想要拿她当枪使,自己刚被连降五级,这个时候就是对王后再不满也得夹起尾巴做人,想了想便说道:“这倒是实话,奈何妹妹这张脸一月半月的是不能出来见人了,在这里先恭祝姐姐旗开得胜了。”   瞧着阮怜儿远去的背影,白绮罗也没有发怒,原本她就知道纵然是阮怜儿再笨,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继续王后的眼,她这么说给她听,其实也不过是希望,真有那一日的话,这个是个会看颜色的,能够搭把手就够了。   明明春暖花开,她却感觉到寒意凛凛,别人的春天有可能便是自己的冬天。   ******   倾樱殿。   沈汐静静的跪在地下,面前便是碎成一地的茶盏瓷片,微垂着头,面无表情,一双眼睛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她早就知道会有今日的,所以即便是来了,她也不害怕。   “给孤王一个理由,沈汐,孤王一向信赖与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究竟是谁指使你欺瞒与我,谎报王后的情形?”金鹞紧紧地盯着沈汐,这两个月来他每次询问绯璃的情况,沈汐都说一切安好,丝毫没有提及流华宫仆从被太后遣走,克扣衣食之类的情况,让他以为绯璃即便是没有自己依旧过得很好,心里便越发的愤恨起来。   沈汐眼中闪过一丝灰白,只是说道:“是奴婢猪油蒙了心,请王上惩罚!”   不管怎么样,沈汐就是不肯交代幕后之人,金鹞大怒,道:“你的胆子越发的肥了,看来这些年孤王对你太纵容了,既是如此,此刻起你便去暴室赎罪,不得诏令不得回来!”   些能些下。“是,多谢王上不杀之恩。”沈汐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可是活着还不如死了,死?她又不敢自杀,若能自杀,早就死了。   瞧着沈汐的背影消失不见,金鹞喊道:“苏顺!”   “奴才在,王上有什么吩咐?”苏顺小心翼翼的应道,瞧着金鹞的神色心里越发的不安。   “派人盯紧了沈汐,务必查出幕后主使。”   “是,奴才遵命。”苏顺立刻应道。   金鹞想起绯璃的神色心里越发的烦躁,道:“传太医每日为王后诊脉一次,务必将咳症治好。流华宫之前叛主离开的奴才全部发卖北疆,克扣衣食的内监总管革职查办!”   苏顺越想越是心惊,冷汗都流了下来,越发的不敢多说一个字,只听到他们的王将各色的赏赐随口说出赐往流华宫,绫罗绸缎,金石玉器,朱钗胭脂……只听得苏顺的腿都软了,这是要给王后娘娘盖金屋啊……   ******   上头的风,下头的雨。   绯璃瞧着自己面前这一重重地华美的物件,心里默默的想到不知道金鹞有没有掏空他的小宝库!不过这与她何干?她周绯璃现在就想做一个具有实权的能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王后,而不是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的傀儡。   所以,金鹞的恩宠很重要,这个恩宠……绯璃便将肌肤之亲给排除了,她会很大度的将金鹞的每一晚都会安排上各色美人。   绯璃看着白馨说道:“嬷嬷,把这些东西造册入库。”   白馨看着绯璃的神色丝毫不为所动,心里便是叹息一声,女人啊若有了心结,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解的开的。这次大郡主是真的伤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是劝说的时候,边点头应了转身去了。   这么多的东西只有三个人搬还真是费力,绯璃想着自己这宫里该添置人手了,之前的宫人是一概不要了,既然这般没骨气的叛主,便是回来也是祸害,揉了揉眉头,这才说道:“月珠,传内廷府的总管。”   “是,奴婢这就去。”   可是月珠刚出去就又折了回来,绯璃瞧着她问道:“怎么回来了?”   “娘娘,奴婢一出门口就遇上了许延宗,正等候您传召呢。”月珠道,脸上却是不屑,现在知道巴结了,之前的时候想要请得动许大总管的可真不容易。   “他倒是见机的快,让他进来吧。”绯璃轻轻地笑道,人啊就是这样现实,你被打入冷宫的时候他恨不得踩你两脚,当你又受宠了,便又立刻赶着来巴结,这换脸的功力也是一绝。   “奴才许延宗参见王后娘娘。”许延宗行大礼,恭恭敬敬的说道。   “起来吧。”绯璃无意为难这样的人物,这样的小人你为难他也没什么意思,脸皮厚的你都觉得慎得慌。   许延宗一愣,原以为一定会得到一顿冷嘲热讽下马威,谁知道什么都没有,心里反而是越发的不安了。如果王后真的踹他两脚,或者骂他一顿,他心里反而倒踏实些,可是越是这样的轻描淡写,心里越发的没谱了。   许延宗也是在后宫打滚过来的,知道轻重,这个时候越发的谨慎小心,也不敢看绯璃,便说道:“回娘娘,奴才是奉王上的旨意给您送人来使唤,王上说之前的人既然已经被挪走就不用回来了,让奴才送人来让您瞧着可心的用,外面的人都是奴才精挑细选的,娘娘看着哪个中意就留下。”   绯璃眉头一簇,难怪许延宗跑得这么勤快,竟是金鹞亲自下的旨,没想到他倒是想得周到,绯璃看着许延宗额头上的冷汗,眼中闪过一抹讥讽,这才说道:“既然是不用回来了,那打发哪里去了?”   “回娘娘的话,王上说如此背主的奴才留不得,全部发卖北疆去。”许延宗回道,却是浑身上下都紧绷起来,王后娘娘这还没怎么着了,王上就先下手处置人了,这要是王后发话了……越想越是害怕,头垂得更低了。   绯璃这个时候倒是弄不清楚金鹞到底要做什么,他不是对自己不管不问,对自己怀疑至深吗?怎么又会这么做?只可惜自己却不会领情。有些东西失去了便再难以追回。   “既然如此那就罢了,**你跟着许总管去挑人。”   “是。”**应了。。   “那奴才先告退,娘娘有事只管吩咐下来,奴才必定为您办得妥妥贴贴的。”许延宗带着谄媚的笑容说完,这才跟着**走了出去。   流华宫缺的奴才实在多,宫女太监的足足留了几十个,**挑完了,便是一顿训斥,绯璃隔着窗子只听她训道:“你们一个个的都精灵着点,流华宫可不是什么随便的地方。先前的奴才背主离开,已经被发卖北疆,你们以后要是谁敢做吃里扒外,背主不容的事情,前头的例子你们可记着点……”   听到这里绯璃便不想听了,这几个丫头跟着自己倒是越发的磨练出来了,以后也能独当一面了。   很快的**就带着人进来给绯璃请安,然后又指挥着人将金鹞赏赐的物件统统入库。这些宫女太监看到这么多的物件心里越发的不敢有二想了,规规矩矩的做着自己的分内事情。   东西都搬走了,屋子里便清亮起来,绯璃想着下午的时候太后那边该过来人交接了,这掌宫的凤印不晓得会不会一起送来,还是要自己亲自讨要……   正想着月珠进来回禀:“娘娘,李贵嫔来了。”   李奉瑶?绯璃脑海中闪过她的影子,笑道:“让她进来吧。”   很快李奉瑶便走了进来,先给绯璃行礼,道:“臣妾参见王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快起来吧,今儿个哪阵风把你吹来了?”绯璃笑道,李奉瑶在她落难的时候倒是偷偷的过来几次,患难才能见真情,因此绯璃待她颇有几分亲厚。   李奉瑶是个直肠子,绯璃对她有恩,因此对她也是格外的感恩,这时笑道:“先前臣妾不管怎么劝娘娘,娘娘都无动于衷,今儿个不曾想倒是一阵发威,看的臣妾心里很是畅快,早就看那个怜妃不顺眼了,总是仗着自己得宠便将旁人不放进眼里,这才看她还如何嚣张,灭灭她的气焰真是令人欣喜不已。”   绯璃看着李奉瑶,道:“你这张嘴还是这样无遮无拦,小心哪一日被人捉住话柄有你受的。”   “这不是在娘娘这里所以臣妾才会这样的大胆,要是在旁人那里我打死也不说的。”李奉瑶抿嘴笑道,这时看着绯璃想了想还说道:“今儿个王上跟您走后,我瞧见绮妃追上了怜容华,在墨湖边鬼鬼祟祟的遣开了身边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白绮罗找上阮怜儿?绯璃眼眸一冷,绮妃做事一向很是慎密,要是阮怜儿找上绮妃还有可能,怎么会是绮妃找上阮怜儿?   想到这里绯璃看着李奉瑶,道:“姐姐可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   李奉瑶摇摇头,道:“这个可真不知道了,距离又远也听不真切,更何况遣开了人说话自然是声音极低的。”   绯璃看着李奉瑶,知道她这一阵子也是颇受冷落,风头都被怜容华夺去了,不过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后,人到是稳重了许多,便说道:“多谢姐姐给我送这个信,我心里记下了。”   “王后娘娘,您可别这么说,妾身这一条命都是您救下的,这点子事情不算什么的。”李奉瑶忙说道,神态真诚。   两人又说了些话,这时候太后身边的夜阑跟奉谨来了,手里捧着厚厚的一摞账册,还有一整个木盒的令牌。   “回禀王后娘娘,这是太后命奴婢送来的后宫的账册,上面有各项开支,还有管事的名号,管辖的范围。”夜阑道。   “太后娘娘有心了。”绯璃淡淡的说道,转头示意月珠接过来,这才问道:“太后可还有别的吩咐?”   “太后娘娘说,王后身子弱也不宜多操劳,还是多多的休养养好身子才是正经。”奉谨垂头应道,那话里总是带着些讥讽的味道,嘲弄绯璃身子这样的弱还顾着夺权,也不怕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绯璃浅浅一笑,道:“就请太后放心,本宫才二八年华,比不得太后阅尽人生百态,为尽孝道,自然不敢劳累太后娘娘。”   阅尽人生百态?可不就是嘲弄太后年纪大了嘛。夜澜跟奉谨脸色微变,却也不再多说什么,行礼退下了。   “连个奴才都是这样的嚣张,可见太后对王后娘娘连最后的顾忌也没有了。”李奉瑶叹道。   “太后对我本就不喜,如今不过是撕破脸皮罢了,也没什么。”绯璃还没把这个放进眼里。   伸手拿起人员编册表,上面记录着后宫里各个地方的管事名称,李奉瑶知道绯璃进宫时日短,便主动解说道:“太后掌管后宫几十年,这里大大小小的人那一个不是太后的,不是我说,娘娘要想指挥得动这些老家伙没有点子手段是不成的。”   绯璃这一点是知道的,要知道太后毕竟是几十年在后宫里呼风唤雨,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她提携上来的?太后能这么痛快的交权便是看准了自己不过是光杆的将军,指挥不动兵马罢了。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倒是要请教李姐姐,这些人里面太后最信赖的是哪几个?”绯璃低声问道,李奉瑶进宫多年,对于这一点还应该知道的。   李奉瑶看了绯璃一眼,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其实这里面你看这人多,其实太后信任的能够宠信的也就那么几个……”   这一次李奉瑶在流华宫足足呆了一整个下午,傍晚时分才离去,天边的暮色越发的阴暗,绯璃半眯起眸,有些事情颇为棘手,要想把这后宫握在自己的手里,只怕要比一开始想的还要艰难十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虎死威犹存,更何况太后这只老虎还活的好好地。   ******   夜里独寝,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窗外细细碎碎的风吹树叶声搅得人不得安生。绯璃披衣下了床,站在窗口往外看,柔和的月光透过稀疏的叶子洒落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影子,风一吹,便晃动不已。夹杂着花香的春风穿进窗子灌满了绯璃的衣襟,细细一闻便是清香的气息。   不知道何时泪珠悄然滑落腮旁,纵然在人前无比的坚强,其实她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肩膀,可是此刻自己想要依靠的肩膀上长满了刺,她不能靠近他,靠近他便会被刺的遍体鳞伤。她跟金鹞终究还是生疏了。   “娘娘,早些睡吧,明儿个还要理事,身子要紧。”白馨给绯璃披上大红的茧绸长衫,声音里是无限的疼惜,大郡主的境地要比当年王妃艰难许多,那个时候王妃虽然也艰难,可是至少有王爷不离不弃,全心全意的守在身旁,看着绯璃瘦弱的身影,白馨的心口就酸痛得要命。   看着绯璃的神色,白馨便劝道:“娘娘,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话,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咱们切不可再退让,如今太后虽然瞧着是把后宫的大权交出来了,可是人还是她的人,咱们不过一个空架子,要是太后哪一日突然间想要给咱们使绊子,咱们连还手的余地也没有,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白馨的担忧也正是绯璃的担忧,看着这位服侍过自己母妃,又跟着自己万水千山嫁过来的嬷嬷,其实她年纪也不大,跟母妃的年纪相仿,却显得苍老些,绯璃知道白馨嬷嬷的丈夫早在几年前就过世了,从那以后老的厉害了些。   “嬷嬷,若不是为了我,你该在大昭国享受天伦之乐,你的儿子孙子也会想念你的。等到这边安定下来,我就把你送回去可好?”绯璃是真心的。   白馨摇摇头,道:“在哪里都一样,我家的混小子跟着王妃还能吃了苦?到时咱们眼前的事情棘手些,想个办法才是。”   绯璃摇摇头,道:“也不棘手,以静制动,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这次内廷府拨了人来流华宫,那边的人手就少了,想必要招人进宫,你跟凤卿尘打声招呼,趁这个机会安排咱们自己的人进来,慢慢的接替太后的人。这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引起太后的注意,来的人不用多五六个足够了。这几个人混在几十个人里,相比也不会让人起疑心。”   见绯璃终于答应让凤枭的人进宫白馨松了口气,道:“明儿个老奴就去安排,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日就会有消息了。”   绯璃点点头,在白馨的耳边说了几个人名,然后说道:“这几日给我盯紧了这几个人,如无意外应该会有意外地收获的。”   白馨一惊,这几个人都是太后的心腹……“这么快出手是不是急躁了些?”   绯璃摇摇头,嘴角一勾说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才能让人摸不到头脑。若是咱们一点动作没有,太后那边肯定会更怀疑,这边咱们稍微的有动作便能转移太后的注意力,以后的事情就更好办了。要想除掉这几个人,不下功夫怎么成?” ☆、118:夜晚风来急   日子似流水般弹指而逝,转眼间已经是半月时光,抬眼看望窗外已经是深春时节,鸟声鸣鸣,清脆婉转,人偶尔路过便会惊起鸟儿振翅高飞,百花丛中,杨柳湖畔,三三两两的衣着簇新的宫人们三两成群的不时地走过,倒是为这大好的时节里又增添了丝丝灵动,越发的赏心悦目了。   绯璃的日子看着是过得花团锦簇,烈火烹油,金鹞对流华宫的恩宠日渐加深,赏赐流水般的不停歇,更是羡煞了宫内人,便是当初怜妃盛宠又哪有今日王后的十分之一。   王后越发的贤惠了,为了表示对后宫姐妹一视同仁,因此将早已严明侍寝一事按照宫规、地位轮着来,如此公平之法顿时让以前满口怨言的妃嫔满心欢喜,整日的计算哪一日轮到自己,倒是无端的少了许多的是非,空前绝后的后宫里变得祥和起来。不过很不凑巧的,绯璃接权的时候正逢十四,十五那日是绯璃侍寝日,只是月事临身不能侍寝,便将自己的绿头牌撤下,金鹞更是连绯璃的面都没见到。   十六日,便是绮妃侍寝,绮妃的位份仅次于绯璃,自然是可独占一夜的恩宠,不巧他们的王边关来了急报,在倾樱殿熬了一夜。   十七日,胡昭仪侍寝,王与大臣商议国事,未能临幸……   十八日,李奉瑶侍寝,十九日周婕妤侍寝,二十日阮怜儿侍寝……然则诸人都是独守空房,她们的王很忙……   绯璃瞧着起居录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不晓得金鹞要搞什么鬼,这都半个月了,居然没进后宫一步,整日的宿在倾樱殿,后宫里的怨言不是不知道的,只是因为金鹞谁都没临幸倒也无人敢惹是非,只是这样下去终究会出乱子的。   凤枭的人已经顺利的进入了后宫,绯璃已经悄无声息的安排在了自己想要的位置上,半个月了,太后那边依旧是丝毫动静也无,越是这样的沉寂便令人越发的不安,沉寂之下的爆发只怕更令人难以抵抗。   今儿个初一,绯璃更是皱起了眉头,今儿个是她侍寝的日子,王后地位尊贵,侍寝的日子也是初一十五每月两天,一是万物之始,十五正逢月满之日,都是好兆头,倒不是绯璃费尽心思选了这两日,而是宫规,亦是对王后的地位的尊崇。   想着这些日子金鹞没踏足后宫相比今日应该也不会来,绯璃想到这里心思稍安,半下午的时候敬事房来请示要不要奉上绿头牌,绯璃毫不犹豫的说道:“王上最近公务繁忙,便不要去打扰了,明日绮妃侍寝的时候过去禀一声就是了。”   敬事房的管事太监只觉得浑身的冷汗腻的难受,可又不敢说什么,只得躬身退下了。00   白馨看到这里便不由得劝道:“娘娘,你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没有王上的恩宠时日一久依旧站不稳脚,好歹有个孩子傍神才是。”   绯璃神色淡然,似乎一点也不苦恼,浅浅一笑:“这有何难,低级嫔妃是没有资格抚育孩子的,到时候我选一个可心的养在膝下就成了,我自己是不会生的,这一生我与他也不会有我们自己的孩子。”   白馨脸色微变,正要劝导,却听到一个阴寒的声音传来:“王后方才说的什么话,孤王没听清楚。”   白馨忙跪下行礼,绯璃也不急不躁,盈盈施礼,道:“臣妾参见王上。”说到这里看着白馨说道:“嬷嬷你先下去吧,本宫要跟王上说说话。”   白馨知道绯璃是怕金鹞迁怒自己,叹息一声,还是转身去了,真是作孽啊,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绯璃不曾想到金鹞会来,今儿个只是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重纱衣,素的很,连点子花纹也没有,一头乌发更是放了下来,只是随便的用一根锦带束住了垂在胸前,肤色苍白的几乎透明,尽管这些日子来她已经很用力的为自己好生的补养,奈何坠崖时伤的元气岂能是一朝一夕能补回来的。   绯璃径自在紫檀雕牡丹花圆桌前坐下,亲手斟了茶,抬眼看着金鹞,微微一笑,道:“王上一路走来想必也渴了,不如喝杯茶后再叙?”   金鹞瞧着绯璃的一举一动,闲适安然,丝毫没有一点不安亦或者害怕,难道她就不知道她方才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吗?   半月未见,瞧着她的神色倒是比半月前好了许多,心里边是有些稍安,伸手接过绯璃递过来的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随即就放下,心里却是翻滚的难受,握着茶盏的手却是骨骼分明,青中泛白。   绯璃自己慢慢的喝了茶,这才缓缓的说道:“臣妾当日坠崖不仅上了肺脉,而且还伤了子宫,太医说这辈子只怕是也不能生育了,既然不能生育,又怎么会有孩子?非是臣妾不想生,实在是想生也生不了。”   金鹞浑身一震,惊道:“你说什么?”   “王上已经听得很清楚了,不是吗?”绯璃倒是没有伤心,反正也不打算爱了,没孩子反倒是圆满的结局。如此甚好。   “你为何不早跟我说?”金鹞良久才回过神来,看着绯璃只觉得声音都是苦的。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没话可说了。”绯璃抬眼看着金鹞,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   看己色会。金鹞瞧着绯璃嘴角的笑容,只觉得心里便如同针扎一般,这半月来他想了很多,很多。纵然是绯璃欺骗了他,可是他还是喜欢她的,爱着她的,他没有办法自欺欺人。   “阿离,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绯璃抬起头,惊讶的看着金鹞,重新来过?大约是不能了,良久才说道:“我们现在这样挺好,我定会做一个贤惠大度的王后,会努力的为您挑选貌美的女子进宫绵延后嗣,只要你不起了废后之心,我们之间、两国之间总会和睦相处,如此……甚好!”   金鹞的脸色一变再变,双手握拳,咬着牙说道:“你为什么总能这样理直气壮?你跟金锦……”提及这个名字便是差点喘不上气来,磨着牙道:“你觉得对得起我吗?”   “我早跟你说过,我跟他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是你自己不相信与我。”绯璃实在不想再提及以前的事情,可是眼前看着金鹞还是又说了一句:“南昭王为了救我,几乎成为半残废,我们被大雪所阻数天,为了躲避野兽便藏身进了深山洞里,我不会接骨,只是勉强给他对上了骨头,后来从后山寻到了出路,这才逃出生天。当时来接我们的只有金锦的两名侍卫,一个要驾车,一个要照顾金锦,给他寻代夫接骨,而我自己虽然瞧着是个囫囵的人,可是五脏却受了损,将养了半月才好了些。这样的情况下,你让我如何给你送信?让我如何一个人走回宫来?”   绯璃不是不委屈的,只是现在再说早已经心淡如水,就连声音也是没有丝毫的起伏,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金锦脸色铁青,猛地站起身来,看着绯璃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哄骗我?”   绯璃闻言,这才色变,讥讽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何用哄骗你?”   金锦瞧着绯璃,心里真是失望透顶,到了这个地步依旧不肯说实话吗?讥笑道:“当时是宋明溍跟周砚亲自在大雪里发现了脚印,然后顺着脚印捡到了你的金钗,然后一路追踪下去,那里可不是什么后山,就在你坠崖不远处的地方。幸好是宋明溍跟周砚亲自查到的,若不是这二人,你是不是又要说我故意给你泼脏水?”   绯璃皱起眉,扶着心口,只觉得心跳得难受,脸色也越发的白了,摇摇头说道:“我又不是盲眼,自然分得清前山后山,一路往南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追踪,只是没有跟南昭王的卫队取得联系,为了感激南昭王的救命之恩,才不得不一路照顾着他送回洵郡,毕竟他救了我的命,我还没有冷漠无情到看着不管的地步。”   空气中突然安静下来,两人四目相望,似乎有什么同时划过两人的大脑,不由得一惊。   “你们是从前山一路追踪南下的?”绯璃张口问道。   “你们是从后山一路南下的?”金鹞问道,两人竟然是异口同声同时发问,神色便是一紧,这不对啊……。   金鹞伸手接下随身佩戴的香囊,从里面拿出折成了两段的金钗,递给绯璃说道:“这就是宋明溍跟周砚捡到的金钗,拿来给我验证,正是我送你的。”   绯璃拿过金钗,齐齐的断成两截,不由得瞧了金鹞一眼,定是这人愤怒之下折断的。仔细瞧去,果然是自己那一日佩戴的……   绯璃皱眉良久才道:“我从崖底醒来的时候,就再也没见过这枚金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雪地里?” ☆、119: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温热的春风穿过窗子透了进来,吹在两人的脸上,旋即散去,只是那随风而来的花香依旧停留在鼻端,久久不曾散去。   两人所说的情况根本就是牛头对不上马嘴,简直就是南辕北辙,怎么会差距这么大?   金鹞看了绯璃一眼,拿起黑如暗夜的双眸里倒映着绯璃月白的身影,四目相凝,竟然是谁也没有办法说服谁。   “如果真的按你所说,那么这件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金鹞沉声说道。   绯璃也觉得事出有疑,一双粉拳紧紧地握在一起,她的金钗怎么就是那么巧的被宋大哥还有周砚看到?自己分明没有去过前山的雪地,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绯璃不说话,金鹞眼眸微眯,道:“怎么不说话?”   “没有证据不敢乱说。”绯璃淡淡的说道,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却又想不起来。   “不敢乱说?只怕是不敢说吧!”金鹞讥讽道,随后说道:“当初你跌落悬崖,救了你的是金锦,那么能拿到你的簪子的也就只有他。我受伤昏迷期间,金诺派了几千个人去寻你,却没有发现你藏身的山洞,而金锦的人却找到了你们,这又该怎么解释?还是你根本不想把这事情想得这么复杂?或者说不想把金锦想成那个背后捣鬼的人?”。   金鹞气急,说话便鲁莽了些,绯璃一怒便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这一阵急速的咳嗽,金鹞一看便又心疼不已,上前为她轻锤后背顺顺气,却被绯璃躲了开去,红着眼睛说道:“到如今你还是这般的疑我,我若有半点对你不忠的心便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许乱说!”金鹞猛地堵着绯璃的嘴,怒斥道,“好好的说话不成么?不要生啊死啊的,也不避讳着点。”   “你让我怎么避讳?如今到的这个地步,我真恨不得自己从没有在这世上走一遭。我能怎么办……你怎么都不肯相信我,也不听我解释,把我扔在这里不管不问,任由别人欺负我,我原想着就这样死了也挺好,免得受这些零星的折磨,可是又不甘心,我又想着便是死也要拉着你做垫背的。我周绯璃自从生下来便没受过这样大的委屈,谁若欺负了我,我便要十倍的百倍的还回去,你巴望着我死,我偏要好好地活着……”   “谁巴望你死了,你才是个没良心的。那天你落崖后,我便昏迷不醒,好不容易躺了七八天醒了,听到有你的消息便带人亲自去追,金锦那厮甚是狡猾,一路上故布疑阵,害的我跟明溍只能分开走,我千里迢迢的追到洵郡,好不容易寻到你,谁知道却又看到你扑在金锦的怀里,便是呕也呕死了,让你跟我走,你还犹犹豫豫的,便是金锦对你有救命之恩,难不成就没有别的办法报答了?我就看你纯粹是你想要气死我,寻找第二春是吧?”不知道憋了多久的话终于也爆发出来,夹枪带棒还带着浓浓的酸气。   “谁扑进他怀里了?你把话说清楚,他为了我四肢骨折,我不过是想要给他的腰后面垫个软垫子而已,哪有扑进他的怀里。谁又不肯跟你走了,南昭王府里都是些小厮,哪里做的了这样的活计。倒是有南昭王妃陪嫁来的丫头,可也不过三两个,王妃又水土不服得了恶疾,几个丫头要照顾自己的主子,我又不能撒手不管,心想他总是为了我受的伤,伺候几日也没什么,便说好了,等买到丫头我就北上回京,结果我还没回来,你就寻去了。”绯璃也很委屈,是知道事情偏生那么巧。   “果真如此?”   “哪个骗你?若是周绯璃真的变了心,自然会直言跟你说,犯得着这样吗?”   “你还敢变心?”   “你不是也有别的女人吗?许你左拥右抱便不许我变心?你也太霸道了些!”   “男人跟女人怎么一样?男人三妻四妾便是寻常,更何况我还是西戎的王……”话未说完,就被绯璃给用力推了出去,看着咣当一声关上的房门,金鹞一时没回过神来,他这是被赶出来了?   “周绯璃开门!”金鹞隔着门低声咬牙。   绯璃想起阮怜儿便是一阵阵的恼怒,隔着门板说道:“我就不开,三妻四妾是寻常,更何况你还是西戎王,坐拥三千佳丽也是应该的,你去找你的三千佳丽吧。我这里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请挪贵脚离贱地,好走,不送!”   流华宫里所有的房间除了绯璃在的主殿,全都在一刹那灭了灯,一个个吓得浑身冒冷汗,王后……真彪悍!什上看话。   金鹞从没见过绯璃这般的模样,一时间呆呆的愣在那里,这辈子还没有一个女人敢对他这样!   “周绯璃!”金鹞怒极,索性贴着门框坐了下来隔着门板磨牙喊道。   绯璃并没有离开门口,听到金鹞的声音带着嘶嘶的磨牙声,不由的吞了口气,也不言语,倒是也贴着门板坐了下来。   其实绯璃真的很羡慕她的爹娘,一生一世的只有彼此,也羡慕绯歌跟明溍,明溍为了绯歌便再也不会纳妾。可是绯璃不一样,她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人,便是英帝如此的宠爱皇贵妃,可是皇贵妃上边还有皇后,下面还有更多的妃嫔,嫁与帝王怎么能奢求唯一?   其实打从一开始,绯璃便没有想到金鹞的生命里自己是唯一,他的身份与地位便决定了他要同时拥有很多女人。女人不仅是他的妃子,更是平衡朝政的手段,这些嫔妃的家人费尽心思将她们送进宫,为的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得很。   可是方才情急之下,她周绯璃竟然也说出了那样的话,原来她也渴求着唯一,渴求着自己使金鹞的唯一,没有什么嫔妃……   明知道不可能,再去奢求便是自讨苦吃,与其到时候真的被气出个好歹来,倒还不如悬崖勒马……   久久没听到回声,金鹞有些不安,便又低低的喊了一声:“阿离……”   绯璃轻轻的应了一声,才说道:“你别说了,我知道自己错了,你是西戎王,有再多的女人也是理所应当的,你走吧,我今天晚上想要自己想一想,是我太贪心了。”   金鹞闻言气结,方才的欣喜一扫而空,面色顿时变得很阴郁,不由得又磨牙道:“我真想掐死你!”   “你有病!”绯歌的口头语不知道怎么窜过大脑,绯璃顺口说了出来,话一出口变呆住了,完了,她真的是被绯歌给同化了。想她周绯璃可是名门淑女,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金鹞觉得绯璃变化太大了,跟以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啊……想了好久,试探着问道:“阿离,你确定你摔下来的时候没摔倒脑子?”   绯璃默了,她不说话总行了吧?周绯歌……你果然是个祸害,你不在我跟前还祸害我!   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里,隔着一扇门,心情却已经是百转千回,原来不是不相信彼此,而是被人在中间这么摆了一道,纵然绯璃聪明绝顶也断然不会想到金锦能够这样的算无遗策,不费吹灰之力,便让她跟金鹞差点反目成仇,怨恨终生。   金锦,你为何要这样做?我跟你前世无怨,今生无仇,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绯璃自然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门外的金鹞却也在想同一个问题,金锦对绯璃太执着了一些,这里面究竟有没有什么别的缘故?   “阿离……”金鹞隔着门板轻声的唤道,轻柔的声音便如同阳春三月的阳光在花朵上流连缱绻,甜蜜的能滴下糖水来。   “什么事?”绯璃本不想应声,可是这声音喊得她心里柔柔的,软软的,似乎要飘起来,犹豫半响还是出声应了。   “你跟金锦以前见过面吗?我是指你在大昭国的时候。”   “没有,怎么会见过面呢?女子要恪守妇德,哪里能随便上街。”   “可你不是也遇上我了吗?你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你们见过面,就如同我忘记了你一般你忘记了他?”金鹞带着丝丝别扭的问道,除此之外他想不通金锦为什么死盯着绯璃不放手。   绯璃额头一阵黑线,道:“你胡说什么,我从小大大的记忆不曾缺失过,又不跟你一样十岁那边的事情不记得了。”绯璃反驳道。   “这倒也是,可是金锦为什么死缠着你?真是讨厌。”金鹞不悦的说道,有人觊觎自己的宝贝就该乱棍打死,可是金锦地位特殊,真是郁闷不能打死。   “我哪里知道他怎么想的?”绯璃道,脑海中却想起了那个黑夜里的红衣白裘,触目惊心。还有那个四翅镂空雕桃花嵌蓝宝石的蝴蝶银钗,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妆奁就在那里面放着,她记得金锦说过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00   想到这里。又想起金鹞方才说过的话,难道她跟金锦以前真的见过面?还……定过情? ☆、120:各凭本事混饭吃   这个答案自然是找不到的,两人居然就这样隔着门板聊了一夜,不知不觉的倚着门板睡着了。结果一个差点误了早朝,一个差点误了请安,半月不曾踏进后宫半步的金鹞,居然在初一这日宿在流华宫误了早朝,可见这晚上得有多么激烈的运动,一时间绯璃便被扔上了风口浪尖。   其实绯璃挺无辜,其实一晚上除了吵架,说话,还真的没有做什么,瞧着周围一个个盯着她的眼神恨不得上来咬她两口,心里便是一阵冷笑,这就忍不住了?   太后的神色也着实不好看,看着绯璃说道:“王后身为六宫之表率,怎么可以做出此等轻浮的事情来,误了君王早朝可是大罪!”   绯璃这事还不能说实话,你若是说了实话,便会给人一个目无君王的罪名,两害相权取其轻,觉得还是这样被误会好。   整理下心情,绯璃这才躬身回道:“太后说的是,是本宫疏忽了,窗台上的沙漏昨晚上被我不小心给弄坏了,天晚了也没让宫人换,今儿个早起的时候便误了时辰。”   绯璃可不能给太后任何的把柄处置流华宫的人,因此找个理由为自己开脱不说还要给宫人们脱罪。   “王后娘娘太轻心了些,这样的重要物件怎么能不及时更换,误了早朝王上要被言官参奏,总是不雅。”   绯璃抬头望去,有些惊讶说话的竟然是一直以来默默无闻的胡昭仪。在这里的除了绮妃的位份便是她居长,这话倒也有资格说,绯璃淡淡一笑:“不过是半夜想要起来喝口水,不成想不经意的拐落了沙漏,这大半夜的便是内廷府也都睡了。”   胡昭仪轻叹一声,缓缓的说道:“娘娘倒是好心性,不愿意大半夜的饶人清梦,可是您的善举用得不当倒也误了王上的大事,如此本末倒置,原也不该。”   从不知道胡昭仪还有这样凌厉的口舌,一字一句的都能说到点子上,绯璃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太后这时说道:“身为一国之母,倒还不如一个昭仪识大体,这上朝乃是大事,什么事情能比得上这件事情重要?轻重不分,是非不明,乃是大忌。”   绮妃看着太后,眼眸微垂道:“王后娘娘想必也不是存心,**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样的事情王后娘娘断然不会做的。”   阮怜儿轻笑一声,讥讽道:“那可不一定,毕竟是被冷落了这几个月,任是谁也想要好好的抓住机会的。”   绯璃脸色一变,这些人真当自己好欺负了?瞧瞧这一个个的说的话,感情是把自己当成邀宠献媚的狐媚子了。   “怜容华的脸可是大好了,所以便有力气说话了?”绯璃的声音冰冷的如同碎裂的冰渣子,尖锐的直插进阮怜儿的心口。   阮怜儿脸色通红,这可是她的奇耻大辱,想到这里越发的没好气了,道:“承蒙王后娘娘所赐,臣妾定会谨记于心。”   绯璃看着她满脸的愤恨,那一双漆黑的双眸里淬着绿油油的光,似乎要将人顷刻间吞噬下去。那里面的恨意,掩也掩饰不住。   绯璃也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说道:“长了记性就好,就怕有些人挨了打也不长记性。”   阮怜儿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可是手里的那一幅海棠帕子却被扭得不成样子。。   李奉瑶这时接口说道:“娘娘说得甚是,有些人啊就是仗着自己曾经得宠些,便不将旁人看进眼里,自己眼里容不得沙子还偏生说别人的错,真是可笑。”   李奉瑶跟阮怜儿素来不和,这时抓住机会自然不肯放过,好一顿冷嘲热讽,只气的阮怜儿一口气上不来,恨不得将李奉瑶给撕碎了才能畅快。   “好了,吵什么!”太后怒道,“瞧你们一个个的一点本事也没有,吵架互掐倒是极为擅长。”   太后一发怒,大家顿时安静下来,珠花宫的大殿里静谧无声,角落里那紫铜圆形大鼎里散发着丝丝香气,那道道白烟升的笔直,远远望去煞是好看,奈何微微有点风便四散去了,便如同人在后宫,平日无事还好,一旦出点事情,便都恨不得在你的头上踩两脚方能解气。   差点误了早朝,究竟也没误了早朝,太后训斥两句也就罢了,看着绯璃便说道:“春闱快要到了,为国家选拔人才乃是大事,到时候少不得也得设宴宴请前三甲,王后精心些,要提前准备起来才是。”   “是,臣妾记住了。”绯璃也知道金鹞很是看重这次春闱,两人还没闹别扭的时候,金鹞曾经说过,要亲自选拔出状元来抗衡权临风。听到太后提及此事,绯璃自然不会怠慢的。   又说了两句,就让大家散了。   绯璃走出了珠花宫,其余的诸人这才敢相继离开。00   “绮罗!”太后喊道。   白绮罗脚步一顿,转过身来,道:“太后,可还有吩咐?”   “你跟我来。”太后说道,转身进了内殿。   白绮罗跟在后面悄悄地走了进去,垂首站立一旁,只盯着脚下的大红牡丹纹的地衣出神,她知道太后找她是为了什么。   在情为误。“你这个不争气的,哀家是怎么嘱咐你的?要得到王上的心你才能站得稳,你看看你现在都在做些什么?这次王后跟王上产生误会多好的机会,你偏偏生生的错过了。如今眼看着这个女人又要翻身,难道你就一点也不着急?可别忘记了,要不是她你的孩子又怎么会小产?”太后怒斥道,瞧着白绮罗依旧平和的脸,便下了最后的通牒:“哀家的身边不需要无用的人看,你若再这样萎靡不振,就别怪我不客气!”   白绮罗抬起头看着太后,神色依旧平稳,道:“太后,王后此人既有城府又能耐苦,想要打击她便不是一定点小事情能做到的。更何况王上对她一往而情深,没有十全的把握奴婢也不敢动手。”   白绮罗本就是太后跟前的宫女出身,这个时候自称奴婢却也不错。   “那你是说你现在有主意了?”太后问道。   “奴婢已经开始准备了,太后只管听着捷报吧。只是奴婢还没有想的万全之法,待想好后再跟太后细细地禀报。”白绮罗肃静的脸上带着坚毅之色。   太后叹息一声,也不强求,只是叮嘱道:“今儿晚上轮到你侍寝,你可要好好的留住他的心,女人的好年华也就这么几年,你的好日子能有多久?以后这后宫里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年轻女子进来,到时候你便是想通了可还有机会?”   白绮罗点点头,恭敬地应道:“奴婢谨遵太后教诲。”   从珠花宫出来,白绮罗抬头望天,天高云淡,碧蓝透彻,令人郁闷的心情也纾解了些,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微笑。   “娘娘。”浣月轻轻地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太后的人今儿个见了岳家的人,我还看到叶澜鬼鬼祟祟的将一个纸条收进袖中。”   白绮罗轻点头,她早就知道太后是不会轻易地罢手的,转头看着浣月说道:“你去倾樱殿王上那里回禀一声,把你看到的说一声就是了,别的什么也不用说。”   浣月跺跺脚,道:“今儿个轮到您侍寝,总该跟王上提一下啊,好歹也得尽快的再怀上一个孩子,要赶在王后前头啊。站住了长子名分,这才重要啊。”   白绮罗瞧着浣月,慎重的叮嘱:“不允许你说侍寝的事情,他若有心晚上自会过来,若无心……今儿个我便也死了心,这以后我再也不会指望着他,会自己为自己谋出路了。”   女人总想着给自己爱的人最后一次机会,给自己最后一次心软的机会,只要这次他不珍惜,这以后山高水长……便是各凭本事了。   “你总这样心善……”浣月嘟囔一声扭身去了。   看着浣月的背影,流纱什么也没说,只是扶着白绮罗的手往回走,经过莲池,碧绿的圆叶舒展在水面上,她却笑道:“莲子外皮甚苦,剥了皮里面的莲子肉鲜嫩的时候也是香甜不已,可是微微的老了一些,不进口感有点硬,还带着苦味,难以下咽。这个时候掰开莲子,将里面的苦芽去掉,再放进嘴里去吃,虽然口感还是有些硬,却另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滋味。”   说到这里转头看着白绮罗,笑道:“香甜鲜嫩的莲子肉娘娘已经品尝过了,王后未进宫前谁能与您争锋?如今王后不过是那莲子里面的苦芽,掰掉了也就是了,以后的日子依旧舒心的很。”   白绮罗就笑了,到底还是流纱更了解她,看着蛮池的荷叶,低声说道:“我让你做的事情可准备好了?”   “一切准备就绪,娘娘只管放心,到时候定能给王后一个措手不及!”流纱自信满满,这段时间的隐忍也不过为了这一遭,自家的主子绝了情也终于能下得了手了! ☆、121:断袖   春日的阳光最是温暖披洒在人的身上便觉得暖暖的,浑身都懒洋洋的,丝毫也不愿意动弹。绯璃斜躺在贵妃榻上,在桃花树下赏花歇息,端的是一个好的去处。   头些到后。月珠在一旁侍候,瞧了一眼**这才说道:“娘娘,今儿个轮到怡月宫侍寝,王上不知道会不会去?”   其实绯璃也在想这个问题,一下午都在纠结这个问题,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具体的章程来。便看着月珠说道:“去与不去与我何干?”   口气有点冲,月珠抿嘴一笑,道:“您啊就嘴硬吧,奴婢知道您定是不希望王上去的,要不奴婢就去把王上请来?”   绯璃摇摇头,道:“混说什么,他要来自己没长脚么?”   生气了,月珠偷偷一笑,生气了就好,这就是在意了。   **这个时候蹲下身子帮着绯璃捶着腿,这才说道:“娘娘,奴婢听说了一件事情,也不晓得是真的还是假的。”00   “你说说看。”绯璃闭着眼睛应道,这几日总觉得白绮罗那边有点不对劲,自己该多精心一些,白绮罗可要比阮怜儿心机深多了,自己眼看着重新崛起,她心里难免不会慌乱,阮怜儿再得宠不过是个没脑子的,不见得能有多大的危害,可是自己就不一样了,白绮罗对自己的敌意绯璃还是能感受到的,虽然淡淡的,却不是没有。   “今儿个从御厨房回来的时候,经过凤翼殿东边的莲院,听到有几个小宫女在院子里唧唧喳喳的说话,那个地方比较荒僻,大约没有想到会有人经过那里,我站在墙下倒是听她们说了这宫里的许多事情,别的也还罢了,却听说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想起来还觉得浑身的胆寒,简直不可思议。   “什么事情?”绯璃睁开眼睛,皱眉问道。   “听说怜容华第一次侍寝的时候便没有上交巾帕,还是第三日的时候补交的,您不觉得有些奇怪吗?这巾帕可是验证女子清白的物件,哪里有侍寝以后不赶紧的存档的,但是王上没有怪罪别人也不敢说什么。后来怜容华说这件事情是她疏忽了给忘记了,可是总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这个还能忘记?”**皱着眉头说道,分明就是推脱之言。   绯璃也没有多想,只是说道:“兴许是第一次金鹞跟她没有同床共枕,阮怜儿怕面上不好看这才这样做的,不是没有可能。”   月珠这时候撇撇嘴说道:“怜容华进宫的时候正是娘娘刚回宫的时候,说来也真是巧,要不是您跟王上闹别扭,哪里会有她的出头之日。娘娘一出山,怜妃便直接成了怜容华,这也就足够了,别人自然知道王上的心里娘娘才是最重要的。不过是一块帕子,也没什么。”   “只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怜容华这段时间倒是挺安分,跟之前的嚣张跋扈简直就是判若两人,要真是这里面有什么秘密,咱们还要当心的,别不经意间就着了人的道。”**想起那几个小宫女话里的讥讽,便觉得这事越发的有些蹊跷。   绯璃坐起身来,皱着眉头说道:“去把彤史拿来。”【注:彤史,是专门记录嫔妃临行记录的册子,只有皇帝皇后太后才可以查看。】月珠很快的就捧着彤史回来了,额头上带着薄薄的汗,可见走得很急。   绯璃伸手接了过来,打开细细看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只见上面细细罗列着承幸记录,居然十有**都是阮怜儿,便是偶尔不是她,金鹞便是在倾樱殿过得夜,偶尔金鹞也会去别的宫里走一走,却没怎么留宿过,也就是说,其实阮怜儿也等于是独宠,只不过金鹞平日子里还回去各宫里走一走便没有那么招眼,看到这里绯璃心里便有些不怎么舒服……   的确是不能否认的,她的确是很难受!   想起方才**说的事情,绯璃坐起身来,便说道:“**,你去细细地打听下怜容华承幸的时候具体的情形。”   **知道绯璃起了疑心,便点头应了,道:“是奴婢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要说起来绮妃更得王上的心,以前的时候王上跟您情深意重不去也就罢了,可是后来宁愿去宠一个新进宫的怜容华,倒是依旧冷落了绮妃便有些不合常理,听说王上病的时候都是绮妃没黑没白的照顾的,这也有点太令人想不通了。”   绯璃半眯着眸,挥挥手让**去了,刚打发走,便有小宫女来报:“李贵嫔来了。”   绯璃想起李奉瑶应该知道的事情多些,便说道:“请进来。”。   小宫女转身去了,绯璃拢拢衣裳,扶扶发髻,端正的坐好,便看到李奉瑶一身淡蓝色的曳地长裙,蝶袖长衫翩翩而来,在这春光里倒是一片靓丽之色。   “嫔妾见过王后娘娘。”李奉瑶躬身行礼,脸颊带笑。   “李姐姐快起来,无人处你我姐妹不必拘礼,快坐下。”绯璃笑道,月珠便去将李奉瑶搀扶起来,李奉瑶道了谢,这才在石桌的另一边坐下,笑道:“今儿个春光正好,一个人无聊,便来跟娘娘说说话。”   “我也正闷得慌,姐姐来得正好。”绯璃说到这里看着周围的人说道:“你们下去吧。”   月珠等人应了,月珠便带着李奉瑶的侍女下去喝茶不提。   这边绯璃看着李奉瑶,想了想便说道:“姐姐来的正巧,我正有件事情要请教。”   李奉瑶神色一怔,忙说道:“什么请教不请教的,娘娘有话直接问,我定当知无不尽。”   绯璃浅浅一笑,眼眸微垂,道:“其实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这几日听闻宫里有风言风语说怜容华当初承幸的时候第一日并没有交巾帕,可有这事?”   李奉瑶没想到绯璃问这个,便说道:“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个糊涂账,怜容华说她年纪小不省事,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不知道有这个规矩。凤翼殿当时还不是多红火,掌事的嬷嬷没发配过去,当时伺候怜容华的人也就压根没提这事,毕竟这是掌事嬷嬷的分内事情。更何况当时怜容华进宫的时候是带着娘家的丫头进宫的,贴身服侍的都是秦桑跟碧丝。秦桑那丫头已经被您正法了,眼下就只有碧丝在跟前了,有她们在,别人谁还敢多言语。”   绯璃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秦桑那丫头是被杖毙了,也就是说其实怜容华得宠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神色不由的一暗,原以为或许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总是自己太天真了。   李奉瑶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缘故,只是叹息道:“说来也奇怪,这个怜容华也真是个跟旁人不一样的。女人承了宠总要变得娇媚些,没见她变得娇媚,倒是看着她越发的跋扈了,以至于在娘娘手里栽了跟斗,可见这人啊还是本分点好。”   绯璃眼睛一亮,随即又说道:“姐姐最近在忙什么,听说有些个宫嫔想要谋外配……可有此事?”   所谓谋外配就是宫妃在西戎王的指派下给朝中大臣做平妻或者贵妾,历代以来,西戎国这个习惯从没有断绝过。很多在宫里不受宠的宫妃便想要谋外配,与其在宫里孤老一生,倒不如嫁给朝臣,反正打着御赐的牌子总要比宫里过得舒坦些。   李奉瑶脸色有些难看,咬牙道:“这些个不安分的,真是丢尽脸面。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也只是传闻,谁也没有真的听谁说过要出去的。”   其实李奉瑶想,要真是能谋外配,指个良善人家,倒真的比在宫里强得多。在这后宫里,后无退路,前无前程,谁愿意一条路走到黑?只是……这话却是不能说出口的,能允许王上不要你,还能允许你一个宫嫔自己谋出路,那真是找死了。   绯璃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既然是没有根据的事情,以后还是少说些,免得沾染是非。”   李奉瑶心中一凛,眼睛一眨便想明白了,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么,这不是明摆着让人说王后善妒容不下人……   这个话题很危险,李奉瑶想起自己的来意,便低声说道:“臣妾来还有件事情,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敢乱说话。”   绯璃抬眼看着李奉瑶,便道:“姐姐跟我有话直接说就成,咱们姐妹也不需要拐着弯的说话。”   “是这么回事,昨日的时候太后不是说要办宫宴,距离春闱也不过这几日了,可是有件事情却没人告诉王后……”说到这里李奉瑶又有些犹豫了,这话不管怎么样还是说不出口,这非议君王也是大罪!   绯璃看着便是越发的起疑了,道:“李姐姐,究竟什么事情?”   李奉瑶咬咬牙,便说道:“这个是有先例的,咱们王上不仅对女子感兴趣,那个其实还有点断袖之癖,想当年权临风跟王上可是不清不楚过的!所以这次可要注意了,要真是再来一个权丞相那样的绝色美男,难道王上不会旧病复发……” ☆、122:互诉衷情   对上大你。这个绯璃还真知道,只是没想到原来那个人居然是权临风,她就说怎么看着权临风都不舒服,原来是情敌!   不过瞅着权临风那孤傲的模样,还真想象不出来他居然是个那啥啥……果然人不可貌相,想来丞相大人能为居高位,这献身的精神的也是勇不可挡,不过绯璃其实还很想知道,他们为啥子分手了?SNy。   “李姐姐,既然王上跟权丞相那什么,为什么没有在一起?”绯璃很好奇。   李奉瑶面色一红,老半天才说道:“那当然不成,权临风也是个男女通吃的,这要是做了男妃岂不是秽乱后宫?”   绯璃听到这里一口茶水没咽下去差点喷了出来,男妃?突然之间绯璃觉得西戎国的世界跟大昭国完全的颠倒了。   李奉瑶走后,绯璃便一直纠结这个问题,难不成金鹞真的是个双的?关于双这个字,还是绯歌交给她的,现在觉得真的是蛮贴切的。   金鹞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绯璃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什么,满脸上都是细细碎碎的灿烂地笑意,在烛光的照耀下,越发的令人有些难以移开眼睛。   “在想什么这么开心,说给我听听。”金鹞紧挨着绯璃坐下来,柔声问道,轻轻的环住她的腰,满脸的笑容,看到她在笑,他也就笑了。   绯璃斜睨了金鹞一眼,这才说道:“我跟你不熟,放开你的手。”说着就挣扎开来,坐到对面去,因为一个下午她终于想通了一个问题。   金鹞眉峰一挑,嘴角噙着丝丝笑意,道:“我跟你很熟,我们还可以更熟。”   听出他话里的暧昧,绯璃脸色一红,随即撇开头去,说道:“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是我慎重考虑过的,你可以拒绝也可以接受,但是不允许骗我,我是很认真的。”   看着绯璃的神色,金鹞不由得也跟着郑重起来,道:“什么事情弄得这么严肃,好像跟审犯人一样?”   绯璃瞧着金鹞,其实她一开始就错了,她不该把自己放在一个崇高的角度,不应该觉得男人三妻四妾就是很正常的,不应该觉得金鹞拥有后宫三千也是理所当然的,还是绯歌说得好,真的爱情是平等的,是互相尊重的,是互相理解的,如果这一切都不能做到,那么就不是爱情了。   “我六岁的时候救了你,你临走的时候告诉我,让我记住你的名字,你叫金鹞,你说让我等你,你会回来娶我。我就是那么傻的一个人,还真的相信了,就一直在等你,六岁、七岁、八岁然后一直到现在。后来我知道你登上王位,承了西戎王,我就想你说回来娶我那么我就要做一个完美的王后,不能允许自己妒忌,要与你的后宫和平相处,我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可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我不甘心,在我长大的环境里,我的爹爹跟我的母妃互敬互爱,我爹爹没有通房,没有妾侍,除了我娘再也没有别的女人,不知道京都多少女子羡煞我娘,别人只看到我爹为我娘守身如玉,却没有看到我娘当初为了我爹付出了什么,可是我爹却是狠狠的记在了心里。”   绯璃说道这里看着金鹞,她相信金鹞一定知道他爹爹与娘亲之间的传闻的,毕竟当年的事情流传几十载而不休,又有几个不知道呢?   金鹞果然点点头,郑重的说道:“自然知道的,武宁王战功赫赫,威武不凡,一生只为一个女子神魂颠倒,几度拼命,纵然是在西戎也很多人知晓。”   绯璃点点头,脸上带了丝丝笑意,接着说道:“绯歌跟宋大哥的事情在京都也是传的街头巷尾无人不知,绯歌是个很古怪的女孩子,她的思想跟我们有很多地方不一样,可是却又令人觉得顺理成章,她喜欢宋大哥,从不懂事的时候就开始霸占着他,后来懂事了更是得意洋洋的无时无刻的不在跟别人表明一件事情,宋大哥是她的人,谁感染指她必不客气,行事高调,举止张扬,在她生命的十五年里不知道惹下了多少祸端,可是宋大哥那个见谁都板着脸,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两个字的人,默默的替绯歌收拾烂摊子,从来都是无怨无悔,你不能想象这样一个冷漠的人,怎么就会对绯歌付出那么多的如火热情,我曾经问过周大哥这个问题,后来宋大哥跟我说过一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深,他说人这一辈子总会做一两件蠢事,武宁王爱上了郁七小姐,为了她不晓得做了多少惹人笑柄的事情,不晓得多少次为她拼命无悔,浪子尚且能回头,他宋明溍这一生也只会为周绯歌回一次头,为她倾尽一生,只要她开心,他便是做尽令人耻笑侧目的事情,也是甘之如饴。   时到今日,我才想明白,这才是爱情,生死两不悔,相爱不相疑。我跟你之间有太多的磨难,太多的曲折,虽然嫁给你时日尚短,可是这一路行来却是伤痕累累,你累我也累,爱情的世界里没有大度两个字,我想明白了,我也不要求你做我爹爹浪子回头一般的男人,也不要求你做宋大哥痴情不悔的男人,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我,是真的将我放进心里,那么就请以后用我爱你的心来爱我,生死不相弃,恩爱两不疑。”   金鹞怔怔的看着绯璃,眉头轻皱,眼眸深邃,良久才说道:“阿离,你是让我为你散尽后宫,从此后便只有你一人是吗?”   绯璃郑重地点点头,然后说道:“正是如此,若你不能做到我也不强求,从此后周绯璃依旧是西戎国的王后,只是再也不是爱你的人,咱们之间除了两国的责任再无其他。”   金鹞打量着绯璃,仔仔细细的看着她,过了好久突然就笑了,眯着眼睛说道:“你怎么会把我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呢?”   绯璃一愣,他心里的话?这分明是她的心里话……不对,双眼突然间蒙上一层晶莹之光,闪烁着无数的光芒,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然后说道:“你是同意了?”   金鹞便是笑了一笑,道:“其实原本我是没有这个打算的,作为一个国家的王,拥有三宫六院是在普通不过的事情。后来我像大昭国提出接亲,亲自去迎接你,其实这一切也不过是我想要稳住自己的地位与国内的对手抗衡,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也会爱上一个女子。   在大昭国的王宫第一次见到你,便是觉得有种异样的感觉,总觉得跟你很熟悉一般,似乎已经认识了几千年。再后来,会西戎的途中在沙漠里遇险,为了救你的时候奋不顾身,我才明白原来当一个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可以不顾惜自己生命的,在此之前我从没有为某一个人有过这样舍命的念头,唯独是你。   虽然我们之间有过人为的误会,跟彼此的伤害,我想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阿离,以前我们虽然有过相识相知,可是我已经忘记了,但是再次见到你,却依旧爱上你,我想这就是你我之间斩不断的缘分,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也从想说要委屈你。从大昭国回来之前,你父亲武宁王跟我亲自谈过一次话,这件事情你不知道,任何人都不知道,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秘密,可是今儿个我告诉你,你父亲对我说,他不是以西戎王的身份跟我说话,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跟我说话,他说如果有一天当我爱上你的时候,便要为你守身如玉,他说爱情有一千种样子,可是如果是真的相爱的两个人,不仅是心的相溶,便是身体也要忠于对方。没有一个女人会对于男人的不忠而不伤心。000   若是我没有爱上你,那么守不守身也无关紧要,。因为你的父亲说,我的女儿是个最睿智的人,不会为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伤害自己。你果然没有辜负你父亲的所望,复出、夺权、惩罚宫人,做的事干净利落,气势飞扬。而我,也没有违背对你爹爹的承诺,对于你我也是守身如玉,此情无愧于天地。”   绯璃听到最后一句,便怒道:“胡说八道,你分明有过别的女人,那个怜妃你怎么解释?”   金鹞眉峰一挑,便说道:“你不是今儿个下午才看过彤史吗?便没有看到过不对劲吗?按照你的性格应该派人去调查过了,难道就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绯璃冷哼一声:“那又怎么样?一条元帕只怕是也说明不了什么。”   金鹞在绯璃耳边轻声数语,绯璃一呆,怎么会是这样?不过就算是怜妃的事情有所出入,那么还有件事情还要好好的问一问,看着金鹞志得意满的脸问道:“怜容华的事情就此揭过,那你跟我好好的说说权临风的事情,你跟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123:如无子嗣,你当如何?   金鹞大约是没有想到,也不会想到绯璃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间脸色有些僵硬,良久才说道:“那有什么不清不楚,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   “果真如此?可是我怎么听说好像是真的有这么回事?你招惹女人也就罢了,居然连男人也不放过。真的是……色胆包天!”绯璃冷冷的说道,心里却想着难道这件事情真的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金鹞无奈的叹口气,颇有些难以启齿,斟酌了半响,才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是我放出去的消息,但是我跟权临风却是完全的没有任何的不清不楚。”   绯璃闪过一丝疑惑,“既然不是真的,那你为什么要放出这样的消息?”   金鹞听到绯璃问起这个,脸色便是一暗,想了想才说道:“阿离,当初我父皇过世的时候我只有十六岁,上面有一个野心勃勃的哥哥想要争夺王位,下面有岳家人处处阻挠,当时太后也不是一心一意的支持我登上王位,处境很是艰难,是四皇弟用计助我登上王位,即便这样也是危险重重,差点殒命。金锦生性狡猾,太后凉薄自私,我才登上王位力量薄弱,无法与他们抗衡。无奈之下只能开恩科,取贤能之士助我平定天下。当时权临风一人独秀,文采斐然,论政犀利,我很是喜欢,不顾太后跟岳家的反对取为状元。既管这样岳家人没少对着权临风按下黑手,为了保护权临风的安全,无奈之下,我只好跟他演起了双簧,让人误以为我们是那种关系。   这样一来太后的人便有所松懈,须知道这样的人在大家的印象里只是会哗众取宠,邀宠献媚,又怎么会有真的本事?在我们的重重迷惑之下,这才给了权临风积蓄力量的机会,后来才能压服住岳家。”   说到这里金鹞无奈的苦笑一声:“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很没用,居然还要出卖色相才能稳住政权,这些事情外人不会知道的,大家都还以为我真的是断袖之癖。后来立了绮罗为后妃之后,半年之内连升三级,从一个小宫女一举成为一个宠妃,众人这才都相信我抛弃了权临风转而又开始喜欢女人了。”   这个过程说起来简单,不过是短短几十句话,可是绯璃却知道,那一段日子该有多难走,原来断袖之癖是这样来的,原来绮妃的崛起还有这样不可告人的秘密,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一个障眼法罢了。   绯璃绕过炕桌走到金鹞的一面,缓缓的坐下依偎在他的身边,柔声说道:“辛苦了,以后你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依偎在你的身边,为你排忧解难,尽我最大的力量,不离不弃。”   金鹞也没想到自己现如今再说起这段过往便也没有了以前的委屈,人前光鲜的西戎王,也曾经做过这许多的无奈之举,一国之君要稳固地位便要出卖色相的耻辱谁又能体会呢?   听到绯璃这句话,却有些释然了,伸手环住她的腰,低声说道:“阿离,不管以后发什么事情,你我之间都不要在这样互相伤害好不好?这次是我错了,我不该断章取义,更不应该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不去相信自己的心,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绯璃默默的点点头,这才说道:“我也有不对,是我自己将自己看得太高了些,你也莫生我的气,以后咱们好好的过日子,再也不让别人有机可趁,好不好?”000   “好。”金鹞干脆地应道,想了想又嘱咐道:“怜容华的事情你自己知道就好,她还是我重要的棋子,用来保护你的安危,兴许还能有别的用处,钓出一条大鱼来。”   绯璃默默的点点头,道:“既然已经说清楚了,我有什么好吃醋的。”抿嘴一笑,看着窗外的夜色如水,这才说道:“只顾着说话了,已经这么晚了,今晚上你该去绮妃的宫里过夜呢,还不赶紧去?”   想起这个金鹞便是一阵咬牙,使劲的拥住她,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去,这才说道:“你倒是贤惠,这后宫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你倒是不偏心,也不怕我累死没人疼你了!”   绯璃有些心虚,其实一开始自己的确是有些气金鹞来着,便将侍寝表做的是滴水不漏,可是现在要想把这表格给撤了似乎也不合时宜,还真是为难了。   “那现在怎么办?”绯璃心虚的问道,要是硬撤了太后那一关就很难过,太后虽然表面上交出了大权,可是这实际上还是暗中操控着后宫的一切,绯璃虽然已经摸清底细,只是时日尚短,还没来得及一一铲除,而且这件事情还不能操之过急,要是引起太后的怀疑岂不是自讨苦吃。   绯璃想到这里越发的皱起了眉头,一时间还真没有好的办法,便抬头看着金鹞,问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金鹞故意奚落道:“这次不给我脸色看了?下次你再这样看我怎么惩罚你。”说到这里叹口气说道:“说不得还是要阮怜儿背一次黑锅了。”   绯璃细细一想便有些明白了,轻咳一声,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也该走了,不然再晚了,就是怜容华只怕是也叫不开怡月宫的大门了。”   金鹞没有办法,无奈的站起身来,看着绯璃说道:“这笔账咱们先记着,秋后一起算账。”情真只一。   绯璃抿嘴一笑:“谁跟你秋后算账!”看着金鹞转身的背影,突然喊道:“阿罗……”   金鹞又转过身来,嘴角噙着暖暖的笑意,斜倚着门框,问道:“什么事情?”   绯璃抿紧的唇微微一松,万分艰难的问道:“太医说我终究是伤了内里,这辈子都有可能没有孩子……”   剩下的话绯璃没有说出口,一个西戎王怎么能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明知道这一点不能避免,可是绯璃还是倔强地问出了口,凝望着金鹞的眼神里带着悲伤,有什么事情能比自己做不了母亲更悲哀的?   金鹞身形如松,稳稳地站着,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的隐去,良久才说道:“你莫担心,太医说只是有可能,不是没有办法医治,如果真的不治……四弟跟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的孩子也有资格继承王位,你莫担心。”   绯璃闻言,娇躯一震,迅速的昂起头,良久才平复下来,激动的心跳让她几乎要承受不住。再抬头,金鹞已经走到跟前,铁臂一伸,将她紧紧地拥进怀里,坚定的说道:“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没孩子也没什么,有你就好。”   绯璃不让自己哭出来,只是坚定的说道:“我会按照太医说的坚持服药,努力的调理,只要有一点希望也不会放弃的,你等我……”   “好,我可以等一辈子!”   绯璃默默的点点头,一辈子那么长,总会有希望的……   ******   天未亮的时候,绯璃就醒了过来,身旁还残留着金鹞的气息,只是这会子早已经去早朝了。缓缓地坐起了身子,细细的思量着今儿个又是一场风波。昨晚上,金鹞离开流华宫去了怡月宫,谁知道在那里刚坐下喝了一盏茶,凤翼殿的宫女碧丝急急忙忙的寻到了金鹞,说是怜容华晕倒了。   金鹞只好撇下了绮妃飞奔去了凤翼殿看望怜容华,只不过到了后半夜,金鹞却又悄悄地折回了流华宫陪着自己。   绯璃怎么也想不到阮怜儿居然是一个石女!SNy。   石女是不能跟男子交合的,阮家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居然是不人不妖的石女,阮怜儿进宫后自知死罪难逃,便欲悬梁,谁知道却碰巧被苏顺发现了救了下来,金鹞怒极,须知道后妃自戕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于是便细细的盘问,阮怜儿这才吐露实情。   金鹞这才将计就计让阮怜儿陪着自己演了一出戏,就连秦桑其实也没有死,只不过在苏顺的安排下已经出了宫。   绯璃想起昨晚上问金鹞的话,为什么要找阮怜儿演这出戏?其实他大可以真的去找别的女人的,金鹞却说道:“要是按照他以前的性子多半会这么做的,可是他的心里却记着武宁王的话,便没有了兴趣。如果跟你同床共枕的女人不是你的心头所爱,那么便是做那样的事情又有什么欢乐可言?既然没有欢乐,做与不做也没两样了。”   轻轻地吁了口气,绯璃亲手撩起了明黄色龙凤呈祥的帐子挂在金钩上,缓缓的站起身,瞧着窗子外还有些青黑的天空,默默的对自己说道:“今儿个起,便是重生,周绯璃,加油!”   更衣、梳妆、用膳,绯璃不紧不慢的慢慢来,等会到了太后那里又将会是一场好戏,就是不知道白绮罗这一次还会不会跟以前一样做一个贤德的女人,绯璃真的拭目以待! ☆、124:绮妃的手段   深春尽头便是夏初,绯璃走出流华宫的时候,天边的第一抹云霞正悄悄的升起,天边的日出似一轮火球,火红的光芒令人移不开眼睛,走在宫里的鹅卵石铺就的路上,脚步也是格外的轻快。   白馨跟在绯璃的轿辇旁徐步往前走,边走边低声说道:“娘娘,已经按照您的旨意将事情做好了,目前看来也无甚大事。只是昨晚上怡月宫的宫女去了大厨房要了一碗雪梨银耳粥,说是绮妃娘娘嗓子不爽快。”   绯璃点点头,良久才说道:“这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一碗粥。”说到这里绯璃声音一顿,看着白馨问道:“我记得不错的话,绮妃的宫里应该有小厨房,这大半夜的要喝点粥要论便宜的话应该还是小厨房,怎么去了御厨房?”   白馨垂声应道:“奴婢也问过这个问题,听说是怡月宫的厨娘家里有事告假了,原本宫人是不能轻易出宫的,只不过这个厨娘是绮妃怀孕的时候太后亲自从民间找来的安胎高手,便允了人家一个月能告假一次回家看看。昨晚上不巧,厨娘告假回家了,绮妃要喝粥就只能去御厨房了。”   绯璃皱了皱眉头,又问道:“可有没有打听过绮妃平日的时候晚上可有吃东西的习惯?”   白馨摇摇头,说道:“这个倒是不清楚,毕竟以前都是在怡月宫自己内部的事情,绮妃在后宫年数渐长,一时半会的还真打探不到什么,门户紧得很。”   听到这话绯璃道也没有奇怪,白绮罗虽然平日子里不言不语,很少惹是生非,可是不得不说是一个有手段的人,若是连自己的怡月宫都看不住,绯璃觉得自己也就太高看她了。因此听到白馨说打探不到什么,也觉得是十分的正常。000   说话间就已经到了珠花宫,宫门外三三两两的停满了软轿。颜色绮丽,样式繁多,真是令人看着眼花缭乱。SNy。   绯璃随着宫女的唱喏声走进了珠花宫,倒是没有想到今日太后倒是比往日出来得早一些,若是按照以前,只怕是还要等一会子才能给太后请安,绯璃当然知道,这是太后故意为难自己。   瞧着今儿个太后的神色似乎不怎么好,这个也在意料之中,毕竟昨儿个晚上怜容华从怡月宫把金鹞抢走了,而太后又是白绮罗的靠山,这个时候自然是要给他撑腰的。   绯璃缓步走进大殿,恭恭敬敬的给太后行礼,说道:“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王后起来吧。”太后的声音稳稳地听不出有任何的起伏,绯璃虽然觉得太后早出来有些不合情理,但是想到自己凡事小心翼翼的,只怕太后也不容易抓到自己的把柄,于是便安心的坐在了太后的下手。   绯璃坐下后,一众嫔妃这才给绯璃请安,绯璃笑了笑便让众人起来了,微垂着头也不言语。衣服聆听太后教诲的摸样,不管是谁看到都会觉得绯璃敬重太后,挑不出丝毫错来。   太后手里捻着一串碧绿的翡翠佛珠,颗颗珠子足有指甲盖大小,颗颗圆润饱满,色泽通透,碧绿的光芒泛着莹光,细细瞧去才发现上面还雕刻着佛字。这时将佛珠拢进手腕,看着绯璃说道:“听说昨晚上怜容华病了?”   绯璃心里暗道,消息灵通得很嘛,欠欠身子,这才回道:“是,听说是老毛病了,怪可怜的。王上倒是心存怜惜,连夜赶过去看了,只是委屈了绮妃妹妹,不过臣妾想,绮妃妹妹素来贤良大度,想必也不会因为这点事情生气。”   绯璃没有进宫之前,宫里的事情的确是绮妃帮着太后掌管,而在妃嫔中也的确有贤良的名声。绯璃开口便是先发制人,那这个提溜出来,就是不希望太后拿着这个做文章。既然是贤良人,这个时候不应该是争风吃醋,而是先问一问怜容华的身子如何了?   太后眼中闪过阵阵讥讽,转头瞧了白绮罗一眼,就见白绮罗神色端凝,倒也没有任何的不悦,心里便是赞了一声,能够这样沉稳才是做大事的料子。   白绮罗自然是感受到了太后‘关切’的目光,抬起头看着绯璃轻轻一笑,这才说道:“王后娘娘说的是,妾身自然不会生气,妾身只是挂念不知道怜容华可好些了?”   绯璃嘴角微勾,道:“怜容华若是知道绮妃妹妹这样关切与她自然是十分的感激,太医诊过脉,要煎了药服下。已经好多了。”说到这里绯璃又说道:“怜容华病情还不稳定,大家也不要过去打扰她,待她病好了再相见也不迟,免得她要应付人来人往,反倒是伤了精神,太后您说呢?”   绯璃讲话说的面面俱到,太后也不好反驳,只是淡淡的应道:“就按照王后说的办吧。”说到这里太后瞧着绯璃,又道:“怜容华既然病了也就无法侍寝了,便将她的绿头牌撤下,身体好了再送上去,免得不成体统。”   太后这就是要剥夺怜容华跟金鹞见面的机会,更何况有病的妃嫔不能侍寝乃是宫规,就是绯璃也不能明着走私,点头笑答:“太后说的是,回去就让敬事房撤了。”   说完此话,绯璃不再言语,大殿里倒是有些安静下来,太后看着主人说道:“王上对你们恩宠不断,你们也要争气些让哀家早日抱上孙子,这一个个的连个消息也没有。”   众嫔妃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难道要她们亲口说出王上只是在她们的宫里坐一坐就走吗?后宫的女人最怕的就是无宠,便是为了面子谁也不会把这件事情给说出来,因此太后这么一说,一个个的脸上都是极为的别扭,却还要躬身聆听教诲,那叫一个难受。   白绮罗这个时候看着太后,轻声说道:“太后勿要担心,王后娘娘身强体健,如今跟王上尽释前嫌,自然会早早的为您添个龙孙,不像臣妾命薄,好好的孩子也没能留住,倒是无颜面见太后了。”   太后这时眉头一皱,道:“这与你何干?要不是那一日王上对你发火,害得你受惊,孩子又怎么会保不住?说起来这件事情跟王后也有很大的关系。”   关于白绮罗孩子没有的事情,绯璃倒也知道一些,白绮罗开个头,太后立刻就把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倒真是配合的默契。   抬眼看着二人说道:“太后这话臣妾可担当不起,那个时候臣妾生死未卜,哪里知道绮妃妹妹小产。绮妃妹妹莫要含血喷人,听说那日绮妃妹妹力劝王上身体为重,勿要亲自寻找本宫的下落,可见绮妃妹妹真的是忧思过虑了。人的心思不能太多,这一多可就承受不住了,太医原本就说妹妹的胎像不稳,我方进宫的时候,妹妹就险些滑胎,做姐姐的劝你以后心思还是清明些。”   这话可就有点不可气了,绯璃其实也没打算跟太后还有白绮罗讲道理,毕竟当有人处心积虑针对你的时候,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太后神色一凝,这时倒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倒是白绮罗说道:“多谢王后娘娘宽解,臣妾其实也没有想不开的事情,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三番四次的总要暗害与我?”   绯璃眉头一皱,问道:“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要暗害与你?本宫跟太后都在,自然会为你做主,你且说来就是了。”   白绮罗深深地看了绯璃一眼,这才说道:“昨天臣妾的厨娘回家去了,晚上想要和雪梨银耳粥,便让浣月去了御厨房通传。这个时候恰好是怜妃妹妹发病的时候。坐在宫里我也是心有不安,于是便派人去请给怜容华瞧病的太医过来询问,知道并无大碍后这才安了心。便是在我询问太医的时候浣月端着雪梨银耳粥回来了,我便抿了一口,却觉得跟往日有些个不一样,微微的发苦,太医听到我的话,便请求看看我的粥,没想到这一看不得了,居然在里面看出了千萝香。”   厨好然后。千萝香的名字一说出来,绯璃便听到了周围的吸气声此起彼伏,不由得眉头微皱,即便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看大家的神情也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白绮罗突然说出这个又牵扯出了自己管辖的御厨房……心里隐隐的有了些痕迹!   “听闻王后娘娘的四姨母一声未有身孕,便是因为服了千萝香。王后娘娘的娘家人既然知道这么个东西,那么请问王后娘娘,臣妾究竟哪里做错了,您要下这样的狠手让臣妾终身不孕?”   说到最后,白绮罗便嘤嘤的哭泣起来,朝着太后跪下说道:“自从王后娘娘接管后宫大权,臣妾怎么也想不到王后娘娘居然会以权谋私,加害臣妾,还请太后为臣妾做主……”   绯璃这时才恍然大悟,从哪个厨娘请假离宫,白绮罗就已经谋算好了这一切,如今扯上了四姨母更是有备而来,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125:下手   绯璃是知道一些四姨母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原来害的四姨母不能生育的是千萝香,想到这里绯璃抬头看着绮妃,嘴角噙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冰冷,这才说道:“绮妃知道的还真多,本宫尚且不知道四姨母究竟服了什么不能怀孕,没想到千里迢迢之外的你倒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那我倒是要问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本宫的四姨母是服用了千萝香?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本宫的手上也有千萝香?起飞一口咬的这般的清楚,那定是有铁证,就请拿出来给大家看看,空口白牙,可不是一个好的事情。”   白绮罗瞧着绯璃,满眼通红,眼中一片泪光,期期艾艾泣不成声。冯贵人这个时候说道:“王后娘娘,这还需要什么证据吗?王后的家人有人服用千萝香而不孕,王后难道不知道?这也太可笑了些,毕竟那也是您的亲姨母。至于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这也容易得很,只要前去大昭国证实一下也就是了,又有何难?”   冯贵人跟绯璃积怨以深,便也不用再装出什么和善的面目,索性撕开脸,因此说话便是格外的犀利如刀,刮过人的心口生疼生疼!   殿外阳光明媚温暖,风声刮过树梢,席卷而来带着阵阵花香,一切那么祥和,可是大殿内却是寒冷如冬。   绯璃还未说话,李奉瑶却忍耐不住了,瞧着冯贵人笑道:“冯贵人这话真是可笑,莫非你的家族中所有亲戚家的事情你都能知晓?莫说是姨母,就是你们自家中有些事情只怕是做父母的也未必会说与你们未出嫁的女儿听,更不要说别人家的,你这想当然倒是有趣得很,还是说冯贵人家与旁人是不一样的,不管什么事情都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摊开来说?真真是好家教!”   绯璃听到这里就笑了,李奉瑶的嘴巴向来不饶人,更何况她跟白绮罗本身就有嫌隙,冯贵人这样的火上添油,便是李奉瑶也忍耐不住了,连讥带讽的一阵连珠炮,这嘴巴刻薄的连带着冯贵人的家人也跟着吃了瓜落。   冯贵人脸色一阵涨红,却依旧挺着脖子硬说道:“贵嫔姐姐真的是好口舌,这样的事情堪比天大,女子不孕本就是塌天的事情,当初一定闹得很大,王后娘娘怎么会不知晓?”   绯璃听到这里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众人听到绯璃的笑声不由的有些惊讶,谁会想到这在这个时候他们的王后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绯璃盯着冯贵人,讥讽道:“冯贵人为了污蔑本宫,行为当真是令人不耻。”   冯贵人并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看着绯璃犟着脖子笑道:“王后娘娘这话嫔妾听不明白,嫔妾说的句句实话,难不成是娘娘自己心中有愧?”   冯贵人早就恨毒了绯璃,只要有一点点的机会又怎么肯放过?白绮罗的说的事情要真的能证实,王后的位子可就保不住了,残害嫔妃,灭绝皇嗣这是多大的罪名?坐事了的话当真就是令人大快人心的事情。冯贵人越是想越是觉得希望很大,因此便越是得意洋洋,那张扬的神色,看着就令人有些不悦。   太后看了白绮罗一眼,又看着冯贵人,眼眸之中亮起星星火焰,抿着唇角说道:“王后,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哀家要听听你的解释!事关皇嗣,谁敢轻忽??   胡昭仪这时突然站了起来,看着太后说道:“太后,嫔妾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胡昭仪向来是不招惹是非的人,兼之常年有病,与众人倒也没有利益纠纷,正因为事事置之身外,所以这个时候胡昭仪突然开口,真的是唬了一跳。   莫说是太后诸人,便是绯璃也是唬了一跳,细细的打量着胡昭仪,只见脸色微白,身材瘦弱,越发的添了三分怜惜之情。   太后皱皱眉头,不过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也不能说什么,只得说道:“你说!”   胡昭仪点点头,这才看着冯贵人说道:“臣妾有句话想要问问冯贵人,王后姨母的事情说起来跟王后的确是有很深的关系。不过既然是按照时间算来,王后的姨母出事的时候,王后应该还未出生,又或者只是一两岁的幼儿,便是当时闹得天翻地覆,王后又怎么会知道?还是冯贵人认为王后天资聪慧,如此之小便能听到、明白这些事情。”   冯贵人脸色涨红,这才明白自己的话里有这样大的疏漏,一时间便有些慌张,不过依旧嘴硬道:“便是以后听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胡昭仪还真是设身处地的为王后娘娘着想。”   面对讥讽胡昭仪也不以为意,眸色放空,这才缓缓的说道:“我素来不管闲事,一来自己没有那个兴趣,二来,我身体向来不好,不宜费神。只是今儿个听到这件事情不管谁与谁争论,我也不过是为了公正说两句话罢了。冯贵人说我为王后娘娘着想,那么冯贵人又是为了谁着想?世家大族讲究的向来就是外面花团锦簇,不管宅子里发生什么事情都会以最快的速度消灭于无形。所有涉事的奴才丫头仆妇,重则杖毙,轻则发卖,哪里会让人有嚼舌头的地方?更何况妾侍谋害正妻这样的事情更是天大的事,如果真的发生了,如果王后娘娘的姨母真的被人设计陷害服用过千萝香,那么这件事情如果搁在诸位的家里会怎么做?要是传扬出去,男人便会落一个管束妾侍不力的罪名,谋害主母这样的腌臜事情不知道会引起多少人的笑话,若是发生在我家,我家人必定会封锁消息,严惩罪魁,然后将所有的涉案人员处理干净,我想不只是我,便是在座的诸位,也是从小受的这般的教导,家族的一切重于自己的生命。既然如此,王后娘娘当时尚小亦或者还未出生,待到她长大即便是还能听到这样的风声,只怕是也问不出什么了。冯贵人你说是不是?”   胡昭仪轻叹一声,最后说了一句:“风闻奏事,不知道枉害多少性命,做人啊还是要心存一丝善念,莫要被欲、望蒙住了双眼。”   绯璃看着胡昭仪,没有想到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便朝着她微微一笑,说道:“胡昭仪到底是心思清明之人,明白是非曲直,本宫很是感激昭仪仗义执言,在此谢过了。”   胡昭仪轻轻的摇摇头,道:“我并非是帮娘娘,只不过是要说句公道话罢了,娘娘不用放在心上,嫔妾这样人身怀陈疾,能活几日便是福气了。”000   胡昭仪这么一说,倒是令人心生不忍,看着她缓缓的坐回座位,绯璃这才瞧着冯贵人说道:“冯贵人今儿个这风闻奏事,污蔑本宫的清白,若不加以惩处,这宫规还真的只是摆设,太后您说呢?”   太后瞧着绯璃,心里却是阵阵恼怒,嘴上却平平稳稳的说道:“冯贵人确有言行不妥,不过也是担心绮妃的安危,王后素来大度,应该不会真的计较这么多吧?法不外乎情,便罚俸三月以示惩戒吧。”   太后亲自为冯贵人讲情,绯璃也不想跟太后正面起冲突,于是淡淡的笑道:“太后既然这般说了,臣妾也不好说什么,就这样吧,希望冯贵人能够记住这个教训,以后管好自己的嘴。”   冯贵人恨恨的瞧了绯璃一眼,谢过了恩,这才退下。   白绮罗抬眼看着绯璃,似乎并未受方才的事情影响,缓缓的说道:“王后娘娘,您还没有给臣妾一个交代,这雪梨银耳粥里怎么就会有千萝香?”   绯璃也不恼,看着白绮罗问道:“绮妃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本宫下的手呢?”   “厨房原本是太后管辖,可是后来娘娘强行夺权,御厨房如今都听您的,想要做点手脚岂不是很容易?”白绮罗低声说道,似乎夹杂着无限的委屈,身形颤动越显娇弱。SNy。   绯璃冷哼一声,看着白绮罗说道:“绮妃说话还是要注意一些,这御厨房人多眼杂,每日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来往往,你可有人证、物证,只凭两嘴一碰便要给本宫定罪,是不是太随意了些?”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是高高在上的王后,只要你一句话,谁敢不听命?”绮妃这时转过身看着太后,哽咽道:“太后,臣妾要求搜宫,还要求将御厨房里的人严加审问,这头一个是臣妾,这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姐妹遭殃,请太后做主!”   绯璃皱起了眉头,这御厨房里本就是太后的人居多,如果有太后的授意,想要拿出一两人命诬陷自己也不是不可能,而且白绮罗要求搜流华宫……难不成她就这么有把握能在流华宫搜出东西来?须知道搜王后的寝宫也是大事一件,没有十足的把握,白绮罗怎么收场?   绯璃这才发现,白绮罗这个人果然是有些门道,不动则已,动则腥风暴雨,自己总要想个办法才是…… ☆、126:借力   绯璃其实心里并不怕白绮罗真的会有什么手段在流华宫里做了手脚,毕竟自己重新掌权以后,这流华宫里里外外的人全部都换掉了,很大一部分是凤枭送进来的人,可以说是门户严紧,绯璃其实更担忧的便是太后。   白绮罗做不到的,但是太后能做到!   想到这里绯璃看着太后,微微一笑,神态大方,面色如常,缓缓的说道:“太后,不知道绮妃仗了谁的势,以一个二品妃位张口就要搜一国之母的寝宫,这样不合规矩的事情,绮妃张口就来,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自从本宫进宫以来,绮妃一直安分守己,恪守宫规,本宫一直将绮妃作为后宫的标杆来看,今儿个……”   绯璃的话没有说完,可那意思大家都明白了,白绮罗的连顿时变得苍白,她的确是太冒进了些,居然忘记了她跟本就没有权利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到这里轻咬着红唇,抬眼看向太后,她没有权利,可是太后有!   只要太后张口,周绯璃就跑不掉!。   绯璃看着白绮罗的眼神,心里冷笑一声,缓缓的站起身来,低头看着白绮罗,晶莹剔透嵌宝石的水晶护甲轻轻的抬起绮妃的下颌,淡笑道:“绮妃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本宫身为和亲的公主可不是来受冤枉气的,本宫的寝宫除了王上下旨搜查,谁也没有这个权利。绮妃这样煽风点火试图引导太后下旨搜宫,可是想要引起两国的误会,以至于牵连边关百姓,陷于水火之中,嗯?”   白绮罗只觉得浑身一颤,周绯璃的眼神冰冷,散发着幽深的青色光芒,让她的心口不由的紧缩起来,突然之间就有一种惧怕起来!   太后却是觉得脸上无光,手掌重击扶手,喝道:“王后,难道哀家连这点权利都没有?王上素来孝顺,怎么会置哀家于不顾?”   太后这是威胁绯璃,拿着金鹞的名声作怪!   绯璃却是浅浅一笑,松开绮妃的脸,抬头看向太后背着众人,那眼神轻轻一扫,带着丝丝蔑视,却偏偏只有太后一人瞧见,绯璃这才说道:“要是以前,太后自然有这个权利,只是太后觉得现在你还有这个权利吗?”   绯璃声音虽低,却让人觉得心口一阵阵的颤动,是啊,王后前些日子被太后整治地那样凄惨,王后的身后站着强大的大昭国,谁又敢轻易地撼动她?   太后的脸苍白无血色,十指紧紧地抓着扶手,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当初她就不同意和亲,果真引了一匹狼来!   在这一刹那间,众人突然觉得以往一向宽厚的王后却也有这样犀利不让人的一面,那扑面而来的气场夹杂着丝丝阴冷,让在场的人只觉得周身似乎也、凝固了一般,竟然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一句话来,每人的心头都有一个直觉,谁先开口,必定会灰飞烟灭与这个后宫!   绯璃微垂着眸,良久这才抬起头看着太后,神情惬意的说道:“忙了这么一会子真是乏了,太后若没有别的吩咐本宫便要告退了,这后宫事情繁多,还有很多大事要票处理。”说到这里轻轻一顿,底头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绮妃,道:“绮妃应该本宫好好的解释一下,你一个宫婢出生,外无娘家依靠的人,如何知道千里之外本宫姨娘家本宫都不知道的事情。说来还真没有听王上提起过,他的后妃们手眼通天到这个地步!”   绯璃扬长而去,太后脸色发青,白绮罗一下子瘫倒在地,便是其余人也跟着就告辞了,走出大殿外,明明是艳阳高照,却偏偏阵阵阴冷!   绯璃抓住了一个关键,一击将白绮罗打倒在地!白绮罗究竟是怎么知道千里之外的事情的?如果太后不肯替她担待起来,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一向温柔的绮妃娘娘居然勾结外臣,本朝一向深恶痛绝后妃与前朝牵连过深。白绮罗隐忍这么多年,却在急于击倒绯璃的事情上留下了这样一个隐患,足以致命的隐患!   ******   流华宫里早已经今非昔比,宫里处处都是工匠们精心挪过来的各色鲜花,一眼望去初春的花色竟然在这里都能看得到。绯璃在后院里打了个秋千,她记得绯歌最愿意玩秋千,每次都让侍女将她抛得高高的,那一串串清脆的银铃笑声整个武宁王府处处可闻,那些如花温柔的岁月,如今回想起来,是那么的让人心暖。   金鹞自然知道了今天绯璃与太后、绮妃的是非,一下了朝听说后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原以为绯璃正在窝火伤心他也好好生的劝慰一番,谁知道却听到了后院子里那串串的清脆笑声。   好然王有。彩色的衣裙在空中划出一个玩玩的弧度,随着绯璃的身体一次次的被抛高,翻出波浪般的花纹,煞是好看。金色的阳光下,满园的花丛中,秋千上那笑的张扬四溢的面孔一下子戳进了他的心里,没来由的,早朝上的各种烦心事情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嘴角不由得弯了起来,那金色的眸子荡漾着圈圈涟漪,泛着丝丝温柔,原来幸福如此简单,只要她笑靥如花,他便浑身舒畅再无烦忧。   宫人们瞧见金鹞,忙弯腰行礼,秋千没了人的推动,渐渐地缓了下来,绯璃侧过头,身子依旧在摇摇摆摆,却能看得清楚距离他不足一丈远的男子浑身散发的温柔,不由得展颜一笑,道:“阿罗,推我荡秋千……”   白绮罗跪在流华宫门外,身子笔直,面色苍白,听着后院中传来的男女笑声浑身似乎没了生气一般。   原来……他也能笑的这样的开心!   以前便是金鹞只是嘴角微勾,浅浅一笑,她便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从未想过他还能这样的笑,她从不知道这样的笑声会有一天出现在他的身上,他一直以为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怎么会如同其他的凡夫俗子一样……原来不是不能,只是他肯笑的人不是她,仅此而已!   荡完秋千,绯璃跟金鹞在院子里亲自折了花插在美人花斛中,这才相对坐下,只觉得浑身粘腻腻的,这样疯玩下来,不出汗才怪。绯璃让人抬了热水进来,想让金鹞沐浴更衣,自己则坐在外面等着。   “娘娘,绮妃在外面跪了两个时辰了,您看?”白馨低声说道,提议绯璃见好就好,莫要太过分,与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   绯璃也不恼,淡淡的笑道:“嬷嬷不要着急,今儿个只会有人处置她,何用我出手?”   瞧着绯璃流波婉转,似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净房,白馨恍然大悟,抿嘴笑道:“娘娘真真是厉害。”   绯璃轻手托着玉腮,听到里面有脚步声传来,转眼间整个人趴在炕桌上,假寐过去。白馨悄悄地退了出去,却未走远,就在金鹞刚要走出净房的时候,她恰巧抬脚进来,看着绯璃睡着了正为难的站在那里,满脸的着急。   金鹞一出来就看到这幅样子,便皱着眉头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听到金鹞的声音白馨似乎才发觉到金鹞,忙转过身来行礼,这才道:“回王上的话,奴才刚接到通报,绮妃娘娘正跪在流华宫门外,这起子黑心的奴才瞧着王上跟王后在后院子里玩得正开心没敢上前回禀,听说回屋了这才禀报老奴。老奴就来请王后娘娘的示下,谁知道娘娘竟然睡着了,这可如何是好?绮妃娘娘任凭奴才怎么劝说也不肯起来,春风似刀尖,这要是伤了身体岂不是娘娘的过错?”   金鹞便有些皱眉,脸色一沉问道:“跪了多久了?”   “两个时辰了。”白馨小心翼翼的回道,又似乎无意的叹息一声,“娘娘跪着的时候王上刚进了流华宫的宫门还没一刻钟。今儿个娘娘心情很是不好,从珠花宫回来便吩咐了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要禀报,便进了后花园。”   白馨说道这里偷偷的瞧了瞧金鹞的神色,又加了一句,“以前在王府的时候,二郡主每当心情不好便会荡秋千,将自己抛得高高的,王后娘娘在王府的时候可不曾这样做过一次,今儿个却命人使劲的推秋千。”   这话里话外透露的信息足以让金鹞细细捉摸了,白馨最是知道一件事情,夫妻之间就怕有隔阂,便如同前一阵子这两人闹别扭,真真的是怕极了。所以这一次白绮罗故意挑着金鹞来流华宫的时间下跪请罪,可见居心不良。绯璃故意装睡也只是不想因为白绮罗跟金鹞再生分了,所以自己不出手处置白绮罗,转手将问题推给了金鹞。   绯璃并未睡着,其实她也很想知道,这个白绮罗在金鹞的心中究竟是个什么地位! ☆、163:处置   金鹞听到这里脸色一点点的沉了下来,那眸子里风雨渐浓,光洁的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随后说道:“好生伺候着王后娘娘。”   “老奴遵命!”白馨立刻躬身应道,转头看着金鹞已经大步的走了出去。白馨看了看偏殿门口站着的**点点头,**颔首悄悄的跟了上去。   白馨这才看着绯璃说道:“娘娘,王上走了。”   绯璃支起头来,神色渐缓,幽幽的说道:“如今我也开始与他斗心眼了,我心里十分的不愿意,可又能如何?白绮罗……她始终不明白她在王上的心里是个什么地位,越是这样越是要小心翼翼才是。”   白馨眼神一暗,长叹一声,才说道:“老奴瞧着王上对娘娘真的是一片赤诚之心,这也是十分难得了,娘娘还是往开处想,一个绮妃也翻不起大浪来,这次她独自来请罪,就是不知道太后娘娘有没有为她开脱?”   绯璃明白,白绮罗是太后的人,如果太后经过这次的事情依旧为白绮罗撑腰,那么以后绯璃的日子只怕是依旧不好过,念及于此,绯璃抬眼看着白馨说道:“太后那边不要轻易的松手,时时刻刻地盯着。太后年老成精,掌权几十年,自然有过人之处,今儿个我故意盛气凌人与她撕开脸面,这以后更是水火不容,若是连面子情也没有了,这下起手来也就更没有顾忌了。”。   白馨怎么能不明白,忙点点头,“奴婢省的,娘娘只管放心,再有一两个月慢慢的安置好咱们的人,总有一拼之力。”   绯璃点点头,苦一点也没关系,只要金鹞心里有她,一切都是值得的!   **很快的绕了回来,打起帘走了进来,低声说道:“王上将绮妃娘娘给带走了。”   绯璃抬起头,问道:“可曾说过什么话?”   **抹一把汗,这才说道:“王上训斥了绮妃几句,说她越活越回去了,连规矩都不知道了。”   绯璃皱眉,又问道:“还说别的没有?”   “奴婢距离的远,没有听清,还是说了几句的。绮妃哭的梨花带雨,真是看着我见犹怜,不过王上的神情似乎并没有为之心动,还带着些厌弃的神色。”   绯璃瞧着窗外一大片的繁花如锦,冷笑一声:“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仔细打听着怡月宫的事情。”   **躬身退下,绯璃将白馨也打发出去,抿嘴一笑,这宫里要安顿一段时间了。   当天晚上宫里就传出了两条消息,绮妃病了,王上有旨等闲人不得去打扰绮妃休养,说得好听,谁不知道这是变相的圈禁了。另一条消息冯贵人下午侍奉金鹞喝茶,却不小心将一整碗滚烫的热茶尽数泼在了金鹞的身上,金鹞大怒,将其贬为宫女,打发去了浣衣局。谁不知道进了浣衣局这辈子就完了。   一时间宫里的风向顿时变了,白绮罗跟冯贵人都是今儿个污蔑绯璃的人,如今一个被圈禁一个被迁怒,谁不知道他们的王上为了讨王后的开心才这么说的,宫里一时间在也无人兴风起浪,就连太后都没有过问白绮罗的事情。   绯璃正是佩服太后这一点,能屈能伸,一个女人稳坐高台不是没有理由的。”……就非得用这种办法才能惩治冯贵人?“绯璃拿着药膏轻轻的给金鹞抹着烫伤处,眼眶红红的,一开始听说金鹞被烫到了也没上心,绯璃想着以金鹞的伸手兴许只是一个幌子,谁知道竟然真的是真的被烫伤了一大片,水泡都起来了,用银针将皮一个个给挑开了,慢慢的上了药。   金鹞看着绯璃一脸的心疼,心头便是一暖,缓缓的说道:“你的心里终究还是有我的,我原以为因为上次的事情你才不会管我的死活了。”   听到金鹞这样故作轻松,绯璃眼眶便是一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才说道:“只对付一个冯贵人根本不用这样的苦肉计,只是做做样子就好,你实话实说,这是唱的哪一出?”   金鹞摸摸鼻子,他就知道瞒不过绯璃,幽叹一声:“你就不能再笨一点?”   “不能!”绯璃咬着牙,要是让她知道是谁给金鹞使绊子,她就不客气!   子意我着。金鹞看着绯璃的神色,良久才说道:“岳家准备送他家的小女儿进宫,太后的嫡亲侄女。”   绯璃手里一顿,神色一僵,缓缓的看着金鹞,抿紧了唇不语。   岳家的女儿,太后的亲侄女……这样一来只要岳家的小姐进了宫,只怕是闹得更欢了。太后这是看着白绮罗不成大用,舍弃不管,要将自己的人给提上来,想到这里问道:“说进宫就进宫这也太容易了些,在大昭国想要进宫只有等到选秀,在这里倒是轻易的很,太后一道旨意就能把人接进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绯璃觉得事情有点不妙,太后的侄女可不是轻易的能下手的,打狗还要看主人,烂船还有三斤钉,更何况太后根本就不是烂船,还是一艘五六成新的大船!   金鹞看着绯璃上完药膏,放下袖子,将她圈进怀里这才说道:“西戎跟大昭国本就有很多的风俗不通,而且这后宫太后掌权几十年有些东西已经不是轻易能更改的。”说到这里金鹞犹豫了一下,这才又说道:“先帝的时候,喜爱女色,太后曾经不止一次的直接宣召大臣的女儿进宫。”   绯璃沉默,原来从先帝的时候太后就这样巩固自己的地位的,既然是已经成了先例自然不好更改,不然的话岂不是成了不孝不悌之人?若是被言官知道少不得又要大做文章。   “那你打算怎么办?”绯璃轻叹一声,伸手揉揉额头靠在金鹞的怀里,只觉得这一步步的连个光亮也没有。   “马上就到了春闱,这个时候自然是国家大事重要,其余的咱缓一缓。”金鹞道。   “也只是缓一缓……”绯璃轻轻地说道。   “能缓缓也是好的,总归有点时间安排一下。”金鹞皱紧了眉头,冷哼一声,道:“要只是这一件事情也就罢了,可是偏就在这个时候权临风在春闱主考官一事上与孤王意见相左,令人头痛。”   绯璃就明白了,要是这个时候金鹞再跟太后怄气,抵制岳家的女儿进宫,岳家跟权临风联手,事情就更难办了。所以在这件事情金鹞退步,只是不想让两家结盟,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战略,就如同绯璃来和亲其实是一样的道理。   又是权临风!绯璃眯紧了双眸……   犹豫半响,绯璃从金鹞的怀里扭转过身,盯着他问道:“那我问你,你跟权临风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金鹞先是一愣,随即一张俊脸微红,咬着牙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嗯?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   绯璃撇撇嘴,故作无奈的说道:“这可难说,男女通吃的也不是没有……”   话未说完,就被金鹞压进了锦绣堆中,只听他吹着气在绯璃的耳边说道:“看来为夫得用实力来证实一下才是……”   绯璃没想到金鹞对这种事情这么的在意,一番征战下来累的连个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是听金鹞说道:“当初也是没有法子,非墨跟着我受了不少的委屈,我对他是没那个意思的,一切不过是做戏。”   绯璃只觉得浑身一冷,紧紧地靠在金鹞的怀里暗暗的思量,他是没有那个意思,难道说权临风对金鹞有那个意思?   细细密密的汗出了一层,绯璃只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一片黯淡,女人跟自己抢丈夫也就罢了,怎么男人也来插一脚,真真是愁杀人了!   “权临风难道真的是个那什么?”绯璃模模糊糊的问道,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这事可就大发了,怨妇就不好打发了,再来一个绝顶美男的怨男,还是一个手段毒辣,心思缜密,腹黑如墨的怨男,这前途真真是……没法混了!   “难怪你每次提起权临风都怪怪的,还有这个心病在里面。”绯璃的口气酸酸的。   金鹞摸摸鼻子,而后才说道:“我对天发誓,我可没跟权临风有过那什么,顶多就是睡在一张床上……”   “还睡过一张床?”绯璃顿时眼冒红火。   “就只是谁在一张床上,跟木头似的,你别多想。”金鹞连忙解释。   绯璃冷哼一声,眼睛深处却露出一丝笑意,好吧,权临风这次你就好好的接招吧。感觊觎我家的男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周绯璃从来不是一个手软的人,对于男人更不会手软,对于一个具有高危险,高智慧的对手更会集中炮火,春闱……来的真是时候! ☆、164:风起云涌   西戎国地处地方,尚武之风甚为浓烈,自从太祖以来学习大昭国以文治国这才逐渐的走上了正轨的科举之路,百余年来已经成为寒门学子的一条出路。   宝元二年的春闱却是金鹞登基以来的第二次科举因此格外的重视,上一次春闱权临风技压群雄,一手锦绣文章自不必说,大殿策论更是做到的极好,兼之其俊雅绝伦的容貌,着实成了锦城的一段佳话。   有了上一次的例子,因此今年的春闱就格外的引人瞩目,大家都在暗地里猜度着今年的状元会是个何等的人才,因此各地的学子一入京便立刻被人品头论足,不出三日功夫,便被评出了一二三等。   要论才学,当属鹿郡的齐廉,要论傲气,当属涿郡的韩墨,然则要论样貌,却是奉郡的凤卿尘!   一时间这三人在锦城当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齐廉才名远扬却有些木讷,与之交好的寥寥无几,韩墨一身傲气不好接近,与之相交着也并不多,唯独凤卿尘满脸温和的笑容,一身白衣,一柄玉扇,当真是如众星捧月般,好大的排场。   状元楼是锦城最大的酒楼吗,能住进来的皆是有身份地位的,说来也巧,这三位都住在这里,因此这状元楼每日的都是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春闱的前几日,状元楼越发的热闹起来,店门前都是来来往往穿梭不停的人。   楚南风皱着眉头说道:“今年的春闱要比相爷当年还要热闹,不过也太热闹了些。”   沈河摸着下巴,淡淡一笑,看着楚南风说道:“这就是上面想要的局面,自然是越热闹越好。”   楚南风冷哼一声,眼中尽是不屑,道:“相爷这等人才百年难出一位,王上想要凭借着科举再选出一位与相爷争锋的人怕是不能够,只是白费心思罢了。”   沈河瞧了瞧权临风,只见他面沉如水,不做声响,因此只说道:“这次春闱王上便发四海的皇榜,山野之中多有良才,这个也未必。”   楚南风却是不屑,讥讽道:“京都最近盛传的那个什么三公子,齐廉是个书呆子,韩墨就是个目中无人的,那个凤卿尘也不过就是个小白脸,如何能与相爷相比?”   “我等不能与高高在上的相爷相比,那么这位仁兄你呢?”   讥讽的声音破空传来,夹杂着丝丝冷笑,声音甚响,一时间半条街都静了下来。   权临风眉头轻皱,抬头往声音来源处看去,却一头装进一双如水般幽深的双眸里,那眸子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嘴角挂着高高的弧度,手里一把玉扇缓缓的摇着。只见那人斜倚着状元楼二楼的窗口,一条腿大喇喇的搭在上面,一只手里提着白玉酒壶,温暖如金的阳光下,越发的映衬的眉目如画,正是大名鼎鼎的凤卿尘。   饶是楚南风见惯了权临风的玉树临风,俊朗不凡,却依旧被一身玉白衣衫的凤卿尘给震得晃了几晃,好一个白面书生,端的是令人移不开眼睛,最难得的便是那通身放荡不羁的形态,既不娇柔做作,又不刻意伪装,简直就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才越发的令人心醉痴迷。   沈河轻咳一声,楚南风才回过神来,老脸微红,便有些不自在,正欲说话,却又听到另一人说道:“原来小民用功读书,奋发上进,在仁兄的眼睛里竟然是书呆子,真是罪过罪过。古人云,君子不言他人非,仁兄与在下并不相识,相交,甚至于并未见过一面,如何就能人云亦云,妄下断言,真真是令人感叹世风日下,君子无几。”   楚南风只觉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回去,一张脸更是五色相杂,煞是好看。   “原来这一位就是声名远扬的鹿郡第一才子齐廉齐小兄弟,误会一场,我这位兄弟想来心直口快却无恶意,人却是极好的。”沈河少不得出来打圆场,双手抱拳朝着状元楼门口一身青衫的齐廉微弯弯身。   这齐廉虽不如凤卿尘颜色明媚,却也另有一股子书香之气,眉眼坚毅,看来是个有主意的,听到沈河后退一步道歉,倒也不想与人斤斤计较,只是淡淡的说道:“如此也罢了,道听途说最是要不得。”   楚南风恨恨的咬咬牙,却在的沈河的示意下闭上嘴,依旧是心里不服。   凤卿尘瞧见这一幕,眼睛在权临风的身上停顿了一下,嘴角泛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黑衣滚金边,果然当成丞相的招牌装束。提起玉壶喝了口酒,这才转头对着他身旁的一个男子说道:“韩兄今儿个倒是沉得住气。”   听到凤卿尘的戏谑,韩墨眉眼微抬,鼻子里挤出一个声音:“狗仗人势罢了!"   凤卿尘闻言忍不住的哈哈一笑,那边楚南风心里正憋气,却以为凤卿尘笑的是他,一张脸由红变黑,由黑变青,怒道:“笑什么?”   凤卿尘却不看楚南风,只是瞧向权临风,道:“早就听闻丞相大人身边一文一武左膀右臂,这爆炭脾气的怕就是楚千户了?”   楚南风一愣,心里的怒火慢慢的浇熄下来,毕竟跟着权临风多年,没想到别人竟然知道他们的身份,既然知道还能这样的张扬,楚南风纵然鲁莽些却不是笨蛋,不由的眯起了眸。   权临风跟凤卿尘对视,这才缓缓的说道:“奉郡好山水,养的出凤兄这样的奇才。说的不错,这一位就是楚南风,这一位是沈河。”   凤卿尘看着权临风毫无窘态的将他身边的人介绍给自己,就这一份涵养与隐忍,便是令人侧目,能做到位极人臣的位子是有些斤两的。想到这里,凤卿尘似乎丝毫不在意的哈哈一笑:“丞相大人既然是微服,小民可就免了礼数,今日倒是捡了个便宜。”   楚南风微怒,对于凤卿尘的态度很是不满,正要发作却被沈河制止了,只见沈河朗声说道:“凤兄所言极是,丞相大人向来亲民,毫无架子,既然是微服出来,就是不想给百姓造成不便,不用拘礼就是了。要是大家拘礼岂不是辜负了丞相大人的一番苦心?”   好一张能言善道得嘴!绯璃瞅着金鹞说道:“一个好汉三个帮,权临风威风多年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个沈河也是个人物。”   原来在状元楼对面的酒楼,却是金鹞偷偷的带了绯璃出来微服游玩,却不成想还看了这么一出好戏。金鹞瞅着凤卿尘说道:“这个可不就是在大漠里救了你的那位恩人?”   绯璃点点头,心里却说道:“这倒也真是碰巧,他也叫凤卿尘,跟凤枭的那一位还重名,真真是令人想不到。”   “正是他,没有想到他居然弃商从文,还能一路过关斩将入得春闱,想必有些真才学。”绯璃低声说道,一身男装的绯璃却也是令人移不开眼睛,金鹞两人坐在一起倒也吸引不少的目光。   凤卿尘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正在看他,转头往绯璃这方瞧来,却是扑了空,窗边早已经空空如也。   权临风顺着凤卿尘的目光瞧了过去,却也扑了空,瞧着凤卿尘的神色应该是对面有人才对,什么人能让凤卿尘这般神色?   绯璃被金鹞拉着下了酒楼,却是又做到了一楼靠窗的一个隐秘位置,这才说道:“若被他们发现行迹就不好了,权临风可是认识你的,要是在太后跟前说些什么又是一桩大事。”   绯璃点点头,她自然还记得权临风跟太后是有亲戚关系的。   “我们就在这里看戏?”绯璃抿嘴一笑,没想到今儿个出来还能看到这么一幕,当朝丞相对上三大才子,不知道谁输谁赢?   金鹞点点头,神色有些凝重,要想找一个能与权临风抗衡的,今儿个倒是能看看这三个人哪一个更可用些。   过眼到有。绯璃自然知道金鹞的想法,当下也不说话,转头瞧外看去,这一会子的工夫韩墨跟沈河已经是交锋几次,互有输赢。   韩墨最是心高气傲,架不住凤卿尘在他身边扇风起火,只听到凤卿尘又说道:“韩兄,小弟最是佩服你的文采,都说齐兄笔下生花,文章锦绣,在下却觉得韩兄才是心思敏捷,才高八斗,便是权丞相身边的沈河沈宣抚使与你交锋却也不过是稍微占了上风而已。如是换成小弟,早就败下阵来。”   韩墨肤色微黑,面庞端厚,偏却有一股子傲气,前半句听得甚是舒畅,后半句却让他心生不快,转头看向沈河,这才缓缓的说道:“故不登山高,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今日遇到沈先生这才知道山高水深不过如此。”。   凤卿尘闻言差点笑出声来,这个翰墨实在是太直了些,不过他喜欢!   沈河纵然是涵养极好,与韩墨几次交锋下来却也是脸黑如墨。低声对身旁的权临风说道:“相爷,这个韩墨有些太尖锐了些,大街上人来人往,不好与之较真,您看?”   权临风嘴角微抿,淡淡的说道:“你没看出来吗,若不是那个凤卿尘不时地跟韩墨说话,兴许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沈河自己也有怀疑,听到权临风也这么说,越发的肯定了,便说道:“请相爷明示。”   这边绯璃握着金鹞的手笑个不停,从他们的角度正好能看到能听到凤卿尘跟韩墨的对话,这个凤卿尘当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说道:“阿罗,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凤卿尘跟权临风似乎有些不对盘,若不是他在中间挑唆,韩墨必定不会这样咄咄逼人。”   金鹞却是弯了眉眼,眼中亮光频闪,压低声音道:“如此才好,兴许这个凤卿尘可以一用,回去把他的卷宗,过往试卷都提出来看看。”   绯璃知道金鹞这是动了收服之心,想了想又说道:“凤卿尘的容貌跟权临风相较倒也不相上下,到时金榜题名,怕是又是一段佳话。”   金鹞正欲点头,却发现有些不对味,半眯着眸看着绯璃,磨牙:“你想说什么?”   绯璃却是双眼放光,贴在金鹞的耳边说道:“阿罗,你不觉得凤卿尘用来抵挡岳家小姐正合适?”   金鹞一张脸顿时变得通红,带着凶光,瞪着绯璃:“你让我出卖色相?”   “反正你是熟门熟路,无妨。再说了假的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其实绯璃更想说的是,就因为是男的她才更放心,虽然说阮怜儿是个石女,可是男女共处一室,她还是心里不舒服。   绯璃却又在想,如果凤枭的凤卿尘就是眼前的凤卿尘不知道有多好,这样一来就能正大光明的在后宫做自己的帮手,哎,只可惜也就想想吧。   说起来绯璃还真的想要见见凤卿尘究竟是何般的模样,凤水跟洛白都是那样的好相貌,生的儿子也不会差吧……   话说对面的凤卿尘正在韩墨跟沈河之间不停地做着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只能事,浑然不知道他的将来已经被绯璃给算计了,待到将来蟾宫点花,真真是让他被晴天霹雳给震得回不过魂来。   绯璃这么随口一说,其实并未真的当真,倒是金鹞瞧着凤卿尘在眨眼间不仅让韩墨对上沈河,就连齐廉也被他说的杠上了权临风,突然觉得,今年的春闱格外的有趣,这个凤卿尘……有意思!   权临风眉眼微眯,这才低声对沈河说道:“这个凤卿尘油嘴滑舌,不堪教导,这样的人怎么能配春闱高中?”   沈河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权临风这是要对凤卿尘下手了,犹豫一下这才说道:“只怕这个不好想与,要费些功夫。”   权临风淡淡的瞅了凤卿尘一眼,这才说道:“我只要结果!” ☆、165:风起   烟花三月春闱到,锦城空前热闹起来,纵然绯璃身处后宫也能时不时的听到关于春闱的消息,这就不得不说西戎国跟大昭国的不同之处,大昭国是严禁后妃与前朝通消息,可是在西戎国是不允许后妃跟朝臣私下勾结,不过却不会阻挡前朝的消息传进来,像春闱这种事情更是万人瞩目,毕竟权临风的状元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些。   在这春闱的前夕,宫里还是发生了一件大事情,太后居然固执己见依旧将岳家的女儿岳蕴婷接近了宫里,刚刚平静的后宫,顿时又起了涟漪。   人接进来就接进来吧,问题是太后选哪里不好偏生的将岳蕴婷安排在了怡月宫,这就不得不令人费思量了。在宫里不是每一个妃嫔都能有自己的宫殿,位份低的往往要要跟旁人挤在一个宫里,像是前些日子进来的几位贵人就是安排进了各宫里,一宫主位的位置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的。   怡月宫里绮妃是一宫主位,虽然如今在禁足,并不代表她的位份就没了,岳蕴婷进了怡月宫自然凡事都要听白绮罗的,不过现在形势有些微妙,白绮**刚受斥责正在禁足,最然表面上说的是在养病为遮掩,实情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明白的。   “娘娘,您说太后什么意思?怎么就会安排岳贵人进了怡月宫?”月珠帮着绯璃梳好发髻,打开妆奁盒选着首饰往头上戴,趁这个空隙开口问道。   “太后行事向来令人摸不到头脑,这次只怕她还没有完全的放弃白绮罗,想借着岳蕴婷让白绮罗翻身吧。”绯璃轻叹一声,太后还真是能折腾,她一折腾自己就不消停,今儿个正式让岳蕴婷跟大家见面,绯璃这个王后自然是要到场的。   “年纪一大把还这样折腾,也不怕损了阳寿!”月珠气道,脸色就有些发青。   “这话也是混说的?”绯璃沉声说道,这个丫头要是在外面不小心说溜了嘴,一条命就没了,。便是她也救不了她。   月珠抿紧唇,还是认了错,绯璃拍拍月珠的手,这才说道:“说话做事都要时时注意,不然的话被人抓到把柄可不是玩的。”   “奴婢记下了,只是心里总不甘心,太后太过分了些。”   绯璃如何不知道,不过现在她还就怕太后不折腾,太后不折腾岳家就不折腾,岳家不折腾,怎么能找到他们的把柄一举铲除?想到这里绯璃轻轻一笑,不能计较一时的得失,阳光总要看的长远些。   ******   “给你说的话你可听清楚了?”太后看着岳蕴婷神色严肃。   “谨遵姑母教诲,蕴婷知道自己的责任。”岳蕴婷低头应道,侧面望去就见长眉入鬓,眼眸如波,虽不是倾国倾城色,却别有一番温柔的气息。   太后点点头,叹一声说道:“这王后的位置必须是我们岳家人的,周绯璃不过是暂时坐在上面,你且放心姑母在一日,必定要将你扶到王后的位置,岳家的繁荣昌盛要世世代代的传下去,明不明白?”   岳蕴婷轻点颔首,道:“蕴婷明白。”   太后瞧着岳蕴婷叹息一声,又道:“今儿个你要正式跟后宫诸人见面,记住不可张扬,凡事恭谨一些,王后不是一个好想与的,她的手段你总会见到的,步步小心事事谨慎才是。”   关于绯璃的事情岳蕴婷早就听说了一些,她实在是很好奇什么样的女子能让王上这样的痴心以对。年少时,她在岳家曾经见过金鹞一面,如今还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怎么样高傲的男子,怎么就会为了一个女子这样的折腰。   “是,侄女明白。”岳蕴婷微微一笑,眼眸柔和的光芒令人望去很是舒服。   “这后宫里能令人忌惮的还有一人,就是阮怜儿,就算是王后复宠,她也不曾受冷落,虽然因为惹怒王后被连降三级,倒也是个有本事的还能稳住圣宠,这样看来恢复位份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太后皱眉说道,心里却在暗暗的思索,王后真的变贤惠了?   岳蕴婷默默地听着,宫里面的事情在家的时候他母亲跟父亲就已经跟她说过多次了,所以她并不陌生。她最好奇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王后,一个是绮妃,另一个便是怜容华。   样王事在。太后站起身来,携着岳蕴婷的手走了出去,珠花宫的大殿里早已经坐满了人,见到太后出来,都起身见礼。   “都坐吧,今儿个让大家过来也不过是想让岳贵人跟大家认识一下。”太后柔声说道,转眼看了岳蕴婷一眼。   岳蕴婷莲步轻移,一身淡粉的宽袖襦裙行动间如碧波荡漾煞是好看。   “蕴婷见过诸位姐姐,以后还请诸位姐姐多多照拂才是。”   绯璃细细的打量岳蕴婷倒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岳蕴婷倒是个大方端庄的人物,行事间倒也没有那些个小家子气,于是站起身来笑道:“岳妹妹快起来,以后大家都是姐妹,互相照顾原是应该的。”说到这里绯璃故意上上下下的打量岳蕴婷,然后又笑道:“果真是亭亭玉立好相貌,还是太后有眼光。”   绯璃这般的热情倒真是让太后也有些意外,不过心里总是十分高兴受用的,便说道:“蕴婷年少不懂事,王后以后多多教导,也不用避讳。”   绯璃爽快的应了,又说道:“谁不知道太后的规矩最是好的,岳贵人出身太后的母家更是错不了的。”   绯璃这般的热情,其余的人也不好干坐着,便起身附和几句,一时间便热闹起来,唯有胡昭仪依旧不冷不热的坐在一边,阮怜儿依旧眼界甚高谁也瞧不上的模样,嘴角带着冷笑。李奉瑶最是开朗的,三言两语大殿里便是一片笑声,就连甚少参与热闹的周婕妤倒也说了几句凑趣的话。   只有白绮罗没有金鹞的命令不能走出怡月宫少了她,说到了岳蕴婷要到怡月宫住的事情,绯璃便说道:“太后想的甚是周到,绮妃最是温柔可人的,由她照顾岳妹妹最是妥当不过,臣妾也安心的多。”   听到绯璃这话,太后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不过面上依旧笑道:“哀家也是这么想的,王后能明白甚好。”   一场热热闹闹的宴会直到日落西山才落幕,在这期间金鹞一直没有出现,太后的脸色就很不好看,倒是岳蕴婷并没有任何的不悦,这样的镇定还真是令人侧目。   宴会散后,绯璃回了流华宫,一进门却看到金鹞正歪在榻上看着奏折,便忍不住的一笑:“你倒是会偷懒,回头太后知道了又不知道该怎么编排我了。”   金鹞放下手里的折子,抬眼看着绯璃挣脱了外面的大衣裳,换了轻便的罗衫,这才说道:“我偷着进来的,无人发现。”   绯璃忍不住的笑了一声,道:“你是做贼吗?”   两人相视一笑,绯璃坐在金鹞身边,开口问道:“听说宫外发生了一件好玩的事情,那个凤卿尘遭人袭击差点丧命可是真的?”   金鹞面色一沉,随即说道:“据下面的人查证过来的消息,说是这一群学子晚上临湖赏月,饮酒作诗,谁知道酒后失礼起了争执,这才动了手脚。不过事情的结果却有些出人意料之外。”   绯璃很是感兴趣,忙问道:“怎么个意外法?”   “都以为挨打的是凤卿尘,谁知道众人打完了一看才知道打错了人。你说可笑不可笑?”金鹞道。   绯璃一愣,打完了才知道打错人了,也就是说这些人一定是群起而攻之,根本就没有时间看看他们打得究竟是谁,这样的作法显然是提前有预谋的,只是不知道凤卿尘想了个什么办法溜走的,倒是够奸猾的。   “这个凤卿尘倒是个有能耐的,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顺利脱身,可见倒真是可用之才。”绯璃笑道,如果用凤卿尘对付权临风,金鹞倒是会轻松很多。   金鹞点点头,笑道:“我已经派人去接近凤卿尘,估计这几日会有消息传来。再过几日就是春闱了,若真有才,倒不能屈才了。”   绯璃点点头,然后正色的说道:“有件事情想要跟你商议一下,绮妃的禁足你还是赦免了吧。”。   金鹞皱起了眉头,问道:“为什么?”   绯璃沉思半响,这才说道:“岳蕴婷的安居处被太后安排在了怡月宫。”说完这句看着金鹞,她知道金鹞一定会明白的,没有人比他更明白。   金鹞面色一青,随即说道:“太后看来还没有死心,是一定要拉着她下水。”   “太后怎么做不要紧,绮妃怎么做才是最要紧的。”绯璃脸色微沉,她听得出金鹞是不想白绮罗再搅进是非圈里来。   金鹞沉吟半响,然后才说道:“白绮罗以前是太后的人,后来被我收服,明面上是太后安插在我这里的人,其实她却是替我在太后那里刺探到了不少的消息。曾有几次帮着我躲过生命之危。”   绯璃一愣,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是这个样子,白绮罗居然是金鹞安排在太后身边的棋子。想到这里绯璃又说道:“可是你的这位绮妃却三番四次的欲置我于死地。”   响鼓不用重锤,绯璃适可而止,转身去了净房。   金鹞半眯着眼,他明白绯璃的意思,将白绮罗的禁足令解了,岳蕴婷又住进了怡月宫,如果两人真的不安分,只怕是绯璃就要一锅端了……想到这里又想起白绮罗曾经为他几次涉险总是下不了决心。   绯璃出来的时候,金鹞还在皱眉,心里就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如果你不想伤害白绮罗,那么至少别让她挑战我的耐性,你知道的,我这个人除了自己的亲人对谁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绯璃说的是实话,金鹞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两人之间有些沉默。   如果金鹞解除了白绮罗的禁足令,那么就要保证白绮罗不会做出伤害绯璃的事情,不然的话绯璃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绯璃也不催促,自己坐下,缓缓地梳着一头秀发,然后才说道:“你也知道的,我不是一个惹是生非的人,可是别人要是惹到我,我也不会留情,周绯璃就这个样子。”   绯璃并不知道白绮罗跟紧要之间还有这样的牵连,原以为用白绮罗做引子,总能将太后一伙慢慢的引入彀中,现在看来行不通了。既然行不通,既然不能伤害白绮罗,那么白绮罗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怡月宫的比较好,免得给她招来麻烦。   金鹞点点头说道:“那就让她依旧禁足吧。”   看来金鹞也不能肯定白绮罗会做出什么事情,不过他能让步绯璃还是很开心的,转头又说道:“岳贵人今儿个已经搬去了怡月宫满照规矩王上是要过去的。”   绯璃说完笑嘻嘻的看着金鹞,眉眼间满是促狭之色。   金鹞一愣,随后说道:“孤王不想看到跟岳家有关联的任何人或者事情。”   “你要是不去却留宿在我的宫中,只怕明儿个早上跟太后请安的事情又是一顿不愉快。”绯璃低声说道,太后肯定不高兴啊,她总觉得金鹞这点面子还是要给她的,所以才会把岳蕴婷急急忙忙的弄进宫。   正因为太后有这个想法吗,所以绯璃自然也想到了,就要看金鹞怎么办了。总而言之,今儿晚上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了,这后宫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只怕太后那边,怡月宫那边,这后宫里的每一处宫殿都会有小宫女出来探听消息。 ☆、130:探花   金鹞始终还是没去岳蕴婷那里,就连怡月宫都没有踏进一步,但是为了不让太后迁怒绯璃,本想要去阮怜儿那里,可是想了想还是回了自己的寝宫,如此一来太后倒也没有办法借题发挥,金鹞也能专心的安排春闱事宜。   绯璃这几日冷眼旁观,就看到岳蕴婷实在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行事之间分寸把握的极好,让人想要找点毛病也无从下手,越是这样的人,其实越令人有些不安。   住在怡月宫,却跟太后得亲信白绮罗并不亲近,跟太后也并不是每日的黏在一起,金鹞不曾招她侍寝,也是平淡安定,并不曾表现出任何的不安亦或者不满。   转眼间就到了春闱,连考三场,每场三天,有翰林院作为主考,杏榜发下来,会员竟是韩墨,没想到倒是超越了齐廉,令人意外不已。春闱榜上有名的称为贡士,贡士便有资格参加殿试,殿试完毕,便会由金鹞亲自选出前三甲。   殿试的大日子里,谁也不会想到南昭王竟然上了京,当那一抹熟悉的大红袍滚着白狐边的锦袍出现在绯璃面前的时候,着实让正在赏花的绯璃惊了一跳。   自从上次一别数月未见,金锦似乎变了很多,整个人变得越发的清冷了,四目相对,绯璃露出一个微笑:“王爷怎么没说一声就悄悄上京了?”   金锦的旁边站着金诺,金诺最近已经很少进宫,跟绯璃更是许久不见了,跟金诺之间,绯璃总觉得隔了些什么,纵然如此,还是朝着金诺点头一笑:“蜀王爷也在。”   “见过王后娘娘。”金诺恭敬地应道,神色冷冷的。   金锦瞧着绯璃,淡淡的说道:“太后招本王进京,本王焉能不来?”   绯璃眉心微蹙,又是太后,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太后招金锦进宫做什么,心里有了疑问,嘴上却不好问,只是点点头,便道:“本宫还有点事情,两位王爷慢慢的逛,这园子里今年的花开得格外的盛。”   绯璃转过身,带着月珠跟**往回走,月珠跟**对这金锦都没有好印象,要不是他她们娘娘怎么会跟王上怄气,以至于受了那么多的苦,所以二人看着金锦的眼神便很不善。   直到几人的身影渐走渐远,金诺冷笑道:“二哥,人都走远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金锦看着金诺,嘴角一勾,突然笑道:“我好歹还能看一眼,你心里的那个如今正被禁足,想看也看不到,是不是?”   金诺脸色一红,进而愤怒,握紧的双拳好一会才松开,面上的怒气已经消无声息,淡淡的说道:“不知道二哥在说什么,王上让小弟陪着二哥,就不知道二哥这会子还要去哪里看一看?”   金锦也不生气,缓步上前,徐徐往御花园步去,金诺紧跟着他离开。待两人走后,岳蕴婷这才缓缓的走了出来,脸色有些微白,早就听闻王后跟南昭王之间似乎有些不清不楚,今日看来这传闻似乎也不是无迹可寻。蜀王喜欢的竟然是白绮罗,这也让岳蕴婷唬了一跳。   想起前些日子传闻中王后坠崖,南昭王舍命相救,王上千里寻妻的传闻,今日看来不应该只是一个影子……如果王后跟南昭王真的有点什么,眼眸微眯,岳蕴婷慢慢地转过身,随手摘了一朵粉色的花朵在指尖碾碎,手指微松,残碎的花瓣随风而去,只留一抹暗香……   绯璃怎么也不回想到太后突然将金锦召回宫,提前一点预兆也没有,明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还要这么做,绯璃叹息一声,只怕是最近这段时间金鹞一点也没有动岳蕴婷的意思,太后怒了,就把南昭王召回来,就是想要金鹞想起自己跟南昭王之间的事情,离间他们夫妻的感情,这一招不可谓不毒!   男人的心胸有多么的猜忌绯璃已经见识过了,她不想再重蹈覆辙,因此她决定距离金锦越远越好。更何况这里面还有太后的居心不良,金诺的浓浓敌意,绯璃知道自己应该越发的小心了。   太后果然是姜是老的辣,难怪这段时间如此的安静,却是用了这一招来对付自己。   “娘娘,您打算怎么办?”白馨问道。   “太后既然这么不客气,咱们也不能只挨打不还手。吩咐下去,今天是个好日子,就动手吧。”绯璃原本不想这么早就动手的,只是现在太后这样咄咄逼人,她也只好下手了。13116381   白馨点点头,转身去准备了。月珠跟**两人看着绯璃欲言又止,良久还是**先说道:“娘娘,咱们可得躲着南昭王,这人居心不良,不是个好东西。”   绯璃点点头,金锦费尽心机在她跟金鹞之间制造误会,她的确是恨极了他,可是不能否认的金锦也的确豁出命去救了她,人与人之间的恩怨总是这样的纠缠不清。   不过绯璃最珍惜的还是她跟金鹞的感情,想了想说道:“以后多注意些,但凡有南昭王的场合能推就推了。”   惹不起,总要躲得起!下意识的,绯璃就觉得金锦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后半晌的时候就传来消息,春闱的前三甲已经出来了,状元郎是齐廉,榜眼是韩墨,探花是凤卿尘!   绯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想要笑,想起凤卿尘那一张俊美绝伦的脸,探花真是再适合不过了,越想越是开心,想着晚宴上要是金鹞真的开口将他留下,不知道这位探花会不会吓的晕过去?   西戎国向来有赐宴前三甲的惯例,因此绯璃早就开始准备这场晚宴,当然这一场晚宴并不是普通的晚宴,这一场晚宴过后,太后的时代毕竟会成为过去的一个辉煌。   华灯初上,星子耀眼,倾樱殿远远的还能听到说笑声,那是金鹞正在宴请状元郎、榜眼以及那位探花郎。美酒佳肴流水般的端了上去,宫娥个个婀娜多姿,簇新的衣衫在灯光下越发的耀眼华美,皇家威严与气势彰显无遗。   绯璃坐在流华宫,坐在烛台下,正在细细的绣一幅鸳鸯戏水图,五彩的丝线下那鸳鸯似乎能活过来一般。   “事情可都办好了?”绯璃低声问道。   **顿住脚,这才说道:“一切准备就绪,娘娘只管放心就是了。”   绯璃站起身来,笑道:“那就好,你去忙吧。”   **转身就去了,绯璃踱步走到窗前,残月如钩,散发着银色的光芒,披在人的身上,温柔似水。绯璃默默的看着沙漏,终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就在这时就听到了倾樱殿的方向传来了呼喊声杂乱的脚步声。   这一场博弈,绯璃把自己也给算计进去了,惩罚是少不了的,如果能因此将太后的心腹给扫除一半,绯璃就很开心了。   缓缓的闭上眼睛,绯璃这才抬脚往院子里走去,白馨带着人赶了回来,看着绯璃回道:“娘娘,准备妥当了。”   绯璃带上白馨往倾樱殿而去,这般美丽的月色下,却步步充满了杀机,人生就是这样的无常!T2ax。   绯璃到的时候,太后已经赶到了,大殿上有几个人腹痛不已,一人是新科探花郎凤卿尘,另一位是上届状元郎权临风,宣来的太医正在给两人诊脉,绯璃远远地瞧见太医的头上汗渍淋淋,扶脉的手微微的颤抖。   太后看着绯璃,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肚痛不已,王后,今晚的宴席可是你准备的。”   “太后问的是,臣妾也惶恐不已,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若是臣妾的疏忽,臣妾绝不推诿责任,定会给丞相大人,探花郎一个交代。”绯璃弯腰回道,这时转头看向金鹞,徐徐说道:“王上,请您恩准臣妾火速将此事查清,晚宴乃是臣妾令人准备,道道关口都是有人看着的,若是哪里出了问题,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金鹞故意皱皱眉头,看着太后说道:“母后,这也不是王后的错,您莫生气,王后既然要证明清白亲自去查,您看如何?”   太后脸色很不好看,出了这样的事情,丢了皇家的体面,总归不是一件好事,此刻又没有别的办法,只是说道:“王后毕竟年轻,让奉谨跟了她去吧。”   这是怕绯璃徇私派人盯着呢,绯璃也不介意,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有劳奉待诏辛苦一趟了。”   奉谨忙走出来,低头行礼,道:“奴婢哪有辛苦不辛苦的,王后娘娘过奖了,这是奴婢分内的事情。”   绯璃点点头,神色凝重,这才说道:“如此就走吧,御厨房人数虽然多,也总能查出原委来。”然不人心。 ☆、131:反击   这一场布局绯璃布置已久,甚至于连自己都算计进去,就是为了折断太后在后宫的臂膀。后宫的大权明着是交给了绯璃,可是管事的嬷嬷,太监大部分多是太后的人,绯璃常常政令不通,为了能够取代太后的人,绯璃特意让白馨让凤枭趁着宫里选人的时机送了人进来,然后又一步步地慢慢的送到了绯璃想要安置的地方,不疾不徐,不慌不忙,一步步的设立了陷阱。   这次宴会说来也巧,太后本就对绯璃意见颇深,便有想要教训她的意思,因此吩咐厨房要出点小差错给绯璃添乱,让宴会出现意外,金鹞丢了脸面,必定会迁怒与绯璃,只要这两人反目,她就是最开心了。   有了太后的命令,厨房的人联合采买的人,便想要给绯璃使绊子,不过都被绯璃给轻而易举的化解了,最后不得已逼着他们走了下药这一招。绯璃解他们的手下了药,这追查起来谁又能跑的了?更何况这线索绯璃都吩咐人一定给留好了,只要轻轻的顺藤摸瓜,就能将厨房的管事,采买的管事给撸了下来。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当太后看着自己的心腹被押上殿的时候唬了一跳,却不好先声夺人,只听绯璃说道:“……都是臣妾不好,让这起子奴才秧子骑到头上来,居然敢胆大包天的在菜里下药,都是我约束不利,请太后、王上责罚。”   绯璃说着就将人证物证带了上来,御厨房里的人指证管事的嬷嬷亲自下药,管事嬷嬷怕死便又咬出了采买上的太监,采买上的太监哪里会一个人担这个风险,便又咬出了内廷府的人,这一来二去的牵连甚广,倾樱殿寂静无声,金鹞脸上一片铁青,怒不可揭,道:“好大的胆子,谁给你们的胆子这么做?”   金鹞这么一逼问,边有人受不住,大喊着冤枉,喊道:“没奴才什么事情,都是听说太后跟王后娘娘不对盘,太后娘娘想要让王后娘娘出丑,这才安排了这一些,奴才原本也不知道的,只是无意中听到了管事嬷嬷跟李公公的谈话这才明白的。奴才只是一个蝼蚁小民哪里敢胡言乱语,请王上明察秋毫,奴才们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加害权丞相跟探花郎啊……   小太监一说,便立刻有人附和,不少人还举出实证,说是太后如何的刁难王后,一时间真是让人惊讶不已。太后只气的浑身发颤,连话都说不利落了,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胡说,太后待我一片赤诚,都是尔等刁钻滑头,明明自己做下的事情,却要把脏水往太后身上泼,实在是可恶。”说到这里绯璃看着金鹞说道:‘请王上下旨将这起子刁奴打了出去!”   太后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绯璃居然会为她说话,抬头看了绯璃一眼,心里已经隐隐有些明白,脸色灰白,难堪不已。   在场的状元郎、榜眼,还有探花郎,以及诸位大臣都是闭嘴不语,毕竟是后宫的家事,索性袖手旁观。不过权临风一双眸在绯璃的身上扫过几下,又打眼看了看那几个奴才,脸色微黑。   凤卿尘瞅着眼盯着绯璃,心里暗暗的说道:“这个厉害,借力打力,反咬一口,看着太后有苦说不出,这种感觉……很舒服!”   韩墨跟齐廉却是垂头不语,为臣之道最近被凤卿尘荼毒的不少,多少领会了些,其实韩墨是很想说两句的,不过瞅见别人都不说话,他也就表示沉默,不过嗓子好痒……   金鹞自然是跟绯璃商议过的,这个时候便立刻怒道:“都是刁奴欺主,断不能容,拉下去细细的审问,不能饶过一个!”   王上发话谁敢怠慢,立刻将人给带了下去,便是太后想要为自己的人求情,这时也是张不开嘴了,黝黑的目光从绯璃身上一闪而过,杀气弥漫,转瞬即逝。T2ax。   这也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才是重头戏,绯璃故意选了权临风跟凤卿尘成为倒霉的目标可不是随便选的,这里面还有个缘故。   绯璃想要金鹞借着凤卿尘打击岳蕴婷,让太后转移她的目标。可是要想让金鹞明目张胆的就把人口下似乎有点不太好,于是便有了这一出戏。新欢旧爱同时受害,要是金鹞只顾惜着新欢,踢了旧爱,这势必会引起人们对这件事情极大的热情。   这件事情一旦被引开,权临风想要不受波及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当年他跟金鹞的那一段过往也是人尽皆知,更何况这几年来,不小的多少人上门提亲,权临风都婉拒了,这里面也能令人遐想无限。   绯璃知道权临风跟金鹞不过是做的一个局,可是别人不知道,还会以为他们真的是那个什么,这件事情风波一起,权临风势必会被抛上风尖,最起码暂时是顾不上对付金鹞,只要给个喘息的时间,她跟金鹞总能缓出手来对付他!   想到这里绯璃心里简直就是乐开了花,权临风,想要算计我的阿罗,今儿个先收点利息,后面再跟你算总账!   想到这里绯璃看着金鹞说道:“王上,权丞相跟探花郎现在怎么还能出宫,要真是出点意外可怎么好?不如就先安顿在倾樱殿旁边的偏殿歇息一晚,明日情况好些再回去如何?”   凤卿尘听到绯璃的话只觉得浑身发毛,毛孔里都散发着丝丝凉气,只觉得不能留下,正想要反对,权临风却抢先一步说道:“多谢王后娘娘好意,只是微臣已经觉得好多了,回府还是没有问题的。”   权临风也觉得周绯璃的这个提议总让他心里不安,于是便出言拒绝,尤其是看到周绯璃嘴角的微笑,越发的不安起来,这个女人有点奇怪。   绯璃闻言转过身,看着权临风缓缓的说道:“权丞相,这不过是王上爱护子民,更何况权丞相也不是没有在宫中宿过,难道丞相大人想要王上担上一个薄情寡义的名声?臣子身子不舒服,王上体恤留下养病,也是一种恩赐,丞相大人还要拒绝吗?”   连恩赐都出来了,权临风更是觉得不对劲,尤其是听到绯璃说以前也在宫中宿过的时候,脸上便是阵阵铁青,偏又在绯璃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轻视,难道是他多想了?想到这里,便说道:“并非微臣抗旨不尊,实在是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万万不敢耽搁军国大事,请王后娘娘体恤。”13116381   不能硬碰,只能迂回,权临风试图劝说绯璃放弃。   绯璃闻言很是动容,大声说道:“西戎国能有丞相这样时时刻刻挂念军国大事的人,才是吾王的幸事,百姓的福祉。丞相大人既然身体有恙怎么还能带病操劳,莫说王上,就是本宫心里也是于心不忍。一晚上不碍事的,要是丞相大人实在是放心不下,就让宫人们回去取好了。”   绯璃谈笑间,轻易地就将权临风的路给堵住了,不管权临风怎么做,今晚上想要出宫是不太可能了。   凤卿尘半眯着眼,默默的点点头,都说大郡主甚是狡猾,今儿个总算是见识到了。百姓福祉、国家大义、君王之恩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将英明一世的权大丞相给套的结结实实,果然不负腹黑之名。   是人都有弱点,权临风的弱点便是还不能明目张胆的与绯璃跟金鹞作对,偏生绯璃又从大处着手,权临风便是没有了办法。   可不说便。新宗怒火丛生,面上却是淡淡的,双手抱拳,道:“微臣谢王上,王后娘娘隆恩。”   绯璃这才笑了,道:“丞相大人为百姓操劳,为王上分忧才是辛苦了,本宫做的这些不算什么,丞相大人勿用放在心上。”   权临风垂着头,嘴角抽了抽,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口,只是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栽到一个女人手里,实在不是一件很好看的事情。   权临风缴械投降,凤卿尘自然是更不能有二话了,于是顺着权临风的话,也感谢了一番,这小子却不知道方才还讥笑权利风栽了跟头,而他的跟头马上就来了,更大更猛,让他清清白白的人生旅途上,硬是很不和谐的来了一笔浓墨晕染。   金鹞朝着绯璃微微的点点头,这才说道:“来人,将权丞相,探花郎送回偏殿休息。”   宫人们一愣,金鹞只是说送回偏殿休息,这两人是一间房还是两间房?于是便有人问了出来,绯璃这个时候却是笑道:“一群不长眼的,自然是两间房,吩咐宫人好生的伺候着,不可慢待了。”   凤卿尘总觉得眼皮跳得厉害,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一时之间又没想到哪里不对,抬眸看着绯璃,却不成想正好跟绯璃的眼神撞在一起,看到那一抹一闪而逝的狡猾,心跳得越发厉害了…… ☆、132:新欢与旧爱   春闱已过,可是因此而产生的浪花却越来越激烈。赐宴的当晚,权临风与凤卿尘同时肚痛被留宿宫中,据说他们的王居然在凤卿尘的屋子里呆了一宿,而另一边权临风却是形单影只孤枕难眠。   这西戎国谁不知道王上跟丞相之间的那点事情,于是乎众人的积极性顿时被调了起来,不知道多少人的眼睛瞄准了金鹞的寝殿,就是不知道旧爱与新欢之间他会选择哪一个。   御花园里,百花争艳,姹紫嫣红目不暇接。绯璃正惬意的在林中漫步,远远望去,美人与花,各自争艳。   “微臣见过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绯璃一愣,抬眼望去自己不远处行礼的正是权临风,嘴角一勾,眉眼依旧淡淡的,道:“原来是权丞相,丞相大人请起。”   就不这本。“谢娘娘。”权临风这才缓缓的站起身,只是没有挪动步子,似乎有话要说的模样。   绯璃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笑道:“丞相大人可是要去给太后请安?现在去正好,太后已经起身了。本宫还有宫务要忙,你自去吧。”   绯璃说完抬脚欲走,权临风脸色微变,不过还是说道:“娘娘请留步,微臣有话要说。”   绯璃顿住脚,缓缓的转过身来,伸伸手让身边的人后退,这才说道:“丞相大人根本宫素无往来,从无交集,更确切的来说,丞相大人对本宫更是躲之甚远,今儿个倒是令人意外,不知道丞相大人想要说什么?”   权临风嘴角微抽,没想到周绯璃还是个爱记仇的,但是想起这段时日的事情还是决定忽略这些事情,说道:“微臣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才求到娘娘头上,最近朝野处处传闻,想必娘娘早已经有耳闻,难道娘娘就如此无动于衷?”   绯璃有些惊讶,道:“丞相大人这话从何而来?本宫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惹得王上生气?这与本宫有什么好处?在本宫看来,王上宠幸男子,总比宠幸女子的好,男人不会生孩子可是女人会,丞相大人你说是不是?”   权临风不由得俊脸一红,没想到绯璃这般的言语无忌,但是不能否认的,绯璃说的一语命中中心。可是权临风却也不会轻易的认输,又说道:“王后娘娘还是担忧甚浅,男人固然不会生孩子,可是若是后宫诸人无人诞下皇嗣,这对朝政安稳也是大有隐忧。王后娘娘怎可因为一己之私拒朝廷安稳于不顾?王上的隐忧娘娘怎会不知?”   “哦?”绯璃轻笑一声,抬眼看着权临风,又问道:“丞相大人此言真是无法苟同,据本宫所知,丞相大人在朝政上一向与王上意见相左,多有争端,按理说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丞相大人应该很开心才对,怎么就会有这样的担忧?实在是令人无法想通。”   “王后娘娘此言差矣,虽然微臣与王上在政事上素有争端,可是微臣从不会置百姓苍生于不顾,断没有谋取过私人利益,这一点天地可鉴。”权临风掷地有声,身形挺拔,言语多有激荡。   绯璃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正因为如此金鹞对他多有忍让,只是实在不明白权临风为何要跟金鹞对着做,看着权临风今日居然找上了自己,绯璃心头一惊,莫非……   “丞相大人不用担忧,王上心中自有明断。更何况本宫身份敏感,乃是远嫁的别国公主,丞相大人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本宫能劝说的了得。这后宫里波云诡异,起伏不断,本宫能够自保实属不易,又怎么会做触怒龙颜之事让自己身处陷境。”绯璃开始谈价码,做生意就是要这样做拉锯战。   权临风再一次肯定眼前这个女人比狐狸还狡猾三分,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恭敬的回道:“王后娘娘智比天高,宴会一事不过稍作布置便折断太后大部羽翼岂是常人所能做?”   那天晚上的事情绯璃布局已久,这才能一举让太后无翻身之力,兼之有金鹞作臂膀才能如此的顺利,但是权临风能猜得到这里面的猫腻实属不易。想到这里绯璃轻轻一笑,淡淡的说道:“不过是谋取生存之道,不足为提。”   轻轻的一句话,却道尽了与太后的矛盾,权临风不是傻子岂会听不出来?就算如此他对绯璃还是有些刮目相看的,想到这里心里一沉,说道:“微臣今日能来也不是两手空空,王后娘娘与南昭王的恩恩怨怨微臣多少知悉一些,这次南昭王奉诏回京只怕是来者不善,若娘娘能解除微臣的尴尬之地,微臣比当回报之以李。”   绯璃心里一惊,权临风这个条件可说是十分的诱人,想了想还是说道:“丞相大人此话本宫就有些不懂了,南昭王乃是本宫的救命恩人,有何不妥的?”   “救命恩人是不假,可是南昭王包藏祸心在王上与娘娘之间设下离间之计,此举足以灭族!”   绯璃一震,这件事情知道者甚少,没想到权临风居然能够知悉,绯璃抬眼看向权临风,良久才笑道:“丞相大人总是能出惊人之语,实在是令人无法苟同。”   权临风瞧着绯璃的神色,心中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说道:“三人成虎,娘娘多一个臂膀也是件好事。微臣不才,但是要在宫外牵制南昭王还是有点本事的。”   看来权临风是打定了主意,可以想象凤卿尘的事情对他的打击有多大,难道说权临风对金鹞真的有那份心思?可是金鹞明明说不过是一场戏,可是这戏里真的有人认了真?想到这里绯璃也是阵阵发寒。   “此事不易为,王上的脾气你是知道的……”T2ax。   “娘娘!”一名小太监急匆匆的跑来打断了绯璃的话,绯璃抬起头来皱眉问道:“怎么了?”   “南昭王跟王上起了争执,言语中还涉及娘娘。”小太监的语调有些颤抖,浑身筛糠般,令人侧目。   绯璃眉头轻皱,权临风却兴致盎然,轻声笑道:“看来老天爷也站在微臣的一边,娘娘您说呢?”13116381   绯璃看着权临风,不知道这一场戏是不是权临风安排好的,但是有一点绯璃知道,今儿个的事情有些蹊跷,金鹞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跟金锦起争执,明知道金锦包藏祸心,更是小心翼翼的……   想到这里绯璃看着权临风,垂眸一笑:“丞相大人要跟本宫过去看看吗?”   权临风眼中笑意更盛,因为他知道绯璃已经退了一步,这是对自己的一个考验,点头笑道:“微臣愿意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绯璃点点头,这才说道:“如此就辛苦丞相大人了,这就走吧。”   绯璃一行人缓缓的往倾樱殿的方向走去,走在路上,绯璃看着落后自己一步的权临风问道:“丞相大人可知道王上为什么南昭王起了争执?”   权临风微微一笑,沉吟一下才回道:“回娘娘的话,听说今儿个王上下旨召南昭王妃进京。”   绯璃心中明了,原来是因为这样,面色一凝,看来南昭王似乎有些不愿意这才起了争执,绯璃声音减缓,问道:“丞相大人以为此事该如何?”   “夫妻相聚,天经地义,王上为人宽和,正该如此,乃是臣子的福气,南昭王实在是有些不能体会圣意恩典,令人心寒。”权临风垂声应道。   绯璃看着倾樱殿,嘴角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意,道:“丞相所言极是,一会儿还要好生的劝说南昭王才是。”   “微臣自当尽力而为,不辜负娘娘所望。”权临风应道。   “丞相大人果然是国之栋梁,本宫甚是欣慰,丞相所托之事,本宫也自当会尽力而为。”绯璃站在殿门前轻声应道,话音落下,这才推开殿门缓步而入。   权临风看着绯璃的背影,握紧的手心这才轻轻的松了开来,之前绯璃没有嫁进西戎的时候就曾经听说她的威名,只是并未重视所以才有了岐山郡收服盗匪惨败一事,这一次金鹞想要拿自己的名声跟凤卿尘相比,然后转移后宫对王后娘娘的咄咄逼人之势,自己是十分恼怒的,但是此时王后安排的丝丝入扣,事事缜密,环环相扣,让自己不得不前来求助,自己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平息此事,。只是所要付出的代价就要沉重得多,目前他还没有娶妻的打算,女人最是麻烦。   方才自己说尽力而为,不过是抛出的价码,随后王后也抛出了价码,同样的尽力而为,不得不说真是一个令人头痛的女人,一点亏也不肯吃的。   大殿内气息凝重,绯璃一踏进来,就能敏锐地感觉到这屋子里面的异样感觉,抬眼看向金鹞,似乎没有看到金锦一般,轻声笑道:“王上,今儿个太后设了晚宴,臣妾请您先去准备,您看如何?” ☆、133:天机   金鹞看到绯璃跟权临风一前一后的进来,有些不明白他们怎么会走到一块,不过绯璃这么问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这大殿的事情,于是故作威严的说道:“孤王这边已经议事完毕,也好。”   绯璃浅浅一笑,缓步经过金锦的身旁朝着金鹞走去。眼角的余光扫过金锦的面容,绯璃总觉得金锦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总多了一种她无言语的阴沉的感觉,仿佛从内心深处散发出的一种绝望的味道,心不由得一紧,似乎连气息也窒息了一般。她跟金锦之间似乎有太多的牵连,可是绯璃却不知道这些牵连的结该如何解开。   依旧是大红的衣衫,滚着白狐的毛边,漆黑的长发下缀着金璃桃花缀角,所有的一切一如从前,可是感觉却不一样了!以前的金锦也不过是给人阴沉压抑的感觉,可是现在的金锦却让绯璃有些害怕,那种战栗发自于心中,走过他的身边,她甚至于都能感受到自己皮肤上跳立起的颗粒,就连脚步也僵硬了许多。13116381   金鹞似乎发现了绯璃的脸色有些发白,心中一紧,快步走了下来,伸手携住绯璃的手,笑道:“走吧,孤王正好有事跟太后商议,王后也一起过去听听吧。”   “是。”绯璃笑着应道,跟在金鹞的身边,听着金鹞说道:“丞相,南昭王身体有些不适,孤王就将他交给你了。”   权临风点点头,道:“微臣遵旨。”   不等金锦开口,权临风就走了过去跟金锦寒暄起来,挡住了他要拦着金鹞的脚步。   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口,金锦这才看着权临风冷笑道:“权丞相什么时候成了王的走狗?”   权临风眉角一挑,不悦的说道:“微臣本就是王的臣子,奉命行事是职责所在,王爷说话不用这么刻薄。”   金锦冷哼一声,眼神从权临风的身上划过,投在他背后的一片虚无中,这才缓缓的说道:“当年你我的约定可还有效?”   权临风皱眉,思衬良久才应道:“今时不同往日,凡事都要慎重。”   “这么说来丞相大人要反悔?”金锦不悦,他没有想到权临风居然会反悔,面上陇上一层暗色,杀气隐隐而出。   权临风眉头紧皱,大殿中空无一人,纵然如此也不敢尽言,垂眸犹豫良久才说道:“王爷,天下已定,谋反一事在下从未有此心,当初与王爷合作不过是另有苦衷,如今在下已经想得通透,再也不想有任何的妄想,还请王爷见谅。”T2ax。   金锦冷哼一声,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如今有没有权临风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这次能寻回火龙石,打开天庭之门,他就能恢复法力,到时候谁能与之争锋?便是金鹞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一个没有记忆,没有法力的鬼王如何是他的对手?   念及于此,金锦便说道:“但愿丞相将来不要后悔,你知道本王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邀你相助,若你放弃,便是我的对手,到时候本王一定不会手下留情。逆我者……亡!”   权临风浑身微颤,他也感觉到了金锦有些不同,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他是跟金鹞之间有不愉快,这几年一直与他作对,可是他从没有反叛的心思,而且若没有他暗地里的遏制,岳家的势力不会逐步衰退。这些事情他不会拿来邀宠,也不会告诉任何人,这几年他纵然跟金鹞作对,可是金鹞却从未真的针对他,打压他,其实两人心里还是有些默契的。   早年的心里不平衡早已经逐渐散去,为今剩下的也不过是不甘而已。不过看到凤卿尘,他倒是释然了,正因为释然了,才会有了与王后的合作。   想到这里,心思一轻,淡淡的笑道:“王爷,你又何必执着?纵然你想要离间王上跟王后的感情,费劲了那么多的周折,甚至于不惜拿命相拼,可是最后怎么样?还不是功亏一篑!在下劝你还是放弃吧,王位早已经是注定的,即便是出手相夺,生灵涂炭的不过是百姓,王爷为了百姓苍生,还请高抬贵手才是。”   金锦哈哈一笑,声音中带着讥讽,道:“丞相大人什么时候这么悲天悯人了?还是在下耳朵有些失灵了?”个是了里。   权临风面对金锦的讥讽毫不为意,挪了一步,这才说道:“王爷,您有何必跟王者正道过不去?当今王上政令通明,海晏河清,乃是盛世之兆,王爷这个时候起兵时机不良,以一郡之力对抗全国兵马王爷有几成胜算?”   金锦冷冷的看着权临风,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道:“原来丞相大人是因为这个才放弃与本王合作?你以为本王必输无疑?好吧,既是如此本王并不强求,待到天下易主之日,便是丞相魂归黄泉之日,这一点务必记牢了。”   权临风听到金锦的威胁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随口应道:“多谢王爷提醒,纵有那日,本相死而不悔!”   金锦突然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贴在权临风的耳边说道:“原来丞相大人真的对王上对了情,本王一直以为这不过是空穴来风,今日一看,才知道原来是我错估了丞相的一腔痴情。”   权临风脸色骤变,“王爷请慎言,诋毁本相也就算了,王上乃是万圣之尊岂容你如此污蔑!”   “污蔑?王上钟情于探花郎的事情早已经在京都闻风四散,街头巷尾无人不知,丞相大人不会以为这一切也是假的?”金锦眼眸微眯,轻轻的试探着。   金鹞狡猾之极,虚虚实实令人摸不清,如果说金鹞真的是好男风之人,绯璃为什么还要跟他这么情浓以对?按照绯璃的秉性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唯一合理的解释,那就是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之处。可是金锦这几日的探访并没有查出什么,他也曾接近探花郎凤卿尘,也曾经查过此人的根底,都没有发现什么破绽,正因为什么破绽都没有,才会让他更加的怀疑。   权临风既然反叛自己,这里面说不定他会知道些什么,想到这里才会出言试探,希望能有意外收获。   这边金锦有自己的打算,这厢权临风皱眉深思,金锦突然这样发问只怕不是偶然,虽然用的讥讽的语气,可是金锦此人心机极深,他的话并不能全信,而且在这样的关头,他既然已经决定要跟金鹞斗争到底,这里面的详情就越发的不能透露了。更何况……他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实情究竟为何。   想到这里权临风苦笑一声,看着金锦说道:“我倒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金锦暗道一声老狐狸,不悦的说道:“话已至此,你我之间再无情谊,他日再见便是宿敌,丞相大人最近出入可要慎之又慎,刀枪不长眼,要是一个不慎,小命可就难保。”   这件事就是**裸的威胁了,权临风也不是好相与的,四目相对,神情舒缓,郎朗说道:“京都乃是天子脚下,防备甚密,王爷动手时一定要慎之又慎。”   金锦眸色一深,拂袖欲走,却听到权临风又说道:“王爷可曾听说过凤枭?”   金锦脚步一顿,一时间摸不透权临风的用意,不过还是回道:“只怕西戎国无人不知,丞相大人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据本王所知,凤枭早已经销声匿迹多年,不是吗?”   “销声匿迹并不代表从此消失,你说呢王爷?”权临风一笑,缓步走到金锦的面前,四目相对,毫不想让。   金锦压低声音道:“你拿凤枭威胁本王?”说到这里一顿,笑道:“丞相年纪不大,只怕凤枭隐匿之时你尚未出生,想要用凤枭威胁本王,至少丞相也要拿个实证出来,本王可不是三岁稚童。”   “本相并不是威胁王爷,而且本相跟凤枭并无干系。我想说的是,我不过是发现了凤枭在锦城的行踪,当年凤枭威震西戎,曾经几次参与皇权震荡,虽然销声匿迹几十年,可是凤枭当年隐匿的时候并未与人火拼,也就是说凤枭的势力并未受损。这次凤枭突现锦城,王爷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权临风边说边往大殿外走,午后的阳光如此的温暖,可是说出的话却令人毛骨生寒,凤枭……那个惊人的传说。   金锦面色微青,他对凤枭自然是知之甚深,甚至于比权临风,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知道的多,因为凤枭里有一件宝物,却是他的天敌,只是这件宝物只有一个人知道它的所在,想到这里金锦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自己不过是刚有了火龙石的下落,凤枭却在这个时候面世,是巧合还是有意? ☆、134:动荡   阳光明媚的四月,到处散发着丝丝温暖,整个西戎后宫却沉浸在一片诡异之中。凤卿尘的出现无疑对后宫的妃子们造成一个极大的冲击,愿意为一个男子就是有几分颜色又怎么真的倾国倾城,可是当众人无意中看到了他们的王带着探花郎游园的时候,不少人都看呆了眼,这才知道原来书中所描述的男子颜如玉美如妖,竟然不是一点没有道理的。   岳蕴婷服侍着太后起了身,这才说道:“太后,臣妾亲眼看到了探花郎,的确是绝色无双,难怪王上为他迷了心智,就连王后都受了冷落。”   太后却是没有见过凤卿尘此人,听到岳蕴婷这么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问道:“比权临风如何?”   岳蕴婷垂眸一想,这才说道:“权丞相冷傲自持,令人观之欲远,探花郎温润如玉,颜色明媚,令人心生暖意,各有不同,不可相拟。”   太后心中明了,轻叹一声,道:“原以为王后进宫后他就已经戒掉男色,谁知道这届春闱偏生出来一个这样一个祸水。”   “太后,那该怎么办?难道就要这样下去?”饶是岳蕴婷满腹计谋此时也是无计可施,对手是个男人,真是无从下手了。   太后眼眸一黑,冷哼道:“莫着急,探花郎总要有自己的官位的,到时候放出宫去,日渐淡了,不过就是第二个权临风,你慌什么?”   听到太后这么说,岳蕴婷这才稍微的放了心,不是她胡思乱想,只是实在是匪夷所思,这也太令人无法接受了。想到这里岳蕴婷又说道:“臣妾还有一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你是哀家的亲侄女,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太后扶着岳蕴婷的手在榻上坐下,这才说道。   岳蕴婷闻言微微一笑,这才说道:“姑姑,这深宫之中步步惊心,先前王后只手遮天,不经意间就将您在后宫的大半势力给铲除了,可见此人是个极有智谋的女人。偏生王上对她又是别有心思,臣妾想着这个时候王上对探花郎情深正浓的时候正是我们铲除王后的最佳时机,您说呢?”   听到岳蕴婷这么一说,太后眼中也是一亮,笑道:“正是这个道理,有了新欢哪里顾得旧爱,你有什么计谋?”   岳蕴婷听到这里就把那天在园子里听到的话给说了出来,太后眸色渐深,说道:“没想到南昭王居然真的喜欢上了王后,哀家一直以为他不过是利用王后跟王上作对而已。”   “是,臣妾也是吓了一跳,这几日一直没有睡好,翻来覆去的才想到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咱们还是有机会做成此事的。”岳蕴婷声音甚笃,她出手必要成功。   “那你想怎么做?”太后皱眉问道。   “如果南昭王真的对王后有心,不妨咱们推一把,到时候来个捉奸在床,任凭王上再怎么喜欢王后又怎么会喜欢自己头顶上戴顶绿帽子,便是为了颜面,王后这条命也是保不住了。”说到这里岳蕴婷一顿,叹口气又说道:“探花郎再怎么获宠也不过是个男人,男人又不能生孩子,王上的正统血脉终究还是要女人延续的。”   太后细细地思量,过了好一会子才说道:“此时不能着急,必定要谋划好了,不然的话打草惊蛇就不好了,王后的手段你是领教过的。”   “是,臣妾这一点知道的,必定会小心筹谋,万般小心。”岳蕴婷低声应道。   太后点点头,便低声跟岳蕴婷商议起细节来过了……   ******   南昭王府。   无名今日刚赶回京都,还没顾得上歇息就直接往书房寻到了金锦。   金锦皱眉问道:“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无名神色凝重。   金锦皱起眉头,过了好一会子才说道:“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将火龙石拿到手,这是至关紧要的物件,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将东西拿回来。”   “是,属下遵命!”无名应道。   “还有一件事情,你去打探一下,凤枭真的现世了?”金锦道。   “凤枭?”无名惊呼出声,很久没听到凤枭这两个字了,怎么会突然之间会出现凤枭的消息?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道:“王爷,凤枭几十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怎么就会突然之间面世?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人捣鬼?”   这个问题金锦也曾经怀疑过,不过他想权临风还不至于用这样的事情欺骗他,于是道:“应该不会,将人撒出去,务必要探听到最确切的消息,凤枭如果真的面世了,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剿灭。”   别的都还好说,金锦最怕的就是龙鳞剑重出天日,龙鳞剑便是火龙石的克星,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将危险掐灭与萌芽之中。   无名虽然不知道金锦为什么对凤枭这么忌惮,但是金锦的话他一向是唯命是从的,因此便应了下来,随后又说道:“火龙石藏于龙渊之地,属下已经探过两次,再过半月月圆之日,龙渊开合之际,只要把握得宜应该能顺利地将火龙石拿到手,王爷不用担心。”   “龙渊险恶异常,乃是龙族的守护之地,你一定要万分的小心。”金锦嘱咐道。   无名点点头,叹息一声:“龙族蛰伏千年,这次月圆之日,不晓得会不会有什么异变,当年的那一场战争其实就是两败俱伤,时到今日千年已过,胜负即将分晓,今世再也不能大意,王爷定能带着离歌公主重返天庭,统一三界。”13116381   金锦便是天帝太昊,千余年来,几经轮回,每一次都跟离歌擦肩而过,这一世好不容易并存于世上,可是还是被焰罗抢了先机将离歌娶到了手,太昊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跟离歌每生每世都是错过的那个人。下不后个。   都说天帝是三界的主宰,可是谁又知道便是天帝也不能随性而为,冥冥之中都有注定,可是这一次……他定要逆天而行,再也不会妥协!   “当年龙族四分五裂,可是龙鳞剑却被龙三公子藏于龙渊深处,他本身亦受重创寻与轮回之中。”金锦回忆往昔,总是让他无比的痛苦,被错过的为什么总是他?   “龙鳞剑?”无名神色一变,他是知道的龙鳞剑跟火龙石天性相斥,两者相遇,法力高的一方便能占尽优势,千年前若不是龙三公子、云歌仙子还有秦风拼尽全身的修为将法力注进龙鳞剑中,那一场战争天帝怎么会输?因此谈及龙鳞剑便是无名也是心神巨震。   “龙鳞剑居然也藏于龙渊之中,若是属下取火龙石的时候遇到可就不是妙事了。”无名皱紧了眉头,龙鳞剑与火龙石天性相斥,以无名现在的本事只能将火龙石拿到手不受损害,可是龙鳞剑却不一定了。毕竟无名自己还没有恢复法力,有些事情并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想到这里无名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道:“王爷,既然咱们知道火龙石藏于龙渊,那么龙鳞剑的主人龙三公子只怕也会在这个月圆之日前来取龙鳞剑,到时可怎么好?”   龙鳞剑本就是龙三公子藏于龙渊,必然已经算好了日子前来取回,这一些的一切突然之间似乎又回到了千年之前,那么惊人的相似。   金锦沉吟不语,这一点他当然也考虑到了,他投入轮回之前凭借法术知道龙鳞剑落到了西戎国凤枭的手里,凤枭历代以来也不过是只知道龙鳞剑封藏于龙渊,并不知道龙鳞剑的具体用途。可是还有一件事情,龙三公子也已经循入轮回,而他的今世的身份却是凤枭上一代掌门人的妻子,洛白!   想到这里金锦就有些忍不住的想要笑,人生真是奇妙无比,龙三公子如此的爱慕离歌,为了离歌不惜拼上自己的性命,可是几世轮回下来,他跟离歌却是硬生生的错过了,洛白……龙三公子……不知道洛白恢复记忆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感受,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千年前的牺牲根本就不值得。   金锦知道洛白的来历,可是转世后的金锦没有法力,根本就无法知道洛白现如今的落脚地以及他的一切行动,他的优势也不过是比别人更提前知道一点洛白的来历罢了,所以金锦才会如此的忌惮凤枭。   无名听着金锦将这里面的事情说完,便是白了一张脸,原来居然是这样,轻笑一声,又道:“纵然情深如海,纵然曾经舍命相护,到头来也不过是擦肩而过的缘分。”   是啊,擦肩而过的缘分,可是他金锦却不愿意跟离歌是擦肩而过的缘分,他们是应该相守到天荒地老的。   现在无名知道凤枭的厉害了,叹息一声:“冥冥之中一切都是躲不过的,王爷,只要我们比别人早一步拿到火龙石,那么咱们便能占尽先机,等您凭借火龙石恢复法力,这所有的凡人还不是任由您摆布?”T2ax。   “所以这次月圆之夜火龙石一定要拿到手,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金锦沉声道。   “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金锦点点头,道:“你去准备吧,本王还要进宫一趟,我瞧着岳家的女儿倒是个聪明的,说不定可以住我一臂之力。等你将火龙石取来,这厢离歌跟焰罗也该决绝了!”   无名点点头转身而去,金锦换了常服便出门往王宫行去。   待两人走后,后窗的窗下突然发出一声声响,却是南昭王妃面色铁青的跌倒在地,她方才是不是在做梦?她听到了什么?想到这里整个人都有些颤抖起来,实在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的夫君不是人……居然不是人……   南昭王妃是奉诏而来,今儿个她刚入京,刚回到王府,本想亲自泡了茶奉给金锦,却没想到让她听到了这样的事情,心绪太乱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好,这件事情里面的离歌难道就是王后?那么传说中的鬼王焰罗居然就是王?她的丈夫居然就是九天之上高高在上的天帝?   这不可能!她一定是幻听了,一定是幻听了!司徒晴暄惨白着一张脸跌跌撞撞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关紧房门,不让任何人打扰,自己躺在榻上辗转反侧,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简直不敢往下想去!   “王妃,宫里传来旨意,王后娘娘请您进宫。”   司徒晴暄浑身一僵,猛地坐起身来,动作太猛失手将炕桌上的茶盏扫在地上,那清脆的响声格外的刺耳,总算让司徒晴暄回过神来,外面的侍女有些着急地问道:“王妃,您没事吧?”   “没事,进来伺候吧。”司徒晴暄知道自己怕也无用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她总不能背叛自己的丈夫,虽然她的丈夫对她那么冷淡。   昨晚夜观星象,她就发现天象将变,她自幼跟着父亲,钦天监正的女儿怎么会不懂得星象?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天象的异变居然跟自己在、的丈夫有着紧密的关系。   风轻轻的扫过树梢,司徒晴暄换上了衣衫,这才坐上马车往王宫而去。想起王后,司徒晴暄的心中闪过一丝苦涩,她终究是对不住王后的,要不是她同意王爷的要求,在王后到了洵郡王府的时候,她假装患了恶疾不能照顾金锦,也就不会有王后跟王上的误会,也就不会让王后受了那几个月的苦,司徒晴暄知道也许王后并不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情,可是她这一生光明磊落却还是做了这样见不得光的事情,心里总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远处的王宫金碧辉煌,五色琉璃瓦在阳光下散发着五彩的光芒,碧蓝的天空清透无暇,可是她却知道一场史无前例的劫难即将到来,心越发的沉重起来。 ☆、135:暗示   流华宫里依旧热闹,绯璃松了口气,这一天可真够热闹的,这后宫里的嫔妃不知道是不是约好的,一**的前来到访。   “凤卿尘这下子可真是闻名了,如今你的妃嫔们可不把我当成头号大敌这视线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权临风都跟我连成一线,试图想要洗清他的名声,你看如何?”绯璃看着金鹞低声笑道,她是愉悦的,如今视线被转移,不被众人盯着的时候是心情很愉快的。   金鹞看着绯璃的神色要比以前还要红润,知道他所言不虚,便笑道:“你喜欢就好,其余的也不用过多的去担心,凤卿尘倒也是个有意思的人,竟然也拿出自己的名声心甘情愿的演这出戏,倒是令人有些意外。”   绯璃点点头,又说道:“是啊,改日有时间我们单独宴请他,聊表谢意好了。”   “这话说得,孤王是君他是臣,这是理所应当的。”金鹞哈哈一笑,不过想起凤卿尘,又道:“这人先前曾经在大漠里救你一命,如今又有真才实学高中榜眼,与我们倒真是缘分深厚。”   绯璃点点头,凤卿尘还真的是她的救命恩人,便笑道:“等这场风波过后,是要好好的答谢人家,可不许你再提君臣那一套。”   “是,你只管放心好了。”金鹞笑着将绯璃拥进怀里,然后说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对我心生不满,阿离,带这件事情过后,我便公告天下,此生为你足矣,我将会解散后宫,若你真的不能生育,便从王室子弟中挑选一个继承王位,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担心。”   绯璃摸摸自己的肚子,平平坦坦的,便是叹了一口气,又道:“太医说总还有几分希望,咱们总要试试的,先不要绝望。”   最贵重的便是金鹞待他的这一番心意,绯璃觉得便是下一刻天塌地陷又有何惧?   “娘娘,南昭王妃奉诏进宫求见。”月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绯璃支起身子,看着金鹞说道:“南昭王妃进宫我总要见一见,司徒晴暄还是一个不错的人,我在王府的时候她也曾经帮过我几次,你莫要迁怒于人。”   “我迁怒于人?你倒是心存善心,当初在洵郡的时候她也是帮着金锦害你的人,这次宣她进京也不过是想牵制金锦,你还是小心一点,莫要跟他走的太近。”金鹞其实是很讨厌任何跟金锦有关的人和事,只不过目前是没有办法。   绯璃点点头,笑道:“是,你尽管放心把,今晚上太后那边设家宴,莫要要忘记过去。”   太后心血来潮要设家宴,绯璃等人自然要捧场,怕金鹞事情多给忘记了,所以特别的嘱咐一声,金鹞点点头,道:“我从侧门走。”   绯璃知道他不想见司徒晴暄,也不勉强送他出去,然后才吩咐人请司徒晴暄进来。   “臣妇参见王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司徒晴暄躬身行礼。   “王妃请起。”绯璃笑着说道,又道:“看座。”   立刻就有小宫女搬进锦杌来请司徒晴暄坐下,司徒晴暄又谢了坐,这才坐下了。   “许久不见,王妃的身体可大好了?”绯璃笑着问道,看着司徒晴暄神色并不是很好,心里有些疑虑,难道旧疾未好?   司徒晴暄看着绯璃,没想到张口就先问自己的身体,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便说道:“劳娘娘挂念,臣妇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只是旅途劳顿才有些不适并无大碍,娘娘尽管放心就是了。洵郡一别,娘娘可还安好?”   “一切都好,本宫还要感谢王妃在王府时照顾。”   “臣妇哪里照顾的了什么,只是……没能及时让娘娘回京,臣妇心里始终有些愧疚。”司徒晴暄叹道,只是当时她自己自身难保,又如何顾得了别人?   绯璃瞧着司徒晴暄,早就听闻司徒家门风严禁,做事规矩,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便笑道:“这次来京王妃多住几日,跟家人也多亲近亲近,远嫁的女儿想要回家那里容易。本宫来到这里,想要回家一趟更是不容易了,有机会自然是要跟家人多多的团聚才是。听说司徒夫人身体有些不适,我这里还有两颗百年的老山参,足有儿臂粗,做个药引子还是可以的。”   “多谢娘娘恩典,臣妇代家母谢过王后娘娘。”司徒晴暄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绯璃忙让她坐了,这才又说道:“岁月匆匆,一晃而过,真是令人唏嘘,能够回家探望亲人,便是有天大的福气了。”   两人又闲话一会儿,司徒晴暄看着绯璃还懵懂不知,似乎一点也不知道大祸降临,心里不由得暗暗着急。可是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对王后的愧疚之情,一时间她也难以做出抉择,过了好一会子才下定决心慢慢的吐露一点。13116381   妇一王真。“娘娘,最近臣妇夜观天象,看得出天象微变,隐隐有大祸将至,娘娘属阴,还是要多多的小心。距离此地数百里之外有一处地界名叫龙渊,那龙渊深处暗藏宝贝,娘娘若能请王上将龙渊包围起来,不许凡人靠近,也许能躲过此灾也不一定。”   司徒晴暄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更多的不能吐露了,想了想又说道:“本月月圆之夜尤为重要,王后娘娘一定要记住,务必派精兵强将守住,不可让闲杂人等靠近。”   绯璃大惊,眯着眼睛看着司徒晴暄,只见她眼中闪过一丝哀伤跟犹豫,似乎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司徒晴暄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真的是天象有异,还是这里面有什么不为之人的事情,一时间绯璃自己也没有办法决断,想到这里轻叹一声,过了好一会子才说道:“王妃尽得乃父真传,本宫自然会禀报王上。只是这个龙渊是个什么地方?”   司徒晴暄并未去过龙渊,除了从无名跟金锦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字,这一生中并没有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这两个字,一时间还真是不好解释。幸好她素有急智,张口说道:“臣妇不过是从天象上推断而出,至于龙渊是个什么所在,臣妇自己也不清楚,王后娘娘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派人去打探一下稳妥一些。”   听到她这么说,绯璃倒真是有些迷糊了,不过还是谢过了司徒晴暄,却听司徒晴暄又说道:“娘娘,臣妇还有件事情,请王后娘娘一定要答应。”   绯璃眉头微皱,问道:“什么事情?只要本宫力所能及自然会伸手相助。”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请娘娘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是臣妇所言,因为一旦泄露,臣妇便会有性命之忧,请娘娘高抬贵手。”司徒晴暄道,这关系她的性命,自然是慎之又慎。   绯璃又是一惊,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本宫自然会守口如瓶,王妃只管放心就是了。”声音一顿又说道:“太后设晚宴,王妃不是外人,便一同赴宴吧。更何况今晚上估计王爷也会在,你们夫妻正好一起回府。”   司徒晴暄不好反驳,只得应道:“是,谨遵娘娘吩咐。”   绯璃点点头,然后派人去珠花宫回禀一声,自己又跟司徒晴暄细细的聊聊关于那个天象的事情。   ******   珠花宫里也是一片热闹,因为准备晚宴的事宜,宫人们四处奔走忙碌,夜澜跟奉谨有条不紊的指挥众人,苏觅芳却被排挤在外,无聊之下顺着檐廊往后殿走去,后殿的空地上种满了各色花早,暮春之际,百花争艳,苏觅芳缓步往前走,却一个没注意崴了一下脚,叹息一声,真是晦气,人倒霉的时候便是喝口凉水也塞牙的。   慢慢的挪到假山后面的小石凳上坐下,轻轻地揉着脚踝,想起自己的事情神色便是一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报仇,太后对自己并不信任,叶澜跟奉谨百般排挤自己,这样下去这仇只怕是报不了了。   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到假山的对面有细细的声音传来:“……你说的是真的?可不要唬人,王后娘娘聪明睿智,太后也曾吃过亏的,怎么会轻易的上当?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你知道什么,咱们这位新来的岳贵人才是真真的智比天高,我是听岳贵人身边人说的,今儿晚上有热闹瞧呢。”被质疑的小宫女丝毫不生气,反倒是笑着说道。   “这话可不能乱说,南昭王晚宴不定来呢,方才分明有宫女来报南昭王妃晚宴也到,还能有什么热闹可瞧。”先头说话的小宫女似乎是颇有主见一般,一点也不觉得这事情有任何成功的可能性。   “我跟你说……如此一来只怕是躲不过去的。”T2ax。   苏觅芳惊出了一身汗,岳蕴婷居然能想得出这样的歹毒之计…… ☆、136:阴谋   华灯初上,整个珠花宫被五彩琉璃灯点缀的如梦如幻一般,行走中间便如同在灯海中一般。   “今儿个太后的兴致怎么这么高,居然还掌起了这么多的琉璃灯?”绯璃笑着跟身旁的金鹞说道,置身这灯海之中,绯璃只觉得眼前的情况似乎从哪里见过,脑海中影影绰绰的有无数的影像划过,却一时之间无法把握。   金鹞半眯着眸,极目望去,整个珠花宫似乎都被灯海包围,恍若天上的繁星一般,这情形似乎有些眼熟,不由的说道:“阿离,站在这里,置身于灯海之间,仿若以前也曾经走过这样的地方,脑海中有些影像,只是想不起来了。”   绯璃身体微震,抬眼看着金鹞,然后才说道:“你也觉得熟悉?我的脑海中似乎也有这样的影像,只觉得熟悉得很,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很是奇怪,真是古怪的事情。   “我跟你分明没有一起看过灯,怎么会这样呢?”金鹞半眯了眸,最近脑海中总是有些模模糊糊的东西划过,总觉得无比熟悉,可是却脑海中没有记忆。   绯璃想到这里,突然想起司徒晴暄说过的天象异变,心口一紧,抬眼看着金鹞,低声说道:“在距离京都数百里有个地方唤做龙渊的,你可知道?”   “龙渊?”金鹞默默的重复道,脑海中却翻印出一片漆黑的河水翻滚着巨浪,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这景象在绯璃坠崖的时候,自己在梦中见过一次,今儿个绯璃突然提起这两个字,脑中却不由自主的出现这样的景象,神色便有些难看。   绯璃看着金鹞的神色有些铁青,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金鹞便将自己梦中的情形缓缓的说了一遍,绯璃也是一愣,缓缓的说道:“当初我坠崖的时候,脑海中也曾经浮过这样的画面……”   明明是温暖的春天,两人的身上却是一阵阵的寒冷,那黑色的翻滚的河水,便如同潮水一般呼啸而来,让两人的呼吸都有些微窒。   “龙渊……看来这个地方我是非去一次不可了。”金鹞咬着牙说道,看着绯璃说道:“你先进去,我去吩咐星海将龙渊重重包围起来,这地方我总觉得跟你我有莫大的渊源。”   绯璃点点头,不由得抱紧了双臂,再望去,灯海如旧,心境却不同了。   ******   在距离西戎国千里之外的大昭国,还有一处地方也闹翻了天。   绯歌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冲撞了,高烧不退,满嘴胡话,不停地喊着绯璃的名字,还叫着龙渊两个字,宋明溍几昼夜没睡好,人也憔悴了许多,此时正在与周砚秘密商议事情。   “你可查清楚了,这个龙渊是人还是……”宋明溍摸着头,满脸的苦恼,他就不明白好端端的绯歌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周砚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情调笑,虽然明知道宋明溍能够吃醋是件极难得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龙渊是一个地方,只是这个地方却是在西戎国,在距离西戎国都数百里的地方。”   听到是个地方,宋明溍的一张脸这才缓和下来,道:“绯歌并没有去过那个地方,怎么会好端端的说起胡话还说一个这样的陌生的地方?”   周砚下意识的捂禁胸口,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急速,脸色微白,缓缓的说道:“不知道,可是听到龙渊这两个字,我也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恨不得胁生双翼飞了过去,宋大哥,龙渊这个地方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那里似乎在召唤着我……们!”   绯歌莫名其妙的说胡话,总嚷着龙渊,周砚却没有说胡话,只是总恨不得立刻飞奔到龙渊去,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令人抓狂了。   宋明溍知道周砚的定性,如果连周砚都能这般的烦躁……脸色一白,立刻说道:“立刻启程去龙渊。”   周砚点点头,道:“我回去跟爹娘说一声,此次出行,福祸难料,我想还是说给绯歌寻大夫为理由比较好一些,你说呢?”   宋明溍沉吟半响,还是点头应了,两人便分头行动,各自跟家里交代一声。   鉴于周砚跟宋明溍一直品行良好,这次撒下弥天大谎却没有人怀疑,挂念着绯歌的安危,便点头应了。出行之前,绯歌却难得的清醒一下,只是说了一句:“鲩渔……带上鲩渔……”   众人面面相觑,谁会想到绯歌这个时候还念叨着宋明溍送给她的琴,武宁王妃轻轻的摇摇头,道:“这孩子真是,也不知道这个性子像谁。”   武宁王拍拍妻子的手,道:“随她去吧,不过一张琴,带上就好。”   宋明溍这个时候早已经吩咐人将鲩渔拿来,轻轻的放在绯歌的身边,绯歌这才露出丝丝笑容,转眼间又昏睡过去。   众人一见,心中便是一酸,周砚道:“爹娘,你们回去吧,我们很快就回来的,二姐的病一定会好的,你们在家多照顾好自己。”   武宁王又嘱咐了两句,这才放行,武宁王妃看着远去的马车,突然抓住丈夫的手,道:“昊骞,我总觉得他们这一走……”   后面的话她不敢说出来,只是心里极是不安,她害怕,她有种感觉,怕是再也见不到的她的孩子们了,这种感觉令她恐慌不已。   “莫要担心,一定会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明溍跟着去了,周砚这小子也不是善茬,总能平安归来的。他们去看病,又不是征战沙场,有什么好担心的?”武宁王笑着安慰自己的妻子,可是他的心中却也滚动着不安,这一生历经大小数次战役,也曾几度命悬一线,可是都没有此刻的不安令他心慌。   宋秦看着二人,犹豫一下,才说道:“明溍说绯歌要去的地方叫做龙渊,也许那里有什么事情是她放不下的,你们莫要担心,会平安回来的。”   武宁王妃闻言心里微松,原来是心里有了结,也许揭开了就好了。武宁王却在听到龙渊二字的时候,虎躯一震,看着妻子跟好友却压下不提,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道:“既是这样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都回吧,这几个小家伙只怕月余才能回来。”   宋夫人跟武宁王妃乃是亲姐妹,两人亲密的挨在一起往回走,武宁王跟宋秦在后,宋秦看着前面二人逐渐走远,这才压低声音问道:“你方才是不是想起了什么?”T471。   毕竟是至交好友,一点也没有瞒过,便点点头:“龙渊这个地方曾经有个传说,大昭国内知道的并不多,只怕是西戎国内知道的也不多,这件事情还是我当年镇守边关从西戎国的一位老人嘴里听到的,据说龙渊曾经是冥府的忘川,这下面镇压着两件宝贝,这传说已经有千余年,绯歌这丫头去什么地方不好,非要去龙渊,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其实并不是什么老人说的,而是凤枭的早已经仙逝的头领凤舞所说,凤舞只有一个儿子凤水,而凤水却娶了洛白,生育一子取名凤卿尘。武宁王却不知道,他的好友洛白竟然是龙宫里的龙三公子,火龙石的克星龙鳞剑便是洛白的物件,这一切并不是凡人知晓的,当金锦寻到了龙渊,并要取出火龙石想要恢复法力,统治人间的时候,命盘上的最后一个绳索已经哗然揭开。   那快速转动的命盘,早已经不受人的控制,那紧锁了千年的秘密,将破空而出。   武宁王心里暗道:“也许他得给凤水洛白送个信去,让他们过去帮忙才是……”   ******   珠花宫。   出不了是。太后举办的这一场家宴果然是排场大,后宫里所有有封号的嫔妃都请了来,蜀王夫妇,南昭王夫妇,权临风,居然还有凤卿尘,真是无比诡异的一场宴会。优美的鼓乐,旋转的舞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嫔妃,鬓云层叠,钗环闪亮,一张张娇媚的容颜,敌意甚浓的打量着一身白衣的凤卿尘。   即便是到了这种地方,即便是以这样尴尬的身份出席宴会,可是凤卿尘却没有丝毫的不自在,紧紧的坐在金鹞的身旁,甚是殷勤的帮着金鹞斟酒,夹菜,只看的众人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   想当年权临风那个时候在众人面前也是谨守礼仪的,哪里像是凤卿尘这般的豪放?   太后原是想借着这样的场合,想要打击一下凤卿尘,让他产生自卑的心态,谁知道凤卿尘居然毫不受影响,还其乐无穷的给金鹞斟酒夹菜,细声细气的跟金鹞低声说话,那亲密的姿态,便是绯璃看着也是浑身的鸡皮疙瘩在不停的跳舞,这个凤卿尘真是坏到家了。 ☆、137:阴谋二   白绮罗已经被解除禁足,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喝着闷酒,再出来,世事早已经转换,看着金鹞身旁那一抹绝色的身影,一个男人怎么能这样的美,王后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会不会跟自己一样面上欢笑心里却在哭?   今晚的酒格外的香甜,倒是情不自禁的多饮了几杯,绯璃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嫔妃似乎是商议好的一般,一个个的轮班前来敬酒,倒是累的自己不得不跟着金鹞举杯畅饮。抬眼望去,便是蜀王妃跟南昭王妃也是面颊上一片粉红之色。   今晚的气氛格外的柔和,太后也没有了往日的犀利,总是对着两位王爷还有金鹞谈一些愉快的母子情深的话题,倒是引得几人唏嘘一番,场中美人在飞舞,乐声旋转悠扬,在这样温情脉脉的气氛下,性情格外的放松,防备也就低了几分。   突然之间胳膊微痛,绯璃眉头一皱,却看到凤卿尘居然绕过金鹞的背后,伸手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浑身一震,回眸看了凤卿尘一眼。   凤卿尘面上如常,端起酒杯,笑道:“微臣敬娘娘一杯,恭祝娘娘千秋鼎盛。”   绯璃不解其意,不过不想当着众人的面发难,还是端起酒杯饮了一口。这边的小插曲没有引起人的注意,太后正跟金鹞谈及往事,一时间到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   凤卿尘玉手一翻,借着宽袖的遮掩,一枚玉牌在手心静止。绯璃低眸一看,便是一惊,凤枭的令牌!   凤卿尘低声说道:“属下凤卿尘,凤枭的新一代头领,见过主子。”   绯璃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滋味,曾经想过此凤卿尘若是彼凤卿尘就好了,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了,压住心里的惊喜,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说道:“凤主好本事,居然隐瞒至今。”   凤卿尘道:“主子见谅。”声音一顿,瞧着岳蕴婷往这边看来,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这酒少喝为妙,今晚有些不太对劲。”说完这句,便又敬了绯璃一杯,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绯璃其实自己也察觉出了有些不对劲,和谐的有些令人不安了,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厚绢布裹在帕子中,再有人敬酒却悉数吐到了帕子上,再也没有喝一口。   宴会过半,不少人都已经半醉,绯璃恰到好处的装醉,轻轻的将头枕在金鹞的肩上。   金鹞一见,眉头轻皱,道:“怎么醉成这样?”   “臣妾不胜酒力,就先告退了。”绯璃趁机说道,转头看向太后,“还请太后不要怪罪才是。”   “哀家怎么会怪罪王后,既然如此王后就先回去吧。”太后转头吩咐道:“叶澜,你亲自送王后娘娘回去。”   太后这么一说,金鹞便立刻红说道:“还是孤王将王后送回去,我正有事要处理,顺道。”   岳蕴婷的计划里金鹞怎么能随意行动呢?忙抬眼看向太后,太后心里自然是明白的,笑道:“两位王爷还在,王上难道还不放心叶澜?叶澜跟在哀家身边也有些年头了,你不用担心,今晚上的家宴怎么能少了你呢?”   “臣妾无妨,王上勿用担心。”绯璃低声笑道,给金鹞使了一个颜色,这才在叶澜的搀扶下往外走去。   绯璃一走,嫔妃的担子就越发的大了,屋子里顿时又热闹起来。   冷风一吹,绯璃的脚步就有些站立不稳,叶澜趁机说道:“王后娘娘,肩舆还没到,不如您先到偏殿休息一下,奴婢给您煮一碗醒酒汤,喝了就会好些的。”   绯璃伸手扶住月珠,缓缓的点点头,道:“那就有劳叶待诏了。”   见绯璃答应了,叶澜忙扶着绯璃进了偏殿,自己又急匆匆的去煮醒酒汤。   待到叶澜一走开,绯璃便立刻恢复了常态,看着月珠说道:“你去看看叶澜做什么去了。”   月珠点头应了,悄悄地退了出去。**这时低声说道:“娘娘,方才奴婢遇到了苏尚侍,她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奴婢有些不懂。”   绯璃眉头轻皱,问道:“说什么了?你细细说来。”   “苏尚侍说天晚风凉还是要回自己的屋子舒服,还说什么新晋封的岳贵人真的是难得一见的聪明人,还说什么深夜将至,闺誉最紧要,奴婢有些不明白,。她这是想要说什么,当时奴婢也不敢多问,毕竟是珠花宫,而且苏尚侍脚步也没停的就走了。”   绯璃紧皱的眉头一点点的舒展开,原来是这样,凤卿尘警告在前,苏觅芳警告在后,席间岳蕴婷的殷勤劝酒,叶澜的举动就有了合理的解释,只是绯璃还想不到,她们想要利用的男子会是谁?   在这里夜宴的也就是那么几个男人,眉心一紧,绯璃脸色突变,招过**在她耳边低声细语良久,**用力地点点头,转身就去了。   绯璃断然不会想到岳蕴婷居然有这样歹毒的心思,看着和风细雨的一个人,这一出手便是雷霆万分,想到这里绯璃便是冷冷一笑,她这辈子经历的事情多了去了,看她如何反手间成就一门好事。   **很快的就进来了,在绯璃耳边低声两句,然后站直身体,果然一会子叶澜就走了进来,手上端了一个粉彩缠枝花纹碗,道:“娘娘,醒酒汤来了,趁热喝吧,也能好受些。”   绯璃道:“是有些不舒服,今儿晚上酒喝多了些。”   说话间**已经将碗接了过来,轻轻的放在绯璃的面前。绯璃叹息一声说道:“到底是太后调教出的人儿,这般的细密周到。”   “是啊,奴婢也常说叶待诏是个极妥帖的人儿。”**笑着应道,伸手拉过叶澜的手,道:“叶待诏,这天黑夜凉,再烦你找一件披风给我们娘娘披上,我们才好回流华宫。”   叶澜推脱不得,眼角余光看到绯璃端起碗放到了唇边慢慢地喝着醒酒汤一点没有起疑的样子,这才说道:“行,我去看看,娘娘稍等。”T471。   叶澜出去后,绯璃将嘴里的醒酒汤吐回碗内,伸手递给**,**接过来,手脚麻利的打开后窗子泼了出去,将空碗放在绯璃面前,刚做好,叶澜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件浅紫色遍地至今茧绸披风,笑道:“娘娘就先用这个吧,是往年太后赏给奴婢的,奴婢一次没用过。”太道不了。   绯璃笑着应了,正欲起身,扫见叶澜的眼睛从空碗上扫过,便说道:“本宫还有些头晕,再坐一会儿,叶澜只管去忙吧,肩舆这个时候也该到了。”   叶澜还有事情要做,便低声应了,转身走了出去。刚拐过墙角,就对着在那里等候的奉谨说道:“成了,那药一会就要发作了,赶紧把南昭王诳来才是最主要的。”   他们自去办他们的事情,月珠这时也进了大殿,低声说道:‘奴婢瞧见叶澜将一包粉末倒进了醒酒汤中,却不知道那是什么。“说完就将手里的一个小食盒打开,又端出一碗来,道:”奴婢将剩下的盛了来,娘娘您看。“   绯璃闻了闻也并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不过叶澜加的东西也不过就是那几样,想了想对着月珠说道:“想个办法将岳贵人请来,你这样做……”   月珠带着满脸的笑意转身去了,绯璃又招过**在她耳边低声细语,**忍着笑应了,绯璃这才站起身来,弹弹衣角转身走了出去,这场戏真是热闹。   凤卿尘很快的跟在**的身后不远处走了出来,嘴角带着笑容,道:“娘娘倒是会物尽其用,不过是刚知道属下,就要使唤了。”   绯璃眉眼一扬,抿嘴一笑:“今晚上委屈你了,说不得这一场戏要做的真实一些。”   凤卿尘点点头,道:“放心,既然想要害娘娘,属下自然会好好的招待的。”说完就转身进了方才绯璃待过的屋子。   绯璃带着**躲了起来,细细的往外张望,就看到月珠引着岳蕴婷走了过来,在门前道:“贵人请进吧,娘娘在里面等着,奴婢就不进去打扰了。”   岳蕴婷想要说什么却被月珠轻轻地推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门。四处张望下,这才往绯璃的方向走来,笑道:“奴婢将岳贵人送进去了。'   绯璃笑道:“很好,辛苦了,今儿晚上这一出好戏真真是会让人睡不着觉啊。”   “想要害娘娘,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月珠咬着牙说道,话音一落,就听到房间里传出来碗盏碎裂的声音,绯璃想起凤卿尘是有功夫在身的,这才强压下过去看看的念头,就在这时,叶澜引着南昭王缓缓的走了过来,在门口说道:“王爷,娘娘在里面,您请,奴婢还有事情要做,就先告退了。” ☆、138:逆转   在珠花宫里做得这么明目张胆,很显然的岳蕴婷的背后是太后在撑腰,而太后大约是想着若是金鹞亲眼目睹了她的王后勾引别的男人,怒极之下直接处死也是有的,便也不用费尽心力的去掩盖什么了。   越是这样的胆大包天,越是让绯璃无比的难受,这些人实在是太令人寒心了。   金锦立在门前,叶澜正要走,却听到屋子里传来尖锐的声响,两人神色都是一变,不晓得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金锦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用力撞开了门,叶澜看到屋子里的一幕,却是惊恐出声,这一声呼喊,在这夜色里格外的触目惊心。   太后诸人很快地就赶到了,绯璃隐在暗处,冷笑一声:“来的倒快,这些人还真是让人惊讶。”   **跟月珠扶着绯璃说道:“娘娘咱们走吧,这里可不需要咱们凑着热闹了,毕竟您是回了流华宫的人,怎么能出现在这里?”   主仆三人相视一笑,悄悄地回了流华宫。   珠花宫那边一直闹腾了很久才平静下来,金鹞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绯璃服侍着他更衣,问道:“如何了?”   “岳贵人对凤卿尘心怀爱慕,居然在汤中下药,试图成就好事,生米成熟饭,证据确凿,杖毙当场!”金鹞的声音很轻,可是那里面吐露出的丝丝杀气,还是让绯璃心中一震。   凤卿尘真是个奇葩,居然弄了一场女强男的戏码,这次估计着太后要跳脚了。   “太后怎么会同意杖毙岳蕴婷?”绯璃问道。   “自然是不同意的,不过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有什么不能同意的?岳家的脸上很有光吗?”金鹞冷哼一声,伸手握住绯璃的手,问道:“差点就害了你,这样女人断然不能留。”   绯璃一愣,没想到金鹞都知道了,靠在他的肩上说道:“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咱们还需要演一场戏,这样一来才能平复太后的怒火,以及将某人引蛇出洞!”   两人细细的商议一番,金鹞便大战旗鼓的带着人从流华宫走出,转身去了阮怜儿的寝殿。   手了王一。岳蕴婷的死被太后压下,可是各种各样的流言并不曾停息,这几日以来,金鹞只在两处留宿,一处是被恢复了位份的怜妃处,一处是倾樱殿的寝殿,不过每次在倾樱殿时,总会有凤卿尘伴驾。   这日,绯璃带着众人在随波亭游玩,后宫里的嫔妃们基本上都到了,就连甚少出门的白绮罗也出来走动,花红柳绿,美人如花,欢声笑语,不时地在园子里游荡。   不知道是谁起头将话题引向了侍寝一事,绯璃便问道:“昨晚上谁侍寝?”   “王后,王去了凤翼殿。”小宫女小心翼翼的回禀道。   “凤翼殿主侍寝有功,赏黄金百两!”周绯璃面色如常道。   “前天晚上呢?”绯璃瞧了众人一眼,又问道。   “王后,王将探花郎留在了寝殿。”小太监身如筛糠道。   “传本宫懿旨,探花郎于公文能安邦,于私顺承王意,劳苦功高,特赐探花郎西林别院,常住宫中,以安王心。”周绯璃淡定如烟。   亭子里的诸人却是唬了一跳,面面相觑的看着周绯璃,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们的王后如此大方的封赏二人,这二人本就声势如天,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加的无人可制?   “娘娘,这有些不妥当啊。”终于有人小声的说道。   “有何不妥?若是你们能将王伺候的妥妥帖帖开开心心,本宫一样会赏你们。”绯璃轻笑,大度如常,众人的心理却有些不甘心,总是希望绯璃能出手整治这二人,便有些失望。   白绮罗看着绯璃,默默地转开头,起起伏伏的事情太多。难道连王后也看开了?可是在她的心里往后可不是这样的人,想了想笑道:“王后娘娘宽容大度,是大家的表率。”   “绮妃不用自谦,本宫没进宫之前,绮妃不也是一直这样做的?”绯璃淡淡一笑,瞧了白绮罗一眼,最近白绮罗很安分,仿若变了一个人一般,经历这许多的事情,只怕是真的已经想开了。   白绮罗垂眸一笑,道:“王后娘娘夸赞了,是臣妾的本分罢了。”   绯璃赏赐二人的事情很快地就传扬开来,太后闻言也是一愣。岳蕴婷死后,太后就衰老了许多,精气神也大不如从前,闻言只是淡淡的叹口气,有些事情不能较真的了。   距离月圆之夜,越来越近,绯璃开始烦躁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整个人都没有精神一般,时不时的就想要发脾气,就连金鹞都察觉出绯璃的不正常来。   “阿离……”金鹞轻声喊道。   绯璃猛回过神来,她又发呆了,有些歉疚的说道:“怎么了?”   “你不觉得你最近很奇怪吗?”金鹞试探的问道。   “有吗?”绯璃有些心虚,其实她是知道的自己是真的有些不对劲,可是她又能说什么?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能遏制的了的。   “有。”金鹞斩钉截铁的说道。   绯璃缓缓的垂下头,良久才说道:“阿罗,我想去龙渊,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总是不安稳,总觉得要出大事一样。”   金鹞叹息一声,他就知道一定跟这件事情有关,想了想说道:“距离月圆之夜没有几天了,便是连夜赶去,只怕也未必能到地方。”   听到事情有转圜的余地,绯璃双眼一亮,然后说道:“没关系,我能骑马,要比坐马车快得多。”   金鹞瞧着绯璃,叹息一声,一个堂堂的大郡主居然会骑马,武宁王可真是与常人不一般,连养出的孩子也不一般,无奈之下只得应道:“好吧,你然你想去,那便去吧。”   绯璃扑进金鹞的怀里,道:“谢谢你,阿罗。”T471。   千言万语也不能讲述绯璃的感激之情,龙渊,那个即便在梦中也不停的想念的地方。   窗子外,一抹黑影悄然退去,无声无息,似乎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夜色下,唯有那一抹大红的衣角鲜艳夺目,分毫不舍其芳华。   ******   怡月宫。   “王爷找错人了,本宫早已经不受宠,你应该去找怜妃合作,相比这时候怜妃才是最希望王后失势的人。”白绮罗看着金锦冷声说道。   金锦并不着恼,双目紧紧地盯着白绮罗,这个女人他是不会看错的,嘴角一勾,那潋滟的双眸闪过道道精光,道:“绮妃一直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知道审时度势,知道进退得宜,即便是上一次的失利,只怕也是你故意为之。”   白绮罗心口一震,转眼看着金锦,她一直知道南昭王是个有野心的人,也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更没想到他居然能看透自己!   说是不心惊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白绮罗索性放下自己的伪装,淡淡的说道:“王爷想要从本宫这里得到什么?”   “本王要的很简单,跟你想要的没有丝毫冲突,可以说是各取所需。你只要牢牢地拴住金鹞的心,而我想要的也不过是带着王后离开这座王宫。”金锦缓缓的坐在白绮罗的对面。   白绮罗心中一震,下意识地握紧绣着繁复花纹边的袖口,迷惑地看着金锦,道:“王爷可不像是儿女情长的人,难道王爷真的对王后这样一往情深?”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不许你伤害王后,然后看好金鹞的心,这就足够了!”金锦压低声音缓缓的说道。   “王爷这话有些可笑,王上的心早就不在本宫这里,你让我如何看的牢?”白绮罗纵然不愿意承认,可是还是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金锦从袖兜里拿出一个锦囊,金线织就的锦囊闪闪发光,白绮罗眼睛一眯,问道:“这是什么?”   “能让男人对你忠心的好东西。”金锦嘴角一勾,站起身来,缓缓的说道:“金鹞即将带着王后出宫,这一出去夫妻感情必定会曾深,你想要拉回金鹞的心就势必更加的困难。本王在这里跟你保证,绝对不会跟金鹞争抢王位,我要的始终就是王后。若你能让金鹞服下这东西,从此后你们便能相依相守一生一世。而失宠的王后,渐渐地从人们眼中消失,不是好事吗?”   白绮罗伸手拿起锦囊,透明的琉璃护甲闪着耀眼的光芒,白绮罗看着金锦,问道:“本宫怎么知道这东西是真的?”   “你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选择相信我。”金锦说道这里苦笑一声,“我能活出自己的命去救从悬崖上跌落的王后,你说我图的是什么?”   白绮罗犹豫不已,看着金锦的眼色多了几分思量,过了好一会子,才听她说道:“王爷倒是对王后一往情深只可惜王后的心里未必有你。”   “金鹞的心里也没有你,你不也是飞蛾扑火?彼此彼此。”金锦说完这一句,又道:“你只有一天的时间,因为后天他们即将出宫。”   金锦如鬼魅般消失在窗前,白绮罗看着漆黑的夜空,恍然觉得只是一场梦,好像方才金锦根本就不曾出现,可是手里的锦囊却真真实实的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   “浣月!”白绮罗轻声喊道。   门帘轻响,浣月很快的就走了进来,行礼道:“娘娘,您有何吩咐?”   白绮罗看着浣月,心中已经下了决心,道:“你去看看王上可还在倾樱殿?吩咐厨房准备糯米莲子羹。”   浣月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糯米莲子羹是王上爱吃的,娘娘这么吩咐,分明就是变得积极起来,脆生生的应了,转身离去。   白绮罗慢慢地走进寝室,伸手掀开箱笼,拿出最下面的一身粉色的衣衫。这衣衫是自己第一次遇见金鹞的时候所穿,一眨眼好几年了,没想到今日还能用的上。   白绮罗亲手换了衣衫,动手将反复的高髻拆开,满头珠翠摘下,一头黑发披与肩头,纤纤玉指拿起白玉梳子轻轻地梳着头发,铜镜中,慢慢的堆成了一个简单之极的纂儿,用一根碧玉簪将头发挽住,些许的功夫,浣月已经回来了。   “娘娘。”浣月走进来喊了一声却是一愣,惊讶地连后半句话都忘记了说。   白绮罗对浣月的神情似乎并未看到,缓缓的问道:“王上可在?”   “奴婢问过了,王上正在倾樱殿批折子,不过吩咐下来不许人靠近。”浣月回过神来,忙垂声应道。   白绮罗点点头,又道:“吩咐厨房将粥放进食盒端进来。”   浣月总觉得白绮罗有些不一样了,可是具体的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过了好一会子才说道:“是,奴婢这就去。”   白绮罗待到浣月离开后,这才将荷包又拿了出来,缓缓的打开口,伸手往里面一探,夹出一个纸包,将锦囊收好,垂头看着这纸包,她不能确定金锦的话能不能相信,但是她能确定,她是不会甘心就这样放过这个机会。   金锦说的没错,上次的事情是她故意这么做的,这样一来不是十分的触怒金鹞,也能摆脱太后的控制,最后她不过是被禁足,性命无忧。可是太后却又不得不从岳家选一个女孩进来,岳蕴婷的确很聪明,可是……太眼高于顶了些,这样的人怎么回事王后的对手?   只是白绮罗也没有想到,岳蕴婷居然败得这么快,就像是耀眼的流星,留下的也不过是那么一点点的光亮。   所以这次金锦的提议,一下子说到了她的心里,她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金鹞抛弃自己的。她原以为如果金鹞真的能只对王后一个人动了心,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个,那么她就退出,在这宫里颐养天年。可是……事情并不是这个样子的,金鹞那么宠爱怜妃,即便是怜妃得罪了王后被降为容华。可是短短的时日又恢复了位份,现在依旧是凤翼殿的怜妃,还有那个凤卿尘,想起今日看到凤卿尘时那一抹绝艳,白绮罗的心便是一阵痉挛。   如果金鹞能对别的人动心,那么她为什么不能附和金锦的提议?   将药包收好,浣月已经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放在了黑漆螺钿桌上,白绮罗说道:“下去吧。”   浣月又是一愣,她还原以为白绮罗会立刻让她跟着她去倾樱殿……不过主子这么说了,她只好退下了,只是满腹疑虑。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白绮罗站起身来走到桌前,伸手打开食盒的盖子,那食盒盖上雕刻着并蒂莲花,她微微一笑,并蒂莲花……也许过了今晚,一切都不一样了,这并蒂莲一切都会成真。   如果,感情需要手段促成,那么她绝不手软。   拿出纸包,轻轻的打开,里面是紫色的粉末,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手掌微斜,粉末悉数倒进粥中。将纸包放在灯上,眨眼间便燃成了灰烬。   拿起汤匙轻轻的搅动着糯米莲子粥,直到紫色的粉末溶进粥里,这才停了手。又将食盒的盖子盖上,亲手提起食盒,这才推开门往倾樱殿而去。   入夜的后宫便像是一头巨兽,置身其中便有些胆寒,浣月跟流纱本来要跟来,可是却被白绮罗给拒绝了,今晚上的事情,她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倾樱殿内灯火通明,殿门外士兵林立,守卫着金鹞的安危。刚一走进,便被挡住了去路。   “绮妃娘娘恕罪,王上吩咐下来,谁也不见,请娘娘回去吧。”士兵的表情很是冰冷,公式化的说道。   白绮罗早就料到这一点,这时轻轻一笑,道:“既然如此打扰了,不过本宫既然来了,见不到王上,能否将苏总管请来?”   毕竟是王上曾经的宠妃,士兵也不敢过于的得罪,其中一人点点头,道:“娘娘稍等,奴才这就去传话。”   白绮罗笑了,很快的苏顺就一路小跑的过来,朝着白绮罗行礼:“绮妃娘娘怎么过来了?王上正忙着公务,只怕是无暇见您呢。”   “本宫知道王上事务繁忙,这是王上喜欢吃的糯米莲子粥,请公公带给王上,本宫感激不尽。公务虽忙,王上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白绮罗将食盒递给苏顺,然后笑道:“本宫就在这里等着,待到王上用完,还请公公将食盒拿出来才是。”   苏顺不敢说个不字,只是叹息一声,伸手将食盒接过,道:“娘娘稍等,奴才提着进去问一声,兴许王上真的饿了也不一定。”   白绮罗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她没有忽略苏顺看到看到她这身衣衫时的震惊! ☆、139:困境   倾樱殿里灯火辉煌,金鹞正在批折子,因为答应绯璃要去龙渊,所以这几天就格外的忙碌。金鹞的身边凤卿尘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将手里的奏折全部分类,分好轻重缓急放好,只等着金鹞查看。   苏顺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二人忙碌的身影,越发的觉得自己手里的食盒有千斤重。   轻轻的挪步到金鹞的身边,苏顺压低声音说道:“王上,绮妃娘娘给您送糯米莲子粥来了,您看?”说着就将食盒抬了起来。   金鹞眉头轻皱,糯米莲子粥?以前是爱喝的紧,不过现在有些不太喜欢了,随口说道:“孤王不饿,赏给凤爱卿了。”   凤卿尘闻言抬起头来,笑嘻嘻的说道:“多谢王上的赏赐,微臣还真有些饿了,却之不恭了。”   苏顺闻言便将食盒提了过去,伸手打开盖子,将粥端了出来,放在了凤卿尘的面前。心里却暗叹道,绮妃娘娘的一片苦心怕是白费了,想起绮妃穿的那一身衣衫,苏顺知道自己不该多嘴,不过还是说道:“王上,奴才方才看着绮妃娘娘那一身衣衫格外的眼熟,方才才想起好像是王上跟绮妃娘娘第一次见面时,娘娘穿过的。没想到时隔多年,衣服依旧如新。”   金鹞手中的笔一顿,抬眼看向苏顺,脑海中便想起了那一身粉色的衣衫,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道:“第一次见绮罗的时候,我还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母后身边还有那样人儿。”   听到金鹞肯搭话茬,苏顺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他跟绮妃之间其实没什么交情,只不过绮妃当宠的时候一直对自己很礼遇,今儿个算是回报一下了。   凤卿尘正将一口粥放进嘴里,神色微变,一下子吐了出来,忙不迭的拿水漱口。   金鹞听到声响转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凤卿尘脸色微青,良久才说道:“这粥里放了东西,王上青太一过来看看吧。”   话音一落苏顺脸色顿变,金鹞也是一愣,不过还是朝着苏顺说道:“传太医!”   凤卿尘突然说道:“慢着!”   苏顺脚步一顿回身看向凤卿尘,他这一声喊吓得他的小心脏扑通乱跳,忙抹了一把汗,道:“凤大人,您还有何吩咐?”   凤卿尘转头看向金鹞,缓缓的说道:“王上,这件事情是怕是没那么简单。”   金鹞瞧着凤卿尘,沉声问道:“爱卿有何高见?”   凤卿尘犹豫半响,还是说道:“启禀王上,绮妃娘娘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是安分守己,怎么会出突然就送了加了东西的粥?这里面具体是什么东西微臣也不知道,不如请苏公公悄悄地将太医请来验看,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金鹞皱眉,思虑一番看着苏顺说道:“你去吧,悄悄地,不要惊动旁人。”   苏顺忙应了一声,从后殿穿门而去。   金鹞瞧着那碗粥,又打量着凤卿尘,问道:“爱卿有何高见不如直说吧?”   凤卿尘踱步两遭,这才说道:“微臣斗胆猜测一下,绮妃娘娘突然主动出击,只怕是受了人的挑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微臣却一时半会的猜不出来。不过微臣想能打动绮妃娘娘的理由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要么除掉王后,要么能挽回王上的心,除此之外只怕是没有什么东西能打动绮妃娘娘的心。”   金鹞倒是觉得有趣,看着凤卿尘问道:“你就这么肯定绮妃没有别的企图?”   凤卿尘道:“没有十分的肯定,不过,绮妃娘娘能够脱离太后的掌控,让太后不得不选了岳蕴婷进宫,最后岳蕴婷葬身宫中,一来打击了太后为王上进了绵薄之力,二来她自己也能获得自由,让太后不得不放弃她,虽然绮妃娘娘看着失势了,可是实际上能摆脱太后的控制就是赢了。如今后宫大局已定,王后娘娘掌权宫中,绮妃娘娘对王上定不会就这么放弃。可是没有万全的把握是不会轻易的行动的,今儿晚上绮妃娘娘故意穿了与王上第一次见面时的衣衫,就是要勾起王上对往事的怀念,进而对绮妃心生愧疚,然后若是微臣不在这里,王上就很有可能召见了绮妃娘娘,然后也很有可能在娘娘的劝说下喝了加了料的粥。”说到这里凤卿尘轻轻一笑,又道:“只是绮妃娘娘万万没有想到微臣会在这里,更没有想到王上会将粥赐予微臣,她更想不到的,微臣自小研究药材,这粥里加了东西常人喝不出来,可是微臣喝出来了。”   金鹞闻言心中一震,问道:“没想到凤爱卿居然还懂得药草,既然懂得,你可知道这里面加了什么?”T471。   凤卿尘却摇摇,道:“微臣不敢乱说,还是请王上等太医验看比较稳妥一些。”凤卿尘不想说,是因为他知道为臣之道,因为有的时候作为臣子说出来的话远没有专业人士说出来的有震撼力。   金鹞也不勉强,只是皱着眉头看着那碗粥,很快的苏顺就带着太医从后殿进门,两人行礼,金鹞说道:“看看那碗粥里加了什么?”   太医忙躬身说道:“是。”   从凤卿尘面端起那碗粥,太医先是仔细的闻了闻,眉宇间带着丝惊讶之色,似乎又有些不敢肯定一般,又在灯下细细地看看,用勺子搅了搅,最后用勺子送一点到嘴边尝了尝,这才放下碗,神色有些凝重的说道:“回王上的话,这粥里加了紫灵草。”   “紫灵草?这是什么东西?”金鹞皱眉问道。   太医抹了一把汗,战战兢兢地回道:“回王上的话,紫灵草是一种让人服下后,只对一人钟情的药草。”   金鹞神色大变,面色铁青,又瞧了一眼那粥,绮罗居然这么做!   “你下去吧,今晚上的事情你都做了什么?”金鹞问道。   太医后背都湿透了,还是咬牙说道:“微臣只是来给王上请平安脉,王上的身体一如平常。”   是个聪明的人,金鹞挥挥手让他退下了,这才看着苏顺说道:“将这碗粥倒掉,然后将食盒给绮妃送去,剩下的你知道该怎么办。”   苏顺忙应了声,收拾了东西往外走去。   凤卿尘看着金鹞却一个字也不说,金鹞转头看着凤卿尘,犹豫半响说道:“今晚的事情不许说出去,孤王要钓一条大鱼。”   凤卿尘暗暗的松了口气,不过还是问道:“王后娘娘那里该怎么说?”   “先不要告诉她,这件事情牵连到幕后那人,还是需要王后的真实反映才好。”金鹞说到这里一顿,抬头看向凤卿尘,“孤王知道凤爱卿是有功夫在身的,就请凤爱卿一定要时时刻刻的护住王后的安全,孤王猜想着那人应该很快就会有行动的。”金鹞其实已经猜想到那人是谁,只是一时间还不敢确定,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确定,也没有几天了,月圆之夜即将来到,他也必须要行动了。   凤卿尘只能应了,因为他也猜想到了那人是谁,知道南昭王向来狡猾如狐,稍有破绽就会被发现,只能辛苦大郡主委屈几天了,不过也只有几天而已。   去不王了。两人达成共识,凤卿尘悄悄地退了出去,龙渊……他恍惚记得他的母亲似乎曾经说过这个地方!   ******   白绮罗看着苏顺快步走来,忙应了上去,笑道:“有劳公公了,王上可用了?”   “回娘娘的话,王上已经用了,因为忙着公务这才耽搁了一会儿,让娘娘久等了。”苏顺陪笑道。   白绮罗心中一松,他居然真的用了,心里便越发的愉悦起来,满脸都是笑容,道:“王上为了黎民百姓日夜操劳,本宫不过是多等了一会儿又有何妨?既然如此本宫就先回了。”   “恭送娘娘。”苏顺弯腰行礼,看着白绮罗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这才收起脸上的笑容,脸色有些乌黑,怎么也不会想到白绮罗居然是这样的人!   抬头仰望星空,这宫里又要闹上几天了,轻轻的叹一口气,希望王后娘娘能受的住才是^   一夜之间,后宫里突然之间就恍惚变了天,天刚亮,王上突然就下旨册封绮妃为皇贵妃,这旨意来得太突然,丝毫没有预兆,谁知道备受冷落的绮妃不知道施了什么妖术,竟然咸鱼翻身,后宫里一下子炸开了锅!   绯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毫无预兆的怎么就会封了皇贵妃?   绯璃专等着金鹞下了朝,便要求见,往日不经宣召就能进倾樱殿,可是这次却被挡在了门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身华服的白绮罗从她的身边经过昂首进了倾樱殿,绯璃心里的疑惑越发的深了,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才是!   恍恍惚惚往流华宫走,却不料在小石亭遇到了金锦! ☆、140:跟我走   小桥流水,垂柳倒映与湖面,姹紫嫣红的花朵将御花园点缀的生机盎然,美丽多姿。   金锦看着绯璃,上前一步,看着她,那冰冷的双眸慢慢的缓出一丝丝的温度,轻轻地说道:“不过一夜之间,却已经天堂地狱的差别。阿离,跟我走吧,我一定不会让你伤心的。”   绯璃心里正难受,听到这话就忍不住的讥讽道:“王爷请慎言,本宫的名讳不是任何人都能叫的。而且这件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请不要随意胡说。”   金锦看着绯璃,那一脸的倔强让他很是气恼,道:“你跟他注定是有缘无分,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阿离,这世上唯有我对你才是真心真意的。你跟我走吧,我会让你想起我们以前的快乐时光,你一定不记得,在我的家里有一片桃花林,你总喜欢在桃花林里飞舞,每当桃花盛开的时候,你在漫天花瓣中飞舞,不知道惊艳了多少人的眼睛,那个时候的你,心里眼里也只有我而已。”   绯璃睁大眼睛看着金鹞,冷笑一声说道:“王爷真爱开玩笑,本宫可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在我的记忆里没什么桃花林。”   金锦明知道绯璃已经忘记一切,可是听到绯璃这么说瞳孔不由得一缩,冷笑一声,才说道:“你自然是不记得,金鹞不也曾忘记了你们年少的与相遇?”   绯璃浑身一颤,惊讶的看着金锦,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   金锦看着绯璃,看到她眼眸中的惊慌,心中不由的一阵疼痛,对于她他从来狠不下心,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这才说道:“阿离,你忘记了我,也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爱情,是金鹞从我的手里将你硬抢了过去,所以纵然是上天下地,我也会将你抢回来,哪怕是历经千年的痛苦我也心甘情愿。”   绯璃觉得金锦一定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下意识地摇摇头,说道:“不可能,你是在骗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就算是我忘记了你,可是既然能忘记就说明你我之间相爱根本就不深,不然的话纵然是能忘记一个人,可是一旦再相遇,依旧会爱上对方不是吗?我对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爱恋之情,所以请你离我远一点,我根本就不想再看到你。”   绯璃真的是很讨厌金锦,这个男人真的是无孔不入。   金锦脸色骤然变得乌黑,狠狠的瞪了绯璃一眼,转而又笑道:“你不相信就罢了,我有的是手段将你抢回来,现在不过是第一步,偿受到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你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却是对另一人女人满口情爱,你觉得你能忍受多久?”   绯璃脑中灵光一闪,惊讶的看着金锦,问道:“是你做的手脚?”   金锦倒也没有否认,垂眸一笑,那潋滟的双眸闪出绝代的风华,这样的一个男子却偏生这样得心狠手辣,做事从不给人留一线余地,绯璃只觉得气都喘不上来,她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原来真的有人捣鬼。   眼眸中止不住的浮上一层湿润,绯璃拼尽全力不让自己的眼中滴下泪来,她不能示弱,她还要坚强的走下去,不管走到那一种地步,只要努力过了就不后悔。   “金锦,你给我听着,周绯璃这一生只会爱上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是你,你就死心吧。”绯璃讥讽的说道,她这一生真是讨厌死了像是金锦这样自以为是的男人,男人跟女人的爱情有着天与地的差别,男人的爱情带来的很有可能是毁灭,而女人的爱情期望的却是一生一世的圆满。   金锦一点也不恼怒,似乎是早就想到了绯璃会这么说,因此只是淡淡的一笑,抬偷看像满园的姹紫嫣红,良久才说道:“阿离,我有的时间跟你耗,你想不相信我有几百种办法能让你心甘情愿的回到我的身边来,既然你愿意跟我耗,我就跟你耗下去,告诉你,我不是一个心存善良的人,为了达到的我的目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面对着金锦**裸的威胁,绯璃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跟金锦之间有太多的代沟,她无法跟他沟通,但是她却能感受到金锦的威胁并不是口头上的,她不知道金锦下一步会做什么,但是她一定会努力的去阻止。   “不管你做什么,你总会有千百个理由,可是有一点忘了告诉你,周绯璃也不是一个玩偶,你想要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的,不信咱们走着瞧。”绯璃转过身,慢慢的往外走去,很多事情已经不是她能控制得了,但是她依旧会努力的去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情绪被人左右,被人利用。   绯璃的身影越来越远,金锦长身玉立于石亭中动也不动,她依旧这么倔强,就如同千年前毫不犹豫的松不开自己的手一般,为什么他的阿离对他总是这么绝情,他究竟做错了什么?T471。   金锦是不甘心的,他为什么要甘心?他的阿离,他是一定要夺回来的!金鹞……焰罗……再过不久,等到龙渊开启,等到火龙石现世,你欠我的,我全都要讨回来!   白馨悄悄地找到了凤卿尘,将自己听到的金锦跟绯璃的谈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她有些不明白,听的迷迷糊糊的,这件事情好像跟预想的有些不一样,明明她们的大郡主根本就不曾与南诏王有任何的交集……   凤卿尘眉头紧皱,看着白馨问道:“大郡主跟南诏王以前可曾相识?”   白馨摇摇头,道:“当然是没有,这不过是南诏王自己所说的,我们大郡主根本就不曾跟他相识,这人就知道满嘴胡说八道,还偏生让自己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真真是让人看了恶心。”   “这就有些奇怪了,南诏王为什么会这么说?桃花林?哪里的桃花林?”凤卿尘皱紧了眉头,事情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有些麻烦。   “这个奴婢也就不知道了。”白馨摇头,她怎么也不知道什么桃花林?   “嬷嬷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好好的保护好王后娘娘,要是有什么事情立刻通知我,南诏王不知道还会做什么,咱们总要防一防才是。”凤卿尘的眉头越皱越紧。   “是,老奴定会好好地保护王后娘娘。”白馨自然是不会懈怠的,只是二人永远也想不到,金锦的手段会那么的毒辣,超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以至于最终导致了绯璃的死亡……绮妃的迅速崛起让后宫陷入到一阵恐慌之中,因为白绮罗有些变了,再也不是以前的白绮罗,她行事总有些令人惧怕,怜妃不过是顶了一句嘴,居然就被白绮罗打了板子,要不是绯璃赶到的快,说不定一条命都没有了。   绯璃跟白绮罗对峙,两人丝毫不想让,绯璃冷笑一声:“只要本宫还活着,海喘一口气,这后宫还没有轮到你一个妃子做主的地步,纵然你现在是皇贵妃,可是还是妃,你就要听本宫的旨意,还不退下!”   白绮罗脸色微变,不过很快的回过神来,笑道:“王后娘娘好大的气势,既然王后娘娘开口了,本宫就饶她一条狗命。”   白绮罗冷冷的瞥了一眼阮怜儿,这才转身带着自己的宫人扬长而去。   众位围观的嫔妃此时早都已经惊白了脸,就连有些胆大的都是吓得一身冷汗,谁会想到白绮罗说打就打,这样的嚣张跋扈令人惶恐。毕竟白绮罗的身份地位   摆在那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与之抗衡的。   绯璃扫了一眼众人这才说道:“你们以后自己多加小心,没事不要乱出宫门,要是再遇上今儿个的事情,本宫也没有把握保住你们。”说到这里看着怜妃道:“如今不比往日,收敛些吧。”   众人哪里还敢顶嘴,忙点头应了,绯璃眼眸一眯,双手握成拳,自己也不能就这样被动挨打,白绮罗……   金鹞这边听说了事情的期末,气得脸色泛白,朝着凤卿尘吼道:“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孤王难道还要这样忍下去?幸好不是针对阿离,不然我定然不会与她干休!”   凤卿尘叹息一声,道:“昨儿个南诏王在石亭中偶遇王后,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凤卿尘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然后看着金鹞。   金鹞显然吃惊不小,冷笑道:“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他什么时候跟阿离有交情?他以为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威胁到阿离吗?”   “我倒不认为这是随随随便便的事情,南诏王既然要出手只怕就是雷霆万钧之势……”凤卿尘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苏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大声的嚷道:“王上,王上,不好了,大昭国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囤兵边界……”   二更完毕···断电来电的实在是很**!   ?重要通知】某香已经决定要开新坑《斗宅门:当重生男遭遇穿越女》这个类型应该在小说吧还没有人写过,应该是某香的一个创新,男的是重生,女的是穿越,应该是笑料多多,宅斗无限!   简介:这是一个坑爹的故事!毋庸置疑!!   当重生男遭遇穿越女,极度坑爹的故事展开序幕!   重生男很忧郁,上辈子到死也没将姚梓锦娶回家,重生后他发誓这辈子不将这个女人娶回家誓不罢休!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姚梓锦等着瞧!   穿越女很悲催,作为穿越系宅斗司优秀毕业生,头一遭穿越,就遇上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这个处处破坏自己婚事的男子,上辈子跟自己有仇吗?   既来之则安之,日子总得过,可是很快姚梓锦发现日子过不下去了,秦燕回这个魂淡无所不用其极要把自己娶回家!   姚梓锦摩拳擦掌,心中怒吼:你丫的,你敢娶,老娘就敢嫁,坑谁不是坑,就跟你耗上了! ☆、141:战争   毫无预兆的大昭国怎么会屯兵边界?凤卿尘看向金鹞,就听到金鹞厉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苏顺喘口气,细细的将事情说来,原来竟然是武宁王亲自带兵驻守边关,大有开战的迹象。   凤卿尘跟金鹞对视一眼,这件事情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好端端的武宁王怎么就会这样做?这是毫无理由的。   金鹞这边还没有静下心来,外面却高声喊道:“太后驾到!皇贵妃驾到!蜀王到!南诏王到!”T5cU。   人来的如此之快,让金鹞心中更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边人还没有进来,后面就听到又有太监高声唱道:“权丞相到!宣抚使到!战将军到!”   仿佛是商议好的,这些人先后脚进了大殿,金鹞这才得到消息,而这些人比她还早得到消息,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有人故意隐瞒了消息,或者说有人故意阻拦住了消息传递给金鹞,要不是苏顺忠心耿耿,只怕是这些人进来后金鹞才会明白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进了大殿,先给太后行礼,紧接着又给金鹞行礼,金鹞笑着对太后说道:“母后急急忙忙的赶来是为了何事?”   太后看着金鹞,脸色发白,怒道:“王后做的好事,王上难道不知道武宁王已经屯兵边关的事情吗?”   “不知道母后这个消息从何而来?”金鹞稳坐与金殿之上,清冷的目光扫过所有的人,那镇定如山的架势倒真是让众人不由得安定下来,再无方才的混乱。   白绮罗扶着太后一步步地步上金殿,站在金鹞的面前,就听她说道:“王上到如今还要护着王后?她分明就是大昭国派来的探子,不然如何解释武宁王屯兵边关的事情?”   “太后这么言之凿凿的就是王后做的事情,可有证据?”金鹞的脸色很不好看,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不那么简单,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武宁王屯兵边关,又怎么这么巧的认为是王后是间谍内应?   “这还需要什么证据,王后本身就是大昭国的人,这有什么奇怪的?”太后怒道。   “那么太后的意思是不是说本宫就一定是那个间谍?太后不要忘记了,当初是西戎国求亲在前,本宫出身大昭国,还不屑与做这种事情。”绯璃从大殿门口缓步走进来,神态间隐隐带着怒火。   “王后娘娘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既然娘娘不是内应,那么怎么解释王后娘娘的父亲屯兵的事情?又如何解释边防守备图出现在边关的事情?”白绮罗看着绯璃扬声问道,那眼眸之间夹杂的恨意一闪而逝。   边关守备图?这是什么意思?绯璃一时间没弄明白,这时沈河上前一步回道:“王上,微臣抓获一名奸细,这人身上夹藏着我国的边关守备图,试图送到武宁王的手里,微臣严加审讯这才知道,这人是被一个叫做白馨的女子指使,后经查访这才知道白馨是王后娘娘跟前的嬷嬷。”   绯璃突然有些明白了,转眼看向金锦,眼来这就是他所说的后招?只是没有想到金锦本事不小,不知道如何将自己的父亲诓来了边关,看来他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沈河是权临风的人,由他说出此事定然不会有人怀疑到南诏王的身上,真真是煞费苦心了。   金诺瞧着绯璃,怒道:“没想到王后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绯璃转身瞧向金诺,道:“王爷没有亲眼目睹,如何就知道这就是真相?人云亦云可不好。”   金诺冷哼一声,正欲说话,却听到白绮罗说道:“王后娘娘此言差矣,这不是人云亦云,而是沈大人亲自审出来的,王后娘娘倒是沉得住气,认证物证俱全,还要矢口否认。莫非王后娘娘真的以为兵临城下咱们才能发觉吗?王后统治的雄狮却也不是纸糊的。”   一时间大殿里变的喧哗起来,你一句我一句争论不休,很明显的分成了两派,绯璃苦笑一声,自己是大昭国的公主,偏生这个时候自己的父亲屯兵边关,恰巧又有人拦截到了被人指认为白馨送出的边关守备图,这幕后策划之人甚是狠毒,这是要一步步的将自己推进绝地。   “王上,这样的事情您可不能徇私。王后娘娘勾结其父罪证确凿,您可要严惩不贷,以儆效尤。”白绮罗在金鹞耳边低声的说道,声音如黄鹂清脆悠远,神色间带着点愤怒,那眼神流转夹杂着丝丝妩媚,真真是勾人心魂。   金鹞面色铁青,这个时候那里还顾得什么伪装,一把将白绮罗推开,冷冷的说道:“孤王还是能够知道一点,王后是绝对不会做出通敌卖国的事情来,身为嫔妃,妄言国政,其罪当诛!”   白绮罗收势不住王后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听到金鹞的话更是惨白了脸,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喝了那碗粥,就不应该对自己这样的粗鲁,虽然这段日子自己并没有侍寝,可是在这后宫里的风头就连王后也要退避几分。   金鹞看也不看白绮罗,只是看着大殿上的诸人,冷冷的说道:“你们口口声声说王后通敌卖国,孤王倒要问一问,抓住的那名奸细既然是指认白馨是主使,难不成那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若孤王指使一人污蔑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也还是容易得很。”   绯璃看着金鹞,她就知道他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嘴角勾起一个缓缓的微笑,心中很是畅快,虽然明知道金锦做事一向周密,可是此刻却也没有了任何的惧怕之情。   “王上要是这么说,这世上可就没有是非公道之说了。”金锦站出身来,看着金鹞道,这话说得十分的不留情,而后又笑道:“王后娘娘就算是无辜的,可是武宁王屯兵边关乃是事实,如此娘娘就要避嫌,还请王上为黎民百姓计,将王后软禁,以平众怒。”   “王爷这话有些不妥,自古以来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王后娘娘既然是西戎国的王后,那么自然跟大昭国也就没什么关系了,王爷这么做才是真的要寒了王后的心。”   绯璃没有想到权临风居然会替她说话,真的是十分的震惊,不由抬头看向他,权临风一如既往不苟言笑,将眼神瞥了开去,那神情分明是说,微臣对事不对人!   纵然是这样,绯璃也觉得十分的开心了。太后么何。   凤卿尘这时踏前一步,道:“王爷,武宁王屯兵边关就算是两国要开战,也得先遣来使下战书,更何况王后娘娘是其长女,若是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发兵岂不是将王后娘娘置于险地?天下父母皆是慈心,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金锦这时却冷笑道:“为了宏图霸业,牺牲子女的也不在少数,探花郎原来也懂得时政,本王还以为你整天沉醉于温柔乡不理世事呢。”   面对这样的讥讽,凤卿尘眼中杀机顿现,冷笑道:“王爷说话真是让人不懂,微臣陪王伴驾乃是心正脚正,不像某些人为了一己私利,让人家夫妻新生误会差点决绝。”   凤卿尘嘴巴犀利,金锦神色微变,细细的打量着他,良久才说道:“探花郎说话果然是与众不同,本王可有点不明白,不过眼前讨论的是关于边关屯兵的事情,探花郎不要岔开话题。”   “分明是王爷先岔开话题,怎么又无赖到微臣的头上,可见有些人说话做事表里不一。”凤卿尘针锋相对,毫不让步。   绯璃在一旁瞧的清楚,金锦对自己是不得到誓不罢休,他居然能引得自己的父亲屯兵边关,那么下一步如果再得不到自己,还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事情。这人是个疯子,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疯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想到这里,绯璃心里默默的做了一个决定。   转头看向金鹞,心里有万般的不舍,方才他推了白绮罗一把,绯璃其实知道金鹞应该是知道白绮罗跟金锦联手的事情,这些日子之所以纵容只怕是想要钓出这条大鱼,奈何金锦心急,一下子便弄出了屯兵的事情,这样一来,便是打乱了金鹞的部署。   想到这里绯璃轻叹一声,看着金锦说道:“王爷费尽心思,你想要的东西只怕是到头来也得不到的。”   旁人有些听不懂,可是金锦是明白的,嘴角一勾说道:“这可未必。”   绯璃轻笑一声,缓缓的说道:“若你想要的东西再也不存于这人世间,你会如何?”   金锦眉头轻皱,一时间不明白绯璃的话,待要细问,却看到绯璃已经走向了金鹞,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子不安,不由的跟了过去。 ☆、142:冥婚   金鹞看着绯璃,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了,步下台阶靠近她,温柔的一笑:“莫怕,一切有我。”   绯璃没有害怕,她只是舍不得他,金锦就是一个疯子,一个疯子是无法用常理来推断的。今儿个他可以想尽办法引得自己的父亲屯兵边关,那么下一刻,是不是就可以拿她家人的安危来威胁她?甚至于用金鹞的生命威胁她?   绯璃知道这个疯子一定会做得到这一点的,她从来不怀疑金锦不会这么做。   想到这里淡淡的一笑,看着金鹞,这个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从没有比这一刻更令人心痛的事情,那就是绯璃没有办法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自己的家人,让真的很痛恨这种感觉。   “阿罗,这一生能够认识你,与你相爱,嫁给你,是我最幸福的事情。”绯璃的声音在大殿里缓缓的流淌,缓缓地在每一个人的心尖上滑过,便如同最温暖的手,令人心口微微的跳跃着,颤抖着,只为留住那一抹温柔。   金锦的脸色如常,可是是双手却紧紧地握在一起,指节泛白。   金鹞的眼眸泛着奇异的色彩,那金色的光芒似乎能点亮整座大殿,握住绯璃的手,柔声说道:“将你心比我心,彼此彼此。”   绯璃点点头,她知道的,她一向就知道的。   深深地望了一眼金鹞,转身看向金锦,目光扫过这大殿里的每一个人,绯璃自从来到大昭国,与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接触,这些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包裹着各种各样的含义,绯璃明白,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如同金鹞一般相信自己没有通敌卖国,他们更多地倾向于,自己与父亲里外相连想要吞并西戎国,而这一切才是金锦真正想要的。   金锦就是想要自己被完全的孤立,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这样的话,自己才能像他屈服,可是金锦错了,周绯璃是什么人,宁死不弯腰!   “我周绯璃自从和亲以来,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无愧天地,心安理得,今天有人指证周绯璃与我爹爹私下勾结,想要吞并西戎国,我只想说一句,这个世上我只爱一个男人,那就是我的夫君,我如此深爱的男人,我怎么会去背叛他,伤他的心?也许你们会认为这不过是我的花言巧语,那么现在我只想告诉你们一句话,我宁愿舍弃我的生命,也不愿意让我夫君的国家蒙受伤害,也不愿意让我的夫君被千万人所指,死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别有居心的人所做的别有居心的事情。我只希望在这大殿里的每一个人,希望你们睁开你们的眼睛,不要被敌人所布的假象迷惑,希望你们用你们的心去看待每一件事情,周绯璃,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子,可是有一点我也知道,忠君爱国!”   绯璃缓缓的走下台阶,止步于金锦的面前,双目清明中夹杂着丝丝厌恶,对视良久,才说道:“金锦,你曾经在万丈悬崖之下救我一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一命抵命。我欠你的今儿个就还了你,我只希望从今以后你能安分守己的呆在你的封地,再也不要妄图伤害阿罗,否则的话,我便是化身厉鬼也不会饶过你。”   金锦面色苍白,道:“你不要做傻事,有话好好说。”   绯璃并不搭理他,从袖笼中拿出一件金黄色的绸缎,高举起来说道:“这是王上当初的求婚书,上面有王上的亲笔,还有我国国君的亲笔,这是我跟王上的婚书,男婚女嫁,以此为凭。因为绯璃才惹起的这一场天大的误会,今儿个我就做个了断!”   不知道什么时候,绯璃的右手已经多一把剪子,在众人还来不及阻挡的时候,婚书被剪子分成两半,在空中缓缓落地,刹那间大殿里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被吓坏了,谁又会想到绯璃居然会做这样疯狂的事情。   金鹞的脸顿时变得铁青,正想要问一句,却听到绯璃又说道:“小女子不才,不敢承蒙南诏王的喜爱,王爷为了我这区区女子,居然能挑动两国的纠纷,企图引起两国大战,红颜祸水这顶帽子绯璃还不想背上,事情到了这一步,绯璃没有办法洗清自己的清白,王爷做事细密周到,想必早已经将所有的证据给洗掉了,既然如此唯有一死,以证清白!”   “阿离!”   金鹞跟金锦同时喊道,恐惧袭上心头,万万想不到,绯璃竟然用这种办法洗清自己。   大殿里所有人都是唬了一跳,谁又会想到绯璃会这样的决绝。   然则终归还是晚了一步,鲜红的血液顺着绯璃的唇角缓缓滴落,原来绯璃来的时候已经藏毒药与唇齿间,变故太突然,时间仿若静止了。   绯璃闭上眼眸之时,只看到了金鹞发狂的身影,她只是想着,自己已经跟金鹞断绝夫妻关系,那么金锦就不能再拿他爹爹的事情为难金鹞,如此便是死也安心了。   十里桃花林,鲜红裘衣影,呼啦啦的在眼前滑过,仿佛有无数的事情在还有些清醒的大脑中爆炸开来。   居然在临死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自己好像真的跟金锦认识,好像真的在那一片美丽无双的桃花林中相见,好像自己真的在漫天桃花中翩翩飞舞,绯璃不明白,明明自己没做过这事情,可是为什么却突然有了这样的记忆,就算是死也不能跟金锦划分干净吗?   ******   大红的喜烛点亮了整个西戎的皇宫,王后服毒自尽以证清白,临死之前亲手剪开了她跟西戎王的婚书,夫妻相决绝,也不过是希望自己不拖累王。   然则金鹞作出的决定更令人恐慌,他居然下令整座王宫张灯结彩,将死去的王后重新迎娶一次,他说就算是死了,阿离依旧是他的妻!   迎娶死人这样恐怖的事情,让整个西戎王宫陷入恐慌之中,只有白馨带着月珠**,亲手给绯璃穿上了最华丽的嫁衣,戴上了最尊贵的凤冠,强忍着眼泪,满腔的酸楚,她们绝对不能给王后丢脸!   太后被气得晕厥过去,大骂金鹞疯子,白绮罗吓坏了,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金鹞根本就没喝那碗粥,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独角戏,原来自己竟然是这么可怜的被人牵纵的木偶罢了。   凤卿尘拿出凤枭的阵族之宝放入绯璃的口中,只希望能护住绯璃的心脉,只是脉沉如土令人绝望,难道真的没与办法了吗?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后这样死去?   喜堂的龙凤烛燃烧的正旺,金鹞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榻边陪着绯璃,听着院子里有人似乎在争吵,金鹞脸色顿变,喝道:“什么人?”   “回王上的话,是南诏王妃,她说有办法救王后。”白馨的声音里带着丝丝激动。   南诏王妃?金鹞神色一凝,立刻说道:“宣!”   只要有一丁点的机会,他也不会放弃!可是绯璃都已经没有了呼吸这么久,怎么还能救活?   司徒晴暄脚步匆忙的走了进来,额头上满是细汗,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礼数,张口就说道:“带王后去龙源,龙渊下镇压的火龙石能够救活王后。”   金鹞皱眉,问道:“火龙石是什么东西?”   司徒晴暄只是摇摇头。眼眶中含着泪水,道:“臣服不能说,只是王上一定要记住,火龙石是南诏王一定要得到的东西,如今王爷已经赶去了龙渊,想必也是要得到火龙石,王上要快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龙渊……又是龙渊!   金鹞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冷冷的说道:“你最好不要欺骗孤王,否则的话,孤王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司徒晴暄没有说话,只是木头人一般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金鹞调兵遣将,准备马车驾临龙渊!   抬头仰望那个星空,那一颗颗原本四分五裂的星子都在慢慢的聚拢,原来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天象果然是异常的,天要大变,谁能阻挡……   风悄悄的滑过树梢,司徒晴暄苦笑一声,她的未来在哪里?她的夫君心里爱着的始终只有王后一个,不由的伸手抚上胳膊,那一抹鲜红的守宫砂红艳依旧。   ******   凤卿尘不会想到突然之间会看到远游归来的父母,还不曾问候一声,却听到自己的父亲说道:“什么也别说,跟我们走。”   凤卿尘当即闭了嘴,只是默默的点点头,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神情这般的阴郁,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还是问了一句:“要不要带着凤枭的人?”   洛白摇摇头,道:“不要了,去了也是白白的送死,不如留一条命吧。”   凤卿尘闻言知道事情严重,也不再开口问,只是默默的跟着父母潜出京城,悄悄的离开,而此时金鹞正带着绯璃离开王宫。   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冥冥之中,似乎所有的人都在赶往了龙渊,没一个人去的理由各不一样,然而尽管绕了一大圈,还是殊途同归,绕不开的宿命,在默默的等待着。   小灰鼠在不安的跳动着,仿佛地面上有无数的荆棘一般,天色越来越黑,距离月圆之夜只有半日的时光了,这剩下的半日时光却让小黑鼠越发的焦躁不安,嘶鸣声也凄惨无比。   龙渊之下,翻滚着黑色的巨浪,每一个浪花袭来,都会将龙渊上方的峭壁给震得一晃一晃,伴随着晃动,小灰鼠的叫声越来越无力。   突然,隐隐的有马蹄声传来,老鼠的耳朵最是灵敏,眼睛骤然一亮,小灰鼠便朝着马蹄声迅速的窜去,那身影快如闪电,哪里是寻常家鼠能比的。   小灰鼠顺着地面往前奔跑,拐过一个小山坳,远远地就看到了一辆马车急奔而来,马车上的垂帘被风吹的不停的舞动,簌簌声响不绝于耳。T5cU。   “吁……”周砚拉紧缰绳,双目如电,瞧着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一只老鼠正蹲在那里挡着去路。   一只老鼠原本不应该引起周砚的注目,只是这只老鼠见了马车丝毫不惧,毫不闪躲,再加上身形要比寻常的老鼠大上许多,便是周砚走南闯北见惯了新鲜事物,这个时候也是忍不住的一愣。   马儿见到这老鼠似乎有些不安,前蹄不停地踏来踏去,似乎在躲避着什么,周砚眯着眼,再看向那老鼠,却发现那老鼠突然不见了,心口顿时一惊,这口气还没吞下,只见自己的身边那只灰鼠进坐在自己的袍角上,饶是周砚胆大,这个时候也是唬了一跳,惊呼出声。   “怎么了?”宋明溍探出头来问道,话音刚落却看到了那只灰鼠,下意识的喊道:“小灰灰?”   小老鼠立刻叫了一声,似乎在应答一般。   周砚惊讶的看向宋明溍,问道:“宋大哥,你认识这只老鼠?”   “周砚,你莫非忘记了绯歌曾经提到过的那个救了她的小老鼠跟眼前这个是不是有些相像?”宋明溍低头问道。   “我就说看着有些眼熟,小灰灰?”周砚嘴角咧开一个笑容,轻声的喊道。   小灰灰立刻应了一声,却不奔向宋明溍,而是顺着周砚的袍子爬上他的怀中,不停地嘶叫着,若认真看去,还能发现小灰灰的鼠眼里还有晶莹的光芒。   周砚吞一声口水,着小老鼠倒是自来熟,干笑一声说道:“宋大哥,看来只能带着他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小灰灰,要是绯歌醒来不知道有多开心。”会这周没。   宋明溍应了一声,眼眸有些暗淡,这一路上绯歌昏睡的时间要比醒着的时间多得多,气息也越来越微弱,不晓得龙渊能不能救得了她的命?   小灰灰嗖的一声从周砚的身边窜进车厢里,果然就看到了正昏睡的绯歌。宋明溍转回身来,就看到小灰灰在围着绯歌不停地嗅来嗅去,眉心一皱,正要将小灰灰给丢出去给周砚作伴,却看到小灰灰自己窜了下来,穿过车帘来到了周砚的身边,张嘴咬住周砚的袖口,用力的往左点点头。   周砚一愣,一时间不明白小灰灰这是做什么。宋明溍却是灵光一闪,看着周砚说道:“周砚,绯歌说过这老鼠能听得懂人说话的。”   周砚猛的点点头,道:“是啊,怎么把这一点给忘记了。”说到这里低下头,看着小灰灰说道:“小灰灰,绯歌说你能听得懂我们说话,要是听得懂就点点头,要是听不懂就摇摇头。”   宋明溍嘴角一抽,道:“要是听不懂怎么摇头?”   周砚回过味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好意思的一笑,双眼却是盯着小灰灰,越看越觉得小灰灰给他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仿佛……很久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小灰灰嗷一声。用力地点点头,小鼠脑袋差一点磕到了车厢上。   周砚跟宋明溍大喜,周砚又试探的问道:“小灰灰,你方才咬我的袖子,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小灰灰再一次点点头,那一双豆粒大小的鼠眼几乎流下泪来,这不容易的,终于能沟通了。   “那你想要告诉我什么?”周砚问道。   话音一落吗,就见小灰灰一下子窜到了马的身上,然后朝着左边用力地点点头,周砚眯眸,极目望去,这才发现前面居然到了岔路口,试探的问道:“你想让我们走左边?”   小灰灰喊了几声,用力地点点头,然后又窜回周砚的身边,老老实实地紧挨着周砚趴着不动。   周砚跟宋明溍对视一眼,忍下心里的惊骇,既然小灰灰当初能够救了绯歌一命,这个时候应该能给他们指个方向,只是没有想到小灰灰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这是偶然还是必然?现在没有时间去想这么多,周砚立刻架起马车往左边的路奔去。   顺着这条路一走,走了没有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只见小灰灰立刻跳下了马车,蹲在马车下仰头看着周砚。   周砚明白了,这小灰灰是要自己下去呢,转身跟宋明溍交代一声,立刻跳下了马车。   小灰灰在前面走周砚跟在后面,走了有十几步的距离,豁然顿住脚,原来前面却是一处断崖,要是方才不停下马车,只怕这会子他们连人带车都掉下去了。这里是路的尽头,长满了野草,远远的望去根本就看不出来这野草的下面居然是万丈深渊,周砚探头看了一眼,就见黑如墨水的大浪翻滚着,诡异的是这样的大浪却丝毫声音也无!   小灰灰咬住周砚的袍角拽着他往回走,周砚这个时候倒是不敢小看小灰灰了,便蹲下身子问道:“小灰灰,你想要做什么?”   周砚这个时候却见小灰灰居然用它尖尖的爪子在地上画着什么,只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老鼠也能作画? ☆、143:龙渊之谜   宋明溍此时也下了车,蹲下身子,就看到小灰灰在地面上已经画了一幅很奇怪的图画,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是个什么意思。抬眼看向周砚,就见周砚正皱紧了眉头,只听他说道:“你想要下龙渊?”   小灰灰摇摇头,不安的又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圆圆的圈,两只前爪用力的指了指。   周砚跟宋明溍还是不明白,都有些迷茫,小灰灰倍受打击,呜咽一声,急的在地面上直转圈,突然间停了下来,在地上用小小的鼠爪不听的画着,一连画了几个,周砚明白了,宋明溍也是脸色微变,这是月亮的渐变图,从初一到十五,月缺到月圆!   小灰灰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知道两人看懂了,又叫了几声,一爪子拍在了月圆图上,然后又看向马车的方向,不安的跳动着。   周砚试探的问道:“小灰灰,你的意思是说月圆之夜便是绯歌苏醒的日子?”   小灰灰点点头,却依旧不安的来回转动着,然后又看向龙渊,伸出小小的鼠爪指了指,又看向绯歌的方向,叫了两声。   宋明溍嘴角微抽,道:“不会是把绯歌放到龙渊里去吧?”   小灰灰眼睛一亮,嗷呜一嗓子,格外的响亮。   周砚跟宋明溍脸都白了,周砚吞吞口水说道:“宋大哥你去看看那龙渊,简直吓死人,惊涛拍岸,如狂风怒卷,却偏偏丝毫声音也无,这样诡异的所在,怎么能让绯歌下去?这要是下去命都没有了!”   宋明溍二话不说站起身来走到深渊前,垂头往下一看,尽管他以冷静闻名,此时也是脸色苍白,双眼中滚动着不安。黑不见底的河水不停地在悬崖下滚动着,跳跃着,翻滚着,溅出的浪花也是黑漆漆的,那致命的黑,似乎要将人吞噬一般,心,不由的一骇,往后退了几步。   小灰灰看到两人的神色,越发的不安了,急得在地上直转圈,不时地嗷呼两声以示不满。   周砚叹息一声,小老鼠哪里能理解人的惧怕,就这么把绯歌扔下去,谁会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他是不肯让绯歌受到任何的伤害的!   小灰灰更是着急,只可惜他现在还是一只老鼠,不能说话,不能言语,也写不出人类的字,可是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距离月圆没有多久了,绯歌已经到了,那么剩下的人也应该很快就会赶到了,如果不抢占先机,被天帝打开龙渊后果不堪设想。   小灰灰没有比任何时候更讨厌自己是老鼠的身躯,更伤心它的主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却不认识自己,想当年他们主仆在三界间是何等的逍遥,要不是为了离歌公主,又怎么会转入轮回,受这不能言语的痛苦。(就爱网http://)。   小灰灰看着二人下不了决心,心顿时一横,自己往龙渊走去,站在龙渊口,顺着峭壁上的杂草一点点的往下滑。   “小灰灰,你要做什么?”周砚喝道。   小灰灰那贼亮的双眸一闪一闪的瞧着周砚,他其实很想笑,可是老鼠不会笑,他就只能依旧面无表情的看了周砚一眼,趁着天帝还没有到来,他得将龙渊的水弄上来一点,只要云歌仙子苏醒过来,那么他们就有了对抗天帝的力量。   轮回千年,小灰灰是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阻止他们回归本身的脚步。   周砚想要将小灰灰拉上来,小灰灰却又往下退了两步,看了周砚一眼,又看看宋明溍,抬头望了马车一眼,宋明溍点点头,他知道小灰灰是让他照顾好绯歌。宋明溍看着小灰灰说道:“你是我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老鼠,你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我们却不懂,不过我会守护好绯歌,你莫要担心。龙渊很危险,不管你要做什么,都要照顾好自己。”。小灰灰用力地点点头,第一次发觉原来云歌仙子这一世挑男人的眼光要比以前强的多了。他又想要笑了,该死的老鼠不会笑!   转身往下面走去,小灰灰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内。周砚看着宋明溍这才说道:“宋大哥,你说这个小灰灰怎么会听的懂人话?那不成是个鼠妖?”   宋明溍神色一怔,眼神落在马车上才说道:“不管他是什么,只要能救绯歌对我来说便是恩人……恩鼠!”   天色渐黑,周砚说道:“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狼之类的野兽,咱们还是先生火吧。”   宋明溍点点头,两人便分头寻找枯树枝,这悬崖之上到处是青翠的树木,想要找枯枝还真不容易,宋明溍正要再往别处看看,却听到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心神一凛,这个时候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马蹄声?   宋明溍顾不上树枝,转身往回赶,周砚显然是听到了声响,也赶了回来,两人一碰头,周砚便说道:“宋大哥,咱们得要躲一躲,来者不是谁,这暮色将沉的时候来到这凶险之地,想必也不是寻常的人物。”   宋明溍正有这个担忧,绯歌满嘴里只是喊着龙渊,更不知道这个龙渊究竟有何用处,只是看着龙渊这般的凶险,只怕也不是良善之地。   马车目标太大,这悬崖之上能躲藏的地方不多,宋明溍将绯歌从马车上抱了下来,将鲩渔背于身后,周砚抚着马儿的头,低声说道:“马儿马儿,你自己逃命去吧,我们暂时顾不上你了,留在这里只怕是凶多吉少的,赶紧的走吧。”   周砚说完伸手用力在马屁股上一拍,马儿吃痛,撒腿就往前方奔去,车轱辘声越来越远,周砚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宋明溍说道:“咱们躲到哪里去?”   宋明溍伸手指了指前方一片茂密的茅草丛,道:“就去那里躲一躲,只要不出声音,应该没问题的。”   周砚点点头,便抬脚往茅草丛走去,想过去探探地形,伸手将草丛一搂,不由得大喜,道:“宋大哥快来,这里还有一个小台阶,够咱们隐身的。”   原来茅草丛过于茂密,掩盖住了这悬崖上的一个丈余宽的台阶,宋明溍也是大喜,便抱着绯歌跃了下去,周砚紧随其后,又细心地将茅草丛恢复原样,这次蹲下身子,透过草的缝隙往外看,只是天色已黑,实在是看不到什么,只能听到那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马蹄声密,很显然来者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伙人。   绯歌还在沉睡,整个身子软软的靠在宋明溍的胸前,丝毫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蹄阵阵,黄沙滚滚,所有的声音都在一刹那停止。   透过缝隙一看,周砚低声道:“是他!”   宋明溍问道:“是谁?”   “金锦!”周砚怎么也不回想到这个时候金锦来到这里做什么,金锦向来就是一个比较古怪的人,古怪的人就爱做古怪的事情。   宋明溍脸色一沉,道:“他来做什么?”   周砚也不知道,只能默默的摇摇头,示意宋明溍不要说话,就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王爷,终于在月圆之前赶来了,只要咱们抢先一步拿到火龙石,金鹞来的时候就都晚了,这一生注定没办法与您抗衡了。”   这声音也很熟悉,周砚脑海中一闪,想起来是谁了,原来他们是主仆!显然宋明溍也想到了,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底。   “你去看一看龙渊可有什么变化?希望能顺利的拿到火龙石。”金锦浓眉紧锁,龙渊诡异莫测,又是当年龙三公子拼尽全力布下的咒语守住龙渊,只怕是不容易拿到。   无名点点头,银色的月光铺满大地,给这黑夜添加了丝丝光亮,朦胧的月光下,周砚跟宋明溍一声不言,心里却都疑惑火龙石是什么东西,看到金锦这般的重视,定不是凡物,若是有机会便顺手牵走,绝对不能让金锦为祸人间才是。   “王爷,您看!”无名惊喊一声,伸手指像龙渊深处。   “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金锦看着小灰灰已经攀岩到龙渊黑水处,似乎想要做什么,可是又有点犹豫的样子。   “这只该死的老鼠,上次就是他坏了王爷的大事,这次没想到又在这里遇上了他,真是冤家路窄!”无名咬着牙说道。   周砚跟宋明溍却是脸色一变,他们发现了小灰灰,居然还跟小灰灰有仇,难不成无名指的是上一次小灰灰救了绯歌的事情?   “怎么办?”周砚低声问道,总不能看着小灰灰被无名置于死地。宋明溍看了看怀里的绯歌,此时也有些为难,救了小灰灰便会暴露他们的藏身之地,势必就要跟金锦面对面,只是他们现在人少力弱,只怕不是金锦的对手,可是要不救小灰灰良心上也过不去。   就在这时,只听到无名喊道:“不好,他要喝龙渊水!”   **不足千字不要钱分割线**   ?某香有话说,必看!】关于大家对这本书的结局意见很多不同,在这里某香解释一下,进入九月以来,某香家里就事情不断,前些日子断更七八天,一直没有跟大家说原因,其实就是我的家人出现了婚姻危机,我们都赶过去劝说去了,我家距离他家几百里地,来回赶便是铁人也吃不消,婚姻都是劝和不劝离,孩子才生下来几个月,丈夫就有了外遇,其实在妻子怀着身孕的时候就有了,只不过是最近女的闹上门来,这才漏了陷。这样的事情很糟心,我的心情也很糟,总不能看着姐姐真的离婚,一个人带着几个月的孩子,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在这里说不清楚,只是某香的心情严重不好,回来后某香就每天的加更,也是感觉到很疲惫,常常力不从心。   这个月25号我妈要选楼号,我要帮着我妈打扫房子,装修房子,还要搬家各种事情又会忙成一团,到时候只怕是顾不上更新,为了不让亲们每天等待,某香才决定加快情节,其实这就是电影跟电视剧的区别,情节浓缩了,并不是减少了,质量某香也是保证的,每一句话都是思量再三。亲们跟了某香这么久,其实也明白的,每一本书某香都是用心在写,这一本书实在是遇上了太多的事情,每天忙得疲惫不堪,新坑也只是开了坑,暂时也没有办法更新很多,大约会在十月初努力更新。   在这里某香跟大家郑重的道歉,知道亲们看惯了某香的细水长流,这次写这么短的大家可能觉得看得比很不过瘾,只是某香太疲惫,只想写完后帮我妈弄好房子,休息几天再重新出发。   但是某香还是能跟大家保证,虽然文文短了,可是质量不会下降,只不过就是从电视变成了电影。在这里不期盼着亲们能够全部懂得某香的辛苦,但是也希望大家能体谅一下某香作为一个母亲每天要照顾孩子,接送孩子上学还要挤时间码字,还要应付着家里多如牛毛的事情,亲们一定发现了最近某香的更新都是时间差很大,以前是根本没有的事情,这就说明某香最近真的很忙,有的时候码字几乎都要成为了一种任务,而不是一种乐趣。   在这里再跟大家说一句,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没有你们便没有某香今日的成绩,我一向不是一个爱诉苦的人,这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各种事情挤在一块,我就是个一个铁人也要倒了,喜欢香的文的希望能有够继续支持下去,要放弃的亲们某香只能说一句真的很抱歉让你们失望了,希望亲们在十月份的时候可以移步看新坑,这次事情过后,网线基本上也能通过来了,家里的事情也能告一段落了,文文也可以安下心来,细水长流,张张精彩,永远爱你们的香! ☆、144:龙渊之谜2   龙渊之水难道喝不得?周砚跟宋明溍俱是一愣,很显然的这个喝不得,跟龙渊之水的颜色没什么关系,有关系的是无名说话的口气,令人有些心生怀疑。两人对视一眼,宋明溍压低声音说道:“静观其变。”   周砚也很想知道为什么龙渊之水喝不得,因此也是默不作声,透过茅草的缝隙往外窥探,就看到无名正拉开一张弓,弓上搭着利剑,瞄准了小灰灰的方向。   两人神色一变,还来不及阻止就听到嗖的一声响,箭已经脱弦而去,两人的心也跟着咯噔一声,不知道小灰灰会不会躲过这一劫。   正在两人担心之时,远处又有马蹄声传来,意外之事如此之多,这个月圆之夜似乎注定了不平凡一般。周砚跟宋明溍眼中都闪过丝丝惊讶,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暗夜中来者是谁,但是还是能感受到必定跟龙渊有关,说不定就跟方才金锦他们提到的火龙石有关。   “咦,这只该死的老鼠居然躲过了!”无名愤恨的声音破空传来。   周砚二人心中一喜,没想到小灰灰如此的机灵,居然还能躲过无名的利箭。   “没想到他们也赶到了,今晚上注定是不太平了!”金锦凝视着天空,距离月圆时分还有两个时辰,可是这两个时辰却如度日如年一般难熬。   “王爷吗,咱们带的人手不少,属下立刻派人去截击,总能抵挡一时半刻,咱们争取先机。”无名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杀机,那声音便如同寒冰一般凌人的血液都能冻结起来。   金锦挥挥手,无名立刻应身而去,紧接着周砚就看到无名翻身上马,带着一对金甲奇兵疾奔而去。   “不知道来人是谁,看来应该是金锦的对头。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必要时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宋明溍压低声音,看着周砚打了一个手势。   周砚明白,点点头说道:“现在不好走开,咱们身后是悬崖,前面是金锦,再忍耐一会儿,那人若是有本事的,只怕是凭着无名阻挡不住的。”   宋明溍点点头,只是他们哪里知道跟无名浴血奋战的是金鹞带着绯璃。   破空之声突然传来,原来是箭头上绑了火药,火红的光芒在天空中绽放如同一朵美丽的花瓣。   金锦眉头紧皱,自言自语道:“过了千年,没想到始终还是遇上了,佛祖说的对,轮回不一定就是最好的办法,遇上的终究还是要遇上,错过的终究还要错过。可是我不甘心,我的阿离谁也不能抢走。焰罗,今晚上便是你我第二次决战,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你还能不能躲得过去!”   金锦的话让周砚跟宋明溍一头雾水,而且浑身一颤一颤的,鸡皮疙瘩冒了一身,千年?这是什么意识?难不成这个人是妖怪不成?焰罗又是谁?可是阿离……他们曾经听金鹞喊过绯璃为阿离,也曾经听金锦这样喊过绯璃,难道说他嘴里的阿离会是绯璃?   这太不可思议了,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什么轮回!什么千年!简直都是无稽之谈!   宋明溍紧紧地抱着绯歌,似乎生怕下一刻绯歌也会跟千年扯上关系,周砚这个时候最先清醒过来,压低声音说道:“不好!无名去拦截的只怕是金鹞跟大姐!”   明溍神色一冷,是啊,这很有可能,转头看着周砚,道:“看来今晚上的事情绝对不是一个巧合,所有的人都是奔着龙渊而来,只怕是这里面真的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情。”   周砚点点头,道:“现在绕过金锦赶去支援不太可能,我想着如果真的是金鹞,他也不是傻子,自然会带亲兵过来,咱们过去也是无济于事。不如在这里等着金锦拿到什么比命还重要的火龙石的时候下手拦截,说不定还能力挽狂澜。”   宋明溍深以为然,默默的点点头,两人强压下心里的不安,知道力所不敌,便不会硬拼,总要找到敌人的弱点加以攻击才是。   远远的还能听到兵器交击声,他们二人预料的不错,金鹞果然是带着兵马来的,因此更加的放心了,索性稳下心来,慢慢的盯着金锦的一举一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宋明溍跟周砚只觉得后背上都已经湿透了,没想到无名的力量如此的强大,居然真的将金鹞拦住,远处的拼斗声不绝于耳,眼看着月亮渐渐的变圆,月圆的哪一刹那,突然之间大地似乎剧烈的摇晃起来,可是也只是那么下一瞬间又恢复平静。   宋明溍跟周砚紧紧地护着绯歌,死死地拽住锐石这才没有跌进龙渊,方才真的好险!   两来说可。两人稳住身形,周砚转头去看金锦,却是大惊失色,道:“不好,金锦不见了!”   宋明溍也是一愣,两人对视一眼,只听周砚说道:“方才他们说要取得火龙石,很显然火龙石是在龙渊里,那么金锦是不是进入龙渊了?方才的地震不过是一个预警,在告诉金锦火龙石要出现了?”   这个推想很大胆,不过准确度确实很高,周砚立刻站起身来,道:“宋大哥,你看好绯歌,我出去瞧一瞧,不管如何绝对不能让火龙石落尽金锦的手里,虽然咱们还不知道火龙石究竟是什么宝贝,不过金锦此人不良善,落在他的手里未必就是好事。”   宋明溍点点头,直到此时不是纠结的时候,道:“注意安全,打不过就跑,来日方长,不争一时。”   周砚点头一笑,从茅草丛中钻出去,站立于龙渊边上,柔和的月色披满大地,给这充满杀机的夜晚带了一层伪装,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另一边无名跟金鹞的大都依然激烈,声音越来越清晰,很显然的金鹞的人占了上风,距离龙渊越来越近。   探头往下一望,龙渊的河水剧烈的翻滚着,狠狠的撞击着周边的峭壁,那黑色的浪花足足溅起十几丈,立身于崖边,便有一种想要往下掉的感觉。   根本就看不到金锦的身影,周砚一愣,难不成他掉进了龙渊?   正猜疑间,突然间身后一股细风猛烈地袭来,周砚下意识的往旁边躲闪,回眸之际,却看到了金锦哪一张分外妖艳的脸庞!   原来金锦居然躲到了一旁去,周砚心中一震,手下却是丝毫不敢怠慢,眨眼间就跟金锦斗在一起,拳来脚往,衣袋当风,飞沙走石在两人周围不停的盘旋着。   周砚武艺卓绝,金锦也是手段老辣,两人竟然斗了个平手。   就在这时,无名败退而来,喊道:“王爷,挡不住了,金鹞居然带了一批不明身份实力的人,手底下硬得很,吃了点暗亏。”   金锦眼眸一深,冷笑一声,道:“真小看了他!”嘴里说话,手下却不放缓,无名一见就要欺身上前助阵,却不成想一道荧光划过,硬生生的将他逼回原地,抬头望去,那一道荧光却是龙渊之水在银色的月光下泛出的光芒,偷袭的不是人,而是小灰灰!   谁又能想到,一只老鼠居然能将口里的龙渊之水用这样凶猛的力道送了过来,硬生生的逼退了无名!   无名脸色大怒,就往小灰灰的方向奔去,嘴里喊道:“你这只老鼠三番五次的坏我好事,想要找死!   声音刚刚落地,周砚大急担心小灰灰的安危,一分神差点被金锦一掌扫到!剧烈的脚步声也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只听到有人喊道:“金锦,只要你交出火龙石孤王就绕你一命!”   原是金鹞赶到了,周砚心口一松!   大地突然间又剧烈的摇晃起来,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凶猛许多,周砚连脚步都站不稳,整个人被颠地滚落在地,金锦的情况并不好,也是跌倒在地,只是跟周砚却是不同的方向。   眼角扫到小灰灰,只见他细小的身影被一股大力送上半空中,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径自往龙渊深处落去!   “小灰灰!”周砚大喊,脸色剧变。   金锦听到周砚的喊声,转头往那边瞧去,正好看到了小灰灰没落的最后一丝影子。眼中闪过一丝狂喜,猛地弹跳起来,站直身子双腿一弹自己也往龙渊坠落,这个变故让众人又是一惊,谁也猜不透金锦这是要做什么,自杀?怎么可能!   无名这时稳住身子,呆呆的看着在月色笼罩下朦朦胧胧的光影中,一大一小两个黑影眨眼间消失不见。   夜空突然安静下来,龙渊不再咆哮,大地不再颤抖,好像眨眼的功夫整个世界又恢复了平静,方才的打斗不过是众人的一个幻觉!   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厉喝:“火龙石即将出渊,绝对不能让火龙石落在金锦的手里,大家将这里包围起来!”(就爱网http://)。   “娘!”凤卿尘惊呼一声,周砚这才明白说话的竟然是洛白,心中大喜,喊道:“洛姨,救救小灰灰!” ☆、145:龙渊之谜3   洛白跟凤水的突然来到,无异于给凤卿尘周砚等人加入里更为坚定的力量,洛白看着自己的儿子,心情十分的复杂,心里各种的纠结,那眼神的变动让凤卿尘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由的唤道:“娘,你这是怎么了?”   洛白更忧郁了,这诡异的气氛让人心里更是不安,转头看着金鹞抱着绯璃走了过来,神色越发的阴郁,事情的经过她已经知道了,可是周砚跟刚刚抱着绯歌的出来的宋明溍却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绯璃这是怎么了?   凤卿尘此时带着凤枭手下的精兵强将将龙渊包围起来,金鹞这次带来的却是大家都见过面的战天下,没有想到战天下已经成为了金鹞身边的将领。战天下一看到绯歌就走了过去,看到绯歌处于昏迷之中,更是担忧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睡着了?”   用了睡着两个字,其实也不过是想绯歌不要有什么大的意外才是。宋明溍特别不喜欢战天下一看到绯歌就自来熟的神态,不着痕迹的将绯歌往一旁带了带,却不肯说话。周砚只好跟战天下解释了一下绯歌的事情。   战天下闻言有些惊讶,又听到周砚询问绯璃的事情,战天下便将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神情有些凝重。   周砚这时神色很是不好看,缓缓的说道:“家父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这里面必定有什么误会才是。”   “王上并没有怀疑王后,也并不相信武宁王会真的置王后安危于不顾侵犯边境。只是没有想到王后居然为了以证清白,为了断绝金锦的狼子野心选择了这样的方式结束这一场纷争,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战天下说到这里,神情有些落寂,徐徐说道:“你没有看到王上当时的心情,要不是想着自己还是西戎国的王,兴许就会跟王后一起去了。王后死后,王上并不怎么伤心,显然是存了生死与共的心,所以死生于他而言并不是多么不可跨越的事情。要不是后来得到消息火龙石有可能救得活王后,又得到凤卿尘将震族之宝放进王后的口中,只希望能够互助王后的最后一缕气息,只是王后脉沉不复,总令人有些隐隐的不安……”   周砚冷笑一声,望着龙渊,金锦!   无名率领着手下的将士跟战天下对峙着,这边金鹞带着诸人正在默默的等待着,时间似乎凝固了,就连龙渊也平静得如同一面最光滑的镜子吗,哪里还有众人来时的咆哮怒吼,波浪翻天。   洛白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是西海的三公子,更没有想到绯璃居然就是他前生苦苦爱着的女人,只是上天也太会开玩笑了,分明他才是最后一个轮回的,可是他却比任何人轮回的都早来到这个世间,硬生生的跟绯璃擦肩而过。   迷迷糊糊的想起,自己当时见到郁明烟挺着的肚子的时候,就被她的肚子吸引住,仿佛那里面有什么东西是他深深眷恋的,原来果真有,只是自己遗忘了,所以就错过了,原来佛祖说世间万物皆有缘法,强求不得的道理是真的不能改变的。   悄悄地转头看向凤水,洛白烦躁的心渐渐的安定下来,看着自己的儿子,那眼眸深处的惶恐,洛白知道即便是再怎么不愿意,可是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她眼前做的事情尽力的帮助冥王重回冥府,让三界恢复安静,而他……也会跟自己的丈夫孩子开开心心的过完后半生,至于其他……淡淡一笑,都不重要了,他能为离歌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护住她最爱的人!   冥王还没有恢复记忆,更没有恢复法力,火龙石出渊的一刻只怕就是天帝强势出击的一刻,所以洛白一定要做些什么,阻止这一切!   转头看着周围的人,没想到三界最任性妄为的妖仙秦风居然投胎成了离歌的弟弟,云歌仙子成为了离歌的妹妹,是啊,以前的时候她们三人关系最好,总是经常说,如果能投胎转世是一定要成为兄弟姐妹的,没想到果然变成了真。   再看向宋明溍背后的鲩渔……无声无息的笑了,地狱之门的打开就全靠它了,鲩渔,你是最忠于主人的,即便是轮回也安安全全的回到了你的主人手里,纵然是有人在这里面做了破坏,可是又怎么能违背天道而逆行?   瞧着战天下,洛白总算是看到了知己,这个跟自己一样悲催的男人,天庭的大元帅,喜欢上自己不该喜欢的人,到头来依旧是擦肩而过的。倒是宋明溍是有福气的,前世云歌仙子被他一个凡人吸引住要下凡,兜兜转转几世轮回,这小子依旧是将云歌仙子给牢牢的吸引住,还娶进了家门,若是有缘,不管遭遇什么劫难,属于自己的终究是跑不掉的。   洛白是这一伙人中,最先恢复前世的记忆,他还知道一个可怕的事情,天帝一旦恢复真身,天兵天将将会得到诏令前来相助,凡人之身的众人岂会是天将的对手?所以洛白是一定要抢先得到火龙石,即便是夺不过来,那么至少天帝恢复真身的时候,众人也要借助火龙石的力量恢复真身,才有一拼之力。   “洛姨,龙渊怎么还没有动静?”周砚担心小灰灰,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听着秦风唤自己洛姨,这种浑身不舒坦的感觉如同春天的小草,呼呼啦啦的破土而出,嘴角抽了抽,洛白轻咳一声,道:“小灰灰不是凡物,自然会平安无事的,你放心吧。现在龙渊已经被锁住,任何人也打不开进不去,只能等里面的人出来。”   洛白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无名其实也是担忧无比,他虽然知道前世的种种,可是也是没有恢复法力的人,对于龙族的龙渊更是不了解,这时忍不住的问道:“龙渊会不会伤害天帝的性命?”   天帝一词刚出口,把众人惊了一跳,面面相觑,一时不明白这个天帝究竟是谁?   洛白倒也没有解释,反正只要各自恢复真身,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这时看着无名说道:“神机天将真是忠心为主,这个时候还能记得主人的安危。”   无名不过是一个试探,没想到洛白真的恢复了记忆,脸色便是一变,全神戒备,就怕洛白会对天帝有什么不轨之心。   洛白讥讽的一笑:“神机,这龙渊是我们龙族的宝贝,是离歌公主的家,我们想要动手凭你能防备的了?”   无名冷哼一声,道:“你试试看!”   话音刚落,突然之间龙渊滚动起来,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洛白看着周砚跟战天下说道:“你们两个护我,其余的人不要动,你们出手只是自取灭亡!”   众人不解,洛白也无暇多说,只是看着金鹞说道:“冥王,我先走一步,我将火龙石抛给你的时候,请你务必一定要用你全身的功力催动火龙石。卿尘、明溍看住无名,莫让他捣乱!”   事情太过于诡异,不过这个时候倒也都没有异议,就连金鹞都点点头,只要绯璃能复活,不管做什么他都是心甘情愿的!   洛白屏气静声的看着龙渊,只见龙渊的波浪越来越高,呼啸声便如同地狱深处的幽冥之声,众人哪里见过这个,不由得越发的紧张起来。   突然之间,一个巨大的浪花在龙渊中心炸了开来,一道黑影破空而出,与此同时洛白飞身扑向那道黑影。周砚跟战天下严阵以待,凤卿尘跟明溍截住了无名,三人斗在了一起,凤水一双利眼只是追随着洛白的身影,眼眸深处全是担忧。   洛白朝着天帝奔袭而去,目标便是天地手中的那一颗火龙石!说天想金。   天帝没有想到洛白会恢复了记忆,抢夺火龙石,神色一怔,迅速的出手,两人在龙渊之上迅速的交手,旁人看来,也不过是一白一黑两道影子在不停的转着圈儿罢了!(就爱网http://)。   洛白虽然还没有恢复法力,可是他毕竟是龙族之人,在水上要远比天帝得心应手的说,一个虚招,便将火龙石抢夺在手,朝着金鹞抛掷过去,喊道:“冥王,接住!”   金鹞将绯璃放下,足尖一点,飞身扑过去,抢在天帝之前将火龙石收于怀中,两人四目一对,天帝就要来抢,却被紧随而至的洛白再一次的纠缠住,金鹞趁机带着火龙石飞身而退,将右手覆在火龙石之上,将全身的功力缓缓地慢慢的注入其中,火龙石刹那间散发出巨大地光芒,这银白色的光芒,渐渐的笼罩在龙渊上空,一点点的慢慢的缩紧,这光芒之中的所有人似乎都被定身术定住一般,所有人都在维持着原来的动作,只有一双双眸子还能转动。 ☆、146:龙渊之谜4   一道闪电裂空而出,那银白的光线在空中一闪一闪,紧接着滚雷袭来,一声声一阵阵,直欲震碎人的耳膜,让人的心跳不由的加快了些许。被光圈罩住的人们,此时此刻只觉得这一道道雷电似乎就在头顶上击打着,脸色苍白,一个个牙关紧咬。   火龙石的光泽似乎越来越弱,光圈里的人慢慢的能开始活动手脚,却还不能随意的行走,这时谁要是能先走动必是赢家无疑。   冥王将所有的功力都注入了火龙石中,浑身便如同虚脱了一般,若是身子能随意行动,只怕已经跌倒在地。手里的火龙石从他的手上落在地上,慢慢的滚动着,滚动的方向却是整个已经逐渐势弱的光圈中心,而那里躺着的却是绯璃!   大家的眼睛都盯紧了火龙石,谁也不敢出声大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龙石慢慢的接近绯璃,就在距离绯璃还有一臂之宽的时候,突然之间雷电大作,一声声一阵阵如同擂鼓一般,密不停歇。突然之间,一道雷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斜劈下来,正中光圈散去的火龙石上,就在众人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声巨大的声响爆炸开来,烟尘四散,火光四射,尘火之间还能清晰的看到绯璃的身子被狠狠的抛上半空旋即又跌落下来,溅起地上的灰尘一层层……   众人被这一声巨雷震得皆滚落开去,只觉得心口剧颤,凡人之躯哪里能经受得了这样的巨雷,一个个或卧或躺,或趴或伏俱都昏迷过去。   金鹞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浑身没有着力点,难受的厉害,想要动一根手指头似乎都是极困难的事情,就连喘口气似乎也是妄想。迷迷糊糊中脑海中不时地滑过一些他根本就不曾做过的事情,一幅幅一幕幕,每一次的欢声笑语,每一次的落泪分别竟然是那么的真实,动不得手指,喘不得气却依旧让他的心口痛的几乎翻滚过来,渐渐的整个人便如同入了梦一般……   火龙石最大的用处能让跌落凡尘的诸仙恢复法力,打开记忆,所以天帝才要急于将火龙石夺到手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中间会有龙三公子插足进来怀了他的好事。这么一来,火龙石的能量同时激起了所有人的法力跟记忆。   天刚破晓,鸦青色的天际朦朦的罩着一层弥漫的雾气,昏迷一夜的诸人缓缓的醒来,这所有的人里面只有宋明溍跟凤水只是肉胎凡人,两人醒来后,只觉得周围的人全都变了,那神情之间隐隐的就带着令人心寒的杀戮之气。。   绯歌跟绯璃依旧昏迷着,绯璃已经被冥王带回身边,脸上带着喜悦,宋明溍细细望去,之间绯璃的胸口缓缓地上下浮动,眼中顿时有了喜悦之情,能呼吸了……是不是就会苏醒过来?   再看着绯歌,依旧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宋明溍顾不得浑身的酸软,心里越发的担忧起来,是她自己吵着要来龙渊,既然来了这里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天帝看着冥王,冷笑一声,道:“焰罗,你最好将离歌还给我,那么我们的恩怨既往不咎,你继续做你的鬼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若你执迷不悟,休怪我手下无情!”   焰罗只是轻轻一笑,似乎不怎么在意的说道:“太昊,你不用自欺欺人了,你明知道阿离爱的人是我,不相爱的人在一起的人怎么会幸福?”   太昊哈哈一笑,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无名这时上前一步看着焰罗冷笑一声,道:“鬼王,你做过的那些事情当真是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吗?分明是你让离歌公主饮下忘川之水忘记了她跟天帝之间的白首盟约,情真意切,这才以为自己爱上了你,其实离歌真正爱的人分明就是天帝,你若还有一丝良心,就该把属于天帝的东西归还来,而不是这样厚颜无度的强占着不放!”   焰罗垂眸看着昏睡中的离歌,苍白的脸上已经渐渐的带了丝丝粉红之色,呼吸渐趋平稳,嘴角缓缓的勾起,却未说话。   秦风冷冷的看着无名,讥讽的问道:“神机天将,事情真的是你那样吗?只怕未必吧,当初离歌公主是怎么样跌落忘川的?又是谁救了离歌公主?”   无名神色一片铁青,身形微动,反口问道:“这我怎么晓得?难不成你知道?”(就爱网http://)   秦风立于三界之中,不仙不妖,只不过自身法力强大,才有一席之地,向来是令三界头痛的人物。   “离歌公主乃是龙族公主,从小生于水中,纵然是不小心跌入忘川之中,又怎么会不懂得游上岸?可是离歌公主跌入忘川的时候分明是昏迷过去,这才灌进了忘川之水,遗忘了所有有关天帝的事情。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何离歌公主遗忘掉的只有她跟天帝的爱情却没有忘记其他?忘川之水不管人妖仙哪一界的饮下都会忘记所有,可是离歌公主只是忘记了天帝,这是为何?”秦风侃侃而谈,千年前三界大乱,混乱不已,很多事情都没有说清楚,今世重新来过,只希望所有的人都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无名皱紧了眉头,喝道:“你就是想要为鬼王开脱,也犯不着寻这样的借口。忘川乃是鬼王的管辖范围,他想要做点手脚容易得很!”   无名认准了鬼王在这里面做了手脚,不管秦风如何的解释都是嗤笑谩骂,秦风大怒,两人眨眼间斗在一起,一个是天帝身边的神机天将,法力深厚,一个是逍遥三界的妖仙秦风,妖术不凡,两人斗在一起简直就是天翻地覆。   凤水跟宋明溍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幕,良久宋明溍看着凤水问道:“你是哪一路神仙?”   凤水很认真的回道:“在下乃是肉胎凡身,尚未修道成功。”   宋明溍默然的点点头:“还好,我还能与你作伴,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世居然还能看到天帝鬼王如此神奇的东西!”   东西?凤水的嘴角一抽,看着自己老婆愤是纠结,他老婆居然也是个龙子,这下好了,人仙有别,这以后可该怎么办呢?   宋明溍只是默默的看着绯歌,心中已经有所明了,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却是默不作声,细细看去,却能看到那眼眸深处的心碎离殇。绯璃是离歌公主,周砚是妖仙秦风,他的小绯歌又怎么会是默默无名之人?间你你歌。   无名跟秦风打得难解难分,这厢天帝就要来强夺绯璃,却被战天下跟洛白拦住,三人眨眼间斗在一起,一时间龙渊崖边飞沙走石,鸟雀皆惊,振翅飞走。   天帝是带着记忆轮回之人,先天的就比这里所有的人有优势,更何况火龙石是天界之物,虽能助众人皆能恢复记忆,恢复法力,可是法力的恢复也有深有浅,不一而足。   天界之物,自然是天帝受益最深,一身法力全数回归,可是其余诸人却是打了折扣,又怎么会是天帝的对手?   一时间形势顿分高下,天帝回归,万物皆要听令,天兵天将迅速来援,优劣之势,顿时悬殊。   鬼王拭去嘴角的血迹,秦风、洛白、战天下环嗣其右,宋明溍凤水不会仙术,只能力所能及的护好绯璃绯歌,大战弥于空中,便如同绷紧的弦,一触既断!   嘶嘶风声在空中呼虐而过,龙渊之上雾气蓬勃,那一团团的黑雾,渐渐地将众人笼罩其中,却无人在这时抢先出手。   “焰罗,只要你肯将离歌还给我,那么从此后冥界之事天庭永不插手如何?”天帝试图利诱,他知道现在的确是他占了优势,可是这么多人面前。,却不想落一个仗势欺人之名。   鬼王的眼神冰冷无情,那漆黑的眸子里泛着幽光,一闪一闪的令人心里有些不安!   记忆复苏,往事涌上心头,鬼王知道,龙渊之内有控制火龙石的龙鳞剑,还有一道打开冥域之门的幻壁,只要能打开冥域之门,他的法力就能全部回归,到时又有何惧?大不了同归于尽!   龙鳞剑还好说,只要龙三公子去一趟龙渊就能拿回,只是这些天兵天将有些碍事。可是通往冥域的幻壁……转头看向依旧昏迷的绯歌,只有云歌仙子才能用鲩渔开启。因为鬼王法力不够,所以只能借助她们打开冥域之门,但是眼前……   “龙三公子,等会我缠住天帝,战兄跟秦兄拖住天兵天将,你务必要将龙鳞剑从龙渊中取回,这样咱们才有一拼之力!”焰罗低声分派,务必要以最小的牺牲夺取最大的战果!   洛白点点头,道:“交给我了!”   焰罗轻笑,看着出生入死的几位至交,情深意重已经不是言语能表达的,只是默默点点头,四人顿时分散开来,各自往目标冲去…… ☆、147:决战之渊1   鬼王的一意孤行终于激起了天帝的怒火,这时再也顾不上什么恃强凌弱的名声,两下里便如同干柴遇烈火,噼里啪啦的打在一起。   风的呼哨声刮过所有人的耳边,那边打得昏天暗地,这边却是风平浪静。凤水跟明溍皱紧了眉头不发一言,紧紧地盯着场中的情景,他们的力量在这个时候显得如此的渺小,甚至于不能一提,颓丧是难免的,更多的是一种揪心。   宋明溍看着绯歌,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因为绯歌在不停的颤抖着,就不肯睁开眼睛,心里一急,俯下身低声问道:“绯歌,你想要什么?”   ****************************************(就爱网http://)   真的很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晚上码出五千字,大家一清早就能看了,明天就要结局了,感谢亲们一路走来的支持跟理解,也有的亲们不理解,香也不想解释很多,因为我的确遇到了太多的事情,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只要过了这个坎,你们依然会看到勤奋地香,爱你们!。   “……水……”低弱的声音慢慢的逸出口,绯歌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神轻弱无力的落在明溍的身上,似乎想要展开一个微笑,却奈何没有力气。   看到绯歌醒过来明溍大喜,摘下腰间的水壶就要给绯歌喂水,绯歌轻轻地抿了一口,旋即摇摇头,喝了一口水似乎有了些力量,低声说道:“龙渊水……”   明溍不解,问道:“你要喝龙渊的水?”   绯歌点点头,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瘫软在明溍的怀里,眼睛看向那交织成一团的人影,分不清楚谁是谁,眼角瞄到绯璃笔直的身子横躺在地,凤水在一旁守护的情景,眼眶一润,还能见到真好,万物的神抵,你一定听到我的心声,所以让我生生世世跟离歌在一起是不是?   龙渊已经被天兵天将看守住,宋明溍根本就进不去,宋明溍的确会一些功夫,可是在天将跟前简直就是儿戏一般。索性天将似乎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只得无奈的转回身来。   看着明溍的神色绯歌神色一暗,只有喝了龙渊水她才能恢复法力,恢复力气,打开冥域之门,助鬼王战胜天帝!这次一场高烧,却让她记起了很多的事情,既心酸又无奈,看着天帝跟鬼王的身影,又看了看依旧昏迷中的离歌公主,这一幕跟千年之前何其的相似。   冤冤相报何时了!   “将我丢进龙渊!”绯歌咬着牙说道,想要支撑其身体却是没有一丝力气,长时间的昏迷已经耗掉了她的元气。   宋明溍一惊,道:“不成,你这不是寻死吗?我不同意!”   绯歌拉住明溍的手,柔柔的笑道:“相信我,我只想重生不是寻死。明溍蝈蝈,相信我一次好吗?”   一声蝈蝈,似乎又回到了幼年之时,那时绯歌格外的淘气,总是奶声奶气的叫自己蝈蝈,一眨眼小女孩也变成自己的妻子了,可是要他将自己心爱的女子丢进龙渊那样可怕的地方,他绝对不会的。   看着明溍摇头,绯歌瞧着场中鬼王不断躲避的身影,显然是已经支撑不住了,咬牙说道:“我乃是天庭的云歌仙子,掌管万物音律,鬼王现在需要我的帮助,只有饮下龙渊之水才能助我恢复法力,打开冥域之门,鬼王才能与天帝有一拼之力。蝈蝈,帮我一次好不好?我发过誓,要生生世世帮助离歌,鬼王要是有个好歹,离歌又怎么能独活?难不成要他们再受一个千年轮回之苦?”   就在鬼王节节败退之际,龙三公子趁隙已经潜入龙渊,秦风跟战天下抵挡天兵天将此时也有些吃力,一个对十个哪有公平可言?突然之间,一道金鳞网罩头往秦风袭来,若被网住,便动弹不得。偏生此时秦风被四名天将团团围住,想要抽身甚是艰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鳞网从天而降。   就在此时,龙渊之内突然猛地袭起一股水柱,来势凶猛,一头撞在了金鳞网之上,硬生生的将网推开一尺,秦风这才趁势躲了开去。变故突然,众人望去,之间龙渊之上一匹通体火红的马儿正在昂首鸣嘶,正是秦风的坐骑赤骥!   秦风大喜,喝道:“过来。”   赤骥领命,四蹄也不见怎么动,眨眼间就来到秦风的面前,开口道:“你总算是想起我了。”   秦风一愣,怔怔的看着赤骥,良久才试探的问了一句:“小灰灰?”   赤骥刨蹄嘶鸣甚是欢悦,将头紧紧地挨着秦风不停地亲热,然后才说道:“龙三公子已经拿到龙鳞剑,不过还需要云歌仙子的鲩渔相助。”   秦风转头看向绯歌,皱眉道:“她现在这幅模样只怕是不成,火龙石为什么没有恢复她的法力?真是奇怪。”   “一点也不奇怪,因为锁住云歌仙子法力的并不是火龙石,而是龙渊幻壁,只有饮下龙渊水才能恢复如初。”赤骥低声说道,前提一扬,一个精致的牛皮袋递给秦风,道:“这里面装的是龙渊水,给云歌仙子还有离歌公主饮下,一个能恢复法力,一个能恢复生机。”   秦风皱眉,看着赤骥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不知道,方才还是龙三公子在龙渊下救了我一命,是他告诉我的。”赤骥歪歪头道。   秦风点点头,看着赤骥道:“你挡住他们,我去。”   一人一马合作数千年,早已经默契异常,秦风迅速地走到绯歌的面前,道:“二姐,喝下去。”   绯歌看着周砚,哦不,是秦风,抿嘴一笑,最熟悉的还是那一句二姐!   咕咚咕咚灌了几口龙源之水,秦风顾不得别的,又拿着水去给离歌公主饮下。   绯歌只觉得通体一阵火热,整个人似乎要飘起来一般,伸手覆在胸口,明溍直看到金光一闪,很快的绯歌便面色红润的站起身来,垂头看着明溍,调皮的一笑:“蝈蝈乖,等我回来跟你回家。”   明溍看着绯歌,只觉得满心苦涩,她还能跟自己回家吗?一个九天仙子,一个人间凡人,两人似乎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她真的还能回来吗?正在犹疑间,再抬头望去,早已经没有了绯歌的影子,整个大地似乎又震荡起来,隐隐约约的还有丝丝美妙的音乐传来。   天帝神色大变,鬼王却是神色一松,两人对视,旋即又斗在一起。   “天帝,我早就说过,任凭你费尽心机又怎么能阻挡得住天理循环?我跟阿离才是死生一起的恋人。”鬼王盯着天帝,一字一句的道。   天帝却不同意,讥讽道:“分明是你抢走了我的阿离,还有脸说这种话,你真当我是个死人吗?”   两人手下越来越凌厉,鬼王法力未复岂是天帝的对手,只听着鲩渔的声音越来越急,一声声,一阵阵让人的心跳都跟着急速的跳动起来,龙渊之上,功力浅一些的似乎有些承受不住的摸样,只剩下几个功力深的还在对峙。   天帝冷哼一声:“没想到轮回千年,云歌的琴声还是这般的美妙。”   “在你的积威之下若要生存,求生的本事怎么能轻忽?”鬼王讥讽道。   天帝右手聚起火红色的火球,抬手往鬼王击去,鬼王色变,以他现在的法力根本当不起这一击,只能飞身后退,却忘记了他的身后乃是龙渊,身子纵横而下,火球迅速追去,眨眼间一人一球消失在众人的眼前,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阿罗……”   一道细细的声音传来,天帝浑身一颤,转头望去,却是离歌已经醒了过来。   离歌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睁开眼睛看到的这一幕便是天帝击出火球将鬼王击落龙渊,一时间只觉得心痛无比,轮回千年,还是躲不过吗?   离歌的声音顿时惊醒了天帝,只见他回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她,一时间脸上的神情有些纠结,仿佛有很多事情要说,可是最后却也只是叹息一声,幽幽的说道:“阿离,跟我回家好不好?”   家?离歌公主长长的睫毛微微的抖着,上天入地,哪里还有家?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总要将我们逼入绝境?我跟你不止说过一次,我爱的人真的是阿罗,为什么你总是听不进去?”离歌到了这会子反倒是不伤心了,当一个人的绝望大于希望的时候,伤心不伤心也不甚重要了。   那一双美丽的眸子夹杂着雾气,在这龙渊之上就如同置身于地狱,声音冷淡中带着一种令人无法言语的悲伤,那种悲伤能渗进人的骨髓,随着血液遍布全身,紧紧地缠绕着你,慢慢的抑制你的呼吸,绝望的感觉,感同身受。   天帝那一张本就有些苍白的脸,突然之间遍布黑色,怒道:“你分明是忘了我,要不是焰罗施了手段让你喝下忘川的水,你要嫁的人,你会爱的人非命就是我,你忘记了我们也曾经有过最好的日子,携手共乐,美丽缱绻的日子,这些你都不记得了,若你能想起来,你又会如何真的见异思迁?阿离,当我见你第一眼的时候便知道了宿命是不能违抗的,你是我的宿命,你不知道这种感觉,这是一种认命的感觉。”   “认命?天帝也会认命吗?真是有点好笑呢。堂堂三界的主宰,居然也会认命,如果你也认命的话我们这些人怎么办呢?”离歌觉得真是很可笑,脑海中影影绰绰的有些记忆,可是便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总带着一层朦胧,怎么也看不清楚。   天帝望着离歌浅浅的笑容,嘴角不由得也跟着弯了起来,曾几何时这样的微笑他是天天能看到的,可是后来鬼王一来,所有的东西都变了。可是那一份柔情却从未变过,天帝柔声说道:“我能主宰别人的命运,却无法主宰我自己的命运,万物皆有定数,又岂能随意而为?”   “不能随意而为?天帝的话也实在是太荒唐了些,不能随意而为那么为什么我们都重入轮回?难道不是天帝做的手脚?”离歌是有些怨气的,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天帝一定要苦苦的纠缠?   与此同时,鲩渔却突然似乎力竭了一般,离歌心头一颤,不由得往龙渊瞧去,整个人的神色都有些紧张起来。宋明溍虽然并不懂得仙法,可是却也听得出这鲩渔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分明应该是柔和温暖的音调怎么能突然间就会变得如此的衰弱?这不符合常理!   龙渊之上所有的人都停住了手脚,两边的人马各自归位,相互对峙着。离歌的身子很弱,还不能自己站起来,虽然她喝了龙源之水复活过来,毕竟是服过毒咽过气的人,一时间是不能休养过来的。   得帝帝来。离歌转头看向天帝,怒道:“你又做了什么手脚?”   天帝眉头轻皱,怔怔的看着离歌,道:“不管什么时候,但凡出点事情,你总会先怀疑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难道你忘记了这三界之中有很多事情便是天帝也不能为所欲为的。可你却想也不想的把事情归于我的头上,难道你就不曾想过这与我也很不公平?”   天帝的声音里夹杂着深深的怨愤,修行十数万年,历经无数劫难始能登上天帝之位,其实他也想造福三界,和谐相处,天地人间各自循环,各有天命。可是那一年自从见到离歌事情就在无声无息中改变了,如果……如果鬼王不曾出现,如果不是那该死的忘川之水,他们早就应该鸳鸯比翼与天宫之中。   离歌翠眉轻蹙,淡淡的陇上一层烟雾,这个问题她不想回答,只是张口说道:“我希望你不要再因为我逼死云歌仙子,你放她上来好不好?”   鲩渔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鬼王坠入龙渊现在也不见踪影,离歌的心里怎么能不担忧?   秦风一直没有说话,一直听着两人说话,这时再也忍不住的问道:“天帝,我秦风是一个不妖不仙的半调子,素来认为自己还是有几分聪明的,可是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就一定认为离歌公主喜欢的就是你?”说到这里一顿,皱了皱眉,又说道:“你一直认为离歌公主是饮了忘川之水这才将你遗忘,进而移情别恋,难道你就那么肯定离歌公主在这之前喜欢的一直是你?”   天帝抬眼看向秦风,其实他一直很震撼像秦风这样的人居然也能为人两肋插刀,不惜牺牲所有的法力修为,坠入轮回。今日听到秦风的问话,天帝难得的很正经的回道:“没错,如果阿离没有饮下忘川之水,如果不是鬼王在其中做了手脚,我们会是很幸福的夫妻。”   秦风还要说什么,突然之间龙渊一阵摇晃,紧接着一阵强光破水而出,龙渊之水便如同雨点一般洒落而下。就在这时,天帝手中的火龙石突然微颤起来,天帝心中一凛,转身瞧去,脸色一片乌黑,就只见龙三公子手持龙鳞剑已经安稳的落在了离歌的身边。   “离歌莫担心,鬼王正在相助云歌仙子打开幻壁,约莫一会子就能上来了。”说完这一句,转头看向天帝讥讽道:“天帝真是无所不能,居然还能改变幻壁的打开之法,连云歌仙子的鲩渔都受了损。”   天地一怔,脱口说道:“胡说,本尊也是跟尔等一起坠入轮回,岂能有时间在幻壁上动手作弊?”   众人一愣,瞧着天帝的模样不似作伪,离歌神色一变,喃喃说道:“难道要遭天劫吗?”   天劫两字一出口,众人心里皆是一震,空气中便如同死寂一般。   天劫,会毁灭所有,他们这里的每一个人,这三界众生,所有的一切,都会便随着天劫消失于天地之中。   所有的人便如同泥塑一般,若是坠入轮回,其实对于这些仙家而言,并不是什么毁灭性的事情,轮回过后,总能归位,不过就是过程容易还是困难的选择。可是如果是遭遇了天劫,便是天帝也无法阻挡。   天帝首先回过神来,道:“不会,天劫又怎么会因为这点事情而触动,天庭之中自有各方神仙守护,二十八星宿压阵,便是本尊不在天上,也不会乱了章程。”   众人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可是幻壁为什么会改变?幻壁乃是天地之间自然形成的,唯有最美妙的音乐之声才能打开,云歌仙子是三界之中掌管音律之仙,她跟鲩渔联手,这世上什么美妙之声演奏不出?可是方才分明音律受损,显然是有些不妥当的。   众人正在犹疑之时,云歌这时抱着鲩渔破水而出,脸色有些苍白,脚步也有些漂浮,随之来的便是大地颤动的声音。天帝冷笑一声,瞧着云歌道:“云歌仙子好心机,故意用破损不定的音律扰乱我等之心,其实之前你就已经打开了幻壁,龙三公子上来后也是故意说了些扰乱人心的话,原来你们在为鬼王穿过幻壁回到冥府恢复法力拖延时间?” ☆、148:决战龙渊2   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通常不能用常理来解释,这世上有种爱情陷进自己的同时也毁灭了别人,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爱情叫做默默守护,有一种爱情叫做疯狂,有一种爱情叫做生死相随,有一种爱情叫做你若安好便是我的晴天。   蝴蝶不能飞跃沧海,隔海相望满目忧伤;沧海终能变成桑田,世事变化令人悲戚;叶子的离去,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离歌公主爱上鬼王,是因为饮下忘川之水还是因为从未爱上过天帝,这个问题终究成为了这一场战争的关键所在。   云歌仙子用鲩渔打开了幻壁,开启了冥域之门,鬼王得以回到冥域,恢复了法力,最后终能与天帝两军对阵,千年前的一幕,仿佛就在昨日,似乎这些人从未轮回过,若不是有宋明溍跟凤水的存在,所有人几乎都会以为,往事如昨,从未变过。   所有的争端不过是因为一个爱字,所有的对峙不过是想得偿所愿。   离开了龙渊,离歌没有跟着鬼王回到冥域,也没有跟着天帝回到天庭,只是一个人在四海流浪,到了约定的那一日,这才飞身前往大泽。   大泽是三界之间一个诡异的存在,在这里不管是人是仙是妖是怪都没有办法为所欲为,法力施展不开,动武没有力量,就只能谈谈天说说地,打嘴皮子仗还是可以的,之所以离歌选中这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不想再重复千年前的悲剧,引起三界大战,不知道多少人饱受牵连。TiDT。   因为痛过所以更担心,大泽之地四处是水,沼泽遍布,危险丛生。只要你安安静静的呆在岸上十一点危险没有的,可是如果敢踏足沼泽之中,便没有人能预料下一刻的祸福,大泽中丧命的人是不能坠入轮回重新投胎的,生生世世只能做一个飘荡的幽魂。   纵然是投胎转世过,离歌的高傲依旧并存。消瘦的身姿临大泽而立,衣袂翻飞,长发飞扬,远远望去,便如同一幅水墨画,无甚颜色却令人觉得满目生色。   众人来到之时就看到这样的一幅场景,天地鬼王各站一边,各自的从属退后而立,铠甲生辉,刀枪犀利,壁垒分明,严阵以待。   无端端的一股肃杀之气,喷薄而出,席上各人的脸面,心中便是一凛。   云歌仙子踏出一步,缓缓的靠近离歌,此刻心中很是复杂,前世的情谊,转世的姐妹,再到此时重回天界,仿佛觉得无有尽头那么遥远,又恍然觉得不过是黄粱一梦,柔声喊道:“离歌公主……”   离歌并未转身,那孱弱的身躯似乎要随风而去,良久只听她淡淡的说道:“云歌妹子,你跟着我受苦了,秦大哥也跟着我受苦了,你们所有的人都跟着我受苦了,若没有我,你们快乐修行,遨游于三界之间,各遵其职,各守其令,虽然日子无趣些,却好过如此的颠簸受苦。”   云歌想要说什么,却见离歌缓缓的转过身来,双目澄明的望着她,一时间反倒是说不出话来,怔怔的看着离歌。   “我没有觉得苦过,当初你曾救我一命,我便说过为了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秦风大步向前,说话掷地有声,神色间自有一股洒脱不凡。   龙三公子这时大声一笑:“是,秦妖说的不错,咱们是心甘情愿为你卖命,哪个能说什么?我说离歌妹子,你现在究竟做的什么打算?如今天帝跟鬼王都在等你的消息,你看看他们两个都快成斗鸡眼了,好歹你说句话。”   这话一出,天帝跟鬼王各自用眼神将龙三给凌迟了一遍,龙三却似好无所觉一般,接口说道:“千年前,我对你的情谊举世皆知,可是如今我却也放下了,轮回后硬生生与你擦肩而过,我便知道我跟你之间只有兄妹之宜,如今我也有了自己的爱人,我只想跟你说一句,离歌妹子,按照你的所爱去走,不要因为旁的动摇了心智,强求而来的未必便是好的,委屈过的也未必是幸福的日子。”   龙三这般潇洒的放下倒真是令人侧目,想那千年之前他做的那些疯疯癫癫的事情,在如今的睿智劝说,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13179705   离歌看着龙三公子,眉目间的清愁散去一些,笑道:“是,我衷心祝愿三哥生生世世幸福美满,只是凡人的生命甚短,到时凤水倒是投胎忘记了所有,而你却要十年百年千年的独守相思之苦,这个你可曾想过?”   仙凡之恋便是如此的无奈,一个生命走到尽头,一碗孟婆汤,一座奈何桥,走过去,喝下去,前尘往事皆都忘了,世世无忧,可是仙者的性命很长很长除非你想不开自己毁灭,否则的话只是这相思之苦又如何能受得了?   仙凡之恋,最受苦的便是死不了的那个。   龙三公子闻言倒也不慌,一双龙目顺着大泽眺望边际,叹息一声才说道:“人生哪有圆满,有得必有失,与他相守几十年也足够我生生世世的回忆思念了,如此我也满足了。”   声音被风吹过,悄悄地拂过每一个人的心头,那淡淡的哀伤,却是蛊毒一般渗入每一个人的心肠。   云歌这时倒是跟龙三的想法甚是相似,附和说道:“是啊,几十年尽够了,无怨亦无悔,强求了不属于自己生生世世的东西,就要受到神邸的惩罚,这才是世间平衡之道。”   龙三的恋人凤水是个凡人,云歌的恋人明溍也是个凡人,因此两人当真是由无数的共同语言,此刻发出的感叹都是一般,相视便是一番苦笑,苦笑之中还夹杂着幸福的味道。   泽着大泽。人生,不外如是,有得便有失。   几个人的言语,轻松肆意,在空气中缓缓的流淌,鬼王的神色越发的从容,天帝的神色越发的严峻,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两人岂能不知道?   离歌缓缓地走到天帝跟鬼王之间,从天帝的脸上扫到鬼王的脸上,这才缓缓的说道:“将你们约到大泽,便是因为在这里不能动武,这里是一个没有力量的空间,如此我便不用担心一言不合你们便动起手来,总能平心静气的说几句话。”   两人拒不言语,离歌也不恼,接着说道:“多谢你们二人对我的一番深情厚意,爱恋情深,离歌能够得到天地之间两大主宰的倾慕,当真是几生几世修来的福分。可是离歌只有一个,所嫁之人只能是一个,为了不再引起三界的动乱,为了天地之间的祥和,咱们便在这大泽之地将过往的恩恩怨怨说个清楚明白。”   听到这话,众人这才缓缓的松了口气,如果千年之前能够这样平心静气的谈一谈,只怕便也不会有这其中的许多磨难了。   天帝便先忍不住了,看着离歌说道:“你分明忘记了我们之前的事情,现在再说这个你满心里只有鬼王又怎么能够公平?”   离歌微微的垂着头,双肩微颤,这才说道:“我已经想起来了,龙渊之水让我想起了甚多。”   轻轻一句话,天帝顿时惊喜萦于心中,双眼闪着璀璨如宝石的光芒,“你真的记起来了?”   离歌点点头,看着天帝,柔声说道:“我记得那一年桃花林中漫天飞舞的花瓣,花雨中翩翩起舞的我,在一旁嘴角含笑的你,那时真得很快乐,我忘记了曾经的快乐真的很对不起你,太昊哥。”   天帝满怀激动,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他一直以为离歌永远想不起来他们之间的事情,心里不知道有多憋闷,毫无预兆的离歌竟然想了起来,这样的惊喜,这样的幸福仿佛从天而降,一时间竟然呆住了,只是怔怔的看着离歌,良久才说了一句:“想起来就好,不枉我为了你费尽心机,吃尽苦头!”   离歌浅浅一笑,并未作答,周围静的出奇,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向了鬼王,这样的情形实在是太出人意料,难道说离歌公主爱的真的还是天帝?亦或者说三界中的传闻是真的,其实真的是鬼王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抢走了离歌公主?   太多的疑惑在众人的心头翻滚着,其中又以云歌等人的神色难看,她们实在不相信这样的事情是真的,可是看着离歌的神情,又看看鬼王根本没有解释的打算,一时间也懵了。   离歌轻抬裙角,缓缓地挪步到鬼王的面前,眉眼之间带着柔柔的光泽,微微扬起的嘴角,便如同最美丽的月牙,晃去了人的心神。   “阿罗,如果我心甘情愿的要嫁给天帝,你会怎么做?会不会将三界闹得天翻地覆,再来一场轮回的浩劫?”如此温柔的面孔,说出的却是这样冰冷的话语,在场的人心头不由得一颤,所有的眼神都往鬼王的方向看来。 ☆、149:宿命的选择   鬼王死死的盯着离歌公主,眼眸中翻滚着浓黑墨一般的乌云,虽然脸色如常,可是起伏的胸口还是泄露了他些许的心情。   他曾经猜想过无数的结局,同生共死不过尔尔,可是没有想到离歌选择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他知道离歌心里爱的是他,故意不将话说清楚,让众人以为他就是破坏天帝跟离歌公主爱情的小人,他知道离歌这么做为的就是三界能够安稳下来,再也不要出现第二个轮回浩劫,再也不愿意有太多的人因为他们无辜丧命。   千年前,两人对爱的执念,造成了无数的死伤,有幸着这能轮回,历经苦难回归天道,可是有的人却是魂飞魄散,还有的人永生永世在冥域中四处游荡。   千年后,离歌不再那么执着,不再会因为自己的爱情让别人跟着无辜受伤,所以她选择了放弃自己的爱情,也逼着鬼王放弃,看着离歌眼眸深处那苦苦的哀求,鬼王眼中一闪而逝的泪光,倔强的转过头去,不肯让任何一个人看到他的软弱。   佛祖说过一句话,以前不甚明白,可是现在明白了,他说,众人苦而你独乐,非善也。众人乐而你独苦,非苦也。   牺牲自己成全旁人,鬼王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高尚,可是如今离歌逼着他不得不高尚,若她的幸福,是看着所有人能够各回各位,各安其乐,只有他们两人许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才能见上一面,思念对方,那么他也认了。   爱一个人,不是将她据为所有,而是看着她平安喜乐,岁月静好,如此足矣。   “若你心甘情愿嫁给天帝,那么……我祝福你!”鬼王静静地说道,神态中没有丝毫的扭捏,只是神情越发的冰冷,直直的看着离歌的眼睛,掩住了所有想说的话,最后只说道:“只盼着,你莫后悔。”   离歌无语,默默的垂下头颅,只露出姣好的脖颈,再抬起头来,已是一片阳光明媚,缓缓的笑道:“不会。”   大泽中,所有的人其实都已经准备好大战一场,磨刀霍霍,摩拳擦掌,祭起神器,谁会知道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鬼王居然就这样退出了?哪里还有千年前的英勇摸样?难不成投胎了一次,变傻了?   天帝凝神看着两人,心中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一直以为离歌想起了他,明白了自己是被鬼王所骗,这才愿意回到自己的身边,明白自己的真爱,可是如今看来,两人眉目之间那极力遮掩的哀伤刺痛了他的眼,竟然是假的!   离歌的确想起了前尘过往,只怕是……她的心里爱的人依旧不是自己。这个答案令人很伤心,很不愿意去承认,可是这个答案也正在告诉天帝,离歌兴许从没有爱过自己,但是为了避免这次天庭地府的大战,为了不再重复千年之前的悲剧,她宁愿舍弃自己的幸福委身于自己!   一股羞辱感从心头蓬勃而发,他不需要同情!   大步地走到二人面前,天帝狠狠的看着二人,紧抿的唇压抑着蠢蠢欲动的怒火,过了好一会子才说道:“你真的以为不能骗过我的眼睛?”   离歌抬眸看着天帝,其实她知道能骗过所有人却骗不过他!   “你不是只要结果吗?如今我愿意嫁给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离歌压低声音,神态间带着疲倦,与天帝对视,柔声说道:“太昊哥,你想要我嫁给你,我如今已经答应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记得在凡间的时候你费尽心机,不管我乐意与否都要从阿罗的身边将我抢走,如今我心甘情愿嫁给你,你怎么又不乐意了?这样的结局不是很好吗?”   离歌不明白,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的目的不就是娶自己吗?如今自己愿意嫁给他了,他怎么还是一副被坑了的神情?   天帝被噎住了!是啊,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所要的不就是这样吗?   声音很低,周围的人并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鬼王带着自己的手下怏怏而去,天帝带着离歌公主也打道回府,剩余的几人大眼瞪小眼。   “就这么完了?”龙三公子憋了良久才吐出这么一句,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太不符合鬼王的思维逻辑,行事风格了。   秦风皱眉,抬眼看着鬼王的背影,翻身上了赤骥,这才说道:“这里面只怕有些猫腻,待我前去打探一番!”   赤骥最是神骏,眨眼间已经没了踪影。   云歌仙子长叹一声,很想将鬼王天帝暴揍一顿,亏得她抛夫舍家的重回天庭正想要大展拳脚,恶斗一番,结果三个是当事人就这么挥一挥衣袖分道扬镳,甚至于连一句恶语相向都没有,实在是令人抓狂的想要挠墙。   “龙三,我想我家的蝈蝈了。”云歌咬着牙说道。   龙三想起凤水,砸吧了一下嘴,道:“要不咱们偷下凡间?估摸着这会子一个准备迎娶新妇,一个默默伤心。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咱们偷偷下凡了。天上一日,人间是一年,等到你家蝈蝈我家凤水年华老去,平安入土,估摸着这两人一个二度蜜月,一个……一个不管仙人下凡,应该不会察觉到的。”   云歌觉得很是有理,不过还是皱眉说道:“咱们就这么溜了有点不道义吧?要不咱们还是先去安慰下鬼王?这都上来大半日了,凡间也过了大半年了,不知道我家蝈蝈有没有娶个小妇?”   龙三郑重地点点头,道:“确实不能小看……”   两人越说越投机,真恨不得立刻就飞下天去。   这两个让人顿足的混蛋,一直以为有一场仗好打,谁知道竟然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更没有想到离歌公主居然喜欢的真是天帝?哎,沧海桑田,最容易变化的还是女人心啊!   腹诽了好一阵子,不过两人终究不会撇下鬼王真的偷下凡间去,还是很道义的来地府走一趟。TiDT。   刚走到地府门口,就看到秦风拍马出来,两人立刻将其截住,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风憋了良久才道:“有人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撂下一句话,立刻就走了,只剩下云歌跟龙三公子面面相觑,立马追了上去,喊道:“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所个情所。******   天庭中处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息,天帝要大婚,离歌公主最终花落天宫,这是多么值得庆贺的事情,这不仅仅是天帝娶得如花美眷,最重要的是。天庭跟地府长达千年的战争,终于以天帝取得突破性的胜利,高歌凯旋,实在是可喜可贺,可歌可叹,令人不得不叹息一声,千年的争夺,不容易啊,老泪纵横的,一直替天帝小心翼翼,恪尽职守小心掌管着天宫的太白金星,终于直起腰干,恨不得高歌一曲,这些日子以来他得小心翼翼哄着佛祖高兴,还要凶神恶煞的管着一众天兵天将,想当是不容易啊不容易,好不容易将天帝给盼回来了,终于盼到了黎明来临,谁知道……谁知道……谁知道天帝他老人家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不理天庭诸事,整日的呆在瑶池,就看着离歌公主的背影发呆。   这两人绝对是绝配啊,。一个看着一个的背影发呆,一个看着瑶池发呆,每每太白去回禀诸事,想要将天庭的事宜交还给天帝,一看到两人这样的情形,就觉得毛骨悚然,不等说话,在看到天帝,黑漆漆绿油油的眸子,脚下一滑,就差没有连滚带爬的回府了,于是乎,除了天帝跟离歌,这天宫之中又多了一枚怨男,还是老年怨男!   离歌尽量的让自己看着很开心,所以有人的时候,大家看到的都是她的笑脸,只有无人的时候,她才会对着瑶池默默发呆。总想着这一刻她的阿罗在做什么,这条路是自己选的,离歌没有怨言,只是她终究辜负了阿罗,她总是欠他的,欠着欠也就习惯了。13179705   “在想什么?”   离歌心头一颤,不用回身也知道说话的是谁,嘴角用力的上扬,这才转过身来,露出一个欢乐的笑容:“我在想着瑶池这么大,想要种上一片荷花,你觉得如何?”   天帝看着离歌,看着她嘴角弯弯,眼睛亮亮,怎么看都是欢乐的模样,他是应该高兴的,满足的,于是点头说道:“你喜欢就种吧,回头我让人给你送种子来。”   离歌点点头,接下来却不知道该我说什么好了,只得微微的转过头假装欣赏风景,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两人相对,却无话可说!   天帝浓眉微皱,紧挨着离歌坐下,敏锐的捕捉到离歌眼中迅速消失的哀戚,心一下子沉了起来! ☆、150:宿命的选择 大结局   谁在岁月里长长的叹息,云霄苍茫,牵住繁华哀伤,弯眉间,命中注定,成为过往。   长歌当哭,为那些无法兑现的诺言,为生命中最深的爱恋,终散作云烟……   这一场对峙里不是谁的对,不是谁的错,相拼的便是谁先软下心肠,离歌本清高,带孤傲,便是三界中一朵最美丽的瑶池仙品,奈何这样的表象下,终究抵不过男人们的杀戮铁血心,早早的缴械投降,佛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谁又能想到当年清高孤傲的离歌公主居然也有为三界众生舍身的一天,爱情,是罂粟,沾染上便无法戒掉。   不是不能戒掉,而是没有那铁血坚硬的心,离歌定下决心,终于割肉挖骨,将阿罗驱逐出她在人前的世界,却深深地埋在了心里,她最深的爱恋,会在心里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慢慢的发芽,生长,陪伴着她庸长的生命直到尽头。   大红的遍地织锦九龙九凤嫁衣闪闪生辉,那金色的光芒几乎耀花了人的眼睛,离歌忍不住的别过头去,屋子里已经没有了旁人,只剩她一个,孤零零的,泪珠悄然滑落,在洁白的绒毯上形成晕圈,过了今夜,她将与阿罗再无干戈,从此后他是他,她是他,两条平行线,除了心的轨迹,再无交集。   隐忍已久的泪珠便如同倾泻而出的瀑布,止也止不住。   缘聚缘散缘如水,背负万丈尘寰,你我便是隔水彼岸,从此山水不相逢,你在冥府二九一十八层炼狱,我在朗朗三十六层云天,如此天地之间,尽够远了……   大红的嫁衣,突然往后退去,离歌便是一惊,满带泪痕的俏脸,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阴婺的双眸。   离歌心一惊,真个人下意识的站立起来,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发现言语如此的苍白,说还不如不说,索性沉默下去。   天帝双手紧紧地握着那大红的嫁衣,平整顺滑的绸面眨眼间已经是道道褶皱,刺眼又刺心,离歌只觉得心似乎一下子断掉了,有种绝望浮上心头,终究功亏一篑,还是被太昊抓住了把柄,这该如何是好?   ******   大昭国,京都。   武宁王府今儿个格外的热闹,喜闻武宁王妃居然又怀有了身孕,一时间贺客如潮,武宁王那一张脸几乎笑成了褶子包,欢喜的手足无措,谁能想到到了这把年纪他的爱妻居然还能为她延续子嗣,这在整个大昭国也是极为罕见。   前面热热闹闹,武宁王妃却在跟她的四姐宋夫人关起门来说悄悄话。   “……毕竟是年纪大了,总是有些心里惴惴不安,这把年纪了,居然又有了,带真是惊多于喜了。”武宁王妃轻轻地抚着肚子无奈的笑道,神情之间隐隐带着小心翼翼,年纪大坐胎总是要谨慎才是。   宋夫人笑着安慰了几句,想起自己个确实心里有些哀伤,刚出嫁时着了别人的道,伤了身子,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看到自己的妹妹这把年纪了还能再当母亲,心里总是有些艳羡,尽管面上再遮掩,总是有些痕迹泄露了心里的哀伤。   武宁王妃一见忙安慰道:“上次砚儿给你带来的药你可吃了?他说是能解掉你中的毒,说不定调养好了还这能如我一般老蚌含珠,喜事盈门也不一定。”   听到武宁王妃说起这个,宋夫人的脸上总算是带起了丝丝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吃倒是吃了,每月来的那几天也不跟以前一样腹痛要命,要也不会酸痛难当,总算是有些用处的,只是要想根除旧疾,生养一个自己的孩子怕是希望不大的。”   期盼了太久,这次便是周砚口口声声说一定有效,宋夫人也不敢给自己太大的希望,免得到时候失望更大。要说起来,她膝下的明溍、明程还有悯柔都是极好的孩子,便是没有自己的子嗣,其实……也无碍的,她总是这样去安慰自己多少年了,丈夫对自己总是难言歉意,屋子里这么多年也没有收过一房妾室,其实她已经很知足了。   知足方能快乐,不是吗?   武宁王妃想起自家的臭小子那信誓旦旦的模样,还有自己那出嫁到宋府的二女儿一脸的保证,总觉得这事应该不会这么寸的半点作用也无。想到这里试探的问到:“四姐,你上次换洗是什么时候?这个月可曾换洗了?”   宋夫人一愣,然后才笑道:“日子也过了几天还未换洗,不过每个月总是不太准的,提前延后也属正常。”   武宁王妃抿抿唇,道:“还是小心些好,给我请脉的太医正在府内,说话也就过来了,不如一起看看吧。”   宋夫人不愿意,道:“你别一惊一乍的,我自己的身子我心里有数,这么多年了又不是三岁孩子,哪里能一点也不知道,别被人笑话了才是……”   武宁王妃却知道自己的这位四姐实在是怕自己失望,所以索性不看,最起码心里还有一份希望的吧。   请脉的太医到了,照旧例给武宁王妃扶了脉又嘱咐了些事宜:“王妃当初生世子公主的时候伤了身子,这些年其实调养的也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要小心为上,头三个月切记不要四处走动,安心静养才是……”   啰啰嗦嗦的还是那些话,武宁王妃笑着应了,看着太医说道:“我这位姐姐甚至有些不适,劳烦徐太医给看看。”   徐太医立刻应了,宋夫人却是狠狠的瞪了武宁王妃一眼,那明艳的面上一抹羞红,虽然都已经是三十多的妇人,这样的明艳亮丽的颜色到底是让武宁王妃微微一怔,说起来她们姐妹里,就数这位四姐最是漂亮了。   无奈之下,宋夫人只得伸出手去,徐太医将绢丝帕子覆与宋夫人白皙凝玉的手腕之上,这才搭上手指。   武宁王妃皱眉看着徐太医,这脉扶的有些长了,便忍不住的问道:“徐太医,怎么样?”   徐太医这才收回手指,微皱的眉头舒展开,笑道:“天大的好事都让老朽遇上了,三天之内居然查出两桩喜脉,恭喜宋夫人,有妊一月半了……”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武宁王妃比宋夫人还激动,有些失态的喊道:“来人,去请宋大人,王爷来!”   徐太医顿时有些无语,当初武宁王妃知道自己有孕的时候只怕也没有这般激动呢,想起关于这位宋夫人的一些传闻,心里也就明了了,很识时务的说道:“我这就去开安胎的药方。”   武宁王妃忙谢过了,亲自送徐太医出去,转身回来的时候宋夫人还没有回过神来,怔怔的,手下意识的扶着自己的肚子,抬眼看向武宁王妃:“七妹妹,我真的有了?”   “真真的,一点也假不了,终于算是得偿夙愿了……”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门外传来有些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帘就被掀了起来,宋秦跟武宁王一先一后快步走了进来。   宋秦的眼睛里哪里还有旁的人,一双眼睛全都定在了宋夫人的身上,武宁王妃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眼眶有些湿润,武宁王伸手握住妻子的手,伸出手指点点他的鼻尖,宠溺的说道:“要笑,盼了多少年了,终于等到了今天,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武宁王妃点点头,只觉得心里真是有说不尽的话,可是一时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被自己的丈夫轻轻地牵着手往外走去,将屋里留给宋氏夫妻。   到了院子里,武宁王妃才说道:“这下子好了,四姐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这大半生的夙愿总算是能圆满了。绯歌跟周砚都在我跟前,就是绯璃那丫头也不知道在西戎国过得好不好,好几个月没有收到书信了,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很忙,白馨也是的,绯璃没时间写信,她就不能写一封吗?”   “娘!”   武宁王妃听到声音回过身来,抬眼就看到自己的儿子走了过来,满脸的笑容,问道:“你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今儿个怎么么知道回家来了?”   “瞧您说的,我这不是想您了嘛。”周砚笑嘻嘻的走了过来,衣袂随风而动,笑容溢满俊容,投胎与周家是他几生修来的福气,他们姐弟三个将来都是要回归天庭的,周家总要留下血脉,总要有供奉祠堂延续香火之人,所以武宁王妃又有孕了,这是他们对她的补偿,再是仙骨,可是这一世他也是周家的儿子。   想到这里轻叹一声,绯歌这丫头以为偷下凡间无人知晓,如今被逮个正着有她闹腾的,就是不知道鬼王跟离歌怎么样了?想起来也有大半年没见了,谁又能想到事情峰回路转,成亲前夕,天帝居然背弃婚约,解除了跟离歌公主的婚事呢?   周砚觉得自己这个不妖不仙的已经是够令人头痛的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天帝跟鬼王才是青出于蓝,更令人侧目。   想到这里周砚缓缓一笑,放下执念,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正想着,绯歌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娘、爹,大姐来信了,说是要跟西戎王回来省亲呢。”   武宁王妃跟武宁王顿时大喜,夫妻相望一眼,快步的走向绯歌。   夫妻二人接过信,打开一看,顿时有些惊讶,相对不语。   周砚跟绯歌一愣,异口同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西戎王禅位于蜀王,南昭王偶发恶疾,不治而终……”   时间仿若静止了,南昭王死了,就意味着天帝已经回归天庭,重新接掌天庭事务。金鹞禅位于蜀王,却带着妻子省亲大昭国,这是什么意思?   宋明溍这个时候却是心口一紧,紧紧地握着绯歌的手,俊脸一片乌黑,手指甚至于有些颤抖,他害怕……他的绯歌也要离他而去,他知道天庭素来不喜神仙思凡,想到这里转头看向绯歌,漆黑的双目中满是担忧跟不舍。   绯歌尽力的维持自己的笑容,低声安慰道:“莫怕,天帝能对离歌公主放手,想必也不会对我等痛下杀手,更何况我们还在轮回中,只有这一世走到尽头,我们才能回天庭复命,莫怕莫怕。”   宋明溍如何不担忧,只是此刻看着绯歌也有些惴惴不安,不忍心让她再有更多的负担,便说道:“总会有办法的,鬼王总不会看着不管的……”   周砚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便为四姨母宋夫人拿来一粒仙丹谎称是偶遇神医得到佳药,化解了当初那霸道的药力损害的生育器官,总算是让宋夫人如愿以偿有了自己的子嗣。   武宁王妃如今又有了自己的孩子,等到父母埋骨坟冢,依旧会有后人替他们扫墓祭祀,不会断了香火。   凡人们并不知道这些仙人轮回之事,就连西戎国也被用了仙术化去了后来人们的记忆,王后没有死,并没有冥婚这一说,只是因为王后不能生育,太后力图废后,王上与太后争执,怒极之下写下圣谕,禅位于蜀王继承西戎人伦大统,自己带着王后走出深宫,只愿意做一个平民百姓,与妻子共盟白首。   按理说这等事情是应该遭到全国上下口水的指责,却没有想到,因为金鹞对妻子一往情深宁愿舍弃帝位也不愿意废后,反倒是收到了很多人的支持跟羡慕,蜀王登基后亲封金鹞为逍遥王,画了最肥沃的郡县作为金鹞的属地。   “三哥……”   城外旌旗飘飘,一身明黄衣衫的新任西戎王,对面站着一身素衣的金鹞跟绯璃,两人并肩而立,神情恬淡而愉悦,眉目间满是舒展的惬意之情。   “好好地做你的西戎王,为百姓谋福祉,对自己的妻子好一些。”说到这里声音一顿,又说道:“我知道你对绮罗一直深情不改,如果你愿意就把她收到你的身边,如果她不愿意,就随她去吧,太后如今也备受打击,老的不成样子,岳家只怕是再也不能形成风浪,我已经交代过权临风相助于你,其余的嫔妃大多已经遣散回家另行婚配,至于不愿意走的,没有家人的,你就把她们送回我的封地,好好的让她们颐养天年就是了。”   金鹞细细的叮嘱,绯璃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并不言语,听这两兄弟不停的罗嗦着,实在忍不住了看着金诺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啰啰嗦嗦成何体统?你三哥这辈子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哪天我们再路过这里总会来瞧你的。”   金诺气的浑身打颤,浑身仿若打摆子似的,指着绯璃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是个祸水,在宫里胡作非为就罢了,现在居然拐走了我三哥,我真是太讨厌你了!”   绯璃笑了笑,眉眼如狐,欢声笑语:“一开始你也没喜欢过我,就是再讨厌点也没什么关系。”   金诺不说话了,金鹞哈哈一笑,带着绯璃上了马车,黄沙滚滚,朝阳漫漫,幸福来之不易,倍当珍惜。   千秋功名,一世葬你,玲珑社稷,可笑却无君王命。她的阿罗,从未将君王之位看在眼中,车外马蹄声响,轻枕在他的胸口,低声问道:“云歌跟龙三哥还有秦风怎么办?太昊哥是怎么说的?总管不能让他们就这样飞升而去,会伤很多人的心……”   焰罗长叹一声,似乎要将后半生的叹息一口叹尽,说道:“太昊说他们本应飞升天界,各归其位。不过念及你知道后又会伤心哭泣,索性让他们历经完这一世的情劫再回归天庭。”TrNa。   焰罗心里很不是滋味,太昊这个混球故意这么大方,还不是希望阿离念着他的好,不过太昊这次能够成全他们,那么他就大方一点,让阿离念着他的好就是了。   兜兜转转,世事轮回,到头来历经劫难,他跟阿离能够相守,这便是他最美满的追求了。这次回到大昭国就是打算长久定居了,绯璃说她离不开那里,她身边的人也总要落叶归根,也好,她在哪里,哪里便是他的家。   不过太昊这小子从来不肯吃亏的,他成全了他跟阿离,却明码开价,从此后冥域归于天宫管辖,爱情与事业,总不能双全,明知道他不会放弃阿离,这个卑鄙的小人趁机漫天要价,不过太昊放弃了爱情,总不能让人家血本无归,忍痛放血,颔首答应了。   从此后,鬼王便要俯首与天帝,不过……看着身旁的阿离,他笑了。   风华是一指流砂,沧海一粟中总会慢慢的流逝,可是他跟阿离却能生生世世相守一起,有得必有失,这个代价他乐意……   **不足千字不收钱分割线**想个上也。   文文写到这里就完结了,感谢所有的亲们,谢谢你们对香的大力支持,这本书可能会让亲们觉得意犹未尽,也可能会让亲们觉得短小精悍,不管是长篇电视剧还是精悍电影,都是香一个字一个字费尽心力打出来的,在此感谢亲们的包容,是你们让香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你们的不抛弃让我有继续下去的力量,你们的不放弃让我知道,只要我坚持,一回首,你们依然在热切期盼着,有你们,心暖,意足,真是好!   下个月二号开始新坑开始连载,每天会进行两到三更,希望亲们义无返顾的跳坑,这次家里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完事了,只有十月八号到十一二号会忙几天,不过每天两三千字还是能承受的。   前行的路上有你们相伴,便是我最开心的事情,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们安好,便是我的晴天,爱你们,相约新坑家斗大戏:《斗宅门:当重生男遭遇穿越女》不见不散!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